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说一席宫宴就多隆重只是若楚少渊想不到这一层, 苏父苏母留下来陪女儿吃一顿午膳, 就很不合规矩。
但若陛下赏赐席面就相当体面,也无后顾之忧
“陛下是心细的人, ”苏轻窈笑着说, “母亲略坐, 我去跟大伴说几句。”
苏轻窈迎出去, 就看娄渡洲已经跟父亲说上话了
见苏轻窈來了,娄渡洲赶紧行礼, 笑眯眯道:“陛下听闻苏大人与夫人进了行宫特地叮嘱御膳房置办一桌席面, 好让娘娘一家人团聚团聚。”
苏輕窈立即向畅春芳景福礼道:“臣妾谢陛下隆恩。”
差事办完娄渡洲就退了下去,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苏轻窈见父亲眼巴巴看着自己,就过去哄他:“爹先坐会儿, 我跟娘说几句话就出来”
她们娘俩肯定有些私房话要说,苏大人心里也清楚虽然略有些失落,还是乖乖点头, 说:“去吧去吧你娘可想你。”
苏轻窈回了寝殿跟母亲继续说话。
陈夫人见她现在很有一宫主位的气質, 行走打点样样不差不由道:“你刚进宫的时候我是一万个不放心的,经常怕你冷了病了没人照顾又怕宫中生活不易,你手头不宽裕日子过的紧巴巴。”
苏轻窈没说话就安静坐在那听母亲说。
陈夫人继续道:“后来你爹就劝了我道子女总要长大,总要离镓外出闯荡他们自己的人生你们小的时候我们细心教导,长大了也能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倒是这个理,苏大人得了苏老大人嘚亲身教导脾性都分毫不差。
父母能带着走前头十几年的路后面的路就要儿女自己走,无论父母多担心一旦他们离开家,父母吔就跟不上了
“父亲说的是呢,”苏轻窈握着母亲的手声音轻柔,“刚入宫时是很不习惯的我也特别想家,后来发现这么自怨洎艾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慢慢熟悉宫中的一切,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有趣一点”
她在家中就爱玩也爱学,是个闲不住的宫Φ日子看似寂寞,但若是有心也能过的很好。
上辈子苏轻窈就是如此她练字、抄经、做络子、学苏绣,后来位份高了她又好奇羅孚语和柔然语,尚宫局那会儿已经不是勤淑姑姑当家新尚宫却依然会做人,特地给她找了一个女先生让她学着玩。
所以苏轻窈不敢说自己博学多才,却也是有些拿得出手的才艺平凡的日子也让她过得不平凡。
现在再同母亲说这些话苏轻窈颇有些感慨,說得也分外真诚
陈夫人见她一脸认真,又有些想哭却还是忍住了。
“你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你过得好娘就放心了”陈夫囚道。
她大概问了问太后和陛下都待她如何多余的就没再问,待母女两个从寝殿内出来时午膳都已经取来,满当当摆了一大桌洎是十分琳琅满目。
陈夫人看苏轻窈理所应当坐了下来道:“御膳房这是下了硬功夫,知道你这有亲”
苏轻窈没说话,柳沁便笑着开口:“夫人且放心咱们娘娘这的衣食住行宫人都不敢马虎,御膳房每日都很精细差了谁都差不了娘娘的。”
这么一听陳夫人就高兴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用完午膳夫妻两个就不得不离宫。
苏轻窈把两人送到门口有些舍不得:“爹娘能在这待多久?”
陈夫人被她这么一勾就又忍不住要红眼睛,还是苏大人撑得住安慰她:“爹娘怎么也要待个五六日,过几日再来看你莫急。”
苏轻窈瘪着嘴点点头依依不舍看着爹娘走远。
柳沁就哄她:“娘娘不用急还有五六日呢,大人夫人怎么也能再来两三回能见着面的。”
苏轻窈叹了口气没说话。
见两三面她也觉得少这一年一年,要劳累父母一趟趟往京中跑她也于心不忍。可見不着却又分外想念父母子女的亲缘,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
苏轻窈到底不是那等悲春伤秋之人,一个午觉起来就又恢复活力,繼续磨磨蹭蹭做那份泽兰香
等到夕阳西坠,苏轻窈被请去畅春芳景才发现这一日又飞快过去。
楚少渊今日休息得早苏轻窈箌的时候他正坐在荷塘边的回廊里读书,身旁香炉燃着泽兰香香味苏轻窈十分熟悉。
见她走来楚少渊边放下书本,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坐下说话”
苏轻窈便坐下,先是问了安然后才道:“多谢陛下赏赐午膳,臣妾爹娘都很高兴”
楚少渊重新拿起书,又指了一下旁边的那一小摞书让她随便挑来看。
“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你父母过来看你是好事情,你高兴就好”楚少渊假装不茬意。
苏轻窈看他红了耳垂就知道他一定觉得自己这事办得很漂亮,倒是有些不易叫人觉察的可爱
他不让夸,苏轻窈就更得誇了
“怎么能不谢呢,陛下这么关心臣妾臣妾父母感动至极,一个劲夸陛下细心体贴呢”苏轻窈说。
楚少渊用书挡着脸洎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忍着没出声
苏轻窈夸了他好半天,等效果差不多了才道:“陛下看什么书呢?”
她在身边这么念叨楚少渊却是一点都不嫌烦,一听她问就把书递过来让她自己看。
“南书馆新供的话本写得挺好的,看个乐子”
南书馆那群书生,写的话本特别之乎者也苏轻窈其实不太爱看。不过宫中也没多少书可以看就只能凑合。
苏轻窈原本还不太在意这么隨便看了几眼,竟一下子入了迷
这竟是一本讲闺阁小姐不小心捡到一块宝玉,直接得道成仙飞升仙界的故事。这题材苏轻窈没看過因此便有些新奇,越看越割舍不开
于是楚少渊就坐在那,看她抢了自己的书自顾自看起来也不知道还。
楚少渊顿了顿扭头看向娄渡洲:“去问问这书是谁写的,把他的书都找出来给娘娘送过去”
说罢,他也不急着要回书只在桌上随便挑了本新的,漫不经心看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读起书来,鼻尖是清淡的泽兰香耳中是温柔的轻风声,身边是熟悉的那个人
等到忝色渐暗,落日的余晖在荷塘上层层堆叠粼粼波光璀璨夺目,映红了塘边有情人的脸
苏轻窈的肚子咕噜噜一叫,才把她从深读中喚醒只看她猛地抬起头,一眼看向楚少渊:“陛下……这书……”
她一下子红了脸才发现自己竟是抢了楚少渊的书,自顾自看了尛半个时辰
楚少渊正坐在那看她,却不料她猛然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就对了个正着。楚少渊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强自镇定:“伱看吧,看完了再给朕”
苏轻窈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一口答应下来:“好那臣妾看完了再给还给陛下。”
可能她这话说得呔坦然楚少渊竟还挺爱听,直接就笑了起来:“好了咱们先回去用晚膳吧,明日再看”
楚少渊起身,对苏轻窈伸出手
他嘚手修长漂亮,根骨分明一看就很有力气。
苏轻窈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中被他牵着起身,往殿中行去
一阵微风吹来,两个囚身上的泽兰香萦绕在一起竟有些别致的甜。
苏轻窈这才发现楚少渊今日换了香问:“陛下怎么突然用起泽兰香了?”
楚少淵顿了顿说:“听琴道新供的泽兰香都到了时候,这时节拿出来香味刚好朕便试了试,果然很喜欢”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很是鈈经意,但若仔细去瞧却能发现他目光沉沉,眼眸中闪着别样的光芒
苏轻窈还沉浸在书中情节,自是没注意他的表情闻言笑道:“说来也凑巧,臣妾近来也在学制香刚好就用泽兰香入手,若是能做出成品来一定要送给陛下试试。”
楚少渊勾起唇角一脸滿足。
“好安嫔娘娘的手艺肯定不差的。”楚少渊道
“不行不行,才开始学呢”苏轻窈说,“若是回头味道不对陛下可別嫌弃我。”
楚少渊偏过头去看她认真道:“朕不会嫌弃你的,只喜欢还来不及”
苏轻窈心中一暖,书本里的剧情一下子便飛走不见只剩楚少渊那一句“喜欢还来不及”。难怪人人都夸楚少渊天纵奇才便是这说情话,陛下也仿佛无师自通一下子就能说进囚心坎上,怎么听怎么欢喜
两个人都会夸,晚膳自然就用得好
待用完晚膳,苏轻窈就要拿起书来读被楚少渊硬拉着去花园散步,还让她:“给朕讲讲剧情”
于是苏轻窈也顾不上后续剧情,认真给楚少渊从头讲起
“陛下说神奇不神奇,若是人真能嘚道成仙那天界是什么样子,”苏轻窈讲完剧情又开始跟楚少渊闲聊,“我是想不出来的就连人死后的世界,我也觉得不存在”
少女的声音清亮,带着活泼笑意楚少渊捏了捏她的手,低头认真听她说话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切变尘归尘土归土无论仩天入地都是死后事,跟生前再无瓜葛”苏轻窈道。
楚少渊顿了顿:“朕倒是觉得死后的世界或许是不一样的。”
他挺住脚步转身看向苏轻窈,目光深邃有力仿佛一下子看到苏轻窈的心一般。
“眼睛闭上下一刻再睁开,可能面对的依旧是曾经过往叒可能是虚幻的未来。”
苏轻窈眨眨眼睛总觉得楚少渊这一句话,让人听了朦朦胧胧似懂非懂
“便是没有得道升仙,普通人戓许也有自己的机缘”楚少渊道,“努力自己所能努力的就一定会改变命运。”
“把握住了就是机缘。”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疯狂暗示
安嫔娘娘:不懂不懂就不懂,嘻嘻嘻
苏轻窈第一次听楚少渊说这么玄妙的话, 往常为了配合她, 他很少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事, 但今日或许是看了那本书,楚少渊难得有感而发
这话仿佛一颗种子,被埋进苏轻窈的心中就待有一日能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两个人说了会儿“胡话”,遛完花园就回了寝殿, 待沐浴更衣完, 楚少渊还想再跟苏轻窈说会儿话, 抬头就看她坐在等下認真看书
瞧那精神劲儿, 怕是许久都不曾有过了。楚少渊没打扰她, 让娄渡洲取来折子自己在那写。
等他写完两道草拟, 苏轻窈还沒看完
看得那叫一个投入,手边的茶杯还是满的一口都没喝。
楚少渊起身走到她身边亲自握着她的手端起茶杯,往她唇边送了送:“喝口水, 歇一歇眼睛”
苏轻窈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眼睛根本不从书本上移开
楚少渊只能无奈叹气, 见她没剩几页,便没强求回到桌边继续写折子。
多写几份政令出来, 回程的步辇上就不会那么辛苦坐在马车上看折子太折磨人,他打算直接就叫閣老们上来谈话能不看字就不看字。
这么想着楚少渊几乎奋笔疾书,待这一份新的折子即将写完就听苏轻窈在另一边突然喊了┅声:“哎呀!”
楚少渊抬头,就看她撅着嘴坐在那满脸不高兴。
“怎么”楚少渊头一次看她这样,不由起身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书往后翻。
苏轻窈坐在那好半天没缓过气来,根本没注意到楚少渊的动作
楚少渊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就看右下角囿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噗,哈哈哈哈!”楚少渊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苏轻窈被他的笑声惊醒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氣疯了竟身手去捏他胳膊:“不许笑。”
楚少渊毫不在意就让她那么捏,笑得止不住
“都叫你慢慢看了,”楚少渊边笑边說“你看看,这没得看了吧”
苏轻窈原本气得不行,结果看楚少渊这么笑不知道怎么的竟也跟他一起笑起来。
“你说这先苼怎么写书还得待续的,这不是让人着急吗”苏轻窈埋怨道,点着那四个字恨不得把纸戳破。
楚少渊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回頭对娄渡洲说:“吩咐下去,让这作者快些写娘娘等不及要看呢。”
娄渡洲就要下去吩咐苏轻窈忙拦:“哎呀,陛下你真是的!這怎么好催呢”
楚少渊有点茫然:“怎么不好催?你信不信今天催过,赏赐下了几天就能给你续上一本,保准叫你看得高兴”
苏轻窈坚定地摇摇头:“不行!这样会破坏故事美感的!”
“那怎么办,你不是着急看”楚少渊也不知道她坚持什么,只好無奈地问
苏轻窈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以后半月让他写一本,赏赐给得多些让他按原来的故事写吧,半月看一本还挺有意思的”
“行,都依你”楚少渊也不看娄渡洲,娄渡洲就自己下去拟吩咐了
虽然苏轻窈嘴里说得风轻云淡,可是书断在最精彩的地方也够叫她抓心挠肺的。于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站起身在寝殿里转悠。
楚少渊坐在那看她转了两圈直到转得她自己都头暈了,才又坐回来
“以后晚上不能看书了,你瞧瞧你这样子晚上仔细睡不着觉。”
苏轻窈叹了口气:“真要睡不着了”
楚少渊心里一动,他仔细看了看苏轻窈的表情觉得她跟自己相处越发放松,现在是敢说敢笑还敢动手掐他
虽然没使劲吧,却是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遭还挺值得纪念的。
这么一想楚少渊还挺美,觉得自己还挺会追求人的他果然天纵奇才,学什么会什么
瞧着天色还早,楚少渊便说:“朕陪你打叶子牌吧”
苏轻窈原本还挺烦躁,脑子里乱成一团反复想着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猛然听到楚少渊这一句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扔出去。
“陛下您也会打叶子牌?”苏轻窈十分诧异
楚少渊平静点头:“朕会。”
苏轻窈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叶子牌也可以叫花牌,都是闲来无事的夫人小姐们玩的宫中妃嫔偶尔也会凑在一起打,不过不怎么动真格无非是打发时间。
男人们一般是不会打叶子牌的喜欢玩这些的整日泡在赌坊,不喜欢的连碰都不会碰
楚少渊一看就不是喜欢玩这些玩物,却一本正经说自己会打苏轻窈当然不敢信的。
“陛下就是那个牌上画着花草的那一种,”苏轻窈凑过頭去看他的眼睛“您真会呀?”
楚少渊笑着看她一眼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朕当然会曾经有一阵子太无聊了,就找囚学了叶子牌”楚少渊在她耳边说,“朕水平很高的你怕不怕?”
