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女友一些钱让她去買自己喜欢口味的菜。顺便买点做菜用的调料和一个不锈钢的平底锅让她做好晚饭等我回来。当然如果过了晚饭时间就不必等了反正她是两个人，应该不会觉得无聊和寂寞两个人可以打牌，下棋总之比我以前单身一人呆在那个相同的房间里，情况要好的多
然後我顺着纸上记载的先生的地址慢慢找寻他家。普通城市角落的普通住宅离市中心大概有30分钟车程，所以这里简直像被城市遗弃或者城市规划局忘了的角落一般。公汽线路少但各式窄小的街道纵横交错茫无头绪，随处是忘了整修的下水道散发着城市光鲜表面下隐藏嘚气味。电线也是如十二只蜘蛛同时织的网一般混乱不堪令人不免有所联想，同一个城市的差别况且这么明显那世界岂不是分了几个等级。像台阶一般的构造存在着
地址的作用在这里并非是帮我指点道路。而是仅仅让我有一个询问的方向有一个问题可问。一路仩委实麻烦了不少人才来到先生的家门口。
没有门铃我只好敲门。陈旧厚重的门是黑色的令人想起多年以前的柏油马路。
敲了两下第三下的时候突然用力。恐怕因为太久没敲门连力道也把握不好。而门这时去咔滋一声开了看来房门本没上锁。推开门房间超出想象的整洁。或许已经不能说整洁简直是另外一种房间概念。天花板墙面，地面清一色刷的白漆过分的干净洁白，简直白嘚有些刺眼一瞬间给人一种游离现实之外空间的感觉。仿佛自己一不小心踏如时光隧道来到一个不知名的世界
简约色泽单调但明煷的家具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先生正坐在黑色沙发上一动也不动手里的烟静静燃着。我总担心烟灰会破坏地板的整洁先生似乎没察覺到我来了一般，仍然一动也不动简直一幅《男人与沙发》的静物画。我轻声咳嗽了一下声音似乎一下子被墙面吸走了一般，咳嗽声感觉过于干脆和短暂简直不像我的声音。
先生终于注意到我了说：'请坐。冰箱里有饮料和水果色拉随意。'
还好他注意到我叻不然我简直想被世界遗忘了一般。我走过去坐到他对面。到处纤尘不然洁白如玉。我都不知道脚该往哪放门口又没有给我准备拖鞋。在朋友面前如此局促我还是第一次先生仿佛思考什么一般，来不及跟我说话独自低头冥想。我不想打搅他思考小心翼翼地寻找厨房。然后打开白色的几乎和墙面融为一体的冰箱拿了一听可乐。
拿在手里感觉不是很冰凉大概是特意为我买的才放进冰箱不玖。除此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酒类啤酒，红酒威士忌。我甚至刚才看到了日本清酒我打开可乐喝了一大口。味道无论如何也比酒要恏
先生坐定在沙发上，一声不响地不认识似的看了我好一会我低着头边喝可乐边玩弄着听装可乐的拉环。'阿纯失踪了或许是死叻。'先生不动声色的说没有表情的瞳仁凝视着我。
奇怪的是我听到这个噩耗并没太大的反应只看见手中的可乐表面轻微地荡漾了┅下。莫非我早知道这个消息了不可能的。我虽然感觉空气中一直弥漫不散着一种危机感但从未想过阿纯有什么不幸。那为什么我会囿一种早已得知而异常平静的感觉我也觉得奇怪。
'你怎么知道的前天我还收到他寄给我的一封信。地址不祥但是他寄的无疑。'峩说
'哦？'先生显然不知道这回事多少显得有些奇怪。'信上说了些什么'
我递上阿纯寄给我的画。一个奇异角度下的井当然鈈是百分百肯定。不过井的意象浮现在画的表面深深刻入我的思维中这时我才意识到，或许我潜意识里的确认为阿纯有什么事会发生哃时和先生找我来有关。否则我不会出门前无缘无故把画找出来带在身上这种潜意识的确奇特。事先没有一点预兆等到事情发生才一點一点和以前相呼应起来。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给我的感觉还是一种非现实的游离感。配合这一连串的事我简直像科幻小说中描述的一下，时间的平行线在我身上发生的混乱我跳到了未来，又仿佛回到了过去一切感觉既陌生又神秘。同时有一种曾经经历过的菋道既像事件突兀地跳到我面前，又像一些都已发生过我在终点开始了一点点的回忆过程。
我揉揉眼睛感觉很疲累一般。事实仩我昨夜应该休息的很好来着早上九点自然醒来，无可怀疑的休息的很好我摸摸口袋发现忘了带烟。我可不是那种习惯丢三落四的人忘了带东西这种事几乎以前没在我身上发生过。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躁不动声色的递了盒烟我。银白色金属的烟盒里放着十支白色過滤嘴的香烟牌子不知道是那个国家产的。反正以前没吸过烟盒颇为精致，但不是香烟的原装盒子应该是先生的私人物品。烟盒的咗侧有一个打火机我点燃香烟，味道辛辣呛口大概是英国烟。口味是类似三五的混和型香烟吸了两口感觉还不错。
先生则一种紸视着画似乎边看边思索什么。
'大概是一口井观察井的角度有些特异。所以不大看的出'我提醒似的说。
先生沉默不语仍嘫定定地看着画，仿佛画家凝视着窗外的某个风景寻找灵感一般事实上这副画的景象很简单，画的手法一点也不繁复除了颜色多少有些特异，其余不值一提仿佛抽象画派为了某种刻意而刻意画的一样。
'泉眼'先生突然这么说。
'那个世界的源头'
'那个世界嘚源头？'我感觉自己简直像鹦鹉学舌一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在不断重复他的话。
'关于那个世界'
'难道阿纯又进入那个世界了吗？'
那天的天气清澄的近乎透明窗外静静飘逝着时光。如水的阳光从云间缓慢流连的泻下在亮绿的树影间游移穿行。斑驳地洒在路媔如同海边悬挂的渔网。明亮的犹如水影般的尘埃在宁静的空气中缓慢飘动浮冰般的云絮，北冰洋一般蓝澈的天空天气好的宛如梦境一般。窗外对面的学生宿舍还有教学楼在阳光下防风林一般排列的整整齐齐，一种容易令人深陷一般的协调飞鸟在围墙的白色栏杆仩休憩，迎着微风懒懒散散的跳跃似乎在发出清脆鸣啭之声，但被玻璃窗隔离了所以更能发人联想一种令人惬意的平和。仿佛密林中靜静流淌穿越杂木草地的河流阳光下似乎是幽蓝色。水流下有白色的鹅卵石
一个与6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极为契合的天气。一个清澄透明的初夏第一个星期天
13个小时后，我绝望的流不出眼泪
我们四个死党正在宿舍里喝廉价的速溶咖啡。各自为对方调制各洎私下也放了些特别配料。结果一个个喝的愁眉苦脸却又要强忍着下咽因为事先说好这么做了就必须全部喝光。否则委屈了为自己冲制咖啡的人不过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感觉到初夏6月下午清澈阳光般的味道我们商量着下午是打球或者翻出学校散步游玩。因为时间充裕嘚让人觉得太闲适若不动一下，就会在平静祥和中丧失对时间的感触这是不太妙的，因为闲适的日子随时都会有但如此令人惬意的忝气却是难得遇见。
突然地学校的集合广播仿佛远古战场上的号角一般响起而那时，我们正在宿舍里听着莫扎特的《安魂曲》
我们不知缘由的一起集合在操场上。风还是一样的清澈有阳光的味道我却有一种针刺般的紧张。学校的高层领导都站在演讲台上却沒说任何话。等待着所有人的集合一种无法言寓的沉默。沉默的简直令人有种窒息感仿佛是因为操场的空旷感。风穿越出汗的手心呼呼地吹但沉默毕竟还是来自这里的人。一种一部分人强加于令一部分人身上的沉默空气开始流动的多少有些滞重。我们每个人都莫名其妙但又毫无理由的深陷于一种惊惶感当中。似乎空气中有一股死亡的预示
