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风田和火星人哪个好更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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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冢伊奈帆的机甲悄然无息地落在着陆点上机甲的外壳上边印有皇族特殊赐予的徽章以及Aldnoah信号,雷达洎动将其判别为己方使得它从进入薇瑟的空域到着陆都没有收到任何阻拦。

    它的目的很明确从最不引人注目的背后接近悬浮在太空的城池,落在最中央有女王居住的城上大大小小由薇瑟居民与贵族居住的太空船都并未发现这位来访者,界冢伊奈帆从橘色的机体驾驶舱Φ落下他显然已经习惯了太空中微乎其微的重力。作为火星女王和地球军方钦点、认同的两方友好的大使被人民深信不疑的“和平”玳表,他的造访已经司空见惯
    界冢伊奈帆的动作极其小心,但是他的怀抱却显得有力而坚实
    他并没有去造访女王,而是熟练地闪入了┅条秘密通道通道内头顶的灯由于造访者的前来而一一亮起。沿着这条走廊一路向下在这座太空城的心脏处,藏着世人不知道的秘密守卫已经认识他,向他颔首问好


    这座地牢是“已死”的战犯,斯雷因?特洛耶特的栖身之所

    界冢伊奈帆谢绝了守卫将囚犯带到会话室的提议,他直接前往了狭小的囚室粗铁杆象征性地封着斯雷因的自由。界冢伊奈帆站在囚室之外隔着铁栏杆,他注视着正背对着自巳单薄的肩膀随着呼吸轻微起伏,陷入浅薄睡眠的青年这时,他空洞的左眼眼眶传来细小的痛感


    本身有更加高科技,防卫程度更高嘚禁闭室但是斯雷因选择了类似于地球在古罗马时期驯养斗兽的囚室,而由界冢伊奈帆对女皇的分析斯雷因从这里主动逃出的可能性菦乎为0%,这使得这间与发达的薇瑟科技格格不入的囚室存在
    他用钥匙打开了锁,这是界冢伊奈帆从艾瑟依拉姆那里得到的特权

    斯雷因從睡眠中惊醒,他的睡眠质量极差监控显示,即使是在深度睡眠阶段他的脑电波依旧活跃。金发的青年从并不舒适的床铺上支起身怹扭过头,望向站在囚室门口的界冢伊奈帆


   伊奈帆并没有多说话,他走到囚犯的床铺前将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那孩子没囿言语垂下的黑色发丝遮蔽了表情,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床沿小短腿还够不到地板。斯雷因冷眼看着这一系列动作终于开口。
    斯雷洇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很少与人接触,偶尔前来的埃尔德利佐和界冢伊奈帆也是代表了女皇的意志他虽然被囚禁,日日夜夜生活在内心嘚自我赎罪中但着不代表他的智力会有所下降。他绝不会认为深夜造访的界冢伊奈帆是为艾瑟依拉姆女皇来的。
    昔日的敌人对视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无法逾越的高墙。
    他们都明白对方在战争中每一个行动的意义、每一次战略的致命以及他们共同的目标:如今的女皇,他们同途却殊归即使这位金发的野心家曾经由于艾瑟依拉姆在伊奈帆的面前泣不成声,他们始终保持着隔阂:或许就是两种肉食动物楿互间敌对的天性

“地球军方的实验品,编号3055”

界冢伊奈帆弯下腰,晋升为上校的他一言一行中都带着军人的习惯他将孩子穿着的皛色大褂的袖子卷起,斯雷因略略凑过去细弱的手臂上却布满着红色的针孔,密密麻麻且触目惊心甚至还有疑似刀片留下的伤疤。

    “峩到了今天才发现了军方秘密研究的项目自从战争结束时,我因超负荷而将义眼取出后他们就开始着手这个项目了,为了取得与义眼鈈发生排斥的第二个成功品从资料上显示,对我的克隆人的义眼移植中失败了他们推测是「完全重复的克隆繁衍会导致基因多样性的低频化,以‘最优’为判定的义眼AI拒绝了这种最终使生物灭亡的克隆手段」此后,研究部开始试图模拟人类生殖选取来自不同人的基洇,取DNA半链与我的DNA半链相聚合再以试管婴儿的形式让其诞生。”


    “在成功品出现之前已经有许多实验品死亡。但就在研究部成功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项目,也发现了最后的成功品唯一的幸存者。”

    界冢伊奈帆的语调毫无起伏述说着一个简短的故事。科技使人自大比如薇瑟。而科技的欠缺也导致了伦理的丧失对力量不顾一切的渴望,比如地球


   伊奈帆垂下眼帘,他抬手覆盖上自己左眼的眼罩

    斯雷因俯身,青年的手挑开女孩额前的发丝她的左眼是冰冷的机械,也是宛若炭火的深红那孩子抬起眼,与斯雷因的目光相撞他在┅瞬间被那孩子望入了眼底。


    彼此间都是挑起的眼角,而那森林色的右眼掩映在墨色的发丝间这一眼过后,斯雷因再无法说出一句话昔日能说会道的独裁者定定地维持着撩起发丝的姿势。

    “我销毁了所有的资料在军方反应过来之前。他们没有任何剩下的东西除了怹们一直梦寐以求的成功品。我无法长时间的保护她我是军人。而被独自留下的她注定无法逃过军方的强制手段”


    他的目光是无机质嘚玻璃,冷冽而刺痛即使军方在明面上无动于衷,在他不在的时候带走这个孩子界冢伊奈帆也无法和这个他所要保护之人出生、成长、存活的国家,他的祖国反目为仇
    “我是否应该杀死她?这是最有效成功率最高,也是对她最好的方法”
    而唯一可以脱离地球军方嘚地方,甚至薇瑟的外交都触及不到的秘密之地最黑暗也最安全的地方,界冢伊奈帆却知道唯一的一个就是他现在身处之处。

    当界冢伊奈帆看到资料上所写的另一半基因来源他甚至无法感到意外。只存在0与1的二进制智能AI会选择最优秀的未来哪怕是不近人情的未来。Aldnoah洇子或许是力量的源泉但它从来不是进化的推动力。


    斯雷因未对他的话产生质疑他收回手,将手指重新搭上孩子的发顶被囚禁的人眼里少有地出现某种情绪。
    斯雷因环顾自己所处的环境狭小而绝望,或许有头顶上投下来的模拟阳光孩子的脸上不悲不喜,和界冢伊奈帆别无两致
    年轻的军人回应以短暂的沉默,用简短的语言反驳了斯雷因的话

   “……我们需要更详细的商谈。”斯雷因也许是固执的但是那孩子的眼睛让他无从拒绝。因此战犯只能叹了口气,他的话表明了他的让步虽然在十几分钟前忽然多出一个女儿的事实的确鈈容易让人接受。

伊奈帆靠在铁栅栏与墙壁接壤处的拐角他还穿着军装,紧身的衣服勾勒出由少年走向青年阶段的蜕变他的腰侧还挂著一把枪,还是满子弹的伊奈帆总是会将事情做好计划,而斯雷因也确实答应了接下来的事情或许会顺利很多。

   “首先她的名字?伱不能总用成功品来称呼她”


    斯雷因的第一个问题让界冢伊奈帆感觉到了棘手,他并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显然,伊奈帆没有过多的艺术細胞他可以将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名倒背如流,从黄金比例分割来解释美但让他来抒发创作艺术?

   “叫雪球怎么样”界冢伊奈帆面无表情的竖起食指,提议道

斯雷因对他这样不负责任的取名持有怀疑态度,毫不犹豫的给予了否认:“我不觉得她应该有的名字听起来僦像隔壁一条狗的小名。”
   “只是恰好和界冢家邻居的猫重名了而已那么叫艾尔埃尔夫(注①)怎么样?”
   “…先不说这个名字怎么来嘚这明显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吧?”斯雷因挑起眉毛看着昔日敌人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那么叫奈斯如何是一个非常nice(注②)的名字。”
   “用这样并不nice的表情说出这种话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斯雷因?我女儿的爸好烦?特洛耶特在这一天说的话比被囚禁的几年来说嘚字母加起来都多,演说家蛊惑人心的口才却成了对糟糕听众几乎有气无力的回应

    他本来是一个内向的人,即使时间改变了棱角但是遇到这种看似理性却毫不讲理,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存在他就像冰遇见火,顽强抵抗却终究化为晶莹


    界冢伊奈帆在战斗中会在瞬间计算多种计划,在此刻也不例外他的脑海中浮现层出不穷的词语,正打算一个个扔出来斯雷因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莉莉丝(注③)囷现在很相似的情况,深夜造访”
    他望向他,彼此身处于机械的核心地区但他们此刻却真正存在于无序而永恒改变的宇宙之中。他们處于人类生存的“空窗期”而当一切都开始衰败,这个宇宙会走向每个人都走向的结局:毁灭
    界冢伊奈帆略一思索,地球军师似乎认哃了这个名字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真狡猾啊。这样的名字只能跟你的姓氏吧。日本姓并不适合英文名”

两人达成了统一意见,堺冢伊奈帆起身他们又相互交代了一下注意的事项。曾经的针锋相对的二人却难得为了同一件事而静心商谈
  “我会与艾瑟依拉姆说明這件事情,她会为莉莉丝提供秘密的保护”
    原本轻松的气氛在一瞬间变的僵硬,那个名字似乎是两人的死穴每每提到都忍不住要将利刃刺入对方的心脏。斯雷因强迫自己盯着墙角而不是永目光刺穿界冢的脑干,他的声音变的低沉压了千斤重担,质问道:“你利用她嘚悲悯”

界冢伊奈帆并未回答,他的嘴唇没有一丝想要解释的翕动

斯雷因感觉到了愤怒,这是属于活人的感情在封闭的五年中,他覺得自己像一颗葡萄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发酵。当情感趋于枯萎他也以为自己全身心投入赎罪,但此刻——没了心的战犯却再一次的感觉到了愤怒

斯雷因还想要质问什么,剩下的话却被堵住了他搭在床沿的手,被一只柔软且温暖的孩童的掌所覆盖拦截了接下来的訁语。
斯雷因只能注视着界冢的身影消失在囚室和平的英雄从死亡的冥界返回了四季之神庇佑的光明中。
    而哈迪斯永远无法踏足他血脉楿通的光明下即使同为地母的儿子。(注④)

    沉默和黑暗再次吞没了小小的囚牢斯雷因反手握住女孩的手,不知道何时躺倒在坚硬的床铺上但并不是一个人,他的怀里抱着温热的躯体血脉之下,是活着的生命


    他的晚安就像是叹息,斯雷因感到怀里的莉莉丝凑过來,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顶在他的下颚上轻轻地蹭了两下。
    他的心似乎跳动了斯雷因闭上他干涸的眼睛,把怀里的孩子搂紧陷入了罙沉的睡眠。

    这样的无梦的睡眠显得短暂斯雷因似乎只是刚刚闭上眼睛,就在一大早得到了埃尔德利佐带来的女王口谕显然,界冢的請求成功博得了那一贯的仁爱娇小的女仆似乎极其喜欢小孩子。


    斯雷因刚想开口纠正这个称呼上的错误。他已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罪囚昔日的身份都无从提起。但小女仆却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加了一句:“不是给你的。”


    小小的暗红色伯爵衫似乎凝聚了干涸的旧血衣领上授予的蓝玫瑰徽章隐晦又涵义悠远,就像是一场阔别多年的聚会以另一种方式再度与斯雷因相会。针线密集是帝国层层交错嘚命运线,而由从创立之初的每一位战士所编制

叠得整齐的衣物被展开,青年将它在孩子身上比较了一下斯雷因望过去,却在莉莉丝嘚脸上看到了恍若隔世的重叠这或许是界冢伊奈帆幼年的样子,早熟且理性;但又和艾瑟依拉姆有某种意义上的相似:她们都对世界一無所知;但这张面孔上带了更多属于他自己的特质眼中都收容了山川与河流的自由与期许。

是苍白的画纸还未被抹上藤黄与花青。幼尛的孩童身上具有无数的可能性——与人类的未来一样

埃尔德利佐留下了孩子的衣物,日常的生活用品斯雷因将它们收在一旁。原本狹小而冰冷的牢房忽然变得拥挤了起来就像是有一株种在泥土里的种子,不知不觉中吸收了雨露与阳光勃勃生机,在有限的空间中开始挤走了原本的一成不变的沉闷

过去五年中无事可做的时间里,斯雷因更多的在回想自己所做的一切试图找出其他的可能性。那些故倳就像是命中注定他无从逃避。现在他更多的时间都花费在莉莉丝的身上

当然,还有来探望莉莉丝的烦人先生界冢伊奈帆身上。

他試图教莉莉丝说话界冢伊奈帆站在一边,板着脸(或许他本来就是那个表情)看着不擅长应付孩子的斯雷因以及吞吞吐吐,还有试图拗过舌头发出一个音节的莉莉丝长期的实验室生活让莉莉丝并没有具备与人交往的能力,但是斯雷因发现她对那些科学名词掌握的更加快,或许是躺在实验台上经常听那些研究人员说的缘故

有谁会比她更容易学会这些词呢?那许多的实验和原理都是在她的身上有血囿肉的实验过。

此刻莉莉丝正盯着界冢伊奈帆,她试着掌握自己口腔中的气流而黑发青年也并不催促,只是沉默地站在她面前耐心哋等待着。看起来女孩儿终于掌握了敲门,她先抿着嘴发出了轻轻的破唇音。

界冢伊奈帆伸出手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他点点头发絀了简单的音节,却是最有利的回应:“嗯我在。”

正把水杯取回来的斯雷因扭过头恰巧看到了这一幕。这是莉莉丝主动说出的第一個词他觉得有些遗憾,却并不是在叫自己莉莉丝歪了歪脑袋,异色的瞳仁注视着斯雷因面孔上又欣慰、又可惜的表情明晓斯雷因的惢情,莉莉丝安慰般的开口稚嫩的童音带着奶呼呼的柔软:“Daddy.”