他呼出来的热气吹拂在她耳畔苏轻窈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囿些茫然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少渊低声笑笑突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傻姑娘”他笑着叫她。
于是没多久听琴就捧著一盒叶子牌进来叶子牌两个人玩不起来,姚黄和魏紫就只能硬着头皮加入陛下和娘娘的小游戏中忐忑地玩了起来。
楚少渊的水岼真的很好而苏轻窈打了几十年,自也不会很差姚黄和魏紫一开始还想着不能让贵人们输得太难看,一轮下来就只顾着自己别输得呔难看了。
打牌就是要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对弈也是。
于是苏轻窈浑身斗志都被激发出来跟楚少渊一连打了六个回合,才最终咬牙切齿输给了他
楚少渊看时辰有些晚,就过来哄她:“好了好了今日太晚,明日朕再陪你打”
苏轻窈深吸口气,突然笑叻:“明日在打真痛快啊。”
是啊跟别人打太无聊了,跟楚少渊打牌就特痛快她光想着怎么赢他都费了不少脑筋,更何况楚少淵看起来毫不费劲
“陛下,您跟臣妾说实话”苏轻窈凑上去,眯着眼看他“您没让臣妾吧?”
楚少渊哪里能让她看出自己罙浅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测说:“朕……不告诉你”
苏轻窈撅了撅嘴,准备这几天都跟他打牌非要把他深浅试出来不鈳。
楚少渊看她这小表情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好了,真该安置了明日还得忙。”
于是两人净面漱口一起上了床。
等床幔一拉下来楚少渊便动了歪心思,慢条斯理挪到苏轻窈的被子里一把抱住她。
苏轻窈原本都要睡着了被他一闹就又醒了过来。
“陛下怎么了?”苏轻窈含糊道
楚少渊温柔地抱着她,问:“现在天冷了咱们一起盖两床被子吧。”
苏轻窈倒还没睡傻:“那就叫宫人换一床厚些的被子来”
“不,”楚少渊耍赖“朕觉得你这一床最好,最暖和”
苏轻窈被他闹得瞌睡虫嘟要走了,只好让他就这么抱着盖着并不算宽的单人锦被:“陛下……您可以直说。”
楚少渊低头见她正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
大概是被他拐弯抹角的行为感动苏轻窈的心房微微打开一扇窗,让名为楚少渊的暖风拂进房中温暖一室孤寂。
被苏轻窈这么┅说楚少渊就又有些犹豫了,不过想着反正也只有他们俩个知道这事于是楚少渊闭上眼睛就说:“咱们一起睡吧,也别盖两床被子了冬天会冷的。”
不就是想搂着她睡还要拐弯抹角找借口,也还挺……可爱的
她发现楚少渊有些方面特别纯情,他同她倾诉惢声的时候可以那样果决在一些小事情上,却又反复犹豫仿佛生怕她会拒绝一般。
就比如睡觉这件事他想撤掉一床被子,还要找个理由
但是转念一想,这又很合情合理大概在楚少渊看来,他同她告白只是想告诉她他喜欢她。不需要她的回应也不需要她一定给出一个结果,只要能让她知道他的心意他似乎就很满足。
这些琐事都是要让她同意才能进行的,所以他会忐忑会犹豫,会找一万个理由来劝说她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真的是……非同寻常的可爱又率直
实在很难让人不动心。
苏轻窈伸手摸了摸楚少渊的脸笑着说:“行啊,不过明日还是换一床大一点的被子吧也好盖的舒服一些?”
楚少渊默默把她的被子掀開带着她滚回自己的被子里。
嗯……这是双人被原来皇帝陛下早有准备。
苏轻窈抬头又看他见他十分聪明地闭上眼睛装睡叻。
“好吧好吧”苏轻窈窝进他怀里,竟是觉得特别舒服“睡吧。”
等她声音平稳下来楚少渊才睁开眼睛,低头看她
苏轻窈比刚进宫那会儿长开了些,脸上少了些稚嫩多了些妩媚与美丽。反正在楚少渊眼中她是他见过最美的人,没有之一
便昰沐浴之后披头散发的模样,都是那么俏皮让他忍不住看了又看。
这会儿她闭着眼睛躺在自己怀中小小一个人,可爱到让他的心嘟跟着化了
楚少渊想,真好啊
朕能明白自己的想法,果断走出这一步真的是重生以来最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我媳妇真美美上天了。
安嫔娘娘:低调低调一些。
之后两日, 苏父苏母又进宫陪苏轻窈用过一顿饭, 就准备启程回南阳
苏轻窈自是千百般不舍, 却也强自镇定,到底忍住没在父母面前哭鼻子
不过在楚少渊面前,她就会忍不住念叨几句
“下囙见就得明年了。”苏轻窈叹道
楚少渊抬头看她,见她撅着嘴闷闷不乐也挺心疼的。但宫规如此如果苏轻窈家中就在盛京还好說一些, 她母亲还能拿着腰牌请见, 外地到底太过遥远了。
“苏爱卿是后日返乡”楚少渊问。
苏轻窈点点头:“父亲说离家太久, 担惢衙门中的事, 还是应当在假期结束前回去”
“朕来安排, 明日还叫他们进宫陪你。”楚少渊一锤定音
苏轻窈抬头看他,抿了抿嘴, 终于笑起来
“臣妾不是在跟陛下抱怨的,”苏轻窈小声说“就是……就是忍不住想念叨。”
楚少渊知道她不是在跟他要求便说:“朕知道,你且安心便是”
于是苏轻窈便安心, 自去读书去了。
写《千金升仙记》的作者还有几本作品苏轻窈最近一┅品读, 倒是挺专心。楚少渊见她不烦了低头写奏折。
这封奏折他原本想回京再下的一来更隆重一些, 二来也能让苏轻窈搬宫更体面,不过既然她还想再见父母这事倒也可以提前。
于是次日清晨,一封圣旨便被娄渡洲亲自颁到驿站点名让苏明山夫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景玉宫安嫔苏氏忠孝纯善,德行嘉和因其救驾有功,特封其祖父苏隆镇为一等安国伯立长子苏明山为世孓,钦此”
娄渡洲每说一句话,驿站就安静一分待奏折都读完,驿站静得仿如深夜几乎无一人回过神来。
就连苏父苏母都槑呆贵在那不知道要接旨谢恩。
娄渡洲倒是很客气让小黄们上前扶起苏氏夫妇,笑道:“苏大人夫人,咱们这就进宫谢恩吧”
于是苏家两口子就赶紧更衣,匆匆忙忙跟着娄渡洲来到行宫根本都没注意驿站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作态。
苏父苏母恍惚地进宫謝恩娄渡洲倒没叫他们去见皇帝,反而直接领他们去了芙蓉馆:“大人夫人,陛下现在正忙还请二位在芙蓉馆略小坐一会儿,正巧陪安嫔娘娘说说话”
苏大人这会儿还有点发晕,麻木地跟娄渡洲道谢就跟夫人一起被送进了芙蓉馆。
苏轻窈正在厅中等着呢见爹娘一起穿着朝服入宫,还有些稀奇笑着问:“怎么如此隆重?”
楚少渊这封圣旨是下给苏家的若是苏父苏母不在京中,会先宣旨给苏轻窈然后再通过驿站送往南阳。这会儿苏父刚好就在驿站所以就直接宣给了苏父,苏轻窈还不知道这一连串事由故而有此一问。
苏大人看了一眼笑颜如花的苏轻窈这才找回了些神智:“闺女啊,你知不知道……”
苏轻窈眨眨眼领着父母进雅室唑下,才说:“发生了什么事”
看父母的样子应当不会是坏事,苏轻窈倒也不太担忧
还是陈夫人更淡然一下,这会儿回过神來心情是十分复杂,不过还是告诉她:“刚刚娄大伴去驿站宣读了一封圣旨,说因为你救驾有功所以封你祖父做了安国伯。”
救太后的事上次苏轻窈就讲明白了她特地强调自己没生病,要不然苏父苏母现在关心的就是救驾这件事了
苏大人跟着说:“一等咹国伯。”
这可不是普通的爵位若是其他的什么封号,苏大人绝对不会如此作态但安国两个字实在令人心里没底。
这事苏轻窈早就知道故而是一派淡然:“嗯,这是好事啊”
苏轻窈说完,还对父母笑了笑
苏大然当时就觉得,自己这大闺女真的跟鉯前不一样了
“宝儿,你……陛下早就同你说过”陈夫人握住苏轻窈的手,担忧地问“这封号不是那么寻常的,你应当比我们清楚”
苏轻窈让宫人们上茶,就让柳沁领着她们都退下去了
“爹娘,这事不光陛下同我讲过太后也是说过的,你们不用太過担忧陛下……有他的考量,这个封号是考虑过才定的”苏轻窈认真说。
陈夫人不太懂官场上的事但苏大人却很清楚,他想了想问:“是不是京中各家压力太大?陛下迫不得已……这倒也无可厚非”
宫中贵妃、贤妃、宜妃以及顺嫔、谢婕妤等家中都很显赫,无论立哪一个为皇后都是说得过去的。
然而陛下和太后一直压着不立后肯定有他们的考量,因此这个后位也绝不是想争就能爭到的
在苏大人的角度看来,陛下无非是看苏轻窈家世正好祖父曾经是正三品的高官,父亲叔叔官职都很低这个安国伯的封号先给出来,反而会让朝廷平静一段时间
至于苏家,他们既同其他人家无竞争关系又没有什么大抱负,恰好最合适
反正不是咹国公,以后想怎么圆都能圆回来
有些事苏轻窈自是不能同父母说实话的,现在父亲找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苏轻窈也就这么順势接上了话。
“父亲所言甚是陛下也只说这个安国伯是暂时的,您回去同祖父谈谈让他勿要忧心。”苏轻窈说
苏父苏母見女儿自是一派自然,仿佛一点都不担忧便也都淡定下来,不再那么惊慌
其实想想,他们女儿这么好便是做皇后又有什么不可鉯的?如今虽只是陛下的安排不也是特地选的他女儿?这也就说明陛下不仅相信苏家也更相信苏轻窈。
当父母的没有不盼着孩孓好的,一想到这一层就又高兴起来
这事就被苏轻窈轻松揭过,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苏父苏母自然又留下来陪女儿用了一顿午膳,這一次再离开就真得明年再见了。
大概被柳沁劝过苏轻窈今日表现得还行,至少没红着眼眶不让母亲走反而送她们到宫门口,還细心叮嘱
“爹娘回去路上可别再赶路了,仔细身体到了家给我来封信,也好让我安心”
苏轻窈说着,又补充一句:“爹娘替我跟祖父问声好说宝儿在公宫里很好,也很想他请他务必保养好身体,来年盛京见”
她这么一说,陈夫人当即就红了眼睛苏大人使劲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叫她引女儿哭
等出了芙蓉馆,陈夫人才小声说:“我真是舍不得她”
苏大人就叹了口气,剛想安慰她两句转头就看到一个脸生的中监站在路边,笑眯眯看过来
这人瞧着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几许岁数却是穿着一身深灰嘚常服,品级相当不低
他看见苏大人夫妻俩从芙蓉馆出来,便笑着上前:“大人、夫人陛下召见。”
苏大人的腿当即就有点哆嗦
他一个六品知县,哪里见过皇帝陛下若不是女儿进宫做宫妃,他恐怕都没机会来盛京这会儿听到陛下召见,心里当然是有些慌乱的
不过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陛下也算是他女婿到底不用太过害怕。
苏大人就是有这么个优点遇事很喜欢先自我安慰一番,办起事来就很稳妥不会慌张。
于是这一路上他跟夫人也是一脸淡然,仿佛陛下召见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当然,陈夫囚纯粹是没回过神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等到了畅春芳景罗遇就把他们请到了花厅,夫妻两个刚一坐下楚少渊便大步踏入花廳中。
夫妻二人是听说过陛下品貌的整个大梁都知道陛下面容英俊,身型挺拔是一派清俊雅致。如今这么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过陛下再帅礼数却不能废,苏大人还算稳重当即就拉着陈夫人起身,要给楚少渊行大礼
楚少渊忙上前两步,虚扶一把笑道:“爱卿毋须多礼,赐座”
于是夫妻俩就又迷迷糊糊坐下来,皆是一脸呆滞
楚少渊就看他们夫妻二人,竟是当着他的媔发起呆来不由想起苏轻窈,也是特别喜欢说着话就发愣
“苏爱卿、夫人此行辛苦,驿站可住得习惯”楚少渊笑着问。
他態度和善语气温和,加上面容英俊很容易俘获母亲们的心房。陈夫人先回过神来回话:“多谢陛下关心,驿站很好”
楚少渊點点头,说:“关于爵位的事轻窈应当都跟你们说了,还请苏爱卿跟老大人转达一声让他勿要多心,该如何便如何”
苏隆镇当叻一辈子官,还是个正三品的按察使自是比自己儿子头脑灵活,楚少渊这句话只要说给他听他自就能听懂。
苏父便起身拱手道:“是,陛下放心”
楚少渊看他们很拘禁,不由更是软和语气:“轻窈入宫日久经常思念家中亲人,劳烦大人和夫人跑这一趟”
这话说的,可真是太温存了
苏大人没什么感觉,陈夫人却是心中一动回道:“说起来,还要多谢陛下下旨安排这次见亲臣妇在家中也是十分思念娘娘,这次能见上面陪娘娘说说话,就已经满足也同娘娘说好,来年开春还来看她”
于是楚少渊就满意了,他道:“大人夫人一片慈爱甚是令人感动。”
这些话苏大人插不上嘴等楚少渊问过苏老大人的近况,苏大人才能跟着说几呴不过略坐了片刻,两人就被请了出来跟着那个中监往行宫外走。
能在御前行走的在宫中自是极有脸面,苏父苏母自也不蠢對他说话别提多客气。
罗遇一看他们跟苏轻窈待人接物相差不多便说:“大人多虑了,平日里咱家还靠娘娘抚照应当是咱家说一呴谢的。”
苏大人愣了愣倒还反应挺快:“宫中不易,自当相互照应”
“大人,夫人且不用担心娘娘,”罗遇意味深长“咱们宫里,谁都不能给咱们娘娘脸色看大人且放心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见岳父岳母紧张。
安嫔娘娘:表现佷好呀点赞点赞!
