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生下后，我爸也就没啥想法了怕再失望一次，不过夫妻俩從此以后再也没吵过嘴荣获我那片住宅区模范夫妻评选冠军。为此我爸给老妹取一个具有纪念性的单名字：停表示夫妻双方停止互相開火的意思。我妈觉得这名字太男性化干脆把“火”字旁去了换个“女”字旁。后来实践证明吴婷这个丫头越来越得宠老爸老妈对她溺爱的没有天理。以前动不动就往我兜里塞的那些零食全划入老妹的帐下就连我最心爱的玩具机器人也先得老妹过过手最后才缺胳膊少腿的到我手里。我那时脾气挺犟趁我爸我妈不在就往老妹手里抢东西，得手后还意气风发地推她一把把她弄哭心里才平衡心想就你小樣敢和我争？结果老妹很具有律师天份把我给告了。老爸提起那蒲扇般的巴掌尽往我屁股上招呼以后我只得默默地流着委屈的泪水一邊吃老妹吃剩下的零食玩老妹玩腻了的玩具，一边在心底呐喊：这世界什么时候才能男女平等啊！
　　其实想想我与老妹挺让爸妈失望的虽然我没成为老妈所害怕的那种黑社会头头，但打起架来可绝不含糊住我那小区的小孩都被我欺负个遍，一个个看见我都点头哈腰的零食往我嘴里送吃得甜得我掉了好几颗牙。我觉得不过瘾把战火延伸到幼儿园，学校那时别家小孩三天两头往家里背打着“优”字嘚考卷，我隔三差五往家里送医药费报销单可苦了我的屁股，被老爸打肿得跟小山丘似的像被发酵粉发过一样。我妈看了挺心疼说這孩子也还算不错，宁可别人吃亏也不肯自己受伤只要自己没事就好。我色看事情比较深远说我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就你这教育人嘚方法，别说这医药费咱赔不起将来这孩子肯定就成了你说的那什么……黑社会头头！然后警告站在一旁心照不宣的老妹，“千万别向伱哥学习！”其实老妹比我逊色不到哪去在幼儿班里，比她高一个头的男生都不敢与她亲近怕万一一言不合打起来不是她的对手。比她高两个的头男生才敢战战兢兢地问她我能……和你交个朋友吗？有一次我就亲眼看见她一拳打得一小男生脸肿得馒头大那小男生流著泪把牙啊血啊全吞肚里去了。我估计那小色鬼念恋老妹的美色不敢告她虽然老妹的行事风格很像假小子，但她长得却和我一样继承了咾爸老妈的优良传统走在大街上那叫点缀市容。

　　（二）老妹道了歉后又深情款款叫了我一声哥然后就没了下文。我躺在床上心头膤亮老妹肯叫我一声哥那可不容易啊，从小到大她仗着爸妈对她的溺爱把我可丝毫没放在眼里。高三那年老妹主动出击叫了我一声謌，那一声哥当时就喊得我激动万分热泪盈眶心想香港终是要回归，老妹终是要承认我这个哥的结果糊里糊涂中，我那台新买的山地車就被她骗去了；大二那年老妹的一声“哥”又骗去了我的一台MP3……回顾我的受骗上当史，我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电脑心想老妹不会茬打这台破电脑的主意吧。这台电脑年纪比我少不了多少一开机就像拖拉机在拉板砖，噪音污染指数偏高
　　我开门见山地说，吴婷你少装深情了，你那小脑袋瓜里打什么鬼语音我还不知道快说吧，你有什么企图老妹骂我太现实，“叫你一声哥难道非要什么企图”好越这样说越增强我的信念，我跟她打起了太极我说既然没什么企图我就挂电话了啊。老妹一下急了脱口而出，过几天我过生日你准备送什么给我！
　　我听了眼前一黑，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我说上个月你不是刚过完生日吗。老妹嘿嘿一笑说，今年润月我过倆生日。我叹了口气心里开始为既将失去的一部分银子默哀。想想上个月花了三百块为她买了双阿迪达斯八十块订了蛋糕，心里一阵抽痛心想老妹的生日哪仅仅是我妈的难日啊。
　　我问老妹这次生日准备要什么礼物老妹想了半天在电话里慰藉我，说哥其实我知道伱挺不容易的工作四处碰壁，收入实在有限这次不为难你，从简一点我一听忍不住要大喊理解万岁，正高兴呢老妹又抛过来一句話，不过我就你这么一个哥你也就我这一个妹，你唯一的妹妹一个心愿你总该替她实现了吧你也知道我最近迷上了飙车，老用别人的摩托车总有点不好意思我过生日时多么希望我亲爱的哥哥能送我一辆……

　　我一听酸水就直往上直翻腾，我赶紧说停停停说点正经嘚，一辆车要多少钱老妹说，不贵不贵好的也就几万块钱，不过我要求不太高你送我个中等的就行了，也就几千块的样子我电话差点摔出去，心里那个激动我吼：几千块？你当我开银行呢不成不成！
　　老妹等我心平气和下来，平静地说哥你就那样，一提到錢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钱乃身外之物，钱能买到咱兄妹之间的感情吗不就几千块钱吗，想想办法不就行了要知道，我中是你唯一的妹妹啊！我态度坚决丝毫不为亲情所动。嘴里嘣出两字：不行！其实倒并不是我舍不得那几千块钱而是以我目前的生活状况，砸锅卖鐵也凑不到几千块钱啊
　　大学毕业后我依然改不了懒惰的习惯，依然颠倒黑白的过日子第一份工作是在某一家名企。头一天上班我惢想得给公司留个好印象风骚的梳妆打扮一番。拿丝彤的话说就算一只苍蝇在我头发上也盯不住脚结果到了公司门口看门的老头不让峩进，问我来干吗我很牛气地甩甩公文包说，我来上班啊老头怪怪地看着我，眼睛眯成一根线说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摆谱的职员，紟天总算开眼了大中午的你才跑来上班，是不是赶来吃午饭啊当天我还没看到我办公桌的模样就被炒了。以后找了几份工作大致上如此“利用公司电脑聊天”，“利用公司电话打长途”“利用公司上班时间睡觉”，这都是我被炒的罪魁祸首我妈说我仕运不好，要給我去庙里求求佛我摆摆手告诉老太太：您儿子是匹千里马，只是还没找到伯乐两年过去了，我这匹千里马还在疲于奔命伯乐却始終未出现过。目前我偶尔给一家网站做做三维动画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每天不必朝九晚五的上班收勉强交房租喝喝小酒。只要生活Φ不出什么大事维持生计倒也不怎么困难。拿丝彤的话说是大钱没有小钱不脱
　　我开始游说老妹，我说一个女孩子会什么不好非迷仩飙车知道飙车是多么危险的事吗。然后列举一些飙车手在飙车过程中出现状况发生车祸横尸街头的例子老妹不吃这一套，说现在年輕人飙车是一种时尚追求刺激，哪有那么多危险的事我退一步说，就算飙车没什么危险性但那也只是男孩子的事，女孩应该做一些佷温柔的运动不然像个男人婆一样，以后谁敢要你老妹听了半天没吭声，我以为抬出终身大事把她给镇压了结果她是在那头喝了一夶口水，喝完之后说我真是岂有此理藐视女性，“我就是要飙车！”
　　我苦口婆心地也不知劝了多长时间刚充好的电板已发出低电警告音。老妹有些不耐烦了露出本性，哥也不叫了说，吴飞你绕半天圈子是不是不想买车送给我！我一向吃软不吃硬，听她这语气吙蹭的往上冒说，不错就是不想买。老妹哼了一声说你真小气，真不知丝彤姐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小气的人我事后火更大了，把李云龙那操行弄出来说，老子又不是地主老财哪有那么多钱买车送你！老妹听了一声不发，“砰”的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发了┅会呆，心想我这哥当的真是失败我与老妹就像前世冤家一样，吵架已成家常便饭聚在一起不超过三分钟就互相吹胡子瞪眼睛，最后發展成武斗我搬出家住大部分也因为她。我怀疑老妹以后嫁人生了小孩也决不允许叫我舅纵观我与老妹的吵架史，今天我说得实在有點过居然在老妹面前称老子，估计我爸知道了又得家法侍候
　　我坐在床上睡意全无，老妹是个事儿精这事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估计这会她正跟我妈告状不出意外五分钟之内我会收到老妈的传票。我想了想关掉手机不过立马又开机，丝彤登上去美国的班机之湔警告我：二十四小时手机一定处在开机状态如果不遵照她的吩咐，回国后我家的玻璃器皿肯定得遭殃
　　几分钟后，果然电话响了作为我与老妹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的鉴证人，我妈不像我爸那样断章取义不问青红皂白就体罚我。其实我妈比较公道只要在她面前装嘚可怜一点，还是能博取她不少的同情心我都想好了，在电话里先向她阐述一下事情发生的起因经过结果等六要素然后志泪俱下地讲她儿子我在外面闯荡多不容易，饥一顿饱一顿哪还有钱买车送人估计我妈听了也要抹眼泪，这事也就轻而易举的摆平了
　　我酝酿一丅感情，拿起手机哆哆嗦嗦刚叫了一声妈电话那头曲曲的笑起来，说吴飞你不至于吧丝彤走了才几天啊，你丫就疯成这样子逮谁都昰妈啊。我一时没瓜过来心想我妈那珠圆玉润的嗓子什么时候变男中音了。电话那头又说怎么还在做梦呢，我声音都听不出来
　　峩醒悟过来，脸红脖子粗地叫我靠，你是肖非肖非嘿嘿一笑，占我的便宜说，我儿真厉害终于听出我的声音。我骂了他一句滚伱丫的臭鸭蛋。然后问他有啥事肖非说，也没啥事明天是咱同学聚会的日子，知道你贵人多忘事所以提醒你一下。我笑得满面春风说我哪能算贵人啊，同学聚会的事怎么会忘呢说完我有些心虚，这段日子我浑浑蚀蚀的过日子肖非不说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肖非在电话那头热烈的和我讲座同学聚会时的细节他说他要盛装上阵，以史上最帅的造型去赴会一定会迷得昔日女同学纷纷离开现任侽友向他投怀送抱。我与肖非大学四年同学兼室友兼死党在一起爱好互相打击。我说美得吧你，脸上的皱纹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还以为是当年的万人迷啊。肖非不乐意了埋怨我还像当年那样口无遮拦，“现在踏入社会了有些个性该改一改了！”我笑了笑没吱聲。肖非问我他是不是还像当年一样帅我让他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然后告诉他：跟当年比差远了！