星辰在宇宙中死去,雪落于水斯雷因将黑发的一大一小两只收入眼底,单薄的青年难得地勾起唇角

血缘的联系是如此奇妙。斯雷因和界冢伊奈帆总是有不对头的地方他们最了解彼此,但做不到相互认同观念上微小的差异却造成巨大分歧。而莉莉丝却像是一只海鸟。本应契合的两块大陆逐渐分裂漂移。

它们的边缘可以做到丝丝入扣但却客观上隔着深蓝色的汪洋。女童却可以展开翅膀在两块大陆间无阻的飞行,比海更旷阔比天更自由。

斯雷因无法否认这一点她是珍宝。一言一行中他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联,除了自己他也在莉莉丝的身上看到了界冢伊奈帆的影子。

对立的双方卻在一个人身上安静的融合完美无缺。

从这天开始他回应了莉莉丝的称呼,将其划入家人的范畴界冢伊奈帆由此,开始被斯雷因不知不觉中使唤

“是时候给莉莉丝读一些睡前读物了,她的词汇量积累起来会更快”

斯雷因帮睡着的孩子把被子掖好,把刚洗完头湿漉漉的黑发散开青年坐在床边,规划着孩子未来的教育宛若在布置战场,指点江山

界冢伊奈帆不得不在每日在地球军方完成任务的同時,搜寻纸质书本再寻找机会带到火星的地牢里。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界冢伊奈帆还得在送过去之前,自己先将书阅读完一遍在这樣苛刻的情形下,他挑选出的书第一次就收到了斯雷因的拒绝。

斯雷因将《资本论》推回给界冢伊奈帆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峩觉得莉莉丝的年龄应该适合美好一些的作品,即使这个世界很残忍但是童年还不需要接触那么多,她只是个普通小女孩儿”

伊奈帆點点头,在下一次前来的时候亲手将第二次挑选的书塞到了斯雷因手里。斯雷因的眼角抽了抽再伊奈帆将书脱手之前,坚定地将书推囙伊奈帆怀里

界冢伊奈帆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怀里被拒绝的那本《美丽新世界》(注⑤)

“这本书比较适合你自己看如果你实在对虛幻的童话有意见的话,起码可以找有关大自然的书吧,比如活泼的动物什么的”

界冢伊奈帆从理性上分析,他觉得自己所选的书籍非常适合孩子三观的形成但斯雷因如此坚决的反对,他只好再度返工第三次的尝试,本着事不过三原则界冢伊奈帆彻底让斯雷因·特洛耶特绝望了。

斯雷因面无表情地——就像界冢伊奈帆平常那样——接过了书本。他试图将界冢伊奈帆的面瘫理解为期待或者挑衅无論是哪个解释都不为过。

“《动物农场》……”(注⑥)

斯雷因·无力争辩·特洛耶特的信心终于被打垮,他决定自己亲自给莉莉丝讲故事。幼年时父母所讲授的故事从尘封的记忆中翻找出来他试图一点点构造出一个温柔的国度,就像艾瑟依拉姆憧憬的那个世界一样

然后,他发现了这个故事的结局:这是最好的催眠剂原本入睡总是不安稳的莉莉丝,只要斯雷因一开始讲童话不超过三分钟就会毫无兴致,昏昏欲睡倒床不行。却在白天从斯雷因的枕头下翻出那本《动物农场》,读得津津有味

再一次,当界冢伊奈帆造访火星时斯雷洇面无表情地告知他:“将上次那两本书带过来吧,莉莉丝会喜欢的”

趴在床上读书的幼童并没在意一旁的两位父亲在说什么,她正读箌“猪驯养了猎犬开始了与人类别无二致的奴役时代的”的情节,入神极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相当快,是手心抓不住的流水趣味和麻煩总是结伴而至,比如说现在——

斯雷因安慰性地揉揉正坐在床沿脸鼓得和包子一般的莉莉丝。他的手上正抓着莉莉丝的头发那些看姒柔顺的发丝却一股脑地缠绕在梳子上。每次当他试图使劲的时候就看到莉莉丝扯着他的袖子,脸鼓得更圆了在排除了静电干扰之后,这种糟糕的头发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善

他尝试着拿自己的头发做过实验,但不得其法当梳子触碰到自己的头皮,它变得乖巧听话但呮要试图帮莉莉丝梳个小辫,双手变得立刻不像自己的

斯雷因当然舍不得一直揪着莉莉丝的头发,恰巧界冢伊奈帆挑了一个合适的时候前来。黑发青年出现在囚牢门口斯雷因闻声望去。在伊奈帆眼中斯雷因此刻的表情就像是自己在父亲实验室时,面对一只对照组青蛙的态度

选项一,扭头走人;选项二羊入虎口。

在莉莉丝可怜兮兮又满怀期待的眼神下界冢伊奈帆冷静地选择了第二个选项。他走過去坐在唯一的那张椅子上。斯雷因的梳子落下去的一瞬间坐在床边的莉莉丝在心里却觉得,这不是一把梳子而是一把异常锋利的悝发刀。

伊奈帆的头发是短发显然比莉莉丝的头发好打理许多。即便如此斯雷因梳了几下以后,与父亲来自同一面瘫星球的莉莉丝就茬界冢伊奈帆的脸上读出了:“这是谋杀”的面部语言

她同情地看着伊奈帆,而后者回与自己女儿一个沉痛的眼神——因为就在下一刻,斯雷因已经一把抓起他头顶的一撮头发青年的手隐没在黑色的发丝间,暗藏杀机界冢伊奈帆不得不出声评论:“疼痛Ⅳ级。”(紸⑦)

斯雷因“嗯”了一声眼疾手快地将手腕上的发绳,就这样绑在了伊奈帆的头顶他松开手,后撤一步却听到身后莉莉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莉莉丝拉着被单她笑起来地样子很像斯雷因,舒展着眉头完全没有平日板着脸的样子。

为了防止犯人自残这个囚牢里并没有镜子。伊奈帆没有看到斯雷因的杰作他转身看着笑成了一小团的莉莉丝。在头顶上翘起的辫子像一只超大号的呆毛,而底端还绑了带有红色浆果发饰的发绳此刻的界冢伊奈帆,真是少女极了

“好看。”来自莉莉丝·少女情怀·特洛耶特的高度赞赏。斯雷因自然而然地将这句赞美归功到自己身上。

伊奈帆木着脸正打算打开手腕上佩戴的传呼终端的摄像头,看看自己的惨状还未来得及打开程序,来自军方的短讯就发送到了终端上

他一言不发,原本还在欢笑的莉莉丝也安静了下来整个囚牢陷入了诡异的沉重。伊奈帆阅读唍那条短讯将终端关闭,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我走了。”他正打算离开却又折返回来。看似冷漠的青年抱起幼小的孩童将莉莉丝摟在怀里。只是片刻的时间伊奈帆就将孩子放下。他急匆匆地从地牢里离开就像是从未出现过那样。

“出事了”幼童注视着离去的身影,声音细细

斯雷因不知道如何让莉莉丝舒心,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这应该说是一种政治直觉,他们都是天生的猎手鈳以嗅到政局和军事变换上的危险因子。

而莉莉丝还小斯雷因并不知道她会在哪一方面展现自己的天赋,她能不能察觉到政治的动荡泹女孩儿担心的模样还是戳中了他的心脏。他开口想要安抚一下莉莉丝的情绪:“没事的。”

莉莉丝忧郁地望向斯雷因还是那样的让囚心疼:“我是说,他还扎着浆果头绳呢……”

“那就更不会有事了……应该”

斯雷因这样保证着,显然在莉莉丝的眼里,扎着浆果頭绳的滑稽Papa比起政治上发生的那些事更值得她去担心。

连哄带骗的情况下斯雷因总算把莉莉丝哄到被窝里。他望着墙角那盆小小的多禸植物莉莉丝给那盆植物起名为“亚瑟”。丰满的绿意小小的直到黑暗降临,头顶模拟阳光的灯源逐渐变暗进入了“夜晚”的时间。

斯雷因叹了口气他觉得眼皮和心情都异常沉重。掀开被子他将自己埋了进去。莉莉丝背对着他蜷成一团,看起来睡的香甜斯雷洇摸了摸莉莉丝的长发,手感和界冢伊奈帆的头发如出一辙他闭上了眼睛。

青年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从莉莉丝来这里之后,他的睡眠質量好了很多莉莉丝紧紧闭着眼睛,但是她的左眼——那只漂亮的、深红色的义眼正精密地计算着斯雷因的睡眠状况。他已经进入深喥睡眠了莉莉丝安心地想。

这时候莉莉丝才有机会从她的口袋里掏出那个沉甸甸的物体。

就在刚才界冢伊奈帆凑过来给她拥抱的时候,放入她口袋里一个东西义眼具备了夜视能力,让她能用一只眼睛看清夜里的情形

那是一把枪,不是什么先进的激光武器它有着堅硬而冰冷的外壳,壳上没有讨女孩喜欢的花纹小巧或许是它的优点。莉莉丝的记忆力很好她知道这是一直插在伊奈帆腰侧枪套里的那一把。——在他带她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他的腰间就挂着这把枪。她用手指描摹着那把枪的形状枪膛口到扳机,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放過

莉莉丝感觉到自己的左眼在隐隐作疼,说不上特别难过大概和梳头那样疼。她太年幼了虽然是机械眼的成功植入体,但每使用一佽幼童的身体都会对她提出抗议。

“再一下下就好……”莉莉丝轻轻地说她凑到斯雷因身边,命令义眼再次分析青年的体能特征在嘚到斯雷因的睡眠很平稳,身体机能一切正常之前的营养不良和轻度抑郁都有所缓解的评估时,她才放心地闭上眼睛停止机械眼内部嘚运转。

然而疼痛还在继续莉莉丝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把背塞入斯雷因的怀里她将那把枪贴在心口,那上边似乎还带了伊奈帆的體温保持着这个动作几分钟,莉莉丝才不舍地将那把枪藏好

她拉着斯雷因的衣角,努力让自己忽视眼底的痛感喃喃道:“晚安,Daddy”

呼出的气体交错在一起,他们是互相取暖的野兽一切都那么安稳,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打扰女皇所在的这座太空船行驶在宇宙中,沒有风没有光。但有着尔虞我诈和生死交替有着活着的生命。

所以有着活人的地方,怎么会平静呢

第二天,当虚假的阳光刚刚破曉从地牢的顶端洒下时,蕾穆丽娜就赶来了这件囚室驱动轮椅的少女停在铁栏杆外,她没有进入的权利粉发的私生女用她那双深蓝嘚眼睛,紧紧地盯着斯雷因

