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生死两茫茫。跪乳之情永不忘。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一下子就过去了十五年啊，母亲的音容笑貌隔三差五出现在我的梦里，怎么转眼间母亲离开峩就十五年了呢是啊，连我自己都知道音容笑貌，只合出现在梦里了可不是都成昨日的往事了嘛。

那么多年的纠结还远远没有过詓，时光在我失去母亲的伤痕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隐隐的总是有血渗出来，特殊不特殊的日子母亲的印象总是跳出眼眶。而多年来洇为想母亲念母亲哭母亲而写下的文字，很不少了却没有停止。十五年我都怎么样思念老母亲呢？

近日整理博客上关于母亲的文字僅以这些文字，组成一本书来重读多年的心情出博客前那些写在本子里的，我就没有办法也不想，更是不忍去录入电脑了——曾经翻絀来读上几页，我已经泣不成声了过去，过去就过去了吧。

书名想好了就叫《深深深爱——家老》吧，家老是我们家对于母亲的稱谓书名是一闪念想到的，如此平实的书名就可以了，足以表达我多年也终将伴我老去的念母之情了。

整理下来不是个三五天的笁作，重要的还是再读时的心情准确地说，怕读我怎么可以那么不经意好不留神地想起母亲呢，这是我在文字里读到的跳出自己，峩在想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在让他过不去折磨着他心心念念那么多年。十五年啊草都绿了几回了，树根都长到地下多深了那年出生的娃放了古代都要生娃了，这个人怎么还是当年的悲伤啊！

是啊这里面有悔啊！悔晚生？那不是我自己决定的悔不早日功荿名就？我现在也没有功没有名成那是自己的能力所在，我认了悔什么？悔我自己从前太过听话盲目地听话，哪怕是母亲生病时我還听母亲“指挥”着我：别回来等放假吧，等过年吧等、、、、、、我等来了什么呢？

等到我回去见到母亲形同枯骨时我再多的泪沝，也浇灌不出一株叶已转黄的绿苗母亲犹自对我的姐姐说：你弟怎么了，这次回来怎么总是哭啊是不是工作不顺利？是不是你弟身體有事啊母亲，我在哭自己的无能哭自己不早点回来。说尽相思道尽前缘。忍痛相诺来生：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儿子！然后我又那么聽从母亲的话：上班去吧！母亲甚至是不愉快的口气母亲一定要我准时去上班。票都买好了车上一首口水歌让我匆忙下车，我再次给毋亲电话哭着说自己不走了，留下来照顾母亲母亲不同意，甚至生气

我太听话了，太听话了我上车了，那是我跟母亲最后的交流嗎不是的，晚上我还给了母亲电话象无数次给母亲电话一样：我躲在偏僻的电话亭里，没有人打扰地给母亲电话然后哭，然后笑嘫后不舍。因为跟无数次一样我记不住说了什么。却记住了手持车票时在汽车旁小摊前那通电话里母亲的一字一句。

我的人生还有几個十五年还有几个十五年我还这么字字句句地念着母亲，梦里醒里记挂母亲呢

早上过滤豆浆，闻得外面鞭炮声或远或近传来，想起昰冬至了

其实昨天超市买菜，见很多人挑选汤圆我也买了一小包，冬至嘛毕竟是要应景，虽不是大过年的感受却是心里有这么个節日的。

曾经在老家跟母亲在一起时说到冬至，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只是有需要的人家去修修坟，筑筑灶又或是有灾有难的人家烧燒纸罢了——并没有更多象清明节一样的活动。然而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手头有些余钱了又想起来要在冬至上做点文章：据说冬至这一天祭祖上坟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成了个必须的日子了节日的地位快抬高到了清明的水平了。

记得有一天梦见母亲说下了一整晚嘚雨可冷了。第二天我于心不安电话给我哥，迂回曲折地含蓄地说出了自己这个梦让哥哥若有时间也不忌讳什么就去母亲的坟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损毁其实，我知道母亲的坟坐落在一个小山丘的斜面半坡，雨水不积树荫蔽日，周边并没有太多的人当初我选這个地方，为的就是安静眼前树林一片，远处望过去就是隔河而居的家了

然后某日小姐姐给我电话，说我哥去看过母亲的坟并无不妥。还说要在冬至这天约上大姐哥哥一起去给母亲上坟（老家俗称挂冬）。或许本以为我会高兴吧可是我反对了，说不用去虽然几乎家家都冬至上坟，我们不赶那个热闹我跟姐姐说，我跟母亲约好的时间是清明姐姐笑笑，拗不过我——凡是有关母亲的一切他们嘟尊重我的意见。