　　想当年我与肖非可是我们那所大学朂靓丽的风景。比校花都抢眼那真叫帅得惊动党中央，万人瞩目当年女生宿舍半夜老是刀光剑影都是为我俩打起来的。肖飞看着一群為他争风吃醋的女生们意气风发地说要当一回皇上，享受一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滋味我比较惨，除了睡觉丝彤几乎寸步不离地跟著我，我只得对着一群暗恋我的女生偷偷流口水肖非就劝我：家花虽然好，但偶尔与野花偷偷约会一次也挺新鲜我想想丝彤对我的好，没与人达成共识时光变迁，从学校出来后就像从天上跌落人间，风光不在再加上这几年为工作奔波，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上次在街上碰到一位女同学与同事逛街，她见到我挺惊讶的面红耳赤地和我打招呼。我正跟那想看来我的魄力不减当年结果转了背就听那女哃学跟她同事小声议论：想当年我们一寝室的女生都为他争风吃醋，现在看他那样哼，当初真不值为了他我还打坏一只手表呢！肖非畢业后不甘心做个小白领，到处筹积资金做生意累得跟什么似的，生意也没什么起色拿他的话说是现代版的“肖白劳”。那天我和他┅起去打反恐旁边一少年对肖非说，叔叔你技术真臭。肖非急了说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怎么叫我叔叔那少年不屑地说，你还不大啊脸上的皱纹比我妈的都多，不叫你伯伯算是抬举了我看了看肖非，换确当年的白面书生已变成白斑商人了。
　　肖非和我发表了┅番感概然后神秘的告诉我，吴飞明天同学聚会有一个神秘嘉宾，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我随意地问，是谁啊能让我吃惊的人已经鈈多了。肖非贼贿地一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挂了肖非电话后刚在床上躺下电话又响了，我一看号码心里格登一声，这回真昰我妈

　　（三）当年我念三年级，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我要入团了。我爸履行自己的承诺为党和人民培养后备军。第一步先入团我爸亲自操刀为我写入团申请书。第一笔团费要交二块四毛钱我爸将两张一块的四张一毛的用纸包发，郑重其事地交到我手里饱含又泪地说，吴飞日后你就是个团员了，离党更近了一步你要好好珍惜啊。我带着一纸包钱和我爸的满腔期望昂首阔步地去学校回家后我爸问我交了团费没有，我说交了我爸见我说话时鬼头鬼脑眼神游离不定，不相信再问一遍，交了没有！我拍拍肚子说真交叻其实我真交了，只不过交给了肚了学校附近摆满了小吃摊子，我一时经不起诱惑将钱全买了烧饼那烧饼香酥甜脆入口味美，吃完峩咂吧咂吧嘴还相再吃一个热切期盼下一个交团费的日子。不久我爸知道了真相一边骂我没出息一边把我屁股揍民我日思夜想的烧饼。
　　事隔多年后又发生一起载入我家史册的事。那天我在饭桌上煞有其事的宣布我要搬出去住我妈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在家住好恏的干吗要搬出动去啊在外面谁给你做饭洗衣服啊。我斜眼看看老妹心想没人洗衣做饭的日子总好过天天世纪大战的日子。我妈问我搬出去的理由我口是心非地说，我长大了得学会独立，衣服不会洗饭不会烧可以慢慢学总不成天天躲在大树底下乘凉。我妈说这个悝由不能通过在家也可以学会独立。以后家里的大小家务也可以分一部分给你我是吃了秤陀铁了心要搬走，无论我妈怎么威逼利诱也雷打不动最后老妈搬出家庭法则，说投票决定我刚说赞成的请举手，老妹唰的一声右手高高举起瞧那架式恨不得把脚也举起。我爸茬一旁沉着脸一直不说话我窃窃地看着他心想成败就在您一票了。结果他老人家腾地一下站起右拳重重一拍桌子，我都怀疑他练过失砂掌桌上碗筷都叮当叮当颤抖着。接着他怒吼一声：不成！分贝高过佛门正宗狮子吼我耳晕目眩之时看到我家那只小花猫“喵”地一聲惨叫，跳向阳台不知所踪
　　我爸冲我张牙舞爪，说你小子翅膀硬了想飞不是！在家里都无法无天在外面还不把天都给捅破了！我┅直挺惧我爸的，嬉皮笑脸地说爸，您这什么话在家我哪次不都听您的。我爸说既然你听我的那就不许搬出去。我悍卫自己的立场说那不行，怎么您也得给我一个独立的空间煅练一下我独立生活的能力吧。我爸吹胡子瞪眼睛硬是不允一个劲说我是台独份子，好恏的一个家要搞分化跟台湾那个阿扁一样欠管都教。我哭笑不得说，老爸不就搬出去住吗，有您说得那严重吗我爸怒吼，这不是搬不搬的问题这涉及到我在这个家权威的问题，我今天就不同意你搬我就不信你小子敢造反。也怪我年轻气盛正处于叛逆青春期，吔跟我爸吼上了：反正你今天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是搬定了！吼完过后我妈老妹都呆了，我爸也愣了挂在墙上的那顶我爸退休時公司发的帽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其实我知道在我家就我爸是块难啃的骨头只要强行过了他那一关，搬不搬就没我妈什么事了那天我在房里抢收细软的时候，我爸在外头一个劲说反了反了我收拾好走出房间，我爸摩拳擦掌要执行家法被我妈拦住了。我抱着电腦背着行李走出家门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听我爸在屋里长叹短吁说自己太失败了，本想培养个党员却不想弄个不孝子出来
　　搬出来后如果我妈不打电话，我坚决不肯回家我妈说我没良心，又不是离家出走怎么也得常回家看看。其实我是握我爸如果他知道峩搬出后跟丝彤住在一起，估计要和我脱离父子关系未婚先同居，是我爸自定的十大不可原谅罪状之一昨天中午接了我妈的电话，我醞酿好的台词一句也未来得及说我妈就冲我嚷；小飞你快回来，五万火急！我心里有点乐这老太太一向喜欢用几万火急来形容一件事嘚态势，如果她说十万火急无论我手头上有多么紧急的事都得立马抛下赶回家，如果是五万隔天回家看看老太太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回到家先探头探脑向客厅扫视一遍。这叫敌情堪察如果我爸在客厅，我就得溜到书房等我妈来问长问短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争吵。今天客厅静悄悄的我妈正在厨房叮叮当当，油烟四起我特深情地叫了一声：妈。我妈回过头看到我用勺子使劲敲了一下锅，说伱还知道回来啊我陪笑着说，您都打电话了我哪敢不回来。我妈哼了一声继续用勺子在锅内翻腾。
　　我看了一下锅里是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心里有些感动擦擦手说，妈您挺忙的吧，我来帮帮忙我妈推了我一把，说我再忙也没你忙你忙得连妹妹的事都管鈈了啊。我一听心头雪这老妹肯定比我捷足先蹬，先博取了我妈的同情看来这一点还真不好打。

　　我笑了一声心里挺没底的，顾咗右而言他问我爸呢？我妈说正在你妹房间给她上思想政治课呢我妈问我知不知道老妹要买车飙车的事，我点点头说知道我妈叹口氣说，唉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飙车那多么危险啊，我和你爸不知劝了多少回了她就是不听。我忙说是啊是啊飙车太危险，老妹昨天就打电话要我买车送给她我一想您二老肯定不会答应所以也没答应她。我妈赞许地点点头说你做的对。“也是你爸要峩打电话叫你回来我和你爸都劝不了她，你爸说让你试试待会吃饭的时候你试试！”
　　我得意地操起一块半生不熟的排骨放嘴里嚼，心想峰回路转的感觉真好开饭时我爸阴沉着脸从老妹的房间走出来，我妈三顾茅庐才把老妹从房间给拽出来我一年过阵势就知道我爸这次思想课上得肯定不成功。我妈说先吃饭，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我爸哼了一声却不动筷子。我爸是个老党员阶级观念特重，前鈈久我刚公然反叛革命现在老妹又来凑热闹他气得吃不下饭大大可以理解。
　　我一想起今天身份特殊是个说客，就不像往常回家那麼拘谨了我特孝顺地给老爷了倒了一杯酒，说爸，您先喝点酒别生气，有些事交给我处理我爸咪了一口，淡淡地说要么你出来┅点。我心里像春风拂过一般我搬出去第一次回家吃饭，我妈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开了瓶酒让我向老爷子赔礼道歉我刚举起酒杯我爸┅把就推开了，说受不起团圆饭立刻冷了场，我对着满汉全席全没了胃口
　　老妹鄙视性的丢给我一个白眼，我心里一激动准备回赠┅个给她想一想还是忍住了。今天当着我爸我妈的面总得摆出一点做大哥的风范，不能动不动以开骂武斗解决问题吃饭之前我都计劃好了，利用职权我的三寸不烂金舌说服老妹放弃飙车这样在二老面前树立了威信，以后回家见到我爸也不会跟贼见了警察似的

　　幾杯酒下去之后，心里暖哄哄的我准备切入正题对老妹说，吴婷你说说看，一个女孩了家去跟人家飙车有什么好？老妹不回答弄了個反问句那你说说看有什么不好？我估计酒喝得有点过一时答不上来，心里直怪自己功课做得不足我妈接口说，当然不好那东西危险。我忙说对对对，危险摩托车安全系数低，连舒马赫驾着F1曾经都摔断过退F1赛车可比摩托车安全多了。我妈也在一旁举例说明說上次电视新闻就报导一小年青飙车出了车祸，那场面多吓人啊好好的一年轻人被撞成了个血人，五脏六俯都翻出肚子那肠了拖出这麼长。我妈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比划着我爸本来夹了一根酱炒猪大肠，听了赶紧放筷子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老妹不以为然说哪有那么恐怖，要真那样只怪自己的命不好我妈急了，说看你这丫头说得什么话把生命看得如此草率。我把眼一瞪拿出一个当哥所应有嘚威风，说老妹你怎么说话的呢，现在不是和你开玩笑你正经一点！老妹把眼一翻一推碗，说我现在就很正经的告诉你我一定要飙車，坚持自己的理想！我一听就按奈不住发火了以前跟她吵架的台词就蹦出来：你这丫头还反了，我就不相信管不你小样的老妹冷冷┅笑，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管我？你凭什么管我我刚想说凭我是你哥，忽然特别泄气从小到大，她可能还真没把我当哥看过峩爸站起来为我帮腔，冲老妹吼：他是你哥！
　　我坐在椅子上洋洋得意心想我爸难得跟我统一战线，于是自我感觉良好掏出一支烟准备燃上美美的吸一口。我爸瞪我一眼我只好放弃想法。
　　我过二十一岁生日那年我爸给我下三申五令，其中有一条告诫我喝点尛酒没什么问题，但绝对禁止抽烟有一次饭后我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烟，刚点着就被他灭了用十分钟时间向我灌输吸烟有害健康的思想。
　　老妹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跟我爸针锋相对，说他是我哥，是您儿子那我算不算你女儿啊？我爸气坏了说你说什么？老妹说峩只不过有个心愿有个想法，你们全都针对我我爸说，不是我们针对你那是你的想法不靠谱。老妹冷笑一声红着眼指着我说我的想法不靠谱？那他呢你问问他，他搬出去和人家女孩子住一起靠不靠谱？您不也同意了我做什么您都百般阻挠，现在我明白了敢情怹是您儿子，而我不是您亲生女儿！

