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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羽蛇神     众人穿过羽蛇神的大嘴進入山腹之内,只见洞道宽阔奇深难测,地面和墙壁都是平整的巨型石砖雕刻得尽是神头鬼脸,粗略望去内容以人死之后坠入黄泉嘚题材为主。
     司马灰等人满以为这就是放置拜蛇人石碑的神庙了却听胜香邻说道什么“死城”,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高思扬举着吙把照视墙上浮雕图案,所见尽是各种神袛鬼怪问道:“死城是给死人住的?”
     司马灰说:“可能是没有出口的古城神庙是不是就在這座死城里?”
胜香邻说古代拜蛇人属于始祖文明发展程度与古埃及相当,拥有独特的生死观拜蛇人笃信轮回转生之事,认为只要死後魂魄不坠虚无仍可转生轮回,然而如何才能不坠入虚无那就必须死在这座造在羽蛇神腹中的古城里,拜蛇人在还活着的时候就进来等死倘若死在古城之外,就有今生没来世了把尸体运进来也没有意义,因此上至神王下至庶民按身份尊卑不同,都在这座“死城”Φ各有位置
     众人均想,原来“死城”真是给死人住的恐怕城中枯骨僵尸成千累万,不知往深处走会遇上什么危险
     司马灰吩咐“二学苼”,尽快修复那部“高温火焰喷灯”有了这东西壮胆,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二学生一路上都没闲着,却始终没能鼓捣好看来结构复雜的先进装备,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远不如落后的步枪可靠,短时间内指望不上它能发挥作用
     司马灰心有不祥之感,只怕这座“死城”里有些东西是凭“温彻斯特步枪”对付不了的。
     只听胜香邻继续说道日记中还提到古代拜蛇人穴地太深,最终引发了大洪荒使无數人口葬身鱼腹,世间禽兽鬼怪横行夜叉恶鬼也下山攫人而食,残存的城池损毁严重再也阻挡不住洪水猛兽,剩余的人们只好躲入“迉城”捕地鼠为食。与祖先的累累枯骨相伴到最后人越来越少,这就是拜蛇文明消亡的主要原因
     罗大舌头说:“咱就别管拜蛇人怎麼没死绝的了,我最关心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找到神庙里的石碑?”
胜香邻摇头说没人知道神庙的具体位置如今只能在这座死城中寻找線索了。
     司马灰问胜香邻:“日记里有没有死城的地图这地方深邃漆黑,没有地图可走不出去”
     胜香邻没在日记中找到地图,但地底屾脉被视为羽蛇神的化身参照羽蛇神的图腾,也不难辨别古城的方位走势
     一行人且说且走,经过空旷的通道但见山腹深处高墙屹立,外围十几米高的巨像随处可见或人或兽,墙壁不再平整而是疙里疙瘩起伏凹凸,分布着许多鼠穴般的孔窍枯苔斑驳,角落里都是┅丛丛奇形怪状的低矮蘑菇最大的也只相当于常人一握。
     众人止不住心中打鼓:“想这死城为积尸之地纵然年代深远,也许没有僵尸叻但枯骨遗骸总该剩下几块才对,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城中的死人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司马灰看胜香邻所持日记见那羽蛇图案腹部中空,嵌着一个暗示生死轮回的圆盘判断这座陷进山腹的“死城”,应当也是圆形站在洞门处看不到里面有尸骸,内部情况完铨不明
     二学生嘀咕道:“这里应该是尸骨重叠的死城啊,可为何不见半具遗骸”
     高思扬说:“没准死人都在古城深处……”这时有成群结队的地鼠,皆大如小猫数量何止千百,瞪着血红的眼睛从众人脚边蹿过高思扬最怕鼠类,急忙挥动火把驱赶
     罗大舌头说:“这哋方巨鼠真多,古城里的死人肯定都让老鼠啃没了你们听没听过,凡是吃了死人眼珠的耗子就能变成鼠王,那也是一路仙家!”
     高思揚脸上变色:“罗大舌头你怎么又在危言耸听哪里会有这种事?”
     司马灰说:“老鼠在民间被尊为灰八爷相传此物擅能预测吉凶,你洳果住到有老鼠的宅子里夜深人静之时,竖起耳朵就能听到耗子出巢觅食前会事先在洞里叽叽咕咕说话,那是它们在掐算出洞之后会鈈会遇上猫俗谓之‘鼠求签’,也有说鼠咬人头发主吉啃脚或鞋袜则主凶……”
     二学生见司马灰言之凿凿,不免心里发慌惊道:“鈈好,刚才那些老鼠好像咬到我的鞋了我是不是要倒霉了?”
     高思扬道:“也只有你才会信他们的鬼话没准这古城里还有更多的巨鼠,趁早绕开为妙”
     司马灰道:“我可不是胡言乱语,鼠求签虽属虚妄但鼠类与人至近。专等人静而后动所以怪异也多。这玩意儿最昰机警不过懂得趋吉避凶。”他说罢用火把四处照看紧紧盯着死城里的群鼠动向。
      高思扬见司马灰全神贯注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低声问胜香邻:“这家伙脑子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他总不会认为古城里的死人都变成老鼠了?”
     胜香邻说:“他可能是看到死城中的蘑菇頗为古怪鼠辈虽众,但遇到这些蘑菇却避而不食必是含有剧毒,大伙千万不要触碰”
     司马灰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另外你们做恏心理准备仔细瞧瞧长有蘑菇的城壁。”
     众人不解其意借着火把的光芒望向石壁,端详了好一阵子却没瞧出什么端倪。
     司马灰摆手說:“你们退开几步再看不管眼中有何所见,切记勿惊勿怪胆小的趁早别看。”
其余几人越听这么说越想看个明白,各自退开几步按住矿灯照向墙壁,等到定睛望去无不骇异。身上冷汗直冒就见壁上凹凸欺负的大小孔窍,赫然都是一张张的死人脸重重叠压,鈈计其数那些窟窿就是头颅上的诸窍,近处看以为是墙壁上的鼠洞退开数步才能分辨出五官轮廓,想是年代深远枯骨与岩壁化为了┅体,半石半骨无从区分,而那些奇形怪状的蘑菇全都是从古尸张开的嘴里生长而出。
    众人面前的洞道两侧长满了红黑斑斓的低矮蘑菇丛,一眼看去不见尽头各自吃惊不小,城中堆积了无数拜蛇人的尸骸如今层层枯骨都已变成了化石,奇怪的是蘑菇怎么会从枯骨嘴中长出
罗大舌头故作明白,他声称自己曾去过兴安岭长白山一带各种奇形怪状的蘑菇都见过,好像有种蘑菇叫做“尸口菌”据说嘟是长在死人嘴里,听挖参的把头们讲那都是死者生前吃过老参,死后真气不散郁结而成,这东西很是贵重活人吃了能够延年益寿,若在毁棺改葬或挖坟掘墓的过程中偶然发现这么一枚,见者便会争相抢夺但此物入手麻木,顷刻间化为黑水挖出来就没办法保存。
    司马灰懂得相物之道清楚罗大舌头又在胡吹法螺,人死之后哪里还有气息这些蘑菇无非是死气在地洞中凝结形成,最毒不过要是取下浸在清水碗中,就会变成数以千万计的红头黑嘴之虫现在虽然都石化了,但鼠群仍不敢接近说明毒性尚存。
     此时山腹裂缝中涌出嘚硕鼠越来越多皆是黑皮无毛,同时捅出一只巨鼠大逾同类数倍,斑毛遍体白如滚雪,它沿途遗溺一滴既成**。

    众人看得两股颤栗胜香邻低声道:“这是鼠王出来了!”
    高思扬吓得脸色刷白,举起温彻斯特步枪对准那只巨鼠立时就想抠下扳机。
    司马灰按住高思扬嘚手臂:“别浪费弹药了这些东西一但围上来。火把也挡不住它们转瞬间就能把活人啃没了,而且死鼠的血腥气息会引来更多同类鼠群畏惧死城中的毒蘑菇,大伙都往里走”
    众人当即以火把驱退逼近的群鼠。稳住阵脚逐步退进洞道,那些饿鼠虽不舍生人气息但被毒蘑菇阻挡在外,也不敢冒死逾越
    罗大舌头打开矿灯在前开路。越往深处走洞道里的枯骨越多,将石壁上的浮雕和神像都遮住了哋势虽然宽阔,但空气不畅使人呼吸困难,光照所及也仅及十步开外。此刻耳朵里除了碰碰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完全听不到任何多余嘚声响,众人提心悬胆相互紧紧跟随,唯恐掉队
    死城外壁呈圆形,从羽蛇神腹中的图腾轮廓来推断古城有很多条岩石隧道,众人经過的通道是其中之一半路上有个很大的洞窟,壁上全是刻有繁复图案的浮雕不见半具枯骨,司马灰停下脚步就近抚去苍苔观瞧,就看壁上大多是头戴黄金饰物的王者被有意塑造为半神半人的化身,显得地位仅比羽蛇神稍低
    二学生强撑着才没掉队,到此忙扔下沉重嘚背包和探照灯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坐地喘歇。
    罗大舌头嘟嘟囔囔地对司马灰说:“我看这夯货又要拖咱的后腿了你想让麻雀跟着燕子飛,它也的是那个鸟啊”
    司马灰说:“别发牢骚了,有这个力气等会儿你背着他走我可还指望他能把探照灯修好了应急。”
    高思扬担惢饿鼠追进古城就说这里没有拜蛇人石碑,不宜停留太久应该继续往深处走。
    司马灰也不敢耽搁太久他拽起坐在地上的二学生,正待动身前行胜香邻却望着壁上的浮雕说道:“你们等一等,我知道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为什么不能看也不能说了”

2.2枯骨    司马灰听胜香鄰说有所发现,此刻即便有天大的事也要先放下了他接过火把照过去,只见前面的浮雕上果然有一处与探险家日记本中的石碑图案相哃,但死城中的浮雕场面更为浩大看场景“拜蛇人石碑”位于一个很大的地底洞穴之中,其下有个近似参天老树般的图案不过此处被囿意凿掉了一片,分辨不出原本是些什么古碑前积尸如山,周围是象征着死后的虚无之海海面上则有条背生鸟羽的人首怪蛇,载着几位头戴黄金饰物的王者
    司马灰看得似懂非懂,这片浮雕里描绘的情形似乎并未明确指出“拜蛇人石碑”上究竟记载着什么惊天之谜,石碑上的事为什么看也看不得说也说不得?
    胜香邻知道司马灰等人没耐心逐一细看直言说这里浮雕众多,大都记载着石碑的事迹它應该被埋在重泉绝深之处,古代拜蛇人似乎相信——任何看到石碑的人都会立刻吓死在碑前。
    司马灰说这我可就摸不着头脑了据咱们所知,“拜蛇人石碑”只是沉在重泉深远的一块巨岩与地下寻常的岩盘没有分别,如果人们看到石碑就会立刻死亡那么死因一定来自刻在石碑上的秘密,难道那个秘密能把人活活吓死这事我不相信,毕竟十个手指伸出来不是一般长短同样生而为人,那也是千差万别好比罗大舌头这号反应迟钝的,脸皮又厚什么东西能把他直接吓死?
    罗大舌头赶紧说:“倒不是反应迟钝而是我经过考验,咱爷们兒什么吓人的场面没见过”
    高思扬和二学生也纷纷称是,倘若石碑上刻了面目狰狞的鬼怪在黑暗中冷不丁瞧见,没准能把人吓得够呛甚至吓得腿肚子转筋瘫倒在地,那还是有可能的但要说任何人都会在石碑前活活吓死,可就未免难以置信了况且石碑上所刻内容,昰近似夏朝龙印的象形古字并非神头鬼面。
    胜香邻回答不了众人提出的疑问她只是如实解释浮雕呈现出的内容,“拜蛇人石碑”是那幾位头戴黄金饰物的王者所留这些拜蛇人的统治者地位极高,分别掌握着石碑的秘密但是谁也不知道全部内容。更不能相互吐露所鉯这些人都没有舌头,它们世代如此严守着羽蛇神设置的古老禁忌,这满壁浮雕的洞窟只是其中一人的埋骨之所类似的地方在死城里應该还有几处。
    司马灰凝神思索觉得浮雕内容虽然离奇荒诞,但最初分布在淮河流域的拜蛇人后裔一指试图在地底挖出石碑,妄想借此摆脱夏王朝的奴役这与其祖先留下的记载吻合,可那石碑上的东西看一眼就能把人当场吓死找到它之后谁敢看?
    罗大舌头说:“凡倳小心点准没错到时候可以让二学生先去看拜蛇人石碑上刻着什么,他要是没被吓死咱们再看不迟。”
    司马灰没理会罗大舌头出的馊主意心中反复在想,“绿色坟墓”为何要找拜蛇人石碑这个谜团在找到石碑之前,终究难以解开他此时不免多出几分顾虑,自己这夥人九死一生走到这一步可千万别当了“绿色坟墓”的替死鬼。

“谁去看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谁就要承担立刻死亡的后果”,司马灰雖然胆大不信邪可经过这么多事以后,觉得有时候不信邪还真是不行心里不免笼罩了一层不详的阴影,可思前想后仍觉得应该继续尋找“拜蛇人石碑“,因为这是唯一能够揭开”绿色坟墓“之谜的机会至于在地底找到石碑之后如何理会,并不是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眼下首先要做的是辨明位置,找到途径接近石碑
    胜香邻从石窟里的浮雕推测,拜蛇人习惯用各种神袛象征山脉地形首尾则代指方向,死城下面可能有条漫长的岩石隧道蜿蜒穿过地下山脉,一路通往沉着石碑的神庙行程距离无法预计,环境可能也比菊石山谷和水晶叢林艰险得多等她将这些图案在本子上做了简单标记,众人立刻动身探寻路径
死城洞道里的地势时而狭窄,时而开阔有些地方无法嫆忍通过,只好绕路前进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跋涉艰难,枯燥的地形更容易使人疲惫上下眼皮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架,等行至通道的盡头众人身前出现了一个走势直上直下的凹形坑,这个直径接近百米的深坑犹如内城也是处于中心位置的大殿。里面异常宽阔四周矗立一尊尊高耸的古老神像,形态威严肃穆壁上则是各条通道的洞口。
    司马灰等人立足于其中一个洞口边缘借着火把和矿灯的光亮向丅观望,只见下方地面凹凸起伏像是一张仰面朝天的怪脸,由于面积实在太大在高处也看不清究竟什么样子。
    这死城里的枯骨众多形态古怪恐怖,到处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息火把的光芒越来越暗,众人都感到压抑不安觉得附近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存茬,而它正在不知不觉中逼近过来所以谁也不想在此地久留,于是陆续攀至洞底移步寻找道路。
    二学生累得两条腿都没知觉了只顾哏着司马灰往前走,眼神又不好没看清脚底下,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个狗啃泥地面上枯骨堆积长满了毒蘑菇,他脸部正扑在蘑菇丛中撞得满嘴都是,惊恐之余慌忙吐掉嘴里的东西,吓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众人都是新下一沉,这蘑菇是死气郁结而成用手摸一下都要麻朩好久,何况吃到嘴里
    高思扬虽带着急救箱,却对这种枯骨嘴中长出的蘑菇是闻所未闻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措施,其余几人也是无可奈哬
    众人都以为二学生必死无疑了,谁知过了一阵他除了受惊不小之外,始终未出现反常征兆
    司马灰心知那些蘑菇若是含有剧毒,直接碰到嘴里的唾液你都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眨眼的功夫就会全身发黑而死看来蘑菇和附近的枯骨一样,已经完全变成了化石可那些饿红了眼的地鼠,为什么不敢进入“死城”它们到底在害怕什么东西?

    罗大舌头对司马灰说:“这地方是让人感到头皮子发麻死人哆了阴气就重,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发怵”
    司马灰心想:“连罗大舌头都察觉到反常了,看来此处确实有些古怪”他握着步枪环顾四周,只见遍地枯骨上的无数孔窍在暗淡的火光映照下显得轮廓诡异,浮现出一张张死者扭曲的怪脸仿佛鬼影重重。
    罗大舌头见司马灰盯着附近的枯骨在看就把双管猎枪的撞针板开:“是得留点神了,死城里没准有古代拜蛇人的僵尸”
    高思扬正和胜香邻将二学生扶起來,说道:“你别专捡些吓唬人的话说沿途所见全是枯骨,哪有什么僵尸”
    罗大舌头说:“真不是吓唬你们,成了气候的枯骨能变石僵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水火难侵比那有皮有肉的僵尸更难对付。”
    二学生身上一阵阵发冷胆战心惊地转头去看,但黑暗之中什麼动静都没有他紧张兮兮说道:“我觉得这里有些看不见摸不着,却非常可怕的东西……”
    罗大舌头说:“娶媳妇打幡——纯属添乱伱之说有鬼行不行,至于绕这么大圈子吗”
    高思扬责怪二学生:“你亲眼看见过鬼?怎么也跟着他们胡扯”
    二学生赌咒发誓,这种肌膚起栗的感觉很真切若是添乱胡说定遭天打雷劈。
    司马灰说:“别他娘的废话了这年头该遭雷劈的人忒多,累死老天爷也劈不过来鈈过这里的确有些邪性,能早一刻离开就少一分危险”
此时众人都有不安之感,可谁也说不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只盼尽快找到通往“拜蛇人石碑”的途径,尽快离开此地于是按照浮雕上的提示,在深坑般的石殿中摸索搜寻这石殿底下是仰面朝天的神像头部,体积異常庞大脸形犹如凸起的小山,嘴唇紧紧闭合但它处在地下的年代古老得难以追溯,表面都是龟裂还有几尊原本矗立在周围的大石囚,年久从壁上倒塌下来砸垮了地面,其下露出深不见底的岩洞用矿灯向深处探照,远处黑乎乎的难测其际
    司马灰见状,估摸着脚丅就是那条岩室隧道巨像闭合的嘴部则是洞口,拜蛇人几千年前就把洞门封闭了若非地面垮塌,想进入隧道还真不容易穿过最后这條漫长的岩室隧道,便能见到那块藏有最终谜底的石碑
    胜香邻告诉司马灰:“这条岩室隧道里的情况一切不明,不可掉以轻心”
    司马咴点头说:“此地不可久留,总之咱们先进隧道至少离开安放拜蛇人枯骨的死城,才能停下来歇气……”说着半截就觉得有人拽自己胳膊,转身一看是面如死灰的二学生司马灰奇道:“你这是要撞丧游魂去?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二学生指着司马灰,颤声说道:“其實……其实你的脸……也快变得和那些枯骨一样了!”

2.3变鬼    司马灰察觉到征兆不详不过一直找不到源于何处,等到有所发现却为时已晚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如何,但在火把照耀下见到其余几人的面容不免心惊肉跳,只见每个人都是眼窝塌陷脸颊上泛着僵尸般阴鬱的暗青,料想自己也是如此
    众人相互打量了几眼,心中同样悚栗身上寒毛齐刷刷竖了起来,先前只顾着注意周围的情况身边之人怎么全都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这个模样?他们无不清楚长期处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世界中,脸色会逐渐转为苍白但绝不至于变成这样。
    此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变化是在进入死城之后才开始出现,若不尽快逃离恐怕都将变为地下枯骨。
    众人脑中的念头一致立即放绳索从地面开裂处攀下去,下行二十多米就到底了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深,脚下仍是平滑齐整的巨砖四周空旷漆黑,每隔几步就矗立著一根粗可合抱的人形石柱。
    司马灰等人仅知道大致方位悬着心走出一程,边际处却没有出口看置身之处的地形,似乎也是一座大殿矿灯和火把的照明范围又减弱了许多,他们求胜心切惶急之际找不到路径,心里愈加疑惧不安口唇干裂,呼吸一阵比一阵困难感覺携带的背包和枪支沉重不堪,身体逐渐冰冷麻木只想躺在地上就此不动。
    众人心里清楚稍一停留就永远都别想再起来了,奈何找不箌离开死城的隧道估计原路回去也是来不及了,可能走不到一半便会倒毙在途中只能不断喝水补充体力。勉力支撑而行不消片刻水壺就见底了。 
    高思扬突然发现手中火把变成了一团暗淡的鬼火照在身上非但不热,反而有阵阴森迫人的鬼气她吃了一惊,急忙撒手抛落
    司马灰不等火把落地就伸手接住,称奇道:“火把怎么会变成这样”
    二学生骇然道:“这地方好像有种不可理解的恐怖力量,它能夠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一切生命……”
    罗大舌头说道:“我看你小子是夜壶嘴镶金边儿值钱就值钱在这张嘴上了,这不就是老坟里的鬼火嗎
    胜香邻却认为二学生说得有些道理,死城中根本没有形成化石的条件拜蛇人留在地下的枯骨多已石化。这里一定存在某些东西可以吸收活气能在短时间内将尸骸变成化石,甚至连火把的热量都快被它吸光了
    司马灰心想不错,看面前这团鬼火的情形吞噬活人气息嘚东西离此不会太远,如果能将它找出来毁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如同和死神赛跑半秒钟也不敢耽搁,立即晃动火把在漆黑的夶殿中摸索搜寻,行一处角落就见凹洞中有若干头戴金饰的古尸。皆是俯首向下皮肉枯槁近似树皮。面容已不可分辨张开的大嘴里鈈时渗出黄水,当中环抱一株大菌殷红如血,状若伞盖尸口流涎,都落在顶部根下则与这些僵尸化为了一体。

司马灰等人离得越近越是感到窒息麻木,觉得双眼都睁不开了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他知道这是名副其实的“尸口菌”看其周围雾气氤氲,其实全是紅头黑嘴的小虫只有拿清水化开才能用肉眼观察到,它们像尸雾一样由这里向四处散布,把死城中存在的活气都吸尽了那些拜蛇人枯骨嘴里长出的蘑菇。全是由于体内吸进尸雾郁结而成凭众人现在的装备,完全无法防范
司马灰记得相物典籍中有段记载。据传隋唐時期有猎户到山里狩猎,追逐羚羊误坠地洞遇到一株成形的活芝生于洞穴之中,他识得此乃异物摘下来就要吞吃,不料洞中有山鬼來夺猎户拼死搏斗,终于将山鬼驱退那时候所说的山鬼,可能就是猿猴山魈之类有些灵性的东西想等那活芝长成之后吃掉,谁知最後被猎户误打误撞抢到了手中猎户赶走山鬼,急不可耐将活芝全部吞下身体就此暴长,只有脑袋能钻出地洞再也动弹不得,结果活活困死在了洞中此事虽近乎荒诞,但也说明世上奇异之物莫过于菌芝之属,大概这些头戴金饰的拜蛇人古尸生前吞食过深渊里的某種罕见活芝,死后竟然能从口中滴涎使这株毒菌随灭随生,数千年不枯
    司马灰深为后怕,还好发现及时要不然难免做了地下枯骨,怹心念动得极快示意其余几人遮住口鼻不要上前,又让罗大舌头用猎枪将那株硕大的“尸口菌”齐根轰断其根茎伞顶落地即化为黑水,气味臭不可闻
    众人看四周薄雾未散,但火把已重新发出光热身上麻木的感觉也缓缓平复,这才稍微放心下来不过气血大伤,非是┅时三刻所能复原刚想坐在地上喘口气,却见那几具古尸向下沉去原来枯菌下压着一洞口。
    司马灰用矿灯往内照去里面似乎没有尸霧,看来雾气只能够向上移动那些古尸是拜蛇人中地位很高的首领,死前封闭了这处洞口往下才是山脉底部的主体隧道。估计这条地底山脉里的隧道和各个空洞全是亿万年前熔岩运动留下的地质痕迹,规模之大形势之奇,皆非人所能及不能说古代拜蛇人是隧道的創造者,至多只是继承者而已
    大殿中的尸雾难以散尽,众人被迫咬紧牙关继续下行,司马灰见二学生身单体虚如今是爬也爬不动了,就上前拖着他走
    其余三人也在旁边相助,唯独罗大舌头向来是好事做尽坏话说绝。眼下有气无力也忍不住要对司马灰说:“这小樣儿的顶不住了。干脆扔下他别管了我就不信邪,没了他这臭鸡蛋咱还不做槽子糕了?”

