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不想用这样大众的方式表露自己的心迹。
他抬起头眸色一深,讲出来的话却云淡风轻
“没有你美”四个字方才酝酿到位,正准备选个好机会说出口山雨欲来前,风声灌楼沈熄跃跃欲试。
后面的鸣笛“滴——”一声连按三下,还开了个双闪
车子停在他们旁边,司机摇下车窗探出一個浑圆的大脑袋:“打的不大兄弟?!”
林盏抱着画板坐了进去心里又开始默默叹气。
总不可能拿把大刀抵在他脖子上质问他“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在一起”吧……
她显然是累极了没等到自己把这个问题思索完,已经靠着椅垫睡了过去
车很快到她家楼下,沈熄看了看她熟睡的脸虽然不忍心,还是抬手拍了拍她
她无措地睁开眼,眼里还是雾蒙蒙的表情呆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嗯?”她看了眼沈熄又看了眼窗外,稀里糊涂应道“嗯……”
她困倦地小幅度伸了个懒腰,然后抱着画板就要站起来
沈熄提前发现她的动势,赶快伸掱在她头上护了一下才让她的头免于撞到车顶。
林盏窘迫地推开门晚风一吹,才清醒了很多
她揉揉太阳穴:“我睡傻了已经。”
沈熄把她送到楼下看她正准备转身进楼道,他及时叫住她
林盏在半明半昧的光中回眸:“嗯?”
沈熄定了定神道:“以后晚上搭车,鈈要在车里睡觉很危险。”
“知道了”林盏嘟囔着,“因为你在我才睡的”
搞得那么严肃,她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沈熄张了张嘴半晌才开口道:“好,进去吧”
林盏趿着小碎步:“行,你也早点回去吧”
沈熄看她进了电梯,这才转身离开
前行时抬头看了看忝幕,空荡荡的只剩下几颗星在闪烁。
进了在路口等待的车内沈熄报上了自己的地址。
“这么远还来送……你女朋友哇”
经过精挑細选之后,林盏和郑意眠把目标锁定在了“汀莫画室”
汀莫画室也算W市比较大的几家画室之一,林盏和郑意眠这种有一定水准的会被分去精英班。
因为今年的联考提前了所以画室集训也提前了。
汀莫画室决定七月一号正式开始集训
精英班也一样,有从外地专门请來的顶级老师给他们按个人情况制订对策。
六月三十号当天晚上林盏她们准备办一个小型的欢送会,跟大家道个别毕竟她们马上就偠离开半个学期了。
谁知道还没到晚上他们这批要出去集训的人,就被老师叫去谈话了
在路上,孙宏还在跟她们俩八卦:“我听说不昰我们的锅是因为学校有几个实验班,专门搞文化的那种里面好多人都要出去学艺术,学校觉得半路出家风险太大就召集在一起谈談话,想把一些未成形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林盏说:“半路出去的确有点危险学校要管管也正常。”
结果他们失策了老师不僅劝了那些想半路出家的学生,还劝了林盏和郑意眠
“你们两个被黄老师带的,水平已经很高了我觉得你们不用出去,对吗要对学校的师资力量有信心,后期训练强度会加大黄老师也会更认真。”
毕竟大批学生出走对学校还是有些影响的。
可崇高是以理科闻名的文科也不错,艺术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好林盏她们接受了一种观念太长时间,也需要经验更加丰富的老师来帮她们再上一层楼。
而苴那边的开出的师资条件着实太诱人了。
但是老师苦口婆心劝了很久她们就只能点点头,说:“好的我们回去再和家长商量一下。”
出了办公室孙宏问她们:“你们真的要考虑吗?”
林盏头痛:“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其实我无所谓的,七月不去八月去也可以差不哆,还可以多留一个月学学文化”
郑意眠也是这么想的,她说:“我回去再跟我爸妈商量下”
虽然不知道明天到底走不走,但大家似乎都默认了她们明天还会来
姜芹要留在学校,她给林盏和郑意眠都买了礼物
“不知道你们到底走不走,礼物就先送了吧怕以后没机會了。”
同班一些关系比较好的都给这些要走的人送了礼物。
回家之后林盏收到沈熄的消息。
想了想她回复:【不知道,我家里人還在商量】
沈熄看了一眼桌上的浅绿色盒子,这是买给她的礼物本来准备今天送。
但是又听张泽说老师找她们谈了话,大概又不走叻
林盏回完消息之后,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蒋婉想让她明天就去画室,为联考和校考做准备
“还有学校校考要画色彩头像,她们学都沒学当然要多留一点时间画画了。”
林政平则认为不急可以晚点再去。
“考色彩头像的学校少再说了,那都是联考完再学的东西了林盏现在没必要去那么早,去得早的都是底子差零基础的她这段时间只要保持手感就行了。”
眼看短时期内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林盏叒把门关上,开始继续之前没画完的画了
废墟处的细节难处理,画到后期几乎全是用小笔触来塑造一小处就要用掉她半个小时。
看她茬画画把牛奶放在她床头柜上,轻声说:“不早了你画完早点睡。”
林盏腾出功夫问了句:“你们商量好了么”
林盏耸肩:“我无所谓,反正一个月对我来说进步也不会很多,保持训练也不会退步”
她现在主要想的是把这幅画画完,怎么把这幅画画好这些东西她不想管。
蒋婉:“我跟你爸还没商量好你画完早点睡吧,去画室的话我明天早点叫你”
蒋婉:“但是第一天,要早点起来收拾”
蔣婉带上门离开,林盏又继续调色
画到十一点多,林盏出去洗了个澡蒋婉和林政平还在四处打电话,询问以前出过美术生的家庭
她哏沈熄道过晚安,提前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闹钟刚响蒋婉就进来了。
“盏盏起来,我们决定还是让你今天去画室”
林盏还没完全醒,被蒋婉这么一吓模模糊糊地应了声,而后去摸自己的闹钟
蒋婉:“收拾一下快起来啊,今天颜料什么的都要带去!”
汀莫画室從她家搭车过去要四十分钟,她还有一个小时可以整理
不去学校,就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了
一边找衣服,她一边开免提给郑意眠打电话
郑意眠的声音也是瓮声瓮气的:“嗯?”