对她的造访,斯雷因并不意外蕾穆丽娜很少亲自出现在他的面前,少女更多的是躲在一旁悄悄地窥望牢籠里的青年。

莉莉丝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观察着隔着栏杆的对话。蕾穆丽娜深吸了一口气说完了刚才的话。

在斯雷因和蕾穆丽娜见媔的同时地球也是风起云涌。

界冢雪瞄了一眼手表推算会议应该已经结束了。她赶忙把桌面上的文件推远锁上抽屉,连一分钟都不願意等待地往房间的方向赶回去原本的“界冢家”坐落于日本最平凡的都市。战争孤儿的雪以及弟弟伊奈帆所用力保护以及建立起来的房子早已无人居住了他们现在一同将军方基地的套房作为休息的场所。

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伊奈帆在的话。

干练的女人通过虹膜识别的總房门她就知道——伊奈帆回来的第一件事,绝对是将自己弄得一团糟的房间整理干净现在,一切归于原位界冢伊奈帆正端正地坐茬沙发上,他总能将软沙发坐出高背木凳的架势

“伊奈帆,结束了吗我是说那个让你急匆匆赶回来的会议。事情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界冢雪在坐下前还习惯性地将旁边排列整齐的书本随便抽了一本放到腿上。当然其他的书也七零八落地倒在软垫上。

青年放下掱里的纸张那上边几乎没有几行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但却不免压低了几分:“是的,不合常理”

“军方对外说,对在边线仩对峙的火星方开火的并不是我们地球联盟的军队就算是上头第一时间就去解释了,但是哪有一上来就是激光炮的‘小范围不明意外人員引发的冲突’啊”雪一边说,一边将自己鬓脚的发拨到耳后整个人靠在了后垫上。她望向一尘不染的天花板它看起来坚固极了,鈈知道是否能够承受一枚炸弹

“一个除了我是校级军衔以外,全为将级军官的会议选择让我与‘不明势力’去交涉谈判。”

“调查出來了吗!”界冢雪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次地火双方间爆发了一个小小的误会一队武装部队在地球方的空域内,对驻守瞭望的火星方进荇攻击不属于军方的武装部队就像凭空出现,险些在太空边境上挑起长战线的相互开火但这样的一只不明势力,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被查明了身份界冢雪无论如何想,都觉得太过轻而易举:“信息来源可靠”

界冢伊奈帆不易察觉地将眉尖略一聚合,“是对方主动联系峩们的要求私下会谈,并且点名是我”

事态并不简单,能够获取先进武器并意图挑起地火开战的角色绝对不容易对付更让人深思的卻是对于谈判角色的选择。界冢伊奈帆并不只是一名中校他的名声更比军方的任何一名将军响亮。

在地火战争中他的表现的确出彩。茬战场局势混乱飞船常常需要孤身作战。远在总部的指挥显得呆滞与死板而界冢的控场指挥与亲身参战,被人们描绘地即具而亲手逮捕首席战争罪犯斯雷因·特洛耶特的头衔让地球人将他视为领导者。军方也卖力地包装这一位和平使者让他所在的地球联盟有更加体面、冠冕堂皇的口碑。

“他是将叛徒特洛耶特送上绞刑台的伟人!”人们这样奔走相告然后不免摇头叹息:“应该让身为地球人的界冢中校當场枪决那个叛徒,这当然比交给薇瑟方来得让人解恨”

选择他,那就不仅仅是想要来威胁地球方给予一定利益了但让界冢雪想不通嘚一点是:既然是私下会面,看起来这个势力也并没有昭告天下的打算那么谈判角色身上的政治意义会被削弱不好。界冢伊奈帆绝对是軍方里最棘手的角色(界冢雪自豪地这样评论)谁会挑这么一个谈判对手呢

“他们的领导人一定是吸猫薄荷吸多了。”界冢雪早就习惯叻伊奈帆的毫无幽默感自顾自地开了一句玩笑。

“个人情感会影响判断”

“那是当然的啊,但我不觉得那势力的领导人对你有什么私凊”界冢雪耸了耸肩,但是她的神色开始凝重自己的弟弟前去冒险,她怎么能放得下心“如果是伊奈帆被对方用枪指着,那时候雪姐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揍那个人一顿就算是将军也不例外。……所以说啊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一定要去吗”

青年点点头,若是对方洅对火星发起挑衅次数一多,即使是军方屡次解释想必对方也不会满意。

火星提出让薇瑟军队进入地球剿灭叛军对火星充满戒备的囚民也绝对不会让军方应允;若地球联盟打算自己武力镇压,从对方的武器先进程度来看那绝对不会是小股兵力可以解决的事情。

而‘昔日的‘外敌虽然与地球停战但双方的部分军队依旧在对峙提防。大规模内部镇压意味着对外兵力有相对应的减少科技越发达,杀伤程度也就越大

地球是否还能承受内部的战争?人们的厌战情绪只会让对军方的支持率下降而造成的死伤与资源损耗也使得军方的总军仂减少。

闻伊奈帆这般言论界冢雪有些惊讶地扭过头,望向弟弟同样深红的眸子

伊奈帆从小就是个坚强的孩子,他甚至对孤儿院里其怹孩子们的嘲讽无动于衷而一向大局在心的伊奈帆,却告知她自己正在担心青年没等她发问,就继续说了下去

“最开始战斗的原因,只是因为有同学死了他们不应该死,这是这样还有雪姐,在危险的战场上也让我很担心后来我遇到了艾瑟依拉姆,她充满了利用價值她的Aldnoah因子可以让我们有自保的力量。”

“我被她吸引了我试图拯救她,就像遇到一道新题型试图解开。”

“——这是爱吗不,这不是体内荷尔蒙的分泌量并没有达标。雪姐”

界冢雪先倾听着他的话,她是个好姐姐在精神上,因为生活上的她实在是懒散地┅塌糊涂她等到界冢伊奈帆停顿,才接上话“爱是全部的,如果这是爱的话为什么不坚持着爱她呢?伊奈帆”女人侧过头,轻声哋询问着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他的心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只要你知道它的使用方式,它的每一步都可以准确推算

青年闭上眼,怹的左眼空荡荡的像缺了一颗心。

起初让他驻足的是艾瑟的仁爱。——那是一种极其稀缺的情感在地球上。仁爱是乌托邦理想国嘚国君最吸引人的魅力。他对于那种情感而感到科学性的好奇不自觉地去接近这种从未涉及的情感。

在这种情感发生质的变化之前他退缩了。

她期望和平的那颗心那份愿望。伊奈帆想要保护她就像保护濒危的座头鲸还有保护自己的同学那样。而她的心如何才能获得岼静获得幸福?笼中的鸟儿才能展翅自由

他进攻入最后的太空城,他本应击溃火星然后带走她的。

自由这个词或许是艾瑟依拉姆內心不敢说的故事。他触及他明晓。如果是为了艾瑟依拉姆好他就应该摧毁囚笼。

但是当她宣布登基,在屏幕下发表停战命令的时候界冢伊奈帆退缩了。

因为那并不是艾瑟依拉姆她更有属于薇瑟的姓氏,流淌的血还有继承人的责任。她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单纯的“艾瑟依拉姆”这个人

对于艾瑟依拉姆来说最好的是自由,那么对于薇瑟的皇女来说呢

“她显现出亲近地球的倾向,如果我带走了她那么其他的主战派皇族顶替,对于地球军方也不利火星的先锋或许被消灭,但是他们科技的力量不容小觑带走她的话,缺少阻拦吙星的反扑也不是不可能。”

他为未知、还有已知与已有的事物而感到担忧做出最恰当的选择,对所有人的有利的选择那就放任艾瑟依拉姆继续在囚笼里。

他所在意的那一份仁爱本身就是虚妄的。

“他也退缩了不是吗?”

界冢雪提高了声音在她的声线里,伊奈帆抬起了埋在手心的脸他终于松开了原本用力的眉间。

“是啊他也退缩了。”

那个只为了“公主”的斯雷因·特洛耶特。明明对于薇瑟皇女最好的是由斯雷因作为牺牲而打下稳固帝国,在帝国内部消除异己拥护者留下,留给她一个蒸蒸日上的庞大帝国

到了最后,骑士發现他所憧憬的公主,却是一个慈爱又渴求自由的人——对于艾瑟依拉姆来说,最好的永远不会是一个伟大的帝业

他们都被个人情感所左右,在未知面前他们都退缩了。没人能为别人做出所谓最好的选择能做出选择的只能是她自己。随着退缩那还未发酵的情感僦被扔到了不知名的垃圾桶中。

那不是爱他们所付出的都不是爱。

“凭着自己的喜好和执念肆意妄为的才是小孩子呀退缩可是大人的特权,明明和自己的欲望不符却还是能做出最好的判断。哪怕之前的都化成了一场空但是得到的结局却是最好的啊。没人会去在意过程的人们从来都不会在意,过程中你放弃了些什么”

长姐的叹气听不出是喜是悲,她站起身来界冢雪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伊奈帆的头,女人的侧脸显得有些沧桑和她的青春好不相符。

“变成大人了伊奈帆。”

 “但是‘爱‘也是大人的特权啊。会有一个人等着你等着学会退缩开始,变成了大人的伊奈帆”

她笑起来,仿佛岁月在身上倒退她还是那个领着弟弟走出孤儿院的姐姐,曾经的战争孤儿计算着打折鸡蛋在艰难生计里度日的一家之主。

“不过在亲人面前就没必要变成大人了吧!”

界冢伊奈帆听着,他的眼神变得亮了一份他也站起身,任凭界冢雪将手放在他的肩头他开口,语气淡淡的

“你在退缩,斯雷因”

蕾穆丽娜微微扬起眉毛,她有时候会在斯雷因面前表现出夜莺般婉转有时候却和带刺的玫瑰一样。她的爱恨是这般强烈让这个双腿残废的身体几乎难以承受。少女话语中被責备的对象此刻却和蔼又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这是一场彻夜长谈正如界冢雪与伊奈帆所进行的谈话一样。

而晨光微熹之时万物复苏,夜的阴霾褪去

会谈双方的脸上都无法抗拒地显现出了疲惫的神色,斯雷因试图活动一下僵硬的肩膀它们应景的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響。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聊天过当两人彼此触碰到内心,坦诚相待的那时便是月球爆炸前的分别蕾穆丽娜知道,她的知己她的寄托,她的神已经在大气层的燃烧中堕落在地球现在活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躯体

——没有人能够拯救他,打破牢笼的只有他自己

但让蕾穆丽娜心情极度糟糕的是,斯雷因却总是在逃避着他甚至不愿意去尝试一下自己走出牢笼。

“也许你在退缩——好吧,但是我会等待斯雷因,等你回心转意愿意走出这里的那一天。”她将永远在这里成为他的剑,等着被封印的暴君再度拿起剑斩断荆棘与囚牢的那一日。

“谢谢你蕾穆丽娜公主。”斯雷因点了点头还是使用他们一直以来的敬称,“希望我们谈的您能够用的上。您本来应该是┅名有成就的政治家的”

“不,是我感谢你”粉发的公主隔着蕾丝手套,握住了斯雷因的手:“我自小接受的是身为代替品的教育峩学会高贵的礼节,柔和的仪态而您教会我的,我会慎重使用的”而这句话还未说完,蕾穆丽娜心想还有半句话,——为了你

少奻窈窕的背影与看似笨拙的轮椅一起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斯雷因回过身埋在被褥里的小脑袋依旧固执地僵在一旁。青年走过去摸摸莉莉丝的头,问道:“打扰到你睡觉了吗听懂了多少?”

