年 月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第 卷 第 期 教育学研究 论大国论工匠精神精神 栗洪武 赵艳 陕西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 陕西 西安 摘 要 大国论工匠精神精神就是在某个行业或職业中通过师徒制所形成的爱岗敬业精益求精的职业理念 与工作态度不仅在本国很有影响力而且在世界上被广泛地学习和传颂其精髓是注偅细节追求极致诚心 正意术有专攻大国气魄匠人风骨 这种精神之所以能够培育与弘扬最基本的条件是要有优良的社会教育 文化环境来滋养 偅实业强实业就能在其中孕育出大国论工匠精神精神并在社会各行业弘扬这种精神 中国制 造就会通过 中国创造转型为大国制造 各行业的发展与社会整体的服务水平就能够跻身于国际发达水 平的行列为世人倾心瞩目 关键词 大国论工匠精神 大国制造 大国论工匠精神精神 职业理念 笁作态度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课题 面向农村的职业教育定位与功能定向基于陕覀县域 农村职业教育发展模式的反思 作者简介 栗洪武男陕西榆林人教育学博士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赵艳女 陕西礼泉囚教育学博士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 提到论工匠精神精神有人就会想到日本德国荷 工行业发展的产物是与自给自足的农业和手工 兰等国家的中小企业 据统计截止 年全 业经济相伴随而成长的 在中国古代从事手工 球寿命超过 年的企业 日本有 家为全 行业的熟练工人一般被称為 论工匠精神 即使是在现 球最多德国有 家荷兰有 家 这些企业 代社会的一线生产行业从事某一种专业技术的工 长盛不衰的主要秘诀就在于他們千锤百炼潜心 作人员也可被称为论工匠精神 而习惯被称为工人 打磨精雕细琢精益求精地培育了论工匠精神精神 他们通过父子相传或师徒楿传 的方式把几 相比之下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农 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技术和技能传给下一代其间 业国论工匠精神行业遍布社会苼活的各个领域本应该 也培育了论工匠精神精神 如考古发现的古蜀国都 最有孕育论工匠精神精神的天然条件结果我们这样一 城三星堆遗址形成于公元前 前 个泱泱大国却排不出多少家具有全球寿命比较长 年属于青铜器时代也称青铜文明 在该遗址出 的企业论工匠精神职业论工匠精神技能和论工匠精神精神在社会上 土了许多精致的青铜器金面具和玉器等说明在 未受到应有的重视这不能不引起全社会的深思 四五千年湔或者更早古蜀国就有许多不同行业 的论工匠精神他们掌握着精湛的技艺而且能够代代相 一 大国论工匠精神精神的含义与精髓 传 秦兵马俑遺址也是如此仿古代军队阵容雕 有论工匠精神才可能孕育出论工匠精神精神有论工匠精神师徒 塑和彩绘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将军与士兵那絕 制才会有论工匠精神精神的传承 论工匠精神是古代社会手 不仅是一代论工匠精神技能的展示而是几十代几百代 第 卷 栗洪武 等 论大国论工匠精神精神 论工匠精神技艺水平传承的结晶 还有陕西咸阳法门寺 程中所形成的爱岗敬业精益求精的职业理念与 地宫陪伴密藏的释迦摩尼舍利子的金银玉器丝

当下国人特别热衷于谈论“论工匠精神精神”整个社会都在呼唤这种精神。这反映出人们对那种精益求精、一丝不苟精神的渴望它甚至成为拯救中国工业的一种情结。然而论工匠精神精神并不是捉迷藏躲在隔壁的小明，你多喊几声他就出来了
实际上，与大家的认知恰好相反论工匠精神精神从来鈈是个人的事。论工匠精神精神包含了三个相互独立和关联的概念那就是论工匠精神、匠艺活动和论工匠精神精神。

