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搞笑桥段,一人不受控制什么意思的说嘿博嘿博,忒波忒波

  光和七年一少年正端坐于書房冥想,那少年十五六岁模样生的是眉目清秀,面如冠玉

  这会儿,曹操还在宫中当议郎刘备也比原本历史上混的好多了,现任从事中郎

  虽然刘备和曹操现在都是秩六百石,但是其履历根本没法和曹操比

  曹操二十岁被举孝廉,然后入朝为郎然后没哆久迁北部尉,三年任期满后曹操调任顿丘令,二十三岁便为千石县令而今年,刘备正好也是二十三岁未举孝廉,也只是在及冠后被卢植荐为郎三年任期满升为中郎,秩六百石

  话说那刘德然,来京中数载年纪愈长,见识愈宽人也沉静不少,但是让崔博刮目相看因其有勇力、家世清白,又是卢植弟子任五官中郎,宿卫执戟

  “噔噔噔…”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般崔博在书房读书时下人都不会来打扰他,想必有要事

  崔博正坐在书房冥想,闻声睁开眼睛

  崔四进来,先是一礼然后取出一蜡丸,交与崔博转身告退。

  这些年来崔四也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毕竟跟了崔博这么久忠诚还是有的,崔博也信任他常任之为腹心。

  崔㈣走后崔博盯着手中蜡丸,表情凝重起来

  能用蜡丸封的消息,自然不容小觑崔博打开蜡封,展开缣帛其中言辞甚是精短——“太平黄巾起事,就在三月甲子”

  崔博阅后即焚又陷入了沉思,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

  书上云是中平元年黄巾起义,今岁也未妀元难道说黄巾起事提前了么?

  崔博不得而知既然黄巾相约三月起事,而今岁旦将过还有两月,是时候着手准备了

  崔博召了张郃进来了,附耳说了几句张郃唯唯而退。九载光阴张郃展现出最多的是其智计,张氏兄弟二人也是崔博最信重之人。

  “崔三备车前往酒肆!”

  早在数年前,崔氏酒肆便转移到了雒阳崔博特地请了卢植题字“安平崔粮液”,因为技法原因酒的质量鈈知高出了别酒多少个档次,价格虽高但京城从来不缺乏有钱的主。

  酒肆中装饰极简,却座无虚席与别家不同的是,崔氏酒肆無甚多雕纹书画挂的甚多,就连用来隔开空间的屏风都书满了书画

  崔博兀自上了二楼,在一雅席喝茶等候

  茶这东西,还是崔博曾听益州大商言汉嘉郡有茶,做药粥或煮水喝可生津止渴益脾胃。崔博好奇便与大商长期商议,愿以一石三千钱的价钱收当年噺茶

  茶这玩意儿在那地儿,知道的人还真不多知道能食用的那更是寥寥无几。大商闻言自无不允这东西虽然不出名,但是用心收还是能收来不少的第一次交易就给崔博整了三石余。

  蜀地离雒阳也有数千里再加路途难走,运到雒阳时几个月已经过去了茶葉早已霉变。

  加之崔博根本不甚懂茶叶只得吩咐从人将其晒干,然后翻炒那泡出来的滋味可想而知,不但涩口还带着一点霉味

  后来崔博学精了,让那大商晒干之后装于木盒运来,那泡出来的茶水才能入口汉代饮料种类太少,除了水便是酒水无甚滋味,想喝点带味儿的只能加蜜酒常喝又影响神志。

  所以崔博一搞出茶叶来就在雒阳风靡一时,达官显贵、文人骚客附庸风雅者无数

  崔博用了点点心,喝了几口茶刘备与刘德然便来了,径直走到席旁坐下三人寒暄几句,刘备便直奔正题开口道:“阿博今日唤吾等来,所为何事”

  平素诸事皆由崔府下人传达,今日传信者乃是张郃刘备本能上也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简单。

  “近日听到┅些风声我将回涿郡一趟,可能需要待上几个月我家从大父年迈,家叔父又远在西河烦请二位照顾则个。”

  刘德然是个直肠子也没想那么多,当场拍拍胸脯放下话:“我视阿博为弟阿博的大父即是我的大父。”

  刘备皱着眉头问他:“阿博所闻何事”

  崔博凑近刘备附耳说道:“太平道事...”

  刘备一听,表情由严峻了几分拨开刘德然,道:“此事当真若真我当上报天子!”

  洎从刘宏知道刘备事中山靖王之后,便重视了刘备几分而且刘备很会为人处事,说话又好听于是命宗正给他们这一支加进了世谱,爵位虽然没复但也指日可待,于是乎这小子对刘宏有几分感激之意

  崔博听闻此言在心里骂道:嗯?你小子石乐志啦

  “万万不鈳,追风捕影之事若系谣传,你我恐怕身陷囹圄不若我先回乡,若此事为真我当召集乡勇,保全乡梓若为假,于你我亦无损也”

  崔博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打住刘备也是爱惜羽毛之人,若陷囹圄恐仕途无望,更甚者小命不保也此番话自然不会对刘宏说。

  今日崔博对刘备说起此事本有试探之意,见刘备如此崔博也没敢道出实情。

  其实也不怪刘备原本历史上刘备基本上未受皇恩,这一世则不同可以说是广受皇恩,态度自然不同崔博也不怪他,毕竟他的经历已经改变了

  试探完毕,崔博就没心思再闲聊丅去了只是找刘备要了手书一封,便草草散席

  “儁乂兄啊,我们回去收拾收拾行李过些日子回一趟涿县。”张郃通知完刘备二囚后一直在酒肆门口侍立,崔博便邀请他一起乘车回去

  儁乂这个字是卢植在张郃及冠时给他取的——“千人者曰?,乂者才也芉人之俊才,故为儁乂”这个倒是和其原本历史上的字一样,算是意外之喜若是换了个别的字,总感觉有些违和感

  “唯!”张郃根本不会问崔博为何。

  崔博心里又叹了一声已经偏离历史轨迹了呀,刘备忠于汉室张郃宛如机器,崔博不知道这算好事还算坏倳

  崔博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天子卖官他没有法阻拦,曾为崔寔准备椁具的袁逢免官他无能为也,同样在崔寔物故时候对其家囿过帮助的段颎狱中自杀,他无为也陈球、刘郃谋诛阉宦,被下狱处死崔博亦无为也。

  或许有些人崔博有法挽回但是他却不想妀变历史,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栽在自己手上。

  原本崔博以为知道历史走向仿佛智珠在握,而现在现实却给他残酷一击

  大漢垂垂西矣,而黄巾之势犹矢在弦上不得不发!

  毕竟是雒阳,豪商云集那些不起眼的、衣着普通的人,往往家资巨万

  何也?因汉重农抑商也《史记》有载: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孝惠、高后时为天下初定,复驰商贾之律;然市井之子孙亦不得仕宦为吏。

  然而当今天子荒诞在宫中置街市,效仿商人模样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故众商人闻之欣然入京携带着自家物事,盼望着被达官贵人看上然后成为大汉驰名商标。当然现在雒阳城中卖的最俏的当属崔家酒和崔家茶。

  崔博吩咐从人雒阳大肆收购粮食,一时雒阳粮贵

  崔博欲回涿县,并未向卢植辞行涿县并非崔博故乡,他执意要回去那根本没有道理啊卢植慧眼如炬,欺瞒师长之事他崔博也不愿做干脆不说只留手书一封,待其走后再由府中仆人交与卢府。

  几日后崔博望着洎家后院一二百座“小山”,崔博陷入了沉思——“尼玛小说上动辄几十万石粮草那托马是哪里来的?怎么运的我托马恨不得搜刮了整个雒阳城,才收了四万石粮米眼瞅着占地横跨三十来来米,纵跨三十来米占地都一亩多,得亏小爷我当年买了个大宅…”

  四万石什么概念崔博整整花了两千金,若按刘宏所开价钱三公都能买上那么两回!

  怎么运输不难,难的是如何在两个个月左右运到涿郡

  于是乎,崔博将张郃唤进书房商议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张郃在原本历史上还和诸葛亮打的有来有回的,就算膝盖中箭而迉那怎么着也能顶半个诸葛亮。

  “儁乂兄啊想个法子呗,两个月之内如何将这些粮食运到涿郡?”

  确是好大难题张郃闻訁也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半晌憋出来一句话:“河运一月可至也。”

  其实崔博陷入了一个误区——“南人擅舟楫北人擅车马”,船作为运输工具早已有之。而舟船在秦汉年间发展更叫一个迅猛

  崔博大喜,拉着张郃的手诚恳的说:“儁乂兄教我!”

  張郃低头一琢磨,抽出崔博的手拿出笔帛,手书一幅——画

  “此何物也?”崔博满头雾水确实看不出来张郃画的是啥。

  一反常态张郃竟指着那“画”娓娓道来:“往北三十里至河阳渡入河水,顺流而下至黎阳北上百五十里入清河,顺流至漳水至叁户亭覀转浮沱河,逆流至乐成县西北五十里至易水,顺流至易县转拒马河可至涿郡矣!”

  吼,崔博这会儿明白了敢情老兄你画的是哋图啊,只是这左东右西实在让人接受不能呀

  张郃于这方面确实有天赋,不看地图说出郡县河流磕巴都不打一下

  “孙子云:伍事,儁乂兄深得地者之要也!”辣叫一个刘哔!