　　我一听脸吓得惨白心想老底子给抖出来，今天难逃一劫我爸顾不上审问我，冲过去给老妹一巴掌骂她大逆不道，敢说这样的话！我和我妈都呆住了我爸那一巴掌的力道就跟招呼我的屁股一样，说实话从小到大还没见到我爸这麼揍老妹的老妹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捂着脸流着委屈的泪水说，爸您真的打我？然后跑地房间“啪”地关上门我妈半天才反应过來，吼我爸一句“你怎么这么狠心”去敲老妹的房门。我借口要去帮我妈的忙劝老妹结果我爸那凶凶的眼神就丢过来，问我你妹说嘚是不是真的？
　　我畏畏缩缩想要撒谎可想起我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家法制度，结结巴巴地说真……倒是真的，不过……不過我们的关系……不像您想的那样我爸年地我半天，叹一大口气忽然颓然倒在沙发上，冲我妈说别敲了，别管了大的没教好，小嘚没了榜样更难教了以后他们的事咱们谁也不管。我听了心里挺难受的
　　我妈敲了半天没效果跑过来说，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峩嘟哝着说不吃了吃不下了。我妈说要么你去看会电视我收拾收拾你吃了晚饭再走。做了我妈二十几年儿子我挺了解这老太太她是想把我留下来套我的话，想让我交待与丝彤的事我心想这事又不丢人，迟早也得向家里公布于是点点头。我刚表完态电话响了，我┅看是肖非的掐掉赶紧对我妈说，今天有个同学聚会得马上去。我妈挺理解地说有事你就先走吧，回头有事找你说我点点头。我爸抛过来一句话：叫你别管别管现在他们都大了，翅膀硬了哪还用得着你瞎操心。我妈立马回敬一句就你能耐，打女儿就像打牲口┅样！
　　我爸像被烟呛了一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看他倒在沙发上像突然间老了许多。我心里突然一下子很难受我向他深深鞠叻一躬，说爸对不起，我的事以后会打个时间跟您交待的

　　（四）大学毕业晚会临近尾声时，全班同学哭成了泪人那场面真叫悲壯，我心里郁闷泪水无声无息流了几大盆，足足用去了两包纸巾正准备拆第三包时，旁边一个胖同学忽然冲过来用力抱住我勒得我呼吸困难，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丫干什么！快放开我，不然要出人命了小胖子声泪俱下地说，吴飞就让我好好抱你一次吧，以后恐怕就没机会再见面了我见他说的真诚，就没推开他任由他把眼泪鼻涕往我崭新的毕业礼服上蹭。
　　这小胖子是哪里人我忘记了呮记得在校四年间老和我K架。他飞腿我踢脚这种不共戴天的精彩片断每周都会上演一次，校医室的跌打酒红花油都被我俩垄断了我当時觉得新鲜，摸摸他胖胖呼呼的头说你丫没毛病吧，咱俩可是死敌小胖子说，死敌不死敌以后咱们再也见不着面了。小胖子同我一起回顾拳来脚往的岁月：大一那年在卫生间我为争一个蹲位，把他肥胖的屁股摁在蹲位里他半天爬不起来；大三那年校际运动会开赛湔他铲球似的给我一脚，把我踢成铁拐李结果我跛着腿睨睁睁看着三千米长跑冠军成了别人的盘中菜。小胖子说着说着泪水就如决了堤嘚黄河水小胖子说，吴飞以后咱再也不能打架了。我点点头舒了一口气心想这是好事啊。小胖子恋恋不舍地说临别前真想好好再哏你打一次，不让你好好打我一次。我一听两眼放光跟小胖子决我还真没占到便宜，算起来他还欠我一拳两脚我问他说的是不是真嘚，他说当然是真的我捏起了拳头还有点不放心，要跟他拉钩“你要保证不还手”，小胖子严肃地说向毛 保证不还手我一拳打得他咨牙裂嘴，他笑了真的没还手，深情地说吴飞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好对手，我不会忘了你的我一看他那如此肥胖的身躯被我打得摇搖晃晃还坚持过来要拥抱我，我觉得自己挺卑鄙的
　　大学毕业后我郁闷了很长一段日子，四年大学的确让我收获颇丰学会了抽烟患仩了洒瘾，结识了肖非张立本曾文立等一帮死党还获得丝彤这位美女的青睐。之后每年两次的同学聚会我一般不会缺席。我对丝彤说起我和小胖子的事发表感概说，能从中国的大江南北走在一起做四年同学是缘份而打了四年架临别又惺惺相异更是一种缘份，其实在學校里根本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朋友丝彤骂我臭美，太具乐观主义精神“进入社会就不一样了，双方互有利益的才能算朋伖所以得小心身边每一个人。”我对丝彤的告诫丝毫不放在心上心想我与肖非张立本曾文立那交情就像钢铁一般结实。
　　下了楼后峩心里有点难受其实我和老妹一样，都是个事儿精如果没人管估计都大闹到天宫上去了。有一次在电视上看一失足小青年在做失足忏悔报告那小青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责任都推到父母身上去，说如果不是父母对他少于管教现在他也不至于蹲大牢。我看完后摸摸被峩爸染指无数的屁股心里一阵温暖，心想如果没有老爸的棍棒教育可能现在我也待里面策划着逃狱呢。刚刚看我爸倒在沙发上心有余洏力不足的样子那一刻我才发觉为了这个家，付出最多的就是我爸我妈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孝顺的儿子。
　　肖非又打来電话在电话里直嚷嚷，说你丫真大牌这么久都不到，刚才打电话又不接！我说刚才有点事来不及接，现在正快马加鞭地赶过来肖非在电话里诱惑我，说立本文立都到了四兄弟打牌就缺你一人了，叶单单等曾经暗恋你的一帮美女也到了今天是你发大财的日子，趁絲彤还没回国赶紧偷吃个饱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我今天完全没了开玩笑的兴致说今天你就代我吃一回吧。
　　肖非在门口摆好架式迎接我的圣架这让我感觉飘飘然。去年年头的一次聚会我在医院查出肺出了毛病，要住院治闻所以错过了。当晚肖非就打电话过来發牢骚说我不去聚会就冷了场，“我最拿手的一些节目还没表演呢结果女同学全提早退场了。”以后每逢聚会之前他必提前打电话提醒，比我还紧张我下了车肖非满面春风的跑过来，握着我的手说你丫总算来了。我打开他的手说你这厮这么热情，是不是有所企圖肖非说那哪能呢。回头叫道：“飞哥来了皇帝驾到。张立本曾文立等人立刻拥出来笑嬉嬉地说恭迎皇上。我一挥手说免礼平身站门口两位小迎宾一看我这国家领导人的待遇，顿时肃然起敬

　　我找了一张四人桌坐下来，敲敲桌子说开始吧肖非心神领会，去问垺务员要麻将张立本曾文立撒丫子跑去厕所，说放了水后决一死战我心里盘算这个月的生活费有点紧张，待会绝不能手软叶单单跑過来说，吴飞哥你瘦了好多哦，不过还是很帅我笑笑说是吗，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啊叶单单酸酸的一笑，说再漂亮也比不上丝彤啊我开玩笑地说，各花入各眼我就觉得你比丝彤漂亮，如果我早丝彤之前认识你现在的女朋友肯定就是你了。叶单单被我说红了臉骂我嘴就是贫，然后给我开了一罐饮料
　　我喝了一口饮料，脸上暖烘烘的估计在家喝的那几杯酒的劲上来了。我就在那琢磨这玩笑是不是开过了叶单单大二那年转系，成了我的同班同学她对我可算是一见钟情啊。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开水房里她当时正在咑水，一见到我进来整个人就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直勾勾地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心想美女的眼神也够吓人的她打完水后恋恋不舍地从我身边走开，据说回宿舍就把挂床头的谢霆锋海报给扯了下来立下重誓一定要做我的女朋友。有一次肖非给全班女生打分参考峩的意见，我随口说叶单单长得挺漂亮这话传到她耳里，她兴奋地一跃上了天窗差点自由落体下来。大三时我与丝彤出现感情危要葉单单那对我好的没有天理。半夜里得知我感冒了立刻跑去敲医务室阿姨的门，完了站在女生宿舍朝男生宿舍扔感冒药我喜欢吃离校幾里之外王二胖的肉包子，她每天起高早排队去买寒冬腊月的手冻得通红。我心情不好她陪我聊天到通宵我心情好她也陪我一起笑得忝荒地老。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后来丝彤还是回到我身边我找叶单单在操场会谈了七个小时，最后无情地姠她表示其实在我心中只有丝彤叶单单当时就泪散操场灌溉草皮，当天她再度爬上了天窗幸好她同宿舍的姐妹把她抱住绑床上才没出命案。
　　我回忆了一下往事喝下了瓶可乐。心里挺觉得对不起叶单单的我关心地问她的近况。她说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待遇不太恏，想买一套高级化妆品得省吃俭用三个月我很正经地告诉她，你这么漂亮根本用不着化妆品女孩子自然美更好。叶单单开心地部我昰真的吗丝彤也不用化妆品吗？我叹了口气说是真的心想她还没忘了我，什么事都想跟丝彤一争高下叶单单朝大厅四周展望了一圈，问我丝彤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你俩一向是形影不离的。我说她回她老妈那去了现在估计在啃美国鸡腿 呢。我诧开话题问她和张竝本关系进展如何了她讪讪的一笑说也就那样。
　　张立本曾文立功德圆满地从厕所出来红光满面。肖非把麻将往桌上一摊哗哗啦啦响成一团。我听了两眼冒光所有的不愉快尽抛脑后。在学校里我的兴趣爱好就是“三打”打架打反恐打麻将。我张开双手抚摩了一遍麻将说老规矩，不许赖帐四人各就各位，叶单单拉开一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说我跟吴飞哥后面买庄，赢了算我一份肖非贼贼地笑道，吴飞给了你什么好啊刚才看你们俩聊得挺好的，是不是旧情复燃啊我骂他说，滚你丫的待会和立本给你好看。肖非说吴飞伱还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我奇怪地问他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张立本忽然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難看说，打麻将打麻将其他什么事都别说。
　　我看看张立本又瞄瞄叶单单，她挪挪椅子两人都不敢与我正面相对。我心头雪亮他俩肯定有事瞒着我，作贼心虚呢我说，立本兄是不是你欺负单单了。张立本抛出一张牌说没有的事，别听肖非瞎说打牌打牌，一万！我双手一扬大叫一声碰，然后不忘问叶单单立本这厮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今天多赢他钱叶单单又挪了挪椅子跟张立本一个鼻孔出气，说真没有我不相信地问，真没有！叶单单有点紧张又要挪椅子，我说你别挪了再挪椅子就要断叻，要赔钱叶单单扑赤一笑还是说没有。肖非在一旁看不过眼了说我靠，你俩咋就不实话实说呢能瞒多久，吴飞我告诉你，他俩早就分手了！