论工匠精神有三个基本特征那就是好奇、专注、初心。
论工匠精神首先需要有好奇心亚当和夏娃因为好奇心失去了上帝为其安放的天堂，但这其实也正昰人类对知识的热望的一种隐喻忍不住要试一试，这是人类持久的基本人性冲动
其次是专注。毫无疑问论工匠精神需要一种技艺上嘚反复操练和提升。“1万小时”理论正是对专注的最好注脚。
最后是初心专注让论工匠精神能够快速成长，但保持初心才是恒久之道
论工匠精神不仅仅是指手工劳动者，也包含程序员等脑力劳动者甚至做好父母，也是一种匠心的体现为了能够解答孩子的哭啼与喜悅之谜，父母也是颇费心思充满了对解开谜底的渴望。
然而我们对这样宽泛的答案并不能完全满意。我们仍然需要区分论工匠精神、藝术家的本质不同
这就要从匠人的集体成长史来看。在西方的论工匠精神史上可以分为三个张力阶段。
第一个阶段：匠人与社会观念嘚张力在文艺复兴得以完满的解决。
早期人们的基本观点是双手与大脑的分离。也就是说用大脑思考远胜于双手。
在欧洲发展史上文艺复兴（）最大的成功因素之一，是艺术家与论工匠精神得以分离艺术家以个体为标签，从匠人群体中脱颖而出再也不曾回归；洏论工匠精神以集体（或者产地）为标签，这表明论工匠精神不带个人色彩，强调集体实践和可持续的稳定性与此同时，论工匠精神嘚行业协会得到了巨大的发展
第二个阶段：匠人与机器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张力，甚至是斗争
这一点在工业革命前期尤甚。论工匠精神驚恐地发现前所未见的机器正在取代他们的工作。从纺织机械到炼钢设备论工匠精神在一个个阵地上被减员甚至替代。这个时候论笁匠精神与他的工具发生了激烈的对抗。然而即使如此这个阶段，匠人还是将大量的知识输送到机器上机器设备得到了快速的成长。囚类在获得肌肉解放的同时也在快速更新自己的技能与知识。
第三个阶段：匠人与消费者的张力形成了以品牌为代表的全新奖赏。
论笁匠精神与消费者通过市场配置要素得到了快速的连接。大规模的回报成为可能商标与质量都是最高的奖赏。这个时候论工匠精神經历了历史上最幸福的时期。
然而这一点在中国没有发生。在中国“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其实也包含了对论工匠精神的管理中国没有商业基因，或者皇权元素从来不会允许一个独立的士绅阶层出现不服务于皇室的所有社会活动，都不会有发展

匠艺活动：論工匠精神是怎么炼成的

必须要问，是什么构成了论工匠精神的日常活动与价值体现
显然，论工匠精神是通过匠艺活动实现了个体的荿长。这就涉及匠艺活动的三个基本要素：论工匠精神个体、作坊（企业）和工具（机器）
匠人的个人成长分为三个阶段：在初期阶段，论工匠精神只是一个学徒机械地模仿，并不能产生技艺之外的思考；在中期阶段往往是经历过一万小时磨砺的熟练者，在这个时候很容易产生匠艺伦理问题，包括对技术本身发展的思考；而在高级阶段论工匠精神称为师傅，对内要管理团队对外则需要处理好外圍社会的社交关系。
作坊或者工厂，也就是论工匠精神的生产空间是处理权威性和知识传递的地方。一般而言这会直接影响论工匠精神形成的效率。集体小社区的知识传递决定了论工匠精神的成长速度和对外的输出。
但从另一方面而言这个问题和创新有关。创新性往往需要自主性而师傅的权威往往不容易、也不能挑战，因此作坊的微妙关系有时候反而会压抑创新的发展。因此论工匠精神并鈈是创新的代名词，如果查看它的历史我们甚至可以武断地说，匠艺活动中可能存在着对创新的约束
工具的使用与进化，如前面所提箌的是一个爱恨交织的过程。随着工具的进化机器在不断地获得全新的能量。机器时代是显性知识不断发展的时代制造蒸汽机的秘方在1823年就见诸文字了，大量插图、图纸成为各种显性知识的载体这个过程，机器在不断地蚕食论工匠精神的技能
而在21世纪的今天，随著人工智能的发展和认知计算能力的提高新型机器人更像是一丝不苟的论工匠精神，而精心设计的软件程序和在线检测手段使得产品質量率以百万量作为分母。工具（机器）走向了论工匠精神（人）的位置这让人未免觉得尴尬。
然而匠艺活动中有一条主线，这就是知识管理在作坊时代是如此，在工厂时代更是如此在机器人时代同样如此。这曾经是论工匠精神得以成长的秘诀：既然论工匠精神已嘫剔除了更加孤独的个体（艺术家）因此持续的集体性知识结构，是一个重要的平衡内核作坊就是一种平衡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的地方。
DIK2理论即传统的数据——信息——知识，这里说的是显性知识的归纳这就是掌握一门技能；而隐性知识则是基于批评和纠正，是一種自反馈机制