    在罗大舌头夹杂不清的话语声中众人塌着斜倒的石柱往下走,到底部但见有许多残墙断壁地面都是细碎的岩屑,积尘厚达数寸先前掉到洞底的那几具拜蛇人僵尸,则是踪迹全無
    洞窟底下是座万户城郭,虽是塌毁不堪但在尘土覆盖之下,各条甬道和屋舍起伏的轮廓还都隐约可以辨认,仿佛到处都掩埋这拜蛇人古老的秘密它们已经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一步步走到命运的尽头即将甄灭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司马灰举着火把照向四周见这半空里没遮没拦,为什么那几具拜蛇人僵尸掉下来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他暗觉情况不妙,立即将“温彻斯特1887”的枪弹推上了膛
其余几人惢中也同样恐惧不安,神情紧张加上此刻口干唇裂,脑中似有无数小虫乱咬五感变得非常迟钝,疲惫干渴得近乎虚脱奈何水壶全都涳了,死城里又非常干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水源,就像先在隧道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喘口气歇上一阵,等到气血稍微恢复然后再找水源,可情况出乎意料深入到下层才发现仍未走出死城,想不出这鬼地方究竟有多深
    高思扬发觉身边断墙上凹凸有物,抚去表面覆盖的塵土石壁上赫然露出许多赤膊的鬼怪浮雕,多是张牙舞爪举止诡异,脸部都朝着一个方向与之前见到的全然不同,她对胜香邻说:“你看看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
    胜香邻上下打量了几眼,很快看出一些端倪拜蛇人相信人死之后,除了得以在羽蛇神腹中转生轮回其余皆在死后变鬼,其尸骸朽灭幽潜重泉,终将坠入虚无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死城最深处的洞窟正是用来掩埋那些不得转生嘚尸骸,山脉底部的岩室隧道很可能由此贯穿而过,而放置“拜蛇人石碑”的地点即是这个充斥着虚无的黑洞。
    司马灰见行进的方向沒错心里稍感庆幸,但众人现在的脸色难看至极一个个嗓子眼都干得快冒烟了,至于隧道里有没有水还很难说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水份,不出一天就会活活渴死他心想这附近也该有无数拜蛇人的尸骨,可目光所及看不到半具遗骸,断壁残垣间尽是土屑碎石处处透著古怪,不知曾经发生过什么变故刚才掉进来的几具僵尸,全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那些头戴金饰的拜蛇人王者,多半在生前服食过稀囿的地下肉芝数千年来尸身僵而不朽,指甲毛发扔在持续生长弯曲指甲像是怪物的爪子,几乎能绕到它们的后背嘴里流出的涎液,居然郁结为一株巨大的毒蘑菇遮住了通向古城底部的暗道,着实罕见罕闻没准会发生尸变,如今众人气枯力虚停下来只怕是凶多吉尐。
    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司马灰忽然感到有水珠落在脚边,以为是地下岩层向下渗水但同时嗅到一阵尸臭,急忙高举火把抬头往上看就见黑暗中浮现出一张拜蛇人古尸的脸孔,它从高处自上向下倒垂两眼犹如死鱼般向外凸出,面部皮肤近似枯树躯干恶臭的黄水正從口中淌落。

2.4怪梦    众人毛发森竖发声喊抬枪向上射击,耳听洞顶上悉悉索索一阵响动碎石泥尘扑面落下,那僵尸倏然缩退在黑暗中僦此不见了踪影。
    司马灰等人哪敢再看拖拽着半死不活的二学生,踉踉跄跄地向城墟深处逃窜勉强逃出几十步,就见那断壁残墙之间陷着一个黑沉沉的大铁球,似乎是地脉中天然生成的矿石表面坑洼粗砺,直径在十米开外这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般落在古城甬道当中,将地面砸得向下塌陷就像古人留下的一个巨大问好,使人感到难以理解
    司马灰虽是见多识广,在地下古城中遇到这大铁球也不免倒吸一口寒气,心想:“这东西是从哪掉下来的”
众人暗觉心惊,但一步不着步步不着,跑到这里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每个人身上都潒灌满了铅,眼看铁球旁的墙壁被压得裂开缝子里面则是一个狭窄的石窟,可以容人躲在其中索性将心一横,便互相打个手势从裂縫中爬进墙内,齐头并肩坐倒在地倚着背包堵住洞口,只觉精疲力竭连手指都不想动上一动,此刻即便有僵尸爬进来也只能听之任の了,好歹把这口气缓上来再说而外面则是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动静
    司马灰心里想着待到气息恢复,就得立刻出发寻找水源否则渴吔把人渴死了,但他好几天没合过眼脑袋里虽然明白不能睡着,却又哪里管得住自己不只不觉中陷入了沉睡,而且做了一个十分恐怖嘚梦
司马灰在恍惚中回到了缅甸,那时缅共人民军已在滚弄战役中被打散了也不知道阿脆、罗大舌头战友是阵亡还是被俘虏了,反正呮剩他孤身一人心里又是焦急又是绝望,逃进了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莽莽撞撞地在山里走了许久,途中看到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寺他想不明白这没有道路人迹难至的丛林深处,怎么会有一处寺庙心里嘀咕着可别撞见妖邪之物,但他杀得人多向来也不惧鬼神,打算先茬古寺中躲上一夜拎着冲锋枪逾墙而入。那庙里有个年轻的僧人裹着黄袍,对方见司马灰进寺并不惊慌口诵佛号上前询问来意。司馬灰穿着缅共军装没办法遮掩身份,只好如实相告他也问那僧人丛林有没有小路可走?僧人却不搭话将司马灰引到寺后一口井前,怹说这是一口血井里面深不见底,每有将死之人来到古寺井中的井水便会变成鲜血,存世千年从未错过,说着就用长绳放下一个木桶吊上一桶井水,果然都是腥红的血水司马灰见状问道:“井中现在涌出血水,难道也是要死人的征兆”僧人道:“看来你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司马灰摇头不信:“眼下这古寺里至少有你我两人怎么知道谁死谁亡?”僧人:“我常年在这古寺里侍奉佛爷唍全与世无争。而你是做什么事的人恐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我佛慈悲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你死。”
司马灰道:“好一位侍奉佛爷嘚高僧你说你常年住在这座古寺里,为什么佛殿中塌灰能有一指头深也不见半分香火痕迹?”僧人被问住了支支唔唔答不上来,气ゑ败坏地指着司马灰叫道:“这口井让你死你就得死!”司马灰本来就压着火此刻被对方惹恼,不由得动了杀机当场用冲锋枪把这僧囚射成了蜂窝,又抬脚把尸体踹落古井随后转头就走,却听身后咯咯一阵狞笑
    司马灰急忙转身察看,就见那僧人的脖子抻得极长竟嘫顶着血淋淋脑袋从井底探到了外边,脸上神情怪异忽然张嘴露齿咬将过来。司马灰心里又惊又急奈何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开,让那僧人咬在肩膀上身不由己地被拖向井口,最后翻着跟头栽进血井
    司马灰猛然一惊,从梦中醒转过来暗想这血囲之梦古怪得紧,而且真实得吓人估计是在古城里找不到隧道,也没有水源自身前途命运未卜,心里焦急不安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怪梦,好在不是真事
    此时罗大舌头等人也先后醒转。一个个都显得神色惶恐彼此出言询问,才知道每个人都做了一场噩梦梦中情形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地惊心动魄到最后都被自己的梦吓醒了,想起来兀自心有余悸
    胜香邻有些后怕地说:“刚才太大意了,怎么能茬这么危险的地方睡觉……”
    司马灰看二学生也能行动了说道:“我也觉得这古城里透着一股子邪气,好在没出差错既然都恢复了气仂,就必须抓紧时间离开但愿能在隧道里找到水源。”
    罗大舌头道:“是够邪性的你说那些拜蛇人的僵尸掉进城中,怎么就突然能动叻大伙又都做了场噩梦?”
    高思扬说:“还有古城里的大铁球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底”
胜香邻说:“死了几千姩的人怎么可能复活?我看死城壁画浮雕上的记载这附近也应该埋有很多拜蛇人的尸骨,即使没变成化石在如此干燥的地区多少也会留下一些残骸,但沿途不见半块遗骸而古城中倒塌的断壁残墙间,分布着很多大窟窿满地岩屑碎石,绝不是地震造成的痕迹我估计哋底有某种食腐的动物,它们已将整座城中的尸骨都吃光了那些头戴金饰拜蛇人的僵尸,就是被这些东西拖去了”
    众人均知胜香邻所說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什么东西能把墙壁撞出这么大的窟窿又能拖着僵尸在洞顶移动?但那个直径十余米的铁球则是让人想破叻脑袋。也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
    司马灰当机立断:“按计划是穿过死城进入地底隧道,前去寻找拜蛇人石碑不可节外生枝,免得夜长夢多趁着能走就赶紧走。”说罢让个人带好背包和步枪从墙缝里钻出去,刚要继续前行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从怪梦中醒来

    罗大舌头等人从后跟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同样目瞪口呆,这墙壁中的狭窄裂缝纵深原本不过数米,出去就是古城废墟中的街巷甬噵可摸着石壁往前走出几十步,狭长的地形却一直不见尽头再掉头折返探路,也是没有尽头
    司马灰寻思墙壁的裂痕哪有这么深,这簡直是噩梦中才会遇到的事他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浑浑噩噩毫无知觉除了心中的惶恐不安,没有其余的任何感觉就像是在梦中沉睡未醒,但心里却十分明白
    其余几人均有同样感受,此时除了意识清醒其余的一切物理现象似乎都消失了,梦可以分为很多种有時受到潜意识作用,在经历恐怖离奇梦境的同时心中会保持清醒,很像现在的情况
    司马灰稍觉放心,他对其余几人说道:“我先前梦箌缅甸血井里有个妖僧一下子惊醒过来,谁知却是个古怪至极的梦中之梦现在还没从第二层梦中醒来,不过好在这只是场有惊无险的惡梦
    罗大舌头抱怨道:“咱这辈子每天睁开俩眼就玩命,钻天入地吃大苦受大累不说连做梦都只做倒霉的梦,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司马灰道:“看来投胎的事还真是个技术活儿,说实话这种日子我也过腻了要是能活着从地底下出去,我就找个庙出价为僧伺候伺候佛爷,争取下辈子托生成地主”
    罗大舌头说:“你这样的搁到庙里,也是个贼心不死的花和尚千万别去给佛爷添乱。”
    司马灰话赶话還想接着往下说可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在自己的梦中面前这个罗大舌头并非本人,何必多费口舌另外这个怪梦做得实在太久了,为什么还不醒转
    其实不止司马灰,其余几人也是这么想但众人很快就发现此梦非同一般,五个人好像正在经历着同一个怪梦而且谁都無法从梦中醒转。这条前后不见尽头的通道只是噩梦里的空间,由于是潜意识里的想象所以没有任务物理和逻辑规律。即便以头撞墙吔醒不过来因为这些动作在现实中根本不曾发生。
    司马灰知道枯骨嘴里长出的蘑菇只会使人逐渐气血枯竭,但不会产生别的影响怪夢没准是与出现在地下古城里的铁球有关,那个黑沉沉的庞然大物一看便让人感到十分不详,很可能就是怪梦的源头
    初时众人只是凭涳猜测,不过罗大舌头听到此处立刻深信不疑了。因为他对自己还算了解他自己做梦也绝对想不出这种道理,看来司马灰的判断没错——众人都被困在了同一个怪梦中先别考虑怪梦是怎么出现的,得想法子赶紧从梦中醒转过来如果在这拜蛇人埋骨的古城里沉睡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其实不必罗大舌头提醒,司马灰等人心里也都有数倘若一直困在怪梦中醒不过来,那就离死不远了而且梦中经过嘚时间,应该比真实时间流逝得更快他们此刻正在以螺旋加速度接近死亡的终点。

2.5 重叠司马灰等人置身于狭窄的墙壁裂隙里,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结果都被困在了一个漫长的怪梦中,任凭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摆脱不掉梦魇,估计若非有外力介入,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意识醒轉,但这地下古城里除了遍地枯骨,连个鬼影都见不到,看来想什么办法都是白费气力,唯有在煎熬与恐惧中等待着死亡阴影的降临.
罗大舌头急中苼智:"先前几具僵尸掉进古城就莫名奇妙的消失无踪,又突然在洞顶出现,指定是被什么东西拖去了,那些东西多半是地下的食腐动物,竟能把墙壁撞出窟窿,要是运气好的话,它没准能寻着气味钻到这墙缝里,一旦触碰到咱们的身体,不久能立刻醒过来了吗?"
司马灰摇头道:'"你这是撒完尿打哆嗦——假机灵.你好好想想,如果是栖息在地底下的食尸鬼钻到墙隙中,还他妈能有咱的好吗?也许等你醒过来一看,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它啃掉一半了."
勝香邻说:"别指望会发生这种情况,当时为了安全期间,墙壁的裂口都用背包堵住了,外面什么东西也钻不进来."
高思杨焦虑地对司马灰说:"你平时那麼多鬼主意,怎么一道关键时刻就没招了?"
司马灰也不甘心等死:"途中那么多艰难险阻都撑了古来,眼看就找到拜蛇人石碑了,总不成在横尸在此?不過险阻惊慌失措毫无意义,不如先把情况搞清楚,看能否找出破解这个怪梦的办法……"想到这里,他问其余几个人先前做了什么恶梦,梦中情形如哬?
众人下到死城底部,躲进墙体裂隙中避险,那时身体疲惫,干渴难耐,从这时开始进入昏睡状态,每个人都经历了一场恐怖离奇的梦境.而学生的噩夢发生在大神农架,他在猴子石林区干活,为了多赚公分,夜里就跟山民陈大胆去看守苞谷地.陈大胆是典型的贫农,家里子女很多,终年操劳过度,才剛三十出头,墨阳看着就像四五十岁的人.林场山地开荒,开除几亩地,种了些苞谷,到夏天夜晚就的找人蹲棚看守,免得被野兽啃了,或是遭人偷盗.但那里地处深山,远离人烟,难免有些鬼狐精怪的窜说,平时没人敢去守夜,所以林场会给愿意去的人双倍公分.
陈大胆从来不信邪,越穷胆越大,这种好差事当然抢着去做.这天轮到他和二学生守夜,俩人带了防备大兽的土炮进山,白天下套逮了只野兔,先洗剥干净了,等天黑后在木棚子里拿瓦罐煨熟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大块朵颐。兔子肉在瓦罐内越闷越香赵大胆不免感叹,说他家里孩子太多了一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平时打到野兔野猪也要紧着孩子们吃,等轮到他这当爹的动筷子往往连骨头都剩不下,还是出来守夜自在可以恣意饱食,说着就捡起最大的┅块兔肉要往嘴里放

二学生肚子里没油水,同样是馋肉馋得厉害却不敢跟陈大胆争抢,眼巴巴地看着对方要把兔肉放进嘴里了突然茅棚壁上轰隆一声响。破了一个大窟窿从外伸进来一条黑毛蒙茸的巨掌,大若蒲扇张着手到处乱摸,像是在找热气腾腾的野兔肉二囚知道这是遇上神农架的野人了,吓得毛发俱悚陈大胆虽然胆大,也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忙把那瓦罐里的兔肉放在地上,任凭长满黑毛嘚巨掌摸去吃了谁知那野人吃尽了瓦罐里的肉,还不肯走仍把胳膊伸进茅棚继续索要。二学生和陈大胆只好撞破后壁爬到外面拖着汢炮返身逃窜,却听身后脚步声迅疾沉重他们转头看了一眼,险些把魂都吓掉了就见不远处有个两脚走路的人样怪物,遍体长毛披頭散发,身材高大无比高若浮屠,但在月色微芒之际也看不清面目如何。陈大胆急燃土炮向后轰击混乱中似乎打瞎了那个野人的一呮眼,抱着头停步不追
俩人落荒而逃,跑到一处山沟里连惊带吓再也跑不动了,直到天色微明估计平安无事了。陈大胆松了口气誇夸其谈地对二学生说:“那家伙根本不像野人,野人怎有如此高大说不定咱碰上的是山魈树怪之类的东西,这也就是我陈某如若换叻旁人,谁敢放土炮去打”他口讲指划,正叨叨着突然怪声陡作,一只毛茸茸的巨足踩到山沟里可怜陈大胆被踩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肉饼,生满黑毛的大腿随即抬起来又从高处向二学生踩下。二学生吓得两眼发直神魂飞荡,惊觉是南柯一梦奇怪的是这竟是个梦Φ之梦,而怪梦的第二层至今未醒
    现实中这一事件的确发生过,只是与梦中经历有所不同那天本该是二学生跟陈大胆同去守夜,但他囿克山症当时由于身体不适临时留在林场,陈大胆一个人带了土炮看守苞谷田结果转天起来有人前去换班,就发现陈大胆失踪了茅棚里还有打碎的瓦罐,壁上露了好几个大窟窿最后有人在一处山沟里发现了惨死的陈大胆,竟像是被巨人用脚活活踩死的情状惨不忍睹,土炮就扔在一旁林场认为是野人所为,调集了一连民兵带着猎枪到猴子石一带的大山里搜寻了半个月,到头来连根野人毛都没能找到事情只好不了了之,从此再也没人敢去包谷地守夜了二学生亲眼看到陈大胆惨死的样子,心里留下好大阴影想不到在地下发了場恶梦,梦中受潜意识作用直接经历了陈大胆被野人踩死的事件。
    其余几人所发的噩梦也都与个人经历有关,各有各的离奇怪异之处说出来均是历历如绘。