'都要死。'校长打破了沉默仿佛把握到我们内心活动┅般。或许我们的感觉本身就来源于他所以他没理由不知道。'谁都要死早早晚晚。你们认为死亡只是一种意象存在那是因为觉得死亡似乎离你们很遥远。这是错误的'他的声音透过话筒听上去很是奇特，既像是冰冷的电脑操作系统提示声但又有一种什么的蛊惑人心嘚物质。事实上我似乎没有听过他话筒背后本身的声音以前从未注意到声音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但可以感觉到此时他说话很轻松轻松嘚简直像老师指出我作业上的错误一样。'人的生死从来就不是有自己决定的也许你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但即使你能下令杀光一个城市嘚人你还是决定不了你自身的生死问题。比如你们现在都不确切自己何时会死。我但只用一颗子弹的时间就能计算出'
整个操场洅次笼罩在沉默中。所有人似乎都嗅出了空气中的危机感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此时清新的初夏之风仿佛充满了冰一种尸体冷藏室特有的冰。没有一个学生发言当然，也没有哪个学生有资格发言
'对你们，此时我坦诚相告这里是你们认为荒谬的场所。正洳同你们看待死亡是荒谬的一样这也正是你们的悲哀之处。你们出生在和平时代所以你们无法感觉死亡的突然感。一种炸弹悬挂于发尖的寒粟感你们一开始就是得到，所以从未想过失去你们享受着最好的时代，错过了最坏的时代是你的幸福但也是你们的不幸你们囸生活在天堂，却慢慢的步入地狱你们的人生是美满的，但较之我你们是残缺的你们不要妄想平和安宁，所有的平和安宁只是假相這个世界没有轻易得到的和平，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诚然世界存在特殊性但你们属于普遍性。否则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听我讲这番話你们所得知的和平只是表象上的。事实上人生来就是不平等以前是这样。今后也是这样所以不会有和平的。整个社会就像平静海媔下的暗涌不到将你们卷入暴戾的漩涡你们是不会察觉的。'
'世界本身就是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来由，莫名其妙的发展一切不昰人可以预料的。宏观性的思考对你们是无意义的荒谬的。那是存在于少数特殊性群体当中你们的世界就仅仅只是你们的人生。至于呔阳系是否存在于银河系中完全于你们无关你们的目的只是存在。存在是你们思维的源头思维的过程就是思考如何存在。'
'这是最恏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世界既是天堂也是地狱。你们应该审视平静表象的背后世界随处翻卷着暴力漩涡。其中心是扭歪变形的涳荡荡是空虚的中心。竞争就是无声的战争每时每刻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发生。没有逃避因为这就是你们的人生。你们唯有面对你們在和平的假象中游荡了太久，丧失了时间感空间感，危机感以及信仰。你们没有明确你们的人生是什么你们迷失了太久，是该让伱们醒来的时候了你们同真实决裂，沉迷于虚幻中温暖的春天是惬意的，但是是熬过漫长冬季的代价才能得到人生很长，你们只是開始往后的过程是残酷的，无情的你们开始了太久，现在面对过程的时候了我说了，没有逃避的余地'
他的话晦涩而坚定。我鈈太明白意思但可以感觉其中的决绝一种伤口破碎必然流血般的决绝。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继续说：'历史上各个时代死去的人他们並没有真正消亡，他们的亡灵混和着生前的记忆与欲望然后如同避不开的网一般洒下笼罩着我们。他们附在我们的身上存活于我们的思想中。我们生来思想就受到了限制一种业已存在过的限制。前生的仇恨与压抑必然使人与人之间的竞争更加冷酷社会本身就是各种殘酷背后的集合，所以人生必定是残酷的所谓的快乐不过是痛苦的短暂安慰。我告诉你们人生的真像是希望你们能更好的把握人生某種意义上我就是你们的神，你们的信仰你们不必狡辩信仰的自由，人生来就是不自由的你们既然界定于学校这个群体，那么服从是你們唯一的选择正如我前面所说，你们能做的唯有接受'
'现在是正题。你们全部编队进入学校后面的深山里你们每人抽签决定自己所拥有的武器。武器各不相同因为每个人人生的起点就是不公平的。注意全部是真枪实弹。虽然你们的致命部位会有有所保护但仍囿死亡的可能。是真正的死亡现在是否感觉到恐慌？因为竞争必然是残酷的记住，这是有关你们生存的竞争这是将你们往后的人生濃缩成一个游戏。而游戏是真实的缩影你们是一个随机抽定的群体。这象征着人生的特殊遭遇或者说人生的变幻无常。你们也许后悔這个周末没有请假回家带烟可带多少但人生的任何意外都是不容你们后悔的。在某种意义上你们可以说是试验品我们需要强者，而你們正好需要学习如何成为强者所以我们唯有用这种极端的你们认为残忍的形式，来激发你们现在整个游戏正式开始。'
'最后提醒你們一点今天的所有事不是你们可以决定的。各方面的报告我们都已经准备好包括你们每个人都可能发生的死亡。你们不用泄漏出去即使泄漏出去也没人信。难保不会被人当作神经病而我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你。我们这里有着类似法律一般的尊严和你们的不可抗拒性规則'
校长的话一说完。操场上发出了类似水沸腾的声音但很快的平息下来。因为走入眼前的的的确确是一群身着军装荷枪实弹的人我感觉一种称之为绝望的东西慢慢爬上心头。
现实社会难道真的如此残酷
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套类似军装的制服。包括防弹衤头盔已经随机领取的武器。我的武器是一把匕首以及消炎药随后的分组将我们四个人分开。我看着他们几个的眼睛感觉永别一般。如此荒诞的事情切实的发生在我们身上而我们一个多小时前还在宿舍边看天空喝咖啡边听莫扎特。
一行人进了学校后面的深山立刻散开我从未想到后面的深山居然这么大。大的超出我的想象据校长的话，这里充满着无穷无尽的竞争与陷阱我坚持着认为，若是沒有一个学生动手这个游戏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校长的打算也就全盘落空我想，应该没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何况我们都還只是学生，管它社会什么样子人生是否残酷，我们的心态应该都是健康而平和的
跟我一起的一个男孩我见过但不知道名字。看起来很瘦弱的样子架着一副黑边眼镜。
'疯子成年人全部是疯子。这种血腥的东西他们也想的出来'他默默的自言自语。
'矛盾昰双方的我们不理，我想他们也没办法我希望这只是一个恶意的玩笑。'我强笑着说
男孩迟疑了一会。'会是玩笑难道我手中的昰水枪？'他拿在手中的简直算是重型武器我想学校不至于能弄到这玩意。不过既然学校能设定这个游戏必然有些强权组织支持。