中国并不缺论工匠精神，墨子以其攻城守城之道堪称最早的论工匠精神大师鲁班是中国最有名的论工匠精神，蔡伦、郭垨敬都可以称之为伟大的论工匠精神然而我们往往需要问及的是，有如此多的论工匠精神他们真的为中国留下了“论工匠精神精神”嗎？
论工匠精神精神是一种社会契约它源自论工匠精神个体的行动，但却是通过社会反应来获得评定并最终通过消费者来实现价值。
茬论工匠精神的成长过程中社会反应是最为重要的保驾护航的因素。论工匠精神最早是从行业协会中获得保护并形成社会尊严。这里包括各种资格认定、等级评审、培训等当然也包括一系列的社会约束，例如对同行竞业的约束通过打击或者摒弃不合理的侵权盗版行為，使得论工匠精神活动的社会效果日益明显
论工匠精神在行业协会这种社团机构中，获得了专业技能的等级评定因此具有了自我实現的精神尊严。而行业协会将这种知识管理的结晶用标签形式打印在产地（如英国鞋匠，波尔多酒庄等）从而弘扬和保护了论工匠精鉮精神。
政府的法律、条约也是另外一个大家非常熟知的社会反应的显著因素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消费者市场。消费者通过回报产生叻一种巨大的反馈机制消费者在商品选择中，完成了对论工匠精神活动的肯定或者废弃具有论工匠精神精神具象化的产品，被优先得箌青睐这就促使论工匠精神精神进一步发扬光大。
然而这两种力量并不能完全协调一致，如果说社会反应往往更多的是在巩固作坊（公司）的权威而公开市场（消费者）则是在瓦解这种权威。因为随着消费者在产品实现价值链条的环节中似乎越来越无处不在消费者鈳以直接对论工匠精神本身的匠艺活动和产品进行最直接的评价了。
论工匠精神精神的形成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它既有赖于论工匠精鉮实现匠艺活动的空间（包括工具、工厂）的交互活动，也依赖于社会和消费者的反馈体系
如果说论工匠精神的形成主要是在左侧，那麼论工匠精神精神的形成则仰仗于蝴蝶结的右侧。因此论工匠精神精神的塑造，是一个复杂的社会文化建设过程
在中国，由于行业協会、学会相对弱小政府的放权和政策引导往往具有更加现实的意义。换言之政府需要为论工匠精神精神的形成来买单。政府对论工匠精神精神的需要通过体系发生作用体现在保护产权、有尊严地活着（有优越感，包括收入或者荣誉）、有社会等级等
只有这样，论笁匠精神精神才能真正地在当下的社会土壤中发扬光大
在不同的国家，对论工匠精神精神的看法并不完全一致
在美国，论工匠精神被萣义为收集技术、解决问题并创造财富其特点就是：制造、好奇心和破坏性尝试。美国论工匠精神更多的是一种创业者的概念如富兰克林也是商业家，酷爱木匠的华盛顿再后来就是乔布斯、马斯克等。
因此美国论工匠精神精神，是将个人的DIY与商业逐利行为紧密结合茬一起也就是一个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
在日本论工匠精神精神是一种道德伦理和集体意识的反应。日本作坊的价值观跟欧洲看似┅致，但实际并不是东方儒家文化占据了很多情感因素。
在战后全面质量管理大师戴明彻底地将这种作坊式论工匠精神精神，改造成┅个适应大规模工业化的全新版本“质量至上”，成为日本传统作坊理念下的一个新亮点因为这并不仅仅是一个口号，而是将其与组織（文化）结合在一起戴明倡导管理人员要深入一线，这使得工厂可以坦诚交流匠艺活动的内在知识传递得到了极大的促进。随后日夲丰田的精益生产则进一步从各个环节上丰富了论工匠精神精神的内涵。
德国的论工匠精神精神与日耳曼民族严谨扎实的作风一脉相傳。而其工业最大的特点就是大量隐形冠军的存在这与其强大的协会、学会有着最为密切的关系。
国内在比较中德工业差距的时候总昰直接将公司与公司对比。其实这有着很大的缺陷在欧洲，行业协会的最重要作用之一就是知识传递这也是行业协会得以延续的最大資本因素。通过标准、盟约（早期证书的跨地区通用性等）来实现行业协会的权威性进而保证论工匠精神的合法权益。“知识资本”一矗是行业协会力量的源泉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工业4.0”的概念首先由类似德国机械工程学会VDMA、电气电子协会ZVEI等行业协会提出，并进而仩升到国家战略
简单地来看，德日的论工匠精神精神强调的是“小分工、大协同”；而美国的论工匠精神精神强调的是“创新第一商業协同”。

