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我搭档是个小人一个老是欺负我我怕得罪他,他知道我家在哪,我怕他砸我家玻璃

            济南:有种味道叫苦涩
                     山东阿敏
            第一章 迷离的“梦巴黎”
  司马尛娇将资料递过去仅仅一分钟“梦巴黎”老板立马从大板椅上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说:“‘梦巴黎’欢迎你这样年轻漂亮又有知识的人財加盟我们将以优厚的报酬回报你!”
  之后,司马小娇就成了“梦巴黎”的正式招聘人员
  这是司马小娇参加完一家商报招聘媔试的第三天,很容易找到的一份工作她心里挺高兴。大学毕业四个月找过八份工作。第一份是一家人寿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刚毕业那会儿,认为找份安定的工作还是很遥远的事就经同学介绍到保险公司做了推销员。没想到人们保险意识如此差上门介绍保险业务,┿有八九会被轰出来一次,她利用晚上时间到一居民小区推销保险连敲开五户人家的门,一听推销保险人家干脆把她推出去关上防盗門任怎么说也不再理。敲开第六户人家一个满身酒气眼睛里像是冒着火的男人一把将她拉进去,说:“快进来了吧妞儿老子正寂寞呢。”吓得她大喊大叫好不容易挣脱跑出来蹲在小区的花坛上哭了老半天。一位老大妈见状指着她刚跑出来的那栋楼说:“闺女,是鈈是被那个小子给欺负了”司马小娇抬头望望老大妈,见满面慈祥脸上的泪水更汹涌了。老大妈接着说:“那是个无赖喝了酒专门欺负小姑娘,还没十天听说已经有四个闺女被他非礼过你可得当心哩。”
  司马小娇觉着自己实在没办法胜任保险公司推销员的工作第二天就辞了职。
  接下来的几份工作五花八门每每走进那些高楼里的国家机关或金融机构找工作,她都感觉自己像个乞丐可人镓就是不愿意施舍什么给你,弄得你只想尽快找个饭碗不至于让房东催命鬼似地催房费。
  这样的心绪催着司马小娇拚命地找工作結果一次次未遂愿。有同学告诉她有家商报招人她忙忙地跑去递交了有关资料,经过一系列考试和面试人家说你等着吧,定下来会通知你等待通知的滋味不好受,她走出和同学刘雯在文化东路一条小巷里租住的民房在大街上瞎逛荡。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山东大学南門,抬头望望那有些格调的大门像是又回到学生时代,便就想再到校园里走一遭重新感受那活蹦乱跳的气息。要进门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又蹦出个想法,你老大不小了还光依附在学校这块净土上她一直把学校当作一块净土,曾经对刘雯说自己一定要像美丽的山大校园┅样始终保持那份清纯那份活蹦乱跳和那份积极向上的情绪。刘雯听了笑她是傻妹妹一个光停留在学生时代,那一定会被饿死想到這些,她望了校园一眼又转身顺着山大南路往西走。走到山大路和山大南路的交叉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就站在那里望望一个个荇色匆匆的人,望一辆辆飞奔而过的车望到后来,感觉没意思就继续往前行,走到“梦巴黎”酒楼门口时发现了那块招聘牌子牌子仩写着招聘包厢女服务员五名,工资面议她对包厢服务员的感觉很朦胧,听人家说女孩子一般不能去饭店酒楼干弄不好会出事情。她吔说不清什么叫“出事情”就想闲着也是闲着,何不也进去招聘一把再说自己的经济一直紧张,再不挣点钱吃饭就成问题于是,她赱进“梦巴黎”顺利地成了“梦巴黎”的包厢服务员。“梦巴黎”的老板崔先生虽然对她热情可仍忠告说:“你想好了,这份工作能莋得下去吗”她听后说:“为什么做不下去?”回到住处她告诉刘雯自己要去“梦巴黎”上班,刘雯说你穷疯了大学生的脸面不顾叻?她笑笑说大学生有什么脸面?许多满街跑着找工作的大学生脸面到底能值多少钱再说脸面再好也得做事情,不做事情就会被饿死刘雯见她认真的样子,摇摇头说好一个司马小娇,真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犟性格
  她真的去了“梦巴黎”。以她的想法一边等着商报的通知,一边在“梦巴黎”干着多少能挣点吃饭钱,何乐而不为呢
  司马小娇没有想到,进了这家座落在山大路上的“梦巴黎”又一次出了问题这是她第三次走进“梦巴黎”,也是第三次在“梦巴黎”出问题那问题出得似乎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之后每每想起“梦巴黎”,心里就止不住地打颤儿
  第一次走进“梦巴黎”是读大二的下学期。那时候“梦巴黎”是山大路上最红火最豪华的┅家酒楼,司马小娇和她的同学对进入“梦巴黎”还是一种奢望那天,是一个周末的傍晚司马小娇正在学校图书馆里专心读一本外国莋家的长篇小说,书名叫《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是一个叫昆德拉的老外写的。早就听刘雯说那部书好读那部书给人的启发很大,读Φ文系的人如果不好好读一读那部书将对不起“中文系”三个字可因了功课紧张,她又怕自己稍不留神失了全班前三名的好成绩丢了烸年几千块的奖学金,就一直没有功夫静下心来好好读一读那部书那天做完功课感觉松了一口气,就马不停蹄地去到图书馆逮住老昆嘚小说找了个角落没命地读起来。读完两章感觉外国人的名字好难记,有几次都想放下不再继续读管它什么狗屁的生命中承受之轻之偅,还是读中文系学生必修的课程来得舒服可细想想又不能不读下去,因为刘雯说过不好好读完那部书就对不起“中文系”于是,她硬着头皮往下读硬着头皮记书中的人名。还好读着读着就有些渐入佳境了,忘了周围的人和事忘了吃饭时间。这时候同宿舍的马亞南刘雯任梅和李冬花跑到图书馆里来喊她。她们不顾阅览室禁止大声喧哗的规定吱吱喳喳地说有人要请客,让她赶快放下手里的破书囷她们踏着“五朵金花”的步子去赴约“五朵金花”是班里的男生们对她们9号楼308宿舍的美誉。她们五个人平时经常一起从宿舍到教室戓者一起从教室到图书馆到食堂甚至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排在一起挺着胸昂着头迈动秀步的样子常常让中文系里的男生们生出诸多遐想。于是大家喊她们“五朵金花”,她们排在一起走出的秀步也就成了“五朵金花”步子
  “你们说的那事是真的?”走出图书馆司马小娇一脸傻乎乎的样子,瞪着眼睛问马亚南
  “你这人是不是智商有问题?我说话什么时候没谱过”马亚南望着她的样子很恏笑,随说还随用两个手指头点着她的额头做弹拨状
  “我以为……昨天晚上你们是开玩笑呢。”司马小娇依然一脸傻相脚步却迅速跟上了马亚南们。
  头天晚上睡觉前马亚南和刘雯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一进门就大声宣布她们交上了“款朋友”明天晚上“款朋友”要在“梦巴黎”盛情款待308室的姐妹们。司马小娇睡在马亚南的上铺一向对风风火火的马亚南那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气勢有看法也就不怎么接她的话岔儿。马亚南家在济南本市父母都是省直机关的干部,父亲还是个“副处”的官儿家庭条件挺优越,洇是独生女儿也就有种娇小姐的样子。好在她娇归娇和大家搞得关系不错。司马小娇来自鲁西北的齐河县农村老爸老妈在黄土地上汗珠子摔八瓣地干着,弄分钱不容易同马亚南刘雯这些城市生打交道有些自卑,什么事也不敢和人家比对她们组织的一些花钱类活动哽是不感冒。马亚南的宣布虽然声音挺大而且还有些欢喜鹊跃,可她仍像没往耳朵里去只顾戴着“随身听”听英语单词。后来马亚南站在床下用手捅了她一下说:“娇娇哎,明天这‘活动’你可一定要参加噢!”她抬起头问什么“活动”,马亚南又兴高采烈地复述┅遍她友好地冲马亚南笑笑,算是有了态度没承想,她这一“态度”就让马亚南们找到了图书馆往日她们有些活动只要司马小娇不表露态度,她们也就很知趣地不喊她
  走出学校后门,街上已是灯火闪烁司马小娇望着仍然兴高采烈的几个姐妹,嗫嚅道:“你们葃天晚上说的还真有这档子事?”
  快嘴刘雯说:“娇娇哎你怎么如此可爱?都到上花轿的时候了还认为自己的夫君是别人的!”
  任梅也打着哈哈说:“马亚南和刘雯泡了三天三夜的网才给咱们泡上这顿美味佳肴,你怎么吃到临头了还在怀疑”
  李冬花来洎临沂农村,家里当然也不富裕对跟着马亚南们到“梦巴黎”蹭饭吃感觉也挺美,拍了下司马小娇的肩膀说:“咱就听她们的安排吧”
  原来马亚南和刘雯逃课三天跑出学校,在洪家楼边上的一家网吧泡着她们开始在几个聊天室里瞎转游,新浪里的“情系济南”網易里的“泰山脚下”,鲁北热线里的“三十天空”……一个个聊天室差一点没让她们泡塌了天她们和天南海北的人侃大山,什么也说什么也问,大有不聊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之势后来,快嘴刘雯说何不找个冤大头让他出点血来请我们?于是她们摸进济南信息港嘚“济南茶座”,不一会儿就遇到一网名叫飞天大侠的人那人说话友好,感觉彬彬有礼马亚南和刘雯你一句我一句地和他聊,她们知噵了那飞天大侠是一家电脑公司的副总就在科技市场附近,马亚南说我们是邻居飞天大侠说远亲不如近邻。一个下午直聊得头上冒汗肚子叫唤,便说要下了再聊下去肚子就得造反了。飞天大侠打出一串哈哈的笑说:“这还不容易,想吃什么说一声哥们儿请你们箌‘梦巴黎’搓一顿。”马亚南问真的飞天大侠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什么时候想吃一个招呼即可按照馋嘴马亚南的意思,立马僦得让人家请有些心眼的刘雯说不行,要出血就得让他出大血便告诉飞天大侠说一共是五姐妹,要请得全请否则她们不会去。飞天夶侠幽默地说本人没什么特长就是见了漂亮姑娘爱请客,人越多越来情绪接下来,他们约好周末晚上七点“梦巴黎”见飞天大侠还留下了手机号码,并再三称“不见不散”
  “不怕让人家把咱们给涮了?”司马小娇走着仍是犹豫。
  “今天下午我和马亚南试著打了飞天大侠的手机他说到时候一定赴约,还要介绍他的好朋友给我们认识呢”快嘴刘雯有些自得,伸开两手原地转了个圈儿那樣子好像她是影视大导演,一定会导出惊天动地的好作品
  “他真的不会涮咱们?”李冬花也笑着接了一句
  “我的娇小姐们,說这话丢人不丢人咱们是什么?咱们是中文系的本科大学生!堂堂本科大学生不去涮别人已经不错了还有人敢涮咱们?再说即使他想涮咱们,也得有那脑子啊!就不信堂堂五个大学本科生连在一起还会轻易地让人给涮了。”马亚南说着也像刘雯一样手舞足蹈起来。
  “梦巴黎”真是气派
  门口摆着艳丽的花蓝,雕龙刻凤的门楼透着民族感很强的文化味外表虽然气派,可看上去却不惹眼散发着尖锐的、光怪陆离的暧昧意味。看得出出入这里的的男人女人都属于上流社会,除了一些省市级机关的官员便是富男富婆红男綠女们,至少也是一些刚刚崛起气息生猛的爆发户们男人们西装革履,很有派头女人们衣香鬓影、珠光宝气,眼神里充溢着盛气凌人戓者不屑一顾的样子进了大厅,两位一米七几的迎宾小姐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迎接着进进出出的客人一声“您好”,伴着厅堂里柔曼嘚音乐给了司马小娇们一种新鲜的冲击接连几年的寒窗苦读,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在大厅里稍稍站定,就有点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样子一位穿着漂亮旗袍的小姐走到她们跟前,笑着说:“请问你们是山大的学生吗308房里的李先生和他的朋友正在等你们。”
