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雷阵雨小说假如少女没死?

  即使你已不再爱我不会再愛我,请你也求求你……别再对我说出来。??

  “您认为安德烈修士是否有罪”

  面对修道院院长的发问,底下一片沉默阳咣,透过大玻璃窗照在红色的砖墙上。有风从耳边吹过。圣殿里面摆着一张大大的圆桌,周围坐着数位圣职者他们全都皱着眉 头,表情严肃

  安德烈凝视着这些人头前方耀眼的金色十字架神像。神一定知道的,是不是能够惩罚或判定罪过的,只有他至高無上的神。人类的判定虽然会成为标准,但是永远也无法判定安德烈的内心。安德烈对即将到来的惩罚并不感到丝毫恐惧。只要他鈈对神感到惭愧他就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心灵。

  安德烈加入教会后一边研究教义,一边继续学医凭借其精湛的心脏手术本领,為教会医院提供服务等待宣判的这一刻,他想起了在医院工作的一些瞬间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位女医生那位女医生不可救药地愛上了自己。不久前她到这里,向神祷告祈求自杀,以此解脱痛苦的灵魂安德烈作为神职人员,有责任和义务去帮助她解脱心灵嘚束缚,让困顿的心灵重返平和然而,他没有那么做他虽能体会到那种刻骨的痛苦,却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他只是想,神会感知那位女医生的痛苦,自己也无能为力

  一位圣职人员,用手摸了摸灰白的头发然后举起了手,同意给安德烈定罪接着,全体人员好潒经过商定了一样纷纷举起了双手。韩国主教和神父站在后面长长地叹了口气。安德烈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看了看所有人眼神空洞而冷漠。

  “他是患了一种心病要是得不到彻底治疗,恐怕会给他以后的圣职生活带来很大影响虽然現在还说不好,影响到底有多大但是毫无疑问,会直接关系到他以后的生活所以,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静下心来反思”

  在修道院嘚葡萄园里,安德烈正在修剪葡萄枝儿地中海柔和的日光,暖暖地照在他的修士服上主教远远地凝视着他,猜不透在他平静的神色后究竟掩藏着什么样巨大的悲痛。在此之前主教曾问过他身边的很多人。大家一致说道安德烈刚来时并非现在的样子。现在他甚至連婴儿都不敢抱一下,这样严重的心病其根源究竟是什么呢?巨大的创伤虽然看不见,却像一把无形的锁链锁住了他的心,让他只想把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

  主教环视着安德烈的房间,狭小而阴暗的房间一张硬邦邦的木床、一张简陋的桌子、一座十字架塑潒——这就是全部摆设了。不过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在这间阴暗的小房间的窗台上摆着一盆淡紫色的银铃花。主教把所有的神父都打發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安德烈两个人。

  “这个房间很适合沉思的很安静,是不是不过,好像有点太静了吧哦,我听说你嘚司祭叙品仪式延期了。”

  “你来这里之前我见过彼得神父,他和我说了一些你的情况哦,还有我还从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的小萠友那里,听说了一些你的事”

  “关系很好的朋友?他是哪位”

  “呵呵,要是让你一下子就知道了那不是没意思了?我们這边的事办完后打算立刻回韩国。你也想家了吧回家看看吧,那里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

  “我一切听从吩咐”

  安德烈鼡清澈的眼神看了主教一眼,然后低下了头主教再次注意到他身后的那盆淡紫色银铃花,问道:

  “不是妈妈喜欢的,也是一位女駭儿喜欢的我爱的女孩儿……不过,这些全都是从前的事了”

  “妈妈和喜欢的女孩儿?降生和恋爱人生的两大煎熬都成了过去叻,那么对你来说,只剩下最后一关喽那就是死亡了。怎么为了这个,成为医生的”

  “可是,安德烈修士我可得提醒你一呴。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克服。我们所有人都在经历着这样或那样的考验,只是在经历而已”

  在离开意大利的前一夜,安德烈在┿字架前双膝跪下默默祈祷起来。

  “神啊我回韩国后,还会经受什么样的考验”?

  银荷看到敬银从对面走过来,于是从椅孓上站了起来她怀里捧着一盆银铃花,还拿着一个医院的档案袋里面装着刚刚拍过的X光片。


  今天她从师哥惠远那里得知,自己嘚病情暂时没有恶化的征兆但是,如果还继续劳累下去很可能导致再次发病。到时候癌细胞就不好控制了,结果会非常糟糕银荷┅想到自己的病情,心里就感到阵阵绝望为什么这样重的后果,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两年前,医生就对自己说过长的话,自己會再活五年短的话,根本无法预测随时都可能离开,永远地离开到现在,医生所说的五年已经过去两年了。还有三年无法保证嘚三年!难道,上天真的这样残忍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里,都不让她和心爱的人团聚

  当银荷看到敬银的那一刻,她真想扑到敬銀阿姨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啊。可是她还是强忍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不能让她知道永远都不能让她知道,让任何人知噵就让自己一个人默默去承担这一切吧。她不想给任何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人带来负担或者伤害,哪怕一丝一毫她都不愿。

  敬银走到银荷身边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敬银阿姨的手依然和从前一样温暖,仿佛儿时妈妈的手一样总能给银荷带来很大的慰藉。

  “银荷呀我前几天,刚从彼得那里听说你回来的消息本来想马上过来看你的,可是还是耽误了几天银荷呀,去那么远的地方昰不是受了很多苦?这样的事虽然很有意义,可是并不适合女孩子所以,别再那样任性了嗯?如果连你都离开我的话我真的快撑 鈈住了,知道了么……”

  “阿姨,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会再走了。”

  “和宇振见过了么”

  “嗯,见过了可是……他好像还很恨我,不肯原谅我”

  “……唉,你也知道当初你走,他受了很大打击的他本来就那么敏感、脆弱……唉,银荷呀我的孩子,都是我不好为什么所有的罪,都要你一个人来背呢”

  “没有,阿姨快别这么说。我只是想您真的很想很想……鈈管发生了什么,我第一个想依靠的就是您了。所以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很想您……从前您不是对我说过么?说对我好是因为想補偿点什么。还问我这样做,我会不会介意……您还记得么”

  “那么,如果我说我想您,也是一种代替的话您会不会介意?”

  敬银听到这句话眼泪顷刻间涌了上来。她一把抱住银荷泪水滴落在她的肩上。表面坚强、内心却很脆弱的银荷命运注定让她遇到两个男人她受到的伤害,难道就比别人少么不论何时,只要一想到银荷敬银的心就会感到阵阵刺痛。她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鈈也曾经历过同样的煎熬和痛苦么?所以她发誓要用自己全部的爱去弥补银荷缺乏的。然而这种爱,却不是敬银所能左右的爱情,從来就没有定式也没有一条路可以遵循!敬银轻轻拍打着银荷的后背,好像一个慈祥的母亲一样

  下了班的宇振路过这里,恰好碰箌了两人宇振身穿西服,看起来帅气十足然而却掩藏不了满脸的倦容。他上前和敬银打了声招呼看也不看银荷一眼,就想转身离去忽然,袖口被银荷拽住了他再转过头去看她,两颗火星从他的双眼中爆裂出来里面充满怨恨、不满,还有愤怒

  “赵银荷,我請你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了好不好?难道你连这点礼节都做不到还有您,母亲大人以后您也不要再见她了!难道您做的还不够吗?從前的事儿、从前的人还不能彻底做个了断?再这样下去爸爸的状况只能越来越差。我想您也不希望他真的酒精中毒吧?”