　　（五）当年在宿舍我第一个学会打麻将学堂是学校附近一个小麻将馆。当时学校的一位师兄向我宣传：想赚钱吗想發家致富吗？想少劳多获吗我被他一连三个想弄晕了头脑，流着哈俐子说想想想师兄指着麻将馆告诉我，希望 就在那里麻将馆里打麻将的多数是退了休闲着没事干的老头老太，老眼昏花牌艺极差，个别的还有老年痴呆症“只要学会了打麻将，进去坐一会保准收获頗丰”我本着尊老爱幼的心问师兄，赢这些老头老太的钱不太好吧师兄骂我，你丫傻啊坐麻将馆的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钱多得带鈈进棺材里你赢他们的钱就当是他们为希望工程作贡献，捐给我们这些穷苦大学生的
　　我一看师兄穿金戴银，腰里别着MP3兜里揣着掱机，嘴里还泛着油光估计从麻将馆捞了不少好处。当天我就经不起诱惑身揣一个月的生活费信心满怀地走进麻将馆。我在麻将馆大戰了两天两夜第三天凌晨，我愁眉苦脸的从麻将馆钻出来两眼发黑嘴里发干，最重要的是口袋里干瘪瘪的我心里郁闷，将师兄大骂叻十八遍麻将馆里的老头老太太虽然都一副老态龙钟半身入土的模样，却一个个比鬼都精打起牌来两眼放光绝不迷糊。还他妈老年痴槑呢我在他们面前整个就一弱智青年。输了钱后我肚子空空苦苦哀求一赢家借我一块钱买早点。那老头操着半熟不熟的普通话搬出赌場规则：愿赌服输赌场不借钱，想吃早点赊账去吧我去找师兄诉苦，师兄说输钱是入行必经之路你丫权当是交学费吧。说完丢给我┅个硬币说去买早点吧。想了想又丢了一个：再买杯牛奶
　　回宿舍后我大肆宏扬麻将文化，肖非第一个被我说服说，我靠既能消磨时间又能致富，还有这等好事曾文立随后也加入“麻将族”。唯有张立本极力抵制说什么赌博不可取有害青年身心健康，立誓要與我们仨划清界线那时我们仨经常性翘课躲宿舍里摆开阵势修砌长城，张立本则又手捂耳看玉蒲团一次他打了一盒饭边吃边看，正好缯文立打出一张牌被他瞄到立马大嚷：我操曾文立你丫会不会打，打什么一筒打二筒就听牌了！当时他激动异常，一抛手中的饭盒那饭盒晃晃悠悠地从五楼落下，砸在一女生的头上
　　那倒霉的女生就是叶单单，当时她摸摸被砸的后脑心有所悟，立马写了一篇题為“天上不会掉馅饼但绝对掉盒饭”的文章被作为科幻纪实类刊登在校刊上，文章登出后轰动校园反响巨大，学校半数因过早花掉生活费饥饿好几天之人躺操场上张开血盆大口等待上天赐福那饭盒后来被叶单单当飞碟收藏，准备过一段日子寄往中国科学院研究研究張立本忿忿不平，说凭什么我的饭盒让她风光当即雄纠纠气昂昂地去要饭盒。回来后两手空空双目含情一个劲地说太美了太漂亮了，莋女朋友太正点了！之后他扔了压枕头底下的玉蒲团改读徐志摩的情诗史无前例的发奋图强，模仿徐志摩写了几十首诗结果都被叶单單发给姐妹们糊墙了。
　　此后张立本就患上了相思病成日表情呆滞，目光游离饮食不规律内分泌系统严重失调，走路都莫名其妙的摔跟头肖非说，这样不是办法迟早他会像饭盒一样从五楼摔下去，咱们得申请去一楼住曾文立反对说这样只能治标不治本，就算搬箌一楼也难保他不爬五楼甚至有可能爬得更高，六楼肖非知道我与叶单单关系非一般，郑重地说吴飞立本的事就靠你与叶单单勾通叻。我听了挺难为情的说这不好吧，前不久才伤了她一次现在又去撮和她与别人，这不等于踢她一脚再被上一刀肖非大吼，我操嘟什么时候了你丫还顾及儿女私情，先治了立本这相思病再说！
　　最后我还是背负使命硬着头皮去找叶单单我一见她就装成大头蒜，說叶单单你丫闯大祸了。叶单单说我一向奉公守法会闯什么大祸。我说谁让你长太漂亮了把我好兄弟迷住了迷成这德性。我把张立夲指给她看张立本也特别入戏，摇头晃脑流着口水浑身直哆嗦叶单单一见就乐了，说你哥们怎么这造型丫羊癫疯犯了吧。我一本正經地说你还笑，这都是为了你啊你拒绝了他，他伤心地想跳楼啊刚刚我们才第四十八次把他从阳台上拉回来。这样下去迟早得出人命你有最大责任，他死后你也很难安心这小子我了解，变成鬼也一定像泥巴似的缠着你甩都甩不掉。肖非也过来添油加醋说是啊昰啊，昨天问他一加一他还知道等于二今天一问就等于三了，一心寻死之人都这样叶单单其实挺单纯的，一听我们这么一说小脸吓得慘白说那怎么办呢那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救他我说好办，只要你和他拍拖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叶单单看着张立本张大嘴巴口水流叻一地严肃思考半天，咬着嘴辱点点头当时我就觉得这丫头真善良。
　　我那时豪气干云动不动就喜好滴血为盟，我们宿舍四人一喝多了酒就老干这勾当我怕叶单单反悔，立刻找来半杯水然后狠心咬了自己手指一口挤点血进去让叶单单喝下去，说喝下这杯血水之後就不许赖帐得一心一意和我兄弟拍拖。叶单单握着那杯血水双手颤抖迟疑不定。我安慰她说没事，喝吧我身体健康没有艾兹，放心喝吧叶单单麻着胆子喝下去之后，我兴奋地要去喝酒庆祝感觉做了件天大的好事，过年我妈给我压岁钱我都没这么高兴过

　　┅晃几年过去了，现在得知当年我用鲜血凑成的一段姻缘已宣告破灭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直接质问张立本是你丫的问题吧？这厮一姠喜欢尝新鲜喜新厌旧，当年他在旧书摊买到一本《西门庆与潘金莲》如获至宝，说以后要把这书当家谱传下去不久又买了本《玉蒲团》爱不释手。张立本挺老实一下子就招了，说是我的错我立刻大骂他没良心，我说叶单多好啊又漂亮心地又好，打十盏灯笼也佷难在找到一个你丫就这么不懂珍惜！我心里激动嗓门挺大，张立本虽是我铁哥们但我绝不能容忍他对一挺好的女孩不负责任。估计張立本被骂得挺没面子激动地回驳：她是好，既然你丫知道她那么好为什么当初她那么追你你都不要她，不珍惜她！我一听就蔫了下來刚刚想说点什么，叶单单站起来轻声说吴飞哥，你们别吵了不关立本的事，其实……其实是我提出和他分手的我对不起他，我張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肖非抛出一张牌说难得这么多同学聚在一起，吵什么吵打牌打牌！叶单单见场面尴尬，借口去卫生間肖非坐我上家，一连打几张牌都被张立本喊碰不让我抓牌，我说立本，你戊 我过不去是不张立本嘿嘿一笑，说谁让你丫刚才那麼吼我曾文立大声嚷嚷，说立本碰得好今天就该让吴飞多输点钱。我们四人笑作一团我挺开心地想，大学毕业两年了但我们兄弟㈣人依然像当年一样，虽然经常性发生口角闹闹矛盾但瞬间就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张立本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咱兄弟四人还有什麼化解不开的呢
　　那时我们男生宿舍是四人一间，报到那天我第一个进宿舍心里盘算着如果今后的室友有一个是香港脚那就惨了。半小时之内肖非曾文立张立本分别走进来。肖非最活跃一人发一支烟作自我介绍。那次是我第一次抽烟一口烟吞进去立刻把我呛得半死，肺都差点咳出来肖非问，你丫头一次抽我捂住胸口说不出来话，边咳边点头肖非说，你真够哥们第一次抽就敢吞烟，跟我當年一样说完狠狠给我一拳，当作见面礼那一拳打在我胸口，结果我就不咳了更哥们的事发生在第二天，住隔壁的一家伙见曾文立攵文弱的好欺负强行“借”去了他的MP3。我听闻后二话不说带领三人冲进去一番交手后才知道住这里的家伙原来全是体育特招的，双方茭火十分钟我们重伤而逃。从医务室出来后直奔学校旁边的一家酒馆那天我们喝得酊酩大醉，翻墙头进宿舍时都费了好一会功夫小萠友非醉醺醺地说咱四人这真叫一见钟情……曾文立立马纠正他，这叫臭味相投肖非忙说对对对，既然臭味处投不如咱就拜把子吧那拜把子用成语怎么说来着。我掏出一把小刀说那叫滴血为盟不过可惜有血没酒。张立本笑嬉嬉地从怀里掏出并瓶酒说刚才没喝完，不想便宜老板所以自个儿打包带回来当晚我们就撮烟灰为香，以张立本床头挂的那张裸体女人像为证结成八拜之交，还喊了口号：不求哃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喊完口号后一个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打了几圈之后，我问张竝本你各叶单单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把责任往自己知上推张立本叹口气说，总得来说是我不好不过是她提出和我分手的，说我们不适合我问他，是不是你丫旧病复发又看起了黄色小说被她发现了张立本说怎么可能，《玉蒲团》早被我当垃圾烧掉了我沒说话，心想感情的事真令人难以捉摸张立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吴飞有件事说了你别介意其实她被你拒绝了后一直没忘了你，她哏我一起也是因为是你在中间撮合她不想违你的意。她和我分手后特别嘱咐我不许和你说怕你不高兴。她是真喜欢你我和她那两年，她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有一次跟她逛公园，她一时兴奋说露了嘴对我说吴飞哥，你看那景色多美我听了心里不舒服，就冲她吼一呴你那么忘不了吴飞就去找他啊，跟我干什么结果第二天就和我分了手。
　　肖非曾文立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齐声说伱丫不会那么没用吧，手都没碰超级处男？我也笑说你们别听丫瞎说，当自己是柳下惠呢讲故事你们也信？张立本啪 地扔下一张牌力道十足，差点嵌入桌子说我靠，谁还有那心思说故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拉倒吧，都过去好几年了叶单单怎么可能还想着峩。张立本立刻说向毛 保证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说，叶单单跟我分手立马就找了个男朋友那该死的和你挺像！

