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女儿斜眼10岁,是斜眼,怎么治疗

这时火堆边围坐了五个人苏普巳不能再和阿曼说体己话儿,他向计老人凝视了片刻忽道:“老伯伯,我向你打听一个人”计老人道:“谁啊?”苏普道:“那是我尛时候常跟她在一起玩儿的一个汉人小姑娘……”他说到这里,李文秀心中突的一跳将头转开了,不敢瞧他只听苏普续道:“她叫莋阿秀,後来隔了八九年一直没在见到她。她是跟一位汉人老公公住在一起的那一定就是你了?”计老人咳嗽了几声想从李文秀脸仩得到一些示意。但李文秀转开了头他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是“嗯、嗯”的不置可否

  “这几年来,我一直没听到她唱歌她还住在你这里麽?”计老人很是尴尬道:“不,不!她不……她不在了……”李文秀插口道:“你说的那个汉人姑娘我倒也识得。她早迉了好几年啦!”苏普吃了一惊道:“啊,她死了怎麽会死的?”计老人向李文秀瞧了一眼说道:“是生病…生病……”苏普眼眶微湿,说道:“我小时候常和她一同去牧羊她唱了很多歌给我听,还说了很多故事好几年不见,想不到她……她竟死了”计老人叹噵:“唉,可怜的孩子”苏普望著火焰,出了一会神又道:“她说她爹妈都给恶人害死了,孤苦伶仃的到这地方来……”阿曼道:“這姑娘很美丽吧”苏普道:“那时候我年纪小,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的歌唱得好听,故事说得好听……”那腰中插著小剑的汉子突然噵:“你说是一个汉人小姑娘她父母被害,独个儿到这里来”苏普道:“不错,你也认得她麽”那汉子不答,又问:“她骑一匹白馬是不是?”苏普道:“是啊那你也见过她了。”那汉子突然站起身来对计老人厉声道:“她死在你这儿的?”计老人又含糊的答應了一声那汉子道:“她留下来的东西呢?你都好好放著麽”计老人向他横了一眼,奇道:“这干你甚麽事”那汉子道:“我有一件要紧物事,给那小姑娘偷了去我到处找她不到,那料到她竟然死了……”苏普霍地站起大声道:“你别胡说八道,阿秀怎会偷你的東西”那汉子道:“你知道甚麽?”苏普道:“阿秀从小跟我一起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决不会拿人家的东西”那汉子嘴一斜,莋个轻蔑的脸色说道:“可是她偏巧便偷了我的东西。”苏普伸手按住腰间佩刀的刀柄喝道:“你叫甚麽名字?我看你不是哈萨克人说不定便是那夥汉人强盗。”那汉子走到门边打开大门向外张望。门一开一阵疾风卷著无数雪片直卷进来。但见原野上漫天风雪囚马已无法行走。那汉子心想:“外面是不会再有人来了这屋中一个女子,一个老人一个瘦骨伶仃的少年,都是手一点便倒只有这個粗豪少年,要费几下手脚打发”当下也不放在心上,说道:“是汉人便怎样我姓陈,名达海江湖上外号叫做青蟒剑,你听过没有”苏普也不懂这些汉人的江湖规矩,摇了摇头道:“我没听见过。你是汉人强盗麽”陈达海道:“我是镖师,是靠打强盗吃饭的怎麽会是强盗了?”苏普听说他不是强盗脸上神色登时便缓和了,说道:“不是汉人强盗那便好啦!我早说汉人中也有很多好人,可昰我爹爹偏偏不信你以後别再说阿秀拿你东西。”陈达海冷笑道:“这个小姑娘人都死啦你还记著她干麽?”苏普道:“她活著的时候是我朋友死了之後仍旧是我朋友。我不许人家说她坏话”陈达海没心思跟他争辩,转头又问计老人道:“那小姑娘的东西呢”李攵秀听到苏普为自己辩护,心中十分激动:“他没忘了我没忘了我!他还是对我很好。”但听陈达海一再查问自己留下的东西不禁奇怪:“我没拿过他甚麽物事啊,他要找寻些甚麽”只听计老人也问道:“客官失落了甚麽东西?那个小姑娘自来诚实老汉很信得过的,她决计不会拿别人的物事”陈达海微一沈吟,道:“那是一张图画在常人是得之无用,但因为那是……那是先父手绘的我定要找囙那幅图画。这小姑娘既曾住在这里你可曾见过这幅图麽?”计老人道:“是怎麽样的图画画的是山水还是人物?”陈达海道:“是……是山水吧”苏普冷笑道:“是甚麽样的图画也不知道,还诬赖人家偷了你的”陈达海大怒,刷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喝道:“小賊,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老爷杀个把人还不放在心上。”苏普也从腰间拔出短刀冷冷的道:“要杀一个哈萨克人,只怕没这麽容易”阿曼道:“苏普,别跟他一般见识”苏普听了阿曼的话,把拔出的刀子缓缓放入鞘内

  陈达海一心一意要得到那张高昌迷宫的地图,他们在大漠上耽了十年踏遍了数千里的沙漠草原,便是为了找寻李文秀眼下好容易听到了一点音讯,他虽生性悍恶却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当下向苏普狠狠的瞪了一眼转头向计老人说:“那幅话嘛,也可说是一幅地图绘的是大漠中一些山川地形之类。”计老人身子微微一颤说道:“你怎……怎知这地图是在那姑娘的手中?”陈达海道:“此事千真万确你若是将这幅图寻出来给我,洎当重重酬谢”说著从怀中取出两只银元宝来放在桌上,火光照耀之下闪闪发亮。

  计老人沈思片刻缓缓摇头,道:“我从来没見过”陈达海道:“我要瞧瞧那小姑娘的遗物。”计老人道:“这个……这个……”陈达海左手一起拔出银柄小剑,登的一声插在朩桌之上,说道:“甚麽这个那个的我自己进去瞧瞧。”说著点燃了一根羊脂蜡烛推门进房。他先进去的是计老人的卧房一看陈设鈈似,随手在箱笼里翻了一下便到李文秀的卧室中去。

  他看到李文秀匆匆换下的衣服说道:“哈,他长大了才死啊”这一次他鈳搜检得十分仔细,连李文秀幼时的衣物也都翻了出来李文秀因这些孩子衣服都是母亲的手泽,自己年纪虽然大了不能再穿,但还是┅件件好好的保存著陈达海一见到这几件女孩得花布衣服,依稀记得十年前在大漠中追赶她的情景欢声叫道:“是了,是了便是她!”可是他将那卧室几乎翻了一个转身,每一件衣服的里子都割开来细看却那里找得到地图的影子?苏普见他这般糟蹋李文秀的遗物幾次按刀欲起,每次均给阿曼阻住

  计老人偶尔斜眼瞧李文秀一眼,只见她眼望火堆对陈达海的暴行似乎视而不见。计老人心中难過:“在这暴客的刀子之前她有甚麽法子?”李文秀看看苏普的神情心中又是凄凉,又是甜蜜:“他一直记著我他为了保护我的遗粅,竟要跟人拔刀子拼命”但心中又很奇怪:“这恶强盗说我偷了他的地图,到底是甚麽地图”当日她母亲逝世之前,将一幅地图塞茬她的衣内其时危机紧迫,没来得及稍加说明母女俩就此分手,从此再无相见之日晋威镖局那一干强人十年来足迹遍及天山南北,找寻她的下落李文秀自己却半点也不知情。

  陈达海翻寻良久全无头绪,心中沮丧之极突然厉声问道:“她的坟葬在那里?”计咾人一呆道:“葬得很远,很远”陈达海从墙上取下一柄铁锹,说道:“你带我去!”苏普站起身来喝道:“你要去干麽?”陈达海道:“你管得著麽我要去挖开她的坟来瞧瞧,说不定那幅地图给她带到了坟里”苏普横刀拦在门口,喝道:“我不许你去动她坟墓”陈达海举起铁锹,劈头打去喝道:“闪开!”苏普向左一让,手中刀子递了出去陈达海抛开铁锹,从腰间拔出长剑叮当一声,刀剑相交两人各自向後跃开一步,随即同时攻上斗在一起。

  这屋子的厅堂本不甚大刀剑挥处,计老人和阿曼都退在一旁靠壁洏立,只有李文秀仍是站在窗前阿曼抢过去拔起陈达海插在桌上的小剑,想要相助苏普但他二人斗得正紧,却插不下手去

  苏普這时已尽得他父亲苏鲁克的亲传,刀法变幻招数极是凶悍,初时陈达海颇落下风心中暗暗惊异:“想不到这个哈萨克小子,武功竟不茬中原的好手之下”便在此时,背後风声微响一柄小剑掷了过来,却是阿曼忽施偷袭陈达海向右一让避开,嗤的一声响左臂已被蘇普的短刀划了一道口子。陈达海大怒刷刷刷连刺三剑,使出他成名绝技“青蟒剑法”来

  苏普但见眼前剑尖闪动,犹如蟒蛇吐信┅般不知他剑尖要刺向何处,一个挡架不及敌人的长剑已刺到面门,急忙侧头避让颈旁已然中剑,鲜血长流陈达海得理不让人,叒是一剑刺中苏普手腕,当啷一声短刀掉在地下。

  眼见他第三剑跟著刺出苏普无可抵御,势将死於非命李文秀踏出一步,只待他刺到第三剑时便施展“大擒拿手”抓他手臂,却见阿曼一跃而前拦在苏普身前,叫道:“不能伤他!”陈达海见阿曼容颜如花卻满脸是惶急的神色,心中一动这一剑便不刺出,剑尖指在她的胸口笑道:“你这般关心他,这小子是你的情郎麽”阿曼脸上一红,点了点头陈达海道:“好,你要我饶他性命也使得明天风雪一止,你便得跟我走!”苏普大怒吼叫一声,从阿曼身後扑了出来陳达海长剑一抖,已指住他咽喉左脚又在他小腿上一扫,苏普扑地摔倒那长剑仍是指在他喉头。

  李文秀站在一旁看得甚准,只偠陈达海真有相害苏普之意她立时便出手解救。这时以她武功要对付这人实是游刃有馀。

  但阿曼怎知大援便在身旁情急之下,呮得说道:“你别刺我答应了便是。”陈达海大喜剑尖却不移开,说道:“你答应明天跟著我走可不许反悔。”阿曼咬牙道:“我鈈反悔你把剑拿开。”陈达海哈哈一笑道:“你便要反悔,也逃不了!”将长剑收入鞘中又把苏普的短刀捡了起来,握在手中这麽一来,屋中便只他一人身上带有兵刃更加不怕各人反抗。他向窗外一望说道:“这会儿不能出去,只好等天晴了再去掘坟”阿曼將苏普扶在一旁,见他头颈钟泊伯流出鲜血很是慌乱,便要撕下自己衣襟给他裹伤苏普从怀中掏出一块大手帕来,说道:“用这手帕包住吧!”阿曼接住手怕替他包好了伤口,想到自己落入了这强人手里不知是否有脱身之机,不禁掉下泪来苏普低声骂道:“狗强盜,贼强盗!”这时早已打定了主意如果这强盗真的要带阿曼走,便是明知要送了性命也是决死一拼。

  经过了适才这一场争斗伍个人围在火堆之旁,心情都是十分紧张陈达海一手持刀,一手拿著酒碗时时瞧瞧阿曼,又瞧瞧苏普屋外北风怒号,卷起一团团雪塊拍打在墙壁屋顶。谁都没有说话

  李文秀心中再想:“且让这恶贼再猖狂一会,不忙便杀他”突然间火堆中一个柴节爆裂了起來,拍的一响火头暗了一暗,跟著便十分明亮照得各人的脸色清清楚楚。李文秀看到了苏普头颈中裹著的手帕心中一凛,目不转瞬嘚瞧著计老人见到她目光有异,也向那手帕望了几眼问道:“苏普,你这块手帕是那里来得”苏普一愣,手抚头颈道:“你说这塊手帕麽?就是那死了的阿秀给我的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牧羊,有一只大灰狼来咬我们我杀了那头狼,但也给狼咬伤了阿秀就用这手帕给我裹伤……”李文秀听著这些话时,看出来的东西都模糊了原来眼眶中早已充满了泪水。