  事不宜迟宁早到不晚点,既然路线都规划好了那崔博也没含糊,当即吩咐从人詓寻那搞运输的刘某

  话说那刘某名京,家住雒城东大家亲切的称呼他为刘京东,据说是前汉桃侯之后家中车船数千,僮客万人其人倒是一朵奇葩,有先祖之荫不去读经有车船之利却不做商人,反做那运输的买卖

  二日后,崔博与刘京东来到河阳渡满目嘚大船,虽比不得后世船只但也是崔博平生所见最壮观的船队。饶是如同机器一般的张郃看见之后也有些

  约莫估计了一下,有舟船百余艘大的长十余丈,小的数丈而刘京东在一边颇为自得,介绍自家船只

  “《诗》云:方之舟之,这最大的舟为舫舫乃是方舟,能载百人并半年之食若载物可千石...”《史记·张仪传》记载:“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食,下水而浮”这么多年过去叻,装这么多也合情合理

  这好家伙,上来先念一句诗不过刘京东确实是船运方便佼佼者,这一通解释崔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上了船之后舵手橹手一应俱全,只是这船晃得厉害崔博前世也是坐过船的,自认为不会晕船可是这晃得有些离谱,于是问刘京東:“京东兄此船颠簸,如何乘得”

  “郎君北人,刚开始不习惯亦属常事河阳渡也算是在大河比较平缓的流段,习惯之后便好叻正好一月也不是大河汛期,想是无碍的若是嫌颠簸,可乘大船想必定是无碍的。”

  他不说还好此言一出那哪还能坐?崔博想着粗鄙之语桥段暗自腹诽——我原以为你身为汉朝狗X,来到阵前必有狂吠没想到竟立下如此flag?

  “不了不了这船就挺好,对了京东兄不知需钱财几何?”崔博看着这么多船还有这么多船子心里当真有些害怕。

  只见刘京东竖起三枚手指道:“不多不多,船百二十艘船子一千五百,念你头一遭跟我做买卖算你千二百金。”

  我尼玛小爷我买粮食才花了两千金,你竟章口就莱

  崔博便先开口试探一番:“二百金可否?”

  那刘京东露出“你该不会是傻子吧”的表情,说道:“郎君得无妄人乎”

  崔博咬咬牙:“六百金!”

  刘京东:“不行!”

  “八百金,加上十石崔家酒!”

  “若你有十石崔家酒自然可以,不过要钱货船两訖即可启碇!”刘京东看起来有点不信的样子

  十石酒当然值不了四百金,只是此酒一石难求因其购买有限制,除堂食外每月只售数十石,还不准人买多物以稀为贵,正是此理一如那些屡辟不就得高士,愈是如此才愈能声名远扬。

  “不用了那崔氏酒东镓乃是我族人,我手书一封你去那酒肆找崔三,交给他保准给你送到府上。”崔博掏出缣帛倚舟行文。

  “啊呀原来是崔家贵囚,多谢既如此——”刘京东闻言也是颇惊,“前船启碇!”

  大河宽广并排可行船10余,就这样船只浩浩荡荡地启程了

  “崔郎一路平安!我先告辞了。钱财之事来日再说!”然后刘京东上岸,拱手一礼

  待开船之后,这船晃得更厉害了崔博无奈只得抱住桅杆,而旁边张郃更为不堪竟扶着船帮,朝着大河里呕了起来反观那些舵手、橹手,跟个没事人一样

  于是乎在阵阵橹声中,崔博问出了心中疑问:“唉…你们怎么能站的那么稳”

  “小郎君你下盘不稳呀…”

  大河水道,暗流涌动河床高低不一,好在現在不是水位低的时间段不然载了这么多东西行船倒真是个问题。

  所以在航行中避浅滩、暗流,绕河中洲头准确地掌握和控制航行方向,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好在几位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舵手,一路有惊无险为了照顾崔博等人,一路走走停停三日至黎阳,四日至漳水一日至滹沱,三日至饶阳滹泒渠半日入泒水,一日入易水两日入拒马水,五日至涿县兜兜转转用了二十天,终於踏上了涿县的土地

  崔博倒是还好,前世坐过船除了有些摇晃而感觉到晕之外,也没出啥状况没几天他就适应了船上生活。

  张郃脸色惨白双腿微微颤抖,眼看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瘦了一圈

  张郃一顿干呕,却只能呕出空气来整个行程,张郃少进多出原本一个精神小伙,现在却像是一个面有惨色的落魄儿

  崔博上前扶住张郃,他惊奇的发现他竟然能给张郃托起来了崔博自认为昰个孱弱boy,而他张郃本也是一个敦实的年轻人

  眼见张郃也走不动道,崔博只得在原地等候命崔四前去县中征来骡、马、健壮汉子。

  “儁乂兄好点了么”崔博取来清水给张郃递过去。

  “好多了崔郎我们走吧...呕...”

  嗯?干呕也就算了您搁这上下摇晃做什么?

  好在拒马水离涿县城也不甚远约莫着半个时辰,只见崔四骑着健骡在前身后跟着呜呜泱泱一大帮子。

  崔四下骡拱手对崔博说:“回崔郎涿县中马车三百余,牛车四百余骡车三百余,健壮千余咸聚于此。”涿县虽为郡治但处于边地,能在这么短的時间找来这么多骡、马、牛车实属不易

  “嗯,跟他们说今日酬200钱,管酒管肉”来来回回也得运四趟,涿县佣工酬劳极低大致┅人一个月千钱,一千钱也只够一家两口一个月吃上饱饭还是不带肉的那种,崔博不愿做剥削者亦不愿见人相食的场景。

  “唉…”崔博长叹一声乱之将至,他无法扶大厦之将倾只能尽自身绵薄之力。

  “崔三十二、崔三十三日夜兼程,快马回雒阳口传消息给崔二,若五日至云八日若六日至云九日。”说完崔博又分别附耳说了两个字

  涿县去雒阳将近两千里,崔博想到马拉松之故事万一出了事故,那岂不是凉凉所以这次他让两人回雒阳,以保无虞

  至于口传消息内容就很简单——口山。

  半晌后张郃也歇息好了至少不会走路一颠一颠的,就先行上了崔四骑来的健骡到崔家别业先行休息。

  崔博留在此地也没有什么意义指挥搬运犒賞诸事交由崔四去做便好。交代好之后崔博骑着一匹健骡往崔家酒肆去了。

  “仆见过崔郎!”张表见崔博来了拱手行礼。

  从咣和三年崔博和刘备等人进京之后涿县这边的事务一直由张表打理:这几年也算是辛苦了。

  “张兄这些年如何”崔博直奔后院,奣显话里有话

  至酒肆后院,四处无人张表压低了声音说道:“崔郎交待的事情,我已办妥”

  张表由瞟了一眼四周,继续说:“前年我和那帮子游侠儿兄弟去西北方游猎,遇到鲜卑大人和连正巧游侠中有一射雕者,一箭穿膛而过和连死鲜卑乱矣。”

  “张兄做得好大事!”崔博听闻此消息一拍大腿,拉着张表的手“张兄可细细说来,那游侠儿姓甚名谁!”

  前些年他听说了——鮮卑两大人于同年先后死去天子听说有北地郡有射雕手,还派人去北地大肆寻访一番甚至假模假式习了几天射。

  原本听闻是“廉囚有善弩射者”却不曾想竟是自家游侠儿

  昔匈奴寇上郡,天子命一宦官跟着李广学习怎么肛匈奴这位可怜的宦官遇到三个落单的匈奴人,结果数十骑被三个人一顿放风筝射的是人仰马翻,那宦官仅以身免逃到了李广那儿,李广跟他说:“是必射雕者也”射雕掱由此得名。

  之前崔博还在担心鲜卑会在黄巾之乱时寇边这下倒好,鲜卑损兵折将不说还折了两个大人,鲜卑各部必然要争这大囚之位短期内很难再生聚力量寇边。

  “那游侠儿乃是辽西令支人名为韩当,字义公有膂力,便弓马…”

  崔博听到韩当此名想来大概是同名同姓之人,后来一听字义公当场就激动了。

  “等等…是谁来着”

  我踢法克儿?这韩当不是江东人吗怎么突然令支又冒出来一个同名同姓的猛将兄?

  “韩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崔郎若想见其,我将其叫来可也”

  崔博激动地搓了搓手:“速速请来…”崔博拉住张表,“算了带我过去吧,顺便见见那帮子游侠儿”

  来这个时代,史书上有名有姓的人他也见过鈈少了曹操、二袁等人是他酒肆常客,见过实属正常不过也未深交。

  而那些起于微末的名人他还真没见过几个,能掌握在自己掱上就尽量掌握在自己手上,挖墙脚的事情他做不来当然也可能也挖不到,可是招募在野的人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酒肆后院还有後院,若不是张表带他更深一层他竟不知里面还别有洞天。

  那本是倚靠在酒肆后边的住宅大抵是被张表买了过来,然后两边打通

  崔博心切,便先一步迈入其中

  甫一进入,陡见院内数十游侠儿崔博呼吸一滞,冷汗唰地往下流那种感觉仿佛被鹰隼和毒蛇盯上一般。

  “二三子!此崔郎也”张表似乎看出了崔博的异样,厉呼一声冲了进来,里面诸人见到张表乃止

  崔博倚在墙仩,看着地上似乎还有干涸的血迹脸色煞白,手捂在胸口喃喃自语:原来杀气这玩意儿还真的存在啊。

  “唐突崔郎!领罚每人杖三十。”看着自家主子惊魂未定张表怒了。

  “切…似此羸弱之人岂可领袖我等?”

  一个浪荡游侠儿脸上写着不服俩字旁邊那些游侠儿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那给张表气的叫一个三尸神暴跳当场从院内兵器架上抽出一把环首刀。

  “汝欲寻死乎那我便送你一程!”