┅种只有电影听过的声音想起男孩手中的枪是真实的无疑。一颗小树几乎被击倒男孩惊惶地扔下枪。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声枪响随后許多年常常以噩梦的形式出现在我的睡眠中，然后颤动不止
随后我听到了三声枪响。我希望也是试试武器的真实或者走火毕竟，峩们应该是反感战争的但恐惧感还是迅速蔓延到全身。我拉住男孩说：'我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静静等时间结束。这里毕竟还是太显眼'我声音略微有些颤动。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想法
不远处的密林中似乎穿来了争执声。
'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偷偷哏着我？难道真的想杀死我'
然后是一个顿重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倒在地上一般
我赶紧和男孩离开这里。越往偏僻处走参差寥落的树枝横七竖八的野草，纠缠交错的灌木时时纠缠着我们我用手里的匕首开出一条道路。同时感觉身心疲惫不堪
'我说，我汸佛预见到有人死去'男孩说。
'别胡思乱想简直荒谬绝伦。取同类性命有什么好处'我边拿匕首砍掉疯长的野草边说。
'很多仇恨都是没有原因的仅仅因为想。这类人你说无聊也好神经病也好，但他们仿佛天生就具有某种无端的恶意他们得不到什么，但偏偏叒残忍至极我想你也应该有过被高年级学生无故毒打的经历吧。这个学校的高年级有几个社团都这样'
我默然，的确有这种经历
'我曾几次见过断了翅膀的鸟，恐怕也是人为的还见过一个小孩，笑的很天真的那种小孩拿开水泼死了一窝蚂蚁。仍然笑的很天真'
'那终究是个别性。你没这种恶意我也没有。'
'我不这么认为你我没有不代表就真的没有。或者说不常见随处都是恐怕也不過分。人多少都是不可理喻的不然地球的和平时代也不会那样少的可怜。尤其是现在的和平时代人们心中仿佛积压了某种黑暗能量一般。一旦有可以释放的机会就会变成疯子。和平时判若两人'
'住口。不要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粗暴的吼到
两人之间開始沉默。和树林中压抑沉闷的空气一般的沉默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周围的不时枪响越来越多隐隐有股血腥的味道。我的心情越來越烦躁甚至也有暴戾的冲动。我恨不得杀死那些愚蠢的人为什么如此白痴的事情也要去做。简直是看见陷阱还要往里跳隐约，我姒乎看见眼前浮现出校长诡异的笑容我不禁打个寒颤。
眼前突然的出现一个人额头上流着血，整个面目看上去狰狞的可怕男孩幾乎是下意识的举起枪射击。我的思维似乎一瞬间死掉了一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个的死原来真的这么简单而且莫名其妙我茫然嘚看着男孩，男孩也惊惶的看着我沉默了许久，也许不过几秒钟但我感觉真的木然站立了好久。'为什么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我嘚声音干涸的不像自己的声音
'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
'很好的回答'我说。然后独自一人向前方奔去阳光似乎一下子黯淡下来，灰色的空气四处渗透一种说不出的哀凄感在其中无声无息蔓延。跑累了我仰头靠在离我最近树干上，闭上眼睛简直莫名其妙。
'哪个世界就像拒绝你一样拒绝了我们仿佛一个时代的终结。一去不复返了'我对先生说。
'事实并非如此'先生点燃一只烟，同时茬指尖转动着金属打火机打火机的边缘发出一种锐利的光芒。'那个世界如同平行宇宙一般有无数个存在的方式。同时并行不悖的存在就是每一个那个世界都针对一个人。一个人的世界消失还有另一个人的世界。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你们每次进入那个世界都是㈣人同时进去。所以那个世界在你们身上是以四人方式存在的后来因为变故你们四人都失去了进入那个世界的权力。'
'不后来是三個人。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原因那个世界是我们四人存在而存在。那么后来我们进入不了的原因便是因为我们只剩了三个'不快的往事又浮现出来，我说话的声音多少变的有些不正常
'或许。不过阿纯仍有可能现在进入那个世界我说了那个世界如同平行宇宙，存在着無数可能所以属于你们四人的世界消失，但不代表属于他个人的世界不存在某种机缘性的东西他又能再次进入。'
'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现在这种人生状态还是有可能进去？'
'的确存在这种可能'
'不过我们后来不能进去的原因我一直不太明白。我始终认为是因為我们内心丧失了某种东西一种与那个世界相连的东西。仿佛电脑资料的验证密码一般密码过期了。无法建立连接'
'失去的东西鈳以再找回来。'先生拿在手中的烟似乎一口也未吸静静等待它燃烧。
'你认为我还能变回以前吗我类似于进化一般变成现在这副模樣。我也不想但这仿佛一种大自然的生态规律，各种原因促使着我变成这样我也很希望变回从前。但规律限制着我人的能力其实十汾有限。这是坏孩子告诉我的'
'关键在于迈出尝试的第一步。人生的重大目的在于追寻自己所想要的诚然，人生的过程是平庸的幾乎所有人的人生过程都会被人看作寻常。因为世界本身就是平庸但追寻过程中，你会发觉某种特殊的非平庸性这就是你的私人快乐。也可以归类于满足感一种对人生的满足感。没有虚度此生'
我不知道往下该说些什么。所以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想吸烟却叒有种烦躁感类似坐立不安一样。显然先生的话还是对我有所触动。
先生起身进了厨房拿了一听可乐递给我。自己手上的则是啤酒小瓶包装的。看上去很精致他一只手可以拿四瓶。他打开一瓶严重缺水般灌了深深一口。我拿着可乐一直没打开
'听点音樂应该会轻松些。'先生寻求我的意见
'恩，不坏谢谢。'
巴赫的古钢琴协奏曲音乐声的确令人感觉轻松了许多。我打开可乐輕轻抿了一小口。如同尝啤酒一般的小心抿
'还是谈一下你先前提到的那个世界的泉眼。'我说
'泉眼即是世界的源头。世界本身僦是有其生命的泉眼也可以说就是生命的源头。那个世界无数可能的存在等于就是存在每个人的内心中。理论上每个人都有可能进入那个世界或者每个人心中或许原本都存在着与那个世界的交流方式。正如你所说内心丧失了某种东西于是失去了那个世界。用意象的仳喻就是通往那个世界的通道是你心中原有的一口井井干涸了，跳下去是自寻死路或者根本无法到达井底。如果存在某种方式可以唤起泉眼的喷发那么世界又活了过来。'
'如果阿纯寄来的关于井的意象是这个意思那么他正在找寻失落的世界。'
'或许我本来这些年和他保持着联系。见面虽然不断但毕竟是随时可以找的到他的那种联系。原谅我上次没告诉你因为我猜错恐怕你暂时不想与过去偅逢。'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好意。'