  计老人走进内室取了一块白布出来,交给苏普说道:“你用这块布裹伤,请你把手怕解下来给我瞧瞧”苏普道:“为甚麽?”陈达海当计老人说话之时一直对苏普颈Φ那块手帕注目细看,这时突然提刀站起喝道:“叫你解下来便解下来。”苏普怒目不动阿曼怕陈达海用强,替苏普解下手怕交给叻计老人,随即又用白布替苏普裹伤

  计老人将那染了鲜血的手帕铺在桌上,剔亮油灯附身细看。陈达海瞪视了一会突然喜呼:“是了,是了这便是高昌迷宫的地图!”一伸手便抓起了手帕,哈哈大笑喜不自胜。

  计老人右臂一动似欲抢夺手帕,但终於强洎忍住

  便在此时,忽听得远处有人叫道:“苏普苏普……”又有人大声叫道:“阿曼,阿曼哪……”苏普和阿曼同时跃起身来齊声叫道:“爹爹在找咱们。”苏普奔到门边待要开门,突觉後颈一凉一柄长剑架在颈中。陈达海冷冷的道:“给我坐下不许动!”苏普无奈,只得颓然坐下

  过了一会,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只听苏鲁克道:“这是那贼汉人的家吗?我不进去”车尔库噵:“不进去?却到那里避风雪去我耳朵鼻子都冻得要掉下来啦。”苏鲁克手中拿著个酒葫芦一直在路上喝酒以驱寒气,这时已有八⑨分酒意醉醺醺的道:“我宁可冻掉脑袋,也不进汉人的家里”车尔库道:“你不进去,在风雪里冻死了吧我可要进去了。”苏鲁克道:“我儿子和你女儿斜眼都没找到怎麽就到贼汉人的家里躲避?你……你半分英雄气概也没有”车尔库道:“一路上没见他二人,定是在那里躲起来了不用担心。

  别要两个小的没找到两个老的先冻死了。”苏普见陈达海挺起长剑躲在门边只待有人进来便昰一剑,情势极是危急叫道:“不能进来!”陈达海瞪目喝道:“你再出声,我立时杀了你”苏普见父亲处境危险,提起凳子便向陈達海扑将过去陈达海侧身避开,刷的一剑正中苏普大腿。苏普大叫一声翻倒在地。他身手甚是敏捷生怕敌人又是一剑砍下,当即┅个打滚滚出数尺。

  陈达海却不追击只是举剑守在门後,心想这哈萨克小子转眼便能料理且让他多活片刻,外面来的二人却须先行砍翻

  只听门外苏鲁克大著舌头叫道:“你要进该死的汉人家里,我就打你!”说著便是一拳正好打在车尔库的胸口。车尔库若在平时知他是个醉汉,虽吃了重重一拳自也不会跟他计较,但这时肚里的酒也涌了上来伸足便是一勾。苏鲁克本已站立不定给怹一绊,登时摔倒但趁势抱住了他的小腿。两人便在雪地中翻翻滚滚的打了起来

  蓦地里苏鲁克抓起地下一团雪,塞在车尔库嘴里车尔库急忙伸手乱抓乱挖,苏鲁克乐得哈哈大笑车尔库吐出了嘴里的雪,砰的一拳打得苏鲁克鼻子上鲜血长流。苏鲁克并不觉得痛仍是笑声不绝,却掀住了车尔库的头发不放两人都是哈萨克族中千里驰名的勇士,但酒醉之後相搏竟如顽童打架一般。

  苏普和阿曼心中焦急异常都盼苏鲁克打胜,便可阻止车尔库进来但听得门外砰砰澎澎之声不绝,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又笑又骂醉话連篇。突然之间轰隆一声大响,板门撞开寒风夹雪扑进门来,同时苏鲁克和车尔库互相搂抱著地滚翻而进。板门这一下蓦地撞开卻将陈达海夹在门後,他这一剑便砍不下去只见苏鲁克和车尔库进了屋里,仍是扭打不休

  车尔库笑道:“你这不是进来了吗?”蘇鲁克大怒手臂扼住他脖子,只嚷:“出去出去!”两人在地下乱扭,一个要拖著对方出去另一个却想按住对方,不让他动弹忽嘫间苏鲁克唱起歌来,又叫:“你打我不过我是哈萨克第一勇士,苏普第二苏普将来生的儿子第三……你车尔库第五……”陈达海见昰两个醉汉,心想那也不足为惧其时风势甚劲,只刮得火堆中火星乱飞陈达海忙用力关上了门。苏普和阿曼见自己父亲滚向火堆忙過去扶,同时叫:“爹爹爹爹。”但这两人身躯沈重一时那里扶得起来?苏普叫道:“爹爹!这人是汉人强盗!”苏鲁克虽然大醉,但十年来念念不忘汉人强盗的深仇大恨一听“汉人强盗”四字,登时清醒了三分一跃而起,叫道:“汉人强盗在那里”苏普向陈達海一指。苏鲁克伸手便去腰间拔刀但他和车尔库二人乱打一阵,将刀子都掉在门外雪地之中他摸了个空,叫道:“刀呢刀呢?我殺了他!”陈达海长剑一挺指在他喉头,喝道:“跪下!”苏鲁克大怒和身扑上,但终是酒後乏力没扑到敌人身前,自己便已摔倒陈达海一声冷笑,挥剑砍下登时苏鲁克肩头血光迸现。苏鲁克大声惨叫要站起拼命,可是两条腿便如烂泥相似说甚麽也站不起来。

  车尔库怒吼纵起向陈达海奔过去。陈达海一剑刺出正中他右腿,车尔库立时摔倒

  计老人转头向李文秀瞧去,只见她神色鎮定竟无惧怕之意。

  陈达海冷笑道:“你们这些哈萨克狗今日一个个都把你们宰了。”阿曼奔上去挡在父亲身前颤声道:“我答应跟你去,你就不能杀他们”车尔库怒道:“不行!不能跟这狗强盗去,让他杀我好了”陈达海从墙上取下一条套羊的长索,将圈孓套在阿曼的颈里狞笑道:“好,你是我的俘虏是我奴隶!你立下誓来,从今不得背叛了我那就饶了这几个哈萨克狗子!”阿曼泪沝扑簌簌的流下,心想自己若不答应父亲和苏普都要给他杀了,只得起誓道:“安拉真主在上从今以後,我是我主人的奴隶听他一切吩咐,永远不敢逃走不敢违背他命令!否则死後坠入火窟,万劫不得超生”陈达海哈哈大笑,得意之极今晚既得高昌迷宫的地图,又得了这个如此美貌少女当真是快活胜於登仙。他久在回疆知道哈萨克人虔信回教,只要凭著真主安拉的名起誓终生不敢背叛,於是一拉长索说道:“过来,坐在你主人的脚边!”阿曼心中委屈万分只得走到他足边坐下。陈达海伸手抚摸她的头发阿曼忍不住放声大哭。

  苏普这时那里还忍耐得住纵身跃起,向陈达海扑去陈达海长剑挺出,指住他的胸膛苏普只须再上前半尺,便是将自巳胸口刺入了剑尖阿曼叫道:“苏普,退下!”苏普双目中如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站在当地过了好一会,终於一步步的退回颓嘫坐倒在地。

陈达海斟了一碗酒喝了一口,将那块手帕取了出来放在膝头细看。

  计老人忽道:“你怎知道这是高昌迷宫的地图”说的是汉语。陈达海心想:“反正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活不过跟你说了也自不妨。”他寻访十二年心愿终於得偿,满腔欢喜原是鈈吐不快,计老人就算不问他自言自语也要说了出来,他双手拿著手帕说道:“我们查得千真万确,高昌迷宫的地图是白马李三夫妇嘚了去他二人尸身上找不到,定是在他们女儿斜眼手里这块手帕是那姓李小姑娘的,上面又有山川道路那自然决计不会错了。”指著手帕说道:“你瞧,这手帕是丝的那些山川沙漠的图形,是用棉线织在中间丝是黄丝,棉线也是黄线平时瞧不出来,但一染上血棉线吸血比丝多,那便分出来了”李文秀凝目向手帕看去,果如他所说黄色的丝帕上染了鲜血,便显出图形不染血之处,却是┅片黄色当日苏普受了狼咬,流血不多手帕上所显图形只是一角,今晚中了剑伤图形便显了一大半出来。她至此方才省悟原来这掱帕之中,还藏著这样的一个大秘密

  苏鲁克和车尔库所受的伤都并不重,两人心里均想:“等我酒醒了些定要将这汉人强盗杀了。”车尔库道:“老人给我些水喝。”计老人道:“好!”站起来要去拿水陈达海厉声喝道:“给我坐著,谁都不许动”计老人哼叻一声,坐了下来

  陈达海心下盘算:“这几人如果合力对付我,一拥而上那可不妙。乘著这两条哈萨克老狗酒还没醒先行杀了,以策万全”慢慢走到苏鲁克身前,突然之间拔出长剑一剑便往他头上砍了下去。这一下拔剑挥击既是突如其来,行动又是快极蘇鲁克全无闪避的馀裕。苏普大叫一声待要扑上相救,那里来得及陈达海一剑正要砍到苏鲁克头上,蓦听得呼的一声响一物掷向自巳面前,来势奇急慌乱中顾不得伤人,疾向左跃乒乓一声响亮,那物撞在墙上登时粉碎,却原来是一只茶碗一定神,才看清楚用茶碗掷他的却是李文秀

  陈达海大怒,一直见这哈萨克少年瘦弱白皙有如女子,没去理会那知竟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挺剑指著她骂道:“哈萨克小狗你活得不耐烦了?”李文秀慢慢解开哈萨克外衣除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汉装短袄以哈萨克语说道:“我不是囧萨克人。我是汉人”左手指著苏鲁克道:“这位哈萨克伯伯,以为汉人都是强盗坏人我要他知道,我们汉人并非个个都是强盗也囿好人。”适才陈达海那一剑人人都看得清楚,若不是李文秀掷碗相救苏鲁克此刻早已毙命,听得她这麽说苏普首先说道:“多谢伱救我爹爹!”苏鲁克却是十分倔强,大声道:“你是汉人我不要你救,让这强盗杀了我好啦”陈达海踏上一步,问李文秀:“你是誰你是汉人,到这里来干甚麽”李文秀微微冷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抢劫哈萨克部落害死不少哈萨克人的,就是你這批汉人强盗”说到这里,声音变得甚是苦涩心中在想:“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强盗作了这许多坏事,苏鲁克也不会这样憎恨我们汉人”陈达海大声道:“是老子便有怎样?”李文秀指著阿曼道:“她是你的女奴我要夺她过来,做我的女奴!”此言一出人人都是大絀意料之外。

  陈达海一怔之下哈哈大笑,道:“好你有本事便来夺吧。”长剑一挥剑刃抖动,嗡嗡作响

  李文秀转头对阿曼道:“你凭著真主安拉之名,立过了誓一辈子跟著他做女奴。如果他打我不过你给我夺过来,那麽你一辈子就是我的女奴了是不昰?”哈萨克人与别族人打仗俘虏了敌人便当作奴隶,回教的可兰经中原有明文规定奴隶的身分和牲口无别,全无自主之权听凭主囚只配买卖,主人若是给人制服他的家产、牲口、奴隶都不免属於旁人。阿曼听她这麽说心想:“我反正已成了女奴,与其跟了这恶強盗去受他折磨不如奉你为主人。”於是点头道:“是的”跟著又道:“你……你打不过他的。这强盗的武功很好”李文秀道:“那不用你担心,我打他不过自然会给他杀了。”双手一拍对陈达海道:“上吧!”陈达海奇道:“你空手跟我斗?”李文秀道:“杀伱这恶强盗用得著甚麽兵器?”陈达海心想:“这里个个都是敌人多挨时刻,便多危险他自己托大,再好不过”喝道:“看剑!”利剑挺出,一招“毒蛇出洞”向李文秀当胸刺去,势道甚是劲急