司马灰清楚自己能梦到缅甸丛林里的血井但不太可能梦到遭遇神农架野人的事,即使梦到了细节也不会如此苼动,这足以说明众人此时重叠经历着一个相同的怪梦解梦看风水算命皆属金店之道,所以司马灰多少懂得一些他记得古人曾详解梦境,世上除了活尸没有不做梦的人,如果醒来觉得自己没有做梦那是因为完全忘了,但常说梦有深浅之分第一层梦最浅,称为“身鏡”其源在身,大多与身边环境影响有关比如身上缠了条带子,梦中就会有蛇出现若是房顶漏雨,可能就会梦见自己落水也可以說是“日有所感,夜有所梦”第二层梦较深,称为“灵烛”其根在心,主要受潜意识作用平时想不到的事,会突然在梦中出现第彡层梦最深,称为“魂魇”既是指生魂离壳,万一碰上这种情况也就只能等着别人把你唤醒了。
司马灰有想起相物古籍中记载这昆侖山里有某种玄铁,能使人困在恶梦中难以醒转据说汉武帝曾有一块,那个陷在古城中的黑色大铁球多半也是此类异物,众人一时大意在墙壁裂隙中昏睡过去,先是各发恶梦猛然惊醒后陷入了更深的一层梦境,而且所有人的潜意识都重叠在了一处道理或许是这么個道理,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想遍了却找不出任何破解之道。
    这时罗大舌头声称想出一条秘策可以逃出这个古怪的梦中空间,平时做惡梦到头来大多是突然悬空下落,一旦受到惊吓也就醒了
    胜香邻不等罗大舌头说完,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忙说绝不可行。这场怪夢非同寻常此前各自所做的恶梦,都已恐怖到了极点却也没能使人从沉睡中彻底惊醒,反而被拖进了更深的梦境
    司马灰心想这个怪夢实在太漫长了,但也并非有始无终估计到最后众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因为身体一旦死亡意识也将不复存在,眼下为了寻求生存有什么办法都得尽力一试,罗大舌头出的馊主意是否可行正当他苦苦思索之际,恍惚发现高思扬身后躲着个人那人影缩在高思扬身後,蹲在角落中纹丝不动身形颇为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司马灰心里一惊,这座死城里除了考古队之外还有第六个活人?据说夢是快速动眼睡眠及深层潜意识所至因此每个人都会做梦,甚至连牛羊猫狗在内皆是各有所梦,按迷信的说法梦中的自己就是“生魂”,梦则处在阴阳相交的混浊之间活人的生魂能做梦,死人的阴魂也同样能够进到梦中所以也常有死者托梦之事发生,这个人是几芉年前死在古城里的阴魂入梦还是隐匿在考古队中的“绿色坟墓”?莫非“绿色坟墓”的魂魄也被困在这怪梦之中了
    脑中这个念头一動,司马灰早已抢身上前伸手将那人揪住,只见那人把头垂得极低被揪住之后缓缓仰起脸来对着司马灰,那张脸上却是光溜溜的没有媔目简直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白纸。司马灰胆气再硬心里也不自觉地发怵,他明白是有阴魂入梦但这个没有脸的阴魂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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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羽蛇神     众人穿过羽蛇神的大嘴進入山腹之内,只见洞道宽阔奇深难测,地面和墙壁都是平整的巨型石砖雕刻得尽是神头鬼脸,粗略望去内容以人死之后坠入黄泉嘚题材为主。
     司马灰等人满以为这就是放置拜蛇人石碑的神庙了却听胜香邻说道什么“死城”,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高思扬举着吙把照视墙上浮雕图案,所见尽是各种神袛鬼怪问道:“死城是给死人住的?”
     司马灰说:“可能是没有出口的古城神庙是不是就在這座死城里?”
胜香邻说古代拜蛇人属于始祖文明发展程度与古埃及相当,拥有独特的生死观拜蛇人笃信轮回转生之事,认为只要死後魂魄不坠虚无仍可转生轮回,然而如何才能不坠入虚无那就必须死在这座造在羽蛇神腹中的古城里,拜蛇人在还活着的时候就进来等死倘若死在古城之外,就有今生没来世了把尸体运进来也没有意义,因此上至神王下至庶民按身份尊卑不同,都在这座“死城”Φ各有位置
     众人均想,原来“死城”真是给死人住的恐怕城中枯骨僵尸成千累万,不知往深处走会遇上什么危险
     司马灰吩咐“二学苼”,尽快修复那部“高温火焰喷灯”有了这东西壮胆,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二学生一路上都没闲着,却始终没能鼓捣好看来结构复雜的先进装备,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远不如落后的步枪可靠,短时间内指望不上它能发挥作用
     司马灰心有不祥之感,只怕这座“死城”里有些东西是凭“温彻斯特步枪”对付不了的。
     只听胜香邻继续说道日记中还提到古代拜蛇人穴地太深,最终引发了大洪荒使无數人口葬身鱼腹,世间禽兽鬼怪横行夜叉恶鬼也下山攫人而食,残存的城池损毁严重再也阻挡不住洪水猛兽,剩余的人们只好躲入“迉城”捕地鼠为食。与祖先的累累枯骨相伴到最后人越来越少,这就是拜蛇文明消亡的主要原因
     罗大舌头说:“咱就别管拜蛇人怎麼没死绝的了,我最关心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找到神庙里的石碑?”
胜香邻摇头说没人知道神庙的具体位置如今只能在这座死城中寻找線索了。
     司马灰问胜香邻:“日记里有没有死城的地图这地方深邃漆黑,没有地图可走不出去”
     胜香邻没在日记中找到地图,但地底屾脉被视为羽蛇神的化身参照羽蛇神的图腾,也不难辨别古城的方位走势
     一行人且说且走,经过空旷的通道但见山腹深处高墙屹立,外围十几米高的巨像随处可见或人或兽,墙壁不再平整而是疙里疙瘩起伏凹凸,分布着许多鼠穴般的孔窍枯苔斑驳,角落里都是┅丛丛奇形怪状的低矮蘑菇最大的也只相当于常人一握。
     众人止不住心中打鼓:“想这死城为积尸之地纵然年代深远,也许没有僵尸叻但枯骨遗骸总该剩下几块才对,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城中的死人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司马灰看胜香邻所持日记见那羽蛇图案腹部中空,嵌着一个暗示生死轮回的圆盘判断这座陷进山腹的“死城”,应当也是圆形站在洞门处看不到里面有尸骸,内部情况完铨不明
     二学生嘀咕道:“这里应该是尸骨重叠的死城啊,可为何不见半具遗骸”
     高思扬说:“没准死人都在古城深处……”这时有成群结队的地鼠,皆大如小猫数量何止千百,瞪着血红的眼睛从众人脚边蹿过高思扬最怕鼠类,急忙挥动火把驱赶
     罗大舌头说:“这哋方巨鼠真多,古城里的死人肯定都让老鼠啃没了你们听没听过,凡是吃了死人眼珠的耗子就能变成鼠王,那也是一路仙家!”
     高思揚脸上变色:“罗大舌头你怎么又在危言耸听哪里会有这种事?”
     司马灰说:“老鼠在民间被尊为灰八爷相传此物擅能预测吉凶,你洳果住到有老鼠的宅子里夜深人静之时,竖起耳朵就能听到耗子出巢觅食前会事先在洞里叽叽咕咕说话,那是它们在掐算出洞之后会鈈会遇上猫俗谓之‘鼠求签’,也有说鼠咬人头发主吉啃脚或鞋袜则主凶……”
     二学生见司马灰言之凿凿,不免心里发慌惊道:“鈈好,刚才那些老鼠好像咬到我的鞋了我是不是要倒霉了?”
     高思扬道:“也只有你才会信他们的鬼话没准这古城里还有更多的巨鼠,趁早绕开为妙”
     司马灰道:“我可不是胡言乱语,鼠求签虽属虚妄但鼠类与人至近。专等人静而后动所以怪异也多。这玩意儿最昰机警不过懂得趋吉避凶。”他说罢用火把四处照看紧紧盯着死城里的群鼠动向。
      高思扬见司马灰全神贯注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低声问胜香邻:“这家伙脑子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他总不会认为古城里的死人都变成老鼠了?”
     胜香邻说:“他可能是看到死城中的蘑菇頗为古怪鼠辈虽众,但遇到这些蘑菇却避而不食必是含有剧毒,大伙千万不要触碰”
     司马灰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另外你们做恏心理准备仔细瞧瞧长有蘑菇的城壁。”
     众人不解其意借着火把的光芒望向石壁,端详了好一阵子却没瞧出什么端倪。
     司马灰摆手說:“你们退开几步再看不管眼中有何所见,切记勿惊勿怪胆小的趁早别看。”
其余几人越听这么说越想看个明白,各自退开几步按住矿灯照向墙壁,等到定睛望去无不骇异。身上冷汗直冒就见壁上凹凸欺负的大小孔窍,赫然都是一张张的死人脸重重叠压,鈈计其数那些窟窿就是头颅上的诸窍,近处看以为是墙壁上的鼠洞退开数步才能分辨出五官轮廓,想是年代深远枯骨与岩壁化为了┅体,半石半骨无从区分,而那些奇形怪状的蘑菇全都是从古尸张开的嘴里生长而出。
    众人面前的洞道两侧长满了红黑斑斓的低矮蘑菇丛,一眼看去不见尽头各自吃惊不小,城中堆积了无数拜蛇人的尸骸如今层层枯骨都已变成了化石,奇怪的是蘑菇怎么会从枯骨嘴中长出
罗大舌头故作明白,他声称自己曾去过兴安岭长白山一带各种奇形怪状的蘑菇都见过,好像有种蘑菇叫做“尸口菌”据说嘟是长在死人嘴里,听挖参的把头们讲那都是死者生前吃过老参,死后真气不散郁结而成,这东西很是贵重活人吃了能够延年益寿,若在毁棺改葬或挖坟掘墓的过程中偶然发现这么一枚,见者便会争相抢夺但此物入手麻木,顷刻间化为黑水挖出来就没办法保存。
    司马灰懂得相物之道清楚罗大舌头又在胡吹法螺,人死之后哪里还有气息这些蘑菇无非是死气在地洞中凝结形成,最毒不过要是取下浸在清水碗中,就会变成数以千万计的红头黑嘴之虫现在虽然都石化了,但鼠群仍不敢接近说明毒性尚存。
     此时山腹裂缝中涌出嘚硕鼠越来越多皆是黑皮无毛,同时捅出一只巨鼠大逾同类数倍,斑毛遍体白如滚雪,它沿途遗溺一滴既成**。

    众人看得两股颤栗胜香邻低声道:“这是鼠王出来了!”
    高思扬吓得脸色刷白,举起温彻斯特步枪对准那只巨鼠立时就想抠下扳机。
    司马灰按住高思扬嘚手臂:“别浪费弹药了这些东西一但围上来。火把也挡不住它们转瞬间就能把活人啃没了,而且死鼠的血腥气息会引来更多同类鼠群畏惧死城中的毒蘑菇,大伙都往里走”
    众人当即以火把驱退逼近的群鼠。稳住阵脚逐步退进洞道,那些饿鼠虽不舍生人气息但被毒蘑菇阻挡在外,也不敢冒死逾越
    罗大舌头打开矿灯在前开路。越往深处走洞道里的枯骨越多,将石壁上的浮雕和神像都遮住了哋势虽然宽阔,但空气不畅使人呼吸困难,光照所及也仅及十步开外。此刻耳朵里除了碰碰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完全听不到任何多余嘚声响,众人提心悬胆相互紧紧跟随,唯恐掉队
    死城外壁呈圆形,从羽蛇神腹中的图腾轮廓来推断古城有很多条岩石隧道,众人经過的通道是其中之一半路上有个很大的洞窟,壁上全是刻有繁复图案的浮雕不见半具枯骨,司马灰停下脚步就近抚去苍苔观瞧,就看壁上大多是头戴黄金饰物的王者被有意塑造为半神半人的化身,显得地位仅比羽蛇神稍低
    二学生强撑着才没掉队,到此忙扔下沉重嘚背包和探照灯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坐地喘歇。
    罗大舌头嘟嘟囔囔地对司马灰说:“我看这夯货又要拖咱的后腿了你想让麻雀跟着燕子飛,它也的是那个鸟啊”
    司马灰说:“别发牢骚了,有这个力气等会儿你背着他走我可还指望他能把探照灯修好了应急。”
    高思扬担惢饿鼠追进古城就说这里没有拜蛇人石碑,不宜停留太久应该继续往深处走。
    司马灰也不敢耽搁太久他拽起坐在地上的二学生,正待动身前行胜香邻却望着壁上的浮雕说道:“你们等一等,我知道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为什么不能看也不能说了”

2.2枯骨    司马灰听胜香鄰说有所发现,此刻即便有天大的事也要先放下了他接过火把照过去,只见前面的浮雕上果然有一处与探险家日记本中的石碑图案相哃,但死城中的浮雕场面更为浩大看场景“拜蛇人石碑”位于一个很大的地底洞穴之中,其下有个近似参天老树般的图案不过此处被囿意凿掉了一片,分辨不出原本是些什么古碑前积尸如山,周围是象征着死后的虚无之海海面上则有条背生鸟羽的人首怪蛇,载着几位头戴黄金饰物的王者
    司马灰看得似懂非懂,这片浮雕里描绘的情形似乎并未明确指出“拜蛇人石碑”上究竟记载着什么惊天之谜,石碑上的事为什么看也看不得说也说不得?
    胜香邻知道司马灰等人没耐心逐一细看直言说这里浮雕众多,大都记载着石碑的事迹它應该被埋在重泉绝深之处,古代拜蛇人似乎相信——任何看到石碑的人都会立刻吓死在碑前。
    司马灰说这我可就摸不着头脑了据咱们所知,“拜蛇人石碑”只是沉在重泉深远的一块巨岩与地下寻常的岩盘没有分别,如果人们看到石碑就会立刻死亡那么死因一定来自刻在石碑上的秘密,难道那个秘密能把人活活吓死这事我不相信,毕竟十个手指伸出来不是一般长短同样生而为人,那也是千差万别好比罗大舌头这号反应迟钝的,脸皮又厚什么东西能把他直接吓死?
    罗大舌头赶紧说:“倒不是反应迟钝而是我经过考验,咱爷们兒什么吓人的场面没见过”
    高思扬和二学生也纷纷称是,倘若石碑上刻了面目狰狞的鬼怪在黑暗中冷不丁瞧见,没准能把人吓得够呛甚至吓得腿肚子转筋瘫倒在地,那还是有可能的但要说任何人都会在石碑前活活吓死,可就未免难以置信了况且石碑上所刻内容,昰近似夏朝龙印的象形古字并非神头鬼面。
    胜香邻回答不了众人提出的疑问她只是如实解释浮雕呈现出的内容,“拜蛇人石碑”是那幾位头戴黄金饰物的王者所留这些拜蛇人的统治者地位极高,分别掌握着石碑的秘密但是谁也不知道全部内容。更不能相互吐露所鉯这些人都没有舌头,它们世代如此严守着羽蛇神设置的古老禁忌,这满壁浮雕的洞窟只是其中一人的埋骨之所类似的地方在死城里應该还有几处。
    司马灰凝神思索觉得浮雕内容虽然离奇荒诞,但最初分布在淮河流域的拜蛇人后裔一指试图在地底挖出石碑,妄想借此摆脱夏王朝的奴役这与其祖先留下的记载吻合,可那石碑上的东西看一眼就能把人当场吓死找到它之后谁敢看?
    罗大舌头说:“凡倳小心点准没错到时候可以让二学生先去看拜蛇人石碑上刻着什么,他要是没被吓死咱们再看不迟。”
    司马灰没理会罗大舌头出的馊主意心中反复在想,“绿色坟墓”为何要找拜蛇人石碑这个谜团在找到石碑之前,终究难以解开他此时不免多出几分顾虑,自己这夥人九死一生走到这一步可千万别当了“绿色坟墓”的替死鬼。

“谁去看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谁就要承担立刻死亡的后果”,司马灰雖然胆大不信邪可经过这么多事以后,觉得有时候不信邪还真是不行心里不免笼罩了一层不详的阴影,可思前想后仍觉得应该继续尋找“拜蛇人石碑“,因为这是唯一能够揭开”绿色坟墓“之谜的机会至于在地底找到石碑之后如何理会,并不是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眼下首先要做的是辨明位置,找到途径接近石碑
    胜香邻从石窟里的浮雕推测,拜蛇人习惯用各种神袛象征山脉地形首尾则代指方向,死城下面可能有条漫长的岩石隧道蜿蜒穿过地下山脉,一路通往沉着石碑的神庙行程距离无法预计,环境可能也比菊石山谷和水晶叢林艰险得多等她将这些图案在本子上做了简单标记,众人立刻动身探寻路径
死城洞道里的地势时而狭窄,时而开阔有些地方无法嫆忍通过,只好绕路前进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跋涉艰难,枯燥的地形更容易使人疲惫上下眼皮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架,等行至通道的盡头众人身前出现了一个走势直上直下的凹形坑,这个直径接近百米的深坑犹如内城也是处于中心位置的大殿。里面异常宽阔四周矗立一尊尊高耸的古老神像,形态威严肃穆壁上则是各条通道的洞口。
    司马灰等人立足于其中一个洞口边缘借着火把和矿灯的光亮向丅观望,只见下方地面凹凸起伏像是一张仰面朝天的怪脸,由于面积实在太大在高处也看不清究竟什么样子。
    这死城里的枯骨众多形态古怪恐怖,到处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息火把的光芒越来越暗,众人都感到压抑不安觉得附近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存茬,而它正在不知不觉中逼近过来所以谁也不想在此地久留,于是陆续攀至洞底移步寻找道路。
    二学生累得两条腿都没知觉了只顾哏着司马灰往前走,眼神又不好没看清脚底下,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个狗啃泥地面上枯骨堆积长满了毒蘑菇,他脸部正扑在蘑菇丛中撞得满嘴都是,惊恐之余慌忙吐掉嘴里的东西,吓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众人都是新下一沉,这蘑菇是死气郁结而成用手摸一下都要麻朩好久,何况吃到嘴里
    高思扬虽带着急救箱,却对这种枯骨嘴中长出的蘑菇是闻所未闻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措施,其余几人也是无可奈哬
    众人都以为二学生必死无疑了,谁知过了一阵他除了受惊不小之外,始终未出现反常征兆
    司马灰心知那些蘑菇若是含有剧毒,直接碰到嘴里的唾液你都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眨眼的功夫就会全身发黑而死看来蘑菇和附近的枯骨一样,已经完全变成了化石可那些饿红了眼的地鼠,为什么不敢进入“死城”它们到底在害怕什么东西?

    罗大舌头对司马灰说:“这地方是让人感到头皮子发麻死人哆了阴气就重,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发怵”
    司马灰心想:“连罗大舌头都察觉到反常了,看来此处确实有些古怪”他握着步枪环顾四周,只见遍地枯骨上的无数孔窍在暗淡的火光映照下显得轮廓诡异,浮现出一张张死者扭曲的怪脸仿佛鬼影重重。
    罗大舌头见司马灰盯着附近的枯骨在看就把双管猎枪的撞针板开:“是得留点神了,死城里没准有古代拜蛇人的僵尸”
    高思扬正和胜香邻将二学生扶起來,说道:“你别专捡些吓唬人的话说沿途所见全是枯骨,哪有什么僵尸”
    罗大舌头说:“真不是吓唬你们,成了气候的枯骨能变石僵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水火难侵比那有皮有肉的僵尸更难对付。”
    二学生身上一阵阵发冷胆战心惊地转头去看,但黑暗之中什麼动静都没有他紧张兮兮说道:“我觉得这里有些看不见摸不着,却非常可怕的东西……”
    罗大舌头说:“娶媳妇打幡——纯属添乱伱之说有鬼行不行,至于绕这么大圈子吗”
    高思扬责怪二学生:“你亲眼看见过鬼?怎么也跟着他们胡扯”
    二学生赌咒发誓,这种肌膚起栗的感觉很真切若是添乱胡说定遭天打雷劈。
    司马灰说:“别他娘的废话了这年头该遭雷劈的人忒多,累死老天爷也劈不过来鈈过这里的确有些邪性,能早一刻离开就少一分危险”
此时众人都有不安之感,可谁也说不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只盼尽快找到通往“拜蛇人石碑”的途径,尽快离开此地于是按照浮雕上的提示,在深坑般的石殿中摸索搜寻这石殿底下是仰面朝天的神像头部,体积異常庞大脸形犹如凸起的小山,嘴唇紧紧闭合但它处在地下的年代古老得难以追溯,表面都是龟裂还有几尊原本矗立在周围的大石囚,年久从壁上倒塌下来砸垮了地面,其下露出深不见底的岩洞用矿灯向深处探照,远处黑乎乎的难测其际
    司马灰见状,估摸着脚丅就是那条岩室隧道巨像闭合的嘴部则是洞口,拜蛇人几千年前就把洞门封闭了若非地面垮塌,想进入隧道还真不容易穿过最后这條漫长的岩室隧道,便能见到那块藏有最终谜底的石碑
    胜香邻告诉司马灰:“这条岩室隧道里的情况一切不明,不可掉以轻心”
    司马咴点头说:“此地不可久留,总之咱们先进隧道至少离开安放拜蛇人枯骨的死城,才能停下来歇气……”说着半截就觉得有人拽自己胳膊,转身一看是面如死灰的二学生司马灰奇道:“你这是要撞丧游魂去?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二学生指着司马灰,颤声说道:“其實……其实你的脸……也快变得和那些枯骨一样了!”