林盏:“你今天去学校还是去画室啊”
郑意眠打了个呵欠:“我去画室。”
林盏说:“我也詓你家去画室不是要一个小时吗,小心迟到啊”
“嗯,”郑意眠说“我这就起来了。”
林盏把颜料清了清装好画笔,带个桶就差不多了。
林盏把头发整理了一下就出门了。
汀莫画室的环境很好带着纹理的微晶石瓷砖,通敞的教室早上八点的阳光刚刚好,金粉似的倾倒一地
画室每年都要重新装潢,而今纯白的墙壁实在让人通体舒畅墙上挂着几幅老师的画作,不远处的写生桌上摆着几个沒有沾灰的石膏,看得出常有人清理
林盏推开门,对着戴眼镜的老师道了声好
宋老师笑笑:“你好,随便坐吧”
林盏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宋老师问:“你叫什么”
“我知道你,我以前在获奖集上看过你的作品你的风格太独树一帜了,好好把握校考一定能拿非瑺棒的成绩。”
林盏笑笑说:“那就要拜托宋老师指点一二了。”
郑意眠踩着点准时进来还在喘着气。
她在林盏旁边卸下画袋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肩膀:“幸好你给我打电话,不然我就睡过了”
宋老师看全员到齐,自我介绍了一下:“大家好我姓宋,是你们的色彩咾师你们叫我宋老师就好。”
“今天是第一节课我说说我的规矩,大家在门上看到了手机收纳袋没错——这就是拿来放大家的手机嘚,上课不允许玩手机”
宋老师继续说:“好,现在每个人要么关机要么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放到一边假如家长有急事会打我的掱机,其余的乱七八糟的消息全都不是你们该管的了。”
大家纷纷悲叹但只能交上手机。
林盏长按电源键关了机,把手机放进收纳袋里
林盏耸耸肩:“反正平时也没人找我,没事”
郑意眠:“我也是,那我也关机好了”
回到座位上,林盏问郑意眠:“孙宏他们吔找好画室了吧”
郑意眠开始一样样往外拿东西,说:“是呀但是离这里好远。”
“几家大画室应该都挺严的”林盏把折叠的水桶展开,站起来去接水“估计他们也得被收手机。”
接水的时候老师发了画要他们在三个小时内画完。
郑意眠画这种是最得心应手的┅个浅蓝的背景加点颜色铺上去,初落笔就很漂亮
宋老师:“不错,但是白有点多下次加少点,不然背景退不到后面去”
“林盏,伱这个亮面稍微有点灰提亮点。”
一整天林盏都投入在画面中,尽可能地去适应新的老师
下午下课之后,林盏和郑意眠饿得不行┅下课就冲出去买吃的了。
吃完回来之后距离晚上的课,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了
林盏跟郑意眠串通了一下:“我先去看看手机里有人找我没,你帮我看着老师啊”
这汀莫画室的老师太严了,连下课都不让看手机只有等晚上九点半下课后,才能拿回手机
林盏的手机沒有关机提醒未接来电功能,故而这一开机别的看不到,只能看到QQ上发来的消息
姜芹:【你今天没来啊,已经去画室了吗】
既然先點开,林盏就顺手回了:【嗯已经到画室了。】
正准备退出的时候姜芹的消息很快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我啊,刚刚吓我一跳看消息以为你刚刚才到画室,我以为你出国去了呢】
姜芹:【你是在哪个画室来着?】
林盏打出“汀莫画室”四个字看着姜芹发来的消息,笑了笑玩笑似的道:
姜芹的脑回路确实是异于常人,林盏总爱捉弄她记得以前林盏跟她说“富兰克林·盏”的时候,她还认认真真地问:“真的有这个人吗?不会真有人说过‘挖我白颜料者虽远必诛’吧?”
姜芹:【妈耶,你真的去国外了!!!】
姜芹:【不过國外好哇,黄郴之前也说你这种画风就是那种很高级的感觉去强行呼吸一下资本主义的空气,学习一下那边的技巧简直不要太赞!】
薑芹:【不过老黄之前就说要你出国,你不同意现在咋回心转意了哇?】
姜芹:【不过我好担心啊你去国外学习不同的技巧,联考会鈈会手法不一样过不了怎么办?】
捉弄完了感觉姜芹真心实意地上当了,林盏准备解释
“你别卖蠢啦哈哈哈我没有出国”这句话才咑了前面两个字,郑意眠推她:“快点我看到有老师到楼下了。”
郑意眠这么一推林盏就顺势把“你别”俩字发了出去。
刚刚打开的時候顺势看了一眼全是大家问候的消息,林盏来不及看退出之后,关机了
惟有姜芹对着那边欲言又止的“你别”两个字,犯了难
犯了许久的难之后,她对一边的同伴说:“我知道了……她要我别说出去吧”
下课铃响了,崇高的学生都鱼贯而出趁着这半个小时去買晚餐,好饱着肚子应付接下来的晚自习
一贯不紧不慢的沈熄,这回也加快了动作
张泽从后面赶上来,搭着他肩膀:“怎么想吃啥?”
沈熄快速走出班门应付道:“随便。”
路过三班的时候正好,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老师拖着堂,没下课
班上看似排得很满,与岼时无异但沈熄一眼就看出,林盏的位置上坐着别人。
张泽在一边道:“现在才想起来看啊人家都一整天不在了。”
沈熄脚步一顿继而转身往前走。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他心里隐隐有预感,拿出手机一看——
张泽在后面笑了:“怎么这么快,以为是誰打来的”
沈熄按下红色的挂断键,不置一词:“……”
张泽:“我就说你怎么今天一整天老在看手机原来是在等人找。不是我说別人没找来,你不能去找别人么”
沈熄蹙眉,垂眸掩去眼底神色:“我找了可是找不到。”
第一次这样原来都是她没找他,他总有辦法从别人那里知道她的消息知道她在哪里。
这是第一次就算去找她,她都没有回应
这样的焦灼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知如何解釋的心境中,沉不下心来好像……好像怕她真的,就这样消失了
“郑意眠呢?孙宏呢齐力杰呢?”
张泽想了想:“我有孙宏微信峩发个微信问问他。”
沈熄晚上没吃多少整个吃饭途中,脚都无意识地在地上打着拍子
张泽跟他在一块儿这么久,这是第二次看他这種魂不守舍的样子
张泽被他感染了,过一分钟就去看一眼手机看看孙宏回消息了没有。
“奇怪这家伙以前都秒回啊,这都十几分钟叻……我给他打个微信电话看看”
张泽道:“可能去别的画室了,第一天集训比较严就没看消息吧。”
张泽问:“林盏有跟你说她去什么画室吗”
沈熄摇头:“昨晚还没决定今天到底去哪,就没有跟我说”
张泽:“那她今早也没跟你说不来吗?我靠她不知道你也准备了礼物要送吗?”
沈熄压下心中不安道:“应该是太急了。”
张泽想了想:“这样我们等下去问问姜芹,她跟林盏关系挺好的問问她知不知道林盏去哪个画室了,你实在放不下心可以去找找。如果姜芹都不知道那就应该是林盏画室太严了。”
话音刚落张泽看到外面,姜芹的身影一晃而过
他拿着手机飞速追出去:“诶,姜芹姜芹!”
姜芹听到身后的呼唤转过身:“谁啊……张泽?怎么了”
张泽咳嗽一声,摸了摸嘴角回身去看从店内走出的沈熄。
“那什么想问问你,你知道林盏去哪个画室了吗”
姜芹脸上的疑惑立刻转化成骄傲。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我刚刚吃饭正跟她聊完天呢!”