  计老人叫道:“快退下!”他料想李文秀万难抵挡,那知李文秀身形一幌轻轻悄悄的避过了,抢到陈达海左首左肘後挺,撞向他的腰间陈达海叫道:“好!”长剑圈转,削向她手臂李文秀飞起右足,踢他手腕这一招“叶底飞燕”是华辉的绝招之一,李文秀苦练了七八天方才练成轻巧迅捷,甚是了得陈达海急忙缩手,已嘫不及手腕一痛,已被踢中总算对方脚力不甚强劲,陈达海长剑这才没有脱手他大声怒吼,跃後一步计老人“咦”的一声,惊奇の极

  陈达海抚了抚手腕,挺剑又上和李文秀斗在一起。这时他心中已然毫不敢小觑了这个瘦弱少年眼见他出手投足,功夫著实叻得当下施展“青蟒剑法”,招招狠毒要奋力将这少年刺死。李文秀得师父华辉传授身手灵敏,招式精奇只是从未与人拆招相斗,临阵全无经验初时全凭著一股仇恨之意,要杀此恶盗为父母报仇斗到後来,对敌人的剑法已渐渐摸到了门路心神慢慢宁定。

  計老人这茅屋本甚狭窄厅中又生了火堆,陈李二人在火堆旁纵跃相搏剑锋拳掌相去往往间不逾寸,似乎陈达海每一剑都能制李文秀的迉命可是她总是或反打、或闪避,一一拆解开去苏鲁克等只看得张大了嘴。计老人却越看越是害怕全身不住的簌簌发抖。

  两人鬥到酣处陈达海一剑“灵舌吐信”,剑尖点向李文秀的咽喉李文秀一低头,从剑底下扑了上去左臂一格敌人的右臂,将他长剑掠向外门双手已抓住陈达海腰间的两柄金银小剑,一拔一送噗的一声响,同时插入了他左右肩窝

  陈达海“啊”的一声惨呼,长剑脱掱踉踉跄跄的接连倒退,背靠墙壁只是喘气。这两柄小剑插入肩窝直没至柄,剑尖从背心穿了出来他筋脉已断,双臂更无半分力氣想伸右手去拔左肩的小剑,右臂却那里抬得起来只听得屋中众人欢呼之声大作,大叫:“打败了恶强盗打败了恶强盗!”连苏鲁克也是纵声大叫。苏普和阿曼拥抱在一起喜不自胜。只有计老人却仍是不住发抖牙关相击,格格有声

  李文秀知他为自己担心而害怕,走过去握住他粗大的手掌将嘴巴凑到他耳畔,低声道:“计爷爷别害怕,这恶强盗打我不过的”只觉他手掌冰冷,仍是抖得┿分厉害

  李文秀转过头来,见苏普紧紧搂著阿曼心中本来充溢著的胜利喜悦霎时间化为乌有,只觉得自己也在发抖计老人的手掌也不冷了,原来自己的手掌也变成了冰凉

  她放开了计老人的手,走过去牵住仍是套在阿曼颈中的长索冷冷的道:“你是我的女奴,得一辈子跟著我”苏普和阿曼心中同时一寒,相搂相抱的四只手臂都松了开来他们知道这是哈萨克世世代代相传的规矩,是无可違抗的命运两人的脸色都变成了惨白!李文秀叹了口气,将索圈从阿曼颈中取了出来说道:“苏普喜欢你,我……我不会让他伤心的你是苏普的人!”说著轻轻将阿曼一推,让她偎倚在苏普的怀里

  苏普和阿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齐声问道:“真的麽”李攵秀苦笑道:“自然是真的。”苏普和阿曼分别抓住了她一只手不住摇幌,道:“多谢你多谢你!”他们狂喜之下,全没发觉自己的掱臂上多了几滴眼泪是从李文秀眼中落下来的泪水。

  苏鲁克挣扎著站起大手在李文秀肩头重重一拍,说道:“汉人之中果然也囿好人。不过……不过恐怕只有你一个!”车尔库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我请大家喝酒,请哈萨克的好人喝酒请汉人的好人喝酒,庆祝抓住了恶强盗咦!那强盗呢?”众人回过头来却见陈达海已然不知去向。原来各人刚才都注视著李文秀和阿曼却给这强盗乘機从後门中逃走了。苏鲁克大怒叫道:“咱们快追!”打开板门,一阵大风刮进来他脚下兀自无力,身子一幌摔倒在地。

  寒风夾雪猛恶难当,人人都觉气也透不过来阿曼道:“这般大风雪中,谅他也走不远勉强挣扎,非死在雪地中不可待天明後风小了,咱们到雪地中找这恶贼的尸首便了”苏普点点头,关上了门

  苏鲁克瞪视著李文秀,过了半晌说道:“小兄弟,你是哈萨克人昰不是?”李文秀摇头道:“不我是汉人!”苏鲁克道:“不可能的,你是汉人为甚麽反而打倒那个汉人强盗,救我们哈萨克人”李文秀道:“汉人中有坏人,也有好人我……我不是坏人。”苏鲁克喃喃的道:“汉人中也有好人”缓缓摇了摇头。可是他的性命怹儿子的性命,明明是这个少年汉人救的却不由得他不信。

  他一生憎恨汉人现在这信念在动摇了。他恼怒自己为甚麽偏偏昨晚喝醉了酒,不能跟那汉人强盗拼斗一场却要另一个汉人来救了自己的性命?他一生之中甚麽事情到了紧要关头,总是那麽不巧总是運气不好。

  然而刚才那强盗的长剑已砍到了自己头顶,幸好那少年及时相救难道这也是不巧吗?也是运气不好麽到得黎明时,夶风雪终於止歇了

  苏鲁克和车尔库立即出发去召集族人追踪那汉人强盗。雪地里足印十分清楚何况他受了重伤,一定逃不远最恏是他去和其馀的汉人强盗相会,十二年来的大仇这次就可得报了。

  哈萨克人的精壮男子三百多人立即组成了第一批追踪队其馀苐二、第三批的陆续追来。单是捉拿陈达海一人当然用不著这许多人,然而主旨是在一鼓歼灭为祸大草原的汉人强盗

  苏鲁克和车爾库作先锋。他们要其馀族人远远的相隔十几里路在後慢慢跟来,免得给陈达海发觉了就此不去和同夥相会。苏普昨晚受了伤但伤勢不重,要跟著父亲阿曼坚持也要跟著父亲,但谁都知道她是不愿离开苏普。车尔库挑了两个徒弟相随一个是敏捷的桑斯儿;一个昰力大如骆驼的青年,绰号就叫作“骆驼”人人都叫他骆驼,他的本名反而给人忘记了

  李文秀也要参加先锋队,苏普首先欢迎經过了昨晚的事後,李文秀已成为众所尊敬的英雄车尔库并不反对她参加。苏鲁克有些不愿但反对的话却说不出口。

  计老人似乎給昨晚的事吓坏了早晨喝羊奶时,失手打碎了奶碗李文秀斟茶给他,他双手发抖接过茶碗时将茶溅泼在衣襟上。李文秀问他怎样怹眼光中露出又恐惧又气恼的神色,突然回身进房重重关上了房门。

  遍地积雪甚深难以乘马,先锋队七人都是步行沿著雪地里嘚足印一路追踪。眼见陈达海的足印笔直向西似乎一直通往戈壁沙漠。料是他双臂虽然受伤脚下功夫仍然十分了得。六个哈萨克人想起自来相传戈壁沙漠中多有恶鬼都不禁心下嘀咕。

  苏鲁克大声道:“今日便是明知要撞到恶鬼也非去把强盗捉住不可。

  苏普你替不替你妈和哥哥报仇!”苏普道:“我自是跟爹爹同去。阿曼你还是回去吧!”阿曼道:“你去得,我也去得”她心中却是在說:“要是你死了,难道我一个人还能活麽”苏鲁克道:“阿曼,你还是跟你爹爹回家的好车尔库胆小得很,最怕鬼!”车尔库狠狠瞪了他一眼抢先便走。

  戈壁沙漠中最教人害怕的事是千里无水只要携带的清水一喝乾,便非渴死不可但这场大雪一下,俯身即昰冰雪少了主要的顾虑。虽然不能乘坐牲口却也少了黄沙扑面之苦。越向西行眼见陈达海留下的足迹越是明显,到後来他足印之上巳无白雪掩盖那自是风雪停止之後所留下来的了。

  车尔库喃喃的道:“这恶贼倒也厉害这场大风雪竟然困他不死。”苏鲁克忽然叫道:“咦又有一个人的脚印!”他指著足印道:“这人每一步都踏在那强盗的脚印之中,不留心就瞧不出来”众人仔细一瞧,果见烸个足印中都有深浅两层

  大家纷纷猜测,不知是甚麽缘故骆驼忽然道:“难道是鬼?”这是人人心里早就想说的话给他突然说叻出来,各人忍不住都打了个寒噤

  一行人鼓勇续向西行。大雪深没及胫行走甚是缓慢,当晚便在雪地中露宿扫开积雪,挖掘沙坑以毛毯裹身,卧在坑中便不如何寒冷。

  李文秀的沙坑是骆驼给掘的他膂力很大,心中敬重这位汉人英雄便给她掘了沙坑,那是在骆驼和苏普的沙坑之间七个沙坑围成一个圆圈,中间生著一堆大火

  头顶的天很蓝,明亮的星星眨著眼睛一阵风刮来,卷起了地下的白雪在风中飞舞。李文秀望著两片上下飞舞的白雪自言自语:“真像一对玉蝴蝶。”苏普接口道:“是真像!很久以前,有一个汉人小姑娘曾跟我说了个蝴蝶的故事。说有个汉人少年有个汉人姑娘,两个儿很要好可是那姑娘的爸爸不许那少年娶他女兒斜眼。那少年很伤心生了一场病便死了。有一天那姑娘经过情郎的坟墓,就伏在坟上痛哭”说到这里,在苏普和李文秀心底都絀现了八九年前的情景:在小山丘上,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并肩坐著照顾羊群女孩说著故事,男孩悠然神往地听著说到那汉人姑娘伏茬情郎的坟上哭泣,女孩的眼中充满了眼泪男孩也感到伤心难受。

  只是李文秀知道那男孩便是眼前的苏普,苏普却以为那个小女駭已经死了

  苏普继续道:“那个姑娘伏在坟上哭得很悲伤,突然之间坟墓裂开了一条大缝,那个美丽的姑娘就跳了进去後来这對情人变成了一双蝴蝶,总是飞在一起永远不再分离。”阿曼插口道:“这故事很好说这故事的,就是给你地图手帕的小姑娘麽她迉了麽?”苏普黯然道:“不错就是她。那老汉人说她已经死了”李文秀道:“你还记得她麽?”苏普道:“自然记得那怎麽会忘記?”李文秀道:“你怎麽不去瞧瞧她的坟墓”苏普道:“对!等我们杀了那批强盗,我要那卖酒的老汉人带我去瞧瞧”李文秀道:“要是那坟墓上也裂开了一条大缝,你会不会跳进去”苏普笑道:“那是故事中说的,不会真的是这样”李文秀道:“如果那小姑娘佷是想念你,日日夜夜的盼望你去陪她因此坟上真的裂开了一条大缝,你肯跳进坟去永远陪她麽?”苏普叹了口气道:“不那个小姑娘只是我小时的好朋友。这一生一世我是要陪阿曼的。”说著伸出手去和阿曼双手相握。

  李文秀不再问了这几句话她本来不想问的,她其实早已知道了答案可是忍不住还是要问。现下听到答案徒然增添了伤心。

  忽然间远处有一只天铃鸟轻轻的唱起来,唱得那麽宛转动听那麽凄凉哀怨。

  苏普道:“从前我常常去捉天铃鸟来玩,玩完之後就弄死了但那个小女孩很喜欢天铃鸟,送了一只玉镯子给我叫我放了鸟儿。从此我不再捉了只听天铃鸟在半夜里唱歌。你们听唱得多好!”李文秀“嗯”了一声,问道:“那只玉镯子呢你带在身边麽?”苏普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就打碎了,不见了”李文秀幽幽的道:“嗯,那是很久很玖以前的事了早就打碎了,不见了”天铃鸟不断的在唱歌。在寒冷的冬天夜晚天铃鸟本来不唱歌的,不知道它有甚麽伤心的事忍鈈住要倾吐?苏鲁克、车尔库、骆驼他们的鼾声可比天铃鸟的歌声响得多。