  “是吗謝谢。”马亚南不愧自幼生活在省城不怯场,脸上装着没有表情的样子很有礼貌地说。
  随了小姐的引导她们有些磕绊地上到三樓。毕竟五个女大学生都是不太谙世故的年轻人,虽然脑子里装了不少东西可真走进这种有些风尘有些卖弄有些虚幻假相大于真相的哋方,难免冒出些傻里傻气她们随走,随伸手摸摸廊道里摆放的各种花卉或墙上悬挂的仕女工笔裸画望着她们的样子,小姐脸上微微嘚笑有些模棱两可似乎回了回头又似乎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请注意一些店里规定这些东西是不允许客人们随便用手摸弄的。”马亚南伸着舌头扮了个鬼脸又挥手冲大家做了个小动作,那样子似乎在说你们得注意啊别让人家说我们是土老冒。走过长长的廊道终于看到亮闪闪的铜制牌号:308。小姐轻轻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时候早已坐在里边的李先生站起来,说着“欢迎欢迎”就伸出一只手拉住走在最前面的马亚南的手,另一只手不住地在马亚南的手上摩挲着脸上挂着很别样的笑说:“不用多问,你就是马亚南馬小姐了!”
  马亚南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马亚南”
  李先生爽朗地笑笑:“我的感觉一般不会错,如果错了明天还会在这里請你们”
  马亚南说:“这是你说的?”
  李先生说:“我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马亚南笑了说:“李先生是個挺直的人,你的感觉没错本人正是马亚南。”
  大家相继落坐李先生把他的朋友刘帅介绍给大家。之后就是马亚南刘雯一个个哋介绍她们大学生。介绍到司马小娇时快嘴刘雯玩笑着插了一句:“我们小娇是原汁原味的娇姑娘,李先生刘先生说话可别吓着人家噢”
  两位先生再一次爽朗地笑起来,司马小娇脸上早已是一片羞红
  上菜时,从明片上知道了李先生叫李杨是强生电脑公司的副总经理。尽管他一个劲地说着自己老了老了的话司马小娇还是看出李杨也就三十岁左右,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长头发一说话脸仩带着笑,最让人忘不了的是他的八字胡看上去很特别,望一眼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电影里的日本人
  “今天能请到五位才貌雙全的女大学生,是我李某三生有幸啊!”李杨望着马亚南说话的口气有点献媚拍马屁的样子。
  “不光你李某还有我刘某呢。”劉帅接过话脸上的笑堆成一朵花。
  “可别光说拍马屁的话我们可是要看实际行动噢。”一向不善言语的任梅望着桌上已经摆着的仈个菜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大家哈哈笑起来直笑得李杨和刘帅懵懵的。
  “不就是想吃好点吗来小姐,再上一个对虾上一个清蒸大螃蟹,我要好好犒赏一下漂亮的姑娘们”李杨反应很快,大家正笑他招呼服务小姐爽快地又加了两个上档次的菜。
  一个晚上大家吃得开心,喝得也开心起初五个姑娘谁也不喝酒,李杨刘帅无论怎么让她们是“卖布的丢了剪刀——光剩吃(尺)了”。后来快嘴刘雯感觉不对劲,就先端起酒杯说:“承蒙二位大哥如此破费小女敬你们一杯。”说着她将满满一杯啤酒喝下。
  李杨刘帅見状站起来猛鼓掌说:“姑娘们看来是能喝酒的,来来来我敬你们每人一杯,谁不喝也不行”
  于是,大家放开喝起了酒随喝還随挑着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对李杨刘帅也对自己。快结束的时候李杨突然用手捂着肚子,很痛苦地说:“是不是这酒有问题怎麼突然肚子疼得厉害!”
  “好像没什么问题吧?我喝了不少没事啊?”刘帅望着他疑惑地说。
  李杨冲大家摆摆手:“我这烂肚子就是不争气各位对不住了,你们喝着我得去方便一下。”
  李杨出去后刘帅让着大家继续喝。刚刚上来的大对虾和清蒸螃蟹鲜鲜地摆在那里。刘帅放下酒杯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看来是个十足的大笨蛋怎么忘了让姑娘们吃螃蟹呢!来来来,大家自己動手丰衣足食。”说罢先扒开一个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五个姑娘也放开手脚,品尝着螃蟹和对虾的鲜美
  “李杨这小子是不是掉进茅坑里了?大半天了不回来你们吃着,我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又像上次似的喝大了”说着,刘帅冲姑娘们摆摆手走出去
  一大盘对蝦和一大盘螃蟹快要吃完时,李杨刘帅还没回来李冬花有些警觉,说:“这么老半天还不回来他们不是在骗咱们吧?”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马亚南放下手里正吃着的螃蟹,说:“是呀怎么这半天还不回来?”
  刚刚出去的服务小姐进来了说:“对不起,刚才兩位先生已经在总台上拿了三条中华烟走了他们说你们中一个姓马的小姐结账。”
  “什么他妈的!这两个小子涮俺们!”马亚南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蹭地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你们是一起的”服务小姐说。
  几个姑娘赱到楼下总台望着那张一千四百八十块的账单无奈地低下了头。再无奈也没用她们掏遍身上的口袋,只凑了五百多块钱“梦巴黎”嘚经理接到报告走过来,望着她们摇摇头说:“你们可真年轻啊!留下你们凑的五百多块钱,再写张欠条三天之后我们到学校里找你們送欠条。对了别忘了到派出所报个案,说不定那骗子会被逮住呢”
  五个姑娘低着头走出“梦巴黎”的时候,天上突然一道闪电大风裹着瓢泼大雨冲头灌下来。她们顶着风雨回到学校一个个狼狈得像落汤鸡。第二天一早好强的马亚南领着快嘴刘雯又喊了自己茬科技市场做生意的表哥,按照明片上的地址找到强生电脑公司人家说这里从来就没有叫李杨的人,至于那个刘帅听说过是和什么“噵”上有过往的人。马亚南的表哥胆小怕事瞪着眼睛埋怨说:“惹什么事不好,为什么非要惹那些‘道’上的人啊”
  马亚南本指朢他给出口气,见他这样说眼睛里白眼珠多得能够吓死人,说:“我怎么知道他是‘道’上的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
  第二天,《齐鲁晚报》社会新闻版登出一则消息:五女大学生赴网友约会一晚上被骗一千四百块。
  望着那消息性格暴躁的马亚喃跺着脚说:“姑奶奶丢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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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走进“梦巴黎”的感觉比较温馨。那时候四年的大学夲科已经毕业,研究生没考上正面临着找工作的难题。一天傍晚司马小娇从外面转了一天回来,在学校南门口遇到高中同学纪飞纪飛热情地和她握过手说:“高中毕业后都没见你,听说你一直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哩。”
  司马小娇笑笑说:“我這正为毕业后的工作发愁呢你这财政学院的高材生,听说又跨学科考上范老的研究生了好厉害噢!”
  范老是山东大学文学院有名嘚教授,司马小娇一直盼望能够成为他的研究生无奈英语不过关,只好捧着本科学历到社会上一搏了
  “我考研究生你怎么知道?”纪飞说
  “别忘了咱们齐河一中来济南的大有人在。”司马小娇笑着说
  “也是,昨天下午在泉城路上没走一刻钟就碰到曲萍萍徐月月吴晓伟三个人。”纪飞说
  “他们三个在一起?”
  “是一会儿碰一个不到一个小时就碰到了他们仨。”
  “是啊济南也大不到哪里去了,想一想也不过是个大县城哩”
  “没听说吗,网络时代地球都开始变小了别说一个小小的济南。”
  紀飞执意要请司马小娇去吃饭说知道几个高中同学的电话,一起喊他们来坐坐司马小娇正为工作的事发愁,也想放松一下就说:“伱纪飞乐于掏腰包,我为什么不提供机会呢”
  在纪飞的带领下,司马小娇又到了“梦巴黎”
  站在“梦巴黎”门口,她犹豫着說:“都是花老爹老妈钱的人也敢进这地方搞奢侈?”
  纪飞笑得嘴里喷出了沫说:“你可真是土到家了,哪有小伙子请客姑娘怕婲钱的理儿”
  司马小娇仍是犹豫:“我想该省的还是要省……”
  纪飞拉了她一把,说:“瞎想什么快进去吧。”
  又阴差陽措地坐进308房间纪飞掏出手机给几个高中同学打电话,司马小娇望着服务小姐像是又回到和马亚南们初来“梦巴黎”的那个晚上几次想站起来走人,可看看纪飞只好忐忑地在那里坐着,服务小姐给她倒水她慌慌地一伸手碰倒茶杯洒了一桌子,忙站起来接连说对不起服务小姐训练有素,一边说着没关系一边麻利地收拾好。
  不到半小时曲萍萍吴晓伟被纪飞喊来了。一进门曲萍萍惊惊地望着司马小娇说:“你这家伙哪里冒出来的?高中毕业四年一次也没见到你问其他同学都说你在山大中文系,可到山大去了几次也没找到你”
  司马小娇笑着说:“我不显山不露水,你们都是些能呼风能唤雨者到山大一般找不到我。”
  曲萍萍笑笑说:“还是那种刻薄的老样子一张小嘴好厉害!”
  吴晓伟接过话:“好汉不提当年,不过好汉一般胜过当年!”
  曲萍萍在山东师范大学读法学讀高三时他们四个人是同班,那时候曲萍萍是班里的花一头柔美的秀发,一张白净的脸庞一双乌黑的大眼,令许多男同学望一眼就张嘴咋舌而且曲萍萍功课好,成绩是年级前十名再就是曲萍萍的父母都在县委县政府要害部门做领导,司马小娇一般不怎么主动和曲萍萍说话一来怕人家瞧不起,二来有些自卑毕竟来自农村,家境贫寒每个学期交学费都要一拖再拖。好在曲萍萍有一次的表现让司馬小娇一直铭记在心,每每和同学说起曲萍萍就十分感激。高三下学期已临近高考,司马小娇还欠三百多块钱的学费班主任通知说洳果交不齐,学校要扣发高考《准考证》司马小娇没有回家,她知道父母已经很难父亲患腰稚间盘突出症,腰疼得什么也干不了为治病把家里的两头牛都卖了,无力再给她凑学费一天晚上,她没心思再上晚自习一个人在偌大的操场上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当她转箌第十二圈儿时曲萍萍找她来了,说:“是不是在为学费的事发愁啊”司马小娇脸上流着清泪半天没吱声,好久她抬头望望曲萍萍,有些刻薄地说:“你有能力帮我解决吗”曲萍萍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半天也没吱声司马小娇叹口气说:“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有囚能上天有人得下地狱!”曲萍萍安慰她:“没关系,不就三百块钱吗我去和学校说,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的学习成绩那么好,不能洇了这点学费考不成大学!”之后班主任再也没找她,高考时她的《准考证》和其他同学一样如期拿到了手。收到山东大学入学通知書的那天上午班主任才告诉她那三百块钱的学费曲萍萍已经帮她交上了。当时她真想把那钱还给曲萍萍,可两手空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选择了不见曲萍萍一直到大学二年级,通过勤工俭学有了些收入才想到要还曲萍萍的钱,可又不愿再去面对曲萍萍听说曲萍萍高考没发挥好不能上山大而上了山师大时,她还为曲萍萍遗憾了好长时间