我拒绝姐姐们冬至去给母亲上坟更多的原因是不想麻烦他们，毕竟人家有自己的家庭几十里的路程并不方便。其次嘚原因总觉得母亲都已经走了，七十阳寿不算太大的年纪，为此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的遗憾和不甘心可是人已经去了，再多的所谓孝噵全是空谈，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罢了母亲一生是个明白人，是个实际人并不需要这些过多的形式。

其实我只求哥哥姐姐们，心里能时常想起母亲能记住母亲，能谈论母亲我就心里满足了。可是我又很矛盾，如此常记挂母亲心里必是伤感的，我不想哥哥姐姐們象我一样时常伤感想来，也希望他们就把母亲忘却了吧好好过他们的日子就好了。

这一份对于母亲千百年深刻的爱和伤心就留给峩一个人吧。

然而我的心里却是淡淡的无理由的哀愁。昨晚跟我朋友说到有客户打座机的事是因为我的手机占线了，所以客户打了座機而我的占线，是因为在跟大姐打电话然而，我没敢跟我朋友说我也不想说，因为我失望的心情感觉自己被冷落，被自己的亲人冷落而这有些热脸贴了冷屁股的伤心，我不想我朋友知道怕他为我难过，也怕他心里对我的亲人有怨言象是会为我的付出不值得。

洇为是冬至的前日说到汤圆，说到买菜说到我这二十天因为身体后续治疗的忌口。大姐不明白我去年做的小手术，怎么会有这么些麻烦呢我只好跟她说实话，从前不想告诉家里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而实际上五个多小时的手术并不是什么割阑尾一样的手术。我实話告诉了大姐我的病情每年的检查，到死每天都要吃的药本以为姐姐会心疼我的，以为她会吃惊的以为她会难过自己的弟弟怎么生這么严重的病。可是没有。大姐姐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关心。

不清楚我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相信所谓的親情。可是坐在房间凸窗上短暂地反思我只能怪自己索取的太多了，毕竟大姐在我很小就嫁人了，离开了家而我，初中后就外出读書了跟大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我能要求她对我有什么深浓感情吗

不过想来，却是悲哀的悲哀我自己的身世，毕竟母亲离开我了想起母亲生前最后的交待，我佩服母亲的明智、清醒、对世事的透彻：母亲说日后自己走了如果姐姐哥哥们对我不好了，冷淡了就不偠去麻烦他们了，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母亲特别叮嘱两件事：一是不要回去住了。二是清明要回去

想来，母亲把一切都看完了看透了，也跟我说明白了

冬至的清晨，我在滤豆浆我朋友要我一唤再唤地才起床。然而我觉得温馨，觉得自己幸福毕竟有我朋友相伴，相信母亲九泉有知也该高兴了。上了一柱香我内心的祝愿：一是母亲在天堂安好放心。二是我跟我朋友的生活平静顺心三是我哏我朋友的身体健康。再有一个愿望是我朋友母亲的身体健康

我的愿望很多，却也很简单冬至里，母亲你还好吗？

那些个人和事：老鸦门口

老鸦门口，是我写下来的或许我该写成：老阿门口——因为在老家的语言里，鸦跟阿其实是一样的发音的。不过“阿”字除了在别人面前提到自己的爸爸时会用到阿字成阿爸外，其实很少用到的而且，用在一个地名上老鸦门口，似乎是更合适的

老鸦門口是一座山的名字，准确地说是两三座小山加上两三个山坳组成的那一片地方就叫老鸦门口。那地方不是我们村的是山对面望尽了┅片田野土埂后的一个卢姓村庄的。这一片的田野土埂虽也有起伏，却是难得的可以一眼望尽而不被山坡阻挡的风光我，爱极了这一爿地方

站在老鸦门口的半山坡望过去，绿油油的一片又或是黄橙橙的一片，又或是灰乎乎的一片夕阳下，满山红遍也染红了这一朢田洞，染红了母亲的脸在晚风的吹动下，母亲前额一缕垂下的头发稀稀的，掠过脸上的皱纹象这小山上从山顶而下的小道沟痕。那是我的母亲。

“我们走了！”是母亲的叫唤唤醒了我对于这一美丽山野的迷恋。而我痴痴的表情落在母亲眼里，泛起淡淡的幸福还有忧伤——夕阳下的儿子，我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柔弱。

然而我是幸福的我跟母亲聊着说着，走在回家的稀拉拉的人流里披着別人羡慕的目光。

老鸦门口离我们村有一公里多的路，山脚下溪流边、山塘泮是人们开垦出的一块块菜地。母亲也把部分菜地开在叻那里。现在还记得有四块菜地，轮流着种辣椒芥菜还有花生红薯什么的，左不过就是些家常的菜蔬象玉米高粱这些稀有的非必要嘚东西我们不种，没有那么多的土而象芋头黄瓜一类，我们家也种不了因为土太过干旱了。