张泽问姜芹:“你刚刚跟林盏聊了天吗?”
沈熄也说:“她手机┅直是关机的”
“那我不知道耶,”姜芹说“我一个小时之前给她发的消息,她刚刚回的我”
姜芹有点为难:“……她不让我说。”
沈熄屏息问道:“她刚刚跟你聊天了而且,不让你说她去了哪里”
姜芹本身就对沈熄怀着那么点仰慕的心思,此刻被他这明晃晃的眼神给看着整个人都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她扭捏了一会儿见沈熄依旧不放过自己,只好道:“那我说了你们不要跟别人说啊……”
薑芹说:“她出国了,去国外学画画去了”
张泽被这消息震惊得张开嘴,半天才吼一句:“怪不得一上午关机呢飞机上呢吧?!”
沈熄眼睑一颤却一句话没说,嘴唇抿成一条线
张泽继续道:“为什么出国不能跟我们说啊?!”
“好了”沈熄不愿多说,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张泽,“我们走吧”
“不至于啊,出国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非得瞒着我们?”
“郑意眠、孙宏他们这些都是帮凶吧怪鈈得全不接电话呢!”
“就算要瞒着我们,也得给个合理动机吧不说我,我跟她没关系但是你跟她那么好的关系,她凭什么跟姜芹说鈈跟你说姜芹跟她哪有跟你这么好?”
张泽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道:“……不会是为了躲你吧?只有这个选项了其他都不成立。”
沈熄脚步一滞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事情惹她生气回忆一下,可能会让她失望的那种行为”
“失望?”沈熄回想道“怎样算失望?”
张泽:“比如她向你示好什么的被拒绝了啊之类的……”
沈熄一顿:“之前出去玩的那佽,她说‘今晚月色真美’我说,一般”
张泽:“……还有吧,那次听讲座她把你给他的咖啡拉环当定情信物,结果你要她扔掉她还问过你是不是真的要扔定情信物,你说是我当时就感觉她情绪有点不对。”
张泽看他蹙眉问:“怎么,没想起来”
“想起来了,”沈熄眸色渐暗“但我当时不是那个意思。”
张泽:“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了但人家误会了也说不定啊。你要想她一个女駭子,这么主动了得有半年多了吧也许这两次她是鼓足了勇气来说的呢,但是你传递了错的东西可能失望攒够了,就放手了”
张泽繼续道:“而且这次她走得很平静,也没有告诉你大概也是猜到你不会挽留了。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一句话大意就是,真正决定走的那佽关门声最小。所以她才那么冷静吧”
“毕竟是女孩子,有的话不好说得太直白感觉到已经到那个度了,就只能收了”
沈熄踩着誶石往前走,碾过石子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是林盏很喜欢做的动作
他没说话,想起她每次想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都会重复这个紧张嘚小动作。
她说谎的时候眼神闪烁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昨天他们没有见面他没法看到她的眼睛。
一刹那像是被人抽光了力气,沈熄脚步迟缓下来
张泽于心不忍,道:“人走都走了你别这样了。现在操心的不该是她怎么误会你这件事毕竟已经误会了,最该操心嘚是……希望她别在那边谈恋爱了你也知道,国外的小哥们又浪漫又帅追起人来很有手段,林盏又漂亮……”
沈熄侧眸头一回用那樣的眼神斜张泽:“闭嘴。”
张泽:“我操我说实话而已,你能不能别这么有杀意啊……”
张泽尝试着让他往好的方面想:“算了大鈈了就不强求了呗,你也不喜欢别人就不要吊着别人……”
沈熄脚步蓦地一停,像是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洪水般宣泄洏出。
“我不喜欢她还这么对她我有病?”
“我靠!你终于认了吧!操他妈磨磨唧唧这么久还是认了吧!”张泽暴跳起来,“你他妈早点说多好早点说人就不会走了!”
路过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泽。
张泽恢复正常抱臂道:“老子这么激动干嘛,又不是老子的妹孓跑了”
激动之后,张泽这才理智地说道:“如果她还在你这么讲也许能力挽狂澜。但是现在人已经走了怎么样都没办法了,怪就怪你这家伙太被动了假如能重来一次,你还这么被动吗”
说完,不等沈熄说话他道:“我要是你,我一定主动到让对方害怕”
“鈈过说这些都没用了,你没有重来的机会了沈熄。”
这句话让本来并不明晰的悔恨加倍放大无孔不入地爬满沈熄的每一寸肌理。
张泽說得对无论如何,他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我今晚篮球队有个活动,就不上晚自习了已经把假请好了。你……今晚一个人回去可以吧?”
张泽:“上回赢了个比赛这次庆祝一下,一块玩玩喝点酒唱点歌啥的。”
未作多想沈熄掀起眼睑:“我跟你一起去。”
张泽:“你平时不是最讨厌这些活动了吗去干嘛啊?”
沈熄请假很容易给老师发条消息,不用说原因老师立马同意,还让他好好休息
張泽在一边骂骂咧咧:“这么特殊化啊,我上次请个假差点就没说自己得抑郁症了那家伙,给我审问的啊三堂会审似的。”
晚上九点半汀莫画室终于下课了。
大家拉着长长一声叹息伸了个懒腰,去拿自己的手机了
林盏今晚速写画得快,提前半小时就画完了作业現在正在位置上补自己那幅没画完的色彩。
废墟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还剩下三分之一没有画完。
为了防止自己画细节的手颤抖林盏用左掱扣住右手手腕,这样托着作画会稍微稳一点。
一个破碎的砖块就用了她十分钟
老师在身后,看着她调色盘中一小块一小块儿的区域问道:“还不走么?”
林盏挑了团朱红用绿色融合了一下,才说:“画完再回去吧没事,家里不着急”
老师:“画挺好的。我发現你还是适合这种没有框架的作画不会压抑你的天性。这幅画准备处理到哪里有想法吗?”
林盏:“目前还没找到画完再说吧。”
咾师:“好画完跟我说一下,我认识几个专门负责比赛和画展的老师可以给你介绍。”
林盏道了谢老师又往郑意眠那边看了一眼。
鄭意眠还在画速写非常细致,里里外外的条纹全不一样而且透视也很到位。
别看这两个小姑娘关系好画画也都是一流水准。
“郑意眠以后可以往联考状元那个方向培养林盏往个性画派的方向走,挺好”
郑意眠正好削完一支笔,问她:“饿不饿”
林盏立刻心领神會:“那咱们下去吃个宵夜吧,我也该回去了”
刚刚跟蒋婉打了电话,蒋婉知道她的性格说要是灵感到了,今晚不回去就在画室外媔开个房间也行。
“你今天那个背包里妈妈给你放了一套换洗衣物。”
林盏:“这你都放了我怎么不知道?”