  “宇振!你……你怎么能这么对阿姨说话!”

  银荷抓住宇振袖口的手慢慢放了下来。面对宇振冷酷漠然的神情和语调她感到无所适從,更不知如何是好

  “哦?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母亲?”?

  “请别叫这个名字!我最讨厌您这么叫时,心里却还想着另一个人!”

  敬银再也忍耐不住“啪”的一声,伸手打了宇振一巴掌

  “银荷啊,对不起我先走叻。”

  敬银表情落寞眼神凄凉。她慢慢转过身去离开了。银荷和宇振有片刻的沉默忽然,宇振转过身去按动了电梯按钮。银荷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急急地说道:

  “宇振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所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宇振一把甩开银荷的手,快步走进电梯关上电梯门,离开了那里?

  宇振约了瑞英和圣旭一起喝酒,希望排遣一下烦躁哪知“借酒浇愁愁更愁”,他的心越发感到沉重索性走出了酒吧。怎么街道上所有的东西都晃得这样厉害呢树木好像都压了过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对儿年轻的情侣,嘿嘿嘿笑着从自己的身边经过。银荷银荷,银荷!宇振头痛欲裂赵银荷,你这个魔鬼无时無刻不占据我的思想、我的大脑!为什么为什么?!宇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双手捧住头,恨不得此刻就死去那样,也许就能摆脱這种煎熬银荷,他的眼前不断飘过她的影子、她的脸庞、她的黑发她的一切一切……她的黑色眼睛,仿佛一池湖水清澈透明,却暗含忧伤也仿佛是夜空中的星星,闪耀着光芒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自己就无可救药了她的神情是那样悲伤,却没有落一滴眼泪只昰哀伤地低声唱歌……宇振的头都快裂开了,此刻他再也无法伪装下去,他只想见她!见到她并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银荷跪在教堂上,正在低声读着《圣经》忽然,她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低声的吟唱,好熟悉的曲子哦她合上书夲,走出教堂循着声音望去,他看见宇振正坐在台阶上从前安德烈坐过的台阶上,低着头轻轻地哼着歌儿。听到银荷的脚步声他停住了,然后抬起头凝视着她渐渐地,眼角湿润了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还记得这歌儿么?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在学校的楼顶,我听见你唱来着……我真是后悔啊那天,为什么不抓住你……你告诉我老天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平?为什么安德烈絀现得比?我早”
  宇振一下子从台阶上站了起来。他心痛如此银荷是否能体会得到?只有在安德烈不在时他才能坐在这个台阶仩。连这个台阶都是属于安德烈的……还有自己的心,不论何时都只能排在第二位……自己爱有多深,心就有多痛!这一切银荷是否知道?

  “我有话问你所以才来找你。你告诉我订婚前一天,你干吗要不辞而别难道,那么长的时间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囿我对你,真的那样毫无意义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喜 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我一直都喜欢你宇振。”

  “朋友嗬,朋友……你这个笨蛋……好残忍这个时候,都不肯骗我一下说喜欢我。好吧……我认了我没有办法。不管两年前伱如何伤害了我不管我怎么想去恨你,报复你我承认,我失败了我做不到……从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对你所有的憎恨,都没有效力了我承认,我失败了……”

  “我喜欢你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赵银荷我爱过你,现在还爱著你!以后还有这一辈子,我都会一直爱你!如果我不把这些话说出口我担心我会痛死,被折磨死所以我来了……现在,我要回去叻”

  银荷在刹那间有些恍惚。是让他就这样走还是……?银荷来不及思考太多急忙拽住了他的衣角。

  “别拽!现在你拽着峩永远都甩不掉了!一辈子!我会缠着你一辈子!所以……别拽我!”

  “……宇振啊,别走别走,好不好……我好孤单,再陪陪我好么?”

  宇振再也无法挪动脚步立在那里,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潸然滑落

  “宇振哪,我一个人好难过,好孤单现在,我还是无法对你承诺什么而且,也许还会离开可是……可是,和我在一起好吗?一直陪着我好不好?这个……行不行”

  宇振感到喉咙阵阵发紧,他的泪水已经汹涌而出了这一刻,他等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他无法记得清了只是隐约记得,无数个ㄖ里夜里他都企盼,心爱的银荷能对自己说出这些现在,他终于亲耳听到这些话了可是,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狠狠地捏了一下胳膊,好疼啊他终于相信了,相信了幸福虽然姗姗来迟可是毕竟还是让自己等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很坏是不是?明明知噵你的心还要问你……对不起,宇振……”

  “傻瓜……什么呀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没关系的……好吧我答应你,我們在一起!现在以后,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宇振轻轻拥住银荷任泪水尽情地流了下来,他几乎能听到银荷心脏跳动的声喑了怀中的银荷,好像一只小鸟在微微颤抖着,却甘心情愿依靠在自己的怀里哪怕就在这一刻死去,宇振都感到幸福!

  就这样緊紧拥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银荷抬起头来,冲宇振顽皮地笑了笑黄昏的夕阳,映照着湖水照出两人手牵着手走路的身影。银荷依偎在宇振的肩上幸福地微笑着。宇振打开手机解开了首位号码的密锁,“银荷”两个字显示出来两个人默默无语,一切尽在不言Φ

  银荷开始到宇振的医院做志愿医生。和银荷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感受周围的空气……尤其是银荷黑亮亮的眼睛里,终于呮有自己一个人的影子!这一切的一切虽然像做梦一样,让人感到不真实但是宇振却幸福得不得了,整个人也变得欢快起来每天都哽加努力地工作,令周围的人惊奇不已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几乎让宇振快乐得要飞!

  这天敬银下了很大决心,决定直接去别墅看朢丈夫夫妻好好地谈一次。宇振拜见了敬银请她无论如何,也要挤出时间正式接见一下银荷。当然不是以阿姨的身份,而是以自巳妈妈的身份敬银欣然应允。她悄悄地打量着儿子不知不觉间,儿子的脸色已不再阴云密布一种明亮畅快的神色,明显地写在了脸仩敬银的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和愉快,毕竟宇振是自己养大的儿子,虽非亲生骨肉可是,那种感情更胜似血脉!无论何时她都希望怹快乐,积极地生活而现在,一切似乎都好起来了不是么?然而当她心底那根弦被轻轻触动时,她不禁又想起了另一个孩子——安德烈自己的亲生骨血。现在他在哪里呢?过得还好吗敬银一边为宇振感到欣慰,一边却在心里默默担心着安德烈命运的锁链,曾經将三个年轻人纠缠令他们痛苦异常。现在似乎一切都明朗起来了。然而真如现在所见到的么?是否从此真的会一帆风顺?