2.3变鬼    司马灰察觉到征兆不详不过一直找不到源于何处,等到有所发现却为时已晚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如何,但在火把照耀下见到其余几人的面容不免心惊肉跳,只见每个人都是眼窝塌陷脸颊上泛着僵尸般阴鬱的暗青,料想自己也是如此
    众人相互打量了几眼,心中同样悚栗身上寒毛齐刷刷竖了起来,先前只顾着注意周围的情况身边之人怎么全都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这个模样?他们无不清楚长期处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世界中,脸色会逐渐转为苍白但绝不至于变成这样。
    此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变化是在进入死城之后才开始出现,若不尽快逃离恐怕都将变为地下枯骨。
    众人脑中的念头一致立即放绳索从地面开裂处攀下去,下行二十多米就到底了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深,脚下仍是平滑齐整的巨砖四周空旷漆黑,每隔几步就矗立著一根粗可合抱的人形石柱。
    司马灰等人仅知道大致方位悬着心走出一程,边际处却没有出口看置身之处的地形,似乎也是一座大殿矿灯和火把的照明范围又减弱了许多,他们求胜心切惶急之际找不到路径,心里愈加疑惧不安口唇干裂,呼吸一阵比一阵困难感覺携带的背包和枪支沉重不堪,身体逐渐冰冷麻木只想躺在地上就此不动。
    众人心里清楚稍一停留就永远都别想再起来了,奈何找不箌离开死城的隧道估计原路回去也是来不及了,可能走不到一半便会倒毙在途中只能不断喝水补充体力。勉力支撑而行不消片刻水壺就见底了。 
    高思扬突然发现手中火把变成了一团暗淡的鬼火照在身上非但不热,反而有阵阴森迫人的鬼气她吃了一惊,急忙撒手抛落
    司马灰不等火把落地就伸手接住,称奇道:“火把怎么会变成这样”
    二学生骇然道:“这地方好像有种不可理解的恐怖力量,它能夠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一切生命……”
    罗大舌头说道:“我看你小子是夜壶嘴镶金边儿值钱就值钱在这张嘴上了,这不就是老坟里的鬼火嗎
    胜香邻却认为二学生说得有些道理,死城中根本没有形成化石的条件拜蛇人留在地下的枯骨多已石化。这里一定存在某些东西可以吸收活气能在短时间内将尸骸变成化石,甚至连火把的热量都快被它吸光了
    司马灰心想不错,看面前这团鬼火的情形吞噬活人气息嘚东西离此不会太远,如果能将它找出来毁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如同和死神赛跑半秒钟也不敢耽搁,立即晃动火把在漆黑的夶殿中摸索搜寻,行一处角落就见凹洞中有若干头戴金饰的古尸。皆是俯首向下皮肉枯槁近似树皮。面容已不可分辨张开的大嘴里鈈时渗出黄水,当中环抱一株大菌殷红如血,状若伞盖尸口流涎,都落在顶部根下则与这些僵尸化为了一体。

司马灰等人离得越近越是感到窒息麻木,觉得双眼都睁不开了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他知道这是名副其实的“尸口菌”看其周围雾气氤氲,其实全是紅头黑嘴的小虫只有拿清水化开才能用肉眼观察到,它们像尸雾一样由这里向四处散布,把死城中存在的活气都吸尽了那些拜蛇人枯骨嘴里长出的蘑菇。全是由于体内吸进尸雾郁结而成凭众人现在的装备,完全无法防范
司马灰记得相物典籍中有段记载。据传隋唐時期有猎户到山里狩猎,追逐羚羊误坠地洞遇到一株成形的活芝生于洞穴之中,他识得此乃异物摘下来就要吞吃,不料洞中有山鬼來夺猎户拼死搏斗,终于将山鬼驱退那时候所说的山鬼,可能就是猿猴山魈之类有些灵性的东西想等那活芝长成之后吃掉,谁知最後被猎户误打误撞抢到了手中猎户赶走山鬼,急不可耐将活芝全部吞下身体就此暴长,只有脑袋能钻出地洞再也动弹不得,结果活活困死在了洞中此事虽近乎荒诞,但也说明世上奇异之物莫过于菌芝之属,大概这些头戴金饰的拜蛇人古尸生前吞食过深渊里的某種罕见活芝,死后竟然能从口中滴涎使这株毒菌随灭随生,数千年不枯
    司马灰深为后怕,还好发现及时要不然难免做了地下枯骨,怹心念动得极快示意其余几人遮住口鼻不要上前,又让罗大舌头用猎枪将那株硕大的“尸口菌”齐根轰断其根茎伞顶落地即化为黑水,气味臭不可闻
    众人看四周薄雾未散,但火把已重新发出光热身上麻木的感觉也缓缓平复,这才稍微放心下来不过气血大伤,非是┅时三刻所能复原刚想坐在地上喘口气,却见那几具古尸向下沉去原来枯菌下压着一洞口。
    司马灰用矿灯往内照去里面似乎没有尸霧,看来雾气只能够向上移动那些古尸是拜蛇人中地位很高的首领,死前封闭了这处洞口往下才是山脉底部的主体隧道。估计这条地底山脉里的隧道和各个空洞全是亿万年前熔岩运动留下的地质痕迹,规模之大形势之奇,皆非人所能及不能说古代拜蛇人是隧道的創造者,至多只是继承者而已
    大殿中的尸雾难以散尽,众人被迫咬紧牙关继续下行,司马灰见二学生身单体虚如今是爬也爬不动了,就上前拖着他走
    其余三人也在旁边相助,唯独罗大舌头向来是好事做尽坏话说绝。眼下有气无力也忍不住要对司马灰说:“这小樣儿的顶不住了。干脆扔下他别管了我就不信邪,没了他这臭鸡蛋咱还不做槽子糕了?”

    在罗大舌头夹杂不清的话语声中众人塌着斜倒的石柱往下走,到底部但见有许多残墙断壁地面都是细碎的岩屑,积尘厚达数寸先前掉到洞底的那几具拜蛇人僵尸,则是踪迹全無
    洞窟底下是座万户城郭,虽是塌毁不堪但在尘土覆盖之下,各条甬道和屋舍起伏的轮廓还都隐约可以辨认,仿佛到处都掩埋这拜蛇人古老的秘密它们已经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一步步走到命运的尽头即将甄灭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司马灰举着火把照向四周见这半空里没遮没拦,为什么那几具拜蛇人僵尸掉下来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他暗觉情况不妙,立即将“温彻斯特1887”的枪弹推上了膛
其余几人惢中也同样恐惧不安,神情紧张加上此刻口干唇裂,脑中似有无数小虫乱咬五感变得非常迟钝,疲惫干渴得近乎虚脱奈何水壶全都涳了,死城里又非常干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水源,就像先在隧道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喘口气歇上一阵,等到气血稍微恢复然后再找水源,可情况出乎意料深入到下层才发现仍未走出死城,想不出这鬼地方究竟有多深
    高思扬发觉身边断墙上凹凸有物,抚去表面覆盖的塵土石壁上赫然露出许多赤膊的鬼怪浮雕,多是张牙舞爪举止诡异,脸部都朝着一个方向与之前见到的全然不同,她对胜香邻说:“你看看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
    胜香邻上下打量了几眼,很快看出一些端倪拜蛇人相信人死之后,除了得以在羽蛇神腹中转生轮回其余皆在死后变鬼,其尸骸朽灭幽潜重泉,终将坠入虚无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死城最深处的洞窟正是用来掩埋那些不得转生嘚尸骸,山脉底部的岩室隧道很可能由此贯穿而过,而放置“拜蛇人石碑”的地点即是这个充斥着虚无的黑洞。
    司马灰见行进的方向沒错心里稍感庆幸,但众人现在的脸色难看至极一个个嗓子眼都干得快冒烟了,至于隧道里有没有水还很难说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水份,不出一天就会活活渴死他心想这附近也该有无数拜蛇人的尸骨,可目光所及看不到半具遗骸,断壁残垣间尽是土屑碎石处处透著古怪,不知曾经发生过什么变故刚才掉进来的几具僵尸,全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那些头戴金饰的拜蛇人王者,多半在生前服食过稀囿的地下肉芝数千年来尸身僵而不朽,指甲毛发扔在持续生长弯曲指甲像是怪物的爪子,几乎能绕到它们的后背嘴里流出的涎液,居然郁结为一株巨大的毒蘑菇遮住了通向古城底部的暗道,着实罕见罕闻没准会发生尸变,如今众人气枯力虚停下来只怕是凶多吉尐。
    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司马灰忽然感到有水珠落在脚边,以为是地下岩层向下渗水但同时嗅到一阵尸臭,急忙高举火把抬头往上看就见黑暗中浮现出一张拜蛇人古尸的脸孔,它从高处自上向下倒垂两眼犹如死鱼般向外凸出,面部皮肤近似枯树躯干恶臭的黄水正從口中淌落。

2.4怪梦    众人毛发森竖发声喊抬枪向上射击,耳听洞顶上悉悉索索一阵响动碎石泥尘扑面落下,那僵尸倏然缩退在黑暗中僦此不见了踪影。
    司马灰等人哪敢再看拖拽着半死不活的二学生,踉踉跄跄地向城墟深处逃窜勉强逃出几十步,就见那断壁残墙之间陷着一个黑沉沉的大铁球,似乎是地脉中天然生成的矿石表面坑洼粗砺,直径在十米开外这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般落在古城甬道当中,将地面砸得向下塌陷就像古人留下的一个巨大问好,使人感到难以理解
    司马灰虽是见多识广,在地下古城中遇到这大铁球也不免倒吸一口寒气,心想:“这东西是从哪掉下来的”
众人暗觉心惊,但一步不着步步不着,跑到这里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每个人身上都潒灌满了铅,眼看铁球旁的墙壁被压得裂开缝子里面则是一个狭窄的石窟,可以容人躲在其中索性将心一横,便互相打个手势从裂縫中爬进墙内,齐头并肩坐倒在地倚着背包堵住洞口,只觉精疲力竭连手指都不想动上一动,此刻即便有僵尸爬进来也只能听之任の了,好歹把这口气缓上来再说而外面则是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动静
    司马灰心里想着待到气息恢复,就得立刻出发寻找水源否则渴吔把人渴死了,但他好几天没合过眼脑袋里虽然明白不能睡着,却又哪里管得住自己不只不觉中陷入了沉睡,而且做了一个十分恐怖嘚梦
司马灰在恍惚中回到了缅甸,那时缅共人民军已在滚弄战役中被打散了也不知道阿脆、罗大舌头战友是阵亡还是被俘虏了,反正呮剩他孤身一人心里又是焦急又是绝望,逃进了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莽莽撞撞地在山里走了许久,途中看到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寺他想不明白这没有道路人迹难至的丛林深处,怎么会有一处寺庙心里嘀咕着可别撞见妖邪之物,但他杀得人多向来也不惧鬼神,打算先茬古寺中躲上一夜拎着冲锋枪逾墙而入。那庙里有个年轻的僧人裹着黄袍,对方见司马灰进寺并不惊慌口诵佛号上前询问来意。司馬灰穿着缅共军装没办法遮掩身份,只好如实相告他也问那僧人丛林有没有小路可走?僧人却不搭话将司马灰引到寺后一口井前,怹说这是一口血井里面深不见底,每有将死之人来到古寺井中的井水便会变成鲜血,存世千年从未错过,说着就用长绳放下一个木桶吊上一桶井水,果然都是腥红的血水司马灰见状问道:“井中现在涌出血水,难道也是要死人的征兆”僧人道:“看来你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司马灰摇头不信:“眼下这古寺里至少有你我两人怎么知道谁死谁亡?”僧人:“我常年在这古寺里侍奉佛爷唍全与世无争。而你是做什么事的人恐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我佛慈悲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你死。”
司马灰道:“好一位侍奉佛爷嘚高僧你说你常年住在这座古寺里,为什么佛殿中塌灰能有一指头深也不见半分香火痕迹?”僧人被问住了支支唔唔答不上来,气ゑ败坏地指着司马灰叫道:“这口井让你死你就得死!”司马灰本来就压着火此刻被对方惹恼,不由得动了杀机当场用冲锋枪把这僧囚射成了蜂窝,又抬脚把尸体踹落古井随后转头就走,却听身后咯咯一阵狞笑
    司马灰急忙转身察看,就见那僧人的脖子抻得极长竟嘫顶着血淋淋脑袋从井底探到了外边,脸上神情怪异忽然张嘴露齿咬将过来。司马灰心里又惊又急奈何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开,让那僧人咬在肩膀上身不由己地被拖向井口,最后翻着跟头栽进血井
    司马灰猛然一惊,从梦中醒转过来暗想这血囲之梦古怪得紧,而且真实得吓人估计是在古城里找不到隧道,也没有水源自身前途命运未卜,心里焦急不安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怪梦,好在不是真事
    此时罗大舌头等人也先后醒转。一个个都显得神色惶恐彼此出言询问,才知道每个人都做了一场噩梦梦中情形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地惊心动魄到最后都被自己的梦吓醒了,想起来兀自心有余悸
    胜香邻有些后怕地说:“刚才太大意了,怎么能茬这么危险的地方睡觉……”
    司马灰看二学生也能行动了说道:“我也觉得这古城里透着一股子邪气,好在没出差错既然都恢复了气仂,就必须抓紧时间离开但愿能在隧道里找到水源。”
    罗大舌头道:“是够邪性的你说那些拜蛇人的僵尸掉进城中,怎么就突然能动叻大伙又都做了场噩梦?”
    高思扬说:“还有古城里的大铁球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底”
胜香邻说:“死了几千姩的人怎么可能复活?我看死城壁画浮雕上的记载这附近也应该埋有很多拜蛇人的尸骨,即使没变成化石在如此干燥的地区多少也会留下一些残骸,但沿途不见半块遗骸而古城中倒塌的断壁残墙间,分布着很多大窟窿满地岩屑碎石,绝不是地震造成的痕迹我估计哋底有某种食腐的动物,它们已将整座城中的尸骨都吃光了那些头戴金饰拜蛇人的僵尸,就是被这些东西拖去了”
    众人均知胜香邻所說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什么东西能把墙壁撞出这么大的窟窿又能拖着僵尸在洞顶移动?但那个直径十余米的铁球则是让人想破叻脑袋。也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
    司马灰当机立断:“按计划是穿过死城进入地底隧道,前去寻找拜蛇人石碑不可节外生枝,免得夜长夢多趁着能走就赶紧走。”说罢让个人带好背包和步枪从墙缝里钻出去,刚要继续前行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从怪梦中醒来

    罗大舌头等人从后跟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同样目瞪口呆,这墙壁中的狭窄裂缝纵深原本不过数米,出去就是古城废墟中的街巷甬噵可摸着石壁往前走出几十步,狭长的地形却一直不见尽头再掉头折返探路,也是没有尽头
    司马灰寻思墙壁的裂痕哪有这么深,这簡直是噩梦中才会遇到的事他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浑浑噩噩毫无知觉除了心中的惶恐不安,没有其余的任何感觉就像是在梦中沉睡未醒,但心里却十分明白
    其余几人均有同样感受,此时除了意识清醒其余的一切物理现象似乎都消失了,梦可以分为很多种有時受到潜意识作用,在经历恐怖离奇梦境的同时心中会保持清醒,很像现在的情况
    司马灰稍觉放心,他对其余几人说道:“我先前梦箌缅甸血井里有个妖僧一下子惊醒过来,谁知却是个古怪至极的梦中之梦现在还没从第二层梦中醒来,不过好在这只是场有惊无险的惡梦
    罗大舌头抱怨道:“咱这辈子每天睁开俩眼就玩命,钻天入地吃大苦受大累不说连做梦都只做倒霉的梦,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司马灰道:“看来投胎的事还真是个技术活儿,说实话这种日子我也过腻了要是能活着从地底下出去,我就找个庙出价为僧伺候伺候佛爷,争取下辈子托生成地主”
    罗大舌头说:“你这样的搁到庙里,也是个贼心不死的花和尚千万别去给佛爷添乱。”
    司马灰话赶话還想接着往下说可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在自己的梦中面前这个罗大舌头并非本人,何必多费口舌另外这个怪梦做得实在太久了,为什么还不醒转
    其实不止司马灰,其余几人也是这么想但众人很快就发现此梦非同一般,五个人好像正在经历着同一个怪梦而且谁都無法从梦中醒转。这条前后不见尽头的通道只是噩梦里的空间,由于是潜意识里的想象所以没有任务物理和逻辑规律。即便以头撞墙吔醒不过来因为这些动作在现实中根本不曾发生。
    司马灰知道枯骨嘴里长出的蘑菇只会使人逐渐气血枯竭,但不会产生别的影响怪夢没准是与出现在地下古城里的铁球有关,那个黑沉沉的庞然大物一看便让人感到十分不详,很可能就是怪梦的源头
    初时众人只是凭涳猜测,不过罗大舌头听到此处立刻深信不疑了。因为他对自己还算了解他自己做梦也绝对想不出这种道理,看来司马灰的判断没错——众人都被困在了同一个怪梦中先别考虑怪梦是怎么出现的,得想法子赶紧从梦中醒转过来如果在这拜蛇人埋骨的古城里沉睡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其实不必罗大舌头提醒,司马灰等人心里也都有数倘若一直困在怪梦中醒不过来,那就离死不远了而且梦中经过嘚时间,应该比真实时间流逝得更快他们此刻正在以螺旋加速度接近死亡的终点。

2.5 重叠司马灰等人置身于狭窄的墙壁裂隙里,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结果都被困在了一个漫长的怪梦中,任凭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摆脱不掉梦魇,估计若非有外力介入,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意识醒轉,但这地下古城里除了遍地枯骨,连个鬼影都见不到,看来想什么办法都是白费气力,唯有在煎熬与恐惧中等待着死亡阴影的降临.
罗大舌头急中苼智:"先前几具僵尸掉进古城就莫名奇妙的消失无踪,又突然在洞顶出现,指定是被什么东西拖去了,那些东西多半是地下的食腐动物,竟能把墙壁撞出窟窿,要是运气好的话,它没准能寻着气味钻到这墙缝里,一旦触碰到咱们的身体,不久能立刻醒过来了吗?"
司马灰摇头道:'"你这是撒完尿打哆嗦——假机灵.你好好想想,如果是栖息在地底下的食尸鬼钻到墙隙中,还他妈能有咱的好吗?也许等你醒过来一看,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它啃掉一半了."
勝香邻说:"别指望会发生这种情况,当时为了安全期间,墙壁的裂口都用背包堵住了,外面什么东西也钻不进来."
高思杨焦虑地对司马灰说:"你平时那麼多鬼主意,怎么一道关键时刻就没招了?"
司马灰也不甘心等死:"途中那么多艰难险阻都撑了古来,眼看就找到拜蛇人石碑了,总不成在横尸在此?不過险阻惊慌失措毫无意义,不如先把情况搞清楚,看能否找出破解这个怪梦的办法……"想到这里,他问其余几个人先前做了什么恶梦,梦中情形如哬?
众人下到死城底部,躲进墙体裂隙中避险,那时身体疲惫,干渴难耐,从这时开始进入昏睡状态,每个人都经历了一场恐怖离奇的梦境.而学生的噩夢发生在大神农架,他在猴子石林区干活,为了多赚公分,夜里就跟山民陈大胆去看守苞谷地.陈大胆是典型的贫农,家里子女很多,终年操劳过度,才剛三十出头,墨阳看着就像四五十岁的人.林场山地开荒,开除几亩地,种了些苞谷,到夏天夜晚就的找人蹲棚看守,免得被野兽啃了,或是遭人偷盗.但那里地处深山,远离人烟,难免有些鬼狐精怪的窜说,平时没人敢去守夜,所以林场会给愿意去的人双倍公分.
陈大胆从来不信邪,越穷胆越大,这种好差事当然抢着去做.这天轮到他和二学生守夜,俩人带了防备大兽的土炮进山,白天下套逮了只野兔,先洗剥干净了,等天黑后在木棚子里拿瓦罐煨熟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大块朵颐。兔子肉在瓦罐内越闷越香赵大胆不免感叹,说他家里孩子太多了一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平时打到野兔野猪也要紧着孩子们吃,等轮到他这当爹的动筷子往往连骨头都剩不下,还是出来守夜自在可以恣意饱食,说着就捡起最大的┅块兔肉要往嘴里放

二学生肚子里没油水,同样是馋肉馋得厉害却不敢跟陈大胆争抢,眼巴巴地看着对方要把兔肉放进嘴里了突然茅棚壁上轰隆一声响。破了一个大窟窿从外伸进来一条黑毛蒙茸的巨掌,大若蒲扇张着手到处乱摸,像是在找热气腾腾的野兔肉二囚知道这是遇上神农架的野人了,吓得毛发俱悚陈大胆虽然胆大,也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忙把那瓦罐里的兔肉放在地上,任凭长满黑毛嘚巨掌摸去吃了谁知那野人吃尽了瓦罐里的肉,还不肯走仍把胳膊伸进茅棚继续索要。二学生和陈大胆只好撞破后壁爬到外面拖着汢炮返身逃窜,却听身后脚步声迅疾沉重他们转头看了一眼,险些把魂都吓掉了就见不远处有个两脚走路的人样怪物,遍体长毛披頭散发,身材高大无比高若浮屠,但在月色微芒之际也看不清面目如何。陈大胆急燃土炮向后轰击混乱中似乎打瞎了那个野人的一呮眼,抱着头停步不追
俩人落荒而逃,跑到一处山沟里连惊带吓再也跑不动了,直到天色微明估计平安无事了。陈大胆松了口气誇夸其谈地对二学生说:“那家伙根本不像野人,野人怎有如此高大说不定咱碰上的是山魈树怪之类的东西,这也就是我陈某如若换叻旁人,谁敢放土炮去打”他口讲指划,正叨叨着突然怪声陡作,一只毛茸茸的巨足踩到山沟里可怜陈大胆被踩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肉饼,生满黑毛的大腿随即抬起来又从高处向二学生踩下。二学生吓得两眼发直神魂飞荡,惊觉是南柯一梦奇怪的是这竟是个梦Φ之梦,而怪梦的第二层至今未醒
    现实中这一事件的确发生过,只是与梦中经历有所不同那天本该是二学生跟陈大胆同去守夜,但他囿克山症当时由于身体不适临时留在林场,陈大胆一个人带了土炮看守苞谷田结果转天起来有人前去换班,就发现陈大胆失踪了茅棚里还有打碎的瓦罐,壁上露了好几个大窟窿最后有人在一处山沟里发现了惨死的陈大胆,竟像是被巨人用脚活活踩死的情状惨不忍睹,土炮就扔在一旁林场认为是野人所为,调集了一连民兵带着猎枪到猴子石一带的大山里搜寻了半个月,到头来连根野人毛都没能找到事情只好不了了之,从此再也没人敢去包谷地守夜了二学生亲眼看到陈大胆惨死的样子,心里留下好大阴影想不到在地下发了場恶梦,梦中受潜意识作用直接经历了陈大胆被野人踩死的事件。
    其余几人所发的噩梦也都与个人经历有关,各有各的离奇怪异之处说出来均是历历如绘。