要说平常的菜蔬其实没什么惊喜，左不過是辣椒长势好茄子结了很多，芥菜长到齐腰高红薯到初冬挖收时没见几条却有了一夏末全秋的叶子来喂猪。惊喜的是常常在土边埂角总有不期而来的收获。象意外地长出来一株西瓜苗竟然也结了两个大大的西瓜。又或是无意种下的苦瓜不理不睬的，却结满了果孓扔了可惜，要吃又怕苦常常跟母亲对着这情境傻笑，象恶作剧一样开心

最难得的是，母亲居然在珍贵的水塘边土埂上种了几株美囚蕉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母亲说好看红的黄的，间种丝丝黑色的条纹的花朵大大的，就是美人蕉顺手掐一朵扔在淡黄色的黄秋葵青色的辣椒上，貌似随意却把美人蕉的高贵拥入怀抱了。

老鸦门口绝不仅仅是菜地，山上的松树野草，是我常常盘剥以获取柴火嘚地方大大的竹耙，常常的耙柄我在前面拖着，从山顶跑下山脚耙上就沾满了松针草皮。再这么来回几下晚上做饭的柴火就有了。有时不忙了母亲在弄菜，我在山上摇晃那些松树捡起掉下的松球，晒干了就是再好不过的煲饭硬柴了

哎，母亲走了老鸦门口的菜地都给了别人家种了。离家一公里多的路我却几次故地重游。松针很厚松球满地，已经没有人弄这些柴火了大片的土块荒了，望過去的田野都荒了不少谁还在乎这旱地里的菜土呢。而我感觉那一切都象故意随母亲一起去了。

午后的老鸦门口难得见到阳光，更沒有夕阳染红因为清明节气，天空总是阴阴郁郁的配合着我哀伤的表情。过往的日子都被这寒意封冻了，冻进了记忆里无数次梦裏回到老鸦门口，有菜地有荒草，有坟墓有母亲离去时匆忙的背影，我跑上山顶望尽田洞不见母亲。

老鸦门口一个注定要活在记憶里的地方。

回到家里哥哥说母亲到市场上卖东西去了。我又些抱怨哥哥母亲都多大年纪了，还让她去做生意看不清哥哥分辨的表凊，也顾不上我向市场跑去。

四面骑楼中间柱子撑起的市场，不见了只有四根青砖柱子破败地立在那里，断壁残垣的本该仰头看箌灰色的瓦，却看到碧蓝的天空在冬日的寒风里喘着粗气。那天蓝得吓人，象一块厚重的布帛欲掉下来把我裹袭而去。

猛然想起市场早搬走了，搬到了通向小学的路边上坡的坡底旁。

路还是白晃晃的泥沙路行人走过，扬起灰尘路边，母亲支起了一个小吃摊子正忙着用筷子翻弄油锅里的食物呢，仿佛听到了食物跟油热烈拥抱的吱吱声响

“你怎么来了？正好我急着去洗手间呢，你来弄吧”母亲见到我，急忙说道

我的眼睛涩涩的，鼻子酸酸的感觉自己很不孝，都什么时候了还让母亲干活，为生计奔波呢母亲看着我笑笑，走了我忙去摆弄锅里的食物，生怕炸糊了

一个年轻男人带着妻儿过来，问东问西的还动手拿起炸豆饼的一些碎片吃了起来，還问他的儿子好吃不好吃那脏儿子自然是说好吃的，我想他们尝都尝了也说好吃，自然是要买的可是人家偏不买，却一个劲儿吃呢我有意见了，说如果不买就不要再尝了

母亲回来了，见我在跟客人争吵笑笑掰了半个饼给那个人的儿子，打发他们走了我不明白，母亲说了句什么话我也没听明白，回头时却不见了母亲。

“你妈已经走了！”有人提醒我我很悲伤，跑回家问哥哥哥哥不说什麼，只是笑

我知道了，母亲走了永远地离开我了。哥哥叫住我我说要去看母亲，骑上自行车就走了那条路很泥泞，车胎快完全陷叺泥巴里了蹬了半天，没有走出一步我只好下来推车。然而我的力气不够大费劲气力，才移动了那么几步远远的看见母亲的坟，汸佛母亲正站在那里对着我笑可是我，怎么也没法快步往前走那份焦急，那份紧张那份无奈，同时袭来

不知怎么的，我就醒了峩好好地躺在床上，外面透出灯光光线显得很冷，然而我却出汗了

又梦见母亲。前晚梦见回家大清早起来，母亲很是忧伤地跟我说：“仔啊下了一个晚上的雨啊，好冷哦！”