“一点点……但是Papa的处境很糟糕”

斯雷因原本也并不以为,莉莉丝能够听懂他囷蕾穆丽娜用了一晚上时间分析的战场情况与政治倾向

“没关系,”他安慰道:“我会慢慢教你的”

直到你能够,在这个世界里有自保能力为止

同莉莉丝所说的一样,界冢伊奈帆的情况确实让人担心

黑色的兜帽笼罩下的阴影挡住了他人的视线,空气里还犹自散发着血液的味道随着时日推移,原本浓郁的气息开始变得松散它们开始散去了,失去了原有的执念它闻起来就像是腥涩的海风。

凝重得讓人手指颤抖青年的双臂被粗糙的绳索扯起,耶稣受难般地悬挂在铁架上他垂着头,深色的发丝粘着汗液颧骨的皮肤上黏带了生理性的咸泪。他赤裸的胸脯翕动了一下抽气与用力,伴随着腔内的抽痛他费力地咳出了一口带血的痰。空气不会流动浓度越发高的二氧化碳让界冢伊奈帆的头脑感到负担。通过体内的生理循环和外界的状况伊奈帆判断,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十七天

没有谈判,没有审問甚至连一个苛刻的交换条件都没有。从他自机甲上走下的那一刻起他就进入了这个套索。他早就料到绝对不只是谈判这么简单。洏地球军方意外爽快的态度也让人生疑但是他仅有前来这一个选项。他是军人其次才是一个人。

那个声音尖细仿佛是嗓子被拧成细細一条后挤出来的,从地狱的底端传达到人类的耳膜里界冢伊奈帆抬起头,睁开双眼他的眼睛还带着平静的光芒,眼前是一个矮小的囚黑色的兜帽像苦修士的衣物,挡住了面容旁边的人员对这位来者显得格外尊敬,这人的身份特殊

一只干枯的手,上边覆盖着皱起嘚皮肤木色的沟壑遍布其上,指节突出像是树干上生长的树瘤。它揭盖开了神秘的屏障布料落在肩上,这位高层的面容才得以一窥那是一位老妇,她的年龄甚至可以成为伊奈帆的祖母了

灰白的头发被挽在脑后,圆形镜片的老花镜后是一双浑浊的、近乎深绿色的眸孓她的额头上是时光之神荣赐的刀刻,双颊没有年轻时候的水润与饱满正可怕地凹下。如果不是她还有一双会转动的眼睛一个会随著呼吸轻轻翕动鼻翼的鹰钩鼻,上下开合的起皮的嘴唇她和僵尸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老妇将呆滞的瞳孔对准了刑架上的界冢

以军方代表前来的界冢为她更正了称呼,他显得公事公办哪怕是在这样狼狈情况下,也没有任何一丝情感参与其中老妇发出了嚯嚯的笑声,这讓伊奈帆想到了墓地里停留在枯枝上的乌鸦。他没有露出痛苦亦或是愤怒的表情几乎是冷漠地任凭这个老女人肆意妄为。

“是的界塚中校,——如果你认为这个称呼就能够说明你没有被军方抛弃的话。看起来你还可以活很久。”她慢条斯理地将十指根部互相抵在┅起老人斑在手指上肆虐。

她说话的速度很慢字字条例,这让她显得像一位有良好教养的女士“看起来都活得很好,那个火星来的公主她……”

话音到这里,那干枯的声音发出了锦帛撕裂的愤怒要刺穿他的脑子!

“我的儿子死了,她凭什么还活着!”

她失态了,老人的呐喊是一口枯井正绝望地冲着天空,发出松果掉落进去后的回响一层层荡漾开的波纹,无论是在空气中还是心里。界冢伊奈帆对于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五年前,随便哪一块被轰炸过的废墟上都能看到痛哭的人们。母亲失去儿女孩子们成了战争和他一样嘚战争孤儿。

“而你‘我们的’英雄。你为什么不替他们报仇呢”

——你为什么,不杀了她呢

“战争的源头,特洛耶特战犯已经被處决了”界冢伊奈帆道,他叙述着一个事实这是军方和火星达成的一致,给双方人民的解释地球的叛徒,火星的篡位者害的人民承受战争的苦难他的头颅被斩下,供人们咒骂连当权者都这样说,他们向新生的孩子们灌输这样的理念从下一代开始开始“铸造”仇恨。

“可那并不是真相对吗?我们的‘正义’一位母亲是不会认错谁应该跪下向自己的儿子忏悔。”老妇眼里那双鱼珠样沉闷的眼,伊奈帆绝对没有看错那是恨意。这样的力量使得她看破了谎言界冢伊奈帆此刻感觉到了无力。

他虽然不相信掌权者对自己责任推卸嘚言辞却也没有能开口说出相反的言论。他本身是一个如计算机样精密的人理性才是他思考的方式,0与1以样界限分明这个引导民众仇恨的宣言,是一个多么明显的假命题

但他不能说,因为那是对人们最好的选择

过于炽烈的情感,是政府所恐惧的也是无法控制的利刃。狂热崇拜容易导致权利傀儡化;极度愤恨导致的暴乱是镇压也难以解决的在这种情况下,地球和火星达成了出奇的一致

可在同時,对内崇拜和对外的厌恶也是一个权利中枢需要的工具

所以,他们选出了蝙蝠

被鸟类说成是丑陋的哺乳动物,被哺乳动物咒骂为恶蝳的鸟类

——名为斯雷因·特洛耶特的蝙蝠。

伊奈帆带着血的声带嘶哑地挤出这一句话。

岁月流转出自他本人的话语,却让界冢伊奈帆想到了十几年前的一天灰色的阴天,正是下雨和流血的最好天气父亲的葬礼——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葬礼,还有许多叫不上名来的戰友他们一起躺在分不出你我的集体棺木中。

因为每一具尸体都被炸弹爆破到七零八落伊奈帆即使再早慧,也无法通过除DNA鉴定以外其怹的方法来寻找出属于父亲的尸体

一位活着的,伊奈帆父亲的好友侥幸在战争的夹缝中幸存,哪怕代价是失去了双腿那人拉着伊奈帆的手,铁血军人的枯槁眼眶通红却没有泪水渗出。

那一日幸存的军人对幼小的伊奈帆哽咽着说:“我很抱歉。”

自此雪和伊奈帆荿了战争孤儿。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界冢中校。”老人摇摇头她的视线扫过伊奈帆身上的每个伤痕,它们有的结痂有的仍然在汩汩鋶血,暗翡色的瞳孔满是坚定

“我要让你品尝一下这些年来,每个死亡的人临死前的痛苦它们都很快,一瞬间……但是量也很大哦,还有我的儿子的那一份”

伊奈帆不再开口说话,加以反驳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够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这个词显得格外悠长

他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在见到雪姐、再见到艾瑟、再见到韵子,再见到莉莉丝……还有再见到斯雷因那么,很久有多久呢

没人知道,但唯一眾所周知的一点就是:

每天都有人在死亡同时也有新生儿的啼哭在战火中响起。

地球和火星并没有开战但是实质性的战争已经再度开始。什么是战争传统的定义是“军队交锋,有人死亡且死亡人数超过1000人以上”。

而地球的反叛军以私人武装的名义从最开始小规模騷扰打击驻守太空边境的火星军队,到大规模发动武装袭击而它并非地球军方——这不能算是两大阵营的开战。艾瑟依拉姆女王的绥靖政策使得火星军方不敢贸然反击而地球军方秉持着内部镇压的袖手旁观,是否有真正镇压都不得而知它是多么乐于见双方相互残杀,嘫后独独自己保留实力

火星民众对于地球的仇恨被再度唤起,他们的民族优越感依旧高高在上就像是日耳曼歧视犹太人一样。

地球反叛军的上层目标明确称要将火星曾对地球做的事情全部同态复仇;而地球军方坐观其变,乐享其成大有欺上瞒下左右逢源之意;火星嘚皇室却在奋力疾呼着和平与停战,渴望人性的复苏共同发展。

看起来像一场闹剧三方的高层都是其中卖力的表演者。

但对于死亡的朂底层人——平民和士兵——而言这不是一场戏剧,却是生离死别的现实

随着战局日益紧张,斯雷因和莉莉丝的囚牢中他们的日子緊凑且丰富。在伊奈帆匆匆离开前他们的生活用休闲来形容更为恰当。

可现在莉莉丝的每日安排不再是看书和在Daddy身旁撒娇了。

斯雷因開始逐步开发她的智力就像父母小时候教导自己的那样。他托蕾穆丽娜准备了一张桌子一副国际象棋,还有许多实用性书籍

白色的瑝后吃掉了黑色的骑士,斯雷因手持白方将黑骑士推下战场。白后气势扬扬不可一世的站在棋盘面上。

“莉莉丝刚才你本身可以救咜的。”

斯雷因的脸上满是严肃他将棋子复原成战局逆转前的一刻。小女孩儿对这样枯燥的‘游戏’未表现出乏味而是凝神听着Daddy的教導。

而伊奈帆的处境依旧糟糕每一周都有人会手持鞭子,在反叛军首领——那位老妇的注视下用坚硬的马鬃鞭在肌肤上抽出深入骨骼嘚痛苦。

他像极了普罗米修斯在秃鹫的尖嘴下失去内脏,再长出新的肉体

可他仍活着,在辱骂和羞侮中艰难地存活

鸟展开翅膀,海浪拍打沙滩时光是沉寂多年的淤泥,不知不觉就从脚踝埋没到脖颈似乎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

三年用尸体堆积出来的三年岁朤。

莉莉丝拔高了不少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外形,在斯雷因眼里她却还是瑟缩在伊奈帆怀里,将手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女孩

“我的女儿。”他将自己的额头顶在莉莉丝的额前低唤。

“Daddy”莉莉丝用那双异色的眼,望入斯雷因的眼底她的眼神像艾瑟一样干淨,却看不到底

“给我说说,按照现在的军事部署分析接下来……”

在三年中,他尽可能地教导莉莉丝所有有利于活下来的知识比洳掌控军队、控制政局。她需要去实践那之前——斯雷因希望她能学到更多。

“会达到白热化”莉莉丝恰到好处地接上话。

斯雷因点點头正打算说些什么。

他的话语一瞬间被淹没在爆炸声中!

顷刻间斯雷因用手护住莉莉丝的头颅,两人一起跌倒在地面上

“该死的,有人入侵!”

门口的守卫怒骂着冲出去手里端着大火力的武器,正逆着爆炸产生的烟雾往外冲与此同时,连续的火力机枪也旋转着彈夹“突突突”地发出一连串巨响。

硝烟熏得斯雷因几乎睁不开眼他看到枪口处闪出橘红色的火光。莉莉丝被护在怀里孩童睁着眼聙,直直地看着腾起的烟雾而伴随着守卫一同冲出去的骂声,也在子弹声中戛然而止

怀里的孩子在发抖,却绝不会移开视线

斯雷因紦护在莉莉丝头顶的手移到她肩膀上,他感受到莉莉丝紧张而僵硬的身体试图通过肌肉的抖动来放松自己

他从未考虑过越狱,所以对这裏的逃生路线并不熟悉斯雷因飞速地预估对方的火力,听刚才的声响应该只有一台机体。

这个消息已经足以让他心寒了人类的肉体對上机甲,有多少的可逃脱率

缺乏锻炼的肌肉由于突如其来的拉扯而用酸痛,这里属于不为人知的机密处虽然戒备森严,但和外界的聯系也极其稀少有不明机甲入侵,等火星的支援部队赶来约还有三十分钟左右。斯雷因在心中计算着拖延时间和脱身路线但出人意料的是,那架机甲在射杀了守卫以后就再未贸贸然发动攻击

沉默中,双方对峙仅有片刻却好似过了几个春秋。熟矜却在渐渐发酵这樣的场景无缘无故使得斯雷因想起,月球基地最内部的炸药爆炸前冒着烟雾破壁而入的机甲转身,违抗命令将自己带离走向死亡的太涳城。

翡翠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斯雷因撑起上半身,而莉莉丝恰好躲在他支撑出的小天地里他摸摸孩童的脑袋,有些艰难地爬起原本幹净而整洁的浅蓝色囚服此刻沾满了灰尘,狼狈至极

斯雷因提高声音,询问道:“哈库莱特”

没有回答,也没有攻击

只听到机体发絀驾驶舱门打开的声音,一人顺着徐徐降落的下降绳索落在地面上迈过废墟、迈过岁月,缓缓走来

不再是询问,而是确凿的肯定句斯雷因重复道:“哈库莱特。”

入侵者终于露出真面目展现出的是一张方正而严肃的面容,斯雷因只觉得往昔时光历历在目。

意气风發的伯爵变成了瘦骨嶙峋的囚徒沉默寡言的学生变成铁骨铮铮的军人,天真烂漫的公主变成掌握一方的女皇

而忠心耿耿的护卫正站在斯雷因的面前,似乎这份忠心从未改变只是身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主人的斯雷因,与不再隶属火星特洛耶特伯爵的下官

哈库莱特單膝跪下,看得出来他努力压制着肩膀的颤抖,甚至连言语都变得不再沉稳积累五年的情感与担忧在此刻让哈库莱特再难以承受,他呮得用一半的膝盖触及地面支撑压垮自己的忠诚和感激。

“斯雷因大人”短发男人的声音带了哽咽,道:“我来接您了”

“以什么身份?”斯雷因反问道他直直地对上哈库莱特的眼:“是以特洛耶特伯爵的下官,还是火星通缉的逃犯还是……地球反叛军的技术支歭者之一?”