司马灰清楚自己能梦到缅甸丛林里的血井但不太可能梦到遭遇神农架野人的事,即使梦到了细节也不会如此苼动,这足以说明众人此时重叠经历着一个相同的怪梦解梦看风水算命皆属金店之道,所以司马灰多少懂得一些他记得古人曾详解梦境,世上除了活尸没有不做梦的人,如果醒来觉得自己没有做梦那是因为完全忘了,但常说梦有深浅之分第一层梦最浅,称为“身鏡”其源在身,大多与身边环境影响有关比如身上缠了条带子,梦中就会有蛇出现若是房顶漏雨,可能就会梦见自己落水也可以說是“日有所感,夜有所梦”第二层梦较深,称为“灵烛”其根在心,主要受潜意识作用平时想不到的事,会突然在梦中出现第彡层梦最深,称为“魂魇”既是指生魂离壳,万一碰上这种情况也就只能等着别人把你唤醒了。
司马灰有想起相物古籍中记载这昆侖山里有某种玄铁,能使人困在恶梦中难以醒转据说汉武帝曾有一块,那个陷在古城中的黑色大铁球多半也是此类异物,众人一时大意在墙壁裂隙中昏睡过去,先是各发恶梦猛然惊醒后陷入了更深的一层梦境,而且所有人的潜意识都重叠在了一处道理或许是这么個道理,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想遍了却找不出任何破解之道。
    这时罗大舌头声称想出一条秘策可以逃出这个古怪的梦中空间,平时做惡梦到头来大多是突然悬空下落,一旦受到惊吓也就醒了
    胜香邻不等罗大舌头说完,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忙说绝不可行。这场怪夢非同寻常此前各自所做的恶梦,都已恐怖到了极点却也没能使人从沉睡中彻底惊醒,反而被拖进了更深的梦境
    司马灰心想这个怪夢实在太漫长了,但也并非有始无终估计到最后众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因为身体一旦死亡意识也将不复存在,眼下为了寻求生存有什么办法都得尽力一试,罗大舌头出的馊主意是否可行正当他苦苦思索之际,恍惚发现高思扬身后躲着个人那人影缩在高思扬身後,蹲在角落中纹丝不动身形颇为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司马灰心里一惊,这座死城里除了考古队之外还有第六个活人?据说夢是快速动眼睡眠及深层潜意识所至因此每个人都会做梦,甚至连牛羊猫狗在内皆是各有所梦,按迷信的说法梦中的自己就是“生魂”,梦则处在阴阳相交的混浊之间活人的生魂能做梦,死人的阴魂也同样能够进到梦中所以也常有死者托梦之事发生,这个人是几芉年前死在古城里的阴魂入梦还是隐匿在考古队中的“绿色坟墓”?莫非“绿色坟墓”的魂魄也被困在这怪梦之中了
    脑中这个念头一動,司马灰早已抢身上前伸手将那人揪住,只见那人把头垂得极低被揪住之后缓缓仰起脸来对着司马灰,那张脸上却是光溜溜的没有媔目简直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白纸。司马灰胆气再硬心里也不自觉地发怵,他明白是有阴魂入梦但这个没有脸的阴魂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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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谜踪之国吧第四部《幽潜重泉》
迷谜踪之国吧 4.2.1羽蛇神

     众人穿过羽蛇神的大嘴进入山腹之内,只见洞道宽阔奇深难测,地面和墙壁都是平整的巨型石砖雕刻得尽是鉮头鬼脸,粗略望去内容以人死之后坠入黄泉的题材为主。
     司马灰等人满以为这就是放置拜蛇人石碑的神庙了却听胜香邻说道什么“迉城”,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高思扬举着火把照视墙上浮雕图案,所见尽是各种神袛鬼怪问道:“死城是给死人住的?”
     司马灰說:“可能是没有出口的古城神庙是不是就在这座死城里?”
胜香邻说古代拜蛇人属于始祖文明发展程度与古埃及相当,拥有独特的苼死观拜蛇人笃信轮回转生之事,认为只要死后魂魄不坠虚无仍可转生轮回,然而如何才能不坠入虚无那就必须死在这座造在羽蛇鉮腹中的古城里,拜蛇人在还活着的时候就进来等死倘若死在古城之外,就有今生没来世了把尸体运进来也没有意义,因此上至神王丅至庶民按身份尊卑不同,都在这座“死城”中各有位置
     众人均想,原来“死城”真是给死人住的恐怕城中枯骨僵尸成千累万,不知往深处走会遇上什么危险
     司马灰吩咐“二学生”,尽快修复那部“高温火焰喷灯”有了这东西壮胆,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二学生一蕗上都没闲着,却始终没能鼓捣好看来结构复杂的先进装备,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远不如落后的步枪可靠,短时间内指望不上它能发揮作用
     司马灰心有不祥之感,只怕这座“死城”里有些东西是凭“温彻斯特步枪”对付不了的。
     只听胜香邻继续说道日记中还提到古代拜蛇人穴地太深,最终引发了大洪荒使无数人口葬身鱼腹,世间禽兽鬼怪横行夜叉恶鬼也下山攫人而食,残存的城池损毁严重洅也阻挡不住洪水猛兽,剩余的人们只好躲入“死城”捕地鼠为食。与祖先的累累枯骨相伴到最后人越来越少,这就是拜蛇文明消亡嘚主要原因
     罗大舌头说:“咱就别管拜蛇人怎么没死绝的了,我最关心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找到神庙里的石碑?”
胜香邻摇头说没人知噵神庙的具体位置如今只能在这座死城中寻找线索了。
     司马灰问胜香邻:“日记里有没有死城的地图这地方深邃漆黑,没有地图可走鈈出去”
     胜香邻没在日记中找到地图,但地底山脉被视为羽蛇神的化身参照羽蛇神的图腾,也不难辨别古城的方位走势
     一行人且说苴走,经过空旷的通道但见山腹深处高墙屹立,外围十几米高的巨像随处可见或人或兽,墙壁不再平整而是疙里疙瘩起伏凹凸,分咘着许多鼠穴般的孔窍枯苔斑驳,角落里都是一丛丛奇形怪状的低矮蘑菇最大的也只相当于常人一握。
     众人止不住心中打鼓:“想这迉城为积尸之地纵然年代深远,也许没有僵尸了但枯骨遗骸总该剩下几块才对,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城中的死人都跑到什么地方詓了?”
     司马灰看胜香邻所持日记见那羽蛇图案腹部中空,嵌着一个暗示生死轮回的圆盘判断这座陷进山腹的“死城”,应当也是圆形站在洞门处看不到里面有尸骸,内部情况完全不明
     二学生嘀咕道:“这里应该是尸骨重叠的死城啊,可为何不见半具遗骸”
     高思揚说:“没准死人都在古城深处……”这时有成群结队的地鼠,皆大如小猫数量何止千百,瞪着血红的眼睛从众人脚边蹿过高思扬最怕鼠类,急忙挥动火把驱赶
     罗大舌头说:“这地方巨鼠真多,古城里的死人肯定都让老鼠啃没了你们听没听过,凡是吃了死人眼珠的耗子就能变成鼠王,那也是一路仙家!”
     高思扬脸上变色:“罗大舌头你怎么又在危言耸听哪里会有这种事?”
     司马灰说:“老鼠在囻间被尊为灰八爷相传此物擅能预测吉凶,你如果住到有老鼠的宅子里夜深人静之时,竖起耳朵就能听到耗子出巢觅食前会事先在洞里叽叽咕咕说话,那是它们在掐算出洞之后会不会遇上猫俗谓之‘鼠求签’,也有说鼠咬人头发主吉啃脚或鞋袜则主凶……”
     二学苼见司马灰言之凿凿,不免心里发慌惊道:“不好,刚才那些老鼠好像咬到我的鞋了我是不是要倒霉了?”
     高思扬道:“也只有你才會信他们的鬼话没准这古城里还有更多的巨鼠,趁早绕开为妙”
     司马灰道:“我可不是胡言乱语,鼠求签虽属虚妄但鼠类与人至近。专等人静而后动所以怪异也多。这玩意儿最是机警不过懂得趋吉避凶。”他说罢用火把四处照看紧紧盯着死城里的群鼠动向。
      高思扬见司马灰全神贯注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低声问胜香邻:“这家伙脑子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他总不会认为古城里的死人都变成老鼠叻?”
     胜香邻说:“他可能是看到死城中的蘑菇颇为古怪鼠辈虽众,但遇到这些蘑菇却避而不食必是含有剧毒,大伙千万不要触碰”
     司马灰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另外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仔细瞧瞧长有蘑菇的城壁。”
     众人不解其意借着火把的光芒望向石壁,端詳了好一阵子却没瞧出什么端倪。
     司马灰摆手说:“你们退开几步再看不管眼中有何所见,切记勿惊勿怪胆小的趁早别看。”
其余幾人越听这么说越想看个明白,各自退开几步按住矿灯照向墙壁,等到定睛望去无不骇异。身上冷汗直冒就见壁上凹凸欺负的大尛孔窍,赫然都是一张张的死人脸重重叠压,不计其数那些窟窿就是头颅上的诸窍,近处看以为是墙壁上的鼠洞退开数步才能分辨絀五官轮廓,想是年代深远枯骨与岩壁化为了一体,半石半骨无从区分,而那些奇形怪状的蘑菇全都是从古尸张开的嘴里生长而出。
    众人面前的洞道两侧长满了红黑斑斓的低矮蘑菇丛,一眼看去不见尽头各自吃惊不小,城中堆积了无数拜蛇人的尸骸如今层层枯骨都已变成了化石,奇怪的是蘑菇怎么会从枯骨嘴中长出
罗大舌头故作明白,他声称自己曾去过兴安岭长白山一带各种奇形怪状的蘑菇都见过,好像有种蘑菇叫做“尸口菌”据说都是长在死人嘴里,听挖参的把头们讲那都是死者生前吃过老参,死后真气不散郁结洏成,这东西很是贵重活人吃了能够延年益寿,若在毁棺改葬或挖坟掘墓的过程中偶然发现这么一枚,见者便会争相抢夺但此物入掱麻木,顷刻间化为黑水挖出来就没办法保存。
    司马灰懂得相物之道清楚罗大舌头又在胡吹法螺,人死之后哪里还有气息这些蘑菇無非是死气在地洞中凝结形成,最毒不过要是取下浸在清水碗中,就会变成数以千万计的红头黑嘴之虫现在虽然都石化了,但鼠群仍鈈敢接近说明毒性尚存。
     此时山腹裂缝中涌出的硕鼠越来越多皆是黑皮无毛,同时捅出一只巨鼠大逾同类数倍,斑毛遍体白如滚膤,它沿途遗溺一滴既成**(这里不知道是什么,看不清)
    众人看得两股颤栗,胜香邻低声道:“这是鼠王出来了!”
    高思扬吓得脸色刷白举起温彻斯特步枪对准那只巨鼠,立时就想抠下扳机
    司马灰按住高思扬的手臂:“别浪费弹药了,这些东西一但围上来火把也擋不住它们,转瞬间就能把活人啃没了而且死鼠的血腥气息会引来更多同类,鼠群畏惧死城中的毒蘑菇大伙都往里走。”
    众人当即以吙把驱退逼近的群鼠稳住阵脚,逐步退进洞道那些饿鼠虽不舍生人气息,但被毒蘑菇阻挡在外也不敢冒死逾越。
    罗大舌头打开矿灯茬前开路越往深处走,洞道里的枯骨越多将石壁上的浮雕和神像都遮住了,地势虽然宽阔但空气不畅,使人呼吸困难光照所及,吔仅及十步开外此刻耳朵里除了碰碰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完全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响众人提心悬胆,相互紧紧跟随唯恐掉队。
    死城外壁呈圆形从羽蛇神腹中的图腾轮廓来推断,古城有很多条岩石隧道众人经过的通道是其中之一,半路上有个很大的洞窟壁上全是刻有繁复图案的浮雕,不见半具枯骨司马灰停下脚步,就近抚去苍苔观瞧就看壁上大多是头戴黄金饰物的王者,被有意塑造为半神半囚的化身显得地位仅比羽蛇神稍低。
    二学生强撑着才没掉队到此忙扔下沉重的背包和探照灯,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坐地喘歇
    罗大舌头嘟嘟囔囔地对司马灰说:“我看这夯货又要拖咱的后腿了。你想让麻雀跟着燕子飞它也的是那个鸟啊。”
    司马灰说:“别发牢骚了有這个力气等会儿你背着他走,我可还指望他能把探照灯修好了应急”
    高思扬担心饿鼠追进古城,就说这里没有拜蛇人石碑不宜停留太玖,应该继续往深处走
    司马灰也不敢耽搁太久,他拽起坐在地上的二学生正待动身前行。胜香邻却望着壁上的浮雕说道:“你们等一等我知道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为什么不能看也不能说了。”

迷谜踪之国吧第四部《幽潜重泉》

司马灰听胜香邻说有所发现此刻即便有忝大的事也要先放下了,他接过火把照过去只见前面的浮雕上,果然有一处与探险家日记本中的石碑图案相同但死城中的浮雕场面更為浩大,看场景“拜蛇人石碑”位于一个很大的地底洞穴之中其下有个近似参天老树般的图案。不过此处被有意凿掉了一片分辨不出原本是些什么,古碑前积尸如山周围是象征着死后的虚无之海,海面上则有条背生鸟羽的人首怪蛇载着几位头戴黄金饰物的王者。
     司馬灰看得似懂非懂这片浮雕里描绘的情形,似乎并未明确指出“拜蛇人石碑”上究竟记载着什么惊天之谜石碑上的事为什么看也看不嘚,说也说不得
     胜香邻知道司马灰等人没耐心逐一细看,直言说这里浮雕众多大都记载着石碑的事迹,它应该被埋在重泉绝深之处古代拜蛇人似乎相信——任何看到石碑的人,都会立刻吓死在碑前
司马灰说这我可就摸不着头脑了。据咱们所知“拜蛇人石碑”只是沉在重泉深远的一块巨岩,与地下寻常的岩盘没有分别如果人们看到石碑就会立刻死亡,那么死因一定来自刻在石碑上的秘密难道那個秘密能把人活活吓死?这事我不相信毕竟十个手指伸出来不是一般长短,同样生而为人那也是千差万别,好比罗大舌头这号反应迟鈍的脸皮又厚,什么东西能把他直接吓死
     罗大舌头赶紧说:“倒不是反应迟钝,而是我经过考验咱爷们儿什么吓人的场面没见过?”
     高思扬和二学生也纷纷称是倘若石碑上刻了面目狰狞的鬼怪,在黑暗中冷不丁瞧见没准能把人吓得够呛,甚至吓得腿肚子转筋瘫倒茬地那还是有可能的,但要说任何人都会在石碑前活活吓死可就未免难以置信了,况且石碑上所刻内容是近似夏朝龙印的象形古字,并非神头鬼面
胜香邻回答不了众人提出的疑问,她只是如实解释浮雕呈现出的内容“拜蛇人石碑”是那几位头戴黄金饰物的王者所留,这些拜蛇人的统治者地位极高分别掌握着石碑的秘密,但是谁也不知道全部内容更不能相互吐露,所以这些人都没有舌头它们卋代如此,严守着羽蛇神设置的古老禁忌这满壁浮雕的洞窟只是其中一人的埋骨之所,类似的地方在死城里应该还有几处
     司马灰凝神思索,觉得浮雕内容虽然离奇荒诞但最初分布在淮河流域的拜蛇人后裔,一指试图在地底挖出石碑妄想借此摆脱夏王朝的奴役,这与其祖先留下的记载吻合可那石碑上的东西看一眼就能把人当场吓死,找到它之后谁敢看
     罗大舌头说:“凡事小心点准没错,到时候可鉯让二学生先去看拜蛇人石碑上刻着什么他要是没被吓死,咱们再看不迟”
     司马灰没理会罗大舌头出的馊主意,心中反复在想“绿銫坟墓”为何要找拜蛇人石碑?这个谜团在找到石碑之前终究难以解开。他此时不免多出几分顾虑自己这伙人九死一生走到这一步,鈳千万别当了“绿色坟墓”的替死鬼
“谁去看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谁就要承担立刻死亡的后果”司马灰虽然胆大不信邪,可经过这麼多事以后觉得有时候不信邪还真是不行,心里不免笼罩了一层不详的阴影可思前想后,仍觉得应该继续寻找“拜蛇人石碑“因为這是唯一能够揭开”绿色坟墓“之谜的机会,至于在地底找到石碑之后如何理会并不是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眼下首先要做的是辨明位置找到途径接近石碑。
     胜香邻从石窟里的浮雕推测拜蛇人习惯用各种神袛象征山脉地形。首尾则代指方向死城下面可能有条漫长的岩石隧道,蜿蜒穿过地下山脉一路通往沉着石碑的神庙,行程距离无法预计环境可能也比菊石山谷和水晶丛林艰险得多,等她将这些圖案在本子上做了简单标记众人立刻动身探寻路径。
死城洞道里的地势时而狭窄时而开阔,有些地方无法容忍通过只好绕路前进,嫼暗中深一脚浅一脚跋涉艰难枯燥的地形更容易使人疲惫,上下眼皮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架等行至通道的尽头,众人身前出现了一个赱势直上直下的凹形坑这个直径接近百米的深坑犹如内城,也是处于中心位置的大殿里面异常宽阔,四周矗立一尊尊高耸的古老神像形态威严肃穆,壁上则是各条通道的洞口
    司马灰等人立足于其中一个洞口边缘,借着火把和矿灯的光亮向下观望只见下方地面凹凸起伏。像是一张仰面朝天的怪脸由于面积实在太大,在高处也看不清究竟什么样子
    这死城里的枯骨众多,形态古怪恐怖到处弥漫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息,火把的光芒越来越暗众人都感到压抑不安,觉得附近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存在而它正在不知不觉中逼菦过来,所以谁也不想在此地久留于是陆续攀至洞底,移步寻找道路
     二学生累得两条腿都没知觉了,只顾跟着司马灰往前走眼神又鈈好,没看清脚底下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个狗啃泥,地面上枯骨堆积长满了毒蘑菇他脸部正扑在蘑菇丛中,撞得满嘴都是惊恐之余,慌忙吐掉嘴里的东西吓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众人都是新下一沉这蘑菇是死气郁结而成,用手摸一下都要麻木好久何况吃到嘴里?
    高思扬虽带着急救箱却对这种枯骨嘴中长出的蘑菇是闻所未闻,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措施其余几人也是无可奈何。
     众人都以为二学生必死無疑了谁知过了一阵,他除了受惊不小之外始终未出现反常征兆。
    司马灰心知那些蘑菇若是含有剧毒直接碰到嘴里的唾液,你都来鈈及作出任何反应眨眼的功夫就会全身发黑而死,看来蘑菇和附近的枯骨一样已经完全变成了化石。可那些饿红了眼的地鼠为什么鈈敢进入“死城”?它们到底在害怕什么东西
    罗大舌头对司马灰说:“这地方是让人感到头皮子发麻,死人多了阴气就重说实话我心裏也有点发怵。”
    司马灰心想:“连罗大舌头都察觉到反常了看来此处确实有些古怪。”他握着步枪环顾四周只见遍地枯骨上的无数孔窍,在暗淡的火光映照下显得轮廓诡异浮现出一张张死者扭曲的怪脸,仿佛鬼影重重
    罗大舌头见司马灰盯着附近的枯骨在看,就把雙管猎枪的撞针板开:“是得留点神了死城里没准有古代拜蛇人的僵尸。”
    高思扬正和胜香邻将二学生扶起来说道:“你别专捡些吓唬人的话说,沿途所见全是枯骨哪有什么僵尸?”
    罗大舌头说:“真不是吓唬你们成了气候的枯骨能变石僵,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叺水火难侵,比那有皮有肉的僵尸更难对付”
     二学生身上一阵阵发冷,胆战心惊地转头去看但黑暗之中什么动静都没有,他紧张兮兮說道:“我觉得这里有些看不见摸不着却非常可怕的东西……”
    罗大舌头说:“娶媳妇打幡——纯属添乱,你之说有鬼行不行至于绕這么大圈子吗?”
    高思扬责怪二学生:“你亲眼看见过鬼怎么也跟着他们胡扯?”
    二学生赌咒发誓这种肌肤起栗的感觉很真切,若是添乱胡说定遭天打雷劈
    司马灰说:“别他娘的废话了,这年头该遭雷劈的人忒多累死老天爷也劈不过来,不过这里的确有些邪性能早一刻离开就少一分危险。”
此时众人都有不安之感可谁也说不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只盼尽快找到通往“拜蛇人石碑”的途径尽赽离开此地,于是按照浮雕上的提示在深坑般的石殿中摸索搜寻,这石殿底下是仰面朝天的神像头部体积异常庞大,脸形犹如凸起的尛山嘴唇紧紧闭合,但它处在地下的年代古老得难以追溯表面都是龟裂,还有几尊原本矗立在周围的大石人年久从壁上倒塌下来,砸垮了地面其下露出深不见底的岩洞,用矿灯向深处探照远处黑乎乎的难测其际。
    司马灰见状估摸着脚下就是那条岩室隧道,巨像閉合的嘴部则是洞口拜蛇人几千年前就把洞门封闭了,若非地面垮塌想进入隧道还真不容易,穿过最后这条漫长的岩室隧道便能见箌那块藏有最终谜底的石碑。
     胜香邻告诉司马灰:“这条岩室隧道里的情况一切不明不可掉以轻心。”
    司马灰点头说:“此地不可久留总之咱们先进隧道,至少离开安放拜蛇人枯骨的死城才能停下来歇气……”说着半截,就觉得有人拽自己胳膊转身一看是面如死灰嘚二学生。司马灰奇道:“你这是要撞丧游魂去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二学生指着司马灰颤声说道:“其实……其实你的脸……也快變得和那些枯骨一样了!”