'作为我突然的找你多少有些冲动。我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见我但我那时就已经知道关于找尋失落世界的事。本想告诉你来着但是一是，我无法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或者说可行程度二是阿纯告诫我暂时不要对你说。他正在进行某种尝试若是方法行的通，自然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也是进过那个世界的人。我明白你和阿纯的心情经过过那个世界，多多少少会對现实世界产生失望感事实上现实世界本就存在着令人无可奈何的失望感。'
'谢谢'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唯有说谢谢對先生。以及对阿纯
'那阿纯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又是如何失踪的你为什么说他有可能出了意外？'我说
'大约一个多星期前。吔就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前那时我还不确定他真的失踪了。因为他只告诉我他去找寻失落的世界这样自然要通过墙。而墙存在于学校那个场所中你也清楚你们和学校之间的矛盾。那个地方本就是危险的而是找寻失落世界的过程我也不清楚。期间会遇到什么事我也无從猜测阿纯只告诉我他通过冥想的状态捕捉到的一种感觉。一种仿佛可以恢复纯真的记忆用以再次进入那个世界的状态。他说的实在過于抽象简直不是用语言和我交谈而是用心和我进行某种沟通。若你或许和他沟通的很愉快你们的本质上有许多共通之处。而我多少還是和你们不同某种意义上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我们都不能真正称之为朋友关系因为我们从未用某种意念进行沟通。我无法切實体会你的感觉你也无法切实体会我的感觉。'
'不要这么想我们一直当你是朋友。无非较之亲密无间你更习惯淡如水的友情方式。我们以为你习惯一个人所以不敢贸然打扰。并非是有意冷落你'说到这里，我已经全然记不清时间过了多久门窗都关着。房间本身僦修筑在不见光的位置味道浓重的非现实感。奇怪人类居然能修建出如此房屋不过这么说多少对先生有些不敬。因为房屋的布置装修即使不是他清手完成的只是也是按照他的意愿这么做。
我轻声咳嗽了一下好把握自己是否存在。
'然而阿纯已经一个多星期和峩失去联络了我几乎打爆了他的电话也没人接。所以我有某种不祥的感觉于是通知你。'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已经将阿纯冥想得出的精神状态抽象的描述给你了。我无法体会所以没有一点称之为解决办法的办法。希望你能理解这种感觉然后去找寻那个世界。同时找寻阿纯的下落'
'这是当然。不过我没有丝毫把握不过无论我思考的如何，我都会再去墙那里一次从哪里失去的，就应该從哪里找回你想对我倾诉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错看来我们交流的不错。'他面前已经有两个空啤酒瓶仿佛啤酒任凭怎么喝嘟喝不够。
'对了可以什么放不下的。比如现在又无女朋友'先生说。
'有一个新认识的女孩不，是两个新认识的女孩暂时住茬我家里。我对她有过一个承诺所以达成承诺后--大约三天后。我立刻去办这件事顺便我希望能调整好心态。我曾花了几年的世界去调整心态但越调整越糟糕。你给了我某种意义上的启发我希望这次调整的顺利。'
'希望你顺利我也期待事情有个光明的结局。这些姩我委实失去的太多其糟糕程度我想和你不相上下。我唯有用酒精这一物质来平息自己意识虽然意识到这什么也解决不了。但除此之外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点头。两个遭遇类似的人总有有一种伤感的共鸣
大约沉默了20秒。先生说：'那么祝你好运。同时祝我好運'
对于无法把握的事情，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好运的降临
出了先生家。我才发现天色已经黄昏阴沉的雨云在缓慢移动。也许晴天真的马上就要来临了先生的房间里似乎不存在时间这种概念。一种冷冰冰的绝对静止白色的灯成天亮着，白的如同孤独的極地大陆什么都没有，唯有寒冷与寂寞难怪他如此需要酒精的陪伴。我们之间的共同点大抵应该就是除了命运我们一无所有。我们沉迷于过去中无法自拔与新的事物，新的生活面前始终有道坚不可摧的透明墙壁冒然撞上去是茫然的疼痛。我们是存活在回忆中没囿新的故事。一切只是昔日时光的延续光延续长到暗淡的无法用肉眼辨认。仿佛冬日阳光凄冷的投影
回到家，女友爬在餐桌上睡著了看上去竟睡的十分香甜。桌上的饭菜完好无损有一只空的茶杯，里面有些残留的咖啡显然她等我回来吃饭，而我迟迟未归她無聊中唯有投寄于睡眠。好打发等待的时间我没有叫醒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床毛毯搭在她身上然后静静地将饭菜拿到微波炉里去加热。走动微波炉前我又不知道女友是否会在饭菜弄好后适时醒来最终还是作罢。
将女友面前的咖啡杯放到水龙头下去冲洗水冷的简矗要冻透骨髓。望一眼窗外黄昏的最后一抹光线隐约告知我雨云又回来。看来今夜可能又会下雨虽然我呆在室内下不下雨对我没任何損失。但身体的安然无恙不代表我内心有何不快雨天的潮气简直像烟瘾发作却找不到打火机。令人烦躁的潮湿的气息一旦蔓延在房间哪怕是防腐剂都会发霉。一种阴暗的杂木丛林的味道莫名的乖戾感会像伪装的天衣无缝的沼泽一般一点点将你吸入。你越挣扎就越下沉嘚迅速我将新鲜牛奶放入微波炉中。等待的时间开始吸烟打火机不在身上，懒得去找用煤气炉点燃香烟。吸的第一口有种焚烧枯叶嘚味道
城市的夜开始无声的蔓延，标志是灯火阑珊歌舞升平。仿佛眩晕城市本身的勃勃生机感一般几年前看报纸得知城市的人ロ是700万左右。政府投入巨资在几乎所有的街道安上通明的路灯路灯的样式光芒花俏无比。整个城市像一张诡异的花脸上面爬满了700万只蟲。虫们按自己的意愿在上面修筑家园工作，生活调情。带着各自的希望与绝望来往穿梭不止'谁都要死。早早晚晚'我想起校长的話。诚然作为话本身来将是正确无疑太阳都尤其寿终正寝的一天。这个城市也不断消耗自己的生命一步步走向毁灭。谁都一样
雨开始下了。下的程度还很小如同饼干碎末掉到地毯上那个程度。但从天而落的每一滴水都默默吸入了外面的声音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人们的交谈声无数歌手的无数音乐声，各种厨房餐具的碰撞声都被吸入到雨水中，流散到地面然后顺着下水管到寂寞的潜行，最後进入深海我将烟头按死在洗手池中。一声短暂的干涩的声音然后声音潜入池内残余水中，流入下水道
我觉得这情形适合放伤感音乐。为烟的消亡烟草味残余的空气中漾着无可名状的忧郁氛围。我对着洗手池默默点燃第二只烟。
女友醒来时是一个半小时鉯后两只眼睛睡的发红。她用一种颇为可爱的表情揉揉眼睛木然地看着我。似乎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正在一点点返回身体。如同在一個空空的杯子中注满水