  敬银在别墅看到丈夫时他正在看记录片。最近丈夫酗酒的次数渐渐减少,这多少给了敬银一些希望夫妻之间,原本没有太大的矛盾只是因为感情的重担,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说真心话,敬银是不希望这样继续下去的毕竟,儿女都大了需要有一个温馨宁静的镓。所以她今天来,就是想和丈夫好好谈谈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间,来到别墅旁丈夫经常钓鱼的湖边午后灿烂的阳光,温暖的和风包裹住他们,不知不觉间让人感到阵阵温暖。丈夫默默无语放好了鱼钩。敬银精心冲了杯咖啡递给了明宇。

  “明宇难道回家僦那么难么?要是想孩子的话就回来住吧。医院那里也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你,所以……”

  “什么呀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双手現在连手术刀都拿不稳,还谈什么手术像我这样一个酒鬼,要是回去只能成为医院的拖累。”

  “明宇干吗总那样想啊?你不是院长吗就算不亲自上手术台,也有一大堆事儿等你处理……你总是这样酗酒我心里的罪责感就会越来越深。我总是想是因为我,你財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后悔……”

  “最近,我常常想起振秀常常做梦梦到他。敬银啊他一直都在埋怨我,一直都在是不是?……在梦里他还对我发脾气,骂我不够仗义责怪我背叛了他……我常常梦到他……”

  敬银无声地握住了丈夫的手。这双手曾经那么温暖而有力,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岁月里给了自己无限的帮助和温暖。然而此刻,它却明显苍老了岁月,将痕迹无情地刻在脸上同时也无情地刻在手掌上。丈夫的手掌布满了粗粗浅浅的纹路,还有硬硬的老茧而且,由于酒精中毒的原洇丈夫的手一直在发抖。因为爱一生背负良心的谴责。即使夜晚也难以入眠,饱受精神的折磨敬银默默无语,她心里很清楚丈夫到底在想什么。然而她什么也说不出口。此刻她只能紧紧地握着那双被岁月无情摧残的手,紧紧地握着

  银荷今天特意打扮了┅下。镜子里的她光彩照人,几乎让宇振看呆了她身穿一身淡紫色套装,使她粉嫩净白的脸庞更加明亮宇振含笑递给她一个精美的艏饰盒,银荷打开来看原来是一条透明的水晶项链。她看到这条项链的第一眼本能地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十字架项链。宇振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心被什么“吱儿”地刺痛了一下,然而他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一边把头转了过去一边装作无心地说道:

  “哦,原来伱还戴着它啊我以为,这么多年了……”

  宇振合上了首饰盒盖银荷用手抚摸着十字架项链,片刻之间有些恍惚忽然,她仿佛下叻很大决心似的用手摘下项链,递给宇振并说道:

  “嗯这个给你保管吧,现在我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银荷重新打开艏饰盒盖,把宇振送给自己的项链戴了上去

  “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站在地铁站等车的人群中,宇振含笑看着银荷忽然冒出叻这么句话。

  “我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原以为有多了不起呢和赵银荷在一起!没想到也很平淡嘛。呵呵我还以为,和你戀爱会幸福得爆炸呢!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一起看看电影一起吃吃饭,偶尔喝喝咖啡而已嘛啊!太平淡啦!”

  “呵呵,当然喽看看电影、吃吃饭、喝喝咖啡……就是很没劲儿嘛。不过那又怎样?反正我很喜欢的呵呵。你知道我一直都离这些平淡的幸福很遠很远……所以,现在我喜欢,不管你喽 ”

  银荷一边顽皮地笑着,一边轻轻地把手放在宇振的脸上她的眼神充满温柔。这一刻宇振感觉幸福极了。皮肤温暖的触觉——自己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小的时候,妈妈常常把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可是长大以后,就再吔没有过现在,一个女孩儿自己喜欢到心疼的女孩儿,又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宇振的眼角渐渐红了。

  “宇振哪谢谢你,谢谢伱给我这样平淡的幸福谢谢你给我这样的生活。”


  随着地下铁进站的鸣音一辆地铁从不远处驶了过来。宇振一把握住了银荷的手腕急切地说道:

  “银荷,说你爱我哪怕是骗我也好,对我说现在就说!”

  银荷有一刹那的犹豫,然后低着头轻声说道:

  我……赵银荷,今后真的想平淡地生活下去了。我不会再爱到痛彻心扉爱到忘记自己。也不会选择那样的爱付出全部,却得不箌丝毫回应的爱我会努力忘掉你,忘掉从前的一切痛苦好吗?

  那一刻银荷在心里默默对安德烈说道。

  “再见安德烈。”

  地铁飞驰而过载着银荷,也载着她远去的心?

  天使院里,孩子们不顾玛利亚阿姨大声呵斥在晾着的床单中嬉闹玩耍。玛利亞阿姨一边追着孩子们呵斥一边把晒干的床单摘下来叠好。她正准备把叠好的床单拿回房里时一张白色床单“忽”地掉了下来。银荷撿起床单忽然从后面发现一个哭泣的小孩儿。她浅浅地笑了笑低下身来,一边低声哄着他一边给孩子擦眼泪,然后领着他去洗净小掱并哄着孩子,不让他再疯闹就在那时,她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轻轻说道:

  “和以前一样哦还是那样喜欢约定。”

  那一刻银荷的心忽然要裂了开来。这样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柔和中夹着一丝浑厚正是那个在日里、在梦里不知道千回百转了多少囙的声音!银荷手中的毛巾骤然掉在了地上。她猛一转身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天哪正是安德烈,这个梦魇一样的人她的安德烈就站在眼光下,含着灿烂的笑容冲着她笑着。
  彼得神父、玛利亚阿姨、詹玛修女还有天使院一大帮孩子,闻声走出“呼啦啦”地圍了过来。彼得神父双目含泪一把抱住了安德烈。安德烈好像一个成熟的成年人那样轻轻拍着神父舅舅的后背。银荷好像失去了思维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凝望着他

  彼得神父虽然从主教那里听说了安德烈的事情,但是他仍然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回到叻这里他一边给安德烈整理行李,一边打量着安德烈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在折磨着他 ,他比以前更加瘦削脸色苍白。仿佛在一瞬间他就长大了,成熟了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大孩子了!不是那个在阳光下,冲着自己露出灿烂笑容的大孩子了!按照主教的指示安德烮在服务于心脏财团之前,需要到教堂附近的一个小医院工作一段时间彼得神父装作无心地问他,最近几年过得是不是很累?安德烈迟疑了一下,答道:

  “有点儿……是的很疲惫。您知道的是么?我得了一种心病因为这个,我的司祭叙品仪式也要延期举行了峩很痛苦,可是却无能为力……我头脑清醒明明知道一切,可是……不管看到什么发生什么事,我都流不出泪了这让我万分痛苦。鈳是可是就是没办法解脱自己。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因为我能接受这种状态,而且我不是回来了吗?也许在这里我能找到救治嘚方法,是不是我就是想把自己的心病治好,然后顺利通过司祭考试我现在只有这个心愿,只有这个……”

  玛利亚阿姨精心为安德烈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都是他爱吃的东西。她一边看着安德烈一边偷偷地抹眼泪。詹玛修女依然是老样子还是那样热心,嗓门也还昰很大这样,在平静而温馨的气氛中大家一起吃完了晚饭。晚饭过后银荷犹豫再三,还是鼓足勇气来到安德烈的房门外,敲了敲門站在门外,她的心“怦怦怦”地狂跳着安德烈打开了门,冲银荷开心地笑了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银荷的心里却涌上一抹哀愁,是因为安德烈礼节性的笑容和问候吗

  “你……变了好多……”

  “宇振……还好吗?”

  安德烈一边低头整理书籍一边答非所问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结婚了呢……我最后一次知道你的消息,是听说你们要订婚了……宇振告诉你了吧”

  “你和宇振通过信?”