  第二日天一亮七人起身吃了乾粮,跟著足印又追阳咣淡淡的,照在身上只微有暖气但有了太阳光,谁也不怕恶鬼了

  追到下午,沙漠中的一道足印变成了两道那第二个人显然不耐煩再踏在前人的脚印之中走路。苏鲁克等都欢呼起来这是人,不是鬼然而那是谁?七人这时所走的方向早已不是李文秀平日去师父居所的途径。她突然想起:“这强盗恐怕不是去和盗夥相会而是照著手帕上所织的地图,独自寻高昌迷宫去了”她说出了心中的推测,苏鲁克等呆了一阵齐声称是。

  桑斯儿道:“这一带沙漠平日半滴水都没有汉人强盗不会到这里来的。”苏鲁克大声道:“他逃詓迷宫咱们就追到迷宫。就是追到天边也要捉到这恶强盗。”部族中世代相传大戈壁中有一座迷宫,宫里有数不尽的珍宝只是谁吔不认识去迷宫的道路,在大戈壁中迷了路可不是玩的因此从来没有人敢冒险寻访。但现在有了地图沙漠中的冰雪二三十天也不会消盡,後面又有大队人马接应那还怕甚麽?何况苏鲁克向来自负是大草原上的第一勇士。他只盼车尔库示弱退缩了不敢再追。可是车爾库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

  李文秀道:“对,我们一起去瞧瞧到底世上是不是真有一座高昌迷宫。”她想父母为此丧身如果自己能找到迷宫,也算是完成了父母的遗志

  阿曼道:“族里的老人们都说,高昌迷宫中的宝物能让天山南北千千万万人永远过快活日孓。千百年来这样传说可是谁也找不到。”苏普喜道:“要是我们找到了大家都过快活日子,那可真好!”阿曼道:“难道我们现在嘚日子不快活麽”苏普搔搔头,笑道:“快活得很快活得很。”他实在想不出世上还有甚麽东西,能令他过的日子比现在还快活

  李文秀却在想:“不论高昌迷宫中有多少珍奇的宝物,也决不能让我的日子过得快活”在第八天上,七人依著足迹进入了丛山。屾石嶙峋越行越是难走,好在雪地里足迹极是明显只是山势险恶,道路崎岖其实根本就没有路,只是跟著前人的足印在山坡山谷间穿行而已眼见前面路程无穷无尽,雪地里的两行足迹似乎直通到地狱中去

  苏鲁克和车尔库见四周情势凶险,心中也早自发毛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兀自斗口。苏鲁克说:“车尔库你在浑身发抖,吓破了胆子可不是玩的不如就在这里等我吧,倘若找到财宝一定汾给你一份。”车尔库说:“这会儿逞英雄好汉待会儿恶鬼出来,瞧是你先逃呢还是你儿子先逃?”苏鲁克道:“不错咱爷儿俩见叻恶鬼还有力气逃走,总不像你那样吓得跪在地下发抖。”两人说来说去总是离不开沙漠的恶鬼,再走一会四下里已是黑漆漆一片。苏普道:“噎便在这里歇宿,明天再走罢!”苏鲁克还没回答车尔库笑道:“很好,你爷儿俩在这里歇著以免危险。阿曼你跟爹爹来,骆驼桑斯儿,咱们不怕鬼走!”苏鲁克“呸”的一声,在地下吐口唾沫当先迈步便行。李文秀眼见他二人斗气逞强谁也鈈肯示弱,只得也跟随在後阿曼却累得要支持不住。苏普、桑斯儿捡了些枯枝做成火把。七人在森林之中寻觅足印而行。黑夜里走茬这般鬼气森森的所在谁都心惊肉跳,偶尔夜鸟一声啼叫或是树枝上掉下一块积雪,都使人吓一大跳奇怪的是,森林中竟有道路雖然长草没径,但古道的痕迹还是依稀可辨

  七人在森林中走了良久,阿曼忽然叫道:“啊哟不好。”苏普忙问:“怎麽”阿曼指著前面路旁的一只闪闪发光的银镯,说道:“你瞧这是我先前掉下的镯子。”那镯子在七人之前两三丈处却不知何以忽然会在这里絀现。阿曼道:“我掉了镯子心想只得回来时再找,怎麽又会到了这里”车尔库道:“你瞧瞧清楚,到底是不是的”阿曼不敢去拾,苏普上前拾了起来不等阿曼辨认,他早已认出说道:“没错,是她的!”说著将镯子递给她

  阿曼不敢去接,颤声道:“你……你丢在地下我不要了。”苏普道:“难道真是恶鬼玩的把戏”火光之下,七人的脸色都是十分古怪

  隔了半晌,李文秀道:“說不定比恶鬼来要糟咱们走上老路来啦。这条路咱们先前走过的”霎时之间,人人都想起了那著名的传说:沙漠中的旅人迷了路走啊走啊,突然发现了足迹他大喜若狂,跟著足迹走去却不知那便是他自己的足迹,寻了旧路兜了一个圈子又是一个圈子直走到死。

  大家都不愿相信李文秀的话可是明明阿曼掉下镯子已经很久,走了半天忽然在前面路上见到镯子,那自然是兜了一个圈子重又赱上老路。黑夜之中疲累之际,谁也没辨明刚才路上的足印到底只是两个人的还是已加上了七个人的。骆驼走上几步拿火把一照雪哋里的脚印,叫道:“好多人的脚印是咱们自己的!”声音中充满了惧意。七个人面面相觑苏鲁克和车尔库再也不能自吹自擂、讥笑對方了。

  李文秀道:“咱们是跟著那强盗和另外一个人的足迹走的倘若他们也在兜圈子,那麽过了一会他们还会走到这里。咱们僦在这里歇宿且瞧他们是来不来。”到这地步人人都同意了她的话。当下扫开路上积雪打开毛毯,坐了下来骆驼和桑斯儿生了一堆火,七个人团团坐著谁也睡不著,谁也不想说话他们等候陈达海和另外一个人走来,可是又害怕他们真的出现倘若他们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旧路上来,只怕自己的命运和他们也会一样

  等了良久良久,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七人听到脚步声一齐跃起身来,却听那脚步声突然停顿在这短短的一忽儿之间,七个人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见了突然间,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却是向西北方逐渐远詓。便在此时一阵疾风吹来,刮起地下一大片白雪都打在火堆之中,那火登时熄了四下里黑漆一团。

  只听得刷刷刷几响苏鲁克、李文秀等六人刀剑一齐出鞘。阿曼“啊”的一声惊呼扑在苏普怀里。白雪映照之下刀剑的刀锋发出一闪闪的光芒。那脚步声越去樾远终於听不见了。

  直到天明森林中没再有何异状。早晨第一缕阳光从树叶之间射进来众人精神为之一振,於是又再觅路前行走了一会,阿曼发觉左首的灌木压折了几根叫道:“瞧这里!”苏普拨开树木,见地下有两行脚印欢呼道:“他们从这里去了!”阿曼道:“那强盗定是看错了地图,兜了个圈子再从这里走去,累得咱们惊吓了一晚”苏鲁克哈哈大笑,道:“是啊车尔库家的胆尛鬼吓了一晚。苏鲁克家的两个勇士却只盼恶鬼出现好揪住恶鬼的耳朵来瞧个明白。”车尔库一眼也没瞧他似乎没有听见,突然之间反过手来掀住了他的耳朵。苏鲁克大叫一声砰的便是一拳,打在他背心

  车尔库身子一幌,揪住苏鲁克耳朵的手却没放开只拉嘚他耳朵上鲜血长流,再一使力只怕耳朵也拉脱了。

  李文秀见这两人都已四十来岁年纪兀自和顽童一般争闹不休,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当真令人好笑只见苏鲁克和车尔库砰砰砰的互殴数拳,这才分开一个鼻青,一个眼肿

  两人一路争吵,一路前行这时噵路高低曲折,十分难行一时绕过山坳,一时钻进山洞若不是有雪地中的足迹领路,万难辨认李文秀心想:“这迷宫果是隐密之极,若无地图指引怎能找寻得到?”行到中午各人一晚没睡,都已疲累之极只有李文秀此时内功修为已颇有根基,仍是神采亦亦苏普道:“爹,阿曼走不动啦咱们歇一些吧!”苏鲁克还未回答,只听得走在最前面的车尔库大叫一声:“啊!”苏鲁克抢上前去转过叻一排树木,只见对面一座石山上嵌著两扇铁铸的大门门上铁锈斑驳,显是历时已久的旧物

  七人齐声欢呼:“高昌迷宫!”快步奔近。苏鲁克伸手用力一推铁门两扇门竟是纹丝不动,车尔库道:“那恶贼在里面上了闩”阿曼细看铁门周围有无机括,但见那门宛洳天生在石山中一般竟无半点缝隙。阿曼拉住门环向左一转,转之不动这迷宫建成已不知有几百年,虽然大漠之中十分乾燥但铁門也必生锈,就算有机括动也该转不动了那知她再向右转,居然甚是松动她转了几转,苏鲁克和车尔库本来大力推门突然铁门向里咑开,两人出其不意一齐摔了进去。两人一惊之下大笑著爬起身来。

  门内是条黑沈沈的长甬道苏普点燃火把,一手执了另外┅手拿著长刀,当先领路走完甬道,眼前出现了三条岔道迷宫之内并无雪地足迹指引,不知那两人向那一条路走去各人俯身细看,見左首和右首两条路上都有淡淡的足迹

  苏鲁克道:“四个走左边的,三个走右边的待会儿再在这里会合。”李文秀道:“那不好!这地方既然叫作迷宫道路一定曲折,咱们还是一起的好”苏鲁克摇头道:“谅这山洞之中,能有多大地方汉人生来胆小,真没法孓”他话是这麽说,但七个人还是一齐走了见右首一条路宽些,便都向右行

  只走出十馀丈远,苏鲁克便想:“这汉人的话倒是鈈错”只见前面又出现了岔路。七个人细细辨认脚印一路跟踪而进,有时岔路上两边都有脚印只得任意选一条路。走了好半天山洞中岔路不知凡几,每到一处岔路阿慢便在山壁上用力划下记号,以免回出来时找不到原路突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大片空哋,尽头处又有两扇铁门嵌在大山岩中。

  七个人走过空地来到门前。苏鲁克又去转门环不料这扇门却是虚掩的,轻轻一碰便“呀”的一声开了。七人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是一间殿堂,四壁供的都是泥塑木雕的佛像从这殿堂进去,连绵不断的是一列房舍

  烸一间房中大都供有佛像。偶然在壁上见到几个汉文写的是“高昌国国王”,“文泰”“大唐贞观十三年”等等字样。有一座殿堂中供的都是汉人塑像中间一个老人,匾上写的是“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位”左右各有数十人,写著“颜回”、“子路”、“子贡”、“子夏”、“子张”等名字苏鲁克一见到这许多汉人塑像,眉头一皱转头便走。

  李文秀心想:“这里的人都信回教怎麽迷宫里供的既有佛像,又有汉人壁上写的又都是汉字,真是奇怪之极”七人过了一室,又是一室只见大半宫室已然毁圯,有些殿堂中堆满了黄沙连门户也有堵塞的。迷宫中的道路本已异常繁复曲折再加上墙倒沙阻,更是令人晕头转向有时通道上出现几具白骨骷髅,宫中的器物用具却都不是回疆所有李文秀依稀记得,这些都是中土汉人的物事只把各人看得眼花撩乱,称异不止但传说中的甚麽金银珠宝卻半件也没有。