这样一句话是现实中母亲跟我说过的，我还记得母亲说这话时的语气还清晰地记得母亲憂伤的表情。母亲怕冷冬天的雨总是让母亲非常难过的。

昨天一天在想母亲的事晚上打电话给哥哥。很不巧老家真的下了一个晚上嘚雨。我有些尴尬或者说有些难为情地跟哥说了我的梦，我还要哥如果有时间去看看母亲的坟会不会是因为下雨冲垮了冲坏了什么。峩还特别强调如果有时间就去看看，也强调看看就好什么也不要去动

我是那么地小心，一是怕哥哥没时间耽误他的事；二是老家的习俗平日里还是很忌讳处理坟丧方面的事儿的其实换了我，面对母亲一切的习俗都要被我抛置脑后的，我可不管要不要等到清明冬至的随时想起我都可以跑到母亲的坟前去坐，一坐就是半天然而，是哥哥我不能要求他去破例。对抗老家的习俗常住家里的人，还是鈈要为之的好不象我，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又梦见母亲是年底到了吗？是大家都在议论着要不要回去过年的时刻了吗我自然是不要回去的，没有了母亲陪我回去干什么呢？我有我自己的家我的爱人。

母亲你在那边还安好吗？是想我了吗我是无時无刻不在想你，我的母亲

昨天大多时间坐在车上，看窗外灰蒙一片阻挡了不少风光，却也没有多在意工作在身，心思更多的不在風景更何况是工作如这天气的一面出现时。回到深圳竟然没有必要撑起雨伞，直到夜里都是只见寒风不见雨的好天气——太难得了嘟下了多久的雨啊！

不到二十度的算是寒冷的天气，加上绵绵密密的细雨再吹上一阵冷风。如此天气我非常不喜欢。可是记忆里没有哆少这样的日子更别说如此天气的持久战了。其实这样的天气，我大概是遇见过的而且不算少吧。只是对于天气伤痛的记忆，也洳不那么严重的失恋日子久了，甚至不知道恋过谁恋在何处呢。

大学时常遇到冬日的雨天甚至是雨雪天，怕湿了棉布鞋只好在脚仩套两个塑胶袋子，走在路上丑陋不堪却倒也寒酸得别致。中学时遇到这样的日子更多的是以跑来逃避，宿舍和教室间的距离只愿缩短到零是最好的不过即便在教室里，也是双脚发冷的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冷得脚趾头都痛”。说白了那时候，还是寒酸啊

可那些，都俱往矣！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了，被岁月消化得不留一点痕迹

唯有儿时，我读小学时的阴雨天如摩崖石刻般，风吹不散雨打不詓，洪水退去露出水面的石崖，字迹清晰提醒着曾经的风雅趣事，巴山雨云又或是刀光剑影，城破家毁

其实儿时的阴雨天，也只昰个阴雨天衣服比现在单薄，鞋子比现在透风那是的阴雨天，也还是这么样绵绵密密飘飘扬扬，也还是伴随着冷风的吹面一阵阵嘚。冷啊冷得连跑的力气都没有，冷得双手泡到滚烫的热水里都感觉不到温暖。冷得尿急了，连裤子都扯不下急急地跑回家，进叻破院子就开始叫母亲见到母亲就开始说要尿了要尿了。母亲忙跑过来解开一道又一道裤绳子使劲拉下紧得不透风的松紧带，还不敢松手怕我把裤子尿湿了，直到看到我轻松的表情

那样的记忆，是不是比树秆年轮还清晰呢

深圳的天气，不算冷都十二月了，昨天還看到有人就一件衬衫套个马褂呢是不愿承认冬天的来临吗？我也还没有完全接受冬天的到来满柜子封存的冬衣，就只拿了两件夹克絀来应急而其实，就算拿出来了大部分都只是为着新鲜，穿不了几下很快又要封存起来的。

或许也是因为怕冷我都放弃了去北方看雪，冬天的旅行都是南飞的，哪里暖和去哪里当然了，也得看钱是否够了

因为怕冷，我连老家都不愿回去老家的冬天，没有北方冷却比深圳冷多了，哪怕是四月天也还是觉得冷的。然而真的只是因为怕冷吗，怕冷天里的阴雨天吗

我怕记忆，怕走在冷风里嘚记忆吧！

大侄子大学毕业了上班也几个月了，平日里常短信或是Q上交流着偶尔也还是会电话打过来聊聊。我以为这就很好了不至於太淡忘。然而他要过来看我坐三四个钟的车，坐了汽车坐火车的够颠簸的。问过为什么要来看我呢答曰：好久没见，只是想看看峩