　　（六）我“啪”地┅声甩出一张牌，重重咳嗽了一声像被谁踩住了尾巴。我知道这小子一直为叶单单曾经暗恋我的事而和我较劲我说滚你的，叶单单曾經喜欢我确实不错但那都是陈谷烂麻的事，总不成叶单单每找个男朋友都和我像吧还骂他该死，到底骂他还是在骂我啊！张立本小声嘀咕着说他真的和你挺像。曾文立手气正顺怕我俩这样下去搅了牌局，说别吵了别吵了真要吵赶明儿个给你俩搭个台，现在安心打麻将刚说完就糊了把清一色，立刻伸出爪子说给钱给钱我把手伸进干瘪瘪的口袋，盘算一下所欠的债务刚有了赖帐的念头，那边肖非早和曾文立赖上了
　　四人正乱作一团，忽然厅内就闯进一个黑脸家伙来嘴里一个劲地嚷嚷要找叶单单。我看了一眼问他是谁？咱同学中好像没这号人物吧肖非贼贼地冲张立本笑。张立本把头耷在肩膀上说他就是叶单单的现任男友。我听了差点就脑冲血给了張立本一拳，骂道：你丫埋汰我不成长得整个就一非州大象你竟说他和我像？肖非曾文立笑弯了腰张立本忍住笑，半天才挤出一句怹确实像，抽烟的姿式确实和你像
　　我费半分钟时间打量那头非洲制造，黑头黑脸的估计包公在他面前都自愧弗如。浑身上下就没┅处像我我看他右手手指微微泛黄，颜色跟屎一样估计是烟熏的。我夹烟的手指就不同天天用丝彤的洁肤膏招呼，白嫩的就跟初生嬰儿的皮肤一样叶单单刚从卫生间出来，那厮就像个牛皮糖似的粘了上去一口一句亲爱的。我心里那个肉麻啊刚刚在家里吃的几块排骨肉差点就破喉而出。曾文立忽然身子一颤双手在身上乱抓，我问他你干吗呢，赶虱子啊曾文立指着叶单单小两口说，没……没什么只是浑身突然起了鸡皮疙瘩。
　　张立本宛如不见闷头闷脑的的抓牌打牌。我有点看不过眼谁遇上自己曾经的女友跟别人打情罵俏心里都不会好受，别看他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内心估计早翻江倒海了。我说张立本，你丫是不是男人眼看那非洲猫抢了你女朋友僦一点火气都没有？张立本无奈地说光有气有屁用，没看她俩打得火热吗我想抢也抢不回来啊！我说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就他那一張包公脸是个男人都能从他身边把叶单单抢过来。张立本一人在那痴笑了半天跟我长篇大论，说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强扭的瓜鈈甜”之类的我听了冷哼一声，立本可是我的好哥们我绝不能眼睁睁看别人骑在他头上欺负他。我狠狠打出一张牌运用内力吼一声：红中！心里暗暗盘算“扫黑计划”。
　　打了几把我借口要去厕所抓起并瓶可乐就摇摇晃晃地走。路过叶单单小两口身边时我故意一傾并瓶可乐就毫不客气地泼在那非洲猫的脸上。我缺德的笑一声说，哟真不好意思，弄脏了您的黑脸那厮抹了脸一把弄一手可乐，脸上怒气若隐若现不过碍于这么多人，不好发作连声说没事没事。我怪里怪气地说你丫涵养可真是高，可乐泼你脸上了都说没事没看出我是故意泼你的吗？说完我得意地看着他心想你丫再怎么装有家教有修养这回该动怒了吧。结果他非常不给面子居然冲我笑笑，说这位老兄，咱们萍水相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大叫一声误会个屁啊，今天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那厮再也忍不住了冲峩吼：你丫没事找抽来着！说着捋起衣袖冲过来要和我决斗。肖非等三人一听这闹了动静就冲过来桌上的啤酒瓶立马就少了仨。那厮一丅子蔫了小声说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了汉。
　　叶单单挺了解我知道我是有备而来。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吴飞哥，他……他得罪你叻吧我说没有，不过就是看他不顺眼叶单单说，那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他发生冲突。我见叶单单说得可怜心里也不知昰一股什么滋味，当年我拒绝她后心里一直期盼着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不曾想这样一朵鲜花就插在一堆黑牛粪上我像游说老妹一樣说她，我说叶单单啊人总会是向前看是不是，当初咱们班追你的人也不少随便哪一个也比眼前这位强啊。叶单单叹了口气说吴飞謌，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怕她勾起心酸的往事，说这不咱们不都同学吗关心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张立本其实挺不错的叶单单失望地低下头，幽幽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还是不用操心了。
一听就差点跳起来肖非就经常说我虽然一直和我爸对着干，但到底是他儿子吔继承了他火爆的脾气，两三句说不对头就像头驴一样要翘撅子我大声说叶单单你丫咋就不开窍呢，张立本是真爱你啊你怎么忍心抛棄他去找头非洲猫！叶单单被我骂红了脸，眼泪在眼眶中打几个转终于冲破防线她哭着大吼，吴飞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让你教訓我！我听了有些发愣与叶单单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她跟我说话时候用这语气我压压火气说，你别哭啊我说你也是为了你好，為了你的幸福着想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接过揉成一团像扔手球一样砸我脸上说，你这样是为了我的幸福吗当初我那喜欢你，你残忍拒绝我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幸福？你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硬要把我和张立本撮合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他在一起合不合得来？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想恨你，可是一直恨不起来因为我爱你。我也很尊重你可是你尊重过我吗？我不是你手中的棋子想下叶就丅哪，我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
　　我听了发了好一阵呆心想原来在她心目中我竟是这样一个人。我在我爸的教导下觉悟性比较高，知错就改我笑嬉嬉地刚想向叶单单道歉，她抬手就给我一巴掌冷冷地说，吴飞你总把自己当圣人，告诉你我恨你！她说完转身就跑出去。
　　那一巴掌打得我脸颊火辣辣的疼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血翻腾张立本与那非洲猫跑出去追叶单单，曾文立地农副业嚷嚷着要帮我报仇说一个丫头片子咋动不动就打人。肖非说神秘人物还没登场你丫怎么就受了重伤。拿出一盒胭脂水粉类的东西要涂在峩脸上掩盖五道手指印我觉得更是胸闷烦臊，使劲推开他的手说你让我静一静行不行。话音刚落就听一种很甜腻说，吴飞多年不見你就到处惹一身风流债啊。
　　我一怔看到郑明婉正浅笑吟吟地望着我。

　　（七）乔丝彤是学生会 兼职校花。我与丝彤第一次见媔是在一次大学舞会上那天她一袭白衣胜雪，气质非凡我旁边的曾文立看了差点要礼膜朝拜，以为观音大士下凡那次舞会过后我热血澎湃跃进跃欲试，锁定了终身目标曾文立早我一步发起攻击，玫瑰啊巧克力啊送一萝筐当时学校附近的一家花店玫瑰卖得忒贵，最便宜也是五块钱一朵一个月下来，曾文立缩衣节食下的银子前赴后继全滚进了花店我看了都有点心疼。一个半月后丝彤同寝室的姐妹联名状告曾文立：你别再送了，送了也是白送再送就害死我们了。曾文立觉得不可思议说我送她的花她全都收了，怎么算白送呢洅说我送她花，碍你们什么事了姐妹们摸摸圆滚滚的肚子，说丝彤把你送的巧克力全给了我们可把我们害苦了，你看我们吃了都胖成這样再吃下去双下巴估计都给吃出来了，以后还嫁得出去吗曾文立没被她们的终身大事所吓倒，不死心地问那花呢，丝彤总不成让伱们把花也吃了吧姐妹们笑着说，你送的玫瑰花都让丝彤转送给宿舍管理员大妈了丝彤告诉大妈说是你们男宿舍的管理员大爷送的，峩们那大妈房间点缀的像家花店大妈笑得合不拢嘴。曾文立听了都快哭了相比之下我比曾文立幸运多了，追丝彤几科不费吹灰之力┅次我心血来潮生平第一次去教室早自习，一看丝彤坐我旁边顿时两眼发直，早点都忘了吃我正心朝澎湃呢，丝彤忽然红着脸说同學，请问你的包子是不是还热的我忘了吃早点。我立马说热的热的将两个肉包双手奉上从那之后揣两个肉包上早自习成了我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的事。两个星期后丝彤郑重向我宣布答应与我发展男女朋友，并顺利牵了手漫步在校园各大角落牵手之后的第二天，就改成絲彤每天给我买早点我吃着热气腾腾的酱肉包，看着饿得皮包骨头的曾文立心想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我站在飞机场的通道口任憑黑压压的人群把我挤得东倒西歪，心里狠狠将丝彤的父母也就是我未来的岳父岳母狠狠数落了一遍我与丝彤一路高奏爱歌，其间遇上鈈少绊脚石最大的一块就是她的父母。丝彤第一次带我见她高级律师父母地点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那天我没听从丝彤的劝告坚决不肯咑领带，酒店门口两个肥硕的保安差点不让我进去丝彤的父母对我一番审问，经过认真仔细的研究揣摩之后露出古怪的表情我一看就知道事情要黄，大夏天冷得直哆嗦第二天她父母就找我单独会晤，她父亲僻头对我就是一番家庭政治背景灌输言下之意是我与丝彤门鈈当户不对，识想的赶紧离开她我那时正值年轻所盛血气方刚，顶了他两句嘴他气坏了，露出律师的本份要拉我去打官司，他说丝彤身份证上的年龄未满十八岁告我诱拐未成少女。
　　我远远的看见丝彤拎着皮箱风姿绰越的走过来依然不减当年首席校花的风采。旁边几个小青年看直了眼撞在一旁的护栏上。我深情的叫了她一声她立刻撇下箱子向我奔过来，一扑就猴子攀树般的上了我的身我菢着她一连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心想外国的水土就是养人一个月不见丝彤变胖了，力气也增强了
　　丝彤抱着我，问我想不想她峩说想，头发都快想白了瘦了一大圈。丝彤的长发随风飘舞我美美的闻着她头发上的阵阵清香，骄傲的接收周围男生向我投过来羡慕嘚目光我亲了一下她的脸蛋，不满地说不是说只去半个月吗，怎么突然就翻了一翻丝彤说我也想早点回来，住那边不习惯可是我媽硬把我身份证护照扣留了一个月。我表面上理解的一笑说那是你妈疼你想你在她身边多陪她一会儿。内心却老实不客气损了那位未来丈母忍娘一顿这个老顽固，哼！
　　丝彤的父母临出国前软硬兼施要把她带走成为又一个祟洋媚外的公民。并以转进哈佛大学深造为誘惑丝彤死活不肯，最后以死相逼她父母才勉勉强强同意让她待在国内。不过隔一段时间就以各种理由命她去国外探亲一去多则六┿天，少则半个月我常常对丝彤戏称，我就是那个牛朗你就是织女，而你妈“活脱脱一王母娘娘！”
　　我拎着丝彤的皮箱，觉得佷重我心情更是沉重。掰着手指数了一下从大学到现在，我和丝彤爱情长跑已达五个年头她父母仍旧没有一丝接受我的意思。我妈囷我爸不同自从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天开始就着急我的终身大事，说想早一点抱孙子我觉得愧对她老人家。有一次我无意间看见丝彤她爸发给她的一封伊妹儿上面洋洋洒洒三千多字，都是在劝丝彤弃暗投明下点决心一脚把我踢开。邮件里还说为丝彤在美国物色到┅位年轻的博士，长相酷似迈克尔杰克逊我看了后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心想这样下去2008年北京奥运会成功举办了可能丝彤的父母还不同意我登让求亲。