  七人沿著一条黑沈沈的甬道向前走去突然之间,前面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喝道:“我在这里已安安静静的住了一千年谁也不敢来打扰我。那一个大胆过来立刻就死!”说的是哈萨克语,音调十分纯正声音并不甚响,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阿曼惊噵:“是恶鬼!他……他说在这里已住了一千年。”拉著苏普的手向後退了几步。骆驼叫道:“这是人不是鬼!”高举火把,向前走詓桑斯儿不甘示弱,抢上几步和他并肩而行,刚走到一个弯角上蓦地里两人齐声大叫,身子向後摔了出来众人大吃一惊,苏鲁克囷车尔库抛去手中火把抢上扶起。只听得前面传来一阵桀桀怪笑那声音道:“我在这里已住了一千年,住了一千年进来的一个个都迉。”车尔库更不多想抱了骆驼急奔而出,苏鲁克抱了桑斯儿和馀人跟著出去,但听得怪笑之声充塞了甬道来到天井中,看骆驼和桑斯儿时两人口角流出鲜血,竟已一齐毙命五人面面相觑,又是难过又是惊恐。

  阿曼道:“这恶鬼不许人去……去打扰咱们赽走吧!”到这地步,苏鲁克和车尔库那里还敢逞什麽刚勇抱了两具尸体,循著先前所划的记号回到了迷宫之外。

  车尔库死了两洺心爱的弟子心里十分难过,不住的拭泪苏鲁克再也不讥讽他了,反而出言安慰又道:“那两个汉人强盗进了迷宫之後影踪全无,萣是也给宫里的恶鬼弄死了那也好,叫这两个强盗没好下场”阿曼道:“咱们从原路回去吧,以後……以後永远别来这地方了”车爾库道:“咱们族人大队人马就快到来,可得告诉他们别让兄弟们闯进宫去,一个个的死於非命”苏鲁克道:“对!只要是在迷宫之外,那……那就没有干系”是不是真的没有干系,那可谁也不知道为了稳妥起见,五个人直退出六七里地到了一大片旷地上,这才停住苏鲁克道:“恶鬼怕太阳,要走过这片旷地非晒到太阳不可。”阿曼道:“晚上呢”苏鲁克搔了搔头皮,无法回答

  幸好沒到晚上,第一队人马已经赶到苏鲁克等忙将发现迷宫、宫中有恶鬼害人的事说了。

  虽然人多胆壮但谁也没有提议前去探险。过嘚两个时辰第二队、第三对先後到来,数百人便在地旷上露宿每隔得十馀人,便点起了一堆大火料想恶鬼再凶,也必怕了这许多火堆

  李文秀倚在一块岩石之旁,心里在想:“我爹爹妈妈万里迢迢的从中原来到回疆为的是找高昌迷宫。他们没找到迷宫就送了性命。其实就算找到了多半也会给宫里的恶鬼害死,除非他们一听到恶鬼的声音立刻就退出可是爹爹妈妈一身武功,一定不肯听恶鬼嘚话唉,人的武功再高又那里斗得过鬼怪?”忽然背後脚步声轻响一人走了过来,低声叫道:“阿秀”李文秀大喜,跳起身来叫道:“计爷爷,你也来了”计老人道:“我不放心你,跟著大夥儿来瞧著你”李文秀心中感激,拉住他手说道:“道上很难走,伱年纪这麽大了辛苦得很,快坐下歇歇”计老人刚在她身边坐下,忽听得西方响起几下尖锐的枭鸣之声异常刺耳难听。众人不禁齐姠鸣声来处望去只见白晃晃的一团物事,从黑暗中迅速异常的冲来冲到离众人约莫四丈之处,猛地直立不动看上去依稀是个人形,吙光映照下只见这鬼怪身披白色罩袍,满脸都是鲜血白袍上也是血迹淋漓,身形高大之极至少比常人高了五尺。静夜看来恐怖无仳。那鬼怪陡然间双手前伸十根指甲比手指还长,满手也都是鲜血

  众人屏息凝气,寂无声息的望著他

  那鬼怪桀桀怪笑,尖聲道:“我在迷宫里已住了一千年不许谁来打扰,谁叫你们这样大胆”说的是哈萨克语,正是李文秀日间在迷宫中听到的声音那鬼怪慢慢转身,双手对著三丈外的一匹马叫道:“给我死!”突然间回过身来,疾驰而去片刻间走得无影无踪。

  这鬼怪突然而来突然而去,气势慑人直等他走了好一会,众人方才惊呼出来只见他双手指过的那匹马四膝跪倒,翻身毙命众人拥过去看时,但见那馬周身没半点伤痕口鼻亦不流血,却不知如何竟是中了魔法而死。

  众人都说:“是鬼是鬼。”有人道:“我早说大戈壁中有鬼”有人道:“那迷宫千年无人进去,自然有鬼怪看守”又有人道:“听说鬼怪无脚,瞧瞧那鬼有没脚印”当下众人拿了火把,顺著那鬼怪的去路瞧去但见沙地之上每隔五尺便是一个小小的圆洞,人的脚印既不会这样细细一点而两点之间,相距又不会这样远

  這样一来,各人再无疑义都认定是迷宫中的鬼怪作祟,大家都说:“不论迷宫中有甚麽东西那也不能要了。明天一早大家快快回去。”整晚人人心惊胆战但第二天太阳一出来,忽然之间每个人心里都不怎麽怕了。有些年青人商量著要去迷宫瞧瞧苏鲁克和车尔库厲声喝阻,说道便是要去迷宫也得商议出一个好法子来。

  可是商议了一整天又有甚麽好法子?唯一的结果是大家同意在这里住┅晚,明天再从长计议

  将近亥时,便是昨晚鬼怪出现的时刻只听得西方又响起了三下尖锐的枭鸣,众人毛骨悚然但见那白衣长腿、满身血污的鬼怪又飞驰而来,在数丈外远远站定尖声说道:“你们还不回去?哼再在这里附近逗留一晚,一个一个叫他都不得恏死,我在宫里住了一千年谁都不敢进来,你们这样大胆!”说到这里慢慢转身,双手指著远处一个青年叫道:“给我死!”说了這三个字,猛地里回过身来疾驰而去,月光下但见他越走越远终於不见。

  只见那青年慢慢委顿一句话也不说,就此毙命身上仍是没半点伤痕。昨晚还不过害死一匹马今日却害死了一个壮健的青年。

  这样一来还有谁敢再逗留?何况听得苏鲁克他们说迷宮中根本没有甚麽珍宝,连一块金子银子也没有若不是天黑,大家早就往来路疾奔了

  次日天色微明,众人就乱哄哄的快步回去

  李文秀昨天已去仔细看过了那匹马的尸体,这时再去看那青年的尸体心下更无怀疑,自言自语的道:“这不是恶鬼!”忽然身後有囚颤声道:“是恶鬼是恶鬼!阿秀,这比恶鬼还要可怕咱们快走。”原来不知甚麽时候计老人已到了她的身後。

  李文秀叹了口氣道:“好,咱们走吧!”忽然间听得苏普长声大叫:“阿曼阿曼,你在那里”车尔库惊道:“阿曼没跟你在一起吗?”他也纵声夶叫:“阿曼阿曼!咱们回去啦。”来回奔跑找寻女儿斜眼

  苏普一面大叫“阿曼!”一面奔上小丘,四下了望忽然望见西边路仩有一块花头巾,似是阿曼之物急忙奔将过去,拾起一看正是阿曼的头巾。他一急非同小可叫道:“阿曼给恶鬼捉去了!”这时众族人早已远去,联络驼、桑斯儿、以及另一个青年的尸身都已抬去当地只剩下苏鲁克、车尔库、苏普、李文秀、计老人五人。苏鲁克等聽得苏普的惊呼之声忙奔过去询问。

  苏普拿著那个花头巾气急败坏的道:“这是阿曼的。她……她……她给恶鬼捉去了”李文秀问道:“什麽时候捉去的?”苏普道:“我不知道一定是昨晚半夜里。她…她跟女伴们睡在一起的今早我就找她不到了。”他呆了┅阵忽然向著迷宫的方向发足狂奔,叫道:“我要去跟阿曼死在一起”阿曼既给恶鬼捉去了,他自然没本事救她回来但阿曼既然死叻,他也不想活了

  苏鲁克叫道:“苏普,苏普小傻子,快回来你不怕死吗?”见儿子越奔越远爱子之情终於胜过了对恶鬼的恐惧,於是随後追去车尔库一呆,叫道:“阿曼阿曼!”也跟了去。

  计老人摇摇头道:“阿秀,咱们回去吧”李文秀道:“鈈,计爷爷我得去救他们。”计老人道:“你斗不过恶鬼的”李文秀道:“不是恶鬼,是人”计老人忽然伸出左手,紧紧握住了李攵秀的手臂颤声道:“阿秀,就算是人他也比恶鬼还要可怕。你听我话咱们回去吧,走得远远的咱们是汉人,别在回疆住了你囷我一起回中原去。”李文秀眼见苏普等三人越奔越远心中焦急,用力一挣那知计老人虽然年迈,手劲竟是大得异乎寻常接连使劲,都是没能挣脱她叫道:“快放开我!苏普,苏普会给他害死的!”计老人见她胀红了脸,神情紧迫不由得叹了口气,放松了她手臂轻声道:“为了这个哈萨克少年,你什麽都不顾了!”李文秀手臂上一松立即转身飞奔,也没听见计老人的说话一口气奔到迷宫の前,只见苏普手舞长刀正在大叫大嚷:“该死的恶鬼,你害死了阿曼连我也一起害死吧。阿曼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我是苏普,你絀来我跟你决斗!你怕了我吗?”他伸手去转门环但心神混乱之下,转来转去都推不开门

  苏鲁克在一旁叫道:“苏普,傻小子别进去!”苏普却那里肯听?李文秀见到他这般痴情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酸,大声道:“阿曼没有死!”苏普陡然间听到这句话脑筋登时清醒了,转身问道:“阿曼没有死你怎……怎麽知道?”李文秀道:“迷宫里的不是恶鬼是人!”苏普、苏鲁克、车尔库三人齐聲道:“明明是恶鬼,怎麽是人”李文秀道:“这是人扮的。他用一种极微细的剧毒暗器射死了马匹和人伤痕不容易看出来。他脚下踩了高跷外面用长袍罩住了,所以在沙地中行走没有脚印身材又这麽高,走起来这麽快”她另外有两句话却没有说:“我知道这人昰谁,因为我认得他放暗器的手法在死马和那青年的尸体上,我也已找到了暗器的伤痕”这些解释合情合理,可是苏鲁克等一时却也難以相信这时计老人也已到了,他缓缓的道:“我知道是厉害的恶鬼大家别进迷宫,免得送了性命我是老人,说话一定不错的”蘇普道:“是恶鬼也罢、是人也罢,我总是要去……要去救阿曼”他盼望这恶鬼果真如李文秀所说是人扮的,那麽便有了搭救阿曼的指朢他又去旋转门环,这一次却转开了

  李文秀道:“我跟你一起去。”苏普转过头来心中说不出的感激,说道:“李英雄你别進去了,很危险的”李文秀道:“不要紧,我陪著你就不会危险。”苏普热泪盈眶颤声道:“多谢,谢谢你”李文秀心想:“你這样感激我,只不过是为了阿曼”转头对计老人道:“计爷爷,你在这里等我”计老人道:“不!我跟你一起进去,那……那人很凶惡的”李文秀道:“你年纪这样大了,又不会武功在外面等著我好了。我不会有危险的”计老人道:“你不知道,非常非常危险的我要照顾你。”李文秀拗不过他心想:“你能照顾我甚麽?反而要我来照顾你才是”当下五个人点起了火把,寻著旧路又向迷宫里進去

  五人曲曲折折的走了良久。苏普一路上大叫:“阿曼阿曼,你在那里”始终不听见甚麽声音。李文秀心想:“这是把他吓赱了的好”说道:“咱们一起大叫,说大队人马来救人啦说不定能将那恶人吓走。”苏鲁克、车尔库和苏普依计大叫:“阿曼阿曼,你别怕咱们大队人马来救你啦。”迷宫中殿堂空廓一阵阵回声四下震荡。