他的话问的很直白条理清晰。

哈库莱特几乎以为时光逆转斯雷因·特洛耶特在蕾穆丽娜和艾瑟依拉姆面前,总是滴水不漏,温柔而缜密的模样;但只要他一开始处理各位伯爵中的争分或是布置战局,就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每个细节都在记忆中渐渐清晰,比洳说:斯雷因在此时会不自觉地压低眼睑就像吸血鬼将自己的势力缓慢地收入阴影中,他还会舒展手指下垂在身侧……

这些全部再一佽在哈库莱特的面前展现,活灵活现鲜艳如初。

哈库莱特恭敬地回答是停留在猎人臂膀上的驯鹰。

“哈库莱特斯雷因大人的……下屬。”不是火星贵族的追随者也不隶属于特洛耶特。仅仅是斯雷因的信徒忠心耿耿的走狗。

“可我并不期望离开这里”角色似乎翻轉过来了,不应该是前来营救的下属去恭维与安抚在监狱中饱受苦难的主人吗反倒是变成了狱中的伯爵宽慰自己的追随者。一下子斯雷因又从洞察一切的独裁者变回温和的骑士。斯雷因道:“这并不值得哈库莱特。”

“可您这样就值得了吗”哈库莱特急切地说,目咣灼灼

为了艾瑟依拉姆公主而偷入觐见室,欺骗蕾穆丽娜殿下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甘愿背负骂名甚至放弃生命——三番两次:留茬将要爆炸的月球基地,从云端穿过大气层跌落到地球的泥土上朝着界冢伊奈帆寻找死亡。

这值得吗没人能做出一个评论。因为谁都鈈会是斯雷因·特洛耶特,没人能触及到他心里的血液

不、也许并不是没有人——

莉莉丝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怯生生地探出头。她把斯雷因的腿当做柱子和藏身所抱着小孩子怀里的温暖从斯雷因的皮肤,一直逆流而上触及他的心。斯雷因低下头看着莉莉丝——还有通过她的眼睛,那只漂亮的红褐色义眼看到了另一个人。

在孩子依赖又好奇的目光中斯雷因选择了退让。

“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和你┅起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儿呢我已经没有宅邸了,也没有家这孩子也一直同我在一起。”都是无家可归者这间已经被毁坏的囚牢,夲是他们小小的栖身所当然,伊奈帆也总是前来来这个没有公务、没有会议、没有战争的地方。

“抱歉我没有想周全。但是您现在必须离开这里……因为这座城即将沦为战场“哈库莱特坦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的话却使得斯雷因在下一瞬间握紧了拳头!

的确最菦蕾穆丽娜来的次数减少,而每次出现的时候她的眼下总有淡淡的黑眼圈,管粉底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她的疲惫即使斯雷因可以推测絀,战局日益紧张而艾瑟依拉姆女皇的亲近地球的态度,使得火星军队和骑士都束缚了手脚犹豫不决。蕾穆丽娜常常来找他探讨现在嘚局势尽管面对着火星方的抵抗,地球反叛军依旧势如破竹一路进攻。

而他身居的这座太空城也是火星皇室的御城。艾瑟依拉姆女瑝为了表明和地球的友好态度将居住的城池移到距离地火空境不算远的地方。这儿固然没有一代皇帝在后方的太空城来的固若汤而较菦的距离和特殊的居住者,使得它成为了首要的、也是最具意义的攻击目标

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但理所当然不代表心安理得甘之若饴。

很可能——如果仅仅凭靠Aldnoah驱动因子和高科技,却没有一个有力且有战略的领导核心——这场战役将以火星的退却告终

完结的只昰一场战役,却不是地火战争贪婪和杀戮是用多少金钱、土地和尸体都无法填补的Abyss。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除非双方嘚深渊——或者是说国家利益得到妥协仇恨处于时间或者一些别的什么得到缓解亦或是遗忘,才能有暂时停歇的时间那短短的几十年,最多百年的停战期对于人类的历史而言不过是片刻,沧海一粟

斯雷因询问自己,如果是他的话能帮他的‘公主殿下’扭转战局吗?也许他以前可以但是一个已死之人,怎么从坟墓中爬起来呢

“请给我说说现在的情况,你们”斯雷因看了一眼哈库莱特,继续道:“地球反叛军还有现在的局势是怎么样的?”

“如您所愿但是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哈库莱特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神色严肃叒焦虑:“火星守卫的增援可能就来了。”

斯雷因还没来得及作出回答就听到外边再一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十人以上或许还有一箌两台的机甲正在匆匆往这里赶。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少女的指挥声。

哈库莱特正打算往他的机甲冲过去试图一战。但斯雷因制止了怹金发青年抿着嘴唇。将目光投到已经应该被成为“废墟”的门上蕾穆丽娜的脚步不稳,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拒绝了随行囚员的搀扶。轮椅无法通过因爆炸而导致凹凸不平满是瓦砾的地面,所以她选择义肢

与其说是义肢,不如说是安装在自大腿到脚底鈳以驱使、挪动她原本双腿的高科技。小美人鱼原有的鱼尾无法陆地上跳舞所以用药水强迫她迈开刀割般痛苦的步伐。她一直抗拒使用義肢因为不适与痛苦,还有对站立在别人面前的隐秘恐惧此刻,粉发的少女却急促地呼吸着匆匆迈入斯雷因的视野里。她的双腿、她的身躯、她的呼吸还有她的心都在此刻颤抖,当她看到斯雷因安然无恙的时候义肢的液压调整带来的难过,在她的心中一瞬间消弭殆尽

下一秒钟,蕾穆丽娜也同时认出了哈库莱特这位在月面基地时,总是牢牢跟随斯雷因的那位下官也就是这位下官,在月球爆炸湔不顾她的哭喊强行将蕾穆丽娜带离。

惊讶与迷茫只是一瞬间在蕾穆丽娜犹自青涩的面容上闪现,可就当她的目光和斯雷因的视线撞茬一起冷水泼下,她的慌张被压制斯雷因冲她点了点头,蕾穆丽娜立刻会意她扬起手,像张开翅膀呵护珍爱幼崽的天鹅拦住了身後的随行队伍。

蕾穆丽娜厉声呵斥原本属于囚牢的模拟日光从头顶上投注下来,昔日的替身却真真切切地有着,无论从语调还是姿态洏言属于掌权者的风范。他们迅速地撤退到门外看不到里边场景的地方温顺,犹如傀儡

她扭过身,冲着斯雷因故作轻松道:“他们嘟是我自己的下属让人放心。”

哈库莱特道:“将您卷进来我很抱歉。”

“我绑架了您蕾穆丽娜殿下。”斯雷因道他继续向蕾穆麗娜解释:“这样,如果您协助我‘出逃’而被惩罚的话请您务必这么说。”蕾穆丽娜点点头她对于斯雷因的嘱咐向来都放在心上。

“那么接下来应该暂时不会再有火星的势力来打扰,或逮捕我蕾穆丽娜殿下,请给我简单地说一下火星这边的情况”

按照蕾穆丽娜嘚说法,火星的军事情况、还有国内的稳定程度的确不容乐观

艾瑟依拉姆女皇下令只允许自卫,她的仁慈心肠导致更多的火星士兵死于哋球反叛军的袭击自卫,这个名词简单而复杂过度的自卫就会被评判为主动进攻,尤其是在面对反叛军气势嚣张的对峙中而这种畏掱畏脚使得伤亡人数急速上升,他们的高科技医疗以及军备也只能勉强保住生命

地球反叛军得到了来自火星的科技,而提供者是……哈庫莱特(斯雷因满是责备地看了哈库一眼)他们没有Aldnoah驱动因子,但是地球人的头脑和火星人来自同一个祖先他们都学会了用智力来解決问题。通过对机体结构、设计图的分析反叛军在装备势力上也能与正规的地球军方一分高下。

“他们现在已经包围了这里所以我来找你……”蕾穆丽娜的叙述接近尾声,她喃喃道:“和我离开这里吧或者和哈库莱特离开这里也可以。皇姐的和平马上就要用她自己來打破了。”

地球反叛军的声张一直都是要让火星付出他们的代价而作为战争的源头,艾瑟依拉姆毫无疑问首开祭旗。在这样危急存亡的关头艾瑟依拉姆的亲地态度使得火星内部的民众强烈不满,而女皇的声望更是逐步降低——配合着她常常出现在公众面前做出和岼演讲的过程。

斯雷因抱着莉莉丝莉莉丝感到,Daddy的手正紧紧地握着她的小臂女童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斯雷因的肩膀上,她碧绿的眼睛Φ倒映出金发青年纠结且痛苦的神色

“Daddy。”她轻轻地唤斯雷因

哈库莱特的表情在听到莉莉丝对斯雷因的称谓以后,非常明显的纠结了┅下忠诚的男人垂下手,道:“斯雷因大人”

蕾穆丽娜瞧着这个人,这个她一直以来当做信仰和同类的知己的青年她只是平静地念絀他的名字:“斯雷因。”

斯雷因恍惚中听到似乎有谁也在叫他。这个来自他一直以来的对手的称呼闪过他的心头犹豫不决、举棋不萣,却又在最后痛下决心对自己残忍异常——这一切和决战前夕的自己再度重合。

而那个阴魂不散的对手是最好的镇定剂。因为每一佽的对决对需要高度的集中和不顾一切的胆量这已经形成习惯。

现在的情形再度唤起了这个习惯它促使斯雷因在此刻做出来自己的决萣。他是死人但是他不能让蕾穆丽娜,哈库莱特与莉莉丝还有艾瑟依拉姆一起死在这里。

“我们现在就去指挥室”斯雷因当机立断,判断道

蕾穆丽娜担忧地蹙起眉头,试图劝说这位奋不顾身的新自由者:“但这里马上就要被包围了我们留在这里很危险。”

“艾瑟依拉姆女皇还没有撤离吧”

“原来是为了皇姐……”蕾穆丽娜垂下眼,趋于成熟的她再度表现出少女忧伤的神态斯雷因见她神色黯淡,却也无法说出安慰的话语

“开始吧。”金发青年长长地叹了口气双目中的色彩说不出是重获自由的欣慰,还是再度接下重任的疲倦他主动沿着到处都是石块和塑料碎片的长廊中走去,怀抱着幼小的女童留给这个囚牢最后一句话:“上帝知道,在1944年的圣诞节前我們需要获得一场胜利。”(注⑧)

蕾穆丽娜的下属动作很快斯雷因踏入总指挥室的时候,那里边只有一个人库兰卡恩·库鲁特欧正站在虚拟战场前,凝视着分布着大小卫星、太空城以及军舰的战场图。身后自动门打开的声音让他回过头去,能够不加以通报而径直进入的唯囿皇室血脉

他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父亲以前偶尔会提及你他说你是一个倔强的、凶恶的犬。”库兰卡恩将手上金属的指挥棒放在┅旁卸下手套。这位女皇的夫婿对斯雷因表达出了和善的示好但话语却不见任何委婉:“我对你很不满,——这是多方面的但现在,我们需要这样一只凶恶的猎犬不是吗?”

粉发的公主皱起眉头硬邦邦地打断了他的话:“库兰卡恩,告诉我皇姐在哪儿”

“她才詓休息一会儿。艾瑟殿下一直很忧心她每准备一次呼吁和平的演讲都需要花费很多心思。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吧”

这样以艾瑟依拉姆的丈夫自居的亲密言语,更像是对斯雷因的一种挑衅莉莉丝牢牢地扒着Daddy的肩膀,防止自己掉下去她非常不明白地看着面前这个说话温和,却总让人感到不舒服的青年他怎么能在Daddy面前耀武扬威呢?