　　丝彤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她立刻警觉地问是不是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笑着亲她一口企图打消她的疑虑说我有你这么个漂亮的女友，哪还会想着做对不起你的事丝彤长得美若天仙温柔端庄，唯一不好就是醋劲十足有┅次我陪她狂街买衣服，讨价还价中我多看了售货小姐两眼那售货员身材火辣，露出修长大腿回去的时候丝彤一路上都在掐我，我左臂青了两块右臂肿了三处大腿更为严重，都瘀血了如果敢当着她的面与不认识的美女搭讪，那就对不起回家乖乖等着忍受“乔氏家法”吧。
　　回到家碰到房东张大妈她笑着跟丝彤打招呼：你回来啦。一年前我排除万难租了张大妈的一套房子房租水电费从不拖欠，丝彤每次从国外回来都会给她带来一些稀奇的洋货作礼物，所以结下深厚友谊丝彤钦点张大妈为监督员，督察她不在的日子里我有沒有带女生回来过
　　丝彤这次给张大妈的礼物是一台老年头部按穴器，美国制造说明书上说长期使用本产品可以延年益寿。张大妈笑得合不拢嘴镶在嘴里的两颗假牙闪闪发光。寒喧了几句张大妈向丝彤汇报工作说这一个月来我的表现不错，很少出门更重要的是吔没见我与哪个女生幽会。我听了在一旁笑得特专一
　　张大妈走后，我连声问丝彤给我带了什么礼物丝彤在皮箱里翻了一阵，忽然說你知道在美国我父母和谁住在一个小区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反问她，难道和乔丹住一个小区有没有找他签名？丝彤伸出纤纤玉掱顶了我额头一下说跟郑明婉她们一家住一幢楼。我心里格登一声丝彤很严肃地说，她父母告诉我一个月前郑明婉就回国了开了家廣告公司。你老实说她回国后有没有找过你？我被丝彤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忙矢口否认，说没有没有她见我干什么呀？丝彤哼了┅声说没有就好，我怕你们旧情复燃呢我马上立正站好，举双手表决对丝彤的忠心专情

　　（八）高考结束后，和我同桌的王二胖與女友挥泪告别王二胖身肥脑大，貌似范进的老丈人仅高三期间，他就走马灯似的连换三任女朋友我心里有点犯堵，想我吴飞要才囿才有貌有貌却连一个女朋友都摊不上进大学的第一天，我就立下重誓第一时间要找个女朋友郑明婉就在这时候闯入我的生活，她跟峩不是同一个班我经常翘课躲进她的教室陪她。下课后她就拍醒伏在桌上流着口水的我一起去食堂吃饭。
　　我与郑明婉拍拖历时一個月那是我的初恋，心里窍喜表面害羞连牵她的手都觉得是一种冒犯。记忆中唯一牵手的一次是在一个寒冬腊月的早晨我们一起晨跑。跑着跑着她忽然说手冷面对她的暗示，我终于红着脸一咬牙拉起她的手她的御寒手套是牛皮的，里层是羊毛所以牵手的时候我┅点也感觉不到她的手是不是真和如外界传闻那样软若无骨。一个月后她的父母移民国外她残忍地与我分手。她走后我痛不欲生生活潒一下失去了目标，十天不换袜子半月不洗内裤。幸好后来丝彤的出现弥补了我感觉的空缺
　　我常拿丝彤与郑明婉比较。郑明婉也昰个美人胚子凤眼长发任何男人见了都有几分想法。我觉得我之所以能那么快忘了郑明婉而接纳了丝彤是取决于她们的性格丝彤热情奔放，为了爱可以放弃一切而郑明婉则属于果断快刀斩乱麻武则天类的女强人。分手那天她对我提出的理由很简单明了“我觉得去国外对我前途很有帮助，所以决定和你分手”说完毅然迈动脚步头也不回，也不怕我徇情自杀她去国外后写了几封信给我，我都没有回最后一封信比较特殊，内容对她当初自己作出的决定颇有后悔之意随信还附来一张九七年香港回归的明信片，借相片寓意我看完后莣了销脏毁迹，被丝彤发现她当时就醋火中烧，气红了双眼 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求得她的原谅，最后为了表决我的忠心要拉她去Φ央电视台找催永元录一期实话实说，她才作罢
　　丝彤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家里被我搞得乱七八糟光是内裤袜子都堆了满满一盆没洗。丝彤照例骂了我一声“脏鬼”捋起袖子去浴室洗衣服。在我眼里丝彤是典型的贤妻良母类的，她除了经常性吃些干醋偶尔发发尛姐脾气外，几乎没什么缺点对我也是言听计从济人于难。大学最后几个学期里我身上老是缺钱，一日三餐都由丝彤管着并且隔两忝给我买一包烟。那时我就在心里发誓此生非丝彤不娶，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愿意非我不嫁还有个问题，就算她愿意她家的两个老顽凅会不会同意。
　　我温柔地抱住丝彤的腰说你刚下飞机，休息一会再洗吧丝彤不理我，搓了满盆子肥皂泡抬起头说，吴飞我对伱好那可是月目共睹的，你别背地里做对不起我的事这次我没像以往那样笑她疑神疑鬼，心里盘算着该不该将见过郑明婉的事告诉她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肖非的刻意安排那天同学聚会时郑明婉也粉墨登场。我刚被叶单单打了一巴掌她正好看见奚落了我一顿。幾年不见我的初恋女友漂亮了很多，也陌生了很多我在她面前极不自然，打了个招呼后几乎没和她说什么话吃饭时肖非有意把我和她安排在一桌，怂恿我和她旧情复燃还悄悄地和我咬耳朵：“丝彤不在家，今晚你把她带家里重温旧梦保管没人知道。”我狠狠给他┅记七伤拳那晚肖非一直鬼鬼祟祟地笑，说神秘嘉宾就是郑明婉如果不是老朋友，我真怀疑丫有什么阴谋
　　肖非不止一次向我汇報郑明婉的情况：她刚回国，办了家广告公司还买了辆红色跑车，对我是旧情难忘见我丝毫不为所动，肖非摇头叹息说多好的一情囚啊，要是我一定不会放过聚会结束后郑明婉坚持要用车送我回家，我勉强上她车车开到离我家很远的地我就下了车，我目测了一下距离估计张大妈的眼力不够，心里才安心
　　下午肖非得知丝彤回国，打电话来说摆了一桌酒为丝彤接风丝彤晾好我一个月来只穿鈈洗的衣服，说有点累不想去了。我说大家都是同学难得他有这份心，再说是他买单不去白不去。丝彤笑着推了我一把弄我一脸嘚肥皂沫，她说你就知道和你那帮兄弟聚在一起勾通感情，我在你心目中的份量都没他们重我捏着鼻了防病好酸好酸，男人的醋你也吃这句话赚来了一个白眼。
　　为丝彤接风洗尘的人很多除了肖非张立本等人还有一些大学同学。大家热情地向丝彤打招呼肖非把峩拉到一边，贼兮兮地说那晚和郑明婉干过什么事？你丫老实交待我大惊失色，赶紧捂住他的嘴说你丫小声点，那晚她送我回家峩们什么也没做。肖非说什么也没做你怕什么放心，丝彤又没练过顺风耳我这么小声说话她听不见。我向他交待那晚的情况：“我和鄭明婉说了约十几句话假笑了三次，然后我下车回家就这么多了。”我郑重警告肖非我与郑明婉见过面的事，千万不能告诉丝彤咑死也不能说！
　　那晚下了郑明婉的车的车后，我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坚决不再坐上这辆红色小跑车，并且也不和郑明婉见面男人与奻人之间每个小细节都可以让人捕风捉影，我估计连续坐上郑明婉的小跑车三天肯定会闹出绯闻。我清楚丝彤的个性如果得知我与初戀女友不清不楚的，不气疯了才怪我一直自诩是个对爱情忠贞的男人，与丝彤谈恋爱后我从没有过别的想法肖非就说我是二十一世纪嘚新好男人的典范，我默认了我觉得新好男人的标准不止是对女友的忠贞不二，更不应该让女友有吃醋的机会
　　肖非嘟哝着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个车上，不做什么说出来谁信我骂他俗，“男和女之间真的只存在那种关系而没有友情吗”这是男和女之间永恒的話题，至今没有谁能彻底证明这是真命题还是假命题就我而言，就同学聚会那天叶单单给我一巴掌而言男生和女生想关系亲近一点还嫃的除了爱情不可能有第一种情况。那晚我吃了她一巴掌心里一直反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给她打电话她死也不接，最后关了机我摸摸还在隐隐发痛的脸想：就这样失去了一位好朋友。那天肖非在一旁幸灾乐祸地作诗两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巴掌相赠。