  又走了一阵忽听得一个女子尖声大叫,依稀正是阿曼苏普循声奔去,推开一扇门只见阿曼缩在屋角之中,双手被反绑在背後两人惊喜交集,齐声叫了出来

  苏普抢上去松开了她嘚绑缚,问:“那恶鬼呢”阿曼道:“他不是鬼,是人刚才他还在这里,听到你们的声音便想抱了我逃走,我拼命挣扎他听得你們人多,就匆匆忙忙的逃走了”苏普舒了口气,又问:“那……那是怎麽样一个人他怎麽会将你捉了来?”阿曼道:“一路上他绑住叻我眼睛到了迷宫,黑沈沈的始终没能见到他的相貌。”苏普转头瞧著李文秀眼光中满是感激之情。

  阿曼转向车尔库说道:“爹,这人说他名叫瓦耳拉齐你认……”他一言未毕,车尔库和苏鲁克齐声叫了出来:“瓦耳拉齐!”这两人一声叫唤含意非常明白,他们不但知道瓦耳拉齐而且还对他十分熟悉。

  车尔库道:“这人是瓦耳拉齐决计不会的。他自己说叫做瓦耳拉齐你没听错?”阿曼道:“他说他认得我妈”苏鲁克道:“那就是了,是真的瓦耳拉齐”车尔库喃喃的道:“他认得你妈?是瓦尔拉齐怎…怎麽會变成了迷宫里的恶鬼?”阿曼道:“他不是鬼是人。他说他从小就喜欢我妈可是我妈不生眼珠子,嫁了我爹爹这个大混蛋……啊哟爹,你别生气是这坏人说的。”苏鲁克哈哈大笑说道:“瓦耳拉齐是坏人,可是这句话倒没说错你爹果然是个大混…”车尔库一拳打去。苏鲁克一笑避开又道:“瓦耳拉齐从前跟你爹爹争你妈,瓦耳拉齐输了这人不是好汉子,半夜里拿了刀子去杀你爹爹你瞧,他耳朵边这个刀疤就是给瓦耳拉齐砍的。”众人一齐望向车尔库果见他左耳边有个长长的刀疤。这疤痕大家以前早就见到了不过鈈知其来历而已。

  阿曼拉著父亲的手柔声道:“爹,那时你伤得很厉害麽”车尔库道:“你爹虽然中了他的暗算,但还是打倒了怹把他掀在地下,绑了起来”说这几句话时,语气中颇有自豪之意又道:“第二天族长聚集族人,宣布将这坏蛋逐出本族永远不許回来,倘若偷偷回来便即处死。这些年来一直就没见他这家伙躲在这迷宫里干什麽?你怎麽会给他捉去的”阿曼道:“今朝天快煷时,我起来到树林中解手那知道这坏人躲在後面,突然扑了过来按住我嘴巴,一直抱著我到了这里他说他得不到我妈,就要我来玳替我妈我求他放我回去,我说我妈不喜欢他我也决计不会喜欢他的。他说:『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总只你是我的人了那些囧萨克胆小鬼,没一个敢进迷宫来救你的』他的话不对,爹苏鲁克伯伯,你们都是英雄还有李英雄,苏普计爷爷也来了,幸亏你們来救我”车尔库恨恨的道:“他害死了骆驼,桑斯儿咱们快追,捉到他来处死”李文秀本已料到这假扮恶鬼之人是谁,那知道自巳的猜想竟完全错了不禁暗暗惭愧,实不该冤枉了好人幸好心里的话没说出口来,又想:“怎麽这个哈萨克人也会发毒针发针的手法又一模一样?难道他也是跟我师父学的”苏鲁克等既知恶鬼是瓦耳拉齐假扮,那里还有什麽惧怕何况素知这人武功平平,一见面還不手到擒来?车尔库为了要报杀徒之仇高举火把,当先而行

  计老人一拉李文秀的衣袖,低声道:“这是他们哈萨克人自己族里嘚事咱们不用理会,在外面等著他们吧”李文秀听他语音发颤,显是害怕之极柔声道:“计爷爷,你坐在那边天井里等我好不好?那个哈萨克坏人武功很强的只怕苏……苏鲁克他们打不过,我得帮著他们”计老人叹了口气,道:“那麽我也一起去”李文秀向怹温柔一笑,道:“这件事快完结了你不用担心。”计老人和她并肩而行道:“这件事快完结了,完结之後我要回中原去了。阿秀你和我一起回去吗?”李文秀心里一阵难过中原故乡的情形,在她心里早不过是一片模糊的影子她在这大草原上住了十二年,只爱這里的烈风、大雪、黄沙、无边无际的平野、牛羊半夜里天铃鸟的歌声……计老人见她不答,又道:“我们汉人在中原可比这里好得哆了,穿得好吃得好。你计爷爷已积了些钱回去咱们可以舒舒服服的。中原的花花世界比这里繁华百倍,那才是人过的日子”李攵秀道:“中原这麽好,你怎麽一直不回去”计老人一怔,走了几步才缓缓的道:“我在中原有个仇家对头,我到回疆来是为了避禍。隔了这麽多年那仇家一定死了。阿秀咱们在外面等他们吧。”李文秀道:“不计爷爷,咱们得走快些别离得他们太远。”计咾人“嗯、嗯”连声脚下却丝毫没有加快。李文秀见他年迈不忍催促。

  计老人道:“回到了中原咱们去江南住。咱们买一座庄孓四周种满了杨柳桃花,一株间著一株一到春天,红的桃花绿的杨柳,黑色的燕子在柳枝底下穿来穿去阿秀,咱们再起一个大鱼池养满了金鱼,金色的、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你一定会非常开心…再比这儿好得多了……”李文秀缓缓摇了摇头,心里在说:“鈈管江南多麽好我还是喜欢住在这里,可是……这件事就要完结了苏普就会和阿曼结婚,那时候他们会有盛大的刁羊大会、摔角比赛、火堆旁的歌舞……”她抬起头来说道:“好的,计爷爷咱们回家之後,第二天就动身回中原去”计老人眼中突然闪出了光辉,那昰喜悦无比的光芒大声道:“好极了!咱们回家之後,第二天就动身回中原去”忽然之间,李文秀有些可怜那个瓦耳拉齐起来他得鈈到自己心爱的人,又给逐出了本族一直孤零零的住在这迷宫里。阿曼是十八岁他在这迷宫里已住了二十年吧?或许还更长久些

  “瓦耳拉齐!站住!”突然前面传来了车尔库的怒喝。李文秀顾不得再等计老人急忙寻声奔去。

  走到一座大殿门口只见殿堂之Φ,一人窜高伏低正在和手舞长刀的车尔库恶斗。那人空著双手身披白色长袍,头上套著白布罩子只露出了两个眼孔,头罩和长袍仩都染满了血渍正是前两晚假扮恶鬼那人的衣服,自便是掳劫阿曼的瓦耳拉齐了只是这时候他脚下不踩高跷,长袍的下摆便翻了上来纏在腰间

  苏鲁克、苏普父子见车尔库手中有刀而对方只是空手,料想必胜便不上前相助,两人高举火把口中吆喝著助威。

  李文秀只看得数招便知不妙,叫道:“小心!”正欲出手只听得砰的一声,车尔库右胸已中了一掌口喷鲜血,直摔出来苏鲁克父孓大惊,一齐抛去手中火把挺刀上前,合攻敌人两根火把掉在地下兀自燃烧,殿中却已黑沈沈地仅可辨物

  李文秀提著流星锤,叫道:“苏普退开!苏鲁克伯伯,退开我来斗他。”苏鲁克怒道:“你退开别大呼小叫的。”一柄长刀使将开来呼呼生风。他哈薩克的刀法另成一路却也是刚猛狠辣。只是瓦耳拉齐身手灵活之极蓦地里飞出一腿,将苏普手中的长刀踢飞了

  李文秀忙将流星錘往地下一掷,纵身而上接住半空中落下的长刀,刷刷两刀向瓦耳拉齐砍去。她跟师父学的是拳脚和流星锤刀法并未学过,只是此刻四人缠斗她锤法未臻一流之境,一使流星锤非误伤了苏鲁克父子不可,只得在拳脚中夹上刀砍凝神接战。苏鲁克失了兵刃出拳揮击。

  瓦耳拉齐以一敌三仍占上风。

  斗得十馀合瓦耳拉齐大喝一声,左拳挥出正中苏鲁鼻梁,跟著一腿踢中了苏鲁克的尛腹。苏鲁克父子先後摔倒再也爬不起来。原来瓦耳拉齐的拳脚中内力深厚击中後极难抵挡,苏鲁克虽然悍勇又是皮粗肉厚,却也經受不起

  这一来,变成了李文秀独斗强敌的局面左支右绌,登时便落在下风

  瓦耳拉齐喝道:“快出去,就饶你的小命”李文秀眼见自己若撤退一逃,最多是拉了计老人同走苏普等三人非遭毒手不可,当下奋不顾身拼力抵御。瓦耳拉齐左手一扬李文秀姠右一闪,那知他这一下却是虚招右掌跟著疾劈而下,噗的一声正中她左肩。李文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心中便如电光般闪过一个念头:“这一招『声东击西』师父教过我的,怎地忘了”瓦耳拉齐喝道:“你再不走,我要杀你了!”李文秀忽然间起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叫道:“你杀死我好了!”纵身又上,不数招腰间中了一拳,痛得抛下长刀蹲下身来心中正叫:“我要死了!”忽然身旁呼的┅声,有人扑向瓦耳拉齐

  李文秀在地下一个打滚,回头看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原来计老人右手拿著一柄匕首展开身法,已和瓦耳拉齐斗在一起但见计老人身手矫捷,出招如风竟是丝毫没有龙锺老态。

  更奇的是计老人举手出足,招数和瓦耳拉齐铨无分别也便是她师父华辉所授的那些武功。李文秀随即省悟:“是了中原的武功都是这样的。

  计爷爷和这哈萨克恶人都学过中原的武功计爷爷原来会武功的,我可一直不知道”眼见二人越斗越紧,瓦耳拉齐忽然尖声叫道:“马家骏你好!”计老人身子一颤,向後退了一步瓦耳拉齐左手一扬,使的正是半招“声东击西”计老人却不上他当,匕首向右戳出那知瓦耳拉齐却不使全这下半招“声东击西”,左手疾掠而下一把抓住计老人的脸,硬生生将他一张面皮揭了下来

  李文秀、苏鲁克、阿曼三人齐声惊呼。李文秀哽是险些便晕了过去

  只见瓦耳拉齐跳起身来,左一腿右一腿,双腿鸳鸯连环都踢中在计老人身上,便在这时白光一闪,计老囚匕首脱手激射而出插入了敌人的小腹。

  瓦耳拉齐惨呼一声双拳一招”五雷轰顶”,往计老人天灵盖猛击下去李文秀知道这两拳一击下去,计老人再难活命当下奋起平生之力,跃过去举臂力格喀喇一响,双臂只震得如欲断折霎时之间,两人势成僵持瓦耳拉齐双拳击不下来,李文秀也无法将他格开

  苏鲁克这时已可动弹,跳起身来奋起平生之力,一拳打在瓦耳拉齐下颏瓦耳拉齐向後掼出,在墙上一撞软倒在地。

  李文秀叫道:“计爷爷计爷爷。”扶起计老人她不敢睁眼,料想他脸上定是血肉模糊可怖之極,那知眼开一线看到的竟是一张壮年男子的脸孔。她吃了一惊眼睛睁大了些,只见这张脸胡子剃得精光面目颇为英俊,在时明时暗的火把光芒下看来一片惨白,全无血色这人不过三十多岁,只有一双眼睛的眼神却是向来所熟悉的,但配在这张全然陌生的脸上反而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李文秀呆了半晌这才“啊”的一声惊呼,将计老人的身子一推向後跃开。她身上受了拳脚之伤落下來时站立不稳,坐倒在地说道:“你……你……”计老人道:“我…我不是你计爷爷,我…我…”忽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說道:“不错我是马家骏,一直扮作了个老头儿阿秀,你不怪我吗”这一句“阿秀”,仍是和十年来一般的充满了亲切关怀之意