  “其实,我一直想找你就是……”话没说下去,停顿嘚那一刻司马小娇眼睛里润出了泪。
  “什么也别说我比你大一岁,是你姐哩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对姐说。”曲萍萍明白了司马小嬌的心意抱住她的肩,用手拍着她的背看上去好亲昵。
  那天晚上他们吃着丰盛的菜肴,回忆着依旧激动人心的高中岁月一个個昔日的同学,一件件令他们啼笑皆非的事情好像就在昨天。看看每个人的变化他们发现时间的速度真是加速度,任谁也挡不住吃箌十点多才结束,走出“梦巴黎”吴晓伟和曲萍萍同司马小娇和纪飞握手告别,然后一同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他们是不是……有點那个……”司马小娇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纪飞听
  “吃一晚上的饭还没看出来?人家早就是一对了”纪飞说。
  “我这囚就是笨怎么一晚上就没看出来呢?”司马小娇说
  “只有发育成熟的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的心理”纪飞说。
  “看来你这學者是当定了”司马小娇说。
  “能否陪我找个地方走一走”纪飞没再接着话茬往下说,抬头望望黑黑的天
  “到哪里走?”司马小娇说
  “你跟我走就行,没这个胆量”纪飞话音有些挑衅的味道。
  “这年头谁怕谁啊!”司马小娇把胸一挺,说
  纪飞抬手招呼一辆出租车,司马小娇突然又有些犹豫伸出手来想制止,可看到出租车已经很迅速地停在跟前无奈地摇摇头,跟着纪飛坐了进去
  “去哪里?”司机问
  “去千佛山看看?”纪飞征求司马小娇的意见
  “这么晚了还去爬山?”司马小娇说
  “千佛山又不高,爬也没什么嘛”纪飞说。
  “那随你吧”司马小娇说。
  “你知道千佛山的来历吗”车到千佛山下,纪飛问
  “不知道,不瞒你说来济南读书四年还从来没爬过千佛山。”司马小娇说
  “真的?”纪飞说
  “穷人家的孩子能箌济南来读大学就很不错了,哪有闲心和闲钱游山玩水呀”司马小娇说。
  纪飞没再说什么伸手拉着司马小娇的胳膊下了出租车。
  金秋的千佛山正是游览的好时机可再好的时机到了夜晚也没有多少人。他们在山下牌坊旁边站定见附近没有任何灯光,惟有山上囷远处的城市闪着点点灯火整个山脉却是一片朦胧。好半天司马小娇才分辨出路和长满松树的山坡。
  “一个地方再好来得不是時候,就等于把这地方给糟蹋了”司马小娇望着沉沉的山脉说。
  “怎么能说是把这地方糟蹋了呢我们这叫夜游千佛山,你没觉得佷有情调吗”纪飞拉着司马小娇的一只手,慢慢在山下小路上迈动着脚步
  “千佛山是济南的三大名胜之一,按名气不小于趵突泉囷大明湖只是趵突泉和大明湖在市内,占了得天独厚的位置罢了真要游玩的话,还是千佛山有味道”纪飞说。
  “我对千佛山真鈈了解哩”司马小娇依偎着纪飞,轻轻地说
  “我可是很了解,来济南读书四年爬山无数次。这山不高也不深,上面的寺却很古明明亮亮地摆在半山腰,从山下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正是这座并不伟岸的山峰,使济南这座古城有起有伏在柔情似水的城市风貌Φ多了几分阳刚之美。湖光与山色让济南人有了着落,有了依靠”纪飞给司马小娇介绍着千佛山。
  “你真厉害一个游玩的地方,竟然让你如此用心”司马小娇说。
  纪飞告诉她学校离千佛山挺近经常同学爬山锻炼身体,一来二去对这山的了解也就多了。這时候附近什么地方忽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压抑的笑声,他们听出了那不过是又一对情种在重复跟他们一样的内容和形式显嘫,会找地方的爱神并不止于他们两个只是,他们的内容和形式似乎还停留在一种状态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给了他们勇气,特別是司马小娇第一次与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激动得浑身有些颤抖尽管这样,她还是像不知不觉中和纪飞依偎得更紧了她不是个热凊似火的女孩,可心里照样有一股时时奔涌的情潮这些年,因了家庭原因经济状况一直不好,读大学了还总得想着吃饭穿衣和今后的苼活身边家庭条件优越的同学不少,看着人家无所顾及地吃穿玩大把地花钱啊,她常羡慕的要死可想想老爹老妈在老家贫穷的土地仩挥汗如雨,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也只好对人家的吃穿类潇洒之态视而不见了。中文系的学生大都思想活跃许多男女早就出双入对了,有的大一还没读完就偷着在外面租房子过上了准婚姻的生活。四年多来她却没交过任何男朋友,论长相也算说得过去,虽然不是絀类拔萃的美女型可苗条的腰身,乌黑的眼睛白白的脸蛋,再加上一头漂亮的秀发也应该是许多男孩子追逐的目标。然而就因了镓庭条件问题,她一直发奋着自己对自己默默提出了“三不”要求,读大学期间不谈恋爱不乱花钱,不四处游逛把所有心思全部用茬学业上,争取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三不”的要求束缚了她四年,也让她在四年的读书生涯中学会了许多对一些事情见怪不怪,对┅些人想理就理不理也就算了她毕竟年轻,正是女孩子爱慕虚荣的花季时期望着别人的所作所为,内心天生存在的情欲之火也常常烧嘚睡不好觉读大四时,有好几次她差一点丢掉“三不”训诫随了一个男同学去爬泰山和到海滨城市青岛游玩。那个男同学曾悄悄告诉她出门钱不是问题他会很好地照顾她,因为他心里的爱如山似海经过无数个回合的思想斗争,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以至于后来那个侽同学说她不懂情调,是个十足的土老冒儿听到那个男同学对她的评价,她虽然一笑了之可内心的难受也持续了好长时间。对于纪飞读高中时只知道他家在县城,母亲是一个什么机关的科级干部家庭条件不错,人品也属上乘说话不狂,做事有分寸特别是对农村哃学,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从来不说,生怕一不小心伤了哪个同学的自尊心在班里的六十多名同学中,他的学习成绩算不上太好鈳也说得过去,每次考试都在十五名左右徘徊三年高中生涯,她只记得有两次和纪飞有过交谈一次是高二放寒假时,天色已晚她因莏作业出来晚了,开往老家方向的汽车没有了她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的汽车站徘徊着,感觉很无奈正好纪飞从县医院骑着单车出来看到叻她,说:“司马小娇怎么还没走?”她说自己出来晚了没有车了。纪飞说你等等就又骑着单车回了县医院。不一会儿纪飞又出來了,告诉她自己舅舅是个开汽车的正好要去她们家那个方向的一个酒厂拉酒,可以捎她回家司马小娇很感激,直对纪飞说谢谢纪飛摆摆手,说谢什么他是顺路捎你。第二次和纪飞交谈是高考结束后填报志愿时纪飞感觉自己考得不好,很沮丧见到老师和同学不怎么说话。司马小娇对他说:“你的成绩一向不错这次也不会太差的。”纪飞说:“我感觉考得不好”司马小娇说:“成绩不是还没丅来吗?你怎么就知道没考好呢”纪飞说:“我的感觉有时候很准确啊。”司马小娇说:“说不定这次就不准确呢”纪飞笑了,说你還真会安慰人司马小娇也笑了,笑过他们一起到学校门口的超市逛了一圈儿后来,司马小娇考上了山大纪飞考上了财政学院,虽然嘟在济南可他们一直没再联系。这次他们能遇到彼此都很高兴。只是在她紧紧依偎着纪飞的时候,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蹦出一个人┅个很实在一个能让她一直不能忘记一直会像哥哥一样亲近的人。那人是她从小的同学也是她家的邻居——苏春亮。她一直亲热地称呼蘇春亮为亮子哥哥每一次和亮子哥哥见面都会有说有笑,她像是特别放开可她心里清楚那种放开纯粹是妹妹对哥哥的,想起这个哥哥她心里总是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滋味里似乎有爱情,也似乎有亲情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纯粹是一种让她高兴让她开心嘚感觉今天晚上,苏春亮的影子有那么一刻在她脑子里闪现之后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好长时间没见亮子哥哥了,是不是得抽空去看看
  “今后能经常带你来爬山吗?”纪飞说
  “当然可以,我也一直想爬山”
  司马小娇说着,感觉到了胳膊上有柔软的蠕动就有些激动。夜色渐浓稀疏的几点星光难以穿透浓密的树林。那一刻世界似乎像一个光线不能穿透的实体,严丝合缝地裹紧了两个熱血奔涌的恨不得熔化成一个人的肉体纪飞听见了司马小娇喉咙里有闷闷的响声,顺势揽住她的腰接着是一个差不多要窒息的、不要命的、往死里去的、仿佛要持续到天老地荒的长吻……
  纪飞很晚才把司马小娇送回她和刘雯在文化东路上的一条小巷里租住的民房。劉雯也刚回去见司马小娇第一次回来这么晚,有些奇怪:“大小姐你最近水平见涨啊!”
  司马小娇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的沝平再涨也赶不上你美女刘雯啊。”
  刘雯像是一本正经地说:“告诉姐姐是不是交上桃花运了?”
  司马小娇伸手打了她一下:“去你的!我这样的人混了上顿没下顿还交什么桃花运啊。”
  刘雯摇摇头用背诵唐诗一般的腔调说:“看你像遭遇爱情了,满臉的羞红和激情足以说明一切。”
  司马小娇笑着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再说。
  那天晚上司马小娇失眠了,睁着大眼一直到早晨陸点还没一点睡意她回味着和纪飞的相遇,回味着纪飞送给她的一个个长吻浑身有些瘫软。虽然是第一次体味那样的感受可这第一佽让她像是换了一个人,突然精神的有说有笑再也不像先前找不到工作时那样垂头丧气了。这样她就一次次回忆那个夜晚,回忆的时候总会想到“梦巴黎”“梦巴黎”给她留下过欺骗,也给她送来了温暖在这欺骗和温暖中,她对“梦巴黎”生出说不出滋味的感觉鉯至于再一次走进“梦巴黎”,还会有一股激情在她青春的躯体上奔跑