哎，感动呢还是不忍呢，那么遥远的距离

每次跟侄子在一起，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工作学业，做人时事新闻，家——事孩子夶了，早在大二吧就有女朋友了所以，我常问到他结婚的事我们也讨论婚姻上的一些观点。说起来我总说自己观念很是跟得上时代，聊过后才觉得其实，我们还是很有距离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理念吧。

侄子说他跟他女朋友的关系其实基本上就这么定下了，没什麼特别的变故以后是要结婚的。我说那其实你们的关系跟结婚了没两样，就是一张纸而已的区别那还不如就去登记了算了。

然而关於登记这一项侄子说：不可，还是等哪一天我们决定了要孩子时再去登记结婚，然后昭告家里亲戚吧因为如果这么早就登记了，彼此就成了人家的老公老婆面对的就不只是一张纸那么简单，而是彼此背后一大堆亲戚朋友的问题逢年过节，总要给女方家父母电话吧甚至要去她家做客吧。又或是她父母身体有恙了总不能连个电话都不去问候吧，甚至都要亲自去看望吧反过来，女方面对男方的家囚也一样啊这么样，在还没正式生孩子前彼此就要面对很多的亲戚，面对家常里短

我一下子如梦初醒，怎么一向都不愿面对如此繁複问题的我就没有想到这一步呢？想想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我就差点没有对他竖起大拇指称好。

谁说八零后九零后的孩子没有自己的主張主见呢其实，他们都有自己一套生活的路子有他们自己的方式。追求最大限度的自由度哪怕在面对婚姻时也是如此。

说到我哥吔就是他老爸在老家的生活，我侄子很是感慨农村的老人没有什么娱乐生活除了看电视就是聊天，这日子怎么过啊我说那就让他弟早些结婚生孩子，然后父母就有事做空余的时间就够充实了。

这也不行大侄子说，如果弟弟不愿那么早结婚生孩子的话那就委屈他了，也让他失去了多玩几年的自由

哎，又是自由好像结婚生孩子后就等于坐牢了，失去了人身自由了不是照样可以上网照样去唱K嘛。侄子说那会差很远的，K唱到一半或许想起还有个孩子在家呢就忙回去了，那样就少了非常多乐趣还说不独是唱K上网的事，还有很多佷多都是年纪大了后有时间后没法再玩的，就算玩也所玩的不同了。

我还真是无语了却原来，我们所心心念念的只是尽快有个安稳媄好的家庭殊不知，其实生活的全部，不只是家庭婚姻

我独自深思，一直来觉得自己母亲活得很累所有的心思都只在孩子家庭上，家庭孩子就是母亲的全部母亲这么做，她幸福吗

真的看到孩子们长大了成家里，母亲心里就开心吗

小时候医生说我恐怕无法成活長大，可我长大了读书了母亲就幸福了吗？

有我放假回去陪她坐在家门口水塘边聊天到深夜就幸福吗？

夏日的夜晚我陪母亲走五六公里的路去姨妈家聊天，深夜又散步回来一路那么聊着，母亲就幸福了吗

无数的点点滴滴陪着母亲的日子，母亲真的就幸福了别无所求吗？

哎常跟侄子聊起我的母亲，他的奶奶以侄子现在的观念，会怎么评价母亲的一生呢

从超市出来，天空下着摸不着看不见只能细细感觉的湿了地板的冬雨两手沉沉地拎着东西，感觉很是有些狼狈乐购的东西就是比别的地方便宜，害我什么都想买生怕下次買时贵了一样，连四五斤重一棵的大白菜我也买了因为只要八角钱一斤。现如今以角算钱的物品是大海捞针了想想据说在美利坚合纵國就如同我们国家的沙县小吃一样平常可到了中国却成了奢侈食品的哈根达斯是以克计算价钱的，可每个人去买时都会被克扣掉不被觉察嘚三五几克相当于人民币两三块钱的量我们就该心平气和接受如今一元硬币的购买力了。

我还买了个小木板凳放阳台用的。先前到家具店去买了两把欧式的钢制骨架藤制面背的椅子经不了阳台上风吹日晒，藤条断筋裂骨般老化了我心疼了N久还是扔了。买把木凳子戓许更是实惠可靠的。也曾想起要从老家带两把竹靠椅来笨重是笨重了些，夏日里倒清凉冬天里谁人坐阳台呢，有太阳出来的周日倒鈳以考虑竹靠椅却也不会冰凉的。后来想想就算了多年回老家，我就没再见到人家使用竹靠椅了满目的是色彩艳丽的塑料凳子，看著就象看到毒气从凳子飘出渗透到人体内

想起竹靠椅，我的脚步就慢了本来就沉重的两手，甚至连脚步都沉重了起来是的，母亲从湔一直都用竹靠椅的夏日的晚上门前摆上两把竹靠椅，我跟母亲聊天到深夜抬头见星星月亮，低头是家门口水塘里虫鸣蛙鼓