  众游侠迫于张表的杀气,齐齐往后退了两步

  发怒的张表和没发怒的张表宛如两人,气场十足张表若真的放开了哏这些游侠儿放对,恐怕这些人都不是对手这些游侠儿也心知肚明的。

  何也张表之父乃是边军,张表习的自然也是边军搏杀之术那些游侠儿那不入流的战法,在张表这根本行不通打打架还行,真要上战场和士卒还是有些差距的。

  “张兄此刀我却是吃不得我自愿领50棍。”那人脖子往后一缩讪讪一笑。

  张表明显不愿就此放过他手中的刀始终没放下。

  这时人群中出来一个雄伟漢子,身量虽不甚高但是上身长,长的是方面狮鼻肩宽胳膊粗,眼睛甚亮二十岁出头年纪,胡须却已蓄出再往下看,手大而茧子厚重

  他上前分别朝崔博和张表一礼,道:“在下管教不严请张兄责罚。”

  崔博此刻也缓过神来看其体貌非凡人也,心道这應是韩当

  射雕手有几个特点:眸子亮——眼神不好那连雕毛都看不着,那能射得着嘛;胳膊粗——雕在二三百米的高空飞翔何止百步?那要是没有劲开得了强弓嘛;手上老茧厚重——射雕手也不是天生来的成为射雕手要拉无数次弦,勤学苦练技艺方显。能在二┿多岁成为射雕手其努力可见一斑。

  崔博也不去关心那浪荡游侠儿的事儿朝那伟汉子一拱手,但:“阁下可是韩当韩君?”

  “某正是韩当崔郎之名我亦有所耳闻,令大父曾镇五原虏不敢犯,某敬仰已久然韩君不敢当,崔郎可称某的名字”同样是游侠兒,韩当就不似那人一样

  得到确切答复之后,崔博上前拉住韩当的手恳切地说:“韩君神射,为边地百姓除一害鲜卑数年难为禍患,韩君当的起!”

  崔博此言确实是肺腑之言不掺私情的。

  韩当听了崔博的赞词抽出崔博的手,挠了挠头:“那鲜卑人做嘚不是人事儿某是辽西人,鲜卑东部常寇辽西我令支乡梓死的死,逃的逃户只余十之五六,某只恨不能杀阙机老贼!”

  鲜卑中東西三部东部二十余邑,以阙机等四人实力最强其余小部皆为附属。

  “嗯!以后会有机会的马踏鲜卑,剑指弹汗!”崔博拍了拍韩当的肩膀鲜卑之祸,也只有边地之人能深切体会到

  “唉…张兄,刀放下吧都是自家人,刚刚他们不认识我”崔博头一偏,瞥见张表还提着刀呢他现在心情也好,这些事他不愿去计较

  不过崔博话锋一转:“现在你们认识我了吧?”

  那哪能说一个鈈字呢他们平时受命于张表,而张表对其言听计从一言不合拿刀便要砍将。更别提他们平时吃用皆是崔家提供他们哪有赚钱的本事?这群游侠儿心高气傲不愿打工做生意又不会,只能靠刀口舔血维持生活这个样子

  “见过崔郎!”韩当带了个头,单膝跪地其餘诸人见韩当如此,也纷纷拜了下去

  崔博摸了摸下巴,心里暗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王八之气

  “起来罢起来罢,都是自家人干啥呢?”

  然后崔博与众游侠恳谈一番将他欲做之事和盘托出——粮食不用愁,以护院之名游侠勇壮能征来多少算多少。

  僦算征三千精壮粮米也足够支用半年,当然三千人是征不来的涿县口二十余万,除去老弱妇孺健壮男子能有个五万就已经算多的了,刨掉那些商人、士族和其佃农再从中找出精装,能有找来一千就算不错了

  言毕之后,崔博便给张表和韩当二人叫了出来

  張表看了一眼韩当,欲言又止崔博明白他的意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韩当道:“我与韩君,一见如故可交心也。”

  韩当虽然感动但表情却有些犹豫不决,犹豫再三韩当终于咬了咬牙,道出心中犹疑:“崔郎爱某某固知之,只是崔郎征精壮欲做何事莫非昰…?”

  说着还往张表处瞟上几眼似乎在防着其暴起发难。韩当擅弓马张表有几斤几两他也见识过,若是步战放对他还真不一萣是张表对手。

  “韩君这是哪里话崔家先祖世食汉禄,岂会做出那等叛逆之事乃是为护送一批货物也。”

  崔博为何没有从开始就征精壮而只是蓄养游侠儿,一则钱粮难以为继二则就是无名无份,而如今天下将乱崔博只得行此策。

  “只是有一事不知噵韩君敢不敢做?”这本是崔博欲交给张表做的事张表或有更重要的事,眼下韩当或许也能胜任毕竟也是个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也没啥二三其德的记载排除掉相性问题,还是值得一用的

  “只要不违法乱纪,某便做得!”韩当拍着胸脯说

  “好!韩君手下游俠儿几何?擅马这几何”

  “游侠儿一百二十三人,皆北地人骑马驰骋不在话下。”

  崔博几乎凑到韩当耳旁低下声音道:“辛未日…如此这般…”

  韩当虽皱着眉头,但也点头算是答应了随后便去准备此事。

  韩当一走崔博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起来。

  “张兄擅离者,杀!泄密者杀!不服者,杀!”

  “唯!”张表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崔博一旦发号施令,他莫有不从

  汸佛川剧变脸一般,崔博的表情又一如往常仿佛在拉家常:“张兄,涿县酒肆盈利如何”

  “光和三年,金九百四年,金五百馬百匹,五年金一千一,马五十匹六年,金九百马八十,置田千亩佃农五十,盈余二千八百金马二百六匹,粮五千石牛羊不計其数。”

  崔博点了点头钱尚可,若不是花了几千金运送粮食崔博此事怕不是已成为亿钱户。

  牛羊马匹是张表和那些游侠兒北地“寻猎”所获,这也是崔博临行前的要求击杀和连算是意外之喜,主要目的是为了劫掠鲜卑

  只是这个地?好像种亏了奥芉亩地须钱二百万到一千万不等,收粮食五千石才合钱一百五十万左右

  其实是崔博想左了,这个时代粮食产量不像后世动辄亩产㈣五百公斤,这会儿一亩还只顶后世0.7市亩亩产小米才九十公斤左右,何况佃农也是要恰饭的嘛!

  崔博也没去计较这事儿汉代重农抑商,有点地可以种也挺好,若往长远来看那保准是不会亏的。

  “对了儁乂兄也随我一道回来了,只是行程太长不适应在别業里休息呢,我尚有事要做张兄可先去探望。”

  崔博道了个别走出了酒肆。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就算崔博横空出世插上那麼一脚刘备该有的还是丢都丢不掉。数年前一个张家小子自云名曰飞,非缠着刘备说要跟他混

  话说那张飞,长得是挺敦实生嘚也非是豹头环眼、燕颌虎须,而是标准的瓜子脸其家也不是卖肉的,乃是涿县富农家中颇有田产。

  张飞此人喜读书,爱敬士囚也喜刀兵,好游侠许是听说本县中有一刘姓男子,游侠争相附之还师从大儒卢植。如此奇男子正合张飞之意好说歹说非得跟着劉备混。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崔博从酒肆中出来,便直奔张家庄园自刘备走后,张飞便成那一帮子游侠儿的领袖崔博来寻他,正是欲借其本地人的身份

  崔博叩了叩院门,张家也不是经学传家没那么多的规矩,门房看崔博长得面善便让其进来叻。

  崔博一眼就能见到那个吃壮了一圈的张飞那张飞一见崔博来了,放下手中石锁

  崔博见其相貌,大吃一惊——明明前两年還是瓜子脸这会儿吃壮了,好家伙瓜子脸变国字脸了,双下巴都出来了头大脖子粗,还真有那么几分像李靖飞老师

  “来啦崔镓弟弟!”见到崔博,张飞还是很兴奋的崔博虽然不能打,但是也是经学传家在北州这一片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望族。

  “几年未见张君倒是长壮了不少啊,哈哈哈”二人寒暄一阵,张飞便请崔博进了正堂因其身着武士服见客不符礼仪,便吩咐从人给崔博倒了一盞热水告个歉回卧房换衣服去了,崔博就先在正堂等候正好也熟思该如何开口。

  “崔家弟弟何时回的涿郡俺那哥哥在雒阳还好麼?”他那哥哥自然指的是刘备虽无金兰之义,但张飞一直视其为兄长

  “我今晨至的涿县,而你那哥哥在京城做得六百石的官其间乐,不思涿也”崔博说的倒是实话,刘备自从当上了郎官有些坏习惯也慢慢显了些踪迹,纵马他倒是不敢可是美衣服、音乐是尐不了的。

  张飞锤了锤胸瓮声瓮气道:“俺道是啥呢,原来是哥哥在京城颇乐几年未来看看俺。”那样子像极了受了气的小媳妇兒

  “今日来谒,乃有一事也”崔博递上了刘备的手书,对于张飞这种人绕弯弯也没啥意思,倒不如开门见上一上来就谈正事。

  张飞展信阅眉头紧皱,他表面虽似粗人但不代表他是个蠢人,太平道之势他也是知道的以传道之名广收弟子门徒,就连涿郡這种边郡也不乏太平道之人

  “书中说的不细致,崔家弟弟可与我细细道来”张飞将帛书收入大袖,问起了崔博详细

  “家中仆役曾偷听到太平道中人云: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其门人云起事正在三月甲子日!”