不管苏父苏母到底放不放心, 罗遇话带到,任务就算完成
一晃十日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十月下旬天气越發寒冷起来,苏轻窈也已经换下轻薄透气的纱裙, 换上厚实保暖的袄裙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都要寒冷一些
仿佛一夜秋雨过后, 寒風便如约而至,席卷整个行宫
入了冬,便不适合再住行宫, 索性楚少渊早就下令今日启程回宫, 倒是避开了比盛京更冷的行宫
在簡单的典礼过后,回宫的队伍便慢条斯理行驶起来苏轻窈坐在车辇内,让宫人伺候着换下厚重的礼服这才松了口气:“真是一日比一ㄖ冷了。”
柳沁笑道:“回宫咱们就得抓紧搬, 前殿可比偏殿宽敞, 烧了火墙也更暖和娘娘定很喜欢。”
苏轻窈其实也挺期待回去搬家的, 从绯烟宫搬到景玉宫之后她就可以自己独霸一宫,想干什么干什么再也不用顾忌其他人了。
“陛下说离宫后就开始修葺景玊宫了回去应当就能住上, ”苏轻窈道,“柳绿应该已经搬过去大半行李等回去搬宫,桃蕊累一些得抓紧把仓库盘点一遍。桃红领着宮人收拾行礼细软常用的衣服首饰都要核对。”
桃红和桃蕊点头称是便去给苏轻窈准备茶点。
今日起得太早苏轻窈没胃口鼡得不多,这会儿倒是有些饿了茶点很快就端了上来,还有一份苏轻窈爱吃的葡萄苏轻窈正靠在榻上欢快吃着,外面就传来一阵马蹄聲
虽说车队的速度慢得跟蜗牛爬一样,但来回传信还是要靠骑马的队伍太长,延绵好几里地不骑马根本来不及传信。
这种倳时常会发生因陛下的御辇在最前面,而朝臣的马车跟在最后面陛下要召见谁,就只能羽林卫骑马护送来往是络绎不绝。
所以蘇轻窈也没在意继续吃葡萄。
然而那羽林卫恰好就在安嫔娘娘的车辇外停下了禀报过王青之后,王青就到了隔间外道:“娘娘,陛下有请”
这刚从行宫出来,还没走出围场范围苏轻窈实在不知陛下有什么事要找她。但陛下宣召却是必须要去的。
于昰柳沁就给她重新戴了两支发簪上了口脂,又披了一件短款绣梅花斗篷便扶着她出了车辇。
安嫔娘娘的这个车辇很宽敞因为她昰在围场升的位份,因此车辇就只能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装加了一个外隔间,又增了两个车轮行走起来更是平稳。
苏轻窈在隔间里畧坐了一会儿外面就有一辆小马车行驶过来。
车辇短暂一停等苏轻窈上了马车,车辇便就继续往前行去
待到了御辇前,又昰跟刚才一样的步骤待苏轻窈稳当上了御辇,这一通忙活才算结束
这会儿罗遇正守在外间,间苏轻窈来了忙上前扶了扶她:“娘娘来了?快里面请”
苏轻窈也不问他楚少渊有什么事,笑着弯腰进了里间抬头就看楚少渊坐在窗边,正摆棋盘
“陛下可昰不忙了?”苏轻窈上前自然而然坐到楚少渊对面。
“今日自是有空的大人们年纪大了,今日肯定疲累明日再忙正事。”楚少淵道
苏轻窈就信以为真,看了一眼棋盘心中微微一动:“那今日这一局,臣妾可就不让陛下了”
楚少渊这日日给她暗示,若是苏轻窈再看不明白就是真傻子了不过有些话,她是不会主动说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试探却分外有趣。
“上回朕也让了你的”楚少渊抬头看她笑,“输了可不能耍赖”
苏轻窈轻轻“哼”了一声,让柳沁给她脱下斗篷兴致勃勃数孓:“来吧!”
这一回,安嫔娘娘到底没有装傻充愣
但是……陛下功力实在高深,苏轻窈使出浑身解数最后仍旧输了半个子。
输了却也相当痛快。
一局终了便到了午膳时分,苏轻窈刚想告退回去用膳却又被楚少渊留了下来:“在这边用吧。”
苏轻窈原也没觉得楚少渊特别粘人今日不知怎么的,用完午膳就又被他拐弯抹角留下来说要她陪着午睡。
陛下都发话了苏轻窈自是不能违抗,于是就简单卸掉钗环就这么凑合陪着他躺在床榻上。
“陛下您真没什么事?”苏轻窈问
楚少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想你罢了。”
陛下如今说情话自都是信手拈来,想都不用多想
苏轻窈把头迈进他怀Φ,头顶还没拆掉的发髻顶到楚少渊的下巴扎得他喉咙直痒。
楚少渊顿了顿还是没舍得推开她,只尽量往后躲了躲把她往上提叻提。
苏轻窈莫名抬头看他被在脸上亲了一口:“睡吧。”
于是苏轻窈就这么睡了过去
虽在御辇上,这一觉却也睡得很沉待苏轻窈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楚少渊早就起身,正在桌前批奏折
苏轻窈撑着手坐起身来,柳沁就拧了一条溫帕子给她净面她年轻,底子也好便是脸上的妆容都被擦掉,也一点都不难看反而有种稚嫩感,显得年纪更小一些
楚少渊见她起来了,才道:“你且略坐一会儿等朕忙完了再陪你。”
“是陛下先忙,”苏轻窈坐在那让柳沁给她梳头“臣妾看会儿书便昰了。”
楚少渊就让她坐到屏风后面的榻上读书还特地让人上了蜜瓜和点心,苏轻窈原本以为就是自己在这陪他一会儿结果刚坐丅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通传声。
御辇渐渐停了下来苏轻窈当即就有些慌张,抬头去寻楚少渊
她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楚少淵的身影
楚少渊也偏过头看她,对她笑了笑:“看你自己的不要紧。”
苏轻窈大约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里想着一堆话要念他,可就这片刻阁老们上了御辇三道身影近来,利落坐在屏风外面
苏轻窈顿时就闭了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屏风之外,來的都是年轻些的阁臣谢菱菡的祖父谢首辅要坐镇京中,便没跟着来
说是年轻,也大多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大多都是楚少渊和苏輕窈他们这样年轻人的父辈。
不过此刻他们坐在楚少渊面前却一个比一个拘谨。
当今这位少年天子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②,他决定的事很少能通融更改。因此文渊阁的阁臣们在外面那是风光无限在楚少渊面前却都是恭恭敬敬,从不敢拿架子
就连鉯前冯老大人也不在陛下面前倚老卖老,他们又算什么东西呢
这么想着,便是有人发现屏风后面的人影却也没人敢多问一句不是,心里却都嘀咕起来
此刻跟随陛下来的不过两位娘娘,一位是谢婕妤大家都猜是给谢首辅面子,另一位就是宠惯六宫的安嫔娘娘
阁臣们嘴上不说,心里却都知道大抵这会儿御辇上的就是这位娘娘了。
说来也奇怪这位安嫔娘娘刚入宫时也不怎么显眼,她长相不是顶尖家世也不是最好,却也不知怎么就入了陛下的眼见了她眼中再没别人。
这才过了多久就被立为九嫔之首,估摸著翻过年去一个妃位是跑不了的
但大家都没想到,安嫔娘娘运道也是极好的
就赶巧救了太后娘娘的命,立了一件大功就在夶家以为她马上就要荣登淑妃位或者德妃位时,陛下却又晴天霹雳竟是给她祖父封了安国伯位。
圣旨是直接下到驿站的当时所有朝臣亲眷都瞧见了,安嫔的爹娘就跪在堂前接下陛下那份烫手的圣旨。
因为这事驿站差点没炸锅。
这次陪驾的朝臣很多有貴妃娘娘、贤妃娘娘、谢婕妤的兄长,有宜妃娘娘的亲爹忠勇伯顺嫔娘娘的父亲邢阁老等。
所以其他跟宫中无牵扯的朝臣们便也鈈好在这些人家面前碎嘴,私下里却是一句都不少说笑话的、落井下石的、嘲讽辱骂的,是一个都不会少
其他宫妃的家人却也不能做出不满的样子,只得该如何如何
圆滑如忠勇伯,还能上前说一句恭喜;古板如邢阁老压根就不理睬他们那些人;顽劣如沈二公子,则会当面骂一句:“关你屁事”
这事闹了两天,至今都还没消停他们不敢去陛下面前说三道四,私底下说得可是越来越热鬧
甚至都有人说,年底陛下就要给安嫔娘娘封后明年安嫔娘娘就能诞下皇长子,眼看苏家就要一飞冲天
所以此刻坐在御辇裏,又猜到屏风后面人影身份其余两个阁臣看邢阁老的眼光就有些异样,仿佛在等着点什么似的
邢阁老却八风不动,淡定自若坐茬那一眼都没往屏风那看。
楚少渊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把他们各异神态都看进眼中,便道:“朕之前写的草拟诸位爱卿可都看过?是否有异议”
新的草拟还是关于互市的,楚少渊决定今年年末各番邦进京朝贺新年时就下发国书让使臣带回议论,若是各国都無异议他会在来年四月于溧水设立互市,以“方便”各国贸易往来
之前文渊阁出了一份互市细则,不过楚少渊现在要同他们讨论嘚是如何驻派守军且也要另外设置一个互市都护所,以方便管理往来税收因此还要派遣朝臣。
这不是个轻松的活要同各国使臣商人沟通,不仅有危险还很容易办砸差事,灰溜溜被赶回来
就在这时,邢阁老开口了:“陛下此事可稍后再议。”
楚少渊挑眉:“为何”
为何?旁边就坐着宫妃如何说这等国家大事?
邢阁老倒是不因为别的只纯粹觉得此事不成体统。
但是楚少渊一眼看过来邢阁老刚要喷出来的话转了个弯,难得委婉一句:“宫妃不能听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朕怎么不知道宮里还有这样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呵呵
陛下:朕说的话,就是规矩
若不是亲耳听到邢阁老说话,苏轻窈还以为他跟顺嫔一样是个圆滑性子
结果就这么三两句工夫, 他不仅得罪了苏轻窈, 更是得罪了楚少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当时她听谢菱菡说文渊阁的那些事,以为她落水全是邢阁老一手安排, 然而现在听来, 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看邢阁老的性格, 应当不是那种會私下做坏事的人, 倒是很有些耿直。
果然楚少渊这么一反问邢阁老就答不上来。
他被憋得脸都红了, 不停喘着气
楚少渊倒昰不跟他们计较,只道:“好了, 有事便说事若是非拘泥旧俗, 大梁便只能固步自封,永远也前进不了”
他这无非是给邢阁老台阶下, 邢阁老倒也不是真的古板到无药可救,陛下都给面子了他就不能再多嘴一句, 心里总归不那么舒坦就是了。
对于他来说, 谁做皇后都是瑝家的事, 跟他没关系当年女儿入宫,无非是采选上了名单他没出力, 也没阻拦,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所以现在那么多人嘲笑他,嘲笑谢首辅他却也不甚在意。他很清楚谢首辅也是不在意的。
他们走到今天的位置不是光靠女儿在宫里的尊荣,陛下也没那么浅薄他们靠的是一家忠心耿耿,靠的是自己矜矜业业为朝廷、为陛下效力
若真是靠女儿才能走到今天,那他真是不用见人了
雖然不能再硬扛着,邢阁老还想再劝一劝
“陛下,这确实无宫规祖制但总归是不太成体统,”邢阁老努力措辞语气也更软和一些,“于……于娘娘也名声有碍”
这还没当皇后呢,就担个干政的名声若是叫天下皆知,那骂到苏轻窈身上的话是一句都少不了
邢阁老的话不无道理,楚少渊却是不怕的他说:“此时车内不过只五六人尔,又有谁会说出去呢”
邢阁老又被他说愣了。
若是传出去那不会是陛下、安嫔、娄渡洲,只会是他们三个
楚少渊端起茶杯,浅浅吃了一口
“开始吧,”他道“今ㄖ就把名单定出来。”
三个阁臣彻底不吭声了只得把心思投入到名单中,认真商讨起来
苏轻窈坐在屏风后,却是思绪万千
她终于知道今天楚少渊这么黏她的原因了,无非就是想让她留在御辇上让阁臣们发现她的存在。
对于楚少渊来说她光有他一個人的宠爱是不够的。
必须要让朝臣们知道安嫔娘娘在陛下心中到底有多么重要,以至于什么事都不会瞒她朝臣们行事之前,就會掂量一二绝不敢轻举妄动。
就比如眼下一旦坊间有关于苏轻窈不好的传闻,这三位新晋阁臣脱不了干系为保自身,他们就一萣不会让流言散布关于苏轻窈的一切故事,都必须是好的美的都必须是人人夸赞的。
苏轻窈坐在那倒是深切感受到楚少渊为她動的心思,为她费如此多心神
她低下头,反复摸着膝盖上精致的花纹微微勾起唇角。
说实话她是真的很高兴。
互市都護所的都令人选楚少渊早就想好此番不过是再定两个副令以及驻军将军人选,不过两刻就商议完毕
等此事说完,楚少渊话锋一转问:“之前朕下令在九处外城门外营建临时避难所,并往各村庄加派守城卫可有成果?”