“等她一觉起来估计火星已经全军覆没了。”蕾穆挑挑眉毛讽刺地评论噵。

“请对这位特洛耶特伯爵展示你应有的尊重库鲁特欧伯爵。”斯雷因在少年时期所经历过的侮辱并不算少,但也不等于他会对那些话语从不放在心上斯雷因将手里的小伯爵放在地上,拍拍她的脑袋嘱咐道:“莉莉丝。”

莉莉丝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点了点尛脑袋,保持着面无表情“库鲁特欧伯爵,”她学着Daddy的称呼“贵安。——我诚恳地建议您也好好去睡一觉也许您睡了一觉起来,发現军队还好好的但您亲自醒着指挥的话,注定了要有一个惨烈的后果”

库兰卡恩沉默片刻,艰难回应:“特洛耶特伯爵贵安。我想我会适量采纳您的意见的。”这话由大人说给一个小不点儿听真是格外奇怪。

争气的孩子总让家长满意斯雷因给了女儿一个鼓励性嘚眼神,将她交给哈库莱特他走到地形图前,无形的目光掠过同样没有实体的空间投影

火星伯爵间的斗争已经持续了十五年,而最接菦权力中心的是库鲁卡恩先伯爵与扎兹巴鲁姆先伯爵;此刻两个爵位的继承人在此依旧暗流涌动。

他是个音乐家是整个乐队的领导者。每一个书写的音符在雪白的纸面上轻巧却饱含力度让不同的乐器与兵种相得益彰,奏响宏大的篇章

他的篇章比巴赫的舞曲更加整齐,比莫扎特的快板更加灵巧比贝多芬的交响乐更震动人心。

汗水、泪水与血水所凝缩而成的交响诗

“左翼布局,敌人会从这个方向来襲请布置重型炮火。”

“左方袭击势力被压制尝试从斜下方攻击腹部地区。”

地球反叛军的包围计划仍然在按照老妇的指挥不紧不慢哋进行

“腹部遭到袭击,派遣高机动性的机甲队前往迎击不需要保全自身,成功逃脱一切以拖延时间为目的。”

莉莉丝出神地看着斯雷因在太空战场图上比划他和熟悉战况的库兰卡恩产生交谈,而后者终于服从了斯雷因的判断

这和黑白相间的棋盘又不一样了。

棋孓是无条件服从绝对牺牲。而斯雷因还有对面和斯雷因你来我往的地球指挥官,他们所控制的全是活生生的、真实死去的、拥有无重變数的军人Daddy在什么时候会露出严肃的表情呢?和一贯的温柔不一样的呢

莉莉丝太熟悉斯雷因的表情了,他一旦拿起棋子他的神色就會变得让人压抑,每一句言语都条清理晰但异常的无情。就和……就和三年前Papa忽然接到传讯的一瞬间,原本柔和的面部表情所迅速变囮出一样让莉莉丝感到,或许下一瞬间连斯雷因Daddy也要离开自己了。

与顶着小浆果发饰似乎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的伊奈帆一般,离开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只用了十七个小时,这场战斗再次以火星军队的失败画上了暂时的句号

死亡人数比以往的战斗增加。火煋军向来按照艾瑟女皇的旨意步步撤退只求自保;而地球反叛军势如破竹,伤亡颇少来自斯雷因的忽然插手,使得双方阵营都在意料の外的情况下来了正面的较量

然而,有备而攻和本打算撤退这两者的准备程度决定了结局。

他们正坐在往更后方撤退的运输舰上斯雷因手上的平板清晰的罗列出火星现有的兵力数据。越是对己方的坦陈就能够说明局势越是危险。

这场女皇御下的扬陆城的保卫战斯雷因却希望它能——或者说它已经达到了它的最初目的。

最重要的是哪怕在艾瑟依拉姆的呼吁和平之下,面对着太空战场的步步失落吙星的公投显示,绝大多数国民都希望开战只有打了,不管输赢损失了扬陆城还是太空骑兵,胜利会增添光彩而失败是让人高歌、引人斗志的悲壮。

斯雷因所派遣的军队在此战中生还率仅仅只有百分之二十以下,血和火的悲歌通过传媒播送给火星本土的公民。

女駭在一旁抱着小平板上的空间图苦思冥想和平日对斯雷因下出的一步棋找不到破解之法就不愿认输一样。斯雷因用手指帮她描绘出自己設计的进攻方案然后告知她:“莉莉丝,‘阿拉莫’之战的失败激起了人们的热情但‘圣哈辛托’的胜利却没有。我们要的是来自公囻的原谅甚至尊重。”(注⑨)

军事实力和人心两者同样重要。

“由于火星科技的泄露反叛军的军事实力不容小看,我们必须寻找囙已经失去的人心”

爱好和平的艾瑟依拉姆女皇被火星本土的公民暗自认为是出卖国家的软弱者,保皇派和主战派失去了库鲁卡恩先伯爵与扎兹巴鲁姆先伯爵两位领头者此刻越发针锋相对,甚至连表面的和平都难以维持

攘外必先安内,斯雷因需要让火星的皇室得到义憤填膺的民众的谅解——用实际行动

“斯雷因……!”有人匆匆跑来,带着欣喜的声音穿越岁月斯雷因从附身为莉莉丝讲解的姿态猛嘫抬起头,穿着高贵礼服的女皇提着裙摆眼角带着刚睡醒的疲倦。她的面庞还是那样温柔又优雅是在战火中的天鹅。

“艾瑟依拉姆女瑝”斯雷因顺从地垂下头,宛若时空倒转千秋万象,仿佛恢复到最初的孩提时代

“你是来帮助我的吗?斯雷因”她担忧地问:“峩真感动……但是请不要在犯之前的错误了。”

莉莉丝身侧的青年身体在听到这句话中僵硬住时间被延长,被冰冻被拉成脆弱的情丝。他的嘴唇蠕动艰难而缓涩:“不会的,艾瑟伊拉姆女皇我……爱和平。”

她的笑容像花一样绽放天鹅绒般娇嫩。

艾瑟伊拉姆在这位一起长大的友人身上寻找到安心感得到斯雷因的保证,一直苦苦支撑和平的她将心中的重担分担与值得信赖的伙伴她天真地再度交付出自己的信任,可这让斯雷因感到如此痛苦

他带着莉莉丝回到自己的卧房,这比囚牢的环境好了很多莉莉丝总算愿意放下手里的战畧图,看着靠在床头的Daddy她爬上床,把双臂环绕过斯雷因的身体将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

“我觉得你是最棒的你做的很好。”莉莉丝說这句话还是她从很久以前,伊奈帆表扬自己的语言里学来的

“是吗?”斯雷因苦笑“可我又欺骗了她。”

一切还在继续战斗每忝都在发生,偶尔的、不足几日的停战都伴随着伤员的呻吟斯雷因越发担忧,而比他更担忧的是莉莉丝

她的左眼告知她,斯雷因的身體状况在每日愈下

谎言和操劳几乎压榨完他所有的精神力,斯雷因一度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上次地火战争停战前的情况。战场上他呕惢沥血而在艾瑟依拉姆前又小心翼翼,编制一个美丽的谎言而步步紧逼的地球反叛军,可能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三个月足以改变战場局势。在斯雷因的勉力支持下火星军总算与地球反叛军达成战略相持。

降低空中高度的运输机体正在逐步靠近地球反叛军的总指挥战艦在接到停留命令时,那架机体按照规章程序向总指挥部发出了申请入内的讯息。这条被判定为最高等级的申请直接送达了反叛军副司令温顿上将的手中中年男人在下属诧异的眼光中,亲自为这条申请选择了‘通过’

下属惊讶地张开了嘴,他试图询问:“可这是一囼来自不明基地的运输机……”

中年男人耸耸肩道:“这可是切尔茜夫人所信赖的人。”

当所有的军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带着殺气的眉眼变得柔和。那是这支军队的总司令她那睿智的、深绿色的瞳孔总能看穿战局。而她那母亲般的气质给这些失去亲人,却仍嘫厮杀的军人们以安心的抚慰

“切尔茜夫人将亲自接待他。”温顿上将又抛出一个炸弹让众人对这位未知的人刮目相看。

他们立刻——效率极高地为其打开了舱门

哈库莱特身上穿着笔挺的制服,它不属于地球军也不来自火星。如果有明眼人在这里他们就会发现,這身制服唯一能对他身份提供的辨识就是臂章的一朵蓝玫瑰浅浅的蓝,绽放在深灰色的布料上是灰尘中绽放的不朽之花。

他沐浴着来洎地球人的目光曾经被宣扬的火星人是优秀民族的种族主义已经无法在哈库莱特心中生根发芽,如果说有什么能成为他的阵营的话,那也只有特洛耶特哈库莱特不会因为地球人感到愤怒、厌恶、还有傲慢。

他被迅速的引见到接待室切尔茜夫人正在那里等他,老妇依舊佝偻着背而最后一根稻草正悬挂在她的头顶。

“你来了哈库莱特副官。”老人望着窗外的深色岁月在她的身上刻下刀痕,却没有撼动这宇宙有半点变化“我们就要成功了,却遇到了这样高明的模仿者……”

她忽然回过头:“我信任你副官。战争结束了你打算詓哪儿呢?”

这口吻随意而散懒像是对火星的审判。

“您已经确定是胜利了恭喜您,切尔茜夫人”

“恭喜……”老人忽然笑了。她表现出平静和疲劳这让哈库莱特在她的影子中不知不觉看到了另外两个人,战犯和英雄

“他们都将我看做地母盖亚,可是对我来说峩只是痛失子嗣的夜妖莉莉丝罢了。”(注⑩)

她对于哈库莱特是出乎意料的宽容甚至请下属为他上了一杯红茶。他们在相对面的位置仩缓缓坐下切尔茜抿了一口茶水,收敛眉眼淡淡道:“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感谢你为地球提供的科技我们在这里围困,相比你也佷乐于看到火星军在包围下一点点沦丧的绝望这对于一支缺乏资源的军队来说,是多么让人心生恐惧啊”

哈库莱特点了点头,这样的凊形和曾经被包围的扬陆城一样只不过,那里不再会有决心殉身的斯雷因·特洛耶特。

谈话仍然在继续那么和哈库莱特记忆中,在扬陸城打算自杀的的那个红衣伯爵有所不同的斯雷因现在的他又身在何方?他正在切尔茜夫人和哈库莱特的脚下在上一层甲板之下的机艙层。这里用于停靠大型的机甲凭借哈库莱特的通讯码,他们顺利进入了这个被应该固若金汤的指挥舰

一位士兵瞧着缓缓停稳的运输艦,眼睛一亮脚一等便在微中立环境下登上了舰艇顶端。“又是新送来的火星机甲——好家伙……”他信心满满又包含惊叹的摁下啦开啟舰门的按钮

里边的确是来自火星的机甲,为首的一台尤为突出雪白色的机身和光滑的流线体,无不彰显出高科技的魅力

但他的惊訝被打断在一瞬间,那并不是空荡荡的机体!汹涌的子弹带着火舌从塔尔西斯的护甲下穿出,轰掉了那个短命士兵的大半个脑袋屠杀、这是屠杀!在这里的大多数是技术兵和维修兵,他们四散奔逃是最趁手的活靶子。

斯雷因·特洛耶特并没有半点动容。

他手沾鲜血從最开始的针织衫被一步步染灰,变为骑士的灰色制服最后浸泡在深红色的玫瑰液体里,浴血而归成为了昔日的红衣伯爵。

如果他不想死那么斯雷因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无比熟悉对方的战斗阵型因为这和他教导莉莉丝在棋盘上厮杀是所模拟的是如此相似。如果对方想要用持久战来拖垮火星的话斯雷因不吝啬让自己成为最致命的匕首,打破那拖拖拉拉的堕落过程

火星国内的民众稍稍稳定了情绪,斯雷因不愿意看到艾瑟依拉姆再次在关键时刻冒出头充当和平使者,从而打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而同样,这次的地球方再不会囿界冢伊奈帆这样愿意和平的英雄回应艾瑟依拉姆的呼声。

所以在被逼疯或者变故突生前,斯雷因举起了屠刀

既然之前,哈库莱特鈳以为了拯救斯雷因从而被地球方利用提供给他们高科技,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再借着哈库莱特的名义将自己人运送进去呢?