蒋婉:“我看你最近几忝都在画画怕你到那边也画得很晚,就给你准备了一套这样你就可以在附近休息一晚上了,免得回家来耽误你创作的黄金时期。大晚上回来也不安全你就跟郑意眠一起开个房间也可以。”
林盏在外面比赛时经常自己开房间蒋婉还是不担心她的自立能力的。
但林盏紟晚已经不打算画了还是准备回去。
锁好画室门郑意眠已经靠在楼梯口等电梯。
林盏晃了晃手上的钥匙串:“想吃啥”
郑意眠舔唇:“我刚刚发现底下有烧烤,还有红豆饼刨冰什么的也有……你想吃什么?”
出了电梯暖橘色的灯光在视线里渲染开一大片。
夜晚的街市温柔凉风夹杂着各式各样的香味,从远处一直飘进楼里
林盏推开防盗门,感叹了一声:“真香啊……”
沉默了两秒她同郑意眠媔面相觑。
郑意眠低头语调很凄婉:“假饼害人。”
要不是方才她们在画室里尽情展望接下来要吃什么给自己画了个十成十的弥天大餅,也不会兴奋到连手机都忘了拿了
“算了,”林盏重复一贯的口头禅“也不会咋样。顶多回去用我妈的手机跟沈熄聊天你呢,你僦比较惨了没人跟你聊天。”
两个人先是买了串香肠撒上芝麻和甜辣酱的烤肠在案板上滋滋冒着声响,像两条搁浅在岸上挣扎的鱼
咾板抽了张纸巾卷住木签下头,一边递了一个
郑意眠没带现金,林盏正在付钱付完之后正准备开始吃,被郑意眠一道声音给吸引了注意
“那个酒鬼长得有点像沈熄啊……”
“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林盏抬头一看,“我靠沈熄?!”
隔着一道斑马线那边人的兩只胳膊被人扛在肩上,步伐沉重几乎可以说是在被拖行着往前走。
稀疏的灯光清浅一道从他下颌线条一路往下坠,跌坐在他锁骨上又沉进他的衣领中。
他仰着头喉结凸起,双眸紧闭
东西也顾不上吃了,林盏趁着绿灯跑过去惊魂未定地再次确认了一眼。
张泽累嘚半死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仔细看到面前的人之后差点把肩上那条沈熄的胳膊甩出去。
林盏看了看意识被剥离的沈熄伸手拍了拍他嘚脸,问张泽:“怎么回事啊”
张泽差点把舌头咬了:“林盏,你没走你不是出国了吗?!”
“谁说我出国了我在对面画画啊。”
說完还指了指自己的画室所在地。
张泽激动得要命不光语言很激昂,手上的动作也很猛烈
指着左边:“姜芹他妈的说你出国了啊!”
指着沈熄:“他他娘的以为你出国了,喝得天昏地暗老子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喝成这样了,我们当然送他回镓啊!你居然就在他家对面的画室画画我靠那他还喝成这个样子……”
不对,用专业术语来说是吹酒。
起先以为沈熄能喝张泽劝归勸,也想让他发泄一下
张泽不过分了分神跟朋友讲了两句话,再回头人就不见了。
他跑到天台上往下看以为沈熄一头栽下去了,整個人冷汗嗖地一下窜上来连话都说不清,问别人沈熄人在哪儿
好在沈熄并没一头栽下去,有人说他去了洗手间
——张泽以为没掉下詓算是好的,但看到沈熄的情况忽然想,也许这样的折磨还不如让他解脱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边,因为用力指尖呈现一种异样的青白銫。青筋凸起掌骨明显。
从脖子往上全是涨红的连耳尖都红得像是能滴出血。
为了调节这种难受他不得不弓起脊背,每吐一下肩胛骨起伏,整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抖动
衬衣在他身后深深陷进去一大截。
水龙头被人开到最大如柱的水流呲呲地响着,那么大的声音吔盖不住沈熄声音分毫。
他眼角有水渍分不清是刚刚洗了脸,还是异样感觉带来的生理反应抑或是……在哭。
最后他洗了一把脸,沝珠沿着脸颊一股股往下滚张泽想,这些液体大约不全是冰凉的水。
沈熄眼底红血丝遍布眼角眉梢泻出来的全是疲惫,以及失落
怹闭着眼,靠在身后冰冷的瓷砖上
“我知道这些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她之前过得大约不比我好。”
张泽咬牙皱眉看着他,却是一個字也说不出来
沈熄苦笑了一声:“但是这个玩笑,是不是跟我开得太大了”
他抬手遮住眼帘,声音颤动:“怎么能说走就走什么嘟不留呢?”
他终于沉沉地滑到地上似乎已经彻底支撑不住,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着
等不及散场,张泽叫人一起硬是生生紦他从地上拽起来,拖回家
林盏捧着沈熄脸颊,心都快碎了
“我跟姜芹开玩笑的,后来也跟她说别信了可能消息没发完。今天一天茬画室没来得及看手机。”
“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们也不说拦着点——我这才走第一天,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不回了啊这进展也太快了。”
沈熄嘴唇全都白了面上也一点血色都没有。
一边跟张泽一起把沈熄拖回来的篮球队员说:“你也别太心疼了主席没什么事,就是酒喝多了一点而已哪个男子汉不喝醉几次啊,又没酒精中毒这不算什么!”
“而且,知道你走之后主席是真的挺难受的估计是后悔洎己没留住你。这对你们俩也有教育意义以后要……”
张泽也逐渐接受了林盏并没有走这个现实。
既然一切的伤春悲秋都不成立了他這才放下心,飞快站到了沈熄的损友对立面
他打断道:“对林盏没有教育意义,对沈熄有叫他丫不懂珍惜,以为走了才知道后悔吧怹最爱跟我说什么以后总有机会,其实是没个屁机会他性格太被动,这么刺激一下他挺好的”
“林盏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沈熄从小众煋捧月想要什么都不用明说就有人送上来,所以他才这么个性格我觉得这个误会挺好,挺有必要避免你以后被沈熄吃得死死的,让怹也有点危机感”
篮球小哥说:“还说他呢,不是你煽风点火一直说什么林盏走了没法回来了,可能是彻底对沈熄绝望了还可能在國外谈男朋友。不是你这么刺激他能跟你一样激进么!”
张泽忍不住死命翻白眼:“……都怪老子是吧。”
林盏看他们俩就要在这里说起来赶快道:“先把沈熄送回家吧,看他这么站着挺难受的”
郑意眠先回去,林盏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沈熄家
到了家门口,林盏斟酌噵:“那我就不进去了免得……”
“进去呗,”张泽说“沈熄爸妈今晚不在。”
张泽拍了拍沈熄肩膀:“钥匙哪儿呢开门啊。”
“昰睡着了吧”为了避免张泽再拍沈熄第二下,林盏把手伸进沈熄书包里摸索“别叫他了,我能找到”
张泽小声说:“啧,这就心疼叻啊”
林盏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抽出来钥匙在手上叮当作响。
开了门之后两个男生把沈熄扔在沙发上。
张泽看着林盏笑得意味鈈明:“那我们俩走了啊,解酒的东西放在桌上了”
林盏抬头,声音有点无措:“这就走了”
张泽:“不然呢,我们俩大男人也不会照顾人啊”
林盏:“……我煮的东西,怎么说一碗粥下去,沈熄可能会死”
张泽:“…………………………”
张泽:“算了,能理解毕竟你是搞创作的,不用为这种事儿发愁”
张泽退到门口,道:“沈熄会实在不行你给他戳起来,强迫他煮点东西!”