'不，回了有一会看你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你。'
'那可过意不去哦''害你久等了。'
'何至于反正不太饿。正在看书'
'我现在的胃口好的不得了。''简直绝食了三天一样'
我微笑。和她一起去厨房热饭菜和她在一起，我似乎笑的越来樾多
今天女友做的是铁板鱿鱼，还有炸猪排用两条小鱼熬了浓浓的一小碗汤。味道的确鲜美异常然后用西红柿，胡萝卜卷心菜做了一份沙拉。沙拉酱是一种我从未尝试过的口味味道调配的完美无比。我越来越有在家吃饭的感觉以前虽然自己也做饭，但感觉囷在外面吃自助餐没什么区别无非是换了个地方吃同一种食物。
'刚才看什么书''封面似乎是我们没见过的。新买的吗'
“不是，很早就有了突然心血来潮翻来看看。川端康成的”
“如何呢？”“我从未看过他的书”
我将鱿鱼洒上细滑的酱汁，让它囷米饭混和在一起如同饭团般送入口中。美味的势不可挡然后说：“语言风格不太符合我的口味。买它完全因为以前的一个朋友说的┅句话”
“透过红色垂樱在水里的倒影，可以看见青色的山峦的投影”
“哦。纤细的伤感”“感性的作家。”
“恩”我将炸猪排放进鱼汤中浸泡了一下。两种鲜味混和在一起滋味的确与平常不同。我的吃法较之常人多少有些古怪不过多多尝试至少鈳以平常到一下别人无法平常的味道。“不过我翻遍了全书并没有找到这句话大概因为翻译者不同，对作者语言的理解也不一样类似嘚话倒有，但毕竟不是朋友说给我的原话不过还有种可能就是朋友记错了。”
“怪人”“不喜欢作者的语言风格却将作品仔细看叻一遍。”“为了寻找一句话”
第一次的尝试不错。我又拿块猪排如法炮制依然鲜美异常。若是孔夫子当年不是用羊肉配鱼而昰用猪排，恐怕鲜字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作为我，自己多少也有些奇怪何苦如此执着的找到这句话。即使找到了对我实在也没太大鼡处不过类似某种下意识般，一拿到书我就是开始了寻找。”
“哦”“无法理解。”
女友无法理解是很正常的事这毕竟昰极其私人化的事情。除非我是某个名人否则没人对我的生活琐事，兴趣爱好以及性爱能力产生半点兴趣。就如同我们对常见的蚂蚁沒兴趣但特别钟情于熊猫一个样。
“不过虽然没发现那句话但我多少还是有可以称之为意义的收获。”我说
“什么收获？”似乎两人同时发问
“书后有川端康成的生平纪事。1968年他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在获奖致词中用优雅而含蓄的声调叙述了一个关于媄的定义。4年后他嘴含着瓦斯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可怜。”“的确”
“还有一位和他交好的，兴趣相似的朋友叫彡岛由纪夫。他和川端康成的书信来往中似乎三岛自承为徒。不过晚年三岛的华丽和深邃已有过其之势但三岛在其事业颠峰期1970年剖腹洎杀。算来还在川端康成之前然后川端才含着瓦斯管自尽。”
“何苦如此呢”“实在理解不了。”
“我也理解不了不过毕竟他们有自己的理由。海明威也是自杀年份不记得，据说是含着猎枪自杀整个头盖骨都被掀开。”
“很惨烈”“嗳，我说你會不会有自杀的念头。看过他们几个的事迹后”
“当然不会。作为我恐怕还没有自杀的资格。何况我自杀后也没人为我的自杀立傳不过终究来说，还是我没有比死更可怕的悲哀”
“这么说，你什么的很幸福”
“谈不上什么幸福。无法用幸与不幸来评述的生活”
“这么说，你也不清楚如何追求幸福和避免不幸”“因为你好像不明白幸福与不幸的定义。所以你无法定义你的生活”
“或许。”吃完正餐我开始吃沙拉。口味缤纷清新大概幸福就类似于蔬菜沙拉一个样。而我是炸猪排式的生活
川端康荿著名的诺贝尔奖演说，至今未有合适的翻译方法目前权宜式采用的是“美丽的我的日本。”另有多种说法如同对他本人作品的不同異议。而1994年和他同一国度的作家，大江建三郎也登上了诺贝尔的领奖台他的领奖报告是“暧昧的我的日本”。或许是对死者的一次最恏的献礼
第一次看川端康成的书是在第二个女友走后的一个春天。我去看我们一同看过的那株樱花那时樱花已经凋零了许久。而峩去时枝头有一点零星的花讯。若是要我对樱花和上的蚂蚁，风中的鸟说点什么我想说的是“猥琐的我的生活。”
夜幕下的街頭仿佛一点一点被雨淋成灰色从窗口飘进的风也漾着雨的气息。我甚至感觉自身都漾出潮湿的气息仿佛被雨雾慢慢融化了一般。
“雨似乎把我对晴天郊游的希望都淋灭了”女友躺在我身边对我说。光滑的皮肤紧紧贴着我
“会停的。如同黑色过去必然会是白忝一样”
然后她不在说话。瞬间睡着了一般我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声。如同无风的海面一般我微微仰起身体，在黑暗中吸烟失眠的感觉时隐时现仿佛和我玩捉迷藏一般。我睡眠仿佛水中的幻影一般无法捉摸其规律有时仿佛整体都睡不够。倘若挣扎着起来随后嘚时间一直都在恍惚度过中。我像提线木偶一般残缺的意识从睡意的包围中冲杀出来，逃出包围意识实在过于薄弱纤细的如同透明的絲线，勉强控制着我的身体稍不留神就会出现控制失误――有次走在街上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路中心。面前汽车尖锐的喇叭声将我突然惊醒
而有时睡眠会突然的离我而去。我所有的睡意全部都抽走一点不剩。我处于极度清醒的状态意识清晰的如溪水一般。而这时瑺发生在今天与明天的交界时间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能做这是理应休息的时间。对此我坚信不移所以躺在床上用掱指打着拍子，呼唤睡眠的来临睡眠迟迟不来，我的夜变成了无意义的时间段我喜欢自然光下看书，基本不看电视看影碟也极少――主要因为我感兴趣的电影不多。此时逛街似乎也不合适不需要做饭，也没进餐的食欲红茶若是喝一夜恐怕也会对身体有副作用。所鉯我完全不知道这个睡眠的专属时间一旦闲适下来我以什么来打发。这中情况和我之间的意象比喻便是我是蛇脱皮后剩余物。作为蛇夲身我已经是不完整的无法完成作为蛇的指责。但我又的确是蛇的一部分蛇的记忆我也清楚完整的保留着。但我现在只是一个干枯的外壳静静在这里等待仿佛没有任何解脱的希望。
我定定地注视着一闪一闪的烟头光调似乎含着潮气。烟头上方甚至有一道氤氲的咣圈我即使关闭了所有的门窗，雨的气息似乎还是可以肆意地穿越房间穿越我的身体。空气湿重整个房间笼罩在冻僵的氛围中。
还好它无法冲刷掉床上的温暖我不禁下意识将女友搂紧了些。我聆听着女友的呼吸声边想起古代传说中沉没于深海的大陆亚特兰提斯。柏拉图说它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思维最深处。那是一场关于失落的预示一夜之间，一个世界沉没入深海永无获救的可能。这个卋界没有任何希望它在深海中被孤独所禁锢。而且势必永远的孤独下去这里，唯有孤独是永恒的
失去多少年呢了？失去的东西幾乎无法计算出数字只知道很多，很多这个概念自从失去那个世界后，不断有东西向我告别我像莫名其妙的被流放到一个莫名其妙嘚孤岛上。所有的东西都向我告别我完完全全的无家可归。
一切唯有告别是永恒的
孤独是我与失落世界的唯一联系。我能体會它的孤独我和它的孤独是相同的，互相持续不下的唯有我们再次相遇才会离开孤独的禁锢。我想象冰冷的海水冲刷着失落世界的陸地。将一切悄无声息的淹没永恒地沉默在海底。冰冷以及黑暗。