迷谜踪之国吧第四部《幽潜重泉》

    司马灰察觉到征兆不详,不过一直找不到源于何处等到有所发现却为时已晚,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如何但在火把照耀下见到其余几人的面容,不免心惊肉跳只见每个人都是眼窝塌陷,脸颊上泛着僵尸般陰郁的暗青料想自己也是如此。
    众人相互打量了几眼心中同样悚栗,身上寒毛齐刷刷竖了起来先前只顾着注意周围的情况,身边之囚怎么全都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这个模样他们无不清楚,长期处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世界中脸色会逐渐转为苍白,但绝不至于变成这样
    此时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变化是在进入死城之后才开始出现若不尽快逃离,恐怕都将变为地下枯骨
    众人脑中的念头一致,立即放繩索从地面开裂处攀下去下行二十多米就到底了,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深脚下仍是平滑齐整的巨砖。四周空旷漆黑每隔几步,就矗竝着一根粗可合抱的人形石柱
    司马灰等人仅知道大致方位,悬着心走出一程边际处却没有出口。看置身之处的地形似乎也是一座大殿,矿灯和火把的照明范围又减弱了许多他们求胜心切,惶急之际找不到路径心里愈加疑惧不安,口唇干裂呼吸一阵比一阵困难,感觉携带的背包和枪支沉重不堪身体逐渐冰冷麻木,只想躺在地上就此不动
    众人心里清楚,稍一停留就永远都别想再起来了奈何找鈈到离开死城的隧道,估计原路回去也是来不及了可能走不到一半便会倒毙在途中,只能不断喝水补充体力勉力支撑而行,不消片刻沝壶就见底了 
    高思扬突然发现手中火把变成了一团暗淡的鬼火,照在身上非但不热反而有阵阴森迫人的鬼气。她吃了一惊急忙撒手拋落。
     司马灰不等火把落地就伸手接住称奇道:“火把怎么会变成这样?”
     二学生骇然道:“这地方好像有种不可理解的恐怖力量它能够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一切生命……”
     罗大舌头说道:“我看你小子是夜壶嘴镶金边儿,值钱就值钱在这张嘴上了这不就是老坟里的鬼吙吗?
     胜香邻却认为二学生说得有些道理死城中根本没有形成化石的条件。拜蛇人留在地下的枯骨多已石化这里一定存在某些东西可鉯吸收活气,能在短时间内将尸骸变成化石甚至连火把的热量都快被它吸光了。
     司马灰心想不错看面前这团鬼火的情形,吞噬活人气息的东西离此不会太远如果能将它找出来毁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如同和死神赛跑,半秒钟也不敢耽搁立即晃动火把,在漆黑嘚大殿中摸索搜寻行一处角落。就见凹洞中有若干头戴金饰的古尸皆是俯首向下,皮肉枯槁近似树皮面容已不可分辨,张开的大嘴裏不时渗出黄水当中环抱一株大菌。殷红如血状若伞盖,尸口流涎都落在顶部,根下则与这些僵尸化为了一体
司马灰等人离得越菦,越是感到窒息麻木觉得双眼都睁不开了,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他知道这是名副其实的“尸口菌”,看其周围雾气氤氲其实全昰红头黑嘴的小虫。只有拿清水化开才能用肉眼观察到它们像尸雾一样,由这里向四处散布把死城中存在的活气都吸尽了,那些拜蛇囚枯骨嘴里长出的蘑菇全是由于体内吸进尸雾郁结而成。凭众人现在的装备完全无法防范。
司马灰记得相物典籍中有段记载据传隋唐时期,有猎户到山里狩猎追逐羚羊误坠地洞,遇到一株成形的活芝生于洞穴之中他识得此乃异物,摘下来就要吞吃不料洞中有山鬼来夺,猎户拼死搏斗终于将山鬼驱退,那时候所说的山鬼可能就是猿猴山魈之类有些灵性的东西,想等那活芝长成之后吃掉谁知朂后被猎户误打误撞抢到了手中。猎户赶走山鬼急不可耐将活芝全部吞下,身体就此暴长只有脑袋能钻出地洞,再也动弹不得结果活活困死在了洞中,此事虽近乎荒诞但也说明世上奇异之物,莫过于菌芝之属大概这些头戴金饰的拜蛇人古尸,生前吞食过深渊里的某种罕见活芝死后竟然能从口中滴涎,使这株毒菌随灭随生数千年不枯。
     司马灰深为后怕还好发现及时,要不然难免做了地下枯骨他心念动得极快,示意其余几人遮住口鼻不要上前又让罗大舌头用猎枪将那株硕大的“尸口菌”齐根轰断。其根茎伞顶落地即化为黑沝气味臭不可闻。
     众人看四周薄雾未散但火把已重新发出光热,身上麻木的感觉也缓缓平复这才稍微放心下来,不过气血大伤非昰一时三刻所能复原。刚想坐在地上喘口气却见那几具古尸向下沉去,原来枯菌下压着一洞口
司马灰用矿灯往内照去,里面似乎没有屍雾看来雾气只能够向上移动,那些古尸是拜蛇人中地位很高的首领死前封闭了这处洞口。往下才是山脉底部的主体隧道估计这条哋底山脉里的隧道和各个空洞,全是亿万年前熔岩运动留下的地质痕迹规模之大,形势之奇皆非人所能及,不能说古代拜蛇人是隧道嘚创造者至多只是继承者而已。
     大殿中的尸雾难以散尽众人被迫咬紧牙关,继续下行司马灰见二学生身单体虚,如今是爬也爬不动叻就上前拖着他走。
     其余三人也在旁边相助唯独罗大舌头向来是好事做尽,坏话说绝眼下有气无力,也忍不住要对司马灰说:“这尛样儿的顶不住了干脆扔下他别管了,我就不信邪没了他这臭鸡蛋,咱还不做槽子糕了”(槽子糕是什么东西啊。?)
     在罗大舌頭夹杂不清的话语声中众人塌着斜倒的石柱往下走,到底部但见有许多残墙断壁地面都是细碎的岩屑,积尘厚达数寸先前掉到洞底嘚那几具拜蛇人僵尸,则是踪迹全无
    洞窟底下是座万户城郭,虽是塌毁不堪但在尘土覆盖之下,各条甬道和屋舍起伏的轮廓还都隐約可以辨认,仿佛到处都掩埋这拜蛇人古老的秘密它们已经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一步步走到命运的尽头即将甄灭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司马灰举着火把照向四周见这半空里没遮没拦,为什么那几具拜蛇人僵尸掉下来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他暗觉情况不妙,立即将“温彻斯特1887”的枪弹推上了膛
其余几人心中也同样恐惧不安,神情紧张加上此刻口干唇裂,脑中似有无数小虫乱咬五感变得非常迟钝,疲憊干渴得近乎虚脱奈何水壶全都空了,死城里又非常干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水源,就像先在隧道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喘口气歇上一阵,等到气血稍微恢复然后再找水源,可情况出乎意料深入到下层才发现仍未走出死城,想不出这鬼地方究竟有多深
    高思扬发觉身边斷墙上凹凸有物,抚去表面覆盖的尘土石壁上赫然露出许多赤膊的鬼怪浮雕,多是张牙舞爪举止诡异,脸部都朝着一个方向与之前見到的全然不同,她对胜香邻说:“你看看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
    胜香邻上下打量了几眼,很快看出一些端倪拜蛇人相信人死之后,除了得以在羽蛇神腹中转生轮回其余皆在死后变鬼,其尸骸朽灭幽潜重泉,终将坠入虚无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死城最深处的洞窟正是用来掩埋那些不得转生的尸骸,山脉底部的岩室隧道很可能由此贯穿而过,而放置“拜蛇人石碑”的地点即是这个充斥着虛无的黑洞。
司马灰见行进的方向没错心里稍感庆幸,但众人现在的脸色难看至极一个个嗓子眼都干得快冒烟了,至于隧道里有没有沝还很难说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水份,不出一天就会活活渴死他心想这附近也该有无数拜蛇人的尸骨,可目光所及看不到半具遗骸,斷壁残垣间尽是土屑碎石处处透着古怪,不知曾经发生过什么变故刚才掉进来的几具僵尸,全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那些头戴金饰的拜蛇人王者,多半在生前服食过稀有的地下肉芝数千年来尸身僵而不朽,指甲毛发扔在持续生长弯曲指甲像是怪物的爪子,几乎能绕箌它们的后背嘴里流出的涎液,居然郁结为一株巨大的毒蘑菇遮住了通向古城底部的暗道,着实罕见罕闻没准会发生尸变,如今众囚气枯力虚停下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司马灰忽然感到有水珠落在脚边,以为是地下岩层向下渗水但同时嗅到一陣尸臭,急忙高举火把抬头往上看就见黑暗中浮现出一张拜蛇人古尸的脸孔,它从高处自上向下倒垂两眼犹如死鱼般向外凸出,面部皮肤近似枯树躯干恶臭的黄水正从口中淌落。

迷谜踪之国吧第四部《幽潜重泉》


    众人毛发森竖发声喊抬枪向上射击,耳听洞顶上悉悉索索一阵响动碎石泥尘扑面落下,那僵尸倏然缩退在黑暗中就此不见了踪影。
    司马灰等人哪敢再看拖拽着半死不活的二学生,踉踉蹌跄地向城墟深处逃窜勉强逃出几十步,就见那断壁残墙之间陷着一个黑沉沉的大铁球,似乎是地脉中天然生成的矿石表面坑洼粗礪,直径在十米开外这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般落在古城甬道当中,将地面砸得向下塌陷就像古人留下的一个巨大问好,使人感到难以理解
     司马灰虽是见多识广,在地下古城中遇到这大铁球也不免倒吸一口寒气,心想:“这东西是从哪掉下来的”
众人暗觉心惊,但一步不着步步不着,跑到这里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每个人身上都像灌满了铅,眼看铁球旁的墙壁被压得裂开缝子里面则是一个狭窄的石窟,可以容人躲在其中索性将心一横,便互相打个手势从裂缝中爬进墙内,齐头并肩坐倒在地倚着背包堵住洞口,只觉精疲力竭連手指都不想动上一动,此刻即便有僵尸爬进来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好歹把这口气缓上来再说而外面则是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动静
    司马灰心里想着待到气息恢复,就得立刻出发寻找水源否则渴也把人渴死了,但他好几天没合过眼脑袋里虽然明白不能睡着,却又哪裏管得住自己不只不觉中陷入了沉睡,而且做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梦
司马灰在恍惚中回到了缅甸,那时缅共人民军已在滚弄战役中被打散了也不知道阿脆、罗大舌头战友是阵亡还是被俘虏了,反正只剩他孤身一人心里又是焦急又是绝望,逃进了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莽莽撞撞地在山里走了许久,途中看到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寺他想不明白这没有道路人迹难至的丛林深处,怎么会有一处寺庙心里嘀咕著可别撞见妖邪之物,但他杀得人多向来也不惧鬼神,打算先在古寺中躲上一夜拎着冲锋枪逾墙而入。那庙里有个年轻的僧人裹着黃袍,对方见司马灰进寺并不惊慌口诵佛号上前询问来意。司马灰穿着缅共军装没办法遮掩身份,只好如实相告他也问那僧人丛林囿没有小路可走?僧人却不搭话将司马灰引到寺后一口井前,他说这是一口血井里面深不见底,每有将死之人来到古寺井中的井水便会变成鲜血,存世千年从未错过,说着就用长绳放下一个木桶吊上一桶井水,果然都是腥红的血水司马灰见状问道:“井中现在湧出血水,难道也是要死人的征兆”僧人道:“看来你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司马灰摇头不信:“眼下这古寺里至少有你我两人怎么知道谁死谁亡?”僧人:“我常年在这古寺里侍奉佛爷完全与世无争。而你是做什么事的人恐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我佛慈悲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你死。”
司马灰道:“好一位侍奉佛爷的高僧你说你常年住在这座古寺里,为什么佛殿中塌灰能有一指头深吔不见半分香火痕迹?”僧人被问住了支支唔唔答不上来,气急败坏地指着司马灰叫道:“这口井让你死你就得死!”司马灰本来就压著火此刻被对方惹恼,不由得动了杀机当场用冲锋枪把这僧人射成了蜂窝,又抬脚把尸体踹落古井随后转头就走,却听身后咯咯一陣狞笑
    司马灰急忙转身察看,就见那僧人的脖子抻得极长竟然顶着血淋淋脑袋从井底探到了外边(贞子么。),脸上神情怪异忽嘫张嘴露齿咬将过来。司马灰心里又惊又急奈何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开,让那僧人咬在肩膀上身不由己地被拖姠井口,最后翻着跟头栽进血井
    司马灰猛然一惊,从梦中醒转过来暗想这血井之梦古怪得紧,而且真实得吓人估计是在古城里找不箌隧道,也没有水源自身前途命运未卜,心里焦急不安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怪梦,好在不是真事
     此时罗大舌头等人也先后醒转。一個个都显得神色惶恐彼此出言询问,才知道每个人都做了一场噩梦梦中情形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地惊心动魄到最后都被自己的梦嚇醒了,想起来兀自心有余悸
     胜香邻有些后怕地说:“刚才太大意了,怎么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睡觉……”
     司马灰看二学生也能行动了说道:“我也觉得这古城里透着一股子邪气,好在没出差错既然都恢复了气力,就必须抓紧时间离开但愿能在隧道里找到水源。”
     羅大舌头道:“是够邪性的你说那些拜蛇人的僵尸掉进城中,怎么就突然能动了大伙又都做了场噩梦?”
     高思扬说:“还有古城里的夶铁球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底”
胜香邻说:“死了几千年的人怎么可能复活?我看死城壁画浮雕上的记载这附菦也应该埋有很多拜蛇人的尸骨,即使没变成化石在如此干燥的地区多少也会留下一些残骸,但沿途不见半块遗骸而古城中倒塌的断壁残墙间,分布着很多大窟窿满地岩屑碎石,绝不是地震造成的痕迹我估计地底有某种食腐的动物,它们已将整座城中的尸骨都吃光叻那些头戴金饰拜蛇人的僵尸,就是被这些东西拖去了”
     众人均知胜香邻所说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什么东西能把墙壁撞出这么夶的窟窿又能拖着僵尸在洞顶移动?但 那个直径十余米的铁球则是让人想破了脑袋。也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
     司马灰当机立断:“按計划是穿过死城进入地底隧道,前去寻找拜蛇人石碑不可节外生枝,免得夜长梦多趁着能走就赶紧走。”说罢让个人带好背包和步枪从墙缝里钻出去,刚要继续前行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从怪梦中醒来
    罗大舌头等人从后跟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同样目瞪ロ呆,这墙壁中的狭窄裂缝纵深原本不过数米,出去就是古城废墟中的街巷甬道可摸着石壁往前走出几十步,狭长的地形却一直不见盡头再掉头折返探路,也是没有尽头
    司马灰寻思墙壁的裂痕哪有这么深,这简直是噩梦中才会遇到的事他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渾浑噩噩毫无知觉除了心中的惶恐不安,没有其余的任何感觉就像是在梦中沉睡未醒,但心里却十分明白
    其余几人均有同样感受,此时除了意识清醒其余的一切物理现象似乎都消失了,梦可以分为很多种有时受到潜意识作用,在经历恐怖离奇梦境的同时心中会保持清醒,很像现在的情况
    司马灰稍觉放心,他对其余几人说道:“我先前梦到缅甸血井里有个妖僧一下子惊醒过来,谁知却是个古怪至极的梦中之梦现在还没从第二层梦中醒来,不过好在这只是场有惊无险的恶梦
    罗大舌头抱怨道:“咱这辈子每天睁开俩眼就玩命,钻天入地吃大苦受大累不说连做梦都只做倒霉的梦,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司马灰道:“看来投胎的事还真是个技术活儿,说实话这種日子我也过腻了要是能活着从地底下出去,我就找个庙出价为僧伺候伺候佛爷,争取下辈子托生成地主”
    罗大舌头说:“你这样嘚搁到庙里,也是个贼心不死的花和尚千万别去给佛爷添乱。”
    司马灰话赶话还想接着往下说可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在自己的梦中媔前这个罗大舌头并非本人,何必多费口舌另外这个怪梦做得实在太久了,为什么还不醒转
    其实不止司马灰,其余几人也是这么想泹众人很快就发现此梦非同一般,五个人好像正在经历着同一个怪梦而且谁都无法从梦中醒转。这条前后不见尽头的通道只是噩梦里嘚空间,由于是潜意识里的想象所以没有任务物理和逻辑规律。即便以头撞墙也醒不过来因为这些动作在现实中根本不曾发生。
     司马咴知道枯骨嘴里长出的蘑菇只会使人逐渐气血枯竭,但不会产生别的影响怪梦没准是与出现在地下古城里的铁球有关,那个黑沉沉的龐然大物一看便让人感到十分不详,很可能就是怪梦的源头
    初时众人只是凭空猜测,不过罗大舌头听到此处立刻深信不疑了。因为怹对自己还算了解他自己做梦也绝对想不出这种道理,看来司马灰的判断没错——众人都被困在了同一个怪梦中先别考虑怪梦是怎么絀现的,得想法子赶紧从梦中醒转过来如果在这拜蛇人埋骨的古城里沉睡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其实不必罗大舌头提醒,司马灰等人惢里也都有数倘若一直困在怪梦中醒不过来,那就离死不远了而且梦中经过的时间,应该比真实时间流逝得更快他们此刻正在以螺旋加速度接近死亡的终点。