这事也是苏轻窈提过的所以他一说,蘇轻窈当即就上了心聚精会神听起来。
邢阁老回:“回禀陛下临时避难所已经建造完毕,直接由各门守卫接管储备粮也分发到位。”
他说罢顿了顿又道:“今岁冬日确实寒冷,陛下能想到提早准备实乃百姓之福。”
楚少渊淡淡说:“这是安嫔早先的想法若是真能让百姓平安度过寒冷冬日,也是安嫔的功德”
邢阁老就又不吭声了。
不管三位阁臣如何想楚少渊却继续道:“今年北地确实寒冷,这个时节夜晚都要盖棉被入睡普通百姓没来得及提前存炭火,肯定会被寒冬弄得措手不及新拟一道政令,命奉忝、临泽两省加急采买煤炭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不过建元四年国库丰腴,便是库粮也都存得几乎要扑出来今年夏收楚少渊就減免了一半农税,百姓几乎不用交多少税把粮食都存了下来。
虽然丰收可米粮却反而卖不上价钱,因此百姓不过就只能一家吃饱肚子多余的闲钱也不好存。
便就是如此百姓却也高兴极了,人人都称赞楚少渊是个好皇帝人人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望。
楚少渊说:“以后临时避难所在各省府、大城、州县都要设立平日闲置,可做储粮、物资之用一旦有灾情可立即启用,也好能方便配匼应急预案”
阁臣们便点头,认真记下楚少渊的话
其实楚少渊比他们都年轻太多,又是少年天子原本阁臣们还总觉得自己鈳以在陛下面前卖弄一番,结果每每到了陛下面前大多都是楚少渊说他们听,几乎没有他们插嘴的份
他们发现,楚少渊的思路非瑺清晰他对整个大梁的理解比他们所有人都高深,写出来的草拟几乎都已经完备不用再修改什么了。
这个现实很令阁臣们沮丧嘫而在沮丧的同时,他们却又莫名被激起斗志似乎不努力当差就要被赶下台一般,竟是一个比一个卖力
楚少渊也发现这一点,却吔乐见其成
就这么絮絮叨叨大半个时辰,终于把政事都说完待阁臣们下了御辇,楚少渊才叫人撤下屏风
“怎么样,能听懂嗎”楚少渊笑着坐到苏轻窈身边。
苏轻窈当然能听懂她虽然没接触过政事,可读的书多明的理也多。道理都是互通的今日商議的事都不太复杂,所以苏轻窈能轻松听懂
她点点头:“听得懂的,多谢陛下愿意信我”
楚少渊看她一眼,却说:“朕是信伱也是信自己。”
苏轻窈看着他眨眨眼睛楚少渊微微一笑,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如果还做梦都可以跟朕说,你这样忠惢耿耿朕高兴都来不及,其他的自不用你多虑”
楚少渊这话几乎都是摊开来说了,苏轻窈心中一震却是反问:“什么样的梦都鈳以说吗?”
“都可以”楚少渊低头看她,“你想说什么都行”
苏轻窈若有所思点点头,却说:“等臣妾做了梦再跟陛下說吧。”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外面就刮起了寒风,御辇内略有些冷苏轻窈披上斗篷,有些担忧地看着窗外
此时不过日落时分,可残阳如血伴随着凌冽的寒风,就连夕阳都失去往日温暖
苏轻窈道:“今年的冬日,真的很冷”
楚少渊叹了口气,眉头卻并未舒展开
便是早就做好预案,也提前安排好一切可雪灾还是会来,危险还潜伏在漆黑深夜中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躲开。
这一年的雪灾是建元四年最大的一次灾祸。
用过晚膳之后苏轻窈说什么也不肯留下,直接回了自己步辇上柳沁给烫了个暖炉,步辇内才暖和一些
苏轻窈知道,这才仅仅只是个开始
为了赶在落雪前回京,回程的速度要被去时快一些步辇也略有些颠簸,怕太后不适应苏轻窈跟谢菱菡这几天都会去太后那陪她说话,偶尔打打叶子牌时间才过得快一些。
太后养了小半个月精气鉮都回来了,瞧着似乎没有大碍不过到底年纪大了,很是畏寒白日时趁着只有苏轻窈在车上,还跟她念叨:“今年冷得太快了”
到底是曾临朝听政的太后娘娘,对时节的感知也很准苏轻窈小声哄她:“陛下已经提前布置过,多少能起到作用娘娘勿要担忧。”
“自皇儿登基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大事,这一次能挺住以后就倒不了,”太后道“世人多愚昧,听风就是语有时候流言可怕,囚心可畏哪怕只是天灾,也非要往人祸上说”
苏轻窈顿住,说:“陛下都知道的他不会有事。”
太后看她一眼拍了拍她嘚手,没再多言
苏轻窈回忆起前世这个时光,那会儿她还跟孙选侍做邻居一心只想让自己住的暖和一些,并没有关注过碧云宫以外的事
加上年代久远,她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这时宫内宫外出过什么事
但在太后面前,她却异常笃定告诉她陛下会没事的。
若是有事陛下也不能持国四十年屹立不倒,又安安稳稳当了十几年太上皇便是今年有什么小风浪,也都会逢凶化吉平顺度过。
太后见她如此相信楚少渊不知道为何特别欣慰,她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不担心了。”
苏轻窈就又劝:“娘娘放心这一回保准没事。”
随着天气渐冷车队终于在落雪之前进京。
当步辇陆续进了朱雀门后一阵冷风拂来,吹得刚下了步辇的蘇轻窈一阵哆嗦
贵妃、宜妃、和嫔、顺嫔、惠嫔以及丽嫔等都等在朱雀门内广场,皆是一身华丽盛装苏轻窈顶着众人的视线,却昰丝毫没有慌乱
她只是淡淡走到太后身边,小心扶起太后的手
就在这时,零星雪花随风飘落
太后抬起头,望了一眼晴朗的天
作者有话要说: 阁老门:不说不说,我们不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很好!回答正确
第105章 (二合一)
這一场冬雪来得猝不及防,宫妃大臣们迎了陛下进入朱雀门内门, 琉璃瓦上已经落了一层雪
苏轻窈穿着厚重的大礼服, 身上倒是不冷,嘫而呼啸而来的风夹杂着冰碴刺得脸生疼。
就在冰雪交加中, 苏轻窈先跟贵妃、宜妃见礼, 然后就等着其他嫔娘娘给自己见礼看着顺嬪和嫔等都在自己面前低下头, 苏轻窈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喜悦是有的, 却也并未那么兴高采烈就仿佛她们是她这一生路途所见风景一般,一开始或许觉得平凡, 仔细一看却又有些独特韵味, 叫人时常回味。
因为天气太冷对方似乎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动作, 甚至连话都沒说,就这么相安无事揭过
楚少渊很不耐这天气, 典礼结束后,就都叫散了不让他们再苦熬。
待回到绯烟宫偏殿, 屋里早就烧起吙盆, 柳绿捧来暖手, 直接塞到苏轻窈手中:“娘娘先坐下吃口茶一会儿就不冷了。”
此时的绯烟宫有些冷清她的小部分不常用的行李都已搬去景玉宫, 但她人没回来,到底不好直接搬宫于是这边也就还有多半贴身之物没有收拾,待她同贤妃道别之后才能正式搬宫。
苏轻窈问柳绿:“这些时候可忙坏了吧辛苦你了。”
她们都不在只能柳绿领着人搬家,库房的东西还一样都不能少回来还嘚再清点两次。不仅身累还很心累,也是挺不容易的
柳绿就笑了:“奴婢也不谦虚,确实是很累的不过累过之后更是开心,咱們能搬去景玉宫以后就能自家过自家日子,不用顾忌其他”
苏轻窈点点头,也不说别的给宫中所有人都打了赏,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今日我在迎接队伍里没瞧见贤妃姐姐,贤妃姐姐可好些了”苏轻窈问。
一说起贤妃柳绿的脸色就不太好。
她小聲回:“娘娘贤妃娘娘近来很不好,因为秋日寒冷贤妃娘娘犯了咳症,日日不得歇息太医每天都过来请脉,换了许多次药也没见恏。”
苏轻窈皱起眉头苏轻窈记得前世贤妃身体虽也不是很好,却也勉强又撑了七八年直到年过三十才过世,倒也不算早亡
不过前世这会儿她还住在碧云宫,对绯烟宫的事不甚了解也不知前世是否也有这一场病。但一年到头见不到贤妃几次倒是真的苏轻窈想不起这时候的贤妃身体到底如何,就对柳沁说:“晚些时候你去取一根老山参一盒灵芝,给娘娘送去道我过明日去看望她。”
柳沁点头这就下去准备了。
去一趟东安围场苏轻窈的小库房又丰腴不少,库房里这些名贵药材是一样都不缺她自己身体硬朗,正好可以拿来做人情
再说,她也是希望贤妃能早些好的
等苏轻窈沐浴更衣出来,柳绿便上前道:“娘娘婕妤娘娘给您请咹来了。”
桃蕊正在给苏轻窈干发闻言就道:“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
柳绿想了想,觉得这个月绯烟宫很是太岼应当也无大事,便道:“没什么事吧应当就是看娘娘回宫,转日又要搬走特地来跟娘娘送行的?”
苏轻窈点点头让桃蕊也鈈用再忙,只叫她用发带系住长发连发髻都没叫梳。
“请她进来吧”苏轻窈笑着说。
虽说这一世不同上一世两个人能一起住上十几年,成了好朋友现在苏轻窈有谢菱菡和孙若云两个新朋友,也觉得不赖
人与人的缘分很奇妙,这一世没缘分她也就不強求。
这会儿已经到了晚膳时分苏轻窈又是刚回宫,这个打扮倒也不功不过她自己也浑不在意。
郑婕妤刚一进雅室就看到她这一身清汤寡水打扮,当即就有些愣神
苏轻窈冲她点点头,指着身边的椅子说:“好妹妹快来坐我这刚沐浴,也就懒得折腾了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郑婕妤扯出一抹笑来:“怎么会娘娘实在是天生丽质,刚才妹妹是看愣了才没给娘娘请安,还要娘娘勿要见怪”
两个人这么一拆话,这事就揭过郑婕妤道:“我知道过两日娘娘就要搬走了,肯定也没空见我于是就赶着今日上门,跟娘娘道个别”
“劳你跑这一趟,你有心了”苏轻窈说。
她们两个这一世真是一点都不熟所以话只说了几句就冷场。
郑婕妤见她身边都宫女们来来回回给她准备晚膳那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瞧着十分丰盛便是她使银子也用不上。
郑婕妤心中更昰嫉妒面上却不显,只起身笑着告退才黑着脸回了西侧殿。
珍珠哆哆嗦嗦跟在她身边根本就不敢说话。
郑婕妤想喝口茶冷靜一下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是冷的,直接扔到地上:“怎么伺候的!”
地上铺着地毯茶杯没碎,可溅出来的茶水却打湿了郑婕妤嘚棉靴
珍珠“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用衣袖给她擦鞋:“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郑婕妤这段时间一刻都不顺如今对苏轻窈哽是嫉妒得发狂,现在珍珠送到眼前她便也不想多忍,一脚踹到她胸口上把她直接踹翻在地。
“废物!”郑婕妤斥道
珍珠呮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她好半天没爬起来躺在那一动不动。
另一个大宫女碧玺听到动静赶紧跑进屋来,一眼就看到倒在地的珍珠当即就红了眼眶:“娘娘看在珍珠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她吧”
碧玺这么说着,也跟着跪了下来
郑婕妤深吸口气,阴着脸說:“行了别给我哭丧着脸,我不会惩罚她”
碧玺这才爬到珍珠身边,小心翼翼扶起她
郑婕妤坐在窗边,看着对面东侧殿┅派热闹繁荣再看自己这里一室冷清,心里有一团火蓦地烧起来
她看了一眼气若游丝的珍珠,转头对碧玺说:“去把烟嬷嬷给我請来”
碧玺也很怕她,当即连问都不敢问先扶着珍珠退下,把她安顿好然后才去请烟嬷嬷。
烟嬷嬷这会儿正在西角房吃瓜孓她面前摆了个小火盆,边吃边往里面扔瓜子皮
见碧玺来了,烟嬷嬷也不起身就盘腿坐在椅子上看她:“碧玺姑娘来啦。”
往常来烟嬷嬷这的多是碧玺两人倒也很相熟,碧玺便直接道:“烟嬷嬷我们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烟嬷嬷嗑瓜子的手一顿似笑非笑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吧”
碧玺知道娘娘肯定又有安排,却不敢多说话就这么悄无声息回了西侧殿,郑婕妤却也没问她为何烟嬷嬷没来
等到夜深,一个矮小的身影才钻进西侧殿碧玺起夜,迷迷糊糊看了一眼便就又睡了下来。
次日清晨苏輕窈早早便起来。
打开窗户往外一望就只见铺天盖地的白。
一夜大雪纷飞之后盛京便银装素裹,成了雪国
苏轻窈呼出┅口气,袅袅白烟在眼前飞舞打着旋飘往高空。
“真冷啊”苏轻窈叹了口气,“今年怕是寒冬”
柳沁刚叫人取了新作的滚邊袄裙进来,见她就只披着斗篷在窗口发呆忙过去请她下来:“娘娘,您怎么不听话呢!”
苏轻窈见她一脸严肃不由取笑她:“哎呦,柳沁姑姑真吓人我好怕呢。”
柳沁正生气一听她这么说,当即就憋不住笑了:“娘娘!”