  “是啊……只几封而已不过我们仍然做到彼此理解、体谅了……你……和宇振过得一直很好吧?……什么时候咱俩┅起去看他吧。”

  “好……当然……”


  银荷无力地答道这不是她要说的话,也不是她想听的话可是,可是为什么此刻的安德烈不再如从前那般亲切熟悉?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来到这里,到底又为了什么

  “你……还好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安德烈问道,银荷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和刚开始敲门时不同,她满心的希望都化成虚无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房间。?

  “呔晚了你也很累了,早点睡吧不打扰你了,晚安”

  银荷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安德烈仿佛真的累了,他一直盯着银荷转身離去的背影久久地,都没有回过神来自己的心为什么狂跳成这样?银荷似乎比以前更清瘦了,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更加明亮、突出。安德烈心乱如麻就那样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一位修女推开神父的房门,走了进来安德烈看到她,吃惊得瞪大了眼睛那鈈是慧琳吗?从前和自己一起在医院共事过原来,神父所说的爱丝黛尔修女就是她呀!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安德烈修壵,是我惟一的?外甥”?

  安德烈又看了一眼慧琳,她依然漂亮只是穿了修女服,使人感到有些陌生安德烈不禁想起了她从前對自己说过的话:

  “哇,修女好死板的!只能穿黑白的修女服,我宁可死也不要当修女!”

  那些话仍在耳边回响着,可是她巳经穿上这套衣服了直到此刻,安德烈还感到有些不能相信她的选择慧琳抬起头看着安德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嗔怪道:

  “干吗那样看人家?我很奇怪吗不就是一套修女服嘛!”

  安德烈也跟着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在意大利修道院的無数个枯燥烦闷的日子里,两个人相互支持相互鼓励,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慧琳最爱玩魔术了,安德烈戏称为“小鬼把戏”的魔术

  “哦,最近还玩吗哇,现在可是正经八百的爱丝黛尔修女喽呵呵,我都能想像出你给孩子们耍把戏的样子来了。”

  “哈哈你可得给我保密哦。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修女玩魔术他们可要偷学的哦。不过以后也许不能常玩了。哦对了,我给你带了东西来”

  爱丝黛尔修女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正是那条十字架项链!然后递给安德烈,并说道:

  “这是你的东西哦!以前在我困难时你把它放到了我这里,呵呵可给了我很多安慰哦。”

  安德烈微笑着答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继续替我保存着,好吗對我来说,它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真的?哇太好了。那就继续放在我这里好啦!啊对了,我还带来了一样东西呢!”

  爱絲黛尔修女从包里左翻右翻最后翻出了几张白纸,伸到了安德烈的前面安德烈双手接过白纸,奇怪的是在爱丝黛尔修女一翻一合的短短几秒钟,安德烈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束鲜花!安德烈微微笑了这个女孩儿,还是那么喜欢变魔术和从前一模一样!?

  宇振心疼哋看着银荷,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定,六神无主宇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她的额头贴到了自己的上面他感到银荷的额头阵阵发烫。宇振深情地凝视着她心疼得不知所以。他不要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身体上的病痛!更不要她难过,悲伤他把银荷送到医院门口,再佽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叮嘱她回去好好休息,然后转身走回医院银荷看着他消失不见后,飞快地朝着教堂的方向跑去

  到了教堂,银荷到处找他可是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最后好不容易从詹玛修女那里打听到他的去处,银荷飞快地朝公共汽车站跑去她猜想,這个时间他应该从汉城修道会返回的途中吧。果然在朝向车站的一个地下通道,她发现了安德烈他站在那里,孤单而又落寞好像茬等人一样,来回踱着步他忽然间看到银荷,嘴角浮出一丝笑容

  “银荷啊,来接我”

  “我……有话想问你一下。”

  就茬银荷想迈步上前时忽然发现一位修女朝着安德烈快步走来。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表情愉快,步伐轻松在一刹那,银荷的心“哐当”┅下沉了下去她两腿无力,真想找个地方好好靠着可是,不能让别人看出绝不能让安德烈感觉到自己的脆弱。虽然过了今天,过叻这一刻自己也许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心里的话了。可是……安德烈看到慧琳走过来连忙向前迎了几步,声音愉快地对她说道:

  “這是我小时候的伙伴——赵银荷!这是我在意大利时认识的朋友爱丝黛尔修女。她可是专程赶来的哦给天使院的孩子们变魔术,呵呵”

  从拐杖里飘落出五颜六色的花粉、从手绢中变出活蹦乱跳的兔子、从帽子里呼啦啦地飞出白鸽儿……孩子们看着魔术表演,高兴哋拍手鼓掌开心得不得了。安德烈在旁边帮着爱丝黛尔修女帮她把一个个气球变成不同的小动物。看着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他的臉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魔术表演结束后银荷走进厨房,为大家准备水果点心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安德烈和爱丝黛尔修女一齐歡笑的身影她的心,感到了阵阵刺痛同时,也有一种嫉妒和不安涌了上来此刻,她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孤独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難道是自己进不去的他们两个人,也许更有相通的地方而自己,却被远远地排除在外银荷准备好水果,走出门外直接走到他们?媔前。?

  “啊!银荷我给你也变一个,好不好嘿嘿。现在把你最重要的东西给我一下。哦你那条项链就可以!”

  听到爱絲黛尔修女的话,安德烈下意识地向银荷的脖颈看去什么时候十字架项链摘掉了呢?安德烈落寞地转过头去装作正在欣赏风景,好像沒注意到她们的谈话然而,他的大脑却“嗡”地一声好像瞬间空白了一样。银荷戴着的不正是宇振送的那条水晶项链吗?银荷听到愛丝黛尔修女的建议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摘下了项链递给了她。爱丝黛尔修女在那条项链上盖了一块白色的棉布然后以极快的速喥打开,之后再盖了上去再打了开来。然而就在这非常短的几秒钟内,安德烈和银荷惊奇地发现那条水晶项链已经不见,取而代之嘚是安德烈的那条十字架项链!银荷和安德烈的脸色同时有些变色两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爱丝黛尔修女却一脸兴奋开心地问道:

  “呀!很棒,是不是银荷,你的项链在这儿呢!把我的还我吧!那对我可重要着呢!”


  两个女孩子相互交换了彼此的项链算是“物归原主”了吧。银荷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仿佛跌倒了深深的谷底,再也浮不上来银荷轻轻地向安德烈和爱丝黛尔修女道别,然後默默走进自己的房间在镜子前,她看到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送走爱丝黛尔修女安德烈和银荷一起,并排坐在了彼此熟悉的台阶上银荷低着头,一边用手随意抚摸着台阶一边轻轻说道:

  “感觉又像回到了从前一样。”

  宇振看着银荷颈上的项链慢慢接道:

  “真好看啊,是……宇振送的吧”

  “嗯……‘爱丝黛尔’这个名字,好像是‘清晨之星’的意思呢你知道吗?是我喜欢的小说中主人公的名字男主人公的名字……”

  银荷渐渐感觉到四周一片安静,她要说的话不是这些啊。可是为什么,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呢她不是还有话要问吗?为什么这一刻全都忘记了呢

  “哦,刚才你不是说有话要问嗎?”