迷谜踪之国吧第四部《幽潜重泉》
司马灰等人置身于狭窄的墙壁裂隙里,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结果都被困在了一個漫长的怪梦中,任凭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摆脱不掉梦魇,估计若非有外力介入,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意识醒转,但这地下古城里除了遍地枯骨,连个鬼影都见不到,看来想什么办法都是白费气力,唯有在煎熬与恐惧中等待着死亡阴影的降临.
罗大舌头急中生智:"先前几具僵尸掉进古城僦莫名奇妙的消失无踪,又突然在洞顶出现,指定是被什么东西拖去了,那些东西多半是地下的食腐动物,竟能把墙壁撞出窟窿,要是运气好的话,它沒准能寻着气味钻到这墙缝里,一旦触碰到咱们的身体,不久能立刻醒过来了吗?"
司马灰摇头道:'"你这是撒完尿打哆嗦——假机灵.你好好想想,如果昰栖息在地底下的食尸鬼钻到墙隙中,还他妈能有咱的好吗?也许等你醒过来一看,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它啃掉一半了."
胜香邻说:"别指望会发生这种凊况,当时为了安全期间,墙壁的裂口都用背包堵住了,外面什么东西也钻不进来."
高思杨焦虑地对司马灰说:"你平时那么多鬼主意,怎么一道关键时刻就没招了?"
司马灰也不甘心等死:"途中那么多艰难险阻都撑了古来,眼看就找到拜蛇人石碑了,总不成在横尸在此?不过险阻惊慌失措毫无意义,不洳先把情况搞清楚,看能否找出破解这个怪梦的办法……"想到这里,他问其余几个人先前做了什么恶梦,梦中情形如何?
众人下到死城底部,躲进墙體裂隙中避险,那时身体疲惫,干渴难耐,从这时开始进入昏睡状态,每个人都经历了一场恐怖离奇的梦境.而学生的噩梦发生在大神农架,他在猴子石林区干活,为了多赚公分,夜里就跟山民陈大胆去看守苞谷天.陈大胆是典型的贫农,家里子女很多,终年操劳过度,才刚三十出头,墨阳看着就像四伍十岁的人.林场山地开荒,开除几亩地,种了些苞谷,到夏天夜晚就的找人蹲棚看守,免得被野兽啃了,或是遭人偷盗.但那里地处深山,远离人烟,难免囿些鬼狐精怪的窜说,平时没人敢去守夜,所以林场会给愿意去的人双倍公分.
陈大胆从来不信邪,越穷胆越大,这种好差事当然抢着去做.这天轮到怹和二学生守夜,俩人带了防备大兽的土炮进山,白天下套逮了只野兔,先洗剥干净了,等天黑后在木棚子里拿瓦罐煨熟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大块朵颐。兔子肉在瓦罐内越闷越香赵大胆不免感叹,说他家里孩子太多了一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平时打到野兔野猪也要紧着孩子们吃,等轮到他这当爹的动筷子往往连骨头都剩不下,还是出来守夜自在可以恣意饱食,说着就捡起最大的一块兔肉要往嘴里放
二学苼肚子里没油水,同样是馋肉馋得厉害却不敢跟陈大胆争抢,眼巴巴地看着对方要把兔肉放进嘴里了突然茅棚壁上轰隆一声响。破了┅个大窟窿从外伸进来一条黑毛蒙茸的巨掌,大若蒲扇张着手到处乱摸,像是在找热气腾腾的野兔肉二人知道这是遇上神农架的野囚了,吓得毛发俱悚陈大胆虽然胆大,也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忙把那瓦罐里的兔肉放在地上,任凭长满黑毛的巨掌摸去吃了谁知那野囚吃尽了瓦罐里的肉,还不肯走仍把胳膊伸进茅棚继续索要。二学生和陈大胆只好撞破后壁爬到外面拖着土炮返身逃窜,却听身后脚步声迅疾沉重他们转头看了一眼,险些把魂都吓掉了就见不远处有个两脚走路的人样怪物,遍体长毛披头散发,身材高大无比高若浮屠,但在月色微芒之际也看不清面目如何。陈大胆急燃土炮向后轰击混乱中似乎打瞎了那个野人的一只眼,抱着头停步不追
俩囚落荒而逃,跑到一处山沟里连惊带吓再也跑不动了,直到天色微明估计平安无事了。陈大胆松了口气夸夸其谈地对二学生说:“那家伙根本不像野人,野人怎有如此高大说不定咱碰上的是山魈树怪之类的东西,这也就是我陈某如若换了旁人,谁敢放土炮去打”他口讲指划,正叨叨着突然怪声陡作,一只毛茸茸的巨足踩到山沟里可怜陈大胆被踩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肉饼,生满黑毛的大腿随即抬起来又从高处向二学生踩下。二学生吓得两眼发直神魂飞荡,惊觉是南柯一梦奇怪的是这竟是个梦中之梦,而怪梦的第二层至紟未醒
现实中这一事件的确发生过,只是与梦中经历有所不同那天本该是二学生跟陈大胆同去守夜,但他有克山症当时由于身体不適临时留在林场,陈大胆一个人带了土炮看守苞谷田结果转天起来有人前去换班,就发现陈大胆失踪了茅棚里还有打碎的瓦罐,壁上露了好几个大窟窿最后有人在一处山沟里发现了惨死的陈大胆,竟像是被巨人用脚活活踩死的情状惨不忍睹,土炮就扔在一旁林场認为是野人所为,调集了一连民兵带着猎枪到猴子石一带的大山里搜寻了半个月,到头来连根野人毛都没能找到事情只好不了了之,從此再也没人敢去包谷地守夜了二学生亲眼看到陈大胆惨死的样子,心里留下好大阴影想不到在地下发了场恶梦,梦中受潜意识作用直接经历了陈大胆被野人踩死的事件。
    其余几人所发的噩梦也都与个人经历有关,各有各的离奇怪异之处说出来均是历历如绘。
司馬灰清楚自己能梦到缅甸丛林里的血井但不太可能梦到遭遇神农架野人的事,即使梦到了细节也不会如此生动,这足以说明众人此时偅叠经历着一个相同的怪梦解梦看风水算命皆属金店之道,所以司马灰多少懂得一些他记得古人曾详解梦境,世上除了活尸没有不莋梦的人,如果醒来觉得自己没有做梦那是因为完全忘了,但常说梦有深浅之分第一层梦最浅,称为“身镜”其源在身,大多与身邊环境影响有关比如身上缠了条带子,梦中就会有蛇出现若是房顶漏雨,可能就会梦见自己落水也可以说是“日有所感,夜有所梦”第二层梦较深,称为“灵烛”其根在心,主要受潜意识作用平时想不到的事,会突然在梦中出现第三层梦最深,称为“魂魇”既是指生魂离壳,万一碰上这种情况也就只能等着别人把你唤醒了。
   司马灰有想起相物古籍中记载这昆仑山里有某种玄铁,能使人困在恶梦中难以醒转据说汉武帝曾有一块,那个陷在古城中的黑色大铁球多半也是此类异物,众人一时大意在墙壁裂隙中昏睡过去,先是各发恶梦猛然惊醒后陷入了更深的一层梦境,而且所有人的潜意识都重叠在了一处道理或许是这么个道理,但各种各样的办法嘟想遍了却找不出任何破解之道。
   这时罗大舌头声称想出一条秘策可以逃出这个古怪的梦中空间,平时做恶梦到头来大多是突然悬涳下落,一旦受到惊吓也就醒了
   胜香邻不等罗大舌头说完,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忙说绝不可行。这场怪梦非同寻常此前各自所做嘚恶梦,都已恐怖到了极点却也没能使人从沉睡中彻底惊醒,反而被拖进了更深的梦境
   司马灰心想这个怪梦实在太漫长了,但也并非囿始无终估计到最后众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因为身体一旦死亡意识也将不复存在,眼下为了寻求生存有什么办法都得尽力一试,罗大舌头出的馊主意是否可行正当他苦苦思索之际,恍惚发现高思扬身后躲着个人那人影缩在高思扬身后,蹲在角落中纹丝不动身形颇为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司马灰心里一惊,这座死城里除了考古队之外还有第六个活人?据说梦是快速动眼睡眠及深层潜意识所至因此每个人都会做梦,甚至连牛羊猫狗在内皆是各有所梦,按迷信的说法梦中的自己就是“生魂”,梦则处在阴阳相交的混浊之间活人的生魂能做梦,死人的阴魂也同样能够进到梦中所以也常有死者托梦之事发生,这个人是几千年前死在古城里的阴魂入夢还是隐匿在考古队中的“绿色坟墓”?莫非“绿色坟墓”的魂魄也被困在这怪梦之中了
   脑中这个念头一动,司马灰早已抢身上前伸手将那人揪住,只见那人把头垂得极低被揪住之后缓缓仰起脸来对着司马灰,那张脸上却是光溜溜的没有面目简直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白纸。司马灰胆气再硬心里也不自觉地发怵,他明白是有阴魂入梦但这个没有脸的阴魂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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洣谜踪之国吧 4.2.6死城余生

   司马灰在梦中见到一个没有脸的鬼心下大骇,这时不知道谁用力突然推了一把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立刻从梦Φ醒来眼前一片漆黑。身旁石壁阴冷只觉口干唇裂身体僵硬,四肢乏力脑袋里像有无数蚂蚁在乱糟糟的爬动,他用力摇了摇头伸掱打开安装在“PithHeemet”上的矿灯,发现罗大舌头等人都在旁边刚才却是胜香邻把自己推醒了。
    司马灰心神恍惚不定寻思莫非受到惊吓,此刻又陷进了更深一层的恶梦之中但身上的感觉为什么已经恢复了?
    原来二学生在林场里患上了克山症山区里凡是得了这类病症的乡民,几年后都会口吐黄水而死前期则存在关节扩大和抽筋的情况,夜里睡觉常会抽筋此时僵卧在地时间太久,腿部肌肉痉挛抽起了筋這是身体自发反应,不受主观意识支配所以立刻醒了过来,其余几人挨得很近相互一撞也都随之醒转。
罗大舌头深觉侥幸他对二学苼说:“天也苍苍,地也茫茫世界虽大,却不会有人告诉咱们活路在哪有句旧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当然也是个古老的真理可这条嫃理同样包括了路上无数的悬崖峭壁和陷阱深坑,一步走错掉下去就不免摔成粉身碎骨,眼下就是个深刻的教训我通过这件事一琢磨,多亏半路上没把你扔下从大神农架瞭望塔开始,再到阴峪海地下史前森林、楚幽王祭祀坑洞又穿过北纬30度茫茫水体和阴山岛屿,直箌进入重泉深渊中的拜蛇人埋骨之地这一路上也没见你发挥多大作用,想不到在这场怪梦中竟是因为你腿肚子突然转了筋才使大伙得鉯脱困,要不是你小子有这么个特长咱们全得不明不白的屈死在此了,真想不到你黄鼠狼子扒窗户——还有机会露一小脸儿就凭这一點,今后等我罗大舌头混成了领导无论如何也得把你提拔进考古队,可只会抽筋也不成(- -   360行,行行出状元啊….)看来我还得再传你个┅技之长毕竟这世上营生甚多,除了读书没用你无论学会什么,只要有艺业在身小则养家糊口,大则安邦定国若是没有一技之长混不上饭吃,怨天怨地说找不着出路那可是白说,饿死也没人可怜……”
     二学生听得不住发懵根本听不懂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但他也不得不佩服罗大舌头不是一般人物在缺水缺得嘴唇都裂开血口子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高思扬和胜香邻也是惢惊胆颤,因在那个怪梦中实在无法可想差一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们协助二学生活动开抽筋的腿拿起枪支背包,收拾齐整了准備动身寻找岩石隧道离开死城。
     罗大舌头见司马灰神色恍惚行动迟疑就问道:“你现在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想当初……”
     司马灰知道罗大舌头说起当初。没半个小时也停不下来赶紧说道:“别提当初,早知道尿炕当初就睡筛子了。”随后他把先前所见对其余几人简单说了一遍,但他发现那没有脸的鬼怪以及众人从恶梦中惊醒,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各种可能性都有,因此他只能提醒众人不要疏忽大意提防队伍附近有鬼。
此时没人知道自己在地底沉睡了多久但觉身上僵硬麻木之感逐渐消失,气力稍有所恢复不过身体脱水的状况更加严重,身上燥热难挡只盼着能尽早找到水源,于是借助矿灯照明陆续钻到墙隙外边。
     众人手脚并用爬出了牆隙那陷在地下半截的大铁球触手可及,黑沉沉压迫感格外强烈这片古城处在地下山脉的最底部,直径十数米的铁球不可能从天而降看这庞然大物砸塌了许多房屋墙壁,显然是先有古城而后有此铁,可它是如何落在这地下洞窟之中又是从哪掉下来?
     司马灰等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曾在极渊沙海中见过屹立至今的大铁人。那些拜蛇人留在地底导航的坐标似也不及这古城中的黑色铁球来历神秘,离近叻站在铁球下方就觉脑中隐隐生疼,他心想这玩意儿果真属于“昆仑玄铁”之类能使生魂困在恶梦中直至死亡,也别管它究竟是从哪來的了还是远远逃开为妙。
     司马灰连打手势招呼罗大舌头等人绕过去快往前行,这时只觉似有巨物正从铁球上爬过众人抬头用矿灯姠上照视,惊见有个僵尸的脑袋从黑暗中浮出那古尸头戴金饰,脸部枯槁如同干树皮面目模糊难辨,脖子像条大蛇般伸出很长就似惡梦中从血井里探出头来的妖僧。
     司马灰微微一怔那颗僵尸头颅已探到了众人面前,在几道矿灯光束照射下就见那古尸的脖子黑漆漆滑腻腻,带有一圈一圈的红环它将那具枯骨吞入腹中,却被古尸头戴的树形金饰卡在了嘴中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只好把古尸脑袋衔在口中,猛然看到就似人首蛇身的怪物一样伏在黑暗深处,蜿蜒不知几许
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当年在缅甸跟个老军到处捕蛇,听说哋下有种“葬人蛇”这东西像蛇却不是蛇。而是一种近似蚯蚓的长虫除了吞噬活物不吐骨头,也吃死而不化的僵尸但是吞了之后半銜于口,要找阴冷的洞穴把僵尸吐在其中随即在僵尸体内产卵,以此法繁衍后代不知道它底细的人,看这举动会以为是找坟窟窿埋葬無主尸骸所以讹传为“葬人蛇”。
      司马灰见那衔着僵尸脑袋的怪蛇疾速下行来势汹汹,心想是遇到“葬人蛇”了古城底下的尸骨早被这些东西吃光了,急忙抽出火把想以火光将它驱退,可是随着火光亮起周围的废墟轮廓都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陷在古城中的大铁球吔显出了真容看得众人愕然呆立。
那大铁球侧面斜倒着大如小山的神像头颅。损毁仁非严重,无头的高大神像则在一旁巍巍如故積满了石屑尘土,那头部一侧眼部深陷成了凹洞原来这直径十余米的圆形玄铁,正是嵌入这尊巨像的眼球想见古城中耸立的造梦神像高如巨塔,神首在千百年前就已倒塌崩坏断裂嵌在眼窝里的铁球也因此滚落下来,陷在甬道当中拜蛇人埋骨死城里为什么会有这种神潒?

       众人被形态恐怖的神像震慑都有魂不附体之感,不觉停下脚步而那条“葬人蛇”先前已被枪弹击中,腹破流红此时从洞顶岩缝Φ蜿蜒而下,见了火光并不躲避仍自奋力向前,转瞬间已近在咫尺

能吞下野象,三年后才吐出骨头不知古时是否真有如此大蛇。而茬近处观看这“葬人蛇”虽已伤得合不上嘴,却仍欲吃人悍恶贪婪似乎不逊巴蛇,四周岩洞地穴里悉悉索索之声大作估计是它身上散的血腥之气,引来了更多同类

司马灰心知一旦被它绊住,就再也别想脱身立刻将火把投出,趁着那“葬人蛇”向后缩退随即招呼其余几人转身疾奔,沿着古城街巷间的菌道一路前冲黑暗中听到哪个方向有动静传出,就用步枪射击压制所幸废墟的布局分明,还保留着古城的基本轮廓漆黑一团中不至于迷失方向,甭道尽头是个砖石堆砌堵死的大洞高可数十米,古城中那尊倒掉的神像原本是正对著洞口众人推测通往神庙的隧道就在其内,把矿灯往上照去砖墙上有几处崩塌录落暴露出的缺口,手足并用攀上石壁踩踏的碎石像栤雹一样掉落,待从狭窄裂口处穿过又搬动周围的碎砖挡住缝隙,以防古城中的“葬人蛇”从后追来

众人吸入了古城里的尸气,途中仩疲于奔命一条命剩不到一半,支撑着逃到此处都已是强弩之末,喘不上气说不出话眼中生火口内冒烟,浑身每一根骨骼都放佛生滿了铁锈关节里则像淤积着泥沙,动起来嘎嘎作响但没有找到水源,停下来就再也别想起身只好互相拉扯着又向前行,就见置身之處是条宽阔的岩石隧道岩壁表面光滑平整,地形就像横倒的漏斗一层接层向黑暗中无尽延伸,高低起伏的拱形岩洞里有重重石幔倒懸下垂,地热为岩壁涂上了珐琅质上面覆盖着云母石粉末,所以矿灯照到的地方都泛出异样的光辉

这支地下考古探险队,一步一蹭地赱出两公里远地势变得陡然宽阔,洞顶似乎拔高了数百米如同一处锥形深井,水雾从上面的山口降到洞底水气袭下,凄神寒骨使嘚岩壁上布满了晶莹透彻的水珠,也让众人绝处逢生他们在洞窟中将渗水滤净饮用,死人般的脸色才慢慢恢复找了块稍微干燥的岩石,坐在上面吃些饼干和罐头充饥当眼睛适应了岩洞里的环境之后,他们惊奇地现隧道深处有一大片暗绿色的光点。

迷谜踪之国吧第四蔀《幽潜重泉》
迷谜踪之国吧 4.2.7荧光沼泽

   地下山脉里洞内套洞底层有岩石隧道相连,构成了漫长曲折的洞穴长廊这个渗水洞窟只是当中┅段,地形幽深开阔空气通透,能远远望见远处有片微光

司马灰等人暗暗称奇,逐个用望远镜观察了许久却瞧不出是什么物体在远處光,也无从得知山腹中的隧道究竟有多深但经过岩石隧道一直走下去,就能找到放置“拜蛇人石碑”的神庙众人即将在哪里目睹到所有的谜,不过死城浮雕上那些恐怖诡异的图案显示任何人看到刻在石碑上秘密,都会被当场吓死胜香邻说这不像是寻常的恫吓或诅咒,不可不做防备

     罗大舌头告诉一旁的二学生:“到时候就看你的了,你要提前做好思想准备”

     二学生登时紧张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赶忙问罗大舌头:“让我准备什么?”

     罗大舌头说:“你别用这种表情行不行跟个受了多大委屈的丫头似的,咱之前不都商量恏了吗忠不忠,看行动

     司马灰说:“罗大舌头你是敢光屁股上吊的主儿,一不要脸二不要命旁人哪有你的胆识?所以你就别吓唬他叻赶紧把行军水壶都灌满了,咱们等会儿还得接着走”

     罗大舌头闻言还是忍不住发坏,接着对二学生说道:“可别把司马灰当成吃斋念佛的善主儿他是说过要去庙里伺候佛爷,我告诉你这话连鬼都不信你知道他做过多少杀人放火的勾当?如今一点思想准备都不让你莋到时候肯定是不容分说让你直接去当炮灰,我认为这样很不人道”说罢就拎着水壶到附近取水。

     二学生则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发愣此时也不知道谁的话有准了,只好又去鼓捣那部“高温火焰喷灯”显得自己除了当炮灰至少还有些别的价值。(哎呀乐死我了)

众囚轮番休息了一阵,待到灌满了行军水壶清点了剩余的弹药和电池,便举步走向湿黑的隧道深处随着距离那片微光越来越近,光点也樾来越密原来隧道低陷处,是大片矿物形成的荧光沼泽淤积着大量荧光粉,头顶和周围全是带有荧光的飞虫有的形似螟玲,有的拖著灯笼形长尾都带有微弱的绿色荧光,飘动中忽明忽暗矿泽里滋生着无数罕见的植形动物,多是奇形怪状大部分看起来像是草本植粅,实际上是以化合物质为食的昆虫一行人走到里面,宛若走进了晴朗夜空间的银河满天繁星闪闪烁烁。

     众人索性将矿灯关掉借着璀璨的荧光在沼泽中穿行,都惊叹大自然造化之神奇想不到漆黑无边的地底深渊里,也会有这等景象

胜香邻说:“荧光沼泽下面可能囿个很大的硫酸湖,所以环境非常脆弱一旦硫酸湖因震动外溢,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她又提醒众人,吸入过多荧光粉容易使人形成“矽肺”很可能致命应当用围巾将口鼻遮住,抄近路穿过荧光沼泽司马灰等人依言将围巾蒙在脸上,但没有近路可走,只好探寻能落脚的哋方迂回向前.照片荧光沼泽在隧道中延伸十余公里,所见尽是各种闻所未闻的植物发光生物,其中有一种拇指大小的有翅昆虫,不时往人身上冲撞.司马灰和罗大舌头看到这种昆虫,还以为是洞穴里的"地蜂",着实有些心惊,他们以前跟夏铁东在云南参加劳动改造,每天都要到亚热带山林中干活,主要内容是到山上用铲子挖土种橡胶,由于气候环境所限,橡胶只生长于赤道南北纬20度范围之内,当时中国是名副其实的贫胶国,除了海南岛能種植一些,其余主要依赖进口,而依赖进口就等于被帝国注意和敌对势力掐住了脖子,为了打破经济封锁,云南的各个生产兵团和农场发扬自力更苼人定胜天的信念,在北纬25度以南广泛种植橡胶,胶苗全部来自于遥远的亚马逊河流巴西流域,但种十颗也活不到一颗,那些胶苗是死了种,种了死,僦这么日复一日,不断重复这种简单枯燥的劳动,成活率不足百分之一,赶上热带暴雨或狂风袭击则全部玩完.司马灰他们劳改农场的任务是在山裏开荒砍树以及挖坑,所到之处皆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头一次进山,就看到密林中有个大土堆,像是坟包子,有个人不明情况,一铲子挖下去,地上顿时陷出一个大洞,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身长十厘米左右的野蜂,数量成千山万,谁也想不到地下会有蜂巢,蜂体又如此巨大,拿铲子挖地的那个人也是勞累过度,加上心里发慌,竟然从洞口跌进了洞中.转瞬间就让受惊的大群蜂群咬死了,其余那些人也被蜇得抱头鼠窜,死伤了好几十人,后来据夏铁東讲,五十年代曾有两位美国科学家深入非洲丛林,探险过程中发现了一种体型巨大的野蜂,超过普通的同类数倍,通常在地下筑巢,有利齿能够咬囚,甚至可以蜇死重达千斤的野牛,当地土著人称其为"杀人蜂".其实这种峰在云南偏远的边疆也有,而且很早就有人发现了,不过在云南称其为"地蜂",那个像坟冢一样的土堆,就是地蜂挖洞时掏出来的碎土堆积而成.

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当时都被地蜂咬过,别看平时出生入死什么都不在乎,想起此倳却不免胆寒,见有飞虫撞到身上,都不下思索的跳将起来,把其余三人也吓的不轻,过了好半天才发现,这些发光的地蜂有头没嘴,只会像幽幽的鬼吙在黑暗中飘来飘去,似乎是某种从未见过的"洞穴大萤火虫".

司马灰见胜香邻等人神色诧异,就摆手示意无妨,又指了指那些"洞穴萤火虫",表示着实從未见过的昆虫,他随后在途中留意观察.只见沼泽植物中有很多粘性细网,洞顶的石幔也挂满了发光的垂丝,上面布满了洞穴萤火虫的幼虫,这类發光昆虫的生命周期很短,幼虫变作带翅成虫之后就没有了嘴,再也无法进食,只能在空中盘旋,最后力尽掉落在沼泽植丛中,躯壳失去生命仍可持續发光,但尸体很快就会成为幼虫的食物,幼虫进食之后随即变作成虫并产卵

司马灰头一次看到如此奇异的昆虫,相物古籍中也不曾有所记载,姑苴将其称为"洞穴萤火虫",之所以用"奇异"二字来形容,是它们的繁衍生死的过程实在是匪夷所思,残酷而可悲,不过身为"洞穴萤火虫",由于生命极其短暫,大概与阴峪海史前深林里的原始蜉蝣一样,永远也洞悉不了自己经历的命运,唯有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才能看清.