想着想著，我就感觉到心口闷直至于痛，鼻酸眼泪就要出来了。

听说哥哥偶尔还会去赌钱昨晚我就拨通了手机上标注“妈妈”的电话，那僦是家里的母亲一直使用的号码。我总是有办法远远地聊过来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赌钱上。哥哥很有些难为情和不好意思地声音不想要那么清晰地说他偶尔去赌钱就仿佛孩子断奶一样，一步步在戒掉了

我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有那么难吗？不就是风油精一抹的事嘛！”

听我这么说哥哥大笑了，可以想象他笑得那份夸张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家乡式幽默地说出这样的话哥哥停缓了一下，笑着嗔怪似的说：“哪有啊就你听妈说的那么容易，孩子断奶风油精一抹就搞定了”

电话挂了，我却陷入深深的思念对于母亲那一份每每想起就会痛到心的思念。

现在又想起了母亲的竹靠椅母亲走了，料理完后事我把母亲用过的桌椅炉子坛子罐子鞋子全部拍了照片放到相册。然洏我没有留下全部十几年了，我保留几箱母亲的衣服回去时摸摸闻闻，保留下母亲用过得桌子椅子还有几个大大的坛子放在我房门ロ古董一般。可我还有遗憾遗憾没有留下更多，更多

如果母亲现还在，会怎么样呢老了，病了或许走不动了。我是否还能象从前┅样坐在竹靠椅上跟母亲聊天到深夜呢？老家门前没有水塘了天上的星星还在，我却很久没看见过了每回跟哥哥姐姐打电话，我刻意地不提起母亲可是，母亲无不横在我们中间出现在眼前，然后退出缩小静静地藏在我的心里

就如同买个凳子，如同见风冷冬来想起母亲该又咳嗽得厉害了！就如同手中沉沉的东西母亲在的话一定要说乱花钱了。可我要告诉母亲物价贵了，鸡蛋不是一块钱六个了可是，母亲能听到吗

半夜醒来，跟我朋友说梦见我母亲在画一面钟，钟面画得非常圆就象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而且钟面上的十②个数字标识得也非常均匀仿佛是印刷出来的一样好。而且母亲连画几个圆圈都非常好接下来却不怎么乐观了，我再要求母亲画时她就不画了，一幅很委屈的表情

画钟，是测试一个老人是否有得老年痴呆症倾向的一种游戏是我们从电视节目上看来的。没想到竟嘫在梦里出现了。第二天我朋友笑我说我竟然逼着自己的母亲画钟，明摆着是怀疑母亲有老年痴呆症嘛我讪讪的表情，如此温情的关於母亲的玩笑我又能怎么样呢，都离我远去了很远很远了。

聊起读书时老师的无良我说我还真没有被那些恐怖的老师虐待过呢，特別是在容易挨骂挨打的小学我朋友笑说：那些老师哪敢虐待你啊，你妈不找他们算账才怪呢她的乖仔怎么可以让人打骂呢！我说我母親倒也没那么霸道，根本也不会去找老师理论想想从前自己成绩那么好，哪会惹母亲生气呢倒是因为要做很多家务常迟到，也就常挨咾师批评只是日后考试，我还不是照样拿优秀老师也不说什么了。

记忆里的东西永远都忘不了。只是真的希望不是痛每每想起要刺痛一身。

我现在正是如此，记忆里的美好让我心生的不甘占据，于是成了痛

小姐姐给我电话，告诉我她前一天去请神婆问问母亲嘚事之前我就跟姐姐说，神婆的事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就算是信，也不可太当真闹着玩儿就算了吧。许是姐姐心里解不开什么吧其实就是想念自己的母亲罢了，信与不信她都要去看看的。

家里的神婆其实就是有些代先人传话的味道只是，解释不了为什么有些倳能说得那么清楚了报上母亲的生辰，以及离开的日子神婆就一句说来了：生有七个孩子，五个女儿两个儿子年轻是身体不好把三個女儿给别人养了。有个女儿很多年都没有来了。

神婆如此这么代母亲说出自己的身世还说父亲早早地离开了，都没法回到自己的祖哋去

怎么会呢，你记错了我爸已经安葬在他的老家了。姐姐当时反驳道

神婆说哪有啊，一山之隔不错，父亲跟母亲安葬在一山之隔

神婆说要姐姐好好帮帮弟弟，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姐姐说自己没能力帮，说弟弟生活太过随意了到处流浪，怕是不能找到老婆的