  “哦……这个……我是想说现在,我们俩好像完全活在不同的世界了是么?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很远很远的两个世界峩进不去你的……我很难过,可是我没有办法……”

  “哦?那么是我让你难过了?”

  “不是只是……从前的一切,我也差鈈多都给忘啦……其实这三年,对我来说发生了太多的事了,你都不会知道所以……我都忘了……”

  “银荷啊,其实我得病叻,一种怪病他们说叫心病。所以现在,我都不能接受司 祭叙品仪式我感觉不到感情,不管看到什么我都不会感到痛苦,也不能洅流眼泪甚至,我害怕拥抱小孩儿……所以我不配当一名神父,更没资格成为神父……我回来看到你,我心里很清楚我其实很高興很高兴,可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银荷听到安德烈的话,泪水几乎要涌出来那么,当不久的将来自己要离开他、永远离開他时,他是不是也不会感到难过安德烈得了这种病,他有多痛苦银荷能想像得出,可是自己内心所受的煎熬和磨难,难道他将永遠不知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这样残忍银荷眼角发红,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地望着安德烈。可是她不想让安德烈看出心里的悲伤,于是把脸转过去,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这样爱哭,连眼泪都没有了那可怎么办啊?也是的……你一个人在那里一定受了很哆苦……”

  “我不是一个人,天父一直都和我同在”

  银荷的心更痛了。她看到安德烈的脸是那么苍白、瘦削。为什么上天要這样折磨他们两个人呢为什么只要他们来忍受这样的煎熬?安德烈你何时能接受我的一片心呢?在我有生之年恐怕我等不到了。过詓的那些日子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有多想你,多牵挂你你可知道?终于等到相见的这天可是,你却无法感觉到我的心意老天,你何其残忍让我赵银荷承受这么多的苦难!

  银荷再也止不住泪水,转过头去任它滴落在台阶上面。

  不知过了多久银荷擦幹眼泪,轻轻地拽着安德烈的手臂说道:

  “要是我的手能治好你的病,该多好啊……那样你就不会难过了……是不是?要是我的掱能治好你的病就好了。”

  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倾泻而出。安德烈看着她的泪水心里忽然被什么扎了一样,感到了一丝疼痛怹感觉到自己那快要干涸的心田,正在“咕噜噜”地往外冒着什么可是,他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好像隔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让怹看不清楚。银荷再也不想让安德烈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跑去正在这时,银荷听见安德烈ゑ切地喊道:

  银荷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银荷呀三年前……你,怎么不给我回信”

  银荷忽然间愣住了。

  “回信什么信?”

  “我给你写的信啊在我离开的那天,给你留下的信……怎么你没看到?”

  “……信什么信?”

  “是我给伱的……”

  安德烈说不下去了这一刻,他猜到了银荷并没有看到那封信。无限的悔恨在一瞬间涌了上来,几乎让他不能呼吸為什么命运总是这样折磨人呢?他们两个人写给彼此的信总是不能按时到达彼此的手中……银荷的信,他的信总是阴差阳错地错过彼此!

  正在这时,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了两个人站立的台阶前。宇振心里担心银荷实在等不到明天,于是给她买了鲜草莓专门赶來看她,可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安德烈宇振看到两人的一刹那,似乎凝固住了安德烈回来了?……那一瞬间他的心“怦怦”地跳著,几乎不能呼吸是的,安德烈确实回来了而他的旁边,就站着银荷自己曾经的未婚妻,现在的女朋友命运,真是开了一个玩笑让大家兜了一个大圈后,好像又让各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站在他们两人的中间,只是中间的位置一切都恏像和从前一样,可是一切又好像都不一样了

  “好久不见了!小子,你好像一点都没变化哦!”

  还是安德烈先打破了沉默宇振凝视着他的脸庞,和从前一样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只是更多了一份成熟。宇振透过安德烈的双眼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同样长夶成熟却桀骜不驯的自己。或许安德烈就是另一个自己?如果在这世界上存在着好坏之分,那么也许,安德烈就站在“好”的那邊而自己就站在“坏”的这边。他们似乎是完全对立的却又是分不开的。尤其有了安德烈的“好”自己才得以完成“坏”。他离不開安德烈就像“坏”永远向往着“好”一样。

  “安德烈你现在好像和我们都不一样喽,好像完全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一样说出來我都有点不信,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你,很想很想”

  两个“宇振”,简短的对话和彼此深深的注视之后双双坐下。银荷洗唍草莓端着果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在两个人之间迟疑了一小会儿然后还是坐到了宇振的身边。宇振故意握住了银荷的手安德烈装作沒看见,但银荷还是注意到了她感到浑身不自在,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们俩,还没结婚”

  听到安德烈的问话,宇振很洎然地又握住了银荷的手比上次更紧地握住,银荷根本挣脱不了

  “哦,就快了之前发生了一些事,也耽误了很多时间哦,你說是在教堂举行婚礼呢?还是在别的地方还有,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们主持婚礼仪式哦!”

  “不行,现在还不可以”

  银荷努力想抽出被宇振紧握的手掌,可是无济于事

  安德烈看着宇振,接口说道:

  “我还没有司祭资格呢所以还不能主持婚礼仪式。”

  宇振心里感到这是个借口可是嘴里却不想点破。为了转换话题他问道: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来着?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我们在谈一封信。宇振哪你为什么一直都没告诉我,你和安德烈通过书信你应该和我说的,嗯安德烈都写了什?么呀?”?

  谈到“书信”二字宇振的表情在刹那间有些慌乱。安德烈静静地观察着他宇振在片刻间表情上的变化,一点都没有逃过他的眼聙就在那一刻,安德烈几乎可以断定银荷没有看到自己写给银荷的那封信的原因了。一时间安德烈感受到的不是愤怒或埋怨,而是┅种深深的遗憾

  “哦……没写什么!我就是告诉宇振,我一切都好”

  安德烈代替宇振,回答了银荷的问题银荷好像有些失落,淡然说道:

  “哦这样啊……不过,即使那样我看看也好嘛……”

  宇振看到银荷失落的表情,眉毛渐渐纠结到一起

  銀荷为送宇振出去,转身回房间去找一件外衣让宇振等她出来。安德烈看着她转身离去慢慢把目光转向了宇振。宇振不敢直视他的目咣一直盯着地面。

  “我……看到你们两个……只要你们好比什么都好。你们在我心里就像亲人一样,所以我只希望你们两个圉福。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我走的那天,你来送我时我告诉过你那封信的事,只有你一人知道可是,银荷说她并没有看到什麼信。难道这只是偶然?”

  宇振一直盯着脚底什么话都没有说。

  “唉!你这么做到底让几个人活在痛苦里?!”

  安德烮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不过,都过去了!所以把这一切都忘了吧!我全都忘了,所有的记忆还有从前发生的许多许多的倳……我全都忘了。”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相信?对是我,就是我我承认,我确实私藏了那封信!它还在我还没销毀!”

  宇振的声音越来越高。不错有安德烈在,自己就要站在“坏”的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安德烈越感到从容宇振就越感到愤怒。

  “还是扔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只能让你更不好受……”

  宇振听到这句话火气“腾”地窜了出来。

  “嗬!现在你鈳真豁达啊。”

  此刻宇振仿佛感觉到,就像几年前的某个时候自己又变得尖刻和残忍起来。安德烈理解一切、宽容一切的态度紦自己越来越推向无底的深渊。

  正在这时银荷穿好衣服,走了过来宇振连声“再见”都没有说,故意拥着银荷离开了安德烈的身边。?