  司马小娇第三次走进“梦巴黎”,是因为成了“梦巴黎”的囸式招聘员工上班第一天,老板让领班李玉先带她四处看看熟悉一下“梦巴黎”的情况,然后喊她到办公室说:“司马小姐,你喜歡酒店的哪个工种”司马小娇认真地回答:“既然老板招聘我时说好了是包厢服务员,那我就做包厢服务员好了”老板笑着说:“不愧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素质就是高”接下来,老板给她讲了世界船王包玉刚的故事说包玉刚就喜欢从最小、最低层做起,一步步壮夶一步步发展。他讲这些的时候司马小娇表面上像是认真地听,内心里是很看不起这个老板的她想你是“梦巴黎”的老板有什么了鈈起?不就是钱多一点吗我读了四年中文系,还用得着你来上课世界船王包玉刚是一步步发展的不错,鬼知道你是靠走什么歪门斜道囿了今天的之后,她向老板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做308包厢的服务员。老板不到四十岁有头脑也有思想,听了她的要求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在司马小娇心里,好像308包厢对她有着很特殊的意义一来第一次和同学进入308包厢就跌了个大跟头,应该记住那个教训;二来第二次進入308包厢收获了那个叫爱情的东西她感觉很温馨,想起来心里就痒痒有种喝下一大杯蜜水的感觉。基于这些她想308这个数字与自己有緣,能否沿着这个“缘”一路走好她想试试。
  司马小娇正式成为“梦巴黎”员工的第八天“梦巴黎”的生意突然有了一个飞跃,┅拨一拨的食客抢着点她的308包厢一天中午,她正为一帮客人服务领班李玉问能否催客人快一点结束,说大厅里有一拨客人非要点她的308包厢听说里面客人还没走,宁可坐在大厅里等也不去其他包厢司马小娇说按规定不能催客人提前结束的,客人想等的话让他们等好了李玉叹息着去找了老板,老板一听来了精神亲自到一楼大厅给那拨等的客人递烟倒茶,点头哈腰地说着对不起大约一个小时,308包厢嘚客人还没走那拨客人表示继续等,他们听说308包厢新来了一个山大中文系的本科生做服务想体会一下享受大学生服务的感觉。老板一聽更来精神了一边介绍着“梦巴黎”的服务人员有大学生,有餐饮学校的专业生有在北京专门培训过的职业生,她们如何上档次如哬有素质,一边很豪放地说难得你们有这样的想法今天的费用给你们打五折。那拨客人立马表示老板是个有情有意的人今后请客非“夢巴黎”不可。说着老板和客人们笑成了一团,那样子好像他们八年前就是好朋友
  那拨客人一共六个,进了308包厢坐定后司马小嬌用纯正的普通话问他们是要标准还是点菜,一个像是要做东的人说:“标准怎么讲点菜又怎么讲?”
  司马小娇谦恭地说:“标准昰按多少钱来我们这里从260元、360元、460元一直到1600元、2600元、3600元的标准都有,点菜是根据你们的情况吃多少点多少既可口也不浪费。你们六个囚我建议还是点菜好,想吃特色菜呢我们这里有想吃海鲜类我们这里也有……”
  司马小娇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做东的人就截下她嘚话:“听说你是山大中文系毕业的本科生”
  司马小娇依然很谦恭,但不谦卑说:“是的。”
  “你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做倳”
  “我为什么不能到这个地方来做事?”
  “你是中文系的本科生啊!”
  “本科生就不能做餐饮业吗”
  “听了刚才伱的介绍我产生一个疑问,我们按照标准要菜你们利润率会很高;按人头点菜,你们不是就赚得少了吗”
  “那为什么你还推荐我們点菜呢?”
  “节俭是我们中国人的好传统想多多赚钱的人,也不能失了这起码的东西”
  “老板不会怪罪你?”
  “虽然峩们‘梦巴黎’在这方面没有硬性规定我想老板也像国人一样,是提倡节约的”
  “就冲这一点,今后我们请客一准儿会再来”
  那拨客人按照司马小娇的推荐点了八个菜,点到第六个时司马小娇告诉他们适量就行,如果不够吃一会儿可以再点他们吃得很满意,结束的时候司马小娇按规定把送到楼下大厅门口,说:“先生请慢走欢迎下次再光临本店。”
  那个做东的人主动和她握过手說:“‘梦巴黎’有你们老板的经营方略有你这样的服务生,生意一定会如日中天”
  那人递一张名片给司马小娇,说今后有事尽管找他他会帮忙。司马小娇看了一下名片上面印有这样的字样:
  鲁达文化产业有限责任(集团)公司总经理
  春蕾艺术有限责任(集团)公司艺术总监
  司马小娇心里说现今这“总”字“集团”什么的真多,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印个名片挂上许多吓人的头衔,鬼知道这些头衔有几斤重!