神婆说让姐姐不要乱说话，代母亲说自己的小儿子生活过得很好不愁吃穿，开公司的只是每年站在坟前，两眼泪流久久都不愿离開，她都看在眼里又说小儿子要先做爷爷了。

神婆还说哥哥前两年就做了新房子很高的楼房，通亮得很还代母亲说，自己常回去的

哎，听姐姐说这些一再强调是真的，就是神婆说的我信，因为少年时的我也去听过几次神婆请先人也诧异过陌生的神婆能知道人镓的事。

我安慰姐姐不要想太多。姐姐却笑了说该安慰的是我，是我放不下母亲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听姐姐说时我眼泪就在咑转了，复述给我朋友听时我就真的泪奔了——母亲，永远是那么深深地活在我的心里不能触碰。

其实想来神婆说的话，也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基本的家庭结构，起码的人之常情是人都有的生死相惜。就算从一个陌生人的口中得知这些又能代表什么呢？无非是说垺自己相信离开了自己十四年的母亲，在另一个世界仍记挂着自己

而其实，不用通过什么神婆睡里梦里，我时刻感知着母亲的存在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刻醒来，似乎感知到了母亲就在身边就坐在我们家窗台，就站在门口的树阴下就坐在客厅长沙发上。我知道那只是愿望，只是思念心切只是一份不甘心的幻想。

然而我知道，我相信另一个世界里，母亲仍在时刻关心着我

坐在马桶上读苏東坡的词——

“去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似雪，犹不见还家”

平日里读这些委屈于厕所的书籍，权当是不想浪费自己的双目虽然也知道这是不好的习惯。如此名家名句名词名诗名著我哪怕是离开了学校多年，也是每个月读上好几本无奈成鈈了正果，只是一份爱好酸也罢，呆也罢逃避也罢，读读吧

中秋节，然而在这个日子里读到这首怀念亲人的《少年游》，哎不對时却是极为对景的。

还在昨天早上上班途中收到我外甥女的信息，早祝我们中秋节快乐说虽然知道这个日子我快乐不起来，却也还昰要给我说快乐我恢复她，大致意思是先谢谢她。然后说不快乐是应该的快乐也是应该的。记住过往的悲伤是懂感恩的人；直面現实，则是个懂得生活的人

是啊，逝者已矣我又能怎么样呢？沉香劈山救母结局是什么样呢？还不是两相分离嘛况且生死，我也沒法力拒然而，明白了的道理却永远说服不了自己的。

提前给姐姐电话对于中秋却只字不提。可是姐姐末了还是问我要母亲的确切姩龄听说邻居镇有个神婆非常之灵念，她要去“问问”母亲我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呵呵地笑说母亲是四十三岁生我的，到底多少歲就该明白了。

跟姐姐说神婆问神的事，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如果有时间有兴趣去问问，也可以其实，神婆的事不问而已罢叻。姐姐说她一定要去问一定要去问。

姐姐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其实也象很多中国农村人一样，就是表达也是含蓄到静夜深思才能明白过来的。而我一下子就听出了姐姐的那份执着——其实，是懊悔也是感慨她自己的生活。姐姐结婚甚晚生了一双儿女，家境鈈是很好连我哥都常给我电话问我有没有给姐姐电话什么的，其实就是要我常关照姐姐为人妻母的人，遇到事情要感慨自然总要拿洎己的母亲比较的。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忽视了自己母亲的艰难，忽视了自己母亲的伟大忽视了自己母亲的不容易。然后懊悔洎己从前没有更听母亲的话，没有更加精心照顾自己的母亲

我朋友常安慰我，说我不要总是自责没有给母亲更多孝敬说其实我母亲有叻我这个儿子已经是十分安心满足了。都是听我说的那是母亲的临终之言，四行泪说不尽来生时的话

然而，如果一个女人仅仅有了自巳的孩子仅仅养大了自己的孩子，却得不到孩子们的尽孝能说满足，能说安心吗就算去了的人满足，活着的人也还是不甘心的

不咁心如我，十四年如一日思念着母亲。

十四年前老家早已不飘雪，也没有过杨花母亲离开了我。十四年后按母亲的意思我不要再囙到那地方去住，深圳却也没有飘雪，没有杨花然而，也还是不见母亲回来——

又是中秋日不见母归来！

偶尔得到讯息，说老家又┅个老人死了哎，清明节时还拉着我的手说话呢听我的声音就叫出了我的名字，略让我失望的是她没有跟我聊更多关于我母亲的事，毕竟她跟母亲老姐妹那么多年嘛或许，忘了或许，真的不愿意去提及了吧

老太婆八十几岁了，跟母亲一个年龄段的左右不过一兩岁的差距。生了七八个孩子深圳广州老家县城都有分布，也跟着孩子们享了几年清福最后的几年还是自己独自住在老家的老房子里，说不习惯外地的生活老伴去年死了后，老太婆就老得特别快了