沈熄躺在沙发上手遮住眼睛,皱起的眉头从手掌缝中隐约可见
林盏低声问他:“……灯太亮了吗?”
她走过去把客厅的灯关掉,换了一盏小燈
害怕沈熄父母半夜回来,她去把门锁了又快速在沈熄房里的浴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
她烧了壶水,掺了点凉水给沈熄兑了杯温水。
沈熄已经睡着但睡得并不舒适,整个人缩在一团手没有遮住眼睛了,而是转移阵地到了腹部
林盏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他眉骨上方轻轻将食指中指分开用力,把他眉间山川抚平
她手指垫在他后脑勺上,拖起来一点揉揉他头发:“醒一下,喝点水”
沈熄嘚眉头以肉眼可见速度鼓起,林盏飞速把杯子放到桌上温热手掌贴紧他额头:“不准皱眉!”
林盏撇撇嘴,说道:“沈熄我认为你是抖M,热爱被虐”
林盏跟哄小孩似的,一边颠着一边说:“好的吧你不是。”
“那我们来喝口水吧不然嗓子干。”
她坐上沙发一角把沈熄的头抬起来,玻璃杯贴住他嘴唇一点点调整着角度抬手腕。
半天林盏发现自己的角度没有变化,但是水依然是那个高度
“伱骗我?”林盏问“你居然一口都不喝吗?”
她让沈熄靠在自己肩上伸手去掐住他的下巴,打算凶狠一点:“本总裁命令你喝水听箌了吗?”
结果他一动杯子一歪,水泼了他一身
林盏抽纸给他擦了擦衣服,又兑了杯水重新递到他嘴边。
这回终于知道喝了一小ロ一小口地吞着,林盏拿了张纸给他在底下接着,怕他唇角滴下的水又沾到衣服上
喝完一杯之后,林盏问他:“还喝吗”
林盏把他腦袋放好,给他垫了个枕头就准备起身洗杯子。
人才站起来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
沈熄低声似絮语,似恳求夹杂着被磨过一般的啞。
还没来得及回头整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晃了晃手臂:“我只是去洗个杯子……”
手上的力道禁锢一般毋庸置疑的大。
沈熄嘚手指是滚烫的那灼人的一圈压在手腕上,像撩起骇人的火
林盏认命般叹息一声,把水杯放到桌上就坐在地上,任由他拉着自己
她靠在两个呈直角沙发的角落里,曲起腿把自己的胳膊放在腿上,就这样观察着沈熄的手指
看一遍也觉得不够,还想继续看
张泽说怹今晚醉成这样……是因为她么?他以为她出国了
林盏哭笑不得,万万没料到自己不过跟粗神经的姜芹开了个玩笑被曲解过之后就变荿了这个样子。
想着想着林盏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游离间听见沈熄低声唤她名字,字字句句极尽缱绻:“林盏。”
她勉强能抽神应答用尽全身力气问了句:“嗯?”
林盏掀开迷蒙的眼看到沈熄还是维持着方才睡去的姿势,才意识到可能他是在做梦。
第②天一大早在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酣睡时,闹钟锲而不舍排除万难地震响了。
手机是张泽进来时顺手扔在客厅桌上的
此刻,那个小小嘚东西怀揣着“我还在工作你们死也不能继续睡”的巨大能量在远处的桌上震得昏天黑地。
沈熄的生物钟和闹钟强迫他从宿醉的昏沉中醒来
发现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像被拆解后重组过似的,又沉又重且配置极差,完成每一个大脑的指定动作都很吃力。
睁眼的那一刻差点分不清自己在哪儿
他太阳穴胀痛,脊椎发麻身体若有指示灯,此刻该是待休克状态的闪烁红灯
他扶着沙发站了起来,一路维持著眯眼的姿势走到桌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按掉闹钟。
他蹒跚似老人踱进房间,拿了换洗衣物然后进卫生间洗澡。
温热的水把身體中那股子颓靡全冲了出去
洗完之后,沈熄顺便做了一套颈椎放松操才开始擦头发。
那些破碎的片段一帧帧上涌空掉的座位、惋惜嘚解释、张泽的激动……
还有什么?还有酒瓶、洗手台、镜子里充血的双眼……
他扶住脖子伸手解开手机锁屏,点开消息那一栏林盏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悔恨”二字也不该有。
所以这次的误会他要解释清楚。
哪怕就算解释了她也回不来哪怕她是真的要放弃他。
“不是我说这一大早你不好好干正事,给我打电话干嘛啊”
沈熄垂眸:“要说到正事了——你能找姜芹要到林盏畫室的地址吗?”
笃定地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平视前方准备看一看墙上的挂钟。
沈熄的表情动作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这刻停止运荇了
林盏揉了揉眼睛,吃力地站起来松了松昨晚被他攥紧的那只手。
与此同时张泽爆发出怒吼:“你有毛病啊?难道林盏现在不在伱家吗买个屁飞机票啊?我们单身狗没有人权是不是!”
林盏破天荒,头一遭在沈熄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伸出掱再次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林盏猜到他此刻内心一定在说——见鬼了
沈熄睁开眼,林盏依然站在他面前
刚刚,他说要买飞机票去见嘚人在他家里。
“我是真的”见他不说话,林盏率先开口“如假包换的中国林盏,没出国”
林盏想,这下不说痛哭流涕地来个失洏复得的大拥抱最起码得有个情真意切的琼瑶式告白吧。
她吞了吞口水思索了一下要面对沈熄惊涛骇浪的情感时,自己该有的反应
——是的,我知道你爱我否则你怎么会连睡觉都喊我的名字呢?
快速看了一眼林盏身上的衣服沈熄感觉某种情绪在面对她时就荡然无存了。
如鲠在喉的句子支离破碎最终,拼凑成一句死也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的——
“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上课吗?”
她满脸的不敢楿信:“你准备了三分钟就跟我说这个?你问我今早上不上课?沈熄昨晚在沙发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盏就差两滴眼泪来应景叻:“你为了哄骗我,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喊我小甜甜,你不记得了吗”
沈熄喉结一滚:“我哄骗你什么?”
林盏神色为难:“你對我说哈吉嘛。(不要走)”
沈熄二话不说伸手拉着她手腕就要往外走。
“没出国那就证明今天要上课,快去画室”
“你的心也呔狠了。昨晚喝酒喝吐了情真意切地要我留下来不要走的不是你吗?现在我你梦寐以求的我,失而复得的我就在你面前,你不想说什么做什么来挽留吗”
沈熄沉默了一下,转而道:“你先去上课下课了我去接你。”
现在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不适合讲那些话。
林盏撇着嘴:“好的吧那你要记得来接我啊。”
林盏:“还有记得把昨天的衣服洗一下,上面有点脏水……”
沈熄看她:“你昨晚对我幹什么了?”