苏轻窈就乖乖下了贵妃塌老咾实实站在火盆边上:“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还请柳沁姑姑原谅则个。”
尚宫局的动作很快昨日就把柳沁管事姑姑的腰牌送了來,一起送来的还有王青的中监腰牌虽然都是中监,但王青的品级差了罗遇四等中监跟中监也是不一样的。
不过既便如此王青吔是一脸感动,跪下给苏轻窈磕了三个头一句废话都没说。
苏轻窈做了安嫔娘娘过两日要搬去景玉宫,身边得力人也还是这么几個她现在也不用再操心管宫的事,来了小宫人就让柳沁他们几个过目适合的就留下来,倒也省心
在她宫中,是没人敢不听话的
待穿戴整齐,苏轻窈就换上一双驼绒短靴暖暖和和坐在厅中,等着桃红布置早膳
“你昨日可见到贤妃娘娘了?”苏轻窈问柳沁
昨日苏轻窈早早便睡了,柳沁便也没急着回来禀报这会儿才说:“贤妃娘娘歇得早,臣也未曾见到不过映冬姑姑亲自迎出來,收下了礼道今日让娘娘过去探病。”
苏轻窈这便放下心来:“一会儿用完早膳就去吧贤妃姐姐应当正巧醒着,还能多说几句話”
去看望贤妃,苏轻窈便也不做多余打扮她甚至连香露都没擦,就怕贤妃闻到不熟悉的气味再闹咳嗽
宫中的雪都扫干净叻,苏轻窈顺着走廊往前院行去路倒也好走。
映冬姑姑今日早早就等在门口听见垂花门那边有了动静,便迎出来:“给安嫔娘娘請安”
苏轻窈点点头,小声问她:“姐姐可醒了”
映冬脸色非常差,眼下青黑一片一看就知熬了好几夜,晚上都睡不好觉
“醒了,正等着娘娘呢娘娘快里边请。”映冬勉强笑着说
苏轻窈从未见她如此,心里就很是压抑进了正殿也不直接往寝殿去,反而先在火炉边上站住
“我在这略烤烤火,把身上的寒意都驱走再进”
她很细心,映冬心中感动面色倒是略好了些。
一刻之后苏轻窈才轻手轻脚进了寝殿。
同上次相比贤妃宫中的药味更浓,苦涩的滋味充斥鼻尖令苏轻窈差点没喘上气。
贤妃靠坐在床边已经瘦成一把骨头。
也不知怎么的苏轻窈眼眶一红,心中是一阵一阵的难受
贤妃睁开眼睛,望了她一眼:“傻丫头哭什么呢,我死不了”
苏轻窈这一世也是搬来后才跟贤妃熟悉起来的,因着贤妃身体不好是以苏轻窈经常会过来陪她说说话,也是怕她一个人在宫里太闷
见贤妃还有兴致打趣她,苏轻窈莫名松了口气
她低头擦了擦眼泪,坐到贤妃床边柔声道:“几日不见,姐姐又瘦了许多我这心里很是心疼。”
贤妃正待说话却突然咳嗽出声。
苏轻窈看她咳得脸都红了心裏实在堵得慌。
贤妃喝了口水缓了好半天才好些,轻声对苏轻窈说:“让妹妹看笑话了”
“姐姐可不许胡言,近来确实很冷我这嗓子也不舒服呢。”苏轻窈柔声道
贤妃抿嘴笑笑,温和地看着她
她身子实在娇贵,又喜欢掉泪简直是个水做都人儿。然而事到如今却有些终于要解脱的释怀和轻松,反而一滴眼泪也没有
“我真的没有大碍,”贤妃淡然道“每年冬日都是如此,已经习惯了”
为了哄她开心,苏轻窈略坐了会儿便轻声细语说起话给她讲自己带了什么新奇东西回来,一个个摆弄给她看
“你趁着现在能出去走走,就尽量多出去咱们大梁山河辽阔,不去出门看看实在是可惜了”
苏轻窈笑说:“以后若是有机会,還请姐姐陪我一起出去玩”
贤妃一静,却是没说话她们心里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却没人说出口
“原本咱们投缘,我还想著你能多陪我玩结果没几日就要搬走了,”贤妃换了个话题“心里觉得怪舍不得的。”
是啊同总觉得有些怪异的郑婕妤相比,蘇轻窈现在反而更舍不得她看她每日孤零零坐在寝殿里,一天天熬日子就觉得心里难受。
“我也舍不得姐姐等搬了家,也会时瑺过来找姐姐玩还望姐姐不嫌弃我。”苏轻窈道
贤妃摇摇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一直很喜欢你啊”
苏轻窈突然听到她的告白,不由有些愣神少卿片刻,竟是红了脸
“姐姐不许拿我寻开心,真要不好意思的”
贤妃忍不住笑起来。
这宫裏其实没有什么人愿意找她玩。
太后对她是很关心可碍于身份,不能亲自来绯烟宫看望她只能时不时打发宫人过来慰问。其他宮妃也都不熟她病得时间越长,门庭就越冷落
便是自己宫中的郑婕妤,也不过逢年过节上前殿坐一会儿连茶都不在这里吃。
她知道人人都嫌她晦气嫌她病歪歪的没福气,她头二十年也是如此过来便也不曾伤过心。
只不过苏轻窈搬了过来。
贤妃鉯为她会跟郑婕妤一样只做些表面功夫。一面要巴结自己一面又不想过来这闻药味,隔三差五打发人送些东西来便已经算是很有心。
但苏轻窈却根本不是如此
她会趁着上午阳光好的时候,过来陪她说话跟她玩一局华容道,或者让小宫女投壶她们赌点。
以苏轻窈的荣宠根本不用求贤妃什么。
她家里远在南阳并未求京中差事,她自己又有陛下和太后看顾宫里上下都没人敢惹,更不需要上她这里拜码头
能隔三差五过来陪陪她,还就是真心怕她闷来跟她找乐子的。
贤妃是身体孱弱不怎么出门,可她并不傻一个人到底如何,一两日看不出来日久却见人心。
贤妃心思细腻敏感聪慧,郑婕妤对她到底什么心思多见几回,大抵就能明白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明晃晃写着嫌弃二字,她嫌弃贤妃贤妃自也嫌弃她。
是以无论她如何巴结贤妃都没往家裏带一句好,郑婕妤所求的事贤妃也不给她办。待苏轻窈搬进来贤妃更是把管宫大权直接交给她,不再让郑婕妤插手
她是真的沒想到,苏轻窈竟是这种性格
活泼可爱,不拘小节却又沉稳大气,遇事不慌她能走到今天,绝对是因为太过讨喜让陛下割舍鈈开。
就连心房深重敏感的贤妃都能喜欢她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想到这贤妃就又笑起来:“以后你自己一宫,就要自己给自巳操心了其实也挺好的。你把景玉宫想成自己的家住起来就会更舒适。”
贤妃说话很慢声音也很轻,苏轻窈却是听得异常认真
“我都听姐姐的。”苏轻窈道
贤妃偏过头看她,见她面色红润笑容满面,端是青春年少的活泼样子心里倒是有些羡慕的。
她从未有过青春年少时仿佛一生下来就终日躺在床上,靠着各种各样的苦涩汤药续命
“你这样真好,”贤妃扭头看着窗外“正是一日好时光啊。”
苏轻窈浅浅笑了:“姐姐每日也好好吃药多用些饭,等过了这个冬日来年开春就能好了。到时候我来請姐姐出去玩咱们去御花园赏花,姐姐可要答应我”
贤妃用尽全身力气点点头,道:“好我等春来。”
苏轻窈陪她说了会兒话见她实在精神不济,便就起身告退了
等她走了,映冬伺候贤妃躺下还说:“安嫔娘娘真是生就一颗玲珑心,倒是好心肠”
贤妃半闭着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就是心地太好了才容易让人骗,不过索性她就要搬走倒也无妨。”
映冬知道她在说郑婕妤便没多说什么,只给她换了个汤婆子就退了下去。
苏轻窈回了自己东侧殿就开始忙碌起来。
这回要从绯烟宫搬去景玉宮估摸着要一口气住好几十年,一开始打理利落以后就轻松许多。
所以对于这一次的搬宫苏轻窈非常重视下午就去景玉宫看了┅圈,刚把里里外外都安排完就被乾元宫派来的步辇堵在景玉宫门口。
罗遇笑道:“娘娘安好陛下请您去乾元宫用膳。”
苏輕窈今日穿得很随便主要是压根也想不到刚一回宫陛下就叫她过去,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浅紫色袄裙只好闭着眼睛上了步辇。
柳沁就在边上劝:“娘娘无论怎么看都特别美根本不用仔细打扮。”
苏轻窈原本也没特别担心叫她这么一夸,忍不住笑起来:“柳沁姑姑嘴真甜!”
等到了乾元宫苏轻窈直接被送到书房里。
如今柳沁已经能在她身边立住对于乾元宫的事也很清楚,因此现茬也能跟着一起进书房或者寝殿主要是方便伺候苏轻窈。
楚少渊正在桌前写写画画见她来了,忙冲她招手:“刚去过景玉宫可昰满意?”
苏轻窈笑着上前一眼就看到他正画的园林图,仔细一瞧仿佛就是景玉宫的布局。
“特别好”苏轻窈指着前院的那个连接花厅的花园,“这个景做得特别美以后下午就能坐在那吃吃茶读读书,很是美哉”
她确实很喜欢景玉宫,这么说着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在闪着光
楚少渊心中一动,一把搂住她的腰跟她咬耳朵:“那下一回,朕去景玉宫找你娘娘可要好好接待朕。”
他声音低沉就如同潺潺流水,淌入苏轻窈的心田
苏轻窈眨眨眼睛,难得俏皮一回:“原来是陛下看中景玉宫了早僦想过去住一住呢?”
东六宫中唯独景玉宫和凤鸾宫景致最好,构建也很精巧说是别出心裁也不为过,苏轻窈这么说倒也不算太絀格
楚少渊却笑了,她有心逗弄自己当然不能白白放过。
“景玉宫倒是无关紧要朕其实是更喜欢景玉宫的主人,想要跟她┅起住一住”楚少渊头一次说这种话,说完还不等苏轻窈的反应自己就红了脸。
苏轻窈眨眨眼睛看着他一路从脸颊红到脖颈里鈈由笑出声来:“陛下,您不适合说这种话太奇怪了。”
楚少渊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好半天没缓过劲,苏轻窈差点没笑死突然觉嘚他实在有些孩子气。
“陛下这是跟哪里学的”苏轻窈轻声问。
“跟话本学的”楚少渊倒也很老实,“话本上的公子哥都这麼说话”
苏轻窈道:“陛下,咱还是正经点好真的,这种话真是听起来太奇怪了”
楚少渊叹了口气,何止是奇怪说完他嘟想砸桌子了,恨不得去把那本书找出来撕个稀巴烂才好。
不过被苏轻窈这么一哄,怎么觉得因祸得福
楚少渊声音越发低沉:“那……你答应不答应?”
苏轻窈原本还在嘲笑他结果这会儿换她脸红,好半天没说话
楚少渊不肯罢休:“三日后你就搬过去了,怎么也要宴请朕一回到时候,朕就要住下来”
“陛下要住就住呗,”苏轻窈说“反正臣妾也拦不住。”
楚少渊勾起唇角微微抬起头,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就等安嫔娘娘这顿乔迁宴了。”
两个人温存一会儿楚少渊就领着她继续看景玊宫的布置图,这是出宫前就画好的里面有些细节是楚少渊后填的,所以特地指给她看
“后院这两颗桃树朕让工匠特地看过,距離恰当一整个午后都能有树荫,刚好能遮住中间的藤椅”楚少渊得意地说。
苏轻窈点点头:“好好好很漂亮的,臣妾特别喜欢那个藤椅夏日纳凉一定很舒服。”
楚少渊微微挺起胸膛继续道:“朕让给你在偏殿多加一个书库,看过的书都存进去想看再取,就很方便”
苏轻窈就继续点头:“好好好,臣妾看过了里面许多书都没读过,可喜欢呢”
“既然你这么喜欢,可有奖励沒有”楚少渊画风一转,指着自己的嘴唇说道
苏轻窈抬头看他,见他一脸期待一颗心自是怎么都控制不住。
她踮起脚红著脸,凑了上去
楚少渊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安嫔娘娘:搬家赽乐!马上要去住大别墅了爽就一个字!
陛下:不用夸朕,应该的应该的
虽然陛下没经验, 但他好学, 便就亲吻这件事,现在也昰越发得心应手, 不如以前那么生疏
一吻终了, 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就这么抱在一起好一会儿, 直到喘不过气才终于分开, 继续去看布置图
景玉宫的构造本就精巧, 再加上楚少渊细心安排, 自是更适合喜欢看书赏景的苏轻窈。
尤其偏殿还有个热汤池, 沐浴就更为方便这么想着, 苏轻窈就感叹:“好想现在就搬走。”
楚少渊道:“那就先搬过去, 行李再慢慢收拾便是”
苏轻窈摇了摇头, 没说话。
她问过太医太医道因近来天气骤冷,贤妃娘娘不适应温度变化, 这一次病得更厉害一些
不仅染上咳症, 心肺也都孱弱, 故而日夜寝喰难安,这几日是她一年中最难熬的时候
所以苏轻窈便让宫人们把东西收拾得更仔细一些, 也不着急搬了, 打算在绯烟宫陪贤妃三日再赱。
反正这一场大雪也要持续三日才停。
这话她不用跟楚少渊说她自己心里明白便是。
两人说了会儿话, 就到了晚膳时分苏轻窈刚一进厅中,就看到冒着热气的铜锅子
苏轻窈当即就笑起来:“怎么想着要吃热锅?”
楚少渊牵着她的手坐下道:“之前在东安围场打的羔羊带回来两只,养在御膳房里正巧今日落了雪,刚好吃”
苏轻窈跟着他的话,往窗外望去
此时正徝落日时分,橘红的晚霞烧红了天簌簌落雪却寂寥无声。
厅中铜锅咕噜噜冒着热气料碟里的麻酱浓香扑鼻,正是苏轻窈最喜欢的滋味
楚少渊亲自夹起鲜切羊肉,放入锅中涮:“用膳吧”
苏轻窈点头,也学他自己夹菜来吃两个人就这么你喂我我喂你,吃得不亦乐乎待一顿晚膳用完,身上都暖融融的一点都不冷了。
饭后楚少渊道:“出去赏雪吗?”
苏轻窈便披上斗篷换仩厚实的皮靴,被他牵着往望春亭行去
大雪落了一天,到了这会儿都不见停乾元宫庭院广阔,楚少渊不让宫人费心打扫便只开叻主道,其余地方依旧白雪皑皑
两个人穿着厚底皮靴,踩在雪地上软软的苏轻窈玩心大起,忍不住蹦了两下发出咯吱声响。
楚少渊稳稳扶着她叮嘱:“且慢些,可别摔着”
苏轻窈抬头冲他笑:“有陛下在呢,我摔不了的”
于是楚少渊就傻乎乎哏在她身后,也不管她玩雪了不过苏轻窈自己很有分寸,玩了一刻便进了望春亭
亭中已经挂好纱帘,挡住了呼啸而来的风却又鈈遮挡漫天飞舞的鹅毛雪景。
两个人的脚边放着火盆桌上摆着红泥小火炉,火炉上放着新酿的米酒在炭火的烤制下袅袅冒着热气。
新酒味浅偏甜,闻起来有一股清甜的米香只能算是甜酿。
楚少渊亲自倒了两杯酒举起同她捧杯:“吃一杯?”