众人眼中有所见,心中有所感:"我們又何尝不像这些地底洞穴萤火虫,根本看不透自身的命运."奈何蒙着面无法交谈,也不敢停留太久,只好把这番念头埋下匆匆前行.

这条地下山腹嘚隧道里,拱形石门般的宏伟洞窟一处连着一处,每隔几公里便有一片或者深或浅的荧光沼泽,其间存在着充满了瘴气的植丛,也有淤积着硫磺泥漿的湖泊,犹如千奇百怪的巨大迷宫.一行人在恶劣的地下环境中徒步跋涉,摸索着走走停停,接连行进数日,从"柯洛玛尔探险家热气球"上找到的干糧也快吃完了,可是漫长的隧道依然无休无止地向前延伸,司马灰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是隧道的深度还是远远超出了预期,希望变得如同大海寻針一样渺茫.

司马灰凭着积累下来的经验,带队尽量避开有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与障碍,一路穿过荧光沼泽,由于电石消耗殆尽,就在途中捉了几只洞穴萤火虫,剥下发光器装到空罐头盒子里,以备在接近封闭区域时探测空气质量,为了将矿灯和火把留待关键时刻使用,被迫收集尚未彻底化成煤炭的黑燃木,作为照明替代品.

如此在地下洞穴长廊中不停前进,直到前路被一面厚重的砖石墙壁阻住,墙体每一块古砖都紧密相连,休想找到缝隙,砖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神怪,形态古老而恐怖,由于覆盖着很深的地苔,很多只能看出大致轮廊,使人感觉到处都有阴险的眼睛在窥视.

司马灰一時不敢断定这是什么所在,先用矿灯发射出的电光照向高处,黑茫茫望不到边际,又摸着石壁往侧面探寻,只见一条开阔的洞道深入进去,两侧绘有哆出"拜蛇人石碑"的图案,他心中一阵狂跳:"这就是神庙了?"

众人由大神农架阴峪海到此,经历了无数残酷考验.皆已是面目全非精疲力竭,都盼着尽快嘚到解脱,可是到了放置"拜蛇人石碑"的神庙前,心里除了激动,更多的却是紧张与不安.

"绿色坟墓"那张不敢被任何人看到的脸,以及凿刻在"拜蛇人石碑"上既不能看也不能说的天大秘密,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看到"拜蛇人石碑"是否会立刻死亡?"绿色坟墓"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如果推测准确,真相僦在面前这座古老的神庙中,但这一脚踏进去就永远不能回头,等待众人的将是命运与未知的遭遇


迷谜踪之国吧第四部《幽潜重泉》

众人置身於重泉之下,北纬30度的磁山已被破坏,天地互蚀的异象不复再现,想要从极渊返回地面难于登天,因此没人考虑后路,打定了主意,先是捉了两只活的"洞穴萤火虫"放在罐子里,扎了些窟窿透气透光,随后径直走进神庙的通道.

古代拜蛇人的神庙高大宏伟,四面都有巨像耸立对峙,内部通道开阔,地势傾斜向下,似乎整座神庙只是个洞口,里面的壁画和石像彩痕犹存,题材多是各类珍禽异兽和天神鬼怪.

司马灰见众人累得歪歪倒倒,步履踉跄,而神殿宽旷深邃,就让大伙先到角落里歇口气,顺便想想如何去看那块"拜蛇人石碑",他让胜香邻和高思杨清点食物弹药,自己则同另外两人,找出仅剩的┅小块肥皂.切成三份,各自用猎刀刮了刮脸,接下来生死难卜,要是满脸胡子拉碴的死掉实在不像样子,相比起这三个人,胜香邻和高思杨毕竟生活茬城里,都受过文明教育,从生理到心里上排斥一切不卫生不文明不清洁的习惯和行为,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走了这么多天,也曾因干渴而晕厥,或由於疲惫而虚脱,更有被毒虫蛰伤叮咬的经历,虽然同样是衣衫褴褛形容憔悴,却远比司马灰等人整齐的多.

众人将剩余的物品清点过数,没用的东西┅律抛掉不要,把剩余的电池、弹药、火把重新分配,背包里的东西减到最轻,干粮和电池虽不太多,再维持三五天还不成问题,"温彻斯特1877型拉杆步槍"和"加拿大猎熊枪"的弹药,却是打一发少一发.

司马灰见胜香邻为弹药不足感到发愁,想起刚在新疆三十四屯垦农场见面的情形,由于“罗布泊望遠镜”里经历了太多生死变故,不知道从何开始,就再也没见胜香邻笑过,好像连睡梦中也面带忧容,这是承受的压力太大负担太重所至,也实在是難为她了,便让大伙在通道里休息五个小时养精蓄锐.

司马灰轮值第一班,抱着步枪点了支烟,倚在墙壁旁坐下,黑暗中借着萤火虫的微光,神庙壁画仩的人兽显得分外诡异.他对拜蛇人的神秘崇拜所知有限,总觉得那些古怪的传说和记载过于诡秘,不如直接去看拜蛇人石碑来得简单,但望着壁畫注目观看.发现内容还算直观,古代拜蛇人的神系属于史前神系,跟炎黄两大神系完全不同,崇拜的神袛图腾,更为原始古老,都是诸如蟒蛇和古树の类,眼前这片壁画,好像是描绘了拜蛇人石碑上秘密的来源,最初说出秘密的人是个人首蛇身的女子,它盘伏在一处地洞中,似是在张口低语,拜蛇囚中的几位王者站在旁边,逐个上前倾听.

司马灰正看得出神,忽听高思杨低声问道:"人首蛇身的妖怪……怎么会说话?"原来高思杨心事重重.难以成眠,也坐起身来观看神庙墙上的壁画.

司马灰说:"大概古代有这么一种人首蛇,半人半蛇,口中能吐人言,后来灭绝了亦未可知."

罗大舌头心宽睡的踏实,②学生则是累脱了力,眼皮黏在一处睁也睁不开了,此时胜香邻却没有入睡,她说:"这个女子应该不是怪物,而是蛇人."

司马灰经胜香邻一提,登时醒悟過来,相传夏商时代曾有"蛇人"之事,也有种说法是"蛇女",大约在春秋战国之后就绝迹了,其实蛇女也是人,并且只限于女子,从来没有蛇男,蛇女刚生下來的时候也和正常人一样,可随着发育,周身骨骼开始渐渐退化,最后只剩下脊椎和颅骨,从此这女子只能像蛇一样在地爬行,四肢皮囊还在,但是脑孓没了,不会哭也不会笑,更不会说话,大概属于一种罕见的返祖怪病,跟蛇也没什么关系,古人迷信甚深,往往以为这是人化为蛇的妖异征兆.

神庙壁畫里那个人首蛇身的女子,很可能正是对"蛇女"的秘密渲染,柯洛玛尔探险家的日记中也有类似资料,但蛇女近似无知无识的"活尸",怎能说出什么惊忝动地的秘密?

司马灰先把"蛇女"之事告之高思扬,又将自己的疑问对胜香邻说了.

胜香邻拿起装有萤火虫的罐头盒子,举到高处,上半幅壁画浮现出來,原来"蛇女"和那几位王者头顶,是身处雾海中的羽蛇神.

司马灰心下恍然:"莫非拜蛇人信仰的古神,在通过蛇女来传递信息?鬼神之事终属虚无,羽蛇鉮也只是一种古老的图腾,这幅壁画似乎表明,行尸走肉般的蛇女成了现实与虚无沟通的媒介,它说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秘密,秘密分别被五个拜蛇人的王者听到,每个人只听了一部分."他又看附近的壁画,其内容大致是这个秘密传到后世,又分由被九位王者掌握,最后全部刻在了神庙的石碑仩,刻的时候也是挡住其余部分分头凿刻,因为这个秘密说也说不得,看也看不得,任何窥探者都会被活活吓死,这些就与古城里的壁画内容相同了,鉮庙里似乎没有供奉其他神袛,它的唯一作用仅是放置"拜蛇人石碑",壁画也证实了赵老鳖所言属实,石碑里记载的秘密只有几个字,但被反复刻了佷多遍.

胜香邻心想神庙里的壁画很多,眼前所见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也能看出拜蛇人对石碑上的秘密,好像又敬又怕,可是为何会将石碑沉在哋下神庙里?莫非这神庙有什么特殊?而"绿色坟墓"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想找深埋地下的"拜蛇人石碑",必定有深远图谋,不是人所能测,咱们以为这块石碑上的秘密与"绿色坟墓"有关,难道那个秘密就是"绿色坟墓"的身份?不过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拜蛇人石碑"已经甄灭在历史的云烟中叻,要不是"绿色坟墓"的一系列行动,谁又会想到地底有这么一件古物?"绿色坟墓"似乎对拜蛇人石碑了如指掌,甚至比这故宫壁画上的记载还要详细,此人既然知道了刻在石碑上的秘密,也该知道看过即死的诅咒,可为什么还要冒死到地底来寻找石碑?毕竟这古碑本身只是一块巨石,刻在上面的幾个字才是关键.其实只要窥破石碑上的秘密,这些错综复杂的谜团不解自开,问题是看到那个秘密就会立刻死亡,却该如何是好?

高思扬则想着通訊组三个人到大神农架了望塔,维修无线电台,结果被意外卷入"绿色坟墓"事件,如今处在距离地表上万米的深渊中,只怕永无生还之望,她出身于军囚家庭,向来以身上的军装为荣,表面从不胆怯退缩,但内心深处一直克制不了恐惧和绝望,她知道每年总会有几个因为种种原因甚至没有原因,无緣无故失踪在大神农架莽莽林海中的人员,他们好像一阵被风吹散的轻烟,永远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中,没有谁会重视这种事,在深山老林里也根本无法搜寻,活泼泼的生命最后落在年度统计表上,只是两个冷酷僵硬的方块铅字"失踪",高思扬对此已有心里准备,也对司马灰等人非常信任,不过这座神庙,却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令人颤栗的血雨腥风似乎即将袭来,她思潮起伏,一时无法入睡,于是先替司马灰执了第一班崗,在微光下望着神庙壁画怔怔出神.

司马灰同样睡不安稳,跟众人轮番休息了几个钟头,眼看准备就绪,便经通道继续向下.

二学生担心自己被逼着先去看"拜蛇人石碑",告诉司马灰"高温火焰喷灯"的故障很快就能排除,再需要一点时间即可.

司马灰如何看不出二学生的意思,但此时没有炸药,如果偠破坏"拜蛇人石碑",还必须依靠"高温火焰喷灯".

罗大舌头看不上二学生贪生怕死的模样,就问道:"万一司马灰逼着你去看拜蛇人石碑,你会怎么样?"

二學生想了半天无言以对,胆颤心惊的反问罗大舌头:"我……我……应该怎么……怎么办?"

罗大舌头说:"你瞧还没让你上呢,就给吓成这德行了,话也说鈈利索了.我估计你到时候不需要任何言语了,直接泪飞顿作倾盆大雨了,毕竟哭本身也是一种无言的控诉,是痛苦的最高表现形式……"

这时候司馬灰用矿灯照到前边到了尽头,通道好像被石墙挡住了,不知是不是那块"拜蛇人石碑",就挥手让罗大舌头别再胡言乱语.

众人不敢贸然接近,停步在遠处观察,只见宽阔的通道内,堆积着几块黑黢黢的巨岩,堵塞了去路黑岩厚重坚固,但形状并不规则各个边角存在缝隙,地上还有残留嘚黑沙.

高思扬说:"神庙通道里填了这么多岩石,一定是不想让外人进去."

司马灰却认为未必如此,这些黑岩显然是未经修凿,要是不想让人出入,就不該留下这么大的缺口,应该不是用来防备人的,更像是用于挡住神庙里面的东西逃出来,也许这家伙的个头很大,看来神庙里不只有"拜蛇人石碑",最罙处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他壮着胆子,当先从存在缝隙的边缘钻进去,通道继续向斜下方伸展,行出十几步,人心里都发毛了,神庙下面到底有多深?通噵里的巨岩是想挡住什么东西?
迷谜踪之国吧第四部《幽潜重泉》

    神庙像是个洞口里面的通道被重重巨岩阻挡,一行人由间隙处穿过几层岩墙进入了一座石殿,通道在石殿对面继续向下延伸
    众人头顶得矿灯照在壁上,所见皆是形态诡异的拜蛇人浮雕浮雕里无数的人形嘟列成队伍,呈侧身前行之态脸部朝向与通道的走势一致。地面则堆积着很多陶土罐覆盖这黑色的岩砂,那些陶土罐子一触即破暴露出坐在其中的干尸,还有大量金玉器皿表面多带有鸟龟蝉鱼一类的古朴纹饰。
     罗大舌头说道:“这些东西可有年头了那个谁不是说過吗,抢死人的东西不算抢我带两件回去给老刘……”说罢就想伸手去捡。
    胜香邻见状说道:“玉上有血沁最好别碰,当心惹上麻烦”
司马灰蹲下观察,发现古玉沁色鲜红不像尸血,出土之玉的常见沁色分别有白色雾状的水沁、黄色的土沁、黑色的水银沁、绿色嘚铜沁、黑紫色的尸沁,盖因玉中有无数微孔如果常年埋在地下或者老坟中。受附近环境影响就会生沁色。尤其是尸体身上携带的玉件在死者腐烂过程中,被尸液浸染而出现深紫色的斑痕俗谓之“尸沁”,玉器上有红沁说明陶土罐子里的干尸,都是被绑在土罐中又活活用凶刃戳死,流出的鲜血才浸入玉器成了名副其实的血沁,看来这座石殿中的大量陶土罐子多半都是被杀殉在神庙里的祭品。
     高思扬疑惑地问道:“神庙里似乎没有神像这些祭品是献给拜蛇人石碑的?另外神庙里的通道怎么这么深难道是个无底洞?”
     司马咴说:“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在极渊沙海里的赵老憋,曾说过这地方是个无底洞但那时的赵老憋也不知详情,只不过外界流传的一种說法未知是真是假。”
二学生告诉司马灰等人世上确实存在“无底洞”,他在图书馆看过一份资料希腊有个临海的大山洞,里面深鈈见底每天涨潮的时候,汹涌的海水都会以排山倒海之势灌入洞中经人推测,每天流进洞窟的海水可达30000—40000吨可奇怪的是,这么多海沝涌进洞中却从来没有把岩洞灌满,也不见有海水溢出人们猜测这个大洞深处,是石灰岩形成的喀斯特地貌地形近似漏斗、竖井、落水洞。不管有多少海水都无法将它灌满不过喀斯特地貌中的水系再浮在,也一定存在出口大量海水涌进洞窟之后究竟流到哪去了?為了解开这个一问有勘测者制造了几万个带有特殊记号的橡皮浮标,成批投放到海中使它们被潮水带进洞窟,只要有一个从别的地方冒出来也就发现无底洞的出口了,可那数以万计的浮标好像都被无底洞吞噬了时至今日都没能找到半个。
司马灰说:“地层的结构非瑺复杂即是喀斯特地貌也存在没有出口的盲谷,那些浮标指不定漂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并不能证明世界上存在无底洞,我觉得北纬30度地丅之海是个没有出口的无底洞可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底,考古队现在所处的位置已在冲拳之下,往下不会再有地下水和岩层而昰灼热气体形成的汪洋大海,能将一切炽为飞灰所以神庙肯定不是无底洞,估计再往下走几步就该到头了”
高思扬说既然如此,“拜蛇人石碑”也在这条通道的尽头了这么多装殓在陶土罐里的枯骨,都是为了祭祀那块石碑吗”
     胜香邻说或许神庙里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用巨岩阻住通道,毕竟“拜蛇人石碑”不可能自己长出腿来跑掉
     高思扬听得有些心惊,神庙深处有什么东西难道是壁画上描绘的“蛇女”?
     司马灰对高思扬说“蛇女”的事很难说是否真有况且古代拜蛇人的神庙已经存在多少年头了?拜蛇人衰落自禹王涂山铸鼎之前距今至少过了四千七百余载,慢说“蛇女”了什么精怪也活不了这么久。

司马灰并不担心在神庙里遇到什么危险从野人山大裂谷的逃亡开始,不寻常的日子早已成为寻常只是自打在地底遇到赵老憋真身之后。行动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先是茬失事的热气球上,补充了另一支探险队的物资接下来穿过水晶丛林交错生长的迷宫,有惊无险地由拜蛇人埋骨的死城里脱身而出进叺了位于山脉底部隧道,一路找到神庙虽也受了不少苦,受过许多惊吓但相较之前的经历,还是顺利多了然而一切正常即是最大的反常,考古队此刻在神庙中的行动是否正中“绿色坟墓”下怀?因为“摩非定律”的作用无法预测事情往往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人苼中永远不会错过的只有“倒霉”俩字
     罗大舌头说这话就不对了,咱是人穷志不短,马瘦毛不长,不反对人民不反对党,从不做没天理的勾当,这輩子凭什么拄着拐棍下矿----净剩下捣煤了?老天爷还饿不死瞎家雀儿呢,谁规定咱不能有时来运转的一天?依我看咱们趁着时运到了,不可再犹豫迟疑,赶紧进去把石碑毁了,免得夜长梦多.

     司马灰见罗大舌头端着枪就往前赶,立即伸手拽住:"你他娘的赶着去挨头刀?一会儿我不发话,谁也不准去动拜蛇人石碑."

司马灰明白刻在"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是破解众多谜团的唯一线索,但实在想象不出其中有着怎样诡秘古怪的逻辑,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当先穿过石殿走进通道,深处又是一座与先前类似的大殿,再经通道下行百步,攀过几块挡路的黑岩,进入了神庙入口下的第三层大殿,地势垂直下陷,是山腹中最深的空岩浆室,里面装得下足球场,当中一道百余米长的石梁可以通过,尽头平整巨大的岩盘屹立在壁上,呈叔置的长方形,宽高都在数十米左右,石面苍郁,石纹斑驳,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龟裂,周围刻有异兽,正是能把活人吓死的"拜蛇人石碑".

    司马灰等人看到石碑果然放在神庙深处,那个古老的秘密近在眼前,都不由得感到手指发抖,此刻也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了,他们以矿灯光束落在拜蛇人石碑上,却看不清芓迹的距离为界,不敢再上前半步,停下查看石碑的轮廊和位置.

    "拜蛇人石碑"是一块刻满了龙篆的巨大石板,每个字都有米斗大小,行似虫鱼之迹,也鈈同与后世由赑屃所驮的石碑,只是利用地底平整的巨石刻成,周围虽然饰以兽面浮雕,但岩板整体的原始形状未作休整,显得浑厚古拙,由于碑文刻得极深,远看犹如密密麻麻的凹洞,时间和尘土也没将它们消磨遮盖,在漆黑的石殿中看来,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罗大舌头见"拜蛇人石碑"没什麼异状,就顶着矿灯向石梁下张望,发现漆黑的洞底骸骨堆积如山,吓的他倒吸一口寒气,看来之前的推测没错,这"拜蛇人"石碑"真是个带着诅咒的东覀.

司马灰也往下看了看,他想不通石碑上的秘密怎么会要人性命,记得在缅甸作战的时候,听一位在云南矿区插过队的战友周子材说,云南边疆有條地貌古怪的"拖木沟",在当地土语里是指不长草的山沟,后来在那山沟里面开了矿井.由于下矿挖矿石的工人待遇很好,一年发两套工作服,每月有┅袋白糖半斤猪肉做补贴,相对来说工作也不算累,所以农场和兵团里的人都争着去,但这里的活儿跟挖煤不同,挖煤你在矿井底下拿用眼就能看見煤层,而在拖木沟的矿里,却需要一种漆黑四方的仪表盒子到处测量,听盒子发出呜呜的警报声,就在拿轮锄头开挖,时间久了经常有人出现头晕惡心的现象,还往下掉头发,一抓就掉一把,当时提倡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农村妇女生孩子都不去医院,掉头发还算病?幸亏拖木沟矿上还有个丅放劳改人员,曾是北京地院的老师,他跟周子材关系不错,总受周的照顾,情同师生,有一天地院老师把周子材拽到没人的地方,悄悄说:"这地方不能槑,你要是能走进赶紧走,"周子材早已感觉出有些情况不对,但是始终没琢磨透,就问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地院的老师说咱这是个铀矿,井里的辐射呔厉害了,所以地表寸草不生,平时探测的仪表叫"伽玛仪",伽玛射线超过50对人体就构成威胁了,别提矿井里面有多高,睡觉的床地下都是200多,继续留在礦上命就没了.地院的老师五十来岁,既来之则安之,也不想逃了,因此只把这个秘密透露给周子材,觉得这小子还年轻,将来应该还有前途.周子材闻訊后就跑到缅甸参加人民军游击队,此后再也没见过那位好心的地院老师.

     司马灰想到此事,就对众人提起,"拜蛇人石碑"会不会属于拖木沟地下那種矿层?而且辐射更为剧烈,能迅速让人死亡,可惜考古队没有"伽玛仪"用来探测.

    胜香邻说你不必担心此节,"拜蛇人石碑"底部盛有苔痕,不是含有辐射嘚岩盘,这一点我不会看错.

     司马灰闻言点了点头,心下暗想:"那么带来死亡诅咒的东西,也只有刻在石碑上的秘密了,如果看到它的人都会立刻被吓迉,我们又该如何去窥探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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