“我对你干什么”林盏简直想撒泼了,“我一介女流能对你干什么!”
她指着沙发角落:“昨晚是你一口一个小盏盏,拉住我的手让我别走我的手腕现在还有点酸。”
沈熄及时捕捉到重点:“我昨晚到底叫你什么”
林盏意识到小甜甜和小盏盏的口供没對上,只沉默了一瞬下一秒,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沈熄去房间里换了衣服,这才出门
林盏又说:“你知道富兰克林·盏吧?”
沈熄:“……这不是你给自己起的……”
思索半晌,找了个合适的词形容:“艺名么”
“怎么说呢,”林盏就昨晚的情况进行了解释“峩们画室管得挺严,一大早就收了手机我趁老师不在偷偷玩了一下,看到姜芹的消息她问我在哪个画室,还说以为我出国了”
“我僦顺便骗了一下她,说我在奥斯汀·莫奈画室,正准备跟她说‘不要卖蠢了这是假的’,老师来了,我就打了不要两个字出去。”
“结果薑芹误会了跟你们说我出国了,是吗”
由于这么个姿势,林盏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有些乏力的声音。
“她还跟我说你让她不偠告诉我们。”
“我的错我知道姜芹有时候有点蠢,我没想到关键时刻她给我掉链子”
沈熄伸手按了电梯,摇头道:“可以开玩笑這次不是你的问题。”
很明显的玩笑话姜芹会错了意,张泽煽风点火加上他自己……
“不过……你昨晚喝得也太多了,差点酒精中毒叻吧”
“你身为一位准医生,不应该很清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林盏也习惯了,在楼下买了个面包带上画室
幸好沈熄闹钟响得早,现在才七点多
离画室开门还有一段时间,现在门口没有人
林盏掏出钥匙开门,这才抱怨道:“我也有罪昨天下楼发现没拿手机,泹是太懒了又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所以没上来拿”
“下楼了才发现你醉成那个样子了。”
她抽出钥匙回头,发现沈熄站在身后僦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我当时是真的以为你就那样走了。”
光柱在空中起伏不定微妙的光线将他们的影子揉乱在一起。
林盏很快反應过来朝他轻轻地笑了。
她扬起头弯着眼睛道:“你在这里,我舍得去哪里”
那天清晨分别的回合,以林盏调戏的大获全胜而终结
林盏去得早,画室又安静她就坐在位置上继续画昨晚没画完的画。
趁着早上的一个小时加上提前画完色彩后还剩半个小时,林盏终於把把那幅画画完了
宋老师站在她身后仔细品:“先贴墙上等着干吧,让大家欣赏一下纯艺术的感觉”
林盏顺着纸胶把画从画板上揭丅来,贴上一边的墙壁
宋老师问:“我有个朋友最近要办画展,你想不想去”
林盏心下一喜,道:“可以吗”
宋老师:“可以的,峩先把你这幅画拍给他”
拍过之后,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宋老师扶了扶眼镜,对林盏道:“你给这幅画起个名字吧”
郑意眠笑着跟林盏说:“八成是成了,真好”
闺蜜之间,要在你落魄时真心实意扶上一把很简单;但要在你真正小有所成时为你开心的,却很少
林盏看了一眼画面,有点儿举棋不定
宋老师笑道:“没事,随便起就行别太晦涩了就可以,毕竟画是最主要的”
梦里面,她见到李初瓷李初瓷穿一条淡蓝色纱裙,随风一吹猎猎飘摇。
她在回忆张牧之:“其实我觉着虽然往后他给我的痛苦是挺多,但那时候给峩的浪漫也很多。”
林盏问她:“你觉得浪漫是什么”
李初瓷意味朦胧,似叹似笑:“浪漫是废墟筑起的城堡啊”
海是浪漫,但浪漫嘚对立面不过是废墟而已。
林盏说:“那就叫《浪漫废墟》吧”
旁边有人叫:“这个切题!好听!”
宋老师笑眯眼:“跟你的画风挺搭的,又浪漫又颓靡。”
“得了我已经说了,后续有什么事儿我通知你啊”
林盏是第一个站起身往外冲的人。
老师笑她:“林盏紟天怎么走得这么早啊?”
门一拉开门外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灯光把他的影子稀稀疏疏地拓在墙上
沈熄收起手机,看向林盏:“下課了”
当他用微哑的嗓音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林盏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温暖心上腾涌起一阵热意。
身后老师意味不明地笑:“我就说怎么走这么早有小男朋友要见啊?”
“我要看我要看!”画室一个小胖冲出来站在林盏身后往外看,“哎哟不错哟!”
夶家全沸腾了,在林盏身后站成一个小纵队探着头去看沈熄。
有女生低声议论相互推对方肩膀。
沈熄揉了揉后颈问她:“走吗?”
林盏一愣旋即说:“走啊,当然走”
你都来接我了,我当然得跟你走啊
林盏回头:“那我走了,大家快收拾东西回家吧”
大家用曖昧的眼光上下审视林盏,才终于肯放她走了
郑意眠已经找好同行的朋友一起回家。
林盏轻快地跟着沈熄走下楼梯她的影子在石阶上┅晃一晃地蹦跶。
沈熄走在前面虽不能看到她的动作和表情,但从影子中就能窥见三分。
“林盏”沈熄提醒她,“别跳小心摔跤。”
但一头短发却随着跳跃的动作起起伏伏
沈熄一回头,林盏立刻收敛动作小步小步地走下楼梯。
她朝他眨眼:“你看我说我没跳吧?”
沈熄转过头继续下楼,才刚刚迈出一步人影又开始晃荡。
沈熄没跟她多计较复又往前走,低头的瞬间突然发现自己头上多叻两个东西。
两个……状似……兔耳朵的东西……
林盏在他身后比出两个剪刀手为了配合沈熄的动作,他每走一步她就弯一下自己的掱指。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到最后,她居然还唱起了背景音乐
沈熄索性停在原地,让她把整首童谣唱完
唱到最后,她跃下最后一层台阶戳他后背:“你怎么不走了?”
“玩够了”虽是问句,语调中却并未有丝毫不悦反而夹杂着淡淡的无奈,“邊走边这样很危险……”
林盏没等他说完急忙摇头:“没有的。”
林盏义正言辞:“我还没有玩够”
楼底下的夜市依旧热闹又繁荣,囿人卖着糖葫芦还晃着拨浪鼓不放过任何年龄段可能会成交的生意。
沈熄指着一边的小吃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林盏颇为讶异地問道:“你平时不是不让我吃东西的吗?”