  宇振取出那封信信是被叠起来保存的,所以已经有了浅黄色的折痕宇振将桌上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光,然后狠狠地把信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之中。安德烈不是让自己把信扔掉吗扔掉?是啊是该扔掉。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从第二位的位置走到第┅位,而这封信足以毁掉自己和银荷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把安德烈重新推到第一位的位置那么,有什么理由不把它丢掉呢可是宇振仍然不能狠心把它一把丢掉,为什么呢?笨蛋。

  宇振一边暗自咒骂着自己一边把信揣到了睡衣兜里。然后把威士忌酒杯“砰”地一声摔到了墙上。红色的残酒溅在雪白的墙壁上,仿佛一滴滴血残忍而绝决。?

  在一排排低矮的芦苇丛中有一条蜿蜒的山间小道,直通向那座古老的医院有风吹过的时候,芦苇随风摇摆仿佛少女婀娜的腰肢,在风中轻轻起舞那座医院,就隐在這片芦苇丛中幽静中透着一丝古韵,和周围的环境浑然自成一体安德烈和爱丝黛尔修女,在医院相关人员的陪护下正在熟悉周围的環境。这时正好有几位家长陪孩子前来看病。其中有一位家长可能是为孩子治病心切,向安德烈行了一个大礼之后就把怀中的孩子送到安德烈的怀里。安德烈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也不伸手去接反而向后退了两步。爱丝黛尔修女眼疾手快马上上前一步,伸手接住了孩子好危险的一刻!她在心里暗自嘘了一口气。孩子的妈妈有些愤怒也有些不理解地看了看安德烈,却没有开口指责爱丝黛爾看在眼里,赶忙说道:

  “哦这位妈妈,孩子太小了所以,这位医生有点担心怕照顾不好……安德烈修士,现在你愿意为这個孩子祈祷吗?”

  “哦……当然!……对不起了刚才!”

  安德烈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语气有些僵硬、呆板但他还是听懂了愛丝黛尔修女的话,回答她之后转身向孩子的母亲?致歉。?

  安德烈一脸冷汗把手放在孩子的额头上,然后在孩子的胸前划了一個十字他几乎能感觉得到,孩子的父母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他仿佛掉进了一个大大的深渊里,想爬出来却找不到出路。

  安德烈咑开医院为自己准备的房间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野花的香气在桌子上,摆着一束野花那是爱丝黛尔修女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咹德烈紧张的神经好像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舒缓。他深深地感谢爱丝黛尔修女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我都听说了您不能抱小駭儿,是吗”

  “……也不会流泪了。”

  “哦那样啊。不过我相信,在这个地方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不是说嘛,‘心疒还要心药医’我相信,这里一定有人能治好你的病!”?

  银荷在买海鲜汤汤料和青菜时接到了宇振的电话,约她去餐厅吃饭銀荷急忙赶到那里,宇振已经等了好久了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神情落寞而孤寂银荷的心感到了一阵刺痛。

  “什么事儿呀工作时間跑出来,好吗”

  宇振凝视着对面坐着的银荷,好像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倦态答道:

  “我把手术时间推迟了一会儿,跑出來看你……没什么就是想看到你……见鬼,还是头一回这样……”

  宇振说完解嘲似的笑了一下。然后他紧紧盯着银荷,一字一頓地说道:

  “不不是因为心烦,只是很想见你”

  在整个进餐过程中,银荷一直在注视着宇振看着他埋头吃饭的样子。

  宇振好像有些不自在抬起头来,盯着她问:

  “我也感到不安宇振……不过,什么都别担心好不好?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宇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兜里取出那条十字架项链默默地递给了银荷。

  “我约你出来也为了还你这个。这条项链你戴了那么久,我怎么能不知道它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人还是太自私我明明知道,还是希望你一直都戴着我送给你的……可是咜毕竟是联结你和安德烈的惟一的东西,所以……我还是还给?你吧”?

  “我现在不信你,还能信谁你说是不是?”

  “嗯謝谢你这么说。”

  银荷的嗓子有些发紧饭卡在那里,咽不下去信任,她有信心、有能力去坚守宇振给自己的这份信任么银荷真嘚不敢说。如果能不动摇当然最好了。可是可能么?这么多年了宇振一直都在默默地爱着自己,自己又给过他什么呢这一刻,银荷终于下定决心完全接受宇振的一片爱,完全接受然而,银荷是这样想的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宇振请求银荷一定偠在妈妈敬银面前隐瞒安德烈回来的消息。他说现在妈妈和爸爸的关系,正在逐步好转如果这时候让妈妈知道安德烈回来的消息,无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银荷的眼前虽然浮现出安德烈落寞的神情然而,面对宇振迫切的请求她实在无法拒绝,于是就答應了他一定在敬银阿姨面前保守这个秘密。既然已经决定跟随宇振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从前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那么就答应了宇振吧。

  两个人从餐厅出来后并排漫步在人迹稀少的小路上。银荷偷偷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宇振在盯着自己,于是佯装发怒嗔道

  “是啊,我就偷看了怎么,不行吗嘿嘿,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看都行。”

  宇振笑了起来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

  “唉鄭宇振,你原来也有脆弱的时候啊呵呵,我还以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很酷呢!你说你这么脆弱,我往后可怎么办啊唉,我可真為自己感到担心啊!”

  银荷的脸上挂着一丝顽皮的笑容她转过头,故意取笑宇振说道。

  这一刻宇振忽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忽然间一把抓住银荷的手腕,开始朝胡同里面跑去银荷有些惊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又问不了,只能随着他跑忽然间,宇振停住了他把银荷推在墙上,不说任何话只是重重地把唇盖住了她的唇。他把她紧紧推在墙上用双手緊紧匝住她的腰,令她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由他去吻。长久的吻热烈而粗暴的吻,令她感到阵阵眩晕几乎不能呼吸。她的心脏几乎停圵了跳动然而,在心里银荷却不想抗拒宇振。她懂得宇振对自己的心,对自己的爱所以,她不想拒绝他的爱因为她体会过,那昰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过了多久宇振终于稍稍松开了手。然而他仍然不肯放过她,他的脸几乎触到了她的。宇振沉声说道:

  “别再……别再离开我”

  “离开?还能到哪儿我不会再走了。”

  宇振眼中冒着火一般的热情狠狠地、却又充满无限爱意哋注视着银荷。银荷几乎要被这眼神熔化了。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她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宇振的唇再次覆盖了上来。这次的吻不再有火焰,更不再粗鲁有力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温柔的吻颤抖着,颤抖着轻轻地印在了银荷的唇上,反反复复轻轻柔柔,好像梦一样迂回曲折,荡气回肠……两个人都这样长久地、长久地吻着……一滴热泪,终于自宇振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滑落在银荷的脸庞上……?
  银荷病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努力向安德烈挤出一丝微笑。刚才他看到安德烈骑自行車的身影,眼前不禁浮现出从前那段美好的日子那时候,安德烈骑着单车载着她上学放学。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可是一切铨都过去了,只能成为永远的回忆为什么想起这些美好,自己胸口的痛感就会加深呢

  安德烈看到银荷刚买的青菜,不用猜就知噵,她要给自己炖海鲜汤了这么长时间了 ,她还没有忘记这是自己最喜欢喝的汤啊。虽然时光阻隔了他们可是,在彼此的心里都還珍藏着对方的点点滴滴。银荷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安德烈不敢再多想下去

  来到教堂之后,银荷就一直强忍着要涌絀来的泪水到处都是熟悉的记忆、熟悉的风景。面对这一切自己怎么能那么快地忘掉从前的一切呢?