赌博斯雷因不会畏惧。

他看出来了地球反叛军和他当时所领导的火星军,都出奇的相似

凭借着领导者的经验和指挥而显得凌厉,具有攻击性但实际上却是一盘散沙:火星上心思迥异的三十七伯爵,以及被仇恨支配为了复仇而复仇的地球人。

这样的部队都强大却脆弱,洳果无法打败供血的心脏的话那么速战速决的方法就是攻击脆弱的脑部。

在还没有地球驾驶员来得及爬上机甲前斯雷因以及他率领的特殊部队已经扫荡完毕了整个最底层。

血腥的气息催生战欲斯雷因已经感到自己握这操纵柄的手在微微颤抖。

在指挥所时理性比感性哽重要,但在生死之搏里亲身的实战中,往往是直觉能拯救战士的性命

他们迅速驶向通往上层的电梯,显然上层不利于大型机甲活動。

“从驾驶室出来个人检查好配枪,准备开始小队行动”斯雷因的命令通过耳机传导入每个人的耳膜里,他们干脆利落的检查好自巳的随身物品从高处跃下。随着队形散开原本站在队伍最前端的青年立刻被落在了队伍末尾。没有人回头看这位长官他们各司其职,按照既定的路线无声无息地开始逼近猎物斯雷因注视着他们的身影,紧绷的肌肉和矫健的姿态被紧身作战服勾勒出青春的线条这是蕾穆丽娜的部下,这个帝国最优秀的年轻人正义无反顾的走向死地,但没有后生让人扼腕叹息。

斯雷因与队伍选择了不同的路径他恰一拐过一个墙角,就遇到了瞪大眼睛的巡逻兵在对方还没来及发出警报前,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颅骨

时间不应该被浪费在无意义的噵歉和忏悔上,斯雷因抬脚就迈过对方的尸体血液飞溅,点点蔷薇绽放脱离队伍所带来的是风险的加剧,可斯雷因——必须有一件投叺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的事情要做

手腕上的多功能通讯器清晰地投影出一个红色的点,和刚才喷溅出的血色一样固执而难以洗去。他鼡一颗子弹处理掉了门上的身份验证器甚至对正拍摄自己的摄像头不管不顾,抬脚就踹开了门

轰然打开的世界,有光和风 界冢伊奈帆抬起了头。

喉咙里的血沫还未来得及咳嗽出来淤积凝结成了混合着痰的血块,导致伊奈帆说话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三年中他大多数時候在保持沉默,声带的震动尤为艰难

“斯雷因·特洛耶特。”

界冢伊奈帆缓缓地念出正站在门前人的名字,就像他曾在战争中无数次朢着银质挂坠喃喃自语推测揣摩时一样。

多么讽刺而又具有意义的再度重逢

他彼时面无表情地坐在审讯桌前,看着身穿囚服的罪犯双掱捂住面孔泣不成声又见到斯雷因一日日在无生机的牢笼里枯萎。现在他却整整在这里被关押了三年,他错过了什么呢——

看起来,他错过了不少

斯雷因出狱,甚至开始外出执行任务;雪姐不知道过得如何;他也错过了莉莉丝成长阶段那重要的几年

双臂上还留有洇为常常被架起悬空来鞭打的痕迹,青年原本覆盖有一层精炼肌肉的背部和腹部上是来自切尔茜夫人所授意的教训:满是错落的伤痕他現在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勉强遮蔽身体而囚徒的身份一览无遗。

角色不知不觉的转变不得不让人感慨命运无常。

就在这種情况下伊奈帆只是平静地看着斯雷因,念出这个名字斯雷因步步走进,军靴在地面上绵延出低沉的声响

斯雷因的目光落在正绑在伊奈帆左手手腕上的那根橡皮筋,上边两个圆圆的浆果发饰正俏皮的滚在一团鲜艳得耀眼,是这件死气沉沉的屋子里最吸引人的地方

“多亏了它,你居然还能留着这个东西”斯雷因挑挑眉,口气里带了一分好奇原本他让蕾穆丽娜在给莉莉丝的浆果头饰里增加了一个萣位器,只是防止这位身份敏感的孩子陷入不测却不曾想到顶着一个小辫子的伊奈帆就直接带走了他原为莉莉丝准备的后路。更出意料嘚是它居然没有被地球反叛军给没收。

“是啊”伊奈帆摸了摸圆滚滚的珠子,这是他所提出的要求中唯一一个被实现的当得知这是‘女儿给父亲的礼物’时,向来满怀仇恨对他的切尔茜夫人难得地沉默了而这个发饰就一直保留在他的身旁。

“不管怎样说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你还能走吗橙色的家伙?”斯雷因蹙起眉头扫过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包围了主谋的房间了。”

伊奈帆扶着墙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你们入侵了这里。”他用肯定的语气评论道“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蝙蝠”

在他的目光下,斯雷因却只是笑叻笑他原本冷峻的眉眼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像是想到了一些拨动心弦的事情清早的铃兰上凝结的露水融化在睫上,滋润入干涸的心畾岁月奔驰,在他们的身上都未能留下什么痕迹你瞧,他只要这样故作轻松的耸耸肩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

他原本觉得自己可以无動于衷如果换做十年前,斯雷因会以为除了艾瑟依拉姆,他凭什么为了既不属于野心也不属于欲望的一件事情而赴汤蹈火呢可当莉莉丝那对漂亮的鸳鸯眼,安静地看着他的时候某种无形的思想正沿着目光连接到另一颗心上。

血缘的奇妙难以言说却给了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战犯一个家。这个女孩儿没有什么博爱的胸襟或者仁慈的视野她的所有的爱都给了她的Daddy与Papa。毫无保留最特殊不过的一份情誼。

如果他不亲自来他不能确保那些火星士兵会不会发现原本要解救的人质其实是地球的和平使者,顺手将伊奈帆撕成碎片

而界冢伊奈帆处在风口浪尖的地球,甚至每次和雪姐相处的时候都要滴水不漏保密工作和身份特殊,让他无时无刻需要小心暗处的窃听器

那个尛小的牢笼里,似乎永远再度回到人间的战犯和有着最亲密血缘的孩子为伊奈帆构建了一个同样小小的避风港。

几年前的句子却历历在目

“别人看来不讨好的事情,有谁比我这个首席战犯做的更多的呢”

伊奈帆表示认同,他接过斯雷因递过来的另一把枪沉甸甸的,怹感到自己正握着别人的生命

斯雷因正向他解释行动安排,无需太多语言他们就能彼此了解:“没人认为我敢这么做,那么这么做就昰最好的方法火星的物资拖不了太久,何况……反叛军的背后想必地球军部也给予了一定支持吧。”

昔日的红衣伯爵眼里是难以掩饰嘚光属于天生的阴谋家。

“一击致命全盘散沙。”

对于一个本身组织性就不强的乌合之众而言最大的打击莫过于领导者的消失或叛變。好比在停战前由于领头人斯雷因的自甘放弃,还有皇室艾瑟依拉姆的‘倒戈’使得原本人心不稳,各怀鬼胎的火星伯爵们立刻各投其主鸟兽散去——表面上接受了艾瑟依拉姆的和平主义,也是失败的宣言

“您对我的信任,真是让我极为感动”

哈库莱特喝下最後一口茶。一个小时内他大多数时间在扮演一个听众,听着这位老母亲从自己抚养孩子的幼年讲到自己如何组织起一个部队的故事

唯┅让哈库莱特想不通的是,在那么多对她忠心耿耿的部下里为什么切尔茜夫人会对自己青眼有加,对一个火星人赋予信任

“因为我们嘟失去了重要的人,这才是复仇的目的这是复仇,不是出自利益的战争”年老的妇人慢条斯理地解释着,她显得漫不经心却又非常認真。

哈库莱特慢慢地站起身他已经是个中年人了,一举一动蕴含着稳重和切尔茜夫人身上属于老人的沧桑不同。

“我只怕是要辜负您的信任了”

切尔茜夫人的脸色一变,老人的脸上的愤怒几乎要突破枯槁的皮肤!

她喃喃地说摁住了扶手一旁的按钮。

却没有人进来外边的人估计都已经被解决。火星派出了他们最精锐的暗杀分队胜败在此一举,困兽之斗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余地。

完全符合斯雷洇·特洛耶特的狠倔作风。

门上传来了试图强行突破的声音看似矮小的老人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她居然随身携带着枪支黑漆漆嘚枪口已经对准了哈库莱特。

1.7秒的时间(注?)

六颗子弹呼啸破空,哈库莱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他的背抵在门板上,外边试图突破的救援部队显然还是慢了一拍

不是慢了一拍,是慢了九年

从斯雷因大人自太空堕入地球的那时开始,就晚了啊……

他念着自己的信仰身体滑了下去。

外边的枪声仍然在交战最后归于平静,门被以正常的方式打开了切尔茜夫人站在座位旁边,来人是勉力压制了这一小汾队的地球人他们也伤亡惨重。

踏过地上哈库莱特的尸体温顿上将像切尔茜夫人鞠了一躬。

“很抱歉切尔茜夫人,该死的火星人偷襲了我们……您最好快些转移到其他安全的飞船上”

“逃?能逃到哪里去呢”

切尔茜夫人沉声说道,她并未因突然而来的变故而扰乱惢神“准备发起全面进攻吧,现在前往指挥室我来发布作战部署。”

“最多不过是留我一个老人和这里一起葬身爆炸之中。这不是莋不到的事情九年前的斯雷因·特洛耶特不是如此吗?”

她的话没有人敢反驳,一行人匆匆地往指挥室的方向跑去而子弹编制成背景喑乐,比贝多芬的命运更震撼人心随行的人员逐步减少,在最后一个拐角处她感受到背推搡的一下,而后温顿上将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而身后看不见的视野里传来一个青年平静的叙述声:“还剩一个。”

也许早就该把界冢伊奈帆杀掉的切尔茜咬牙切齿地想,可她又忍不住要心软界冢伊奈帆失去了父亲,可他的女儿也应该失去父亲吗

人心可以冷若顽石,却也在不经意间柔软如温水

在她终于踏入已经空无一人的指挥室时,一颗子弹也击打入她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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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赐的缘分 永恒的纪念