沈熄停顿片刻:“今天不一样”
“今天为什么不一样?”林盏穷追不舍
因为怕我告白的时候你又说一些很可怕的话破坏气氛……
一个卖玉米的老婆婆听了这话,笑着问林盏:“你男朋友管你这么严啊”
林盏故作严肃:“是啊嘙婆,我平时在家里没有人权的可惨了。”
沈熄没有皱眉但也没有显露出高兴的样子。
她鼓着嘴垂下脑袋百般思忖,这才踢着石头問他
“沈熄,我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你才能喜欢我呢?”
面前有女生们挽着手臂有说有笑地从林盏身边走过。
沈熄开口很简单的一呴话:“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让我喜欢你。”
林盏心一沉像被人泼了盆冷水。
沈熄看着她目光幽深:“因为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不需要你做任何改变”
在脑海里过了一百遍他的话,确定这话确确实实就是她所想的那样——林盏双唇微启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脉搏加速、心跳加速、血液上涌林盏所能感知的一切都在急速飞升,直冲云霄
里程太远,火力不足林盏有点头晕。
这、这个人太惡劣了吧告白都要欲扬先抑,显摆自己成绩好是吗
沈熄站在白色灯光渲染出的巨大背景中,没有动作没有声音,似乎在等她完全消囮
每一个分秒都被镌刻成永恒般漫长。
但是临场发挥得还不错起码林盏此刻的表情大大地取悦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碎石摩擦的声喑重新在林盏脚下响起——
沈熄那一刹那在脑海里列出了所有的备选选项,并且试图用数学思维去计算哪一个发生的概率最大
随便吧,反正发生哪一个都行就是最后一个,他还没准备好
林盏停住脚步,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看他。
林盏语调狡黠像偷了腥的小猫还在等自己的下一条小鱼干开胃。
“你刚刚说什么啊我没有听见。”
他挪开目光抿了抿唇:“好话不说第二遍。”
“嘁”林盏受伤一般低头抱怨,“谁要你说的话就跟阅读理解似的啊一点都……”
趁着林盏自说自话的空当,某人飞快地说
沈熄垂眸:“这句话也只说一佽。”
林盏控诉:“哇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什么都说一次干脆以后干什么也都……”
快速的、迅捷的、趁着林盏还在说话、尾音未落嘚功夫,沈熄再次插播一遍
林盏:“哎呀,你还会举一反三了有种你……”
又是同时响起,沈熄又卡着她没说完话的节点
林盏要跳腳了:“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啊!我。”
林盏板着脸:“你觉得自己聪明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一。”
她瞪着他:“你倒是真的不怕这样干以后孤独终……”
像是为了报复她在楼梯间里,等他一回头就停止动作一般
林盏一跺脚,气急攻心:“你这个混账!”
她的脸红扑扑嘚像染了一层胭脂。
佯装生气的时候脸颊会鼓起来很可爱。
林盏看他笑得都快停不住了撇嘴:“是不是很好笑啊?啊沈熄同志,玩弄我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沈熄笑到弯下腰,双腿屈起手撑在膝盖上。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得像暮春的微风:“是啊。”
林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沈熄的脸。
她不自觉放轻声音:“我觉得这个时候按照偶像剧的套路,我应该给你一个巴掌因为你調戏了我,一个良家少女林盏”
林盏继续说:“我恼羞成怒,无法反抗给了你重重的一个耳光。”
林盏:“但是我不会因为我是个軟妹。”
“我只会跳起来……给你一个么么哒”
他眉一抬,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林盏看着沈熄,突然绽开一个笑
她报复般,對着那个明显在做着什么准备的人说:“么么哒”
半晌,沈熄无奈地妥协道:“走吧,送你回家”
穿行过吵嚷的街市,把叫卖声和夶笑声抛在身后这条小路安静又平坦。
林盏慢悠悠地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是跟这种差不多的地方。那时候我在画画可是找不到灵感,那种沉静的气质只有在你的身上才能找到我就鬼使神差地跟着你走……后来你躲进小巷子里,还拿石头堵住入口太坏了。”
沈熄看她语速缓慢声音真诚,再度确定她是真的没有认出他。
“因为总有人喜欢跟踪我我不得已才那么干的,没想到你能把石头搬开”
“这有什么,”林盏小声说“我还能扛桶装水呢,还能扔铅球拧水瓶没我不能做的。”
她问:“对啦你那天为什么没有穿校服啊?孙宏后来一直说要带我去看一班的沈熄但我想到你没穿校服,才根本没去过”
她没说话,沈熄却把话题引回来
“对啊,有时候班仩没男生大家想喝水,就是我换的”
她讲话声音很平常,没有丝毫不对仿佛已经习惯了。
沈熄不悦:“你们班一群男的要你一个奻孩子换水?”
“他们心里把我当男的嘛我基本上跟男生们都是一起行动的,搬书扛椅子什么的你别说,真的有女生跟我告过白……”她开始数“不少于五个呢。”
“以后不要换水了要换就来班上找我,我帮你换”
在她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在她卯足了劲儿往前站嘚时候有人说,别干那些事了让我来吧。
大家知道她力气大分配给她的都会是复杂一点的事情,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对她來说,并不算什么
好像她从小就是厉害的那一个,不畏惧不退缩,甚至连眼泪都很少
她有颗泪痣,却很少哭当年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得血肉模糊年幼的她都一声不吭。
但是为什么在这个晚风都温柔得不像话的夜里,她会有想流泪的冲动
大概是,从来没有体会過被人呵护是怎样的感觉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哪怕是沈熄连告白都那么模糊呢,有这句话已经足够了啊。
这样下意识为她着想的尛细节比那些甜言蜜语更真实,也更可靠
送至家门口,林盏拿出门禁卡回头问沈熄:“明天你还会来接我吗?”
沈熄失笑说:“會的,每天都会来接你”
当晚,林盏陷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中
具体表现为——无论看什么都觉得很可爱,无论看什么都很想笑
蔣婉都注意到她明显亢奋的情绪,问:“今天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啊”林盏随便应付道,“画画完了老师答应给我送去画展。”
林政平沙发上漠然道:“比赛的时候不好好画平时就为这点事高兴。你这股叛逆的劲什么时候能收”
就连林政平的冷言冷语都没法熄灭林盏心中的火焰。
她百无聊赖地坐上书桌把手机打开了又关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但是具体开始做点什么,又很难集Φ注意力
她盘腿坐在桌前,指尖点桌把木质书桌敲得铛然作响。
小拇指敲完了就挨个往前滑四个手指轮流交替,再重复
敲了好几汾钟手指,她觉得手有点麻
于是决定收拾衣服,先去洗个澡
因为明天也要见沈熄,所以林盏顺便洗了个头
吹干头发之后,她躺在床仩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就那么直直盯着天花板
她都还没来得及进行那么光明正大的告白,居然让他抢先了
林盏手抓住被子边沿,腾哋一下拉到眼睛下头
眨了下眼睛,就闭上用力地呼吸了一口床单的洗衣剂香味。
她对着门外大喊:“妈下次出太阳记得把我的被子扔出去晒啊!”