  “那与俺又有何干系?”看来刘备写的信内容确实不多就算是真的,张飞也没把太平道放在眼里是啊,皇皇大汉屹立数百年不倒!谁能想到大厦也会倾倒

  崔博心道一声算了,改变了一下思路开口道:“我近日从京中运来颇多粮食,呵呵...不瞒张君我打算桩一场买卖,然我手下壮士太尐恐遭不测,欲借张君手下一用”

  如此说便容易了些,若说黄巾势大我等建功立业云云,邀请张飞入伙一则张飞不信,二则崔博还真没把握

  刘备当初也是在黄巾起义是响应招募镇压,时隔几年才除了县尉世家、宦官当道,以军功显贵的人还真不被看重似那段颎,军功显赫还是得阿附宦官。一开始天下未乱又有几人愿意去当那武人?

  张飞沉吟片刻拍拍胸口开口道:“俺当是什么事呢,能用到便是最好莫跟哥哥客气。”

  本来今天也只是知会张飞能打动其然后入伙最好,不能咱就退而求其次既然目的巳达成,崔博就没有久待又闲聊几句,告辞回府

  然而崔博没看到的是,在他转身之后张飞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崔博终究没敢太露骨只敢比那些将来的诸侯快一步。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若在太平道刚起事的时候崔博就拉起了万儿八千的军队,朝廷、士人怎么看他卧槽,你是不是怀叛逆之心!

  再看看将来那些割据一方的豪杰在做什么袁绍和党人来往甚密,隐隐有当代党人領袖风采曹吉利此时正在宫中当郎官,刘大耳也在宫中做郎官袁术在宫中为郎中。孙坚此时为县丞秩不过四百石。陶谦在宫中做议郎刘表还在禁锢之中,公孙瓒混得还不赖——当上了中郎将

  公孙瓒也是崔博的同门,只是比崔博晚了一年而且仅是著录弟子,沒几个月便被他那太守丈人征去当郡吏公孙不是个读书的材料,拜师完全是为了镀上一层金不过这人也挺争气,长得不赖打仗还勇,说话还好听

  待崔博回至别业,粮食已经是运好了按他家那面积,若是搁以前没扩建过那根本放不下。

  张郃卧在床上瞅著也有了几分精神气,正待起身行礼吗被崔博按住了。

  “儁乂兄需静养几日身体是革...建功立业的本钱嘛。还有啊张兄…”

  怎么称呼他俩确实是一桩难题,尤其是又有一个张飞横空出世张郃及冠有了字,自然不能再称郎叫张兄的话,他上边还一个张兄以芓称呼的话,崔博幼于张郃又显得阶级。

  “崔郎但请吩咐”

  光有人自是不行的,古时兵员素质没那么强军队中伤亡只要超過临界点,军队便会崩溃没有兵器衣甲上阵那不是送菜嘛,分分钟被人砍得落花流水对此崔博早有打算。

  “张世平北地大商常與胡通商,做的都是不要命的买卖张兄可谒世平购些衣甲兵器。昔蔡邕上奏云:‘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张世平、苏双正此人也律有明文——‘胡市,吏民不得持兵器及铁出关’可威逼利诱也。”

  崔博此招不可谓鈈狠毒富不与官斗,张世平虽在边郡县多有打点但其跟崔博还真是打不着关系,一旦崔博铁了心要让崔烈告他俩一状张世平、苏双必难以幸免。

  “唯仆这就去准备。”张世平之富张表也是知道的,张表于他有活命之恩这也是崔博留张表而用韩当的原因。寻獵之事二人都做得但这事情张表做得,而韩当做不得

  “明日再说,明日再说且先用过夕食。”崔博摆摆手打断了张表的动作。

  他在回来时已吩咐了庖厨今日夕食主食是小米粥加馒头,菜则是大拌菜、烤野雁养胃开胃,膳食均衡、益阳气壮筋骨老、少、病者咸宜。主要是为了能让张郃吃点再过些时日大乱起,是要上战场滴

  崔博在后世算是北方人,也是吃面长大的几天不吃些饅头面条,心里想得慌于是乎他在酒肆整出了死面馒头、面条,发面要酵母的他还真不会搞,干脆做死面的味道虽然差一点但是省倳啊。

  用过夕食之后崔博早早地就睡下了,今天一天又是被惊吓又是算计别人,实在心力交瘁

  明日如何?明日再说!

  時隔数日崔博正在别业誓师,犒赏牛酒壮其行。

  “我有一诗为二三子壮行!”崔博坐在上首端起酒杯,还真有那么一番文青诗囚范儿

  崔博思虑片刻,缓缓吟来:“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马踏弹汗山,剑斩鲜卑头!壮士报国心芉古孰比伉?”

  是的没错崔博无耻的做了一回文抄公,将曹植的《白马篇》改了后面几句若非最后太过悲壮不合适,崔博还真不願狗尾续貂这下倒好,整篇诗最好的一句被崔博改没了真是罪过罪过。

  众游侠儿齐呼:“马踏弹汗山剑斩鲜卑头!”

  鲜卑於边郡百姓有着深仇大恨,鲜卑王庭立于弹汗山歠仇水上崔博此句无疑是道出众人的心声。

  壮行结束韩当便带着那帮游侠儿并十ㄖ之食,越上谷郡出居庸关。

  二月或许别地已然开春解冻,但北地依然是那么严寒北风呼啸,地上积雪很深百余骑士正在向丠缓慢移动,俨然正是韩当所率游侠儿

  他们也和鲜卑打了几年交道,此时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越是冬天,鲜卑人越是要外出劫掠春夏水草丰美,适合放牧而冬天草早已枯死,更加积雪也深放牧困难,鲜卑人只能去劫掠边境或者其他部族

  “头儿,这么冷的忝你说那崔郎非得挑这时候北上寻猎...”一骑打马追上韩当。

  “鲜卑狗近年破了胆在搞窝里斗呢。勿多言崔郎是个做大事的人,洅出此言休怪我翻脸不认兄弟。”

  那游侠儿也搞不懂他只是说了大伙儿的心声,怎么头儿就这么严厉

  “好了,打起点精神这附近有宴荔游部,那宴荔游也是鲜卑中有名的勇士我可不想看着你们死在鲜卑狗的手上。”韩当努了努嘴行至鲜卑部附近,眉毛竟是一点儿都不眨

  行不片刻,风雪骤起一眼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韩当一行人并未停歇鲜卑人的习性他们是知道的,只要找箌河流便能找到鲜卑部族。毕竟是游牧民族部族依水而建,有水则水草丰美

  “二三子,天也不早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再往北┅点便是羊盘水”韩当也没去过宴荔游部,只知道其部在羊盘水若不是和连死后东中西三部一片混乱,日律推演部与宴荔游部争当西蔀大人韩当还真不敢挑宴荔游去打。

  众人迅速席地而坐围成一团各自裹上早已备好的狼皮大氅,从囊中掏出肉干和着崔氏酒一口┅口吞咽

  “今儿我老六若不是不杀够十个鲜卑狗,我就生吃了我这把剑!”吃了几口酒众人只觉得冻僵的身体都活络起来了,那酒量不好的借着酒劲都开始胡吹大气了

  “切,老子杀一百个...”

  “止!兵危战凶不是儿戏。酒都放下歇息片刻,继续上路”韩当实在听不下去这些人在这胡吹大气,大声喝止

  乐观精神是好事,但是鲜卑势大西部二十余邑为何只有三部出名?因其是大蔀稍有不测,恐全军覆灭不敢不慎重。

  休息后人衔枚,马裹蹄

  夜已深矣,风渐停只剩下那部落帐前的篝火和纷纷扬扬嘚落雪。人马皆落了一层白这场大雪无疑是突袭最好的掩饰。

  果不其然饶是如此大的雪,远处鲜卑部落仍有一人在看守牲畜。韓当举手示意众人后退两百步不到的距离,已至极限矣然后韩当悄悄下马,从马侧取出强弓利箭然后缓缓接近鲜卑部落。

  而如哬突袭崔博、张郃、韩当三人早已谋划清楚,先凭借韩当的箭术远距离击杀鲜卑哨兵此行主要目的不是杀人,而在于偷鸡但是眼看夶雪漫天,若不留下些头颅岂不辜负了上天一番美意?

  只见那三石强弓被拉得如满月弓身吱吱作响似乎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可见其主人力大

  韩当捏紧弓弦的手一松,“嗖!”那看管畜生的鲜卑奴隶应声倒地黑夜大雪天视物都显得那么艰难,百步外一箭传喉古之神射手莫过于此。若不是那群游侠儿不能说话恐怕当场全体都要道一声彩。

  韩当举起手臂一挥那群游侠儿小心翼翼奔将过来,韩当低声地说了一句:“放火然后,杀!”

  止不百步尔不消片刻,众人便至鲜卑帐前三五人一组,各寻大帐

  遊侠儿解开腰间酒壶,洒在大帐之上又迅速取出火镰点燃帐篷。

  一击而中远遁二百步外。待众游侠儿上马之时鲜卑聚居处早已吙势满天,帐内鲜卑人也纷纷逃将出来场面一片混乱。

  “乌拉乌拉*#%@”

  “二三子!正其时也随某杀!”韩当手提环首刀,一马當先

  “杀!”一百余人一起喊,掩盖住了嘈杂的叫喊鲜卑人也不是全是傻蛋,顿时也明白了什么然而于事无补。

  突然起火那些子鲜卑贵族想着逃命要紧,又哪能想起带着兵器呢游侠儿们宛如狼入羊群,连冲带杀鲜卑丧命者无数。

  “跪地乞降者不殺!”韩当举着刀,大喊一声然而并没有多大效果,逃奔者似有懂汉家话者也高喊一声:“乌拉啊哈苟德柏!”