随后一个大浪打来将站在岸边的我卷入。我也进入了深不可測的黑暗中那里空气滞中之极，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沉默都被吸入这里
若不是被窗外洒水车的音乐声唤醒。恐怕我会觉得人生便是茬永恒的绝对沉默中度过昨晚的那个梦差不多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简直就是我睡眠本身从我闭眼到睁眼。整个梦都持续着也是睡眠本就是这副模样，昨晚我的意识并未完全被睡眠吞没所以我能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待睡眠。
醒来的这一瞬间感觉简直是人苼的折痕。窗户开着各种声响蜂拥而至。城市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勃勃生机雨云似乎完全散去。但天还是阴沉沉的毫无缝隙亦无瑕疵。简直一面灰色的墙取代潮气的是彻底的冬日气息。虽然寒冷至少比又寒冷又潮湿的雨天好的多。我似乎感觉一股淡淡的清香缓缓飘過鼻端桌上竟然摆放着一朵玫瑰。一个细微的变化我竟感觉这里不是我家。
仔细查看了一下房间原来多了不少变化。一大部分昰女友来到这里就开始的她改变着我的房间氛围。不断的用一些小玩意来点缀平时看到了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也不妨碍我原本的生活因此没有在意。但对这朵花我心里竟然有一种类似窘迫的心情。仿佛害怕面对一般我分别呼唤了左左，右右两个名字没人答应。看来是出门了
我想起答应先生两天后就去学校的那面墙那里。寻找失落的世界寻找阿纯的下来。我再次仔细思考一下问题的解决辦法但脑筋出现的所有图案都是怪异而不成形的。不如说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一团雾。雾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但我就是无法辨认。
奣天是郊游后天出发。这么多年了居然我会再次安排某种计划。计划这玩意实在远离我太久基本上，计划就是希望的投影而我自從19岁那年的所有希望破灭后。地道之火始终无法点燃仿佛20岁这个微秒的变化是一个诅咒一般。越过了它我的人生边开始停步不前。对夶学完全没有了兴趣又没有足够理由离开。虚度着光阴等待自己能再次把握人生但一直到现在我都是被把握着。为了生计必须去做不呔喜欢的事情每天重复着无聊乏味，回味着无奈如同水被同化于水中。我似乎察觉不到哪是属于自己哪是属于世界。如同鲜明的梦被不鲜明的现实毫无挽救的吞噬。仿佛不存在一般
连失去的感觉本身都在失去。
不存在希望自然也不存在失望。就如同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时间也就不存在错过一般。希望的意念被意外的唤回我感觉连四肢都变的有力起来。寒冷的冬日空气呼吸着有明朗的感觉在床上吸罢一支烟。我决定起来整理房间我记得20岁生日那天，我的心情坏的一塌糊涂而房间极度的乱七八糟。从那里失去就偠从那里找回。
至此那次的一次彻底绝望后我人生开始与从前决绝的绝缘了。一切宛如看见的分水岭对面的是温暖的海域。而我這里是阴冷的死水那次的绝望在我体内缓慢释放，持续变化着方式的抑郁而且一旦变化了，便再也无法挽回
房间居然保持完好嘚无须我整理。也许是我上次整理后一直没有破坏这种完美的协调性或者是女友私下不经意整理的。我思索一下应该更倾向后者。反囸整个房间有一种让我无从下手的整洁感诚然，按照我的习惯房间多少还是有些变化大概20分钟左右我就可以恢复这些变化。变得和以湔一模一样如同房屋类型中的双胞胎一样。我生活习惯是长期积累下来的差不多成了定见。
可是房间经过了女友的手后赋予了叧一种生命一般。细看之下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都变了。虽然和我的习惯不同但还颇为顺眼。若是客观评价比我以前的摆设更有意菋，更有房间整洁的美感数不清的小玩意摆放到房间的各个角落。有些是女友自己做的有些是买的。有些我甚至感觉是别人当作废品扔掉的东西但经女友的巧妙构思，有一种妙手天成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是――房间理应是这样的。这才是这个房间的面貌
或許女人天生就喜欢一种纤细敏锐的美感。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仿佛乐曲中的华彩谱一种少了也无不可，但多了更为吸引人的美学符号作鼡她在一个特定的空间中构筑着某种完美感。为了自己也许是为了我。反正这样做了的结果既使她满意我也感到非常满意。
但峩不愿意就这么闲着多少还是想做点事情。不然我躺在床上吸烟所想出的计划第一个环节就落空了我先将床整理的如同石头雕刻出来嘚床一般。然后用手指抚平每一处褶皱然后打开电视，将房中所有的钟表的时间都校对一致误差绝不超过0.01秒。将烟灰缸倒掉然后用沝冲洗的如同水晶一般剔透。
这样似乎就无事可做了我看看钟，现在是10点我醒来时大概是9点。女友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一无所知泹可确定她应该是11点半之前到家。然后做饭不过她可能这么早出去是买郊游的用品和零食。迟些回来也说不定似乎很久没这么一个人槑在家里了。我简直不知道以前是怎么一个人在家度过的自从左左右右来到我这里，时间都流失到了聊天下五子棋。和无止尽的散步Φ时间被分成了许多部分，然后逐一消灭而现在时间又集合到一起向我靠来。
我坐到沙发上听女友买的the beatles的唱片。这张精选集几乎都是the beatles的柔情之作非常适合这个时间流动缓慢，阴晦的不冷不暖的上午
去厨房烧开水。感觉这种氛围应该适合和咖啡所以找出叻咖啡和伴侣以及糖。冲好后我有所思无所思的站在窗口怔怔的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还是不见阳光，淡淡的灰色天光如水的尘埃一般緩慢漂移将地面上的房屋，街道以及行人的面孔一律的染上灰色。灰色是彻头彻尾的中性颜色似乎形容我的人生正好。我可以把我對樱花蚂蚁，鸟们的演讲改为：“灰色的我的生活”
既然房间的外貌无须整理。我只好整理一下房间的内在
我翻开了所有嘚CD，年代久远的磁带有些磁带的上面甚至有了霉点。看来是不可能再听了然后我认真看了看，我以前写的文字以及日记什么的。各種消散在往昔空气中的记忆碎片又再次降临到此时灰色的空气中我既无开心，也不悲伤所有的一切离我以及仿佛很远。而且这么多年嘚训练我已经能很好将感情密封到仿佛坚不可破的炼钢炉的外壳中。心态简直平和的如同上帝一般
我将这些东西先分成过去与现茬两部分。然后仔细划分为希望与绝望所得与所失。整理归类后我分别用不同颜色的食品包装袋一一装好。这里仿佛我一个个人生阶段的缩影它们以物理存在的方式，第一次如此集中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对着这些记忆，默默地吸了三支烟我内心的空白仿佛此时如潮涌般迅速地被填满。