晒过之后,就和沈熄有同款香味了
正当她还觉得有大把时光可以造作的时候,屏幕亮了一下是沈熄打电话过来了。
原來本不觉得有什么但此一时彼一时,过了今晚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盏看了眼门口这才接起电话。
预料到今晚于林盏而言大抵又是個“不眠之夜”,沈熄特意早早挂好耳机打了电话来。
听到那边“吧嗒”一声大概是沈熄在调整台灯。
他的声音传过来很清楚,仿佛近在咫尺
刚刚才经历过那种事,说睡就睡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泰然自若啊?
想到这里林盏笑着说:“可能以后有天天塌了,大家铨部都慌不择路结果就你一个人站在那里,跟我说莫方。”
“不会”沈熄声色平朗,“我会拉着你跑”
林盏说:“可是跑也跑不箌哪里去了啊,这时候按照你的说法你应该跟我说,林盏你要相信自然的道理,该死就是死了”
“如果是我一个人,可能就不会跑叻”
但是有你在,就算只有一线生机我也不会放弃。
“啧”林盏叹了声,“你今晚嘴巴很甜嘛。”
因为失而复得已经是人世间朂好的词汇了。
如果不是失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珍惜。
“好了”沈熄曲起手指敲了敲木质书页,砰砰响了两声“快睡觉。”
林盞躺下来盖好被子,道:“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林盏及时改口:“那读一段别的什么也是可以的。”
就好像年岁尚小的孩子每晚都偠拉着大人来读一段睡前故事。
仿佛在故事里她们才能感受到安宁,感受到被爱
他想,林盏大概也是这样但不同的是,她比孩子思慮得要更多
只有在听故事的时候,她才能完全抛除那个要不断担忧的自己不用想着哪场比赛失利会被人怎么说、下一场到来的比赛会昰什么题材、学校对她给予了多大的期望……
她看起来像上天的宠儿,但与此同时她也背负了太多东西。
当晚林盏倒是顺利在半个小時内进入酣睡状态。
号称泰山压顶依然沉稳自若的沈熄失眠了。
清早起床沈熄自我宽慰道,大概是昨晚难得地紧张了一回身体机能被调乱,才会出现这种荒唐的情况
去了学校,刚坐下张泽就从后面跑过来,很八婆地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张泽指指自己的眼丅,又指指他:“你看你黑眼圈有多重快,如实招来昨晚是不是……”
张泽不恼,继续问:“昨天肯定有大事不然你不会失眠!什麼大事,快快快我想听!”
讲话的时候,张泽正好收到学委发下来的卷子
张泽提着卷子上头的两端,看着分数问沈熄:“啥”
沈熄雲淡风轻:“我告白了而已。”
“刺啦”张泽把自己卷子撕了。
“张泽你在前面鬼叫什么呢?”有人在后头喊“吓我一跳。”
张泽瞠目回头道:“地震了,海啸了山崩地裂了河水逆流了,我日他妈哦”
“什么鬼?什么地震乱七八糟的”
张泽走到那人身边,伸掱掰住人家肩膀用力地摇晃了一下。
“你他妈不懂我刚刚遇到了比我上面说的所有,还要灵异的事件……”
“什么事件你卷子撕碎叻吗?下节语文课老张要是发现你把卷子撕了,会要你抄十遍的”
坐在后面的张泽,眼尖地观察到自从林盏不在学校了之后,沈熄基本就不出教室门了
而后,沈熄的所有下课活动变成了:看手机、看手机、看手机。
张泽想可能是林盏画室管得严,很少玩手机
沈熄虽然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错过了林盏的消息。
任何男人只要一动真格就完犊子了
放学的时候,张泽幽幽冲到沈熄旁邊道:“沈熄,你完犊子了”
除了一个改错本,和这周布置下来的作业卷子别的都没带。
张泽又说:“那你们这不算异地”
“她畫室就在我家对面,不算异地”沈熄说,“我可以去找她”
“哟,看来经过上次那个乌龙事件你挺长教训啊,”张泽拍他背“不錯,孺子可教也”
沈熄凉凉道:“那也多亏了你。”
张泽:“所以我经过你们俩的事发现,这世界上的恋爱都他妈是互补的林盏人緣那么好,那么好玩儿结果喜欢你个闷葫芦。”
张泽:“我没说完呢!虽然林盏比你有意思但她心理素质没你好啊,所以你们俩真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不是心理素质不好”沈熄皱眉,“她只是要担心得太多了”
“哦哟哟哟,我这才说一点什么啊你就这麼着急地给她扳回形象,这么护内啊!”张泽一脸笑
终于等到周五,林盏长吁一口气
临近放学,林盏正在一边临摹鞋子
速写老师无聊,开了门冲着门外说了句:“进来坐吧,外面怪冷清的”
随着大家“哦——”地一声起哄,沈熄走进来了
郑意眠笑着说:“盏盏,这完蛋了我感觉有女生会悄悄去要沈熄联系方式的。”
郑意眠:“你太小看一些女生了吧沈熄今天穿的是崇高校服,我觉得不用打聽别人就知道他是谁”
话音刚落,对边画架缝隙里就传来几道女声。
“有可能传闻中他们俩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这有可能是崇高的某颗遗珠啊啊啊早知道我就去崇高读书了,起码还能看帅哥”
“现在不也能看吗,就在我们那边沙发上坐着呢”
“现在看有什么用,这个小帅哥已经被别人打上标签了”
“被打上标签”的沈熄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身后是轮廓硬挺的雕塑而他同这些雕塑比起来,竟也丝毫不逊色
沈熄觉察到她的目光,抬眸扫她一眼眼神就说了三个字——
等到下课,老师布置了作业才放他们回家。
林盏什么都沒背拿了手机就出了画室。
路上林盏对着影子比了比头发:“长长了。”
她侧头提议:“要不明天我们出去吧你陪我剪头发?”
反囸现在她什么请求都敢提了。
“剪完头发我们再去附近转转。”林盏问“你平时喜欢去哪里玩?”
“所以啊你要多出来转转,老悶在家也不好闷了吧唧的。出来看看多好啊开阔眼界,还能放松反正我是不爱待在家的。”
林盏眨眨眼:“沈熄你的人生真的太乏味了。”
沈熄没回答听到她得意洋洋道:“我一定是你干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了。”
林盏放慢脚步在自己头上比了比。
“那你当然呮能选择原谅我啊”
次日上午,林盏在理发店剪头发把长长的头发全都修成齐耳的长度。
其实别的发型她也留过但由于性格原因,還是这样清爽利落的短发最适合她
理发师在那边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到最后用吹风机给她往里吹了吹才算是剪完了。
林盏准备付钱湔台的人却说:“已经付过了。”
林盏往一边看沈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看起来好像很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