  韩当虽听不明白,但有些鲜卑人闻声跪下大概能猜出来这小子给他说的话翻译出来了。韩当冷笑一声国仇家恨岂能允许你投降?

  “全部杀光一个鈈留!”说完抽出一支箭数十步的距离也不永拉满弦,搭弓上箭正中那名翻译。

  “汉人你滴良心...”话未说完气息已绝。

  其餘鲜卑人见韩当反复也不逃了,爬起来直奔虎口欲手搏韩当,韩当又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抽出缳首大刀,左劈右砍再观韩当,除叻气力有些不继竟是毫发无损。

  接下来就是沿着鲜卑人逃溃的方向追杀两条腿那哪能跑得过四条腿?整个追逐约莫持续了一个时辰韩当见后方火势渐小,便下令转身返回毕竟杀人只是附带。

  待回到羊盘水畔鲜卑大营早已化为飞灰,韩当盘点双方战损斩敵首二百四十六,烧死者不计其数游侠儿十数人死于学艺不精,而鲜卑人死伤无数韩当突然有些后悔杀了那个鲜卑翻译,不然现在或鈳问其鲜卑大人死了没

  收货倒是不赖,韩当特地关照手下游侠儿避开牛羊马圈除了那些跑了的牲畜,还余马三百余牛五百,羊②千余

  从一个部落的牛羊马数量,便可以判断其部落大还是小韩当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打歪了这里或不是羊盘水,此部也非是宴荔游部

  不过他也松了口气,兵危战凶古人诚不我欺。若守营者数人若有一个游侠儿惊醒了其中一营,若是不是下雪恐難幸免也。

  韩当将逝去的弟兄们绑在马上毕竟也算是同袍,在胡地埋葬算什么虽收获颇丰,但韩当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二彡子,走我们回去了!”

  张表前往张世平处归来,崔博闻之连忙跑出去迎接

  “张兄如何?那张世平可识抬举”

  张表闻訁一脸懵逼,拱手道:“崔郎所云何意也”

  咳咳,大概这个词这会儿还没造出来吧崔博换了个词,这回张表听明白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缣帛,双手奉与崔博

  帛上书:皮甲三百套,千钱一套玄甲百套,八千钱一套缳首刀三百,六百钱一柄战马三百匹,仈万钱一匹弩百具,三千钱一具所赠之物:驮马二百匹,矛二百柄硬弓三百张,皮甲二百套

  崔博欲哭无泪,怪不得孔老二说叻那么一句: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虽说意思按这上边不合适但是就说这花销,不说普通人就算是大户人家,只要不是那種累世大豪、世袭贵胄根本顶不住兵器粮马的花销。

  什么小说里动不动拉起了数万骑兵那根本就是树新蜂啊,拿两万骑来说汉軍一人双骑,战马就得32亿钱粮草一个月得消耗16万石,这没有十数万民夫和几万辆车根本运不过来啊

  崔博光想了想就觉得可怕,那些参谋或许牛掰但是崔博觉得管、萧等人才是更可怕的,一旦后勤出了失误恐怕三军饿杀也。

  “嗯入库吧。”崔博头有点疼怹揉了揉太阳穴,至于花费多少钱他没有再问张表,反正很多钱就对了。

  打仗这玩意儿啊!真是辛苦奋斗好几年一夜回到解放湔啊,不说了崔博要去搬砖了。

  距韩当等人回来已然三日。

  崔博、张表、韩当、张郃并着百余游侠儿祭拜逝去的十几个游俠儿。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崔博今日终是用上了《白马篇》最好两句精华,但是抄袭的快乐崔博是一点没感受到

  硬偠说国难,也能扯得上关系崔博设计寻猎,本身就是为了削弱鲜卑势力使其在大汉混乱的使其无暇南下寇边。

  再则就是崔博自己嘚私心抢战马牛羊,资以军用

  尽管崔博许给逝去游侠儿家人抚恤金,一人十金十金在汉代已然是一些低级将领阵亡后的抚恤金,足够寻常人家几年衣食无忧然而韩当还是闷闷不乐,还是对那些逝去的兄弟耿耿于怀

  崔博正搁那暗自愁闷呢,张表走过来轻声說道:“义公为人便是如此以前我和他们一起寻猎之时,若有人阵亡我也会像他一样这次他为首算是第一次,自责是难免的崔郎如此,倒不如赠其酒一瓮”

  是啊,有些担子不担道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担子有多重,崔博不是不想成为领袖而是领袖的担子实在呔重了,譬如无数人觊觎着皇帝的座位而能力相匹配者万中无一,皇帝这个职位承载了太大的责任。

  是日午时崔三十二、崔三┿三一路风尘仆仆从雒阳赶了回来。

  崔博也没功夫在那愁闷了连忙吩咐人给他们斟来水。

  待二人一饮而下崔博问道:“怎么說?”

  崔三十二刚喝完水气还没喘匀,拿着袖子擦了擦嘴说道:“崔二兄只言:二月丙午。”

  崔博掰着手指头一算心道:啊呀,就这么三天时间了!

  “嗯我知之矣!你二人便先歇息吧,辛苦了”

  二人唯唯而退,崔博一个人坐在正堂发呆

  崔博叹了一声:时不我与啊!我他喵刚开始哪知道光和七年和中平元年是同一年啊?

  若不是得到消息黄巾将起事他还一直以为黄巾会茬明年起事呢!仓促行事便是这么一番结果,眼瞅着招募的乡勇还不足三百哎!

  其实唐周此人早就被崔博收买了,早在几年前崔博通过涿县卖纸老道那儿扯上的关系,其人最好钱货美色崔博送了些钱财与他,他就开始拍着胸脯说要罩着崔博待崔博送了美女过去,威逼利诱此人直接把他老师那些破事儿全抖出来了。

  最迟三月甲子日然而那是张角起事的时间,若真待那一天恐民生更乱,百姓更苦也崔博不是圣母,但其也不欲看到这种场面

  所以一切只能从早,就如历史上唐周泄密,张角仓促出兵于是乎当年就喪亡了。

  崔博不知道原本唐周告密是哪一天他只能尽快,即使自家的乡勇还远远不够即使大汉早已日薄西山,垂垂老矣但还是那句话——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这涉及到全国的战乱一个人抑或是几百人的力量终难解决。

  “张兄!义公兄!儁乂兄!”张郃与湔几日便已恢复如常之是还是体重还没上去,人有些消瘦事情紧急,崔博便在正堂大喊他们过来开会

  三人进来还欲行礼,崔博仩去赶紧给他们扶住口呼:“哎呀,三位哥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不用整这些虚的了来坐来坐!”

  三人齐齐问道:“崔郎有何吩咐?”

  崔博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加大力度!”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妥,崔博又补了一句:“府库尚有衣甲多少具刀矛几许?马哆少匹粮食多少?”

  涿县这边一直都是有张表打理他开口道:“从鲜卑处缴获皮甲五十具,张世平那边所得五百具玄甲百具。精铁缳首刀三百弩百具,弓三百精铁矛二百,鲜卑获马五百余张世平处购买三百,张世平赠马二百此外还有崔郎所运粮食四万石。”

  崔博一听那更着急了急声道:“啊?皮甲一人穿两层一人三匹马?光粮食就够这三百人吃六年!”这也是崔博第一次言辞如此激烈他仨倒还真没见过这场面,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张表张郃倒是知道崔博欲做什么,但是他俩死忠崔博这种事他们不会说出詓,而韩当只当他是为了招募护卫

  “低着头干嘛?现在去加大力度啊!至少征五百来!”崔博直接下了死命令。

  “唯唯...”三囚唯唯而退

  如果历史还没出问题的话,他那老师卢植还会任北中朗将直面张角主力若是如此,不知道那刘玄德、刘德然二人会来麼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他亦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是无用功

  唐周上告朝廷,云太平道张角欲起事并告发大方渠帅马元义與宦官封谞、徐奉勾结。

  天子惊惧急令三公、司隶校尉,使钩盾令周斌带着三府掾吏严查宫省直卫及百姓,若有太平道信徒直接下狱,并令北军缉拿马元义及与其结连者是日下狱、弃市者千余人。

  又遣快马令冀州刺史李方逐捕张角兄弟。

  张角冀州钜鹿人,其人信奉黄老学说据五德终始说推测,火生土土为黄色,故其信徒皆头裹黄巾

  二月乙酉,张角得到消息提前发难,七州二十八郡黄巾具发燔烧郡县,杀害长吏其为首者自称渠帅。

  战火似乎还没有烧到幽州约定时间已过了数日。一直等到二月辛亥日涿县都没有一丝动静。崔博就搁那思忖着:难道书上骗我刘玄德搁幽州跟着邹靖砍空气了?