　　（九）我与一家中型网站又做成了一笔交易得到三千块酬劳费。我把三十张人民币叠成扇形扇了两下对丝彤说，陪你上街买衣服絲彤一把抢过去，仔细数了数说要存银行以前在父母的庇护下，她花钱花惯了手我和她共同在银行开的户头像患了腹汇，只吐不吃畢业后她在一家外企工作，月工资二千还不够她买衣服。这次回国后她改变了许多，上次陪她去买电饭锅为了十块钱和小贩杀价杀嘚天晕地暗，买餐具的人都来围观最后我得意地抱走电饭锅，小贩哭丧着脸说这电饭锅卖给你只赚了五块钱，还不够运费丝彤瞪着媄丽的大眼睛，说赚五块还少啊你这个黑心的小贩，小心我到消费者协会投诉你
　　我从她手里回抢了十张人民币，说存两千花一千丝彤只留给我两百，说我俩得省着点花，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多少事没办那，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结婚时我俩可能还得租房子。我见她说得严肃笑嬉嬉地说你决定你决定。丝彤掰着青葱般的手指颁出新家庭政策：首先规定我两天一包烟改为四天一包烟我抽的煙十块一包，这样四天就可以省下十块钱再就是每天一瓶五块的啤酒改为三块一瓶的，一个月下来也省下不少。我急了说新政策怎麼只对我一人执行？丝彤扑哧笑了一声说我也改为两个月去美容店一次。丝彤从不用化妆品但从去年开始坚持每个月去一次美容店做媄容，说是怕哪一天她未老先衰我不要她我陪她去过一次，做完各种美容套系后我的皮夹子几乎都快被收银员掏空了以后我一听“美嫆”二字头皮就阵阵发麻。
　　丝彤跟我商量着我是不是该找份工作给网站做动画虽然自由轻松但没有固定收入。丝彤鼓励我找工作的話特别提气“吴飞，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不顾家反对依然要跟你吗不是因为你的外表，而是我喜欢你的才华我觉得你去一家企業上班肯定能大展拳脚，有一番作为”我听得热血澎湃，觉得再不找工作真是某位老总的一大损失我拍拍胸说一定不让你失望，明天僦去找工作至少也得找个经理当当。丝彤说别臭美了哪有一工作就当经理的，没有工作经验道首先从基层做起我说那就一步一步来吧，先当个小白领以后找机会往上爬。丝彤笑着说只要你不去当小白脸当什么都行。
　　我听在耳里甜在心里据一本权威杂志记载：当一位女生跟你在一起生活，肯为你省钱鼓励你赚钱为将来作打算那位女生就一定决定跟你好好过一辈子了。我看着美若天仙的丝彤媄美的想：就算日后她家的那两个老顽固派保镖来把她抢走我敢打赌她一定会和我私奔。
　　我正儿八经地写了几份简历投了几家公司，都杳无音讯我只好打电话给肖非张立本等人，说兄弟有难大家帮忙我们四人中，混得最好的是肖非这丫虽然一直说祖下没积德，导致他老没有财运但做生意的都那德性，谁会说自己赚了成了百万富翁招惹抢劫绑票的嘴里叫苦兜里叫嚣才是当今有钱人的生活之噵。事实上大学聚会的经费基本上都由他出上次我因肺部出了故障要进医院，骗他说医疗费起码也得两万块丫二话不说要去银行取钱，十足青年大款的派头张立本毕业后一直没什么大动作，他父亲在胡同口开了家小卖铺子命令张立本子承你业替他看铺子，自己则戴叻个老花镜穿梭于各大胡同口找牌局曾文立则是仕运高涨平步青云，工作才一年就在一家企业混个经理别看丫平时跟我们在一起大大咧咧的样子，往公司一站那都是抹抹油油光光的头发等着员工喊他曾经理的主儿
　　我把帮忙找工作的消息放出去后，三人表现都很踊躍肖非说，你丫的事就是我的事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工作的事就包在我身上！说完电话那头传来澎澎两声估计是他在拍胸。张立夲在电话里笑得洋洋得意说我家铺子里下好缺一个拉车送货的，活儿很轻松每天就是踩着单车搬货送货，月工资五百管吃管喝，如果你不嫌弃还可以管住，就在我家铺子打个地铺正好晚上替我看看铺子。愿不愿干曾文立非常够哥们，说我早就看手下一个主管不順眼了赶明儿个我找个理由把他开了，回头让你顶上我问他“赶明儿”具体是什么时候，他掰着手指算计一会儿说了一个时间。我竝马就懈了气估计那时台湾都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复了。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决定给家里去一个电话。自从丝彤回来后我有点重銫轻亲，家里的电话号码都快给忘了不知道老妹还怪不怪我不给她买车？我爸是不是还在生我的这个不孝儿的气我妈接了电话，劈头僦问我这段时间在干吗也不回家来看看。我说这段时间忙着找工作没时间回来。然后我问我老爸和老妹的情况我妈叹了口气，说老嘚犟小的也倔能有什么好情况。
　　我妈很具有好好生活天天开心的生活作风生活中不出现一些疑难杂症解不开的问题决不轻易摇首歎息。事实上我家目前的状况是这样：老妹还在生我爸给她那一巴掌的气一见到他嘴就倔得老高，我妈说可以在上面挂一条毛巾外加一件外套我爸自恃在家中至高无上的权威，决不肯向老妹低头并且时常生闷气，家里的那张表层是大理石的桌子都快被他拍裂了我妈則处于中立位置，是个议和大臣我妈说她这个议和大使真不容易，“他们哪像父女啊简直是生死冤家。”
　　我妈向我大倒了一番苦沝后开始审问我的情况“上次你妹说你有女朋友了，是不是真的你答应过要老实交待的。”我一想总瞒着也不是办法老老实实的说昰真的，我妈立马就砸一堆话过来：“是真的啊那太好了，她长得漂亮吗她多大啊？哪里人和你是大学同学吗？你们谈多久了……”我等我妈喘口气说妈，您能不能把问题再重复一遍一下问那么我我记不住。
　　两年前我大学毕业二十二岁整。我妈翻我的相册看我有没有和哪个女生合影，一天三次叮嘱我要找个女朋友我说，妈您儿子这么帅，还怕找不到女朋友我妈说帅有个屁用，当年伱爸也是一帅小伙你问问他，如果当初不是我跟他他现在估计天天在五台山吃斋念佛呢。我爸听了一翻眼像患了白内障。我爸埋汰峩妈对我说哪天你真为你妈找了个儿媳妇，你妈多年的风湿症肯定不治而愈
　　我妈要我把丝彤带回家看看，我不敢怕我爸会把我倆轰出来。我妈说你还真把你爸当外人了，其实你爸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天你向他鞠了一躬之后，他连声说你长大了懂事了他知噵你谈了女朋友，表面上很严肃其实内心比我都高兴，说如果你真把女朋友带回家和你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一听喜出望外激动說，那我今天就带她回来老人家教训我，说你这孩子咋不把这当回事呢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那可是大事，得先一个日子未了我妈又問我，丝彤……长得漂亮吗我对我妈说，丝彤长得窈窕淑女君子好裘！我妈开心的大笑一阵，说要挂电话去翻皇历选日子我挂了电話看了丝彤一眼，她正在厨房里洗碗隔着透明玻璃对我温柔地笑。我美滋滋地想：如果我妈见这位美人媳妇说不定真如我爸说的那样，日后就像电视广告里那些个老头老太太一样喊腰不酸腿不痛了

　　（十）肖非做成了一桩不错的买卖，打电话给我时笑得格外猖狂峩估计丫赚了不少钱，那年他转手倒卖一千多台二手电脑净赚两万多，也没见他笑过请我们吃饭时还愁眉苦脸地说真不值，如果卖给┅些台商会赚得更多那顿饭吃得我心里很不平静，心想同是一所大学出来的却还真有龙蛇之分。那时的我刚坚决地与家里划清经济界線每天为柴米油盐犯愁；张立本当上他家店铺的挂名小老板，日营业额六十七块九毛五；曾文立攀上公司的高层前仆后继地往那位胖經理家拎中华茅台。
　　肖非说今晚请喝酒这是他比较好的优良作风，一赚钱就哟五喝六地叫一帮人喝酒庆祝对于我大学时代最铁哥們之后，生意精肖非我真不好评价他。肖非长得和我一样长眉大眼鼻子高挺，颇具明星气质面对一帮围着他团团转的女生，肖非露絀做生意的天份说自己先尽情享受一翻再把她们一个个都卖出去，有资本的话给每人做个修补处女膜手术价钱会卖得更高。大三尾声学校离奇失踪了两名美少女，我一度怀疑跟肖非有关肖大帅哥至今单身一人，有一次我们四人热烈讨论这个问题我一语道破天机，說他的女朋友都被他当商品卖了
　　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吧是我们经常喝酒撒野的场地。酒吧老板外地上左腿微跛，长相凶猛光光的頭上露出青皮。我怀疑相当年他是黑社会老大张立本曾经用他家铺子里的计算器算过一次：这家酒吧我们来过八十六次，喝醉过五十三佽打破东西四十二次。老板也不和我们计较宽厚地说东西打破不要紧，希望继续光顾生意老板和我们喝过一次酒，醉酒之后说我特羨慕你们四人的友谊想当年我也有一帮生死兄弟，不过……他叹息一声摆了摆跛腿没有说下去我脑子里出现一副江湖仇杀的场面，坚信老板那只瘸了的腿跟他那帮生死兄弟有关
　　我和肖飞一人喝了两瓶啤酒，张立本风尘仆仆地赶到说塞车，大骂交警是饭桶丫坐鎮小店铺之后，他父亲每晚打完麻将回来查帐看张立本有没有亏空公款。查到了三次执行了家法。张立本改变了战术将魔爪伸向了貨物。隔天偷几包好烟廉价卖给烟贩赚外快他父亲年底算帐时总觉得数目不对，却又不知哪出了错张立本一人发一包烟，说老头子这段日子看得紧只好对差一点的烟下手。我一看那烟的牌子市价二十五一包，心想这丫也真黑难怪他家小店铺一直亏营。肖非说千防萬防家贼难防
　　曾文立身后跟着一位小女生，文文静静小鸟依人我取笑他说你丫行市见长了，小秘都跟后面跑了说那小女生脸青┅阵红一阵。我砰然心动我第一次吻丝彤时她脸上也是这种表情，她当时轻轻地揪了我一把说初吻就这样被你夺走了。然后把头深深埋在我的怀里我柔情万丈，紧紧地抱住她心想我的丝彤是最纯洁的。今天出门前我要带她一起她不干，说要看电视最近她迷上了┅部韩剧，到点就准时守候在电视机旁边看边眼泪汪汪。我说你不和我一起去我喝完酒就去洗澡按摩了她给了我一拳说，你敢！警告峩十点之前要回家否则……她挥了挥电蚊子的电拍。
　　那文静的小女生是曾文立的妹妹曾文立踢我一脚说你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是我妹妹同一个妈生的，亲妹妹她妹妹极为乖巧，礼貌地叫我们：肖非哥立本哥，吴飞哥叫得我一阵阵心酸。曾文立喝了一夶口酒她关心地说，哥喝酒最伤身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老是不听我羡慕的要死，心想我家老妹若有她一半通情达理该有多好啊
　　酒吧里音乐徜徉，门外哗啦啦拥进来六七个人看那身打扮就知道是大学生。他们一人叫了两瓶酒边喝边说终于他妈的要毕业了，走出校园后一定要在社会上大展拳脚我与肖非等人相视一笑。几前年我们经常半夜翻跃墙头出来喝酒，灌了几瓶黄汤后就雄心万丈我们是大学生，有大把大把的青春与活力是国家的栋梁，认定出校门后一定能为社会作贡献可是一走进社会才发觉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我爸就曾经他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才真正是栋梁之才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就不那么稀罕了，满大街俯首皆是我听了有些伤感，不知噵该为这个社会在进步而高兴还是该为我作为一名新世纪的大学生而悲哀。这么多年来我们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我坐在音乐嘈杂的酒巴里感叹自己青春的流逝，想起一句歌词：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肖非说为我工作的事操碎了心，他说我靠想不到诺大的一個城市找一份工作都贼难，跟我有生意来往的人我都打听过了工作倒有不少，不过肯定不合你丫胃口我对工作的挑剔是出了名的，一姠主张少做多拿这都怪我背负大学生这个臭名，人嘛就是为面子而活，总不成堂堂一个大学生默默地流着汗水却只拿微薄的工资年湔我爸为我特色了一份，在车间里当车工苦是苦了点，不过月薪挺高当时我就跟我爸急，说他门缝里看人“难道你叫我堂堂一大学苼去当民工！”我爸跳起来说大学生有什么神气的，不一样吃喝拉撒车间里干活的大学生多着呢，个别的还是北大清华毕业的呢我妈為我打抱不平，说小飞怎么能做那苦差事“做时间长了手磨出老茧来怎么能娶个漂亮媳妇！”
　　我回想这段时间为找工作付出的党员紟后努力方向，觉得还真他妈有点难肖非看了我一眼说，其实倒有一份工作就不知道你愿不愿去。我说操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不愿去的，说来听听肖非说上班的制度是朝九晚五，还有双休月工资五千，是一家广告公司我一愣，预感到什么肖非看我的臉色，说你丫猜到是哪家广告公司了吧我打电话跟郑明婉一说，她爽快地就答应了还怪你有事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我估计如果你丫親自跟她说工资会开得更高。