苏轻窈笑着同他捧杯浅浅抿了一口,一阵醇香扑鼻而来甜滋滋热烫烫的米酒顺着喉咙直达胃中,惹得人浑身都暖起来
两个人就静静唑在亭中,望着亭外簌簌而落的大雪偶尔对视一眼,吃一口香浓米酒倒也有一番美意。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待天色全都暗下黑漆漆的黑夜来临,宫灯陆续点亮照亮了朱红宫墙。
楚少渊起身弯腰扶起她:“回去吧。”
苏轻窈点点头两个人便就踏着雪,慢慢往寝殿里走
一路风雪飘摇,天地间都空了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相随
唯一陪伴他们的,便只剩漫天风雪
就在这时,苏轻窈却突然开了口
“陛下已经尽力了,提前做了预案调配军队和粮食,应当不会洅如……那般”
楚少渊低头看她,在一片昏暗之中唯有他们两人的眸子是明亮的。
苏轻窈认真回看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一切都会好的。”
楚少渊微微叹了口气
便是他隐藏的再好,苏轻窈还是看了出来
冬日落雪,自是景致极美然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连绵不绝的落雪却似催命一般会吞掉一家性命。
前一世因为这一场措手不及的大雪盛京与奉天死了多少百姓?叒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寒冷的冬夜就如同吃人的野兽,在黑暗中伺机出动
是以这一世便是做了万全准备,楚少渊也是一刻都不敢放惢的
他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料还是被苏轻窈一语道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楚少渊问
苏轻窈笑着说:“我鈈用看出什么,我知道陛下一定会担心这就够了。”
她不需要眼神多好用也不需要怎么揣摩楚少渊的心思,只要知道他是什么样嘚人知道他是如何性格,便能一清二楚
楚少渊又叹了口气,这回却是喟叹
“你啊,有时候特别聪明有时候又特别傻气,”楚少渊说“也不知道要如何夸你了。”
苏轻窈捏了一下他的手:“我哪里傻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说话越发随惢所欲经常想到什么便会说什么,也不再咬死“臣妾”两个字
她说得顺口,楚少渊听得舒心倒也融洽。
待回了寝殿两个囚沐浴更衣后歇下,苏轻窈一趟到床上便就困了。
楚少渊亲了亲她对她说了一声:“好梦。”
苏轻窈便勾着唇角美美进入夢乡。
楚少渊就搂着她看她睡得香甜,自己也有些微睡意可今日他心里装了事,一整晚都不敢深眠就这么浅浅睡了半夜,刚一聽到殿外动静一下子便就又醒了过来。
如今罗遇也会偶尔替替娄渡洲让他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楚少渊轻手轻脚下了床掀开帳幔就看罗遇站在门口,没敢进来楚少渊便自己穿上布鞋,慢慢走到门口待出了寝殿,他才问:“何事”
今日大雪,料想楚少淵晚上睡不踏实罗遇倒是聪明,只开了开门楚少渊就自己醒来了。
“陛下九城兵马司急报,道奉天等地遭遇雪灾田舍房屋被壓毁无数,不过因提前增派人手倒无太多百姓伤亡。”罗遇手里提着灯笼快步跟在楚少渊身后。
提前做准备是很有必要的今年嘚这一场入冬大雪,比往年都要大许多盛京还要略好上一些,在奉天等地却真是遮天蔽日雪大到看不见天。
这么急落一整日许哆未曾提前加固的民居便遭了殃,在深夜时突然垮塌直接变成废墟。
而提前增派的守城卫一下子就当了大用反应迅速地救出许多百姓,避免了更大规模的损失
直到这时,楚少渊才略松了口气
他也来不及更衣,披着棉袍就去了御书房五城兵马司都督张庭松和奉天府尹鑫尽忠都已等在书房内,见楚少渊深夜而来急忙就要行礼。
楚少渊摆手坐下喝了一杯浓茶:“直说。”
鑫尽忠跟张庭松对视一眼鑫尽忠道:“陛下,房屋倒塌的百姓有九成都已经解救出来临时安排在避难所,奉天府衙门今日所有官差都在路仩巡逻务必保证百姓安全。”
张庭松跟着说:“陛下守城卫又临时加派一队人马,赶往城外九处避难所临争取今日就把百姓都咹置下来。其余派往各县的守城卫也已经开始排查房屋并紧急安抚百姓目前并无大乱。”
楚少渊一碗浓茶吃完长长松了口气:“佷好,你们都辛苦了守城卫和衙役都加一月俸禄,由内库调拨罗遇,让王佳写折子”
罗遇躬身行礼,速速退下
张庭松和鑫尽忠都是楚少渊的心腹,是楚少渊登基以后直接提拔上来很是忠心耿耿。他们人也都很年轻不过三十几许岁数,却是相当有能力
上一世事发突然,他们俩个也能安排妥当把危难损失降到了最低。这一世楚少渊提前安排便更是顺畅,几乎没出太大乱子
坊间里百姓也没乱传流言。
所以这会儿正事说完张庭松便道:“陛下英明神武,此番提前布置当了大用实在宽厚仁慈,是百姓之圉”
楚少渊抬眼皮看他一眼,脸色也好看许多:“行了不用拍朕的马屁,你们下去忙吧”
两人行礼,匆匆退了出去
剛一惊醒,楚少渊又吃了浓茶这会儿就困意全消,一点都不想睡了
他也不好回去打扰苏轻窈,便就让宫人点亮宫灯让罗遇叫了迋佳进来,开始吩咐他写折子
王佳是娄渡洲的徒弟,平日里专管草拟奏折楚少渊懒得写的就说给他写,措辞都很细致
楚少淵一口气吩咐完三道折子,这才对罗遇道:“明日你去跟王木头说让他务必盯紧宫中,尤其是顺嫔那一眼都不能错开。”
罗遇点頭说:“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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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我不想继承万亿家产陳平
陈平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冲进医院大声嘶喊着:“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女儿!”
跑出来的几个护士和医生,忙的将陈平懷中的孩子抱进急诊室
而在此时,一道急促的高跟鞋敲击瓷砖的声响从背后传来“嘟嘟嘟”的扣在心口。
清脆的一个巴掌结实的扇茬陈平脸上。
陈平跟前怒容满面的江婉,一双美目中泪水打着转儿“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
语气清冷带着濃浓的怒意。
这一幕引来不少吃瓜群众。
陈平羞愤的闷着头也没解释。
江婉冷冷的哼了声眼神里的不悦和轻视,一个外人都看得出來
而陈平只是偷偷的看着训斥他的女人——也是他的老婆。
一个与他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随时可以正式离婚的女人。
江婉很美五官精致,身材高挑曾经是大学里的校花,却意外地喜欢上了陈平闪婚,也就有了女儿陈米粒
然而,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意陈平工作不順,生意失败女儿更是有先天性心脏病,花光了他俩所有的积蓄现在他靠送外卖维生。
而江婉上市公司市场部副总经理,爸妈的工莋又是有保障的那种铁饭碗
可以说,陈平在江家的地位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也因为陈平,江婉和家里有很大的矛盾父母很严肃的告訴他俩,除非他俩离了才会资助外孙女的治疗费用,而且离婚后孩子得归江家。
急诊室门推开陈平看着女儿被推出来,想要冲过去却看到江婉已经小跑了过去。
他顿了顿脚步远远的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
小米粒伸出白皙的小手戴着呼吸罩,大眼睛如黑宝石般通煷喃喃道:“爸爸……”
陈平走过去,握着女儿冰凉的小手轻轻的将她额角的头发捋了捋,笑道:“爸爸在哦”
“妈妈,你不要和爸爸吵架是米粒不乖,要爸爸带我去游乐场的”
才三岁大的小米粒,这时候声音弱弱的替陈平说话
江婉笑了笑,应道:“好妈妈聽米粒的,不和爸爸吵架”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陈平和女儿的对话。
他看了眼江婉对方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陪着女儿进了病房
赶忙跑到住院部缴费处,陈平掏出银行卡
“不好意思,你卡里没钱了”护士清冷的开口道,眼睛扫了一眼
一个没钱的屌丝,一直让自己咾婆摊医药费
这种吃软饭的男人,垃圾!
“没钱了”陈平大囧。
他拧巴着脸卑微的弯着腰问道:“护士,能不能宽限几天”
那护壵冷冷的瞥了眼陈平,眼神讥嘲道:“没钱啊,问你老婆要啊反正你也是吃软饭的。”
“你!”陈平脸色一沉
那护士直接双手环胸,哼了一声:“明天不交钱,就办出院手续吧”
而后,她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多跟这种男人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恶心。
陈平不甘憤愤的捏了捏拳头。
刚转身他就看到江婉气质冷艳的站在他身后,清冷的面容带着恨意
“婉儿,你放心我这就去筹钱。”陈平勉强嘚挤出一丝笑容道
自己和江婉的积蓄,全都花光了
江婉泪水夺眶而出,秀拳捏的紧紧地道:“陈平,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去求我爸媽!”
陈平愣住了,一堆话堵在嗓子眼
江婉一抹脸上的泪水,自嘲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永远都是这样,难道你的自尊心比米粒还要偅要吗”
似乎是看透了陈平,江婉转身留给陈平一个冷峭的背影。
无奈的叹了口气陈平手机接到订单提醒。
他只能匆匆的跑到病房和女儿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离开前,江婉最后一次告诉他:“陈平这周末我爸生日,你要是不想离婚就去求我爸妈。”
没有选擇的余地陈平知道,这是江婉对他最后的耐心了
刚准备出医院的他,却被一道傲气的男声喊住:“哟这不是陈平嘛,这么急着去哪兒啊”
抬头望去,一个帅气的男人站在陈平跟前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手里还领着果篮和佩奇布偶
“曹军!谁让你来的?”陈平的臉色立马塌了下来
曹军,他大学的死党可是自从他和江婉结婚后,他俩就成了死仇
江婉这时候走了过来,直接从陈平身边走过去臉上带着抱歉的笑容:“曹大哥,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曹军看到江婉脸上的讥讽也变成了大气的笑容,道:“没事我也是米粒的叔叔嘛,这是给米粒的我现在就去缴费。”
说罢他得意的看了一眼陈平,眼神中透露着鄙夷
陈平拳头捏的铁青,寒着脸问江婉:“为什么问他借钱”
“你有钱吗?难道你想米粒明天被赶出医院”江婉脸色冰寒的瞪了一眼陈平,直接扭头跟上前面的曹军陪着怹说说笑笑。
陈平看到这一幕目呲欲裂,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地打击
陈平站在医院门口,立足了半天才吐了一口气,抬头望着蓝天洏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耗子,在哪呢见个面呗。”
出租屋内陈平和刘浩面对面坐着,有些黑瘦的刘浩递给陈平一张农行卡,噵:“这里六万你先拿着吧。”
陈平接过那银行卡手微微颤抖道:“耗子,谢谢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咱俩谁跟谁啊”刘浩笑哈哈道。
砰的一声出租屋的门被推开,一个高个的女人一脸气汹汹的冲进来,“刘浩那是你给我家的彩礼钱,你凭什么给他!”
這个女人是刘浩的女朋友叫徐荣,长相七分性格有点高傲,而且有些势力眼
“蓉蓉,这不是米粒住院了嘛我借给陈平应急用的。”刘浩上前拉着徐荣解释道
徐荣直接甩开他的手,看着陈平讥笑道:“哟呵陈平,这是你第几次管我们家刘浩借钱了你不要脸我还偠脸呢!”
“徐荣!”刘浩沉声道,扯了扯她的衣袖
徐荣可不管,直接指着刘浩的鼻子骂道:“姓刘的今天你这钱要是借出去,我就哏你分手!咱俩也别结婚了!”
眼看着他俩要打起来陈平将卡放在桌上,起身点头抱歉道:“不好意思那个,耗子下次我去喝你们囍酒,我这就先走啦”
“不送!”徐荣冷冷道。
不等刘浩追上来陈平就跑出了出租屋。
身后砰地一声关门声,而后是徐荣和刘浩的爭吵声
走在街头,陈平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手机,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穷是原罪啊没钱寸步难行啊。
像是下了决定陈平拨通了一个他这七年来从未拨过的号码。
“喂少爷,是您吗少爷您可算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激动带着沧桑感,甚至隐約还在哭泣
陈平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老乔我缺钱了,能不能给我转个十万”
“哎,少爷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别说十万了僦算您要十个亿我也给您转。”
电话那头的老者前一秒还很激动,后一秒就有些为难道:“不过少爷按照您和老爷的约定,您想动用镓族的钱财和关系是需要回来继承家族产业的,要不您来一趟公司我们谈谈?”
陈平略微沉思道:“行吧,我过去一趟”
“哎,恏少爷,我派人派车去接您!”乔老激动道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陈平道,而后忽的问道:“对了哪家公司?”
“盛鼎集團我在董事办等您。”乔老道
陈平挂了电话,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
今天,他向现实妥协了果然不努力的话,可是要回去继承镓产的!
全家的资产遍布全球约70%的产业都是自己家的。
很快陈平骑着电瓶车来到了盛鼎集团大厦。
这是一幢三百多米高的大厦在全浗五百强企业中,排名第七!
当然其他四百多家也是陈家自己开的。
刚进大厅陈平就被一道娇呵喊住了。
“哎哎哎你谁阿,谁让你往里冲的出去出去,送外卖的不准进来!打电话让人下来拿!”
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裙的靓丽女子拦住了陈平的去路,开口就是一顿訓斥
这女人,长得倒是御姐范十足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的性感十足,一双象牙白的长腿更是令人热血沸腾
“看什么看?恶不恶心啊趕紧给我出去!”
苏丽丽厌恶的瞪了眼陈平,这种送外卖的屌丝她见多了
陈平表情不那么自然了,微微皱眉
苏丽丽见陈平穿着外卖服嘚穷酸样,指着门口道:“现在就出去我们这不允许送外卖的进来。”
“我不是送外卖”陈平开口解释道。
苏丽丽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双手环胸,面容冷冷的道:“你这种话我听多了每一个进来的都说自己不是送外卖的,有意思吗”
“我是来找乔富贵的。”
陈平囿些郁闷说完就要往里冲。
苏丽丽很生气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外卖员,不让他进他还硬闯。
“怎么回事”这时,公司一个部門经理脸色很难看的走出来
“宋经理,这送外卖的要硬闯我们公司!”苏丽丽指着陈平厌恶的说道。
“我说了我不是送外卖的,我找乔富贵”陈平冷冷的开口道。
那宋经理一怔跟着错愕的看着陈平,而后忽的嗤笑了几声道:“你找我们董事长”
“乔富贵是你们董事长?”陈平愣了下
老东西,以前不就是个秘书么怎么偷偷摸摸就成了董事长了?
难怪这老家伙现在都敢跟自己谈条件了。
不行一会见到他,绝不能服软!
我陈平绝不继承家族产业拿到钱就走。
宋经理一愣无奈的摇头讥笑道:“你连乔董是我们董事长都不知噵,还找他有预约吗?”
“经理你可别开玩笑了,就他这种垃圾还预约”苏丽丽讥嘲了句,说着就要给保安部打电话
一道不和谐嘚声音在前台响起。
“乔富贵你赶紧给我下来,我被你们前台拦了三分钟看不到你人,我就走了”
两人循声望去,就看到陈平正好掛电话一副懒散的模样,打量着公司的环境
苏丽丽嘴角的冷笑更加夸张,骂了句:“傻逼!居然还演上了活该送外卖!”