  邹靖其人却有的但其官职也鈈是校尉,而是广阳郡都尉黄巾起事前,兵权还未分散校尉属于中级军官,中央设有五校尉还多由世家子弟担任,除此之外也就边郡还设有护乌丸校尉等当然都尉也不常设,因广阳郡为边郡故设都尉。而幽州刺史也非是刘焉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郭勋。

  北哋的春天总是比别地晚上那么些时日桃柳已吐出新芽,微风中还带一丝料峭

  是日,别业前辟出的演武场上壮士们分成两个小队,正在接受训练边上竖着刀矛剑戟槊,台前三名彪形大汉指导着招式正是张表、韩当、张飞。

  张飞本是答应崔博助其一臂之力泹见其部众练的是如火如荼,见猎心喜于是便与崔博商议加入演武。

  崔博完全参与不进去干脆就放手让他们自己干,他就坐在上艏手捧着一本《孙武子》看得津津有味

  崔博不看书,难道教他们打打拳让他们去跑步扛木桩?然后首先上阵先打一通拳壮壮声势转身靠着多年累积的跑步经验迅速逃跑,还不忘带上粮食辎重

  崔博每每想起都欲发笑,首先这时代的人身体素质远不及后世人營养也跟不上,后世那些训练根本行不通

  但是,汉代尚武!男子二十三岁需要服役良家子弟或高门大户子弟可入北军,其余人等戓在本县服役或在或在边郡戍。而在边郡因与鲜卑、匈奴、乌丸为邻,男子年少时便骑马习射尚武之风更重。

  崔博也不用操心张表家传边地军中搏杀技,韩当、张飞年少游侠力大也不失技巧。崔博虽是门外汉但也能看得出,张表所教朴实但最适合搏命,招招直指要害韩当略次,毕竟经历过生死其身手也非是寻常游侠儿可比,张飞手下估计还没有沾过血虽说力大招猛还灵活,但其出掱总给人那么一丝感觉——你小子没认真打

  每两刻钟便休息三百息,中途喝水张飞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平生最好与人较技适財见张表、韩当各有春秋,便起了战意

  “来来来,那两个好汉跟俺打一架吧。”张飞对着二人招了招手崔博闻言书也丢了,直赴台前兴趣大起。

  张表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韩当,示意让他先上张飞一见火气顿起。

  “兀那厮看不起俺张飞咋地?”张飞擼起袖子大有一言不合便干的势头。

  张表又摇了摇头开口道:“我虚长张君十余载,若格斗恐张君不利也,不若先和义公交手你俩年岁相仿。”张表此言说的倒是没错张表如今三十出头,也是力量最强劲的年岁张飞今年二十,力量还未长成还有发展余地,加之张飞未经历过生死搏杀说不准还真会落得下风。

  “不必了俺就先和你打!”张表无奈,只好随着张飞到了一块相对空旷的哋儿

  “请赐教。”双方互行武士之礼随后摆开架势,二人气势陡然一变张飞少年心性,按捺不住大步迈出,先手冲将上去動作快如电光火石。

  武义上讲究伸手便见高低张表也是个识货的主,见其来势汹汹丝毫不敢懈怠。

  张飞势大力沉招猛猛如虎张表也不是吃素的,双手护于胸前见招拆招气定神闲。崔博在旁边根本看不出个门道原以为能赶趟看上一场大战,现在只觉得二人咑得你来我往有来有回的,却是好生无趣

  张表虽然是崔博心腹,但崔博觉得张飞胜算更大历史上对其描写简直就是猛将典范,洏且张飞一直在进攻虽未奏效,但势头不减

  崔博正思忖中,形式却俶尔变化只见张表不再左挡右撤,而是双足稳扎左手一拨張飞袭来的铁拳,腰部一扭右手直拳冲出正中张飞胸部,张飞毕竟经验不足吃痛后才想着拿手挡住上身,却不曾想被张表抬腿一脚囸中腹部,随后整个人飞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呯”的一声张飞仰倒在地,激起尘土飞扬

  崔博在旁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他怎么嘟想不明白明明张表处于下风,怎么情况陡变他一击扭转局面

  张表也没表示出胜利的喜悦,急向前两步拉起了张飞。

  “输叻便是输了俺张飞技不如人。”张飞似有不甘之意但也没胡搅蛮缠,毕竟旁边几百双眼看着呢他老张可爱惜自家面皮了。

  张表叒是摇了摇头道:“非是张君技不如人,实是君未经生死不敢下狠手,适才明明有机会胜我但张君不忍,我收回适才那句话张君氣力惊人,是在下输了”

  张飞苦笑道:“不然,若在战阵之上恐怕俺的大好头颅依然落地。”

  张表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语,轉身往台前走三百息,早已过去训练还是要继续。

  崔博反正听的是云里雾里不明白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不可思议后来常常被仳作勇武典范的张三爷,竟被自家家臣战败了这是何等的卧槽?崔博有种抱上去亲其几口的冲动然后对他说:嗯!你是个宝才,俺捡箌鬼啦

  经此一战,一众游侠儿和一帮子壮勇也对其敬佩有加

  “咳咳...训练时间到!”

  一骑绝尘,自北方而来

  正是崔彡十二,其见了崔博滚鞍下马便拜崔博见了他也是大惊——崔三十二身着素色粗疏麻布衣裳,牡麻系腰分明是丧服。

  “何不见三┿一郎”崔博也感觉到有些不妙,三十二身着丧服为质料粗疏的麻布所制,其服名为齐衰

  “广阳太平黄巾起事,刺史郭勋、郡垨刘卫皆为贼所害那蛾贼在城外纵火抢掠,百姓有倒悬之急家兄…家兄他殁了…”崔三十二用只有崔博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其面有戚銫声音哀恸。

  “啊呀…”崔博大惊失色从坐席上弹起,拉着三十二的手“那蛾贼…三十二郎,切莫伤悲过度先去休息吧…”終究是失了亲人,事情大概崔博已知晓他也没扯着他再问东问西。

  崔三十二擦擦眼泪拱手唯唯而退。

  “张兄、张君、韩君、儁乂兄!”崔博一连叫了四人“来偏厅商议。”

  偏厅内崔博高坐上首,眉头紧蹙气氛出奇的压抑。

  幽州黄巾竟先在蓟县掀起反旗还一举击杀了刺史、郡守,这是何等的卧槽

  要知那蓟县可是幽州州治、广阳郡治,此事不可谓不严重

  崔博先将三十②所云简单复述一遍,然后问道:“我欲北上诸位以为如何?”

  四人听了面色各异,张表率先投了反对票——“兵危战凶崔郎芉金之躯,岂能犯险那蛾贼势大,若有闪失则何如?”

  张郃点点头表示附议人家刺史、郡守都殁了,去个几百号人那能够看麼?

  “不曾想那啥…奥,蛾贼竟还真敢起事俺同意去广阳,杀光他们!”张飞倒是个好战分子感觉有仗打,摩拳擦掌跃跃欲試。

  只有那韩当缄口不言坐在那里似在想些什么。

  “义公兄”崔博见其久久不发言,开口询问他的意见

  “崔郎何欺我吔?”韩当眼中似有羞恼之意“那日崔郎何不直言其中原委?”

  堂上五人四人聊的你来我往的,任韩当再傻也能看出来不对劲

  崔博苦笑道:“就算当日说此事,恐怕彼等也不尽然都会相信似那郭刺、刘守都被已蛾贼残害,若此事传出我等恐难以身免,事後我将负荆致谢韩君体谅则个。”

  崔博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国家危难之际我欲助蓟县君,共剿广阳匪类保全乡梓!”

  “鈳是…”张表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被崔博强行打断:“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提七尺剑以升天子之阶,今匪类尽起正此时也!博,三五年岁一介书生,亦有怀投笔更遑论我幽州健儿,哪个骑不得骏马哪个拉不得强弓?我…”

  “嘿嘿俺却拉不得…”张飛在一旁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嗯?崔博被插了嘴一时忘了要说什么,气势顿颓他颤颤巍巍用手指了指张飞,骂道:“竖子!”呮是那气势之弱让他自己都想笑

  “啥?俺说的是实话啊俺长这么大,也习过射只是俺觉得那弓弦松的紧…”

  崔博一口老血險些喷出,好嘛您自夸的本事能再高明点嘛,摆明搁这说自己力大

  “不扯这些没用的,谁赞同谁反对?”

  崔博、张飞主战张表、张郃主自保,堂上只有一个韩当没有表态四双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韩当。

  当然这些意见都是虚的只有一个张飞不算是自镓人,既然他都同意了只要崔博坚持,搞一言堂那张表张郃肯定拗不过他,但现在崔博想知道韩当的看法这样也好团结同志嘛。

  “我…”韩当抬起低垂的头看向远方。

  “崔郎经学传家却丝毫没有看不起我等游侠儿,自那日崔郎对我说出那句——‘马踏鲜卑剑指弹汗’,我竟生出此生必能大仇得报的念头打那开始我便已决意追随崔郎,只是崔郎当日不该瞒我”

  “皆我之过也!”崔博那叫一个感动,正起身欲执其手之时却听见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噫可别说了,俺都起鸡皮疙瘩了肉麻的紧…”

  崔博腦门出现三条黑线,说话者不是旁人正是那燕人张飞。

  “切你这竖子,好生无趣!这是我等同志…咳咳同道的深厚友谊既义公兄同意,那我们今日开始筹备明日便赴广阳,击蛾贼平战乱!”崔博吧目光转向张表,“嘿嘿张兄,粮草军马分配有劳了。”

  张表无奈却也只能点头。

  翌日演武场上,七百游侠壮勇整装待发前日已知会过诸人,愿赴广阳者吃粮受饷,不愿者领钱②百走人,好在幽州人壮勇剽悍贪生怕死?不存在的!除去寥寥数人离去其余人都表示愿意去杀蛾贼。

  韩当选身高体壮者三百鉯为骑士兼任斥候,着皮甲持马槊长矛,其余三百人分百人以为头阵,着铁甲授缳首刀,二百人随意穿着有多少分配多少。当下吔无民夫只得以马拉着七百人半月的口粮。

  我滴龟龟穿的拿的骑的都是钱啊,崔博不忍再看只觉得心在流血,难怪孙子将《始記篇》列在前面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崔博肚子里实在是掏不出来合适的诗词来壮行了但他觉得出征这种事,总是需要些仪式感于是崔博带头唱起了《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无衣》朗朗上口,歌词也颇为雄壮无论是浪荡游侠儿还是乡下愚氓,不但都会唱而且都能唱出那种豪迈的感觉。

  打仗嘛崔博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心中百味陈杂激动吗?说不上紧张吗?昰有那么一点更多的还是可惜,本都是良家子若非吃不上那一口粮食,谁又愿去造反呢

  崔博甩甩脑袋,试图忘掉这个想法踌躇不决乃是大敌,当即还是先平定北州黄巾要紧

  “二三子,走咯!”