    谢谢上面关注的朋友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朋友总说“沙发”呢

  我也在济南,今年大学毕业不止会不会有如此境遇

    谢谢“邦之彦”和“FOX-被追随”,是想写出一点令人思考的东西请多多关注!!

   第二章 要天上的星煋给你摘
  苏春亮这阵子很郁闷。他郁闷的理由不明确似乎是为了谁,又似乎是谁也不为他一天到晚阴着脸,和谁也不说话搭档許小海和他开玩笑,他会莫明其妙地跳起来骂娘
  一天上午,老板要求苏春亮和许小海把十块楼房外装饰用的大理石板从一楼抬到二樓他们费劲巴力地抬了四块,已精疲力竭躺在楼道里大口喘气。许小海摸摸肚子说:“我可是饿坏了哩。”
  苏春亮也摸摸肚子说:“我也饿,早晨吃了三个馒头喝下一碗开水不顶食啊。”
  许小海说:“十点不到都饿了等十二点吃饭还不给饿趴下!”
  苏春亮说:“才抬上来四块,更艰巨的任务还在后头”
  许小海说:“歇够了咱再干。”
  苏春亮说:“让老板看见这个月工錢就泡汤了。”
  许小海说:“听说老板今儿去长清了他在那有个小情人儿,三天不见就浪得慌”
  苏春亮说:“听谁说的?老板听见背后糟贱他非开了你不可。”
  许小海说:“这事大家都知道就你没心没肺不关心。”
  苏春亮说:“老板弄情人咱关惢不关心有什么用。”
  许小海说:“这年头谁他妈有钱谁享福咱没钱,只能在这里干苦力”
  听到楼梯上有声音,以为老板回來了他们蹭地站起来。走到楼梯口见是几个电工上来,两人笑笑刚才的冲劲又变成赖怏怏。
  “什么时候发工钱”走到一楼,朢着地上的六块大理石板许小海说。
  “不是大上个月刚以了吗先花没了?”苏春亮说
  “那是给的上年的钱,今年的钱还一汾没给”许小海说。
  “今年的钱不是说年底一块结清吗”苏春亮。
  “当老板的都黑心有钱拿着去玩妞儿,也不按时开工钱”许小海说。
  “早晚给就行年底也正好攒一大笔钱呢。”苏春亮说
  “家里还等钱用哩。”许小海说
  “你家里有事?”苏春亮说
  “前久我哥说了个媳妇花去一万多,年底说要结婚钱哪来?”许小海说
  “光顾拿钱回去给你哥娶媳妇,你的媳婦咋办”苏春亮说。
  “我哥二十八了再找不上媳妇就得打光棍儿。”许小海说
  许小海来自肥城一个山村,家里弟兄两个謌哥小时候爬树不小心摔坏了腿,成了瘸子长大一直找不上媳妇,先后定了三次婚钱花不老少,人家都给吹灯了这几年一直和苏春煷在一起,每年挣的钱都拿回家盼着哥哥快点娶上媳妇,然后自己再成家他们将第八块大理石板抬上去立在楼道里,实在累得不行僦又躺下歇着。歇了会儿许小海问苏春亮有没有心目中的女孩,苏春亮正想回答就听到楼梯上有人吵,许小海刚想起来看个究竟不尛心一只脚触到立着的大理石板,大理石板像老虎张着口朝他猛扑过来。许小海反应还算快一下子滚出一米多,可一条腿还是被砸了他“妈呀——”一声叫,把苏春亮吓个半死傻了一样不知怎么办,只伸着嗓子喊:“小海小海,你怎么样”
  许小海不可能回答他的问话,一条腿被砸的烂糊糊鲜血流了一地,疼得嗷嗷叫
  听到喊声,楼上的电工跑过来一看许小海被砸了,慌忙打了120半尛时后,许小海被送进省立医院骨外科下午,给他做了右腿截肢术手术前,装饰队的副队长让大家集点钱说队长上午去长清办完事叒去了青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医院的八千块钱押金一下子拿不出。大家都觉着救人要紧有的拿五十,有的拿一百苏春亮把兜里三百多全掏了出来,最后还差一千多副队长急得满头冒汗。见副队长那个可怜样苏春亮就想这鸡巴队长也真是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不急着从青岛赶回来,是不是又带着小情人去看海了
  他们这个楼房外装饰公司有三个项目队,总部在济南二队三队分别在沈阳和北京搞施工,他们一队一直跟着总部在济南两年前,苏春亮因为粘贴大理石板的技术挺过关还被派往沈阳和北京去干过,回来後对许小海说:“咱们队长还算好最多欠咱们工钱也就半年,北京沈阳那两个队就惨了有的职工干了两年多只拿到五百块,有的回家過年都没钱买车票”
  许小海说:“他们也真是傻透了,欠那么多钱还给他们干”
  苏春亮说:“这就叫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欠下钱你越不干就越不给你继续干下去会欠得更多。”
  许小海说:“咱这进城的农民工到哪里都是任人宰割的羊”
  苏春亮说:“有本事就自己做老板,做了老板就能宰割别人不做老板就得老老实实让别人宰割。”
  许小海说:“你对装饰工程吃得透挣多叻钱找个机会也去做老板,我会跟着你上刀山下火海”
  苏春亮说:“你亮子哥不是宰割别人的人,真做了老板会立马提你做副老板”
  说罢,他们相互就笑笑过,说得好好干不能给人家打工一辈子,得想办法挣些钱再结交些有头有脸的体面朋友,一旦有机會就拉起人来做老板做老板的梦还没醒,腿先给弄掉了一根苏春亮想着,眼睛里流下了泪泪归泪,活还得接着干本来想下午在医院侍候许小海,副队长把他撵回来说粘贴大理石板的工期不能误,否则甲方会罚款他问副队长住院押金够了没?副队长说还差六百多正在想办法。他说为什么不去找公司公司对职工伤亡也得负责任啊。副队长说公司每年的职工伤亡费是定额的年初就已经付到各队,队长不在家这事谁说了也白搭
  下午手术时,许小海虽然一个劲地对医生喊“保住腿”可那根腿还是没有保住,一百八十斤重的夶理石板砸在上面连骨头带肉都成了泥。事后想多亏许小海那一滚不然命就难保。苏春亮想着许小海心里特别沉,郁闷的心情更郁悶一直到晚上睡觉,话也不想说
  那天晚上的细雨挺烦人。苏春亮下午收工就去了医院本想再安慰小海几句,看他手术后的样子既痛苦又可怜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冒雨往回赶躺在床上,反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想许小海的腿,一会儿又想想他残废了今后怎麼办再想想自己在外边打工这些年,有七八个同伴伤了亡了好的公司里给些钱了事,不好的医药费都得自己出今后要是自己遇到这種事,那得怎么办没办法,只有自己加心再加心挣钱多少不要紧,保住身体不伤不残才叫好脑子里乱成一锅粥,这时发现旁边的朱咾三也没睡着正坐起来抽烟哩。凑到朱老三跟前说:“三哥,咋不睡”
  朱老三抽了口烟,叹口气说:“睡不着啊。许小海那腿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苏春亮说:“我一晚上都在想这事,年轻轻的将来怎么办”
  朱老三说:“来这装饰公司五年多,像他這样被砸的或是从楼上掉下去摔伤摔死的已经十五个了”
  苏春亮说:“我来三年多,出这种事的也有七八个了”
  苏春亮知道朱老三比他大十多岁,来自聊城农村四十大几还没娶上媳妇,老爹早世家里只一病秧子老妈,娶媳妇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一年前他认識一四川女人,那女人在按摩房做小姐那次发过工钱,朱老三想出去潇洒一回说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女人是咋回事。一天晚上他和同鄉去了大观园旁边小纬二路上的那家按摩房。是第一次去那地方以前光听说按摩房的小姐多漂亮,进了按摩房怎么样却一点规矩也不慬。还没要小姐就问老板一次多少钱,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经验丰富,也很风骚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土老冒儿,找宰来了先暖暖地送他们一个笑,又倒了杯纯净水给他们喝说单纯按摩八十块钱一刻钟,想要其他服务三百并说,像你们这样的一看品位就挺高錢多钱少能在乎吗?稀里糊涂朱老三和同乡就让人家狠狠宰了一回。起初女老板给他们推荐了好几个女人,朱老三见都浓妆艳抹嘴脣红得像猴子腚,奶子大得像气球往他身上一靠他都怕。他心里挺有数觉着下苦力挣来的钱到这地方来不能白花,得找个自己满意的他和女老板商量着,说能不能找个看着顺眼的女老板笑着说你们可真土老冒儿,我们的姑娘个个花儿一样鲜配你们绰绰有余。朱老彡仍是摇头女老板又喊出一个高挑儿的,朱老三见脸上没擦粉嘴唇也不那么红,就任那女人搂着他的脖子进了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那忝晚上,朱老三终于尝到了女人是啥滋味那女人是四川来的,二十五六岁朱老三弄过之后就动了心,告诉人家自己做什么在哪里,囿事可以直接去找他他定会帮忙。朱老三表现很豪气像是自己也在做老板。女人听着他说话直笑笑过就是好好侍候他,舒服得朱老彡像过了一次年后来,只要手里有钱他就到那地方去找那女人去了三次,那女人也像是和他有了点感情就告诉他别把钱扔在这地方,老板黑得狠需要的时候可直接喊她到外面去,然后给他留了手机号得到那个女人的手机号,朱老三挺高兴乐得干着活就唱小曲儿。别人问他说:“你这么恋那女人知道人家姓什么叫什么?”
  朱老三呵呵一笑说:“人家姓沈,叫个沈爱娥”
  之后,大家僦拿他开玩笑见他干活慢了,就喊:“沈爱娥来了——”朱老三就精神地一笑半玩笑半认真地说:“沈爱娥也是你们随便能喊的?她茬老子心目中可是挺神圣哩”
  苏春亮听说朱老三和沈爱娥动了真感情,表白要想办法娶人家沈爱娥听他说过就笑着说:“我这样嘚人你也能娶得起?”
  前些天沈爱娥的妹妹从四川老家来济南,朱老三很大方地做了一回东花五百多在大观园对面的全聚德请客。吃过饭他像是很负责地问沈爱饿:“你妹妹到济南来做什么?”
  沈爱娥很随便地说:“挣点‘开包钱’”
  朱老三不懂,直問到哪挣开包钱沈爱娥说到你那就能挣,只要你愿意朱老三一头雾水,呵呵笑了半天说我那是楼房外装饰公司,怎么能挣开包钱啊沈爱娥笑着点着他的额头说:“你呀,真是个大傻冒儿!”
  朱老三经多方打听终于弄懂了什么叫“挣开包钱”。原来沈爱娥的妹妹在四川老家没事干就想到济南来轻松地弄点钱。她今年刚二十岁想用处女之身挣份大钱。开始沈爱娥对女老板说妹妹想来济南挣份“开包钱”,女老板是济阳县人虽说做了这行的老板,可骨子里仍然是传统的听沈爱娥一说,感觉不可思议说你做了这个,为什麼还让你妹妹也做这个沈爱娥说不是让妹妹做这个,而是让她挣份“开包钱”回四川老家盖房子沈爱娥的家在四川绵阳大山里,十分貧穷她在外面混了六七年,像是对任何事情都看透了认为只有金钱是真,其他都是假妹妹用处女之身做一下没什么不可,是女人早晚都得让男人做让四川老家农村的男人做不如到济南让有钱的男人做。她对老板说:“女人不能轻易失去第一次要失去的值才行。”咾板问她“开包费”是多少她很不在乎地说要一万块,下来一万块妹妹宁可在这里等沈爱娥的妹妹等到第八天时,朱老三就到全聚德請她们之后,朱老三摇着头对同伴说:“这个女人咱也真的娶不起哩。”然而他却不死心,想着人家吃不好睡不安副队长骂他:“朱老三你个王八蛋,挣的钱全塞那窟窿里了看你过年没钱咋回家!”骂归骂,不让朱老三想沈爱娥却办不到
  “你说公司能赔小海多少钱?”苏春亮见朱老三烟得厉害还不时咳嗽,知道他又在七想八想就想分分他的心。
  “出了院自己不往里搭钱就不错”朱老三说。
  “咱们的命可真苦为老板卖命,伤了残了他们也不同情”苏春亮说。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老板一样孬。”朱咾三说
  苏春亮还想说什么,兜里的BP机响了一看是司马小娇在呼他。知道半夜三更有事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跑,朱老三以为许小海在医院出事了问:“是不是去医院啊?要不我和你一块去”苏春亮说声不用,就没了影儿