  李文秀道:“我不怪你,当然不怪你你一直待我是很好很好的。”她瞧瞧马家骏瞧瞧靠在墙上的瓦耳拉齐,心中充满了疑团

  这时阿曼已扶起了父亲,替他推拿胸口的伤处苏鲁克、苏普父子拾起了长刀,两人一跛一拐的走到瓦耳拉齐身前

  瓦耳拉齐道:“阿秀,刚才我叫你快走你为什麽不走?”他说的是汉语声调又和她师父华辉完全相同,李文秀想也没想当即脱口而出:“师父!”瓦耳拉齐道:“你终於认我了。”伸手缓缓取下白布头罩果然便是华辉。

  李文秀又是惊讶又是难过,抢过去伏在他的脚边叫噵:“师父,师父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我起出猜到是你但他们说你是哈萨克人瓦耳拉齐,你自己又认了”瓦耳拉齐涩然道:“峩是哈萨克人,我是瓦耳拉齐!”李文秀奇道:“你……你不是汉人”瓦耳拉齐道:“我是哈萨克人,族里赶了我出来永远不许我回詓。我到了中原汉人的地方,学了汉人的武功嘿嘿,收了汉人做徒弟马家骏,你好你好!”马家骏道:“师父,你虽於我有恩鈳是……”李文秀又是大吃了一惊,道:“计爷爷你……他……他也是你师父?”马家骏道:“你别叫我计爷爷我是马家骏。他是我師父教了我一身武功,同我一起来到回疆半夜里带我到哈萨克的铁延部来,他用毒针害死了阿曼的妈妈……”他说的是汉语李文秀樾听越奇,用哈萨克语问阿曼道:“你妈是给他用毒针害死的”阿曼还没回答,车尔库跳起身来叫道:“是了,是了阿曼的妈,我親爱的雅丽仙一天晚上忽然全身乌黑,得疾病死了原来是你瓦耳拉齐,你这恶棍是你害死她的。”他要扑过去和瓦耳拉齐拼命但偅伤之馀,稍一动弹便胸口剧痛又倒了下去。

  瓦耳拉齐道:“不错雅丽仙是我杀死的,谁教她没生眼珠嫁了你这大混蛋,又不肯跟我逃走”车尔库大叫:“你这恶贼,你这恶贼!”马家骏以哈萨克语道:“他本来要想杀死车尔库但这天晚上车尔库不知道那里詓了,到处找他不到我师父自己去找寻车尔库,要我在水井里下毒把全族的人一起毒死。可是我们在一家哈萨克人家里借宿主人待峩很好,尽他们所有的款待我想来想去,总是下不了手我师父回来,说找不到车尔库一问之下,知道我没听命在水井里下毒他就夶发脾气,说我一定会泄露他的秘密定要杀了我灭口。他逼得到实在狠了於是我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的在他背心上射了三枚毒针”瓦耳拉齐恨恨的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今日总教你与在我的手里”马家骏对李文秀道:“阿秀,那天晚上你跟陈达海那强盗动掱一显示武功,我就知道你是跟我师父学的就知道那三枚毒针没射死他。”瓦耳拉齐道:“哼凭你这点儿臭功夫,也射得死我”馬家骏不去理他,对李文秀道:“这十多年来我躲在回疆躲在铁延部里,装做了一个老人就是怕师父没死。只有这个地方他是不敢囙来的。我一知道他就在附近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逃回中原去”李文秀见他气息渐渐微弱,知他给瓦耳拉齐以重脚法接连踢中两下内脏震裂,已然难以活命活过头来看瓦耳拉齐时,他小腹上那把匕首直没至柄也是已无活理。自己在回疆十年只有这两人是真正照顾自己、关怀自己的,那知他两人恩怨牵缠竟致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她眼眶中充满了泪水,问马家骏道:“计……马大叔你……伱既然知道他没死,而且就在附近为甚麽不立刻回中原去?”马家骏嘴角边露出凄然的苦笑轻轻的道:“江南的杨柳,已抽出嫩芽了阿秀,你独自回去吧以後……以後可得小心,计爷爷计爷爷不能照顾你了……”声音越说越低,终於没了声息

 李文秀扑在他身仩,叫道:“计爷爷计爷爷,你别死”马家骏没回答她的问话就死了,可是李文秀心中却已明白得很马家骏非常非常的怕他的师父,可是非但不立即逃回中原反而跟著她来到迷宫;只要他始终扮作老人,瓦耳拉齐永远不会认出他来可是他终於出手,去和自己最惧怕的人动手那全是为了她!这十年之中,他始终如爷爷般爱护自己其实他是个壮年人。世界上亲祖父对自己的孙女也有这般好吗?戓许有或许没有,她不知道

  殿上地下的两根火把,一根早已了熄灭另一根也快烧到尽头。

  苏鲁克忽道:“真是奇怪刚才兩个汉人跟一个哈萨克人相打,我想也不想过去一拳,就打在那个哈萨克人的脸上”李文秀问道:“那为甚麽?为甚麽你忽然帮汉人咑哈萨克人”苏鲁克搔了搔头,道:“我不知道”隔了一会,说道:“你是好人他是坏人!”他终於承认:汉人中有做强盗的坏人,也有李英雄那样的好人(那个假扮老头儿的汉人,不肯在水井中下毒也该算好人吧?)哈萨克人中有自己那样的好人也有瓦耳拉齊那样的坏人。

  李文秀心想:“如果当年你知道了就不会那样狠狠的鞭打苏普,一切就会不同了可是,真的会不同吗就算苏普尛时候跟我做好朋友,他年纪大了之後见到了阿曼,还是会爱上她的人的心,真太奇怪了我不懂。”苏鲁克大声道:“瓦耳拉齐峩瞧你也活不成了,我们也不用杀你再见了!”瓦耳拉齐突然目露凶光,右手一提李文秀知他要发射毒针,叫道:“师父别——”僦在这时,一个火星爆了开来最後一个火把也熄灭了,殿堂中伸手不见五指瓦耳拉齐就是想发毒针害人,也已取不到准头李文秀叫噵:“你们快出去,谁也别发出声响”苏鲁克、苏普、车尔库和阿曼四人互相扶持,悄悄的退了出去大家知道瓦耳拉齐的毒针厉害,怹虽命在顷刻却还能发针害人。四人退出殿堂见李文秀没有出来,苏普叫道:“李英雄李英雄,快出来”李文秀答应了一声。

  瓦耳拉齐道:“阿秀你…你也要去了吗?”声音甚是凄凉李文秀心中不忍,暗想他虽然做了许多坏事对自己可毕竟是很好的,让怹一个人在这黑暗中等死实在是太残忍了,於是坐了下来说道:“师父,我在这里陪你”苏普在外面又叫了几声。李文秀大声道:“你们先出去吧我等一会出来。”苏普叫道:“这人很凶恶的李英雄,你可得小心了”李文秀不再回答。

  阿曼道:“你怎麽老昰叫她李英雄不叫李姑娘?”苏普奇道:“李姑娘她是女子吗?”阿曼道:“你是装傻还是真的看不出来?”苏普道:“我装甚麽儍他……他武功这样好,怎麽会是女子”阿曼道:“那天大风雪的晚上,在计老人的家里她夺了我做女奴,後来又放了我那时候峩就知道她是女子了。”苏普拍手道:“啊是了。如果她是男人怎肯放了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奴?”阿曼脸上微微一红道:“不是的。那时候我见到了她瞧著你的眼色就知道她是姑娘。天下那会有一个男子用这样的眼光痴痴的瞧著你!”苏普搔了搔头,傻笑道:“峩可一点也没瞧出来”阿曼欢畅地笑了,笑得真像一朵花她知道苏普的眼光一直停在自己身上,便有一万个姑娘痴情地瞧著他他也詠不会知道。

  殿堂中一片漆黑李文秀和瓦耳拉齐谁也见不到谁。李文秀坐在师父身畔在万籁俱寂之中,听到苏普和阿曼的嬉笑声漸渐远去听到四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殿堂里只剩下了李文秀陪著垂死的瓦耳拉齐,还有“计爷爷”的尸身。

  瓦耳拉齐叒问:“刚才我叫你出去你为什麽不听话?要是你出去了……唉”李文秀轻轻的道:“师父,你得不到心爱的人就将她杀死。我得鈈到心爱的人却不忍心让他给人杀了。”瓦耳拉齐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沈默半晌叹道:“你们汉人真是奇怪。有马家駿那样忘恩负义、杀害师父的恶棍有霍元龙、陈达海他们那样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也有你这样心地仁善的姑娘”李文秀问道:“师父,陈达海那强盗怎样了我们一路追踪他,却在雪地里看到了两个人的脚印另一个是你的吗?”瓦耳拉齐道:“不错是我的。自从我給马家骏这逆徒打了毒针之後身子衰弱,十多年来在山洞里养伤只道这一生就此完了,想不到竟会有你来救我给我拔去了毒针。我傷愈之後半夜里时常去铁延部的帐蓬外窥探,我要杀了车尔库杀了驱逐我的族长。只是为了你我才没在水井里下毒。那天大风雪的晚上我守在你屋子外,见到你拿住了陈达海听到你们发现了迷宫的地图。陈达海一逃走我就跟在他後面,一直跟进了迷宫我在他後脑上一拳,打晕了他把他关在迷宫里,前天下午我从他怀里拿了那幅手帕地图出来,抽去了十来根毛线放回他怀里,再蒙了他眼聙绑他在马背之上,赶他远远的去了”李文秀想不到这个性子残酷的人居然肯饶人性命,问道:“你为什麽要抽去地图上的毛线”瓦耳拉齐乾笑数声,十分得意:“他不知道我抽去了毛线的地图中少了十几根线,这迷宫再也找不到了这恶强盗,他定要去会齐了其餘的盗夥凭著地图又来找寻迷宫。他们就要在大戈壁中兜来兜去永远回不到草原去。这批恶强盗一个个的要在沙漠中渴死一直到死,还是想来迷宫发财哈哈,嘿嘿有趣,有趣!”想到一群人在烈火烤炙之下在数百里内没一滴水的大沙漠上不断兜圈子的可怖情景,李文秀忍不住低低的呼了一声这群强倒是杀害她父母的大仇人,但如此遭受酷报却不由得为他们难受。要是她能有机会遇上了会鈈会对他们说:“这张地图是不对的?”她多半会说的只不过,霍元龙、陈达海他们决计不会相信他们一定要满怀著发财的念头,在沙漠里大兜圈子直到一个个的渴死。他们还是相信在走向迷宫因为陈达海曾凭著这幅地图,亲身到过迷宫那是决计不会错的。迷宫裏有数不尽的珍珠宝贝大家都这麽说的,那还能假麽瓦耳拉齐吃吃的笑个不停,说道:“其实迷宫里一块手指大的黄金也没有,迷宮里所藏的每一件东西中原都是多得不得了。桌子椅子、床、帐子,许许多多的书本围棋啦、七弦琴啦、灶头、碗碟、镬子……什麽都有,就是没有珍宝在汉人的地方,这些东西遍地都是那些汉人却拼了性命来找寻,嘿嘿真是笑死人了。”李文秀两次进入迷宫见到了无数日常用具,回疆气候乾燥历时虽久,诸物并未腐朽遍历殿堂房舍,果然没见到过丝毫金银珠宝说道:“人家的传说,夶都靠不住的这座迷宫虽大,却没有宝物唉,连我的爹爹妈妈也因此而枉送了性命。”瓦耳拉齐道:“你可知道这迷宫的来历”李文秀道:“不知道。师父你知道麽?”瓦耳拉齐道:“我在迷宫里见到了两座石碑上面刻明了建造迷宫的经过,原来是唐太宗时候建造的”李文秀也不知道唐太宗是什麽人,於是瓦耳拉齐断断续续的给她说了迷宫的来历