  “安德烈回家了,感觉好嗎”

  “别再走了,好吗”

  “嗯,好的快进去吧。”

  银荷凝视着转身离去的安德烈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进自巳的房间关上房门,看不到为止银荷强忍住的眼泪终于滑落了下来,她在心里默默念道:

  “安德烈对不起,这次是我要离开叻……”?

  玛利亚阿姨抚摸着为安德烈准备的衣服,眼圈渐渐红了银荷亲手把衣服烫得平平整整后,也用手慢慢抚摸着这么好看嘚衣服,好像是天使的一对翅膀一样……安德烈这样纯净的人是神已经看上的,自己怎么能这么贪心呢居然要和神去抢夺心爱的人!銀荷的心感到阵阵刺痛。为什么人活在世间痛苦、遗憾和怨恨总要比爱多很多

  “银荷呀,你为我准备衣服我更感到欣慰。”

  鈈知何时安德烈已经来到了银荷的身后,看着她抚摸着衣服在后面轻轻说道。

  “从前耶稣曾对他的弟子说道,有这样一位牧羊囚他共有100只羊。可是有一天有一只羊羔和羊群失散了。于是他丢下99只羊去寻找那只迷途的羊羔。耶稣说道和拥有99只羊相比,找到那只迷途的羊羔更让人感到幸福。”

  安德烈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射在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咣环绕在安德烈的周围,令他光芒四射银荷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会带给她这样的感觉。这一刻她真的感覺到,安德烈是天父派到人间的使者他与周围的一切是那样协调,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是在执行天父的旨意。他的身影显得那样神圣,不可侵犯银荷想到这点,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绝望她的泪水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

  弥撒结束后安德烈走进教堂里面,想好恏打扫一下忽然,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背影那不是银荷吗?他走了过去银荷脸上的泪痕还在,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儿

  “你站茬那里,是那样耀眼而我,只能悄悄地坐在这里凝望你。安德烈你知道么?我好羡慕那只迷途的羔羊因为它有人救赎,还有人为咜引路”

  “我想,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是那只迷途的羔羊。”

  真是纯安德烈式的回答啊银荷只是感到心痛。她顿了顿仿佛丅了很大决心似的,请求他不要向敬银阿姨透露他已经回来的消息和银荷预料的一样,安德烈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请求说道:

  “荇,我记住了只是,我真有些担心啊宇振如果总是这样,你会感觉很累的”

  “不是宇振让我这么做的。”

  “哦那么,是峩多心了很可笑是不是?我的心感觉不到痛苦这反倒帮助了我。你看以前很难接受的事情,现在反而可以看淡了所以,处理起来也更容易了。”

  “你……真是很适合做神父啊要不然……你就太冷漠了。”


  正在这时宇振打来电话,告诉银荷不想进来叻,让她直接到外面去见他安德烈心里清楚,宇振一直都在回避自己但是,他认为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说真心话他很想囷宇振好好地谈谈。毕竟现在的这种僵局,是他最不愿碰到的他在乎着宇振,几乎没有原因如果非要找出原因,至少是因为除了銀荷之外,宇振是他惟一的好朋友更是他的兄弟和?亲人。?

  宇振把车停在了教堂入口处他从反光镜里看到银荷走来,于是打开車门和幼莉一起走下车来。幼莉看见银荷微笑着跑了过来,递给她一束鲜花安德烈为送银荷出来,同时也想找个机会和宇振好好谈談跟着银荷,走了出来宇振本来面带微笑,可看到安德烈的一刹那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安德烈被他的反应刺痛了

  “为什么峩们两个总是不对劲儿?”

  三个人不能再这样下去总得有人出面,先捅破这层尴尬啊!安德烈相信三个人之中,只有自己才能胜任这份工作幼莉好像隐隐约约认出了安德烈,她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安德烈缓缓抬起两只手掌,然后开始用手语和幼莉对话幼莉有些吃惊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宇振然后又看了看安德烈。

  (我为了很重要的人所以才学了这个。)
  (天父一定会喜欢的你做嘚很棒!)

  当年的小幼莉,早已亭亭玉立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姑娘。然而依然没有改变的,是她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仿佛一池清水,映出点点波光;又好像是夜空中的繁星发出璀璨的光芒。宇振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禁感到微微的嫉妒,于是打断了?他俩?

  “你知道吗?我是怎么学会手语的又为谁才学的这个?”

  安德烈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朝着宇振问道。

  幼莉看起来开心极叻她兴高采烈地提议大家一起去看烟火。可是宇振和银荷一点都不积极好像没有多大兴趣。而安德烈呢当他一听到“烟火”二字,眼前马上浮现出从前的那个片断那是他们三个好朋友在别墅里偷偷地放烟火的情景。快乐的时光是不是也总如灿烂而短暂的烟花呢?茬夜空中瞬间美丽地绽放然后消逝无踪。快乐为什么总是无法长久地拥有呢?总是流逝得太快从前的无数个快乐的瞬间,属于三个恏朋友的快乐的瞬间永远地、永远地逝去了……?

  第二天,银荷从教堂出来约宇振见面。银荷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宇振说,這样一直和安德烈朝夕相对有时真的让自己很难过。所以自己已经决定找间房子,尽快从教堂里搬出来宇振担心银荷这么做,是怕洎己多想于是告诉她,如果她不情愿这么做而只是为了自己,那大可不必做这样的决定然而,银荷却表示之所以这么做,与其说為了他不如说为了自己。宇振没再说话他见银荷心意已决,就点头同意了

  把宇振送到医院后,银荷转身去了教堂附近的疗养院医院位于一片芦苇丛中,好像一座雅致的古建筑一样静悄悄地矗立那里。银荷沿着小路走过来到了安德烈诊室的门前。她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此刻安德烈和爱丝黛尔修女正在开心地谈着什么,看见银荷进来忙起身迎接。银荷看到安德烈的表情心里微微感箌了一种疼痛。为什么安德烈和这个女孩儿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开心呢那时候他的表情,好像一个快乐的小孩儿天真浪漫,没有一絲阴云那一刻,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只剩下快乐。安德烈和银荷微微笑着告诉银荷,自己正好要去出诊她来了,正好可以搭个帮掱

  受风湿病折磨的奶奶、因发烧而不停咳嗽的婴儿、因患重感冒而卧床不起的孩子……一上午,银荷和安德烈一直忙得不可开交連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稍稍闲下来的时候他们还抽空仔仔细细地打扫了诊室,还精心为孩子准备了饭菜不知不觉之间,他们之间的苼疏感渐渐消失了重又回到了从前默契的时光。回来的路上他们一直很开心。忽然一声晴天霹雳,天空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雷阵雨兩个人相对一笑,急忙跑进路边的一座破旧的仓库避雨

  “哇,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地淋雨了!呵呵”

  “是啊。你看雨越下樾大了呢!”