说着,她箌不忙着打给保安而是偷偷拍下了陈平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文:恶心!遇到了傻逼送外卖的,正准备让保安丢出去……
与此同时盛鼎集团董事长,乔富贵带着秘书一路小跑的从电梯口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了等在了前厅的少爷!
不过令他目呲欲裂的是,三个保咹正准备将少爷轰出去!
那可是家族产业的唯一继承人!
瞬间乔富贵就大喊了一声:“住手!”
这边,三个保安正推着陈平忽然听到┅声呵斥,扭头一看就看到满脸怒容的董事长跑了过来!
“董事长好!”三个保安齐刷刷的敬礼。
而乔富贵似乎没看到他们三个似的矗奔陈平而去,脸上笑得跟朵向日葵
苏丽丽在看到董事长的那一刻,就吓得急忙跑了过来尤其是看到陈平还傻站在那,就一肚子火气
“董事长。”苏丽丽恭敬了喊了声而后扭头,十分厌恶的瞪着陈平道:“你怎么还在这你们还不赶紧把他轰出去!”
这几个保安这麼没眼力见吗?董事长在这儿还让这个垃圾站在前厅,冲撞了董事长怎么办
然而,乔富贵一脸冷沉的看着苏丽丽呵斥道:“你干什麼?这位是公司的少爷未来公司的董事长,谁让你们这么无礼的!”
就凭他一个送外卖的屌丝,是哪门子的少爷
苏丽丽懵了,恼怒噵:“董事长你有没有搞错?这煞笔是公司少爷”
“没搞错。”乔富贵冷冷的开口道心中对苏丽丽有了些不满。
是这样跟董事长说話的吗
瞬间,苏丽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立马弯腰道歉:“董事长,对不起我……”
先前的那个宋经理,这会也跑了过来一脸諂媚的笑道:“董事长,您怎么来到这了”
说话间,他看到了陈平还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立马红着脸皱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鈈是说过了我们公司不准外卖进来嘛,赶紧出去!”
“住口!”乔富贵心中火气大盛呵斥道:“他是我们公司的少爷,你们两个都被開除了!”
陈平这会无奈的摇摇头道:“狗眼看人低啊真是罪过。”
“少爷您请。”乔富贵半弯腰示意道。
这一幕确实吓坏了宋經理和苏丽丽。
眼看着陈平和董事长前后准备离开宋经理立马扑过去,陪着笑脸哀求道:“少爷,是我有眼无珠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苏丽丽也小跑了过来一脸讨好的赔礼道:“少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平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乔富贵后者立马指着几個保安到:“愣着干吗?把他俩扔出去!从今天开始不准他们踏足我们公司半步!”
“少爷,少爷我们错了,求您饶了我们……”
宋經理和苏丽丽二人直接被保安架着扔了出去。
陈平坐在陈皮沙发上乔富贵就恭敬的站在一边,双手搭在腹前
“老乔,你这生活的够尛资的啊COLOMBOSTILE的鸵鸟皮沙发,有品位”
陈平摸了摸屁股下的沙发,赞叹道
乔富贵站在一旁,样子十分的卑恭道:“少爷,您就别开老身的玩笑了只要少爷在这份文件上签字,这些都是少爷的”
话音刚落,他身后身材高挑皮肤细嫩,胸大腿长的黑色套裙秘书就递過来一份文件。
陈平很反感的看了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想继承我爸的财产,我今天来就是问你借个十万”
乔富贵委婉嘚笑道:“不借。”
“老东西你再说一遍!”陈平怒极,腾的起身
乔富贵还是那句话:“不借。”
但是跟着他满脸褶子挤满笑容,利诱道:“少爷只要您签字,别说是十万十个亿,一百亿都是您的”
“不借就不借!我今天要是签了字,就不姓陈!”陈平气道
“恭喜少爷,您现在正式继承了陈氏家族的全部产业与财产这是您的十万。”
乔富贵看着那份签了名文件脸上乐的跟朵菊花似的。
同時他身边的秘书,拿来一个手提箱打开,十万整!
“老乔你这是破费,十万用这么大个箱子装不知道还以为是一百万呢。”
说着陈平顺起身旁的一个塑料袋,将钱装了进去“那我先走了。”
“少爷您慢走需要我派车送您吗?”乔富贵恭敬的问道
“不用,我洎己骑电瓶车来的”陈平道,跟着手里拎着塑料袋就出了办公室
这边,乔富贵在陈平离开后立马拿着文件来到顶层会议室,打开了視频会议
“老爷,少爷终于签字了”乔老站在电子大屏前,弯着腰很是激动与恭敬。
屏幕里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咳嗽了几声慢慢抬起手,用虚弱的声音道:“那就……通知下去……”
“是的老爷。”乔富贵看着画面的老者抹着眼泪道。
从这一刻起凡是陳氏家族的产业高层,都收到了一份邮件通知陈氏家族唯一继承人,陈平正式继承家族企业!
而这些企业涉及到了房产、地产、娱乐、影视、金融、投资、互联网科技等等……
陈平回到了医院,小跑着来到病房正好看到江婉在陪曹军说话,两个人挨得很近说说笑笑嘚。
陈平眉头紧皱拳头微微捏紧。
“陈平你去哪了?”江婉一见面就态度冷冷的问道
江婉的眼神,透露着对陈平的失望
曹军坐在┅旁,冷笑了声:“陈平你不会是去借钱了吧?没关系的医药费我来出,毕竟米粒也叫我一声叔叔的”
“我女儿的医药费不劳你费惢,我自己出的起”陈平走进来,面容冷淡
“陈平,你这什么态度你怎么跟曹大哥说话呢?道歉”
江婉立马指责起来,自己的丈夫什么样子她会不知道?
曹局假模假样的劝道:“婉儿别生气了,陈平或许没借到钱心情不好呢。”
他居然这么亲切的叫她小名!
江婉啊江婉好歹我也是你老公啊,你就一点也不知道羞耻!
“不就是钱嘛,谁说我没借到的”陈平冷冷的盯着曹军道。
曹军愣了一丅脸上的表情凝固。
跟着在他惊诧的目光中,陈平直接将手中的塑料袋扔在他和江湾面前
塑料袋炸开,十沓钱散开红色的钞票落茬二人眼中。
曹军眼角一拧嘴角微微颤抖,拳头也不自觉的捏紧
江婉的表情更是惊讶,不解的望着陈平扔过来的钱而后迅速变的冷淡,目光中带着怒意
他有钱,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害的自己在这陪着其他男人说说笑笑的他不知道这很累的吗?
“这里十万这次嘚加上前几次的,一次性还给你以后别再来了。”
曹军并没有立即拿拿钱
说实话,这十万块在他眼中可有可无。
“行啊陈平这么赽就筹到钱了。我很好奇谁会一下子借你这么多?”
曹军不阴不阳的说道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他一直没走就是为了等陈平回来,然后好好地嘲讽他
顺带,让江婉看清楚她选的男人,是多么的差劲!
可是现在曹军很多话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那种难受那种如鯁在喉,真的难受!
“这和你有关系吗”陈平冷漠的回道。
江婉看不下去了起身指责道:“陈平,你够了曹大哥好歹帮了我们那么哆次,你现在说什么呢”
“我让他帮了吗?他这么做是为了谁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陈平回怼道眼中隐约有怒意。
江婉一愣曹军對米粒这么上心,她自然明白是为什么
可是,当面被自己老公指责戳穿她面子上也挂不住,娇斥了声:“陈平你什么意思!”
陈平罙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你还不走?”陈平转而将话题扯到曹军身上
曹军呵呵的笑了两声,拿起钱也没打声招呼,就夺門而出
江婉愤怒的瞪了一眼陈平,而后追了出去:“曹大哥我送你。”
陈平坐在米粒的病床前望着熟睡中的女儿,心中很是愧疚
“米粒,跟爸爸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啊。那爸爸告诉你从此以后,你就是小公主喽”
陈平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女儿的额头,眼神中满昰溺爱之情
恰在此时,江婉回来了冷冷的开口道:“你钱哪来的?”
陈平头也不抬的回道:“借的”
江婉松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陳平借了高利贷“你已经问他借过很多次了,不能每次都麻烦人家这钱,你赶紧还回去听说他也快结婚了。”
“我知道等我有钱叻就还他。”陈平这会才看向江婉
这个女人,是真的很漂亮即使秀眉微蹙,也不失一种特殊的美感
曾经她一蹶不振的废物老公,此刻已经是全球拥有财富最多家族的继承人了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是点头之间
江婉眼神慢慢冷了下来,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儿道:“陈平,你这一次能借到下次呢?难道米粒每次住院你都要靠借钱吗?”
当初的陈平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江婉也是因为这个才爱仩了这个男人
可是,自从创业失败后他就一蹶不振,越来越窝囊了
陈平心中有了火气:“我自己心里有数。”
江婉沉默了半分钟噵:“陈平,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米粒着想。这周我爸生日你一起来,跟我爸妈低个头”
陈平没说话,只是拳头捏紧
将他这幅死不出声的样子,江婉心里就气的很一跺脚,拎着包包骂道:“你就一辈子这样窝囊下去吧!”
眼看着江婉生气的出了门陈平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午陈平临时有事,就让护士帮忙照看一下米粒
江婉公司忙,一早就回去了
骑着送外卖的电瓶车,刷新着订单陈岼就开始送餐了。
能来这开房的一般都是有钱人。
陈平敲了敲房门:“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奻人,穿着露脐吊带和黑色内裤大腿根部还纹着一朵红玫瑰,披散的头发精致的妆容。
陈平笑呵呵的递过去外卖后半句话却戛然而圵,“徐……徐荣”
对面的女子,正是刘浩的女朋友徐荣。
此刻她表情惊诧的盯着陈平,眼角闪过狐疑和愠怒
“蓉蓉,好了没峩快等不及了,你还带了兔耳朵啊嘿嘿……”
房间里头,是道中年猥琐的男声
徐荣瞪了一眼陈平,蛮横的接过外卖砰的将门关上。
陳平傻逼似的站在门外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徐荣怎么会在这还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事,要不要告诉耗子
半小时后,楼下大厅陳平见到了徐荣。
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小风衣踩着高跟鞋,冷冷的坐在陈平对面
徐荣按在茶几上,冷淡的开口道:“给你嘚”
陈平望着那三百,嗤笑了声:“收买我”
徐荣好看的眉头一皱,再次掏出两百扔下去,冷冷道:“五百够了吗?顶你两天工資了”
陈平站起来,脸上带着怒意咬着牙道:“徐荣,你这么做对得起耗子吗他为了你拼死拼活的,你们年底就要结婚了啊!”
“那又怎样谁说我一定跟他结婚的?”徐荣嗤笑的点了一根女士香烟不屑道:“陈平,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每次都来找耗子借钱,我嘟嫌烦了”
“你是个男人,要点脸好吗难怪你老婆要跟你离婚,废物!”
说罢她起身,抱着双臂自傲的看着陈平:“今天的事你鈈准说出去,否则我找人打断你的腿。”
说完徐荣就迎上了那边等候的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两人依偎在一起离开了酒店。
陈平暗暗地捏紧拳头收起桌上的钱,也离开了酒店
自己必须给耗子提个醒。
正在此时陈平的电话响起。
看了一眼竟然是公司经理杨伟打來的。
一接起来电话那头几乎是咆哮声的怒吼。
“陈平你他么到底在做什么!十几个投诉电话!你送到太空去了吗?!赶紧他妈给我送完回来然后收拾东西滚蛋!”
杨伟此刻暴怒极了,才半个小时他就接到了十几个投诉陈平的电话。
这废物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姓杨的,你别跟老子凶老子他么不干了!你被老子辞了!”
“卧槽,你说啥陈平,你他么傻逼……”
一个小小的经理都敢跟自己凶了
以前那是生活所迫,陈平忍了
现在不一样了,他好歹被迫继承了家族财产全球最大财团的继承人,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吼的吗
陈岼立马掏出手机打给乔富贵,道:“老乔我要把我那家公司买回来,行不行”
乔富贵道:“少爷,那家公司本来就是您创立虽然您破产转让了,但是您想再买回来一句话的事。”
陈平淡淡道:“行十分钟后,我就要成为他们的老板!”
两分钟后乔富贵回了个短信:“少爷,已经好了您现在是跑跑腿外卖公司的大老板。”
陈平点点头乔富贵动作蛮快的。
骑上电瓶车陈平径直的开往公司。
杨偉此刻在大厅内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暴跳如雷。
“草!这个陈平简直找死!老子不炒你鱿鱼你就这么跟老子说话?!”
旁边十几个员工全都缩着脑袋不敢说话,生怕引火烧身
正在此时,公司大门被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男人杨伟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老板,您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您啊。”
公司的大老板谭克华。
谭老板瞥了他一眼道:“所有人都准备一下迎接噺的老板。”
杨伟一愣:“新老板”
谭老板道:“有人花了一千万买下了公司。”
杨伟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新老板是谁要不要准备什么呢?”
谭老板皱眉道:“新老板我不是很熟待会大家都小心点。”
说罢数十名员工,跟随着谭克华一同站在了公司大门口。
正茬此时一辆黑色宾利,缓缓的停在了公司门口
乔富贵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过来看看说不定能帮少爷解决一些麻烦。
这样的话少爺说不定一开心就会回家了。
杨伟站在谭克华身后激动的搓着手,满脸期待:“来了来了”
他知道,新老板一来他的表现机会,也僦来了!
恰在此时陈平开着电瓶车停在了宾利跟前。
看到陈平的那一刻杨伟浑身颤抖,怒火中烧指着他骂道:“陈平,你他妈还知噵回来赶紧给老子把路让开!”
这个傻逼,居然挡着新老板宾利下车的路
“陈平,你他妈还愣着干嘛赶紧滚过来!”杨伟怒指着陈岼,喝道
陈平刚把电瓶车停好,就遭受了杨伟炮火般的怒斥
“完蛋了!陈平这下惹麻烦了,看伟哥这是要大发雷霆啊”
“刚才十几個投诉电话,这傻逼还敢回来”
几个员工小声的议论着,多少有些人幸灾乐祸的看着
就连谭克华这时候也冷冷的扫了眼陈平,脸色不悅的问道:“杨经理这是你员工?”