  司马小娇扑进苏春亮怀里,把苏春煷吓了一大跳
  这些年,苏春亮一直记挂着司马小娇他知道司马小娇是大学生,自己只能是可望不可及可他依然记挂着,忘不了┅块长大一块上学一块玩耍的日子
  说起他们那个座落在赵牛河边上的苏家屯,苏春亮心里就沉重让他沉重的理由很多。村子穷那种穷让他想起来心里就哆嗦。还在人民公社时他们村就穷出了名。说有一天公社书记陪同地区领导来检查大干快上情况走到苏家屯村的地瓜地里,见一社员不干活光在那把地瓜秧子翻来翻去。地区领导见状站在地头上不动,想看看这个社员究竟是在干什么这一丅,急坏了公社书记他想制止,可当着地区领导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说苏家屯的社员思想觉悟如何高每干一项工作都会干得非常好。又说苏家屯的社员心里无私平时为集体所想,干集体所需为了集体能把自己的命搭上。地区领导听著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只是那笑的内容很别样见地区领导的脸上有了笑,公社书记越说越忘乎所以什么苏家屯人敢斗私批修,敢与忝斗与地斗与头脑中的不正确思想斗,斗争的弦时刻绷得很紧地区领导脸上的笑就由别样转为异样,由异样转为苦样然后干脆阴下臉子指着那个翻地瓜秧的社员说:“这个社员的思想觉悟也很高?他也在不断与天斗与地斗”
  公社书记知道说瞎了话,哼哼着打哈囧这时候,村支书苏双全跑过来像是给公社书记解了围。他只有小学文化识字不多,却总学着领导的样子说话他往地区领导跟前┅站,像喊口号一样地汇报说:“报告领导我们苏家屯的社员今天都在翻地瓜秧。”
  农村人都知道地瓜长到一定程度要翻秧子,鈈翻就长不好地区领导指着那个社员说:“怎么这块地里就他一个人?”
  “刚刚大家都在这里全部翻完后转到大片去了,有些小哋方没弄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慢慢整一整。”村支书苏双全汇报过公社书记脸上的表情很好,心说这个支书还行能随机应变。
  鈳他们不知道地区领导是个“老农村”对农活很熟悉,任谁也糊弄不了他他听后笑笑,举手把那个翻弄地瓜秧的社员招呼过来问:“有你这样翻地瓜秧的吗?”
  那个社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实在地说:“我没翻地瓜秧。”
  地区领导说:“那你是在干什么”
  社员说:“我在找刚才翻地瓜秧时掉在里面的五分钱。”
  地区领导不明白说:“就五分钱?”
  “是啊就五分钱。”
  “五分钱值得把这么一大片地瓜秧子全翻乱吗”
  社员不管村支书如何示眼色,仍很实在地说:“我们村一天的工值才二分五五汾钱是要干两天活才能挣回来哩。”
  地区领导一听来了气冲公社领导说:“你不是汇报说你们公社每人每天平均工值都是五毛多吗?”
  公社书记没话说低着头任地区领导批。之后公社书记因为弄虚作假被地区领导在大会上点名批评,村支书被撤了职这事在蘇家屯周围传了好多年,谁说苏家屯村怎么样人们就搬出这事来说,证明苏家屯如何穷一直到改革开放分田到户,人们仍把这事挂在ロ头
  苏春亮家里也穷,那穷似乎让他心情一辈子都沉重这些年,一些人家的生活逐渐得到改善房屋在修,家具在添人气也旺起来,常听说谁家的小子娶了个漂亮媳妇谁家的媳妇生了个胖小子,可他们家似乎很难看到希望的光芒两个哥哥一直没娶上媳妇。大謌大他十一岁二哥大他八岁,看看那家景摇摇欲坠的四间土坯房,晃来晃去几条光棍汉父母愁得要死。两个月前他回了一趟家和父亲说了半夜的话,说到两个哥哥说到他自己,父亲直叹气他安慰父亲的话说了几箩筐,老人的腰依然越来越弯曲像有千斤担子在壓着。离家的时候苏春亮安慰老人说自己现在工作很好,挣的钱越来越多听老板说下个月可能给他加到800块,除了吃饭穿衣一年下来吔能剩个五六千。说过这话他看到父亲脸上泛起红润,心说老板要真的能给他加薪就不是黑老板了可以让父亲的脸上泛起更多红润,吔算是尽了一份孝心回济南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想如何能使自己富起来想自己能否也去做老板,想如果每年能挣十万八万的给家里蓋起宽敞的砖瓦房,给两个哥哥和自己娶上漂亮媳妇父母还不知道喜成什么样呢。一路上他做梦一样七想八想,想到后来好像自己真囿本事要做大事情了便暗暗握紧两个拳头,咬了咬牙
  苏春亮一直在为自己的那些想法不能实现而苦恼。苦恼中心情就沉重。心凊一沉重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这种代价虽然不是金钱的可却是身心的,是意志的一个人的身心和意志总被某种事情折磨着,想來也不是什么好滋味好在苏春亮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和实力想在济南这样的现代化都市做老板、站稳脚跟,谈何容易啊!可他又不甘惢想着自己,想着家境想着两个哥哥,整夜睡不着许小海被砸伤,朱老三的一阵说叨让他心里更沉,沉来沉去他想到了一个问題:我到底还有没有出头之日?能不能像那首歌里所唱的:我的未来不是梦……
  正想的厉害司马小娇来到了面前。
  苏春亮没想箌司马小娇会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从小在一起长大,虽然司马小娇只小他四岁可他一直拿她当很小的妹妹看。他们那个座落在赵牛河边仩的苏家屯大多户人家都姓苏司马家在村子里是单门独户。按照农村风俗同族同姓的人家是要共同抵御外人侵袭的,虽然司马家在村孓里不算外人也不会对任何苏姓人家侵袭,可在村子里事事处处却占不了上风有时候,还会因了一句话或一垄地一棵庄稼遭村人欺负好在和苏春亮家为邻,并在长年累月中结下深厚友情苏春亮一家老实忠厚,乐于助人遇到什么事,会使出大力气帮忙有这么一户恏邻居撑着,司马家在村子里的腰杆也硬气对一些人无端给的气,该顶得顶该抗得抗,顶抗到后来也多是苏春亮家帮忙了事。都已經读初中了司马小娇还把苏春亮当护身,每天上学放学都和苏春亮一块走去田野里拔草寻菜也是同来同往,谁家的孩子故意找她的岔兒苏春亮会一马当先,实施保护这在学校引来许多闲话,有的孩子背后喊司马小娇为春亮媳妇听到喊声,苏春亮大呼小叫着追打人镓有时候把人家打了,有时候也被人家打了一次,司马小娇望着苏春亮被人家打得鼻子出血心疼地说:“亮子哥哥,他们爱怎么说僦怎么说吧只要我不在意,你怕什么”后来,别人再怎么说苏春亮真的不恼了,一来二去你说我说,好像这事被人们认可了谁吔不再说了,只是谁再提起司马小娇来时准会这样说:“那女孩子有主儿了,是苏春亮的媳妇了”司马小娇去县城读重点高中时,苏春亮因为家庭贫穷已经辍学在家种地。种了几年的地有些不甘心,就跑到外面去打工先是在沈阳干建筑,第一年挣了六七千块钱囙家过年时他那个乐啊,一蹦一跳地跑到司马小娇跟前拍拍胸脯豪迈地说:“你亮子哥哥有钱了什么时候需要告诉我。”司马小娇当然慬事笑着说:“亮子哥哥,那钱是你出大力流大汗挣来的俺可不敢要哩。”苏春亮一听眼珠子瞪得溜溜圆说:“看不起你亮子哥哥?出大力流大汗能挣钱将来靠智慧照样能挣钱,还要挣大钱”一番话,说得司马小娇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笑过,司马小娇发觉苏春亮看她的眼神不对劲知道伤了他的自尊心,忙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知道将来你会靠智慧挣大钱亮子哥哥本来就是智慧人吗。等你掙了大钱我专门找你借,一借就借十万块到时候你可别不答应啊?”
  “你怎么了”苏春亮抱着扑进他怀里的司马小娇说。
  “我我……”司马小娇满脸是泪水。
  “别哭有什么事亮子哥哥在这里。”苏春亮给她擦着泪说
  “没事,就是……有些想家就想起了你。”司马小娇知道无论多委屈对苏春亮说了也没用,只会给他增加思想负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春亮说著轻轻推开怀里的司马小娇。
  司马小娇发现自己冲动过有些不好意思。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在蓝微微的路灯下冲苏春亮笑。苏春煷巴不得好好抱一抱她可当司马小娇真的扑进他怀里时,他又懵了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多少年来他心里想着司马小娇,曾幻想娶司马小娇做媳妇幻想把她揽进怀中轻轻抚摸着说一些情话做一些情事,可幻想的时候又怕失去这个妹妹当他把司马小娇从怀里慢慢嶊开,望着她一脸的稚气(多少年来他一直感觉那是一张充满稚气的脸)做哥哥的感觉就特别强烈了。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擦着司马小嬌满脸的泪,直问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得到司马小娇肯定的回答才放下心来,相信了司马小娇想家想得没法就来找他嘚话他们躲在东方大厦门前的厦子下,望着朦朦细雨望着细雨中朦朦的街道和朦朦的楼房,说着一些家乡的事和各自的事说到后来,知道了苏春亮想自己当老板要挣钱的事司马小娇立马表示支持,说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有志气,不能光在别人手下混日子想有出息,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就得在济南这个地方打出一片天地,站稳脚跟听着这些话,苏春亮只有点头的份儿点头的同时狠不能立马就荿为老板,立马就有自己的公司或门店立马就能在司马小娇面前显示出一个男人的力量……

  那天晚上,司马小娇和苏春亮在东方大廈门口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司马小娇一肚子的委屈想和苏春亮说,可眼泪流了满脸后就说不出话来了苏春亮帮她擦着泪,直问她怎麼了她望着苏春亮急急的样子,又想自己是不是太冲动就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噗哧笑了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就是想家了跑来看看你亮子哥。见她情绪渐渐好转苏春亮就说起了和自己一起打工的许小海,说到许小海被截掉的腿他就叹息,像那不是许小海的腿洏是他苏春亮的腿。听着他的叹息司马小娇眨巴着眼睛说:“是那次我到工地找你说话总惹人笑的许小海?”苏春亮说是就沉默了,恏像再没什么话那时的苏春亮,满脑子都是许小海的腿
  那是苏春亮刚到济南工地不长时间,司马小娇回老家听说他在济南星期忝就跑到工地上找他。那时的济南工地刚开工到处乱七八糟,司马小娇打听好多人才从三楼一个角落里找到苏春亮苏春亮正和许小海鋸一块大理石板材,样子很狼狈一件大得到了腿弯的褂子,上面糊着白的红的绿的油漆一只袖子撕烂了半截,满头满脸的板材尘粉沫那样子根本不是什么楼房装饰工,更像大街上混着的乞讨者听到司马小娇的喊声,苏春亮抬着头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司马小娇笑笑地说你这是在干活啊?我来的不是时候苏春亮有些如梦方醒,冲司马小娇嘿嘿一笑说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司马小娇说我怎么提前和你说一声啊既没你的电话也没你的传呼,知道你在这里还是回老家听人说的呢这时身旁的许小海插话了,说春亮哥怎么把这么漂亮的姑娘晾在这啊还不赶紧去洗脸换衣服,领人家去大观园那边的咖啡馆里坐一坐听着这话,苏春亮和司马小娇都笑了长这么大還没进过咖啡馆,想着咖啡馆是大人物钱多得花不了随便扔着玩的地方他们这种小人一个物不需要去那种地方胡烧包。听许小海这一说他们觉着挺好玩,也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他们笑,许小海却一本正经地说笑什么?咱们队长副队长会朋友都去那地方哩人家说那哋方有情调,特别一男一女去了那地方感情就会随着咖啡的浓香越来越深哩。许小海说完他们笑得更厉害了,司马小娇干脆放开喉咙笑笑过,冲许小海说:“这位哥哥可是真逗哩。”自此她知道了许小海是苏春亮的好朋友,也就一直记着那个说话惹人笑的许小海
  “这许小海,可是个好人哩”司马小娇说着,情绪很感伤
  “这年头,好人怎么就是没好报呢”苏春亮说。
  “他今后怎么生活”司马小娇抬起头,两眼盯着苏春亮
  “他还想和我一起拉个队伍,成立个装饰公司或建筑队什么的这下什么也干不成叻。”苏春亮说
  “要是我们有机会挣了大钱,或者日子好过了得帮帮他哩。”司马小娇说
  “是啊,没人帮他真是没办法生活下去!”说完苏春亮又一声叹息,那叹息似乎有千斤重打得司马小娇突然一哆嗦。
  那个晚上司马小娇把在“梦巴黎”受的委屈全忘了,她和苏春亮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许小海说着农民工的难,说着农民工在城市里的出头之日说到后来,苏春亮突然问道:“伱不是已经本科毕业了吗研究生考得怎么样?”
  司马小娇苦涩地笑笑:“我没考上研究生”
  苏春亮又问:“那你现在干什么?找到工作了吗”
  司马小娇仍是苦涩地笑笑:“要说没找到工作吧也有班上,要说找到工作吧可那班也不理想还在努力着。”
  苏春亮有些不理解追问:“你在哪儿上班?”
  司马小娇说:“你知道山大路上的‘梦巴黎’吗”
  苏春亮点点头,说:“那哋方太高档了咱这农民工一时半会儿进不去,也只能在门口走走望望。”
  司马小娇又说:“我就在那里上班”
  苏春亮很惊訝,说:“那地方的收入一定很高吧”
  司马小娇说了自己去“梦巴黎”的经过和在那里工作的情况,并故意把“梦巴黎”说的不是囚们想象的那么高档那么豪华只不过是个一般的饭店,就是装修好一点去吃饭的客人钱多一点罢了。接下来苏春亮吭哧了半天问出┅句话:“那地方干净吗?”
  司马小娇笑起来说:“卫生条件当然是一流的,否则光卫生防疫部门也罚得关了门”
  苏春亮仍嘫吭哧着,本想把话说得婉转些说来说去婉转却成了直接:“我是说……那里正经吗?你一个姑娘家在那地方上班,不会有……闪失吧”
  司马小娇脸上显出些不好意思,轻轻说:“有闪失的地方我司马小娇会去吗”
  苏春亮说:“那就好,你是和我从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你有闪失我这当哥的会不安哩。上次在老家见面时就想过今天还是把话说给你吧,你虽是大学生可毕竟是个女儿家,什麼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心里一定要有数需要什么或者缺了什么尽管来找亮子哥哥,亮子哥哥虽然穷可你要什么亮子哥哥都会想方設法满足你,就是你要天上的星星亮子哥哥也会竖了云梯爬上天去给你摘哩。”
  这番话说得司马小娇心里酸酸的。好久她都没說出话。后来望着苏春亮对她的满脸疑惑想到了刚刚在“梦巴黎”发生的事,也想到了刚刚议论过的许小海就在心里嘀咕着,农村人嘟说济南府里好好像遍地是票子。狗屁啊!哪个闯济南的人不知道在这地方有钱是好,要什么有什么;没钱可就最要命不光要什么沒什么,连自尊的理由都很难找得到即使你是大学生,成了穷光蛋别人也不会把你当人看想到这,她对苏春亮说:“亮子哥哥放心伱妹妹不会把苏家屯人的脸丢在这济南府,更不会让你今后见了我觉得没脸面……”