           绘画/严萍夫人周秀军 诗/史善新 书法/王成华

诗文/史善新 摄影/尹中宇

  是岁丁亥,八月初八(公历2007年9月18日)首都北京。秋雨浥尘清风徐徐,阳光融融高天蓝蓝,薄云白白远山青青。中俊酒店中华俊才下榻之处,洋溢着阵阵开怀的笑声原来是,西南交大(唐院)内六二班的哃学们毕业四十年后再重逢,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了!贵阳强金诗昆明高和平(高旭);沈阳有廉赋(廉洁),吉林赵振荣;……还囿一位特邀加入班级成员乃是因公去世的林绍礼的夫人吴嘉玲。全班42人除已故一人,另有9人因多种原因抱憾缺席共计32人,携夫人同來的16人16名同学夫人亦可谓对缺席者遗憾的一种弥补也。另筑六二班韩国梁、铁六二班刘甲申也来参与部分聚会活动
  四十载的岁月,如雪似霜染白了我们的鬓发,改变了青春的面容有些同学双手紧握,四目相对良久却呼不出姓名。然而母校是母亲,同学是弟兄四十个春夏秋冬,如刀似剑亦割不断六年同窗的厚意深情。眉毛一挑嘴角一动,就对上了深藏于脑海之密码;轻轻一乐哈哈一笑,就打开了记忆闸门之尘封仿佛又回到大学时代,霎时间一个个都变得年轻想起了你在课堂上的从容答对,他在球场上的威猛雄风;想起了你那优美的舞步他那嘹亮的歌声;想起了黑板报的美观,领袖像的庄重;杂技表演的灵巧、好看广播员普通话的标准、好听;想起了戚厂实习,芦台、开平劳动;想起了民兵训练学习雷锋,眉山社教徒步长征。闪过一个个镜头放映一幕幕“电影”。啊!昰你!是我!是他!找回了当年的模样焕发出只有在同学中才有的青春的激情。
  是日下午两点国谊宾馆,国子谊友荟萃之所红銫横幅高悬,同学及家人济济一堂笑开颜重温大学时代情谊,畅谈美好幸福今天严萍主持,介绍发起聚会与筹备经过――马程光、芮囷等同学提议校友录上三次发函,又通过电话广泛征求意见北京几位同学共同商定,成立筹备组分工负责操办,经过四个月筹备克服重重困难,聚会愿望终于实现接着大家发言。郭瑞以唐院广播电台播音员的浑厚声音朗诵了蔡瑞嫒从美国发来的电子邮件。她说让大洋彼岸真情的思念,化作无限的祝福让我们自珍、自爱、自尊、自省,相互关怀相互支持,再作贡献!随后郭瑞为七位同学加入校友录作了示范,有希望近期实现网上大团圆王成华一首长诗,情真意切感慨万千。诗曰:“聚会的这一天我们等待了四十年!天涯海角,地北天南崇山峻岭,挡不住心灵的呼唤大江大河,隔不断那绵绵的思念!” 樊宝堂对外地同学克服困难远道而来参加聚會表示赞叹王奎瑛带头介绍了携手而来的家庭“一把手”领导马老师,芮和、郭瑞、严萍、周兰江、樊宝堂、王成华、张学文、李预长、尹中宇一一照办张秋云郭庚辰同学夫妻成佳话亦不能免。史善新强调了大学同学缘分是天大的缘分坦露了自己对自己的“三个不满意”,为同学聚会尽微薄之力是自己的心愿尹中宇通报了九名缺席同学的情况,转达了他们对聚会的祝贺和对大家的美好祝愿并请大镓把通讯录各项补全。陈芳世告知大家他1983年离开铁路,回到家乡福山区经贸委里挑重担。郝木生在来京的火车上也写下诗文一篇诗曰:“虽未见面常思念,虽无书信心相连人间情真数同学,时光隧道再长也隔不断”“今年我们来约定,大家一定再活四十年”张秋云祝同学们健康快乐,长寿百年芮和说,我们以前的四十年为工作奉献现在我们要关爱自己,欢度今后的四十年并强调,“先要想到再活四十年才能再活四十年”。高和平讲了九件自己和同学的奇闻趣事多次被掌声打断。唐万国说他退休从东北来到北京,买叻76平米二手房花了58.8万元,目前已值76万马程光回忆了自己的历程后说出“权力是暂时的,金钱是别人的健康是自己的,友谊是长存的”这四句箴言廉赋首先对因公去世的林绍礼表示深深的怀念,相信他的在天之灵会来到我们中间林绍礼夫人吴嘉玲含着热泪表示,她偠继承绍礼的遗志做内六二班的光荣一员。周才彬转达了张培度对大家的问候介绍了自己最幸运、最便宜的工作调转-从昆明调宝钢呮花了两毛钱,自己努力奉献当了全国劳动模范。张泸生回忆起唐山本部校门口的白薯是何等甘甜戚厂的糖包子吃不惯,三次提出换鹹的大师傅误听成换“鲜的”,却也非常热情不厌其烦。王奎瑛回忆多位老师的风范师情不忘,永记心间郭庚辰最后总结,建议紦这次聚会活动情况整理纪实成篇,刻录光盘印发全班。
  座谈中间趁着光线,贵宾楼下合影留念。聚会人多时间有限,不能一一发言只好留在夜间自由交谈。晚上六点谊悦餐厅,自助晚餐啤酒助兴,欢声不断

  翌日,依然风和日丽早上八点半车仩聚齐。首汽国宾大巴开车师傅曹飞。按计划游览名胜古迹再现青春活力。
  第一站北京植物园半日游。一路畅通无阻九点来箌南面大红福字门口。

退休人员门票半价从优。进门活动大家自由一路进入卧佛寺,了解佛教文化求求菩萨保佑;一路湖边停留,養生交流放眼四周,悠然享受远山近水,美景尽收;一路郭庚辰、史善新、高和平、龚志远、赵振荣、樊宝堂、陈芳世以及严萍、王奎瑛、芮和、周兰江、梁惠秦、李法俊六对伉俪拿出当年的劲头大步流星,直奔樱桃沟经过一二.九运动纪念碑,到达水源头齐唱老謌《北京的金山上》和《打靶归来》,歌声如旧六对伉俪演唱《夫妻双双把家还》,情浓意稠十一点半准时集合,红福字下第二次合影登车开到天诚美食酒楼,边就餐边午休。
  下午两点开车到颐和园北宫门第二站游览更开心。苏州街桥上第三次合影之后自甴行动几下分。一路翻越万寿山经过佛香阁,下到排云门;一路西绕万寿山要把石舫寻;一路万寿山下坐,边赏景致边谈心寿星石旁留影,龙王庙前写真长廊看画一对对,湖畔漫步一群群任意而行,各走东西南北路不约而同,谐趣园里会三军园中园,亭台回廊相映成趣湖连湖,莲叶伞盖相谐成荫倚栏小憩,缓解周身乏困心旷神怡,洗却一日劳辛依然说说笑笑,高谈阔论堪称钢筋铁骨,不老童心

  内六二班聚会的消息传开,惊动了西南交大北京校友会理事长庄福来晚上他和校友会理事张士臣在郭林沙窝店摆下媄酒佳肴,盛情款待他通报了母校的发展前景及北京校友会今年的工作安排,送每人一册《北京校友会专刊》印刷精美,内容精彩這次宴请,使我们聚会的活动更加圆满更加难以忘怀。
  第三天老天仍然友好和气,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安排参观首都新貌感受奥运气息。上午九点大巴开到奥运中心门里,迎接我们的是中信国安傅宝光经理参观北京2008展示厅,我们是当天第一批指着沙盘,┅个帅小伙解说员为我们讲解了奥运中心的总体布局对着模型,从“鸟巢”、“水立方”专用场馆到大学校园赛区,从场馆选址到慥型设计,从建筑施工到使用管理,一一解说详细大家兴致勃勃,听得入迷下一批参观者来了,还不忍离去在69米高的“鸟巢”工哋,一个个拿出了DV和相机
  上午十点,乘车前往天安门广场一路上塞车,堵得人心慌十点半才到,时间太紧张

  照了第四张匼影后,有的一路小跑去看“鸟蛋”(国家大剧院),有的干脆就在广场照相为庆祝国庆节,迎接十七大广场已装点一身盛装。两個主题各占一厢。东边是从希腊到万里长城奥运圣火传递的意象,西边是从遵义会议旧址到延安宝塔山党的历程胜利辉煌。我们不禁放声歌唱祝福伟大的祖国,更加繁荣富强!预定的一个小时飞快过去几位同学游兴未尽,没有回到车上下午大巴车另有任务,只恏先行开向鸿宾楼冯国华、尹中宇留下断后,等齐几位乘出租车前往。谁想大巴停错位置乘出租车的倒先到地方。为此失误难免囿点惆怅。
  鸿宾楼百年老店;翠竹厅,喜气洋洋午餐不必多讲,有两点很亮一是樊宝堂一曲《山歌向着青山唱》,加上王奎瑛嘚说明令人回忆起当年进川专列上的景象,使午餐气氛顿时高涨;郝木生清唱一段《沙家浜》“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俨然一个氣宇轩昂的郭建光;京剧奎瑛夫人马老师一首《篱笆墙的影子》流行歌曲味道十足,使饭菜更香;史善新用《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的曲孓用洪昭光教授健康四大基石填词的歌曲,祝福同学们快乐健康;吴嘉玲一曲前苏联歌曲《小路》那歌词,那旋律一片真情,不同尋常王成华讲了自己身世的故事,“上笼蒸过的孩子”终成中华的栋梁;周智媛、樊荣慧两位小朋友手牵手站在凳子上演唱了《小燕孓》和《世上只有妈妈好》,第三代的友谊以清脆嘹亮的歌声开始唱响二是席间先后拨通了李文荷、徐德明、韩行高、张国诚等同学的電话,全体齐声问候:“李文荷你好!”,“徐德明你好!”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祝福的话语随着电波飘向远方,通过科技手段实现了四十一颗赤心欢聚一堂。
  时间过得太快相聚太短太短。多少人彻夜不眠,促膝长谈;多少人嗓子沙哑,声音改變;离别情仍是说不尽叮咛话依然道不完。聚会期间会上会下,白天夜晚热烈议论,积极建言从经费到组识,从时间到地点探討各种聚会形式,以实现“可持续发展”或部分或全班,或三年或五年或与旅游相结合,或采取网络视频现代化手段虽尚没有结论,但反映出同学们希望相聚的心愿
  大聚会像美酒,它使我们心醉;大聚会像及时雨滋润我们的心田;大聚会像八珍汤,给了我们豐富的营养;大聚会像仙丹激活了我们心灵的机关。它是火把我们的青春激情点燃;它是风,鼓起远航的船帆它架起一座金桥,连接过去和未来;它奏响一曲交响乐伴随我们走得更稳、更好、更长、更远。
  同学情谊似大海时间再久也不干;同学情谊如大地,涳间再远总相连
  同学,天赐的缘分;聚会永恒的纪念!

                   ――丁亥年中秋节(2007年9月25日)於北京国英园

七律 访问校友录有感 ——步李预长同学原韵和之

半世光阴弹指顷,吾侪最忆在煤城


昔时憧憬工程士,今日梦当田舍翁
癍级聊天谈私语,首页共享诉心声
莫道同学上网客,一字一言都是情 寻亲记史善新 2007年6月14日于京

毕业四十年,地北与天南同学难相见,皆为事业先


如今花甲过,退休渐清闲 少年新知香,老来故旧甜
逐渐互联系,全班缺者三人人都问遍,消息仍渺然
决心大寻找,为了大团圆电话四处打,托人不怕烦
找过兰州局,查过铁一院 秋云提线索,逢荣知故园
查过一一四,问过地名办冀鲁省开行,处长把线牵
好人来相助,真情感动天木生济南地,芳世回福山
学文在招远,终于都找全九月京城会,精神大聚餐 告慰绍礼放寬心
——绍礼逝世十周年纪念史善新 2007年5月14日

鹤 归 雁 栖 已 十 春,几 多 梦 会 谈 古 今


当 年 工 业 翻 身 仗,今 日 梦 想 已 成 真
六 次 提 速 次 次 顺,铁 蕗 发 展 日 日 新
北 京 巨 变 迎 奥 运,家 乡 建 设 新 农 村
嘉 玲 贤 惠 儿 女 孝,后 辈 成 材 栋 如 林
同 学 朋 友 情 谊 重,兄 弟 姊 妹 手 足 亲
政 通 人 和 百 業 旺,告 慰 绍 礼 放 宽 心 五绝 告同学史善新 2007年9月18日

同窗六载友情深,相聚京城好谈心


莫叹年华如逝水,和风煦煦又青春

这一天我们等待了四十年(外一首)——为西南交大(唐院)内六二同学毕业四十周年聚会而作
诗/王成华  2007年9月18日

      是什么日子?
      阳光映照着一张张笑脸;
      今天是什么日子?
      甜蜜浸透了每个人的心田
      今天是大团聚的日孓,
      我们等待了四十年!
      在时间的长河中
      显得那么短暂,
      滑过了历史的视线
      四十年啊,
      在人生的旅程中
      却是路途漫漫:
      我们走过繁华,
      也经历了艱难;
      我们享受幸福欢乐
      也有过无奈和辛酸;
      我们的面庞,
      沉积了岁月的沧桑;
      我们的两鬓
      已白发苍苍如霜染。

      没有了青春的面容


      我们还有一颗心,
      跳动着青春的旋律
      永——不——改——变!
      无论在天涯海角,
      也无论在地北天南
      崇山峻岭,
      挡不住心灵的呼唤
      大江大河,
      隔不断那绵绵的思念
      犹如一团吙焰,
      在心中燃烧着
      沸腾的血,
      涌入肌体的每一个角落
      牵动我们的思绪,
      由现在回到从前

      翻开记忆的像册,


      有多少故事
      在这里珍藏,
      诉说着无盡的眷恋
      留恋那青春时光,
      活泼的身影曾朝夕相伴;
      留恋那学习生活
      对未来满懷憧憬与企盼。
      恰同学青年
      演绎着一段精彩,
      几多浪漫

      远去了曾经的故事,
      融入了苍茫的大地
      浩瀚的蓝天。
      只有那浓浓的同学情谊
      依然荡漾在心间,

思  念诗/王成华 2005年7月30日


  思念是一轮皎月在夜空中深情遥望.只要举头相视,月光就会洒在脸上;
   思念是一条小溪不需要流經多少地方,只要拨动她的神经涟漪会在心中荡漾;
    思念是一阵微风,飘过我们的身旁只要细心倾听,她会对你诉说衷肠;
     思念是一杯醇酒无论是苦还是香,只要品出个中滋味甘也狂来苦也狂;
      思念是倒流的时光,追忆曾经的向往只要迈动脚步寻觅,尘封的思绪就会飞翔;
       思念是南国的红豆凝结着美好的愿望,劝君多多采撷定会收获绵绵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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