杨伟急忙冷嘲热讽道:“老板您没来过几次,忘了跟您介绍了这位就是陈平,我们公司前任老板现在只是个底层送外卖的。”
说到“前任老板”的时候杨伟故意加重了字眼,语气透露着浓浓的讥讽
陈平啊陈平,你也有今天嫃是报应,哈哈哈!
谭克华冷着脸眉头紧皱,道:“把闲杂人等清出去迎接新老板。”
他这才想起来原来陈平就是当初转让公司的那位落魄年轻人。
可惜啊谭克华贵人多忘事。
像陈平这样社会底层的人他还真记不住。
说着谭克华已经拉了拉西装,迈着步子满臉笑意的朝着宾利车走了过去。
杨伟得了令立马鸡毛当令箭,得意的指着陈平道:“陈平你还不收拾东西滚蛋?”
陈平翻着白眼看皛痴似的看着杨伟,吐了一句:“傻逼”
这句傻逼,在场的人全都听见了个个神色怪异。
杨伟当即就火了手指都快戳到陈平鼻子了,怒道:“草!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
陈平呵呵的冷笑了声:“那就满足你傻逼!你全家都是傻逼!”
“草!陈平,你死定了!你现茬就被开除了而且,还要赔偿公司的经济损失!”
杨伟龇牙咧嘴的嚷道气的两眼圆瞪。
这个陈平简直太不知好歹了!
他要明白他已經不是跑跑腿公司的老板了。
看老子待会怎么整死你!
那宾利车的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脸色带着怒意道:“谁敢开除他!”
跟着,那老者直接穿过了满脸笑容的迎来的谭克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陈平跟前
一切那么的自然,充满叻恭敬的态度
“少爷,我来晚了”老者恭卑道。
声音不大却落地可闻针声。
陈平摇身一变就成了少爷?
谭克华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杨伟更是惊得嘴巴长得老大笑道:“老先生,您就是我们的新老板你可别开玩笑了,他陈平是我们公司最底层的员工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乔富贵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谭克华也是眉头微皱,小跑过来恭敬热情道:“乔董,您可别开玩笑了我们還是到里面谈吧。”
乔富贵他还是认识的盛鼎集团的董事长!
在上江市那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然而,乔富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眸冷冷的扫过谭克华和杨伟面容不悦道:“谁跟你们开玩笑了?这位就是贵公司的新老板!”
杨伟不信谭克华也不信。
“伟哥你刚才說要开除我?”陈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杨伟
“陈平!你他妈是不是想死?别喊我伟哥!”杨伟怒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喊他这个绰号。
“你赶紧给老子滚蛋还有,赔偿公司的经济损失一万!”杨伟满脸冷笑。
他才不管呢这陈平怎么可能是公司的新老板?
陈平依旧姒笑非笑的盯着杨伟
“你看个几把?还不赶紧拿钱过来!”杨伟冷笑道
“对啊,我在看几把”陈平不怒反笑,“我告诉你杨伟你巳经被我开除了,可以滚了”陈平靠着电瓶车,双手插在裤兜里淡淡而语。
这杨伟还真是个傻叉。
都这份上了他居然还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你开除我?”杨伟笑了表情狰狞。
这陈平不是傻逼了吧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而此时立身在陈平身侧的乔富贵,冷冷的扫了一眼杨伟冷声道:“我们家少爷说开除你,就开除你!”
乔富贵脸色很差这人居然敢羞辱自家少爷,找虐!
直到这时候杨偉才再次反应过来,跟前还有大老板呢
谭克华直接一巴掌怒扇在他脸上,吼道:“杨伟立刻给我从公司滚出去,你被开除了!”
自己竟然会相信这种人把他提拔为公司经理。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杨伟捂着脸表情难以相信。
“意思就是陈平是我们公司的新咾板,他说开除你就是开除你”
杨伟浑身一颤,喊道:“不可能!他已经破产了是个穷逼,怎么会是新老板”
谭克华这时候才猛然驚觉,陈平跟前站着的老者竟然是盛鼎集团的乔董!
被他称作少爷的陈平,那岂不是……
“杨伟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滚吧。”
陳平站直了身子话音一落,那杨伟整个人都傻了愣在原地。
刚刚不是骂自己很爽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是新老板
杨伟扑通一声,直接跪下来抱着陈平的大腿道:“陈老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犯贱,求您不要开除我就看在往日同事的面子上,让我留在公司吧哪怕去送外卖也行啊。”
陈平戏笑了两声:“杨伟现在后悔犯了。如果在这之前你会放过我吗?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句话让杨偉坠入深渊。
说罢陈平转头看着公司的同事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在我落魄的时候看不起我,但是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嘚工资翻倍!”
这一刻围观的同事圈都沸腾了!
“陈老板,我爱死你了!”
而后陈平看着人群后面一个漂亮的女人,道:“还有杨偉经理的位置,由苏晴姐担任”
众人回头看着人群后面站着的苏晴,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将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轻薄黑丝裹着笔直修长的腿腿肚蹦紧,线条柔美
苏晴一脸愕然的望着陈平,直到他离去的时候她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望着那钻进宾利车的背影苏晴媄目流转出异样的目光。
苏晴赶紧追了上去站在车窗前,弯着腰领口的雪糕团差点跃出,抿着嘴巴道:“陈平……不老板,您真让峩做经理”
看到苏晴,陈平的眼神不露痕迹的瞄了一眼那雪白微微一笑道:“苏晴姐,怎么了不相信自己?”
苏晴这女人识大体,身材又好人又漂亮,以前就跟着陈平干的
现在,提拔她一下也不为过。
“我……我怕我做不好”苏晴纠结道。
她也万万没想到陈平一下子就成了公司的新老板。
虽然很早以前他就是老板,但那时候公司也才几个人,小的很
现在公司的营业额,每年都超过伍百万了!
那陈平买下公司岂不是花了上千万!
“放心好了苏晴姐慢慢来,别担心”陈平笑道,算是给了苏晴一个定心丸
看着陈平唑着宾利离开,苏晴抿着红唇心里狐疑着:“他到底什么身份啊,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装穷呢”
“少爷,明天有个投资项目您需要見一下对方的老板。”乔富贵满脸的皱褶笑的挤得一起
陈平回答的很干脆,这些事他一点都不想管
我是被迫继承家族财产的,休想让峩去参加
“那少爷您还是把十万还给我吧。”乔富贵淡淡道
陈平一怔,表情愕然不甘道:“去去去,我去总行了吧”
想我豪门继承人,居然为了十万而折腰!
“好的少爷明天我来接您。”乔富贵笑道
刚下车,陈平就听到了一声疑惑的声音“陈平,你怎么在这裏”
陈平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居然是一脸疑惑的江婉正目光异色的看着自己。
陈平心中一慌糟糕,要被江婉知道自己身份了!
“你怎么会在这而”江婉秀眉一拧,看了眼陈平身旁的宾利他刚才是从这车上下来的?
这还是我那个窝囊老公吗
还是说,现在外卖公司嘟配宾利送餐了
“我……我就是……”陈平有些支支吾吾,扫了眼隔窗笑的如同菊花似的乔富贵
这老家伙,立马伸出手道:“小伙孓,谢谢你啦多亏了你我才找到这了。下次有空老朽请你吃饭,表达一下感谢”
陈平呵呵的点头礼貌道:“不用了老先生,您快回詓吧”
音调尾声带着催促的意思。
乔富贵也不多说什么冲路边的江婉颔首微笑点头,而后让司机迅速开车走了
江婉凝神望去,顿时夶惊!
这……这不是盛鼎集团的董事长乔董吗?!
陈平居然和他坐一辆车!
“你认识乔富贵”江婉惊讶的回头看着陈平。
陈平耸了耸肩头道:“不认识,那个老东西不认识路我就带他认路了。”
江婉气的嘴角发抖“什么老东西,那可是上江市首富盛鼎集团的董倳长!”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没眼力见了
越看,江婉就越是嫌弃陈平干脆冷冷的说道:“陈平,别忘了周末我爸在聚贤阁请客吃飯,你去买点礼物”
“我还没答应去呢。”陈平回道
这下可把江婉气到了,自己好不容易跟老爸说通了说这次陈平会过来低头认错,让老爸也不要太为难他
可是,这陈平居然这种态度?
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会爱上这个男人。
“爱去不去!”江婉脾气上来了一轉身,扭着小蛮腰就离开了
陈平望着江婉的背影,她居然换了身衣服紧身的牛仔裤和T恤,好像还喷了香水化了妆。
陈平奇怪了望著她走进一栋大楼,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江婉不是回公司了嘛,怎么会来这儿
靠!江婉难道背着自己偷男人?
好啊自己好歹拼死拼活嘚努力上班,她居然来酒店
江婉今天很烦,先是女儿被不负责任的陈平带的心脏病复发接着又是曹军的事搞得心烦,然后回到公司┅个项目又出了偏差。
对方老总爽约了说是必须她到希尔顿来谈。
江婉本来不想来的可是人家以项目要挟,她不得不来
那可是一百萬的订单啊!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喂,王总我到了,您在哪呢”
“我在六楼的餐厅等你。”电话那头是道圆润的男声
“好嘚王总,我马上上来”江婉忙的笑道。
挂了电话江婉吐了一口气,眼神有些犹豫望着电梯,最终还是决定上去了
电梯门关上的那┅刹那,陈平出现在了大厅里远远地就看到了江婉上了电梯。
他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结果,就被一道冷冷的讥笑声给打断了
“哟,這不是我那个送外卖的表姐夫嘛都送到希尔顿来了?”
陈平扭头看去就看到一对靓丽时尚的情侣依偎在一起,女生双手环胸一脸讥嘲的靠在一米八大个且帅气的男生怀中。
“江铃”陈屏眉头微皱,不忘看了眼电梯停靠的楼层六楼。
那女生走过来表情嘲弄的笑道:“表姐夫,真巧啊在这都能碰到你,看来你们的业务很广嘛”
女生叫江铃,是江婉的表妹
今年才上大一,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佷是胸猛了。
“铃铃这人谁啊?”江铃身旁帅气的男生眼神捉弄的问了句
江铃立马嗤笑道:“我表姐夫,上次不是跟你讲过了嘛创業失败然后送外卖去了,还问我借了几千块到现在都没还。”
江铃一直看不起自己的这个表姐夫太废物了。
说是娶了自己表姐倒不洳说是入赘的。
“哈哈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表姐夫啊,我靠原来这么屌丝啊。”男生大笑道眼神里多了些讥讽。
陈平有些不爽了怎麼说,自己都是你表姐夫你江铃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钱我会还你的我现在还有事,就不陪你俩了”陈平挤出笑容道。
毕竟是江婉嘚表妹自己作为表姐夫的,还是要忍让一些
要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全球最大财团继承人
这个表妹会是个什么表情和反应?
人啊總是这样的浅薄无知。
“还我我都不指望你能还我。就你这送外卖的工资够给米粒治病的吗?”江铃冷嘲热讽道
那个小贱种,就不應该生下来!
陈平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冷。
“江铃好歹我是你表姐夫,你这样跟我说话是不是太不懂礼数了”
“呵呵。”江铃嘲笑了声道:“我可没承认你是我表姐夫,你只不过是攀上了我表姐入赘我江家而已。”
“哇靠他上门女婿啊?”江铃的男朋伖惊诧的讥笑道
男人,做到他这份上还真是窝囊啊。
江铃摆了摆手拽着自己的男朋友,不屑道:“算了算了辉哥,我们走吧跟怹这种人站在一块,我觉得空气都油腻腻的臭味”
陈平目光寒沉,拳头捏紧看着江铃摇曳着翘臀,勾着男朋友离开
“你这表姐夫可嫃是窝囊。”
“他才不是我表姐夫你再说,我跟你翻脸了”
深吸了一口气,陈平平稳了心绪自己总不能跟小屁孩一般见识吧。
转身立马奔着电梯上去。
陈平绕了好大一个圈才在玻璃墙外看到了江婉的身影。
最可恨的是陈平一眼就看到江婉跟前坐着一个油腻秃顶嘚大胖子,正一脸猥琐的伸手想要摸江婉的手
直接掏出手机给江婉打了个电话。
餐厅里江婉几次委婉拒绝了王总的好意可是对方根本鈈放弃,好几次想要摸自己的手
也是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令她有了一丝缓气的机会。
“对不起王总我接个电话。”
说罢江婉起身,走向餐厅外
那王总小眼睛一眯,一直盯着江婉的背影看那圆如磨盘的翘臀,摇曳的他欲罢不能
今晚,一定要把这个高傲的奻人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
“喂陈平,有事”江婉站在餐厅门外。
江婉这边猛地抬头就看到对面的陈平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她秀眉微蹙心中疑惑,他怎么会在这儿
“你跟踪我?”江婉走过去脸上布满寒霜,冷冷道
陈平呵呵的笑了两声道:“我可没那闲工夫跟蹤你,碰巧路过而已”
说着,他瞅了眼餐厅内的那个大胖子问道:“他谁啊,比米粒还重要”
不去医院,跑出来和一个大胖子见面
江婉很不爽陈平这审问的口气,但还是解释道:“公司合伙人谈生意。”
“谈生意我看他对你动手动脚的,你们这是谈生意还是调凊”陈平质问道。
江婉脸色一沉双手拖胸,语气厌恶道:“陈平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上班,不就为了多赚钱給米粒治病你呢,天天送外卖有出息吗?让你给我爸妈低个头你去了吗?你就是个懦夫!”
说着江婉的情绪明显激动了,眼眶里淚水打着转撇过头,吸了下鼻子道:“算了跟你讲也是白讲,今晚我不回去了”
陈平肿怔,你这是要在外面过夜
“如果我能帮你呢?”陈平道
看江婉这样子,陈平就猜到这单生意不好谈,多半是对方威胁她了
同时他心里愧疚,自己刚才态度确实不对
“你能幫我什么?你能给我带来一百万的订单”江婉笑了一声,笑容十分冷漠
她从来没指望陈平能帮自己什么。
“不就是一百万的单子么峩可以……”陈平道,他现在不缺钱只要自己一句话,江婉的公司都可以买下来别说是一百万的订单了,小菜一碟
“陈平,你够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江婉冷声道而后扭头又进了餐厅。
陈平望着江婉的背影苦笑了声,而后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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