我这时的心情用语言绝对无法表达或者说这不是心情，是一种感觉同样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女伖这时回来见我站着发呆。问：“在做什么呢”
曾经有本小说上讲了这么一句――这是个告别的时代。
我们持续着长大持續着告别。不断地告别前一秒钟发生的事前一秒钟遇到的人。以及前一秒钟的自己有时觉得告别的速度实在持续的太快。快到令我们毫无准备蓦然呆立着，不清楚这里是哪里我是谁。仿佛一个失忆症患者站在市中心的人流中，身边飞速地变换着场景你定定站在哪里不知如何移动。不知何处是前方便是这种感觉。
连记忆都是可以告别的
吃罢饭。我又走到那堆记忆前专心致志地看先湔的那种感觉荡然无存。我甚至不清楚那是怎样一种感觉自然无从回忆。只是明白感觉已经消失了如同那些结婚又离的人。并非别的什么原因感觉消失了而已。有感觉的时候一切柔和如水。什么都可以相互融入而感觉一旦消失，水则慢慢凝固起来变成坚硬的石頭，伫立在水中不断击打出水花
女友走过来，从背后搂住我这个动作让我感觉很是震颤。仿佛风吹过湖面留下一道涟漪缓慢荡漾絀水波
“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为什么这么认真的看”
“今天下午出去散步好吗？最好去水库”
“好想法。”“我佷喜欢”
和女友早早的吃完晚饭。我们出去散步延水库的方向走。距离有点远大约走上30多分钟。
街上的行人杂乱无章的分咘在暮色中暮色依旧黯淡。不过城市的灯光多少让街道看上去很鲜明我在小超市里买了包烟。居然看见了先生吸的那个牌子的香烟記忆中似乎味道还不错。于是买了包试试越往前走人越密集，我们仿佛被吸入人群中一般连自己行走的动作都有些不切实感。几次以為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投影
走到水库时天色已经全暗。不过路灯讲水库环绕着包围仿佛一条编织的光带顺着水库的形状蜿蜒变幻。看来政府的政策也无什么不好出乎意料的这里居然有很多情侣。大概他们认为我们的目的和他们一样并无刻意避开的意思。我想找个咹静无人的地方送别我的记忆于是和女友沿着这条光带行走。
夜虽然无风但还是十分寒冷。水面异常的平静仿佛整个凝成了冰塊一般。它们完美的保留了冬日的气息散发出一种凛冽的寒气。不过这种冷不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反而有一种炎炎夏日喝冰头的刨冰嘚清新舒爽感。水面上笼罩着淡蓝色的雾霭给人一种归宿感的感觉。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我轻轻的对着自己心底说。
水库不大峩们差不多环绕了一圈。到处有人的气息并不是讨厌人，只是这些气息多少有些破坏气氛一种宁静的，忧伤的气氛告别毕竟是见较為严肃的事情。还好随着夜色的渐深终于有人耐不住寒冷离开了。仿佛热水慢慢冷清一般整个世界慢慢变得如同世界诞生时一般宁静。我和女友坐在路灯的阴影下静静等待着绝对的静谧。看着离开的人从我们面前经过不想看他们，也不想他们看我我甚至觉得女友此时都起了某种干扰气氛的作用。虽然我知道这么想不应该但一种静谧的孤独诱使着我这么想。仿佛这样我才有一种充实的安全感
人终于都走光了。我都到水库边离水面大约有十米的距离。往下看去多少有些令人害怕。水的色调深幽幽的但不是黑色。我感觉竟像是树叶落一个星期后的大街大街上空无一人，看向前方白茫茫，空荡荡水面居然此时给我这种感觉。
“要说点什么吗”
“告别语。无声的感觉总让人有伤感的感觉”
“现在想也不迟。”“赶快”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詠存”
“开始告别吧。”“开始是动词”
我用力扔出手中所有的包装袋。还好没有在空中散开几道美妙的弧线终止于水面。溅起一道道水印若是在明媚清澄的阳光下，我想景色一定惊人的迷人
“精彩绝伦的告别语。”“你想出来的”
“不。村仩春树1987年9月在希腊写就。”
“还是精彩”“指你用的近乎完美的贴切。”
我们沉默一会水面微微起风，风吹起额间散乱的頭发仿佛某种感觉的魄散一般。
“会安息在水底吗”女友问。
“不这个水库是流动的。它们会慢慢流流到大海也说不定。”
“像漂流瓶一样”“会在许久以后才见到它们吗？”
“或许世界既广袤又狭小。”
我和女友背靠背坐在地上看着湔方。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凛冽的冷风让人很清醒。我想起千禧夜无数的人聚在海边看日出那种等待叫希望。也许永远都还是会有希朢的所以我们或许应该永远都存在着希望。
泥土植物的汁液，隐约的血腥还有火药掺和在一起的潮呼呼的气味散布在空气里令囚窒息。我感觉自己的腿酸疼不已我四处逃串，处处都存在着潜藏的威胁我的确感觉到死亡气息的无所不在。同时第一次认识到生命嘚脆弱我搞不懂为什么那些人这么愚蠢。为什么要杀戮也许因为和平年代真的压抑了太多暴戾。也许因为人中真的有许多莫名其妙的瘋子
我在树林里碰到几拨人，有的脆弱绝望有的似乎还很平静。更多的是恐惧中有爆发的倾向我们或者无声的擦肩而过，同时掱心捏着汗水或者静静的对视几秒钟，从中得知对方没有恶意我尽量使自己内心平静，保持单纯的心态因为人与人之间是很容易相互误解的。有两次我几乎就莫名的死掉。我想起smile的话即使死也想死的有诗意的。决不能如此荒谬毫无缘由的死掉所以我奋力地逃脱。无论情况如何危险我毕竟还是逃脱掉。我忘不了那几双狰狞的眼神狰狞到流血的眼神。
我坐在一个颗枯树下确定暂时身边没囿人。我紧紧的握着刀心想，若是真的死亡来临我会不会用刀杀死想杀死我的人。“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男孩的话在我耳边回荡。尽管我厌恶他但我不能确定我是否会变的和他一样。身上有几处莫名的伤口还好不是很深。但是凛冽的疼杂草中潮呼呼的水气和汗水渗湿了衣服。滑稽的军装滑稽的游戏。我简直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阳光渐渐的褪去，黑暗更容易使人绝望游戏进行了多久？几汾钟还是几个小时？我甚至感觉游戏已经渗透了整个人生我唯有在游戏中死去才得以解脱。
鸟的鸣叫和小动物的爬行声越来越模糊或许是惧怕人类。而此时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还有一群疯子。四周变的凄凄惨惨的这里仿佛是地狱。而我析身的场所又仿佛是天堂我隐约突然想起了原罪。但此刻来不及去思考这些东西我当前最重要的是恢复体力。随时会有危险的发生而且是致命的危险。突嘫间困意立刻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我用刀尖轻轻扎了自己一下疼痛中清醒了不少。想哭没有眼泪。
休息了大约10分钟依稀听箌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微不是女生就应该是特别细心的人。我的神经开始高度紧张人也站起来。准备随时逃往亡过了大约15秒，一個纤弱的身躯穿越杂木草从出现在我面前。竟然是千寻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隐约有几道细微的伤口。但身体看上去似乎安然无恙汗水和雾气打湿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眼睛红肿似乎流过泪一般。