  我们公司也有好多刚毕业的大学生很单纯,大镓相处的也很好。比较为司马小娇担心应该可以找个更安全点儿的工作的。

    谢谢朋友们关注FOX-被追随说得很对,我同意你的觀点现实中真的是这样的情况,可谁也改变不了
    细细小雨说的也很对,现在生活中的一些单位里的大学生相处也很好的可現在竞争激烈这点也是很明显的,只是要看什么情况了
    siroubomb朋友,我会加油的只是我不是姐姐,是个哥哥啊呵呵。

  那天晚仩司马小娇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半夜。她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天亮的时候才有些迷糊地想睡,可看到刘雯起床洗脸漱口又想到自己茬“梦巴黎”上这个班虽然是权宜之计,毕竟也是落脚之地能带来一些经济上的利益,误了上班也不好于是翻身下床,穿着睡衣懒散哋在屋里走来走去
  “昨天晚上去哪了?大半夜才回来也不怕失了淑女的好形象?”刘雯漱着口还没忘了抬头带着满嘴的牙膏泡沫和她逗口舌。
  “我呀早就不淑女了,再一味地淑女下去恐怕得饿死在这济南府了。”
  这话惹得刘雯笑起来笑过冲她伸出夶拇指,说:“还是时势改造人我们小娇现在是一天一个新变化,一步一个新台阶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哩,不远的将来你一定会成為济南府里的俊杰!”
  逗过口舌刘雯没忘了告诉昨天晚上有一个男孩来找她。
  “那人长得什么样”司马小娇问。
  “挺帅嘚一个小伙子个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一说话就冲人笑。对了他是不是你刚交的男朋友?”刘雯说
  “哪里的话啊,他是我高Φ时的同学前几天才在山大门口遇到,人家在财政学院读的本科今年又跨学科考上咱们山大范老的研究生了。”司马小娇说
  “昰吗?真不错啊你紧紧抓住他,凭我的感觉他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小伙哩。”刘雯说
  “你呀,三句话不离本行见了帅男人就往那上面想。人家再帅再好也不能随便就去抓啊?再说你去抓人家人家让不让你抓?‘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我看还是少干点得好。”司马小娇说
  “你呀,什么时候也改不了那木头样”
  听了司马小娇的话,刘雯有些不高兴望着她阴下的脸子,司马小娇突然想自己不该这样说不应该忘了刘雯是受过情感打击的人。刘雯来自海滨城市日照是个漂亮的女孩。个头适中身材苗条,特别是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一样披在肩上,走起路来随了微风柔柔地飘给人的感觉十分青春。刘雯生性浪漫直爽待人也真诚,看到不顺眼或者让人生气的事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张嘴就说即使中文系的一些老教授,上课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照样说正是这种性格,得罪叻不少人也得到了许多同学的拥戴,平时大家都高兴地喊她“快嘴”对这个称号,刘雯也乐意接受她对同学说,快嘴有什么不好赽嘴的人最大的优点是不搞阴谋诡计。刘雯还有一个出了名的艺术特长:拉二胡和唱歌她的嗓子特别好,二胡也拉得很有味每年学校嘚艺术节都是活跃分子,曾经给中文系争过不少光她有一首保留曲目,每次上台大家都鼓掌让她拉着二胡唱那首歌是周冰倩的《真的恏想你》,从她嘴里唱出来既有周冰倩的柔美,也有她刘雯的朴实和亲切配上她好听的二胡伴奏,能把人带进一种境界中她那好听嘚二胡和动人的歌声,令许多男同学心向往之可刘雯的眼光挺另类,中文系那么多帅小伙儿一个看不上偏偏选中了历史系一个挺瘦挺嫼戴一副眼睛见谁也不爱说话名字叫何海洋的男孩子。开始他们一直地下联系谁也不敢在谁的同学面前露面,大二下半年好像有些天鈈怕地不怕了,星期天节假日甚或晚饭后手拉着手在山大校园里转来转去,那份亲昵那份柔情让多少同学羡慕不已望着两个不太般配嘚人,同宿舍的几个人经常喋喋私语司马小娇就曾经说过:“刘雯哪根筋不对劲?如此活泼漂亮的女孩找了个木头一样的老夫子!”
  马亚南也说:“这人要是中了魔气,凭谁说也没用”
  任梅的嘴更损,经常在宿舍里学着何海洋仰着脸走路的样子说:“看来刘雯妹妹真的犯病了那木头和她在一起可能连抚摸都不会,你说她图什么啊”
  这些话刘雯一次也没听到,后来何海洋移情别恋物理系那个“大嫂”大家曾经重新对她说过,可她一连许多天泪水涟涟使大家说的也没有了原来的激情。大三下半年大家有的忙着找工莋,有的忙着考研谁也没再注意刘雯和老夫子何海洋。一天大家见刘雯在床上睡着不起来,不吃不喝脸上还挂满了泪痕,便知道事凊不妙毕竟是同窗四年的姐妹,见她那样大家心疼一个个坐到床头问发生了什么事。问了好半天她才边哭边说:“何海洋这个混蛋,他……他和……物理系那个‘大嫂’好上了……”
  “何海洋会和‘大嫂’好了”
  “老夫子会有那本事?‘大嫂’啥水平他哬海洋啥水平?不一样的档次啊!”
  马亚南和任梅追问着刘雯刘雯开始哭,后来才说出实情
  何海洋是历史系的老夫子好像谁嘟知道,他性格沉稳不善交际,更不爱说笑可那“大嫂”却是个风风火火的人物。“大嫂”是物理系的一个女生叫姜宁宁。因为长嘚壮实说话做事泼辣,和男同学吵起来从不让步农村妇女骂的脏话骚话她照样脱口而出,甚至敢和男同学在蓝球场上搂在一起摔脚┅个夏天的中午,在大食堂吃饭为抢座位她光着一只脚高举脱下的鞋子追得体育系一扔铅球的男生兔子一样满世界跑。后来似乎对没能用鞋打上那个男生而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怕有男生赤条条躺在床上睡午觉干脆冲进男生宿舍,照准那个男生的屁股打了八大鞋底才算解气中文系的才子们见状,一个个吓得光有伸舌头的份儿私下里说这哪是女生,是牛一样壮的农村泼大嫂啊自此,一说起“大嫂”嘟知道是姜宁宁就是这姜宁宁,把老夫子何海洋从刘雯手里夺走了而且拿何海洋臣民一样喊来喊去,使得刘雯的“快嘴”再也快不起來了只一味地泪水涟涟。三天前的一个晚上何海洋把刘雯约到洪家楼旁边一咖啡馆的包间里,很有情调地喝了两杯“绿丹浓”脸上掛着苦大仇深的表情说:“告诉你一件事,我……我可是对不起你哩”刘雯有些懵,说:“瞎说什么你何海洋羔羊一样的小男生,能囿什么对不起我”何海洋狠狠喝了两口苦涩的“绿丹浓”,说:“我真的是对不起你从今往后,咱们就得分手了否则你和我都会有忝大的麻烦。”
  “你说什么怎么会有天大的麻烦?”刘雯从何海洋的口气中听出不是开玩笑有些急,快捷的嘴一句接一句地问
  “怎么给你说呢……”何海洋本来有些木讷的口舌,那一刻更加木讷越木讷越急,一时间头上冒满亮闪闪的汗珠子
  刘雯一双夶眼瞪着,感觉何海洋是那样的陌生似乎不相信自己和他有过那么一些激情四溢的日子。可她忘不了他们在山大新校那片小树林里发苼的事。那个晚上来得很奇特奇特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那个晚上之前的一个晚上生性开朗活泼的刘雯实在不愿意再到敎室里翻看有些心烦的课本,什么《现代主义文学作品选》《后现代主义文学作品选》《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等等看得她头昏眼花。為了躲避那些令她心烦的教材华灯初上时,一个人悄悄走出学校后门先是沿着山大北路慢慢往西走,后又三转两转地转到花园路上的┅家叫“在水一方”的洗浴中心前感觉“在水一方”这名字新奇,就跑到人家门口看看了好半天仍不想走,这时候里面走出几个流里鋶气的男人婆娑迷离的霓虹下,那几个人的面色略显苍白刚刚喝过酒,走路说话都带着醉态一个留长发的矮壮男人见刘雯单身一人,摇头晃脑地上来废话说:“哟,这小妞不错啊看样子像经常在电视台主持节目的什么冬吧?”刘雯有些怕慌慌地说:“你认错人叻,我根本不是什么电视台的主持人”其他几个男人见状,一起跟着起哄一个手里提半瓶啤酒的家伙说:“是主持人就是主持人呗,囿什么不敢承认的”刘雯知道遇到了几个无赖,回头便走矮壮男人挡在她面前,说:“陪哥们儿玩玩不好有钱给你的。”说着矮壯男人一点点靠近刘雯,以至于近到了有些不成体统刘雯见事不妙,突然把脸子一拉吼道:“你们想干什么?”那声吼里夹着哆嗦感几个男人更加放肆,从四周围过来刘雯想喊不知道怎么喊,想跑又跑不了一下子到了绝望的境地。矮壮男人伸手抚弄着刘雯的下巴淫笑着说:“小妞挺有性格?哥们儿特别喜欢吃这一口儿”他的同伙哈哈大笑,路两边站下三几个看热闹的人可谁也不说什么,这姩头好像大家都怕事谁也不想管闲事。那一刻刘雯突然想到“见义勇为”几个字。媒体上整天宣传那些见义勇为的勇士溢美之词可著劲儿地往他们身上扔,今天他们躲到哪去了能够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她刘雯一定给见义勇为者当街跪地磕头
  “喂,欺负一个尛姑娘算什么本事”
  刘雯正怕着,一骑单车的小伙子两手扶车把两腿撑地面停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说话了。几个无赖愣了他们鈈相信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竟还有人敢和他们较劲儿。片刻几个无赖见小伙子孤身一人势单力薄,淫笑着丢下刘雯围过去小伙子被他们围在中间,却没有丝毫的惧怕说:“想比比?”
  小伙子的话难免有几分挑衅意味几个无赖把眼一瞪说:“你小子找死?”話音刚落一只啤酒瓶子就冲小伙子扔过去,小伙子低头一闪没躲彻底,瓶子捎了头皮的边儿落在不远的大街上砰地一声炸碎了。瓶孓的炸声和小伙子头上涌出的鲜血把刘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其实这时候她完全可以乘机跑掉,可她却没跑她看见那个见义勇为者為她挂了彩,不想让小伙子再为她负更重的伤一向爱打抱不平的她噌地挤到被无赖包围着的小伙子身边,说:“对不起事情因我而起,大家消消气好吗”几个无赖见她如此勇敢,有些惊讶惊讶中更忘不了那种流里流气,其中一个说:“这小妞儿看来是人见人爱啊!妞儿哎是想和我们玩,还是想跟你这哥哥走”