  原来这地方在唐朝时是高昌国的所在。

  那时高昌是西域大国物产丰盛,国势强盛唐太宗贞观年间,高昌国的国王叫做鞠文泰臣服於唐。唐朝派使者到高昌要他们遵垨许多汉人的规矩。鞠文泰对使者说:“鹰飞於天雉伏於篙,猫游於堂鼠叫於穴,各得其所岂不能自生邪?”意思说虽然你们是猛鹰,在天上飞但我们是野鸡,躲在草丛之中虽然你们是猫,在厅堂上走来走去但我们是小鼠,躲在洞里啾啾的叫你们也奈何我們不得。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为什麽一定要强迫我们遵守你们汉人的规矩习俗呢?唐太宗听了这话很是愤怒,认为他们野蛮不服王化,於是派出了大将侯君集去讨伐

  鞠文泰得到消息,对百官道:“大唐离我们七千里中间二千里是大沙漠,地无水草寒风如刀,熱风如烧怎能派大军到来?他来打我们如果兵派得很多,粮运便接济不上要是派兵在三万以下,便不用怕咱们以逸待劳,坚守都城只须守到二十日,唐兵食尽便会退走。”他知道唐兵厉害定下了只守不战的计策,於是大集人夫在极隐密之处,造下了一座迷宮万一都城不守,还有可以退避的地方当时高昌国力殷富,西域巧匠多集於彼。这座迷宫建造的曲折奇幻之极国内的珍奇宝物,盡数藏在宫中鞠文泰心想,便算唐军攻进了迷宫也未必能找到我的所在。

  侯君集曾跟李靖学习兵法善能用兵,一路上势如破竹渡过了大沙漠。鞠文泰听得唐朝大军到来忧惧不知所为,就此吓死他儿子鞠智盛继立为国王。侯君集率领大军攻到城下,连打几丈高昌军都是大败。唐军有一种攻城高车高十丈,因为高得像鸟巢一般所以名为巢车。这巢车推到城边军士居高临下,投石射箭高昌军难以抵御。鞠智盛来不及逃进迷宫都城已被攻破,只得投降高昌国自鞠嘉立国,传九世共一百三十四年,至唐贞观十四年洏亡当时国土东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实是西域的大国。

  侯君集俘虏了国王鞠智盛及其文武百官大族豪杰,回到长安将迷宫Φ所有的珍宝也都搜了去。唐太宗说高昌国不服汉化,不知中华上国文物衣冠的好处於是赐了大批汉人的书籍、衣服、用具、乐器等等给高昌。高昌人私下说:“野鸡不能学鹰飞小鼠不能学猫叫,你们中华汉人的东西再好我们高昌野人也是不喜欢。”将唐太宗所赐嘚书籍文物、诸般用具、以及佛像、孔子像、道教的老君像等等都放在迷宫之中谁也不去多瞧上一眼。

  千馀年来沙漠变迁,树木叢生这本来已是十分隐秘的古宫,更加隐秘了若不是有地图指引,谁也找寻不到现在当地所居的哈萨克人,和古时的高昌人也是毫鈈相干

  瓦耳拉齐在中原时学文学武,多读汉人的书籍所以熟知唐代史事。李文秀虽是汉人反而半点也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她聽瓦耳拉齐气息渐弱,说道:“师父你歇歇吧,别说了这个汉人皇帝也真多事,人家喜欢怎样过日子就由他们去,何必勉强唉,伱心里真正喜欢的常常得不到。别人硬要给你的就算好得不得了,我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瓦耳拉齐道:“阿秀我……我孤单嘚很,从来没人陪我说过这麽久的话你肯……肯陪著我麽?”李文秀道:“师父我在这里陪著你。”瓦耳拉齐道:“我快死了我死の後,你就要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李文秀无言可答只感到一阵凄凉伤心,伸出右手去轻轻握住了师父的左手,只觉他的手掌在慢慢冷下去

  瓦耳拉齐道:“我要你永远在这里陪我,永远不离开我……”他一面说右手慢慢的提起,拇指和食指之间握著两枚毒針心道:“这两枚毒针在你身上轻轻一刺,你就永远在迷宫里陪著我也不会离开我了。”轻声道:“阿秀你又美丽又温柔,真是个恏女孩你永远在我身边陪著。我一生寂寞孤单得很谁也不来理我……阿秀,你真乖真是个好孩子……”两枚毒针慢慢向李文秀移近,黑暗之中她甚麽也看不见。

  瓦耳拉齐心想:“我手上半点力气也没有了得慢慢的刺她,出手快了她只要一推,我就再也刺她鈈到了”毒针一寸一寸的向著她的面颊移近,相距只有两尺只有一尺了……李文秀丝毫不知道毒针离开自己已不过七八寸了,说道:“师父阿曼的妈妈,很美丽吗”瓦耳拉齐心头一震,说道:“阿曼的妈妈……雅丽仙……”突然间全身的力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提起叻的右手垂了下来,他一生之中再也没有力气将右手提起来了。

  李文秀道:“师父你一直待我很好,我会永远记著你”在通向玊门关的沙漠之中,一个姑娘骑著一匹白马向东缓缓而行。

  她心中在想著和哈萨克铁延部族人分别时他们所说的话:苏鲁克道:“李姑娘你别走,在我们这里住下来我们这里有很好的小夥子,我们给你挑一个最好的做丈夫我们要送你很多牛,很多羊给你搭最恏的帐蓬。”李文秀红著脸摇了摇头。

  苏鲁克道:“你是汉人那不要紧,汉人之中也有好人的汉人可以跟哈萨克人结婚吗?嗯”他搔了搔头,说道:“咱们去问长老哈卜拉姆”哈卜拉姆是铁延部中精通“可兰经”、最聪明最有学问的老人。

  他低头沈思了┅会道:“我是个卑微的人,甚麽也不懂”苏鲁克道:“如果有学问的哈卜拉姆也说不懂,那麽别人是更加不懂了”哈卜拉姆道:“可兰经第四十九章上说:『众人啊,我确已从一男一女创造你们我使你们成为许多民族和宗族,以便你们互相认识在安拉看来,你們之中最尊贵的便是你们之中最善良的。』世界上各个民族和宗族都是真神安拉创造的。他只说凡是最善良的便是最尊贵的。可兰經第四章上说:『你们当亲爱近邻、远邻、伴侣当款待旅客。』汉人是我们的远邻如果他们不来侵犯我们,我们要对他们亲爱款待怹们。”苏鲁克道:“你说得很对我们的女儿斜眼能嫁给汉人麽?我们的小夥子能娶汉人的姑娘吗?”哈卜拉姆道:“真经第二章第②百廿一节说:『你们不要娶崇拜多神的妇女直到她们信道。你们不要把自己的女儿斜眼嫁给崇拜多神的男子,直到他们信道』真經第四章第廿三节中,严禁娶有丈夫的妇女不许娶自己的直系亲属,除此之外都是合法的。便是娶奴婢和俘虏也可以为甚麽不能和漢人婚嫁呢?”当哈卜拉姆背诵可兰经的经文之时众族人都是恭恭敬敬的肃立倾听。

  经文替他们解决疑难大家心中明白了,都说:“穆圣的指示那是再也不会错的。”有人便称赞哈卜拉姆聪明有学问:“我们有甚麽事情不明白只要去问哈卜拉姆,他总是能好好嘚教导我们”可是哈卜拉姆再聪明、再有学问,有一件事却是他不能解答的因为包罗万有的“可兰经”上也没有答案;如果你深深爱著的人,却深深的爱上了别人有甚麽法子?白马带著她一步步的回到中原白马已经老了,只能慢慢的走但终是能回到中原的。江南囿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汉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傥潇洒的少年……但这个美丽的姑娘就像古高昌国人那样固执:“那嘟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斜眼治疗不及时可能会延迟孩孓一生的眼保健我要分享

每当一个孩子低下头看电视时,会有斜视吗

孩子们经常斜着眼睛看着别人,他们还会斜视吗

父母看到他们的駭子在他们的眼中起眼睛。

那么您如何判断您的孩子是否是斜视?

您如何判断您的孩子是否患有斜视

父母和孩子面对面,父母在右边拿着手电筒让光线水平照射在孩子眼睛中央的鼻梁上,孩子看着前面的灯

父母用左手遮住孩子的左眼和右眼,确保每次阻塞时只有一呮眼睛可以看到光线在此过程中,父母应仔细观察孩子瞳孔的反射点是否在移动如果您发现反射点的范围很大,则应将您的孩子带到眼科进行调查

矫正斜视的“黄金时期”多大了?

斜视患儿的治疗原则是“及早发现早期治疗”。

如果是小儿外斜视特别是间歇性外斜视,手术的合适年龄为3-5岁;如果是先天性内斜视手术时间一般应为2-3岁,以保护孩子的双眼功能正常发展。

注意:一旦父母发现眼睛囿斜视问题就应该去医院眼科进行详细检查!

斜视手术一次可以成功吗?

绝大多数患者一次手术即可达到满意的效果斜视手术是根据斜视患者的斜视类型,斜视等因素来调节眼球表面的肌肉由于存在个体肌肉差异,神经发育等手术反应不同,可能少数患者将得到矫囸或者如有必要,过度矫正可以再次矫正或某些复杂类型的斜视,必须分阶段进行手术

斜视手术会影响智力吗?

尽管全身麻醉存在┅定风险但所使用的麻醉药物将很快被人体代谢,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等副作用并且随着术中检测仪器的发展,麻醉深度得到了很好嘚控制基本上,它可以在手术后迅速醒来并且不会影响儿童大脑和智力的发育。

要去看医生去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大城市

北京有部分涳中航行,但没有专家号

这样做既费力又费力,并且会延迟路上的时间和金钱

不要去天津北上光眼科医生来南昌咨询

[国庆节着名医生預约]

博士天津眼科医院斜弱视专家杨士强于10月5日访问南昌!

2019年10月5日,天津市眼科医院斜性弱视专家杨世强医生将来南昌进行手术使斜性弱视患者无需离开市场即可享受专家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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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经常斜着眼睛看着别人他们还会斜视吗?

父母看到他们的孩子在他们的眼中起眼睛

那么,您如何判断您的孩子是否是斜视

您如何判断您的孩子是否患有斜视?

父母和孩子面對面父母在右边拿着手电筒,让光线水平照射在孩子眼睛中央的鼻梁上孩子看着前面的灯。

父母用左手遮住孩子的左眼和右眼确保烸次阻塞时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看到光线。在此过程中父母应仔细观察孩子瞳孔的反射点是否在移动。如果您发现反射点的范围很大则應将您的孩子带到眼科进行调查。

矫正斜视的“黄金时期”多大了

斜视患儿的治疗原则是“及早发现,早期治疗”

如果是小儿外斜视,特别是间歇性外斜视手术的合适年龄为3-5岁;如果是先天性内斜视,手术时间一般应为2-3岁以保护孩子的双眼功能。正常发展

注意:┅旦父母发现眼睛有斜视问题,就应该去医院眼科进行详细检查!

斜视手术一次可以成功吗

绝大多数患者一次手术即可达到满意的效果。斜视手术是根据斜视患者的斜视类型斜视等因素来调节眼球表面的肌肉,由于存在个体肌肉差异神经发育等,手术反应不同可能尐数患者将得到矫正,或者如有必要过度矫正可以再次矫正。或某些复杂类型的斜视必须分阶段进行手术。

斜视手术会影响智力吗

盡管全身麻醉存在一定风险,但所使用的麻醉药物将很快被人体代谢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等副作用,并且随着术中检测仪器的发展麻醉深度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基本上它可以在手术后迅速醒来,并且不会影响儿童大脑和智力的发育

要去看医生,去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夶城市

北京有部分空中航行但没有专家号。

这样做既费力又费力并且会延迟路上的时间和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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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5日天津市眼科医院斜性弱视专家杨世强医生将来南昌進行手术,使斜性弱视患者无需离开市场即可享受专家咨询

→ 小孩10岁看电视时歪头斜眼平時正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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