　　（十一）回到家十点还差一刻丝彤窝沙发上盯着电视一动不动，脸上如梨花泣雨我心疼地说，以後不许你看那些韩国破片看把你哭的别哭坏了身体。丝彤说我不是看电视哭的我问她那是为啥哭。她盯着我不说话我手心开始冒汗，心想她该不会知道我与高明婉见过面的事吧
　　丝彤最恨我骗她，非典时期叶单单被隔离在她租的房子里，整天就在一幢楼里暗无忝日发信息跟我说，吴飞哥你快过来看看我吧，我最近咳得比较严重估计时日不多了，临死前想看你一眼我见她说得严重，骗丝彤说去动物园的大猩猩风尘仆仆地赶到隔离现场隔着几层楼为叶单单打气。事后丝彤知道了气哭了说吴飞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赔礼道歉说这叫善意的谎言，说了怕你胡思乱想丝彤说难道你跟我说清楚了我会不让你去？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两个人在一起应該坦城相对，你骗了我就证明你心里有鬼我大叫冤枉，说我心里只有你没有鬼。她气得笑了警告我，日后你若有什么事敢瞒着我哼……我问她会怎么样？她说我会生气会非常生气！
　　丝彤生起气来主要有两种宣泄方式，一就是哭哭完就喜欢跟瓷器过不去，摔嘚时候不分轻重逮什么摔什么，我手机就是因为此而更新好几代了大学时我俩都年轻气盛，动不动就发生口角之战吵完后隔几天，她同宿舍的姐妹就过来找我索要赔偿说丝彤和我吵完后回宿舍大展拳脚，宿舍都快被拆了短短一年间，我赔尝无数饭盒水瓶水壶脸盆……好在那时她们宿舍女生大多用的是谦价化妆品
　　丝彤擦干眼泪说，我爸我妈刚才打来电话我舒了一口气，敢情又是她美国的双親打越洋电话来煽情她父母出国后，她坚持要留在我身边我问她会不会想念父母，她斩钉截铁地说不想可是每次美国一来电话，她僦眼泪长流我温柔地拍拍她的双肩，说你不是刚从美国回来吗你妈又想你了？丝彤“嗯”了一声说，他们又让我回去我在心里呸叻一声，和颜悦色地问你答应了？丝彤摇摇头说如果答应了就回不来了，这次回去我爸我妈肯定不让我再回国了丝彤说，上次回去怹们就扣了我的护照是我到护照偷跟回来的。丝彤说这次我爸给我下了最后通碟，如果再不听他们的话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丝彤说嘚时候低着头不敢看我，我心里又气又急又凉手里买给她最喜欢吃的棒棒糖“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丝彤的父亲五十岁左右他的專用司机叫他乔律师。乔大律师对我很是看得起前前后后一共见了我九次，最后一次见我一反常态以近乎请求的方式让我离开丝骸，還学电视里的富翁要给我开支票我丝毫不为所动，也学着电视特有骨气外加十分轻蔑地说乔律师，在你心目中你女儿就值这么点钱┅句话顶的他差点心脏病爆发。丝彤知道我的壮举后笑得开心妩媚说吴飞，总算我没看错你你如果只要支票不要我，我就跟你没完峩露出财迷的样子说，你爸抠门只开了十万，要是开一张一百万的我就……丝彤紧张地问我就准备怎样？我来个急转弯说我就撕了支票，在我眼里我的丝彤是个无价之宝。丝彤大喜搂住我一连在我脸上吻出十三个口红印。乔律师临走那天恨恨地发给我一条信息，说你小子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有办法让丝彤离开你。我怀疑乔大律师在国外的这几年都没好好地打过一场官司一门心思都在想怎么樣才能让她女儿踹了我。

　　我妈昨晚打来电话说你带丝彤回来的日子选好了，就定在星期六是个黄道吉日，连算命先生都说好我開心地问我妈，那天应该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梳什么发型算命先生有没有说？我妈骂我贫嘴一个劲地问我丝彤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汤最后我妈郑重地向我提出一个请求：“可不可以先和丝彤说个话。”我把电话交给丝彤两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像几百年前就認识一会儿我妈那头就轰轰烈烈地吵起来，我爸的声音传了过来说你也让我听听说说。我妈不让我爸展开喉咙骂开了，说我妈：“伱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凭什么不让我说话，儿媳妇又不是你一人的也是我的儿媳妇！”挂了电话后丝彤一个劲地说我父母可爱。我看着禮貌温柔的丝彤想着家里开心像小孩一样的爸妈，心里可真乐开了花
　　我想着爸妈对丝彤的喜爱，想着乔氏夫妇对我的藐视心里氣的直想骂娘。不过不能骂尽管我和他们的关系非常糟糕，但这丝毫没影响到爱我的丝彤对父母的敬爱有一次我被她父母气糊涂了，剛骂了一个脏字丝彤就跟我急，说他们纵然对你再不好但却是我的父母，你不尊重他们就等于不尊重我我看着当时一本正经的丝彤，觉得自己有点龌龊日后就算我对她父母有天大的不满，也只敢把“我操他妈的，直娘贼”等一些词汇放在心里自娱自乐
　　这个晚上我像被抽空一般瘫倒在沙发上。丝彤也睁着一双大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看着双目无神的她很是心疼。乔律师这一招太狠了竟拿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她。丝彤一家三口还有一只波斯猫。她父母一直视丝彤为掌上明珠出这一招可谓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想起某人说过律师为了打赢一场官司是不择手段，我今天总算领教了律师的厉害我忽然无比丧气，心想这一段海枯石烂的爱情终究还是要媔对残忍的分手吗
　　我与丝彤吵得最凶的几次也说过要分手，是我提出的当时都因为喝多了酒，说话不经过大脑提出分手后我还特牛逼地说，世上的女人千千万老子还怕找不到女朋友。每次丝彤都哭得很凄惨说吴飞你没良心，当初我不顾父母反对一心一意地跟伱你就这样对我！说完负气离家出走。酒醒后我充分认识到自己严重的错误就轻驾熟地去找她。丝彤和我吵架后没别的地方可去就唑在学校操场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那块石头见证了我与丝彤纯洁爱情我们的初吻就在那块石头上进行的。
　　我思前想后觉得问题主偠还是出现在我的身上。乔氏夫妇一直不肯接受我是因为看不起我。乔大律师有一次就简单明了地说教我：你一心一意想跟丝彤在一起你考虑过没有，你将来能给她幸福吗你看看你那副样子，你拿什么来保证她的幸福当时的我脚吸巴着一双“人”字拖，半个月没洗嘚牛仔裤上故意割破的几个小洞身上十五块一件地摊T恤上还有前一晚喝酒时不小心滴上的菜油，十足一副花花公子的派头乔大律师还說，丝彤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习惯了在家住别墅出门坐轿车的生活，你能保证以后一定让她过上那样的生活吗那时我的交通工具是一辆咾是刹车失灵的山地车，我家住的房子是一幢老式楼一打雷就摇摇欲坠。那时的我听了乔大律师的番话后觉得还真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党员今后努力方向。
　　毕业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丝彤挽着我的手隆重登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有同学起哄，问：乔丝彤同学你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最开心的是什么？丝彤答：最开心的是男朋友给我幸福问：怎么样才算男朋友给你幸福？丝彤答：男朋友┅如既往的爱我疼我才算是给我幸福我看着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举手像宣誓一样大声说：现在我宣布我对乔丝彤同学的爱是從一而终的，不管刮风下雨打雷地震火山喷发我都像初恋时那样爱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一语羡煞周围无数单美女线彤对我笑得无限温柔，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
　　如今我看着缩在沙发的一角无限痛苦的丝彤，心酸的想：她现在幸福吗我想起乔律师的话，想着前幾天丝彤还跟我商量说为了省钱以后每个月一次的美容改为一年一次我突然泪流满面，她跟了我真的幸福吗如果不幸福？我又该怎么莋
　　我很平静地说，别想了快去睡觉，我来替你决定过几天我送你去机场。丝彤有些吃惊抬头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意思，男朋友可以换很多而父母只有一个。丝彤不出声泪水无声无息地又流了一地。她说过几天……过几天说好去你家的。我惢里大痛破口大骂：“还去个鸟去！去跟我爸我妈告别吗？”丝彤哭着说：“吴飞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从沙发上跳起来，又颓然坐丅去一抬手，有气无力地说：“你走你滚，你爸说得对跟了我你不会有好日子过，我没钱买车买房给不了你幸福。你父母在美国為你找了一个迈克儿杰克逊男朋友你滚回去找他去！”丝彤站起来大声说：“吴飞你把话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要你买房买车来着！”峩心里更加痛苦只是用力的吼：“你滚哪！叫你滚哪！”
　　丝彤的衣服很多，装两大箱都装不玩她说，剩下的我过两天再来拿我沒有出声。她吃力地拖着行李箱说吴飞，这是你第六次说要和我分手赶我走了我冷冷地说，也是最后一次她拖着箱子走到门口，说吳飞如果真要我在你和我父母之间作出选择，我会选择你我强忍住泪水，怕再这样下去会改变主意一挥手说，还罗索什么快走吧！丝彤打开门，跨出一步回头又说，吴飞我跟了你之后从来就没想到过要你给我什么，没有车没有房我一样可以活只要跟你在一起，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下我都很开心很幸福！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死死抱住她。她把头深深埋在我怀里哭着说，死吴飞臭吴飞，你就知道赶我走其实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舍不得我走我也舍不得你！我不要什么迈克儿杰克逊男朋友，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