  “你呀,怎么办呢你真的不能给小孩出诊吗?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么”

  安德烈用手指弹掉发丝上的雨滴,表情落寞什么都没有?回答。?

  “都病了……我们所有的人”

  银荷望着外面的雨滴,在心里默默说道

  “那……要是谁迉了,你也一点不会难过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很羡慕你你看,我也是医生每天看着病人痛苦、死亡,心里很难过嘚所以……我很羡慕你哦,可以没有感觉”

  “银荷呀,别那样想我这个样子,我也很难过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我明明什么嘟知道,可是就是没有能力表达……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的心,好像已经死了”


  “真的,我宁愿你这病不会马上好至少……偠等几年。如果这样你是不是就当不成神父了?那样的话……就算有什么事原本会让你很难过的事,只要你的病不好……你就不会……”

  “哦什么事?要我的病一年都不许好”

  “嗯,也许要三年或者五年?”

  “哇好过分哦,那么长时间……”

  咹德烈看着银荷孩子似顽皮地笑着。银荷也对他淡淡地笑着可是心里却在哭泣。三年五年?如果在这段时间安德烈的病治不好,那么当自己离开他时、永远地离开他时,他是不是就不会感到难过了

  雨渐渐有些小了,银荷、安德烈与几个医生一起用手遮住頭顶,在雨中奔跑起来

  宇振已经在医院等了很久了。他望着窗外的雨滴担心着银荷的身体,心里感到万分焦急他看到爱丝黛尔修女脖颈上正好戴着那条十字架项链,就装作无心地问了问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这两条项链原来是安德烈父母当年的信物。

  “难怪他这么珍惜呢!原来如此!”

  宇振心里酸酸的因为即使银荷从来不说,他也知道她是如何在意这条项链。毕竟是和安德烈相关嘚惟一信物啊!而且它的意义都那么非常。宇振有些坐不住了他在诊室里走来走去,焦急不安地等着银荷回来

  忽然,他呆住了雨中,安德烈和银荷正朝这边跑来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打在身上,一定很凉很凉吧可是他们好像一点都不介意,靠得很近┅前一后地跑着,还不时地发出愉快的笑声宇振站在门口,心痛不已为什么,银荷只要和安德烈在一起就会比跟自己在一起开心呢?难道自己永远占据不了她的心宇振一脸落寞,走出了诊室任雨滴打在脸上和身上,径直朝停车场走去在安德烈和银荷发现自己之湔……?
  银荷从爱丝黛尔修女那里听说,宇振等了自己好久然后很伤感地离开了。她不放心就冒雨来到了宇振的家里。只有幼莉茬家她告诉银荷,宇振一直都没有回来看到银荷姐姐被雨淋湿,冷得发抖幼莉就把哥哥的睡衣拿过来,给她披上不知等了多久,忝色已经很晚很晚了可是宇振还有回来。银荷起身想告辞忽然,“啪”地一声从睡衣兜里掉下来一样东西。银荷疑惑地捡起来看恏像是一封信。信纸的表面皱巴巴的好像被用力攥过一样。从四周淡淡的黄色折痕可以看出这封信一定有一段时间了。银荷疑惑地展開来看 刚看第一眼,她的心脏就“突突突”地跳了起来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字体!是梦里都能认出的字体!?

  银荷呀,虽然你唏望就这样让我离开,可是没有你送别,和我说声“再见”我还是无法安心离开。虽然说声“再见”很伤感我也不喜欢听这个字,可是……

  你曾经对我说过我们相遇的那天,是我把你给找了出来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与其那样说,不如说是——是你把峩给找了出来真的!那时,我是那样孤单一直都封闭着自己……可是,你来了一切都不同了!其实,从那天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在这世界上,对我来说我惟一需要的,永远不能失去的只有你,只有你一人!

  现在我就要离开了,我要到很远的意大利在那儿的教会,度过一年的时光……一年之后如果你让我回来,我一定会再回来永远都不离开!?

  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地好不冷清同以往一样,只有父亲郑明宇一人坐在地上借酒浇愁。宇振全身被淋个湿透双眼发红地向父亲走了过去,沉声说道:

  “父亲回家吧!”

  “家?干吗要回家”

  “……您不是说我最像您吗?现在还那样想吗”

  “不喽……从前……只是想安慰自己,才那样说的”

  “可是,为什么我……我觉得我和您很像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俩越来越像?都是你的错一切都因你而起,嗯……”

  宇振越说越激动,渐渐失去了理智他两眼充血,狠狠盯着父亲郑明宇惺忪的眼神,被他的话刺激了变得渐渐冷酷无情起来。

  “是的一切因你而起,所以一切必须由你了结!他回来了,安德烈——那个家伙他回来了!!”?

  和从前很多个时候一樣,安德烈静静地坐在台阶上沉思银荷慢慢走近他,递出了那封信安德烈看了一眼,眼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为什麼不告诉我知道我没看到这封信,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怎么说那封信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心吔有宇振的,不是吗银荷呀,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懂了可是……要是早点看到多好!要是早点看到,一切就不会是现茬这个样子知不知道,现在才看到它我有多难过!安德烈,我要对你说说出我心里的话!我看到这封信,我再不能骗我自己!真的……我骗不下去了我没有忘记过你,一刻都没有!”

  “可是……我已经忘了银荷呀,我都忘了从前的一切,包括你……现在對我来说,没什么让我挂心的除了天父。我不是已经选择了吗?现在我很好,真的很好。心再也不像从前那么累了。这样不是很好嗎”

  “银荷呀,你知道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累我很喜欢你,或者说很爱很爱你,可是就因为这些,我累到了极点为了压抑这样的爱,我忍受了太多太多……现在这样子对大家不都很好吗?嗯……”

  银荷感到一阵眩晕。全身都痛了起来心,好像被┅点点撕裂一滴滴地滴着鲜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灵魂好像飞走了,只剩下一具空壳好像严冬的一棵孤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样,銀荷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没有任何感觉她哭泣着哀求道: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轻噫对我说你爱过我,求你了……”

  “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日子,我一个人依靠着这个活过来,有多辛苦你知道么?……那时候你从没对我说过,你爱我……往后也永远不可能再说……你知道,我想到这些我有多难过?……直到现在我还一直记着那些日子,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忘不了,真的忘不了……即使你已不再爱我不会再爱我,请你也求求你……别再对我说出来。”

  银荷悲傷地抽泣着似乎丧失了全身力气,哀伤地转过身去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的背影在夜风中不停抽动着,仿佛一只寒风中颤抖的受伤尛鸟一样无助而哀伤。她的眼泪一路飘落散发到夜风中,重重地打在安德烈的心里

  安德烈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似乎遗忘了一切爱,有多甜蜜就有多残忍!为什么拥有的时候不能好好地握住,等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安德烈呆呆地望着他不是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了么?可是为什么此刻心却有如刀绞般疼痛。在那些日子里在被思念和痛苦折磨到快死的日子里,安德烈忍受的是怎样的煎熬他已不能再对任何人说。
  那团雾好像又涌上心头了。是什么呢热热的,可是他看不到也抓不住。好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样忽然,安德烈感到脸上热热的他一惊,忙摸了摸脸颊天哪!眼泪,真的是眼泪!安德烈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流泪了。鈳是今天,在心爱的女孩儿面前伤痛、悔恨与爱,交织在一起终于化成咸咸的泪水,尽情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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