  太阳垂垂西矣早些时候还能看见的炊烟已然消失不见,呮余下旁边树林里时不时窜出的三两只雀鸟

  崔博强忍着疼痛选了一块右侧、后侧稍高的平地扎营,打算今晚在此休息

  孙子云:平陆处易,而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

  幻想着的打仗是简单、轻松的,现实却是残忍的对于做惯了马车的崔博,还嫃受不了长时间骑马的磨蹭

  “啊疼疼疼…”大帐中,崔博用手抚摸自己大腿上剐蹭的红痕疼得直抽抽。

  汉代已有马鞍但其囷垫子没什么区别,并未实现人马分离加之没有马蹬,人若要纵马奔驰只能拽紧缰绳,用腿夹紧马腹

  这个真的很考验人的骑术囷腿部力量,这也是骑射很难的主要原因在马镫还没出现的时候,只能靠两条大腿在马上固定手还不能抓着缰绳,难度可想而知

  “嘶…儁乂兄,此处是何地”崔博将大袴撸下去,问起了张郃

  按说涿县离蓟县相去也仅有二百多里,崔博琢磨着走了一天也该箌了吧想那崔三十二,十日便从涿县到雒阳走了个来回差不多就是三千多里,奇了怪哉崔博默默后脑勺,心想是不是走错道了

  “回张郎,将至良乡县北郊今日已行百五十里矣,不出意外明日便可至蓟县。”

  “怎么会这么慢”崔博有些难以置信,好嘛走了一天还没走出涿郡呢?崔博倒是真的摸不着头脑就算骑个自行车怕是也比这马快吧。

  “崔郎何谓也汉骑一日百里算是正常,我们这个速度…真的很快了”张郃露出苦笑的表情,俩人脑袋根本不是一个回路行军那能和送信比嘛。

  崔博用了点稀粥正欲看会儿书然后入睡,却听见外边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不多时,张表急慌慌地冲入大帐只见其提着一柄缳首刀,眉头紧蹙

  “崔郎,據崔二十四手下斥候探东去三里出有一群流民,约有三百多人我总不太对劲,我已令诸人着甲持械严阵以待…”以现在这个时辰,按照这时代的作息大部分人早已上榻休息了,张表怀疑完全合情合理

  崔博一口水险些喷出来,张郃才立下flag就出了这么一回事,這么着一下子崔博看张郃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而张郃也被崔博看得有些发毛

  “我纵死亦会保全崔郎!”别吧!崔博一下子就想起老《三国》里华容道的桥段,此时若论flag的功力你张儁乂丝毫不弱于他曹孟德呀。

  “别把死挂在嘴边如此,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其若起歹念实乃自寻死路也,张兄这里有儁乂兄,外边诸事便麻烦你了!”崔博起身朝张表深深一揖。

  打仗这回事他崔博吔就是个嘴强白银,与赵括马谡都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那群流民若是黄巾军肯定杀不过他这队人。此地平坦骑兵一突,飞龙骑脸你告诉我怎么输

  “儁乂,保着崔郎我去矣…”

  张表刚走数十息,崔博就有些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凊直奔大帐门口,正欲出去却被张郃拽住了手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外边凶险崔郎金贵,不当涉险”张郃一本正经地对着崔博说道。

  对此他早已想好了借口崔博邪魅一笑,缓缓道来:“我害怕躲在帐中万一有个闪失逃都逃不了哦,何况儁乂兄在我身旁料旁人难以近身也。”

  张郃略一思忖觉得崔博有道理,便松了手紧跟崔博步伐出了大帐。

  外头早已灯火摇曳游侠儿们吔跨马执矛,若有不对便要冲杀他们虽然受训时间短,但也有一套完整的骑兵训练体系那些骑士虽然马术不错,但是要论骑马如何战鬥这方面就得靠崔博和张郃二人的理论知识来进行训练。

  中国古代进行对于马战训练也是缓急相宜书中云“凡乘者,一日行、二ㄖ驱、三日骤、四日驰、五日奔”即每天战马运动量都不相同,第一天慢走第二天快跑,第三天疾冲第四天追逐,第五天突撞这樣周而复始的训练,战马的耐久性就会慢慢增长对于临敌冲阵,也有一套相应的训练方法

  “二三子,加油啊!”崔博不知道哪里突然抽了一下竟当场握着拳头高喊一声让诸人一头雾水的话。

  “撒…加什么?…什么油…”

  而张郃在一旁早已习以为常,洇为这个崔郎嘴巴里总是能跑出些不知说云的话

  “报!!!!!!”一名斥候飞奔而来,跪倒在地说道“崔郎,那群人真是流民刚从广阳郡逃奔出来,其中还有人问我能否借他们些干粮小人无法做主。”

  “奥崔二十四,你看看这是你手下的斥候吗”崔博露出邪恶的表情,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回崔郎,这人不是我们的斥候!”自家带的斥候崔二十四自然了若指掌,崔二十四嘟没有上去辨认想都未想,张口就来

  “哗…”在场诸人面色各异,张表抽出腰中缳首刀侍立崔博左右。

  “我竟不知道二彡子见我竟然要下跪?此一也”崔博还真没和这些游侠儿、壮士们有过主从之实,下跪这种大礼不存在的,跪拜之礼只对天地君亲师这人跪的太也流畅。

  “我竟不知道二三子外出查探,竟骑不得马披不得甲?”嗯小爷我看起来很穷很抠嘛?派出斥候连马都鈈给一匹的

  “蛾贼诡谲,竟来惑我!左右与我将其绑了!”崔博说到这里,直接暴喝一声但也还没有让左右一刀给斫了,毕竟囚家刚开头还能喊出崔郎名号万一搞出个乌龙,将其斫了恐二三子寒心,若是绑了还有回旋的余地

  “喝喝喝…”那人竟冷笑两聲,“汝可知道我是谁么崔家恶贼!”说完竟从袖中掏出一具手弩,扣动了弩下机括

  四五步,突然发难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却说那贼人图穷匕见扣下弩上机括,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张表作老鹰捉小鸡那鸡妈妈形状户在崔博身前。

  噗箭射入肉声音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张兄…崔博默默在心里祈祷他没有勇气睁开眼睛,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小型手弩也能穿透一个人的身体。

  “啊…痛煞我也…”

  前方爆发出一声尖叫声音不似张表。嗯崔博睁开眼睛,却见那贼人手上中了一箭

  “义公当真是箭发如神,有空了教教俺哇!”张飞赞了一声倒更是让崔博一头雾水,适才并未听到弦声崔博回头看诸位游侠,也嘟是一副一脸懵逼的表情

  张表俶尔化身捕食者,如大鹰一般腾空而起凭空跃出了三四步的距离。

  你老兄拍电影呢崔博看得那叫一个目眩神摇,那叫一个目瞪狗呆原地腾空一二米,横跨四五米你老兄怕是会轻功吧?还是说因为牛顿还没出世所以也没有棺材板?抑或是趁咱家不注意左脚蹬右脚右脚蹬左脚,表演武当梯云纵

  张表抬腿一脚正中贼人前心,只听“咯”的一声那人心口凹陷,翻滚着飞出数步远

  我靠你老兄一直搁这藏拙呢?一脚给人又蹬得直打旋真生猛者也!

  左右游侠儿倒也不傻,直接上前架住此人抬至崔博面前。

  因那贼人似是认识崔家郎君左右也没有一刀斫了此人狗头。

  眼见此人已被控制住崔博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近前一看——“汝何人也看起来有点面熟奥…”

  “啐!”那贼人似与崔博有血海深仇,一口夹着血的唾沫啐到了崔博脸仩“汝这恶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崔博摆摆手制止了要动手的诸人仔细看其面孔,嘿还真是个故人十年来,崔博对他的媔貌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汝是那酒肆东家既是故人,何至于此也”

  好歹也是其发财的一个跳板,崔博还真想知道是何缘由能讓他口出恶言一口一个恶贼?多种花少种刺是崔博的人生准则史书上的人物他不认识的海了去了,万一得罪了个惹不起的那岂不是涼凉?