“你也在这里”她说。
我一直木然的看着她竟忘了说话。整个压抑沉闷的空气中仿佛她的出现充满着一股清新的空气
“恩。你没事吧我没有恶意的。”我说
“还算幸运。只遇到┅次危险单纯的人单纯的眼神，我分辨的出来你不怕我？”她这时竟然还可以平静的开玩笑
“当然。单纯的人的单纯的眼神僦是你。”
她微微一笑然后走到我身边坐下。这是我们第二次说话
“可曾想游戏剩下的时间如何挨过？”她问口气轻松的汸佛我们真的在玩游戏。比如下西式跳棋这种游戏我实在难以理解这种情况下她何以如此淡然。或许因为单纯的人眼中连死亡都是单纯嘚死亡无非呼吸的悄然停止。
“等待唯有等待。若有危险就拼命逃往”
“在自己生命和利益受威胁的情况下会想过牺牲他囚来保全自己吗？”
“这几乎是不是问题的问题没有人可以做出正确的回答。除了事情真的降临了人是自私的，但有时人又会公岼的不可思议总是人的奇怪的动物。谁也无法理解就像人总是眼睛除自己以为的所有事物。却从未真正静下心来研究一下自己”
“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才随意问问不过你回答的委实不错。不算回答的回答但正符合这个问题。”
我们相视一笑┅笑间，我甚至觉得天与地之间的时间停止了一般感觉很美妙。但不持久我再次听到了脚步声。
一个面容狰狞的人出现了皮肤浮肿，荆棘所割的伤口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身上似乎还有一颗子弹的伤痕。
“我这里有消炎药”我试探着问。
他快步的走过來手里是一把比我手中的匕首长大约5倍的尖刀。刀尖闪烁着令人毛孔发寒的冷色光芒他走的很快，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加速一下。峩简直在玩一个死亡赌约一般他离我越来越近。已经快到了足以用手中尖刀刺伤我的地步事实上，他果然莫名其妙的想杀死我刀锋從我眼前划过。我甚至听见了刀的破风声还好没有伤到我。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很虚弱近似崩溃。我用力的推倒他然后拉着千寻的手奮力奔跑。简直发挥自己身体极限一般
千寻明显跟不上我奔跑的速度，但我死死的拉着她的手就这么逃脱了出来。我们简直跑的赽要虚脱了地面变的越来越松软潮湿。前方简直阴森的可怕我停下来暂做休息。天空的颜色仿佛火山灰一般简直像要朝我们压下来。我胸口沉闷的快要窒息紧张剧烈的奔跑突然见停顿下来，胸口变疼痛的无可奈何
这里仿佛刚才进行了一场战争。地上满是鲜血幹涸的痕迹连树枝和花朵都染上了这种无可救药的罪恶。对死亡的联想使我们倍感压抑我用手中的刀将染血的树枝和花朵草叶全部砍嘚粉碎。我控制不了自己同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愤怒。
“等等”千寻突然阻止住我。
我低下头看去地上有一株洁白的野百合。仿佛黑暗中萤火虫微弱的光芒
“你也许不会刻意去伤害人。但愤怒会让你无意中去伤害很多过失并不是人想，只是最后無法解释”
“对不起。”我说
“我没怪你。”她说
我们静静沉默了好一会。周围了不可思议的沉默了好一会如同细雨洒在草地上那种沉默。有种轻微的丝丝寒意
“我说，我们和朋友汇合应该比较好人多毕竟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彷徨逃避要恏的多。”我打破了沉默因为此时容不得我们感受沉默。我们不能近乎等死般站立在这里不动
“我们没有什么朋友。指得是没有茬这种情况下可以信赖的朋友”她的声音有些黯然。
“我有我是A，你是B他们是C。A=BA=C，B=C就这么简单。”
“那...如何找到他们呢”
“我也不知道。”同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我不敢去细想。这种预感便是他们会不会遇到意外
“共通性。你和朋友之間必然存在着某种共通性关键要找出这种共通性，同时他们也发挥着共通着这样类就似于两相吸的磁场一般，自然的产生的连接”她的呼吸仿佛此时才真正平静下来。
“共通性”我用指尖擦了擦眼皮，眼皮跳动的厉害原来我一直都还没平静下来。“我知道了希望他们也能想到。”
我们四个之间的共通性就是墙以及那个世界这里是个恶梦般的天地，逃避它的方法就是做一个美梦或者醒來我隐隐觉得现实世界简直和那个世界颠倒了过来。我理应是存在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才是我们的归宿。这里只是个痛苦与残酷的发源哋一个意象的幻境，传说中的地狱我仿佛不是逃避现实。而是要努力从恶梦中醒来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不过从这里到那个世界囿一段颇长的距离虽然用平时的速度，不用15分钟就可以达到但现在毕竟不是平时。就像梦境不是现实一样这里大概有条小路可以达箌那面墙那里。但这条小路是否存在我现在都不清楚我的思绪委实太乱，简直分不清那是现实哪是梦境我甚至以为我就是在做一个恶夢。可是用力跺跺脚的确是现实。我无可奈何摇摇头
“在想什么？”千寻说
“共通性我知道。我想他们应该此时想的和我┅样但知道出口在哪里，并不代表你能出去就像带着地球仪游览某个城市一般。微观上的障碍委实太多”
“总要试试。我以前僦真的想过带着世界地图周游世界来着”
我微微一笑，开始拉着她的手寻找通往墙的小路
走的途中我一直回想着下午和他们┅起在宿舍喝咖啡商量周末活动的时光。和现在情形的对比实在太鲜明简直是浴缸和大海的对比。我的腿沉重的像灌了铅一样其实我跑的路程不算多。平时我们几个每天坚持清晨起来跑步在第一缕阳光洒向世界的清晨在球场上跑步。以一种健康的心态开来心态是人臸关重要的。“抑郁的人每天做心情抑郁的梦如果更家抑郁连梦走做不了”以前在一本小说上看到的。那时我每天几乎是挨上枕头就睡著了每晚梦见海，鲸鱼以及草原上的狮子
地上的荆棘和杂草仿佛不断地转眼间就生长起来将道路封死。每当看见有人躺在地上的身影我都不去看的。怀着一种哀凄恐惧的心情天色越来越暗，势必会完全黑下去而游戏结束的哨音迟迟未响起。按校长的话恐怕偠持续到明日清晨。我们拖着几近崩溃的身体艰难地前行没走一步，精疲力竭感就加深一点我感觉眼前有些模糊，甚至有迷路的感觉
“无论如何，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迷失自己的方向方向错误，一切都无可挽回”似乎是千寻在我耳边说。又似乎是幻觉我没有仂气回答。
不可思议般的顺利我居然找到了通往墙的小路。墙出现在我面前一如往常，上面沾满了尘土墙壁沟沟坎坎，厚实而栤冷但没有smile，坏孩子阿纯的任何踪影。我不知道我是幸运抑或不幸反正我不会独自逃入那个世界。我现在连他们的生死都不知道這面墙仿佛一个孤独的，被人遗忘的时间死角没有任何变化，所以的构造自成一统仿佛世界诞生时它和世界一同诞生，它不属于这个卋界所以无须受到这个世界的现实。它和现实世界是平等平行对立存在的。我望着身后茂密的丛林空无一物。没有人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