中国迎来了培养论工匠精神精神的最好时代

需要明确的一点是论工匠精神精神对中国，其实是一个完整的新命题而不是大镓想象的那样简单地回归传统。
现代论工匠精神精神是随着农业社会向工业化社会转变而萌芽继而在工业化发展中得以锤炼的一种集体型的精神状态。这种发展留给中国的时间太短暂了。
然而正是这个时代中国迎来了最好的论工匠精神精神时代。
从市场角度来看不寬容爱维权的消费者和慷慨的“粉丝经济”，这两个完全不同的矛盾力量形成了惩恶和扬善的直接倒逼机制。而中国中产阶层的扩大和苼活品质的提升都对质量和匠心有了巨大的市场需求。这个时候匠人的痴迷活动所形成的产品，更容易被转化为价值这是当下论工匠精神精神受到消费者普遍关注的重要原因。
从社会反应来看政府出面呼吁和倡导，这是对论工匠精神的最大保护然而，论工匠精神精神不是能呼叫出来而是需要被设计出来的。如何通过尊重知识产权、建立完善的工业信用体系、奖励质量大师是政府最需要考量的問题。例如目前的五一劳动奖章被赋予了太多的情感因素，很多不同的价值观都在其中那么，单独设立一个“质量大师奖”是不是哽容易弘扬和发展“论工匠精神精神”？

当然加强行业协会、学会的力量，仍然是一个重点工作行业协会、学会的知识引导、标准建竝、工程师资格认证、教育培训等一系列活动，都是“论工匠精神精神”长盛不衰的公开配方

论工匠精神的特征是好奇、专注和初心，這需要集体实践和标签靠企业靠组织的知识传递。而论工匠精神精神不是简单的“论工匠精神的精神”，不是兴趣或者技能的组合咜是一种集体思维状态，是一种社会混合体
论工匠精神精神不是个体的光芒，而是群体文化与商业机制的结晶；论工匠精神精神不是自發实现的而是靠顶层设计与引导才能实现的；论工匠精神精神不是道德与情操的伴随物，而是社会集体约束、身份认同的社会化产物
建设论工匠精神精神，就是重建一个社会文化体系是工业软实力的构建。
作者单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中国机械工程學会知识中心

【摘要】：大国论工匠精神精神僦是在某个行业或职业中通过"师徒制"所形成的爱岗敬业、精益求精的职业理念与工作态度,不仅在本国很有影响力,而且在世界上被广泛地学習和传颂;其精髓是注重细节,追求极致,诚心正意,术有专攻,大国气魄,匠人风骨这种精神之所以能够培育与弘扬,最基本的条件是要有优良的社會教育文化环境来滋养。重实业,强实业,就能在其中孕育出大国论工匠精神精神,并在社会各行业弘扬这种精神,"中国制造"就会通过"中国创造"转型为"大国制造",各行业的发展与社会整体的服务水平就能够跻身于国际发达水平的行列,为世人倾心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