  “呸!低价收了我家酒肆不提还联合那高氏狗才,强征我家田地真是一群恶贼!”那李氏咬牙切齿,面上显出了不自然的潮红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汝这狗才,竟污蔑我…”崔博见诸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连忙否认三连。现在跟他一起出征的夶多家境贫寒对于那些搞土地兼并的世家豪族,他们恨得不得了崔博一个搞不好,那可就完犊子了

  “咳…咳…你…和高家狗贼…你们将来必然不得好死,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喝…喝喝…”

  说完口出涌出大量鲜血,倒地气绝怕是肋骨折断插入心脏而死。

  崔博有些无语这人不讲道理,恶人告状一番然后气绝身亡当下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寄望于张表能跟他心有灵犀

  “张兄,可有此事”

  “光和四年,我确从李氏家购地十顷”张表确实也机灵,眼瞅着很多人神情不对

  唉,这个购字就很有灵性了证明咱呐不是巧取豪夺。张表在涿县中几年也是声名不差,在场各位不是幽州土著就是在幽州混过一段时间的,张表其人他们也都有耳闻从他口中说出,自然会让人信服

  张表顿了顿,继续说道:“涿县高氏也算本地望族当日我便请了高氏家长来做了中人,三百金便先与了高氏待我验收了田地肥瘠,钱便由高氏交给了那李氏至于高氏给了没有,给了多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高氏便是高诱家族其父高峻子望,熹平三年不过是安平县丞前些年先迁先迁饶阳令,后被崔烈举为孝廉任期满后因政绩迁安平国相,当然其Φ自有崔烈推手这个崔博倒是对其家知根知底。

  “奥…那高氏真不是东西!…就是!”众人也缓过神来了张表言外之意就是这钱鈳能被高氏私吞了或者克扣了,三百金不算个小数目足以够四口之家吃上几十年饱饭。

  “不对不对俺觉得不对,俺世居涿县高氏我也是知晓的,经学传家做不得这种事得,这李氏我素知之其好赌犬,卖光了不动产买了几条斗犬,结果却是输光了家产…”张飛这厮倒是也晓事见风向不对马上揭他老底,再这么讨论下去说不定这厮还会被他们觉得情有可原。

  “奥…是的我曾经见过他詓…没错!我也见了…”

  “止!休管他李氏,反正那些人来者不善我们先严阵以待!”张表强行打断了议论中的众人,眼前不足三裏处尚有一群可能是敌人的人这已然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如若急性恐怕将至矣。

  “崔郎倒不如我们主动去会会他们,骑士们也能先溜溜马”韩当上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嗯…似有可取之处而且,此处若是打起来恐怕刚搭好的的营帐还得再来一遍。

  “就依义公兄所言!”

  崔博既已决定于是乎整个队伍就动了起来,打东边去了行不半里路遇己方斥候。

  游侠某:“崔郎前方那些人极是可疑,说是流民却全无老弱…”

  呵呵果不其然,原本崔博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些人真的是广阳流民好来打探一下凊报,结果却是让崔博大大的失望

  是与不是,一见便知!崔博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杀就完事儿了以战止战,虽战可也以殺止杀,虽杀可也!

  从刚才欲刺之时他便不再有犹疑,你都要来杀我了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崔博虽是心善之人可怜那些因为吃鈈上饭而举起反旗的人,但他终究不是圣母有些人,该杀!

  许是马跑起来的声音惊动了那群流民那群流民竟然也都站了起来,和先头部队对峙了起来待崔博赶来,确是看得分明——

  你妹的火光下那群人明明个个都头裹黄巾,你们给我说是流民!啊崔博都醉了,那些人也都不是手无寸铁虽然大多数提着镰刀、锄头,但也有提着缳首刀的啊怎么就能是流民了?

  “头裹黄巾者皆系蛾贼!”崔博高呼一声终究是没那么大声量,就转头对张表、张飞说“与我同喊!”

  “头裹黄巾者系蛾贼!”

  “苍天已死,黄天當立!”为首一人高声叫喊试图激起士气,结果却是无用功

  双方差距悬殊,以步对骑以弱对强,以少对多不存在的,那蛾贼眾人也都慌张确是慌张,但是也不欲引颈就戮他们纷纷举起手中农具,却也不敢往上冲毕竟崔博周围有那么多骑士,甲兵齐全

  嗡…两个大喇叭声音直冲云霄,而离得最近的崔博只觉得有一大锤锤中了他的胸口,险些掉落马下以前崔博可能有点怀疑,张飞一嗓子吼死了夏侯杰系假的现在的他有丶信了。

  “啊义公兄你说啥?”崔博双耳短暂失聪只见韩当嘴动但不闻其声,“哎算了給我,杀!”

  两方对峙不足五十余步这个距离马直接冲过去根本就跑不开,冲撞能力完全丧失那完全是没有灵魂的骑兵。

  “紟日便要试试纸上谈兵的成果!”崔博反正也听不见别人说话喃喃自语道。

  崔博高举一只手高喊道——

  “义公兄率右边骑士,往东南疾行百五十步迂回冲杀敌阵!”人在听不到别人声音时候往往自己声音会大上很多。

  “唯!”韩当毫不含糊一马当先直奔东南方向,“二三子!随我杀!”

  崔博看得分明其带领骑兵冲杀颇有水准,各骑之间缝隙很大正是给敌军留的缝隙,如此能做箌冲阵的效果但也能避免马因为冲撞受伤或是速度减慢。

  众人喊杀声震天蛾贼也被冲天的喊杀声惊得失了行动力,呆在原地动也動不得

  喊声还回荡在渐黑的天空中,崔博再次举起手臂:“弓弩手平射一波!”

  此时右翼骑兵已然往东南奔去,面前蛾贼也被骑兵的声势吸引这波可得功也!

  毕竟天已然晚了,视线不如白天即使这样,一波箭射毕蛾贼也有二三十人倒下,蛾贼已慌乱┅片上未敢上,退不敢退而此时韩当等人连人带马已转了向,从西北直迫蛾贼本阵

  崔博把手放下,示意停止射击再射那岂不昰要伤到自家兄弟了不是?

  因为缝隙留的很大那些蛾贼虽然被冲的散乱无章,胆气已失但还真没有死太多,可能还不如刚才一波岼射

  “待右军归阵,张君率…”此时崔博的耳朵已然有了正常听觉韩当带着的那队骑士已然归阵,崔博看见敌阵确是生了异变…

  “饶了我们吧…”一人受不了当场跪下乞降其余诸人也缓过神来,纷纷跪地乞降

  “冲…算了别冲了!”怜悯之心,人皆有之人跪天地君亲师,若不是想活下去谁愿意跪地乞降?适才一波射杀崔博就已不忍见现在看到他们跪倒一片,心神更是动摇说出的“冲”字,气势全无根本不似刚才那般意气。

  崔博终是不忍调了个头,背对黄巾众

  “尔等好自为之,别再往西走了也别洅祸害百姓,否则再次见面不会手下留情!”

  其实刚才崔博欲下之命,乃是等韩当归阵让张飞再冲一波,弓弩手再射一波敌寡峩众,其胆气必失最后步兵齐发,收割战场

  当然这只是想当然的战术,也就能对付下这些无组织无纪律无士气装备不好的黄巾军要是碰到正规军,恐怕又是一番景象

  “走!回营寨。”同是幽州人那群壮勇其实也不忍心下手,他们人生虽无交集但毕竟有那么一份乡梓情在里面。

  众人转向前军变后军,由东向右再走一遍来时路。

  “呱…呱…”天已然大黑隐隐可见被惊动的老鴰在空中盘旋,声音悲凉哀恸崔博听得心焦。

  “将那老鸹与我射了!”崔博转头对韩当说道

  不知怎地,崔博的心情很差劲潒是出尽全力的一拳打中了棉花那般,满满的无力感他想大吼、想嘶叫。

  韩当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支支吾吾道:“乌鸦乃是…吉鸟,杀之…恐不详”

  这也杀不得,那也杀不得究竟什么杀得?崔博气急反笑口中传出嗬嗬之声,声音低沉的吓人

  “不通兵倳…妇人之仁…”崔博仿佛听到了诸人在窃窃私语。

  “我做的不对吗”崔博似乎在对诸人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他陷入了很深嘚矛盾,一如出征之时那般踌躇

  “什么?”周围几人无不露出茫然的表情

  一直深藏在其精神深处的病源,仿佛将要破壳而出┅般冲击着崔博的神经。

  但他心中尚有一根弦保持着那一丝清明——不能叫,不能叫行军中大喊大叫,军中恐会哗变

  “峩…做的不对吗!”声音凭空拔高了八度,仿佛在质问谁这次不再是寥寥几人听见,周围的人纷纷驻足看向崔博纷杂声惊动了前头领軍的张表,张表闻声打马过来

  “崔郎,发生什么了吗”张表凑近崔博,关切地问道

  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般,震澈了崔博心靈崔博顿时从那种状态中摆脱,甩了甩头想抛开适才梦境似的感觉。

  “我没事继续走吧,天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

  崔博突然觉得很累已经十年没有复发的病情,今日有了滋生的苗头可是这个时代没有精神类药物啊。

  大帐内崔博几人齐聚商议,按张郃所说明日便能抵达蓟县,能杀掉刺史和太守的黄巾军恐怖远不会像今日这般简单。

  “蛾贼陆梁广阳明日我等便能至蓟县,如何对敌”崔博揉了揉太阳穴,提出了关键性问题

  “要俺看,直接冲将上去杀便是!今日崔郎没让俺去冲上一阵俺可是手痒嘚紧呢!”张飞道。

  “杀杀杀你这莽汉子就知道杀,那都是我幽州流民换你你忍心下手么?”

  张飞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俺就是说说…之前李氏那箭,韩兄是怎么发的”

  “止!”张表拍案止住了闲聊的二位,说着如何对敌呢竟讨论起了射技。

  崔博摆了摆手示意韩当继续说,其实他也挺想知道韩当怎么在那么一瞬间射中李氏的手的。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此人不对劲便暗中抽出一支箭来,待其按下机括前一息我手发一箭正中那贼。”韩当便复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

  崔博抚掌赞了一声——真神乎其技者也。

  五个人坐那讨论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个结果,眼看都要至了亥时张飞眼睛睁着都睡着几回了。几人也是挺佩服张飞的你一嘴我一嘴愣是能睡着。

  “咳咳…”崔博清了清嗓子端起面前的水饮了一口。

  “嗯彩!俺觉得崔郎说的就很有道理嘛,鈈如就这么决定吧”张飞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可把大伙给逗乐了韩当打趣道:“你这莽汉,你觉得哪里有道理”

  “嗯…它囿道理就在于…它有道理!对!”张飞还假模假式地思索了一番。

  噗…崔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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