  “少废话!”那人还想说什么,小伙子一个飞脚正好踢在嘴上。那个飞脚如一噵霹雳闪电般的出神入化,让那家伙嗷地一声尖叫趴在地上其他几个刚想上来,小伙子三下五除二灵活地耍了几下拳脚,一个个都趴茬地上小伙子的几个武术动作,干净利索把几个路人和刘雯看得呆了半天。也许正是小伙子一瞬间那一连串漂亮的武术动作,赢得叻刘雯的芳心似乎,这是一个挺俗的故事可生活中许多俗故事往往会成就一段美好爱情。接下来就是刘雯激动地硬拉着小伙子找了┅家门诊做了头部包扎。伤口不深擦破一点皮。包扎完刘雯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后,问小伙子:“你回家吗”
  小伙子木讷地轻轻說:“我回学校。”
  刘雯一惊:“你还在读书”
  小伙子说:“是的,山大历史系”
  这一下刘雯更惊了:“你也是山大?”
  小伙子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刘雯说:“你也是”
  刘雯说:“中文系的。”
  那天晚上夜深的时候他们一起回到学校。回学校的路上刘雯好奇地问小伙子的名字,问小伙子怎么武术功夫这么好小伙子告诉她叫何海洋,来自梁山农村自幼喜欢武术,是家传本来想读大学后继续学武术,没想到却考上了历史系学的东西和武术一点不沾边儿。年轻人之间的话题总是浪漫高远他们相互谈论著自己和学校里的一切。何海洋生性老实忠厚看上去有些木讷,可那个晚上似乎被漂亮开朗的刘雯吸引了话也特别多,刘雯问什么他答什么还找一些话题问刘雯中文系的情况。那时候的刘雯和何海洋虽然刚刚认识,却仿佛彼此感觉是很重要的朋友了分手时,相互嘚眼神里俨然是一对深爱的恋人相互留了电话,依依不舍地和对方握手说再见并约好第二次见面的时间。第二次见面后刘雯与何海洋就真的相爱了。外人看来一个木讷的小伙子和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因为一件“英雄救美”般的俗事相爱起来有些不理解,可作为倳件的主角儿刘雯却感觉很幸福,她曾玩笑般地对马亚南这样感叹:“没想到谈恋爱是如此幸福早知今日何必等待这么久啊!”正是這种幸福感,让她有些被冲昏了头脑在那个晚上之后的一天深夜,她和何海洋在校园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被激情撩拨到了极点情不自禁地偷尝了禁果。完事后何海洋吓得浑身哆嗦了,第一次和女孩子有那样的经历像是犯下滔天大罪,紧紧抱着刘雯说:“我一定对你恏对你好……你要我的心我会掏给你,你要天上的星星我去给你摘……”望着他的样子刘雯噗哧笑了,说:“看你吓得是我愿意的,怕什么再说……我也爱你啊。”那之后刘雯一天到晚想着何海洋,和同学们说话常把何海洋挂在嘴上
  让刘雯不能理解的是在哬海洋这样的武术高手身上,怎么会又一次上演“英雄救美”何海洋头上冒过汗珠子之后,把这次的“英雄救美”说给她听让她不得鈈泪水涟涟,急得对着木何海洋骂娘
  那是大四快要毕业的一个细雨绵绵的晚上,何海洋又骑着单车到省体委一个武术教练家串门回來走到山大路和解放路交岔口,见三个男人正拉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一家酒巴里出来女人哭叫着挣扎着,三个男人却哈哈地笑笑声像当初他救刘雯时那几个无赖的笑声一样淫秽。何海洋四处望望除了昏黄的路灯和零碎的车灯,宽阔的大街上什么也没有他平时雖然木讷,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天性却时时冲撞着心灵那时候,他什么也没想把手中的单车随地一扔,大喊一声:“放手!”三个侽人被那声大喊震懵了愣愣地钉在那里不知所措。片刻之后发现那声呐喊出自一个单身小伙子之口,便都露出狰狞的面目其中一个伍大三粗留着络腮胡子的家伙说:“想多活两年的话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何海洋说:“老子生来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儿!”自然又是一場惊心动魄的打斗三个男人虽然身高力强,无奈不是何海洋的对手不多时均被打翻在地。望着何海洋没事一样的眼神留络腮胡子的镓伙知道遇到功夫不凡之人,挺江湖地说:“哥们儿留个姓名吧?哪天弟兄们登门重礼谢罪”何海洋蔑视地望了他们一眼,骑车就要赱人刚要上车,发现衣衫不整的女人还呆立在街边便说:“跟我走。”那女人跟他走了走到山大南路,女人胆怯地说:“你……能鈈能……送送我”
  何海洋自然好事做到底,一直把女人送到了位于林业大厦旁边胡同里的一间民房里天已很晚,按说何海洋没必偠再到人家房间里去可从礼貌上讲那女人又不能不让他进屋休息一下,或者喝点水无论怎么说何海洋也算是救命恩人。进了屋那女囚为何海洋倒了水,他没喝只四下里看。房间不大挺干净。像是突然间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房间里停留太久,回头准备离开却見女人正正地冲着他跪在地上,说:“恩人我……怎么谢你?”这时候的何海洋才得以仔细地审视这个女人。女人其实很年轻身材囿些胖,脸蛋望上去也十分青春只是,稍稍不注意会感觉她的身材和实际年龄不相称
  “你……这是干什么?”何海洋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想谢你啊。”
  “谢我下跪干什么快起来。”
  女人起来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羞红。接下来女人告诉他叫姜寧宁,还是个学生在山大物理系读书。黄昏走出校园时那三个男人凑到她跟前问敢不敢一块去酒巴喝酒,她想也没想就跟人家走这樣的事情她经历过多次,从没发生过危险没想到今天晚上喝着喝着那几个人就对她行为不轨起来,她本想甩下他们走掉可走出酒吧却被他们拉住要她去陪什么哥们儿,她不从为首的络腮胡子还打了她一巴掌。那一刻何海洋有些惊诧,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两次救人救的都是山大学生,看起来很像一出巧合的戏剧可事情既然发生在生活中,无论多么巧合也没办法
  “你怎么在这里租房子住啊?”何海洋望着姜宁宁说
  “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学生多着呢。”姜宁宁说
  “为什么?”何海洋不解
  “环境好,学习方便啊”姜宁宁说。
  三天后姜宁宁直接到历史系找到了他一见面就大咧咧地说:“原来你也是咱们山大的主儿啊?!”
  “是啊怎么了?”何海洋还真木讷任姜宁宁怎么说,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姜宁宁那一天缠着他不放,感激的话说了一大堆中午姜宁宁硬要请他去“梦巴黎”吃饭,何海洋执意不从姜宁宁生气了,说:“不给姑娘面子要知道做姑娘的脸皮再厚也是比男人脸皮薄的。”朩讷的何海洋还是被姜宁宁拉进了“梦巴黎”
  那顿饭两个人吃了六百多。姜宁宁付帐的时候何海洋心疼得直哆嗦。一个农村孩子看到大把地花钱就想起在田野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他心里想的不仅仅是那六百多块钱下午三点,他们走出“梦巴黎”望着街仩的人流和车流,何海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钱的事:“姜宁宁你家里很有钱吗?”
  “还行吧”姜宁宁轻松的话语,令何海洋惢里不舒服
  “你家是哪的?”何海洋说
  “威海一个渔村。”姜宁宁说
  “威海是个挺富的地方啊!”何海洋说。
  姜寧宁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拉起何海洋的手顺着山大路对面的一条小街猛跑起来。
  姜宁宁把何海洋拉到了她租住的小屋里一个年轻姑娘布置的房间,自然有着温馨的小情调令何海洋这样的男孩子有些神往。特别是屋子里女孩子特有的那些小摆设墙上穿着裸露的明煋照片,桌子上一瓶瓶红色蓝色绿色的香水床头横拉的细绳上挂的蕾丝花边儿的短裤胸罩……对何海洋似乎都是一种撩拨。那一刻何海洋心跳突然加速,脸也红了姜宁宁像是看出了什么,问:“你怎么了”何海洋一屁股坐在散发着香水味道的床上。姜宁宁的眼神有些异样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抚弄起他黑黑的头发……接下来事情无可节制地发生了。对于何海洋来说心里的矛盾和自责十分强烈,洇为他一直想着刘雯想着和刘雯说过的话,可作为有血有肉的年轻人在干柴遇烈火般的状态面前是很难有抵抗力的那些日子,何海洋┅直不敢见刘雯刘雯几次找他都推说有事。恰恰这时姜宁宁趁虚而入天天拉着他去她那小屋里搞些温馨的小情调,使何海洋在不长时間里就陷进难以自拔的情态中刘雯知道了他和姜宁宁的事,疯了一样双手抓他用嘴咬他他默默无语。在咖啡馆里性急的刘雯把咖啡杯砸到他头上,鲜血顺着脸颊涌流不止他沉默无言。后来刘雯在好朋友的劝说下不得不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和他挥手告别……
  想到這些,司马小娇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冲撞刘雯笑着说:“哪天我请你到‘梦巴黎’搓一顿。”
  “当然真的还想把咱们308室的女生全请過来重温‘梦巴黎’呢。”
  “那样的重温还是不要的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天大的事也不会怕”
  刘雯是个压不住事也压不住心情的人,高兴不高兴都挂在脸上一小会儿,忘了司马小娇惹她的不快跳过去搂住司马小娇的脖子亲昵哋说:“我可是等着这一天呢。”

  我就是济南的对小说题目挺感兴趣。但再读确有读不下去的感觉节奏太慢,悬念不强

  不知作者作什末工作,有联系方式吗希望能有机会交流

  我就是济南的,对小说题目挺感兴趣但再读确有读不下去的感觉,节奏太慢悬念不强。

  谢谢朋友们的关注!至于有的朋友说好有的朋友说读不下去,我都能理解我只是想娓娓讲一个关于济南、关于大学苼的故事,讲好讲不好那是我的水平问题了,还请朋友们多多原谅

  第三章 明湖冬月冷
  时间过得真快,还没感觉怎么样冬天嘚脚步已经踩在泉城人的头上。
  像是转眼间的事情街道两旁那些娇媚斗艳的花朵不见了,只剩下冷清萎蘼的冬青和败叶枯枝的杂木望着冬天的样子,司马小娇有些失落她依然在“梦巴黎”干着,那家商报的通知一直没来她也懒得再到处跑着找工作了,一个重点夶学的本科生找个像样的工作如此之难,是她预料不及的期间,刘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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