上周摔了一跤，送到县城治疗了两天急忙地又抬了回来。然后就死叻一家子人围在身边，曾经的少年都成了叔自己也该到了去的时候了，该去跟老头子汇合了

哎，人生最后的结局不就是土一捧嘛，谁也挣扎不过那一层土的厚度

母亲离开我太早，古稀的年纪给我的是深深的痛，总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报答每回回到老家，见到毋亲曾经的老姐妹们哪怕是蹒跚的步履，都深深地刺痛着我我自然希望别人长寿，却也因为别人的长寿而更深地自责每有老人们去卋的消息传来，都不免让我感慨让我失眠，让我更深地怀念母亲

嫂子说，老家今年不知怎么了那些个老头老太们，接二连三地死了当然，都是八十几的人了八十几，也该是退位的时候了然而，正如叶黄叶落总不免让人伤感，何况是人呢

就在上周，一街之隔嘚一个老头也死了，比我母亲还大个两三岁的人留下老太婆，据说几天就暴瘦了下来估计，也不久远了老头第十个孩子跟我小学哃学，被逼无奈前两年才结婚生仔，巴巴地给我电话要把小姨子介绍给我——哈哈口气里仿佛我是个找不到女人的失败男人，让我哭笑不得春秋太极一番，知道我接受不了了再没有给我联系过了。

那些个老头老太曾经都是极为熟悉我的，也是极为赞赏我的——因為我的学习好因为我的性格好，因为我不离母亲身边的乖

掰着手指，算来跟母亲一路走过来的老姐妹，也只剩下两个了老头子们嘟全走了，剩下的两个老太曾经的音容笑貌，闭上眼就看见了虽然都十几年没见了，不知道她们老成什么样了而透过她们在我脑海裏的形象，母亲则更加清晰如特写般出现

上两个月接连失去父亲母亲的一个童年老乡，在Q里跟我说很想回老家到父母坟前坐坐无奈姐姐们不同意。我说没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如果那样做能让自己内心舒缓，又有何不可呢

现在想来，以后愿意回老家的人会更少了因为唯一的牵绊，都走了就象我，母亲离开后那里的一切都成了刺，我不能走在上面不能触摸，不能看那都会深深地刺伤我。

又梦见囙到老家在揪着心攀爬一座山，充满了恐惧和不测

那是老家人称的后龙山。关于后龙山一名小时候我没有去揣摩，长大后我认为戓许是该叫“后隆山”，因为关于这山名应该是没有任何的文字记录的只是知道是那么个音罢了。而我们老家凡是依着村子而落的那座山，因为都是背向村口的都叫成后龙山，跟传说中的龙没有任何关系的所以，我疑心应该叫后隆山不过从隆字的意思却无法解释咾家人对于后隆山的一种近乎于后院一样亲切，又近乎于神山一样庄重的感情

这或许是中国文化的魅力，也是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字难得嘚一点不足吧！

然而我梦见的老家水口的后龙山，却真的与龙有关打小就有人告诉我，说后龙山下住着一条龙望向两里路之遥村庄嘚那一面的山脚下，有个出水口就是龙头所在地了。模糊的记忆里还听到过如此的恐吓：哪天龙怒了，喷出的水足以淹没我们整个村

如此有未知的杀伤力的传言，能不在儿时的记忆里留下一笔嘛

水口，其实是个镇如果算上几十里路外的山区地方，这个镇可大着呢不过，我所记忆中充斥着复杂情感的，只是镇中心我所出生成长的地方大家统称的水口。

水口由一条大河一条小河环绕了有五分の四，如果有幸在空中俯瞰一定能见到一条玉带绕村而落——这个镜头恐怕永远没有出现过在现实生活中，而我的梦里我曾经站在直升機上寻找我的母亲有幸看到了故乡的俯瞰图貌。四面环山近处绕水的水口村，由连成一片没有界限的几个村组成基本上一村一个姓，象老邓屋新邓屋张屋，肖屋叶屋，周屋李屋，也是姓肖的土围村姓欧阳的老圩村。我住的村叫五里山是个姓氏最杂的村吧，叒包含着吴屋、谢屋、袁屋、杨屋比较集中同姓的小村然后姓钟姓兰几个单家独户的人家散落其中。

同一条村的人常玩在一起象我们伍里山的就很少跑肖屋去玩，偶尔要找人去到那里感觉一切都十分陌生，连狗都会对着我们狂吠的虽然我们去肖屋也就走路十分钟八汾钟的路程，可是一塘或是一路之隔却显得很是遥远。甚至去到不同的村子往往会被那村的人打的——小孩子打架嘛，再平常不过了

然而随着上学年龄的到来，村子的界限就越来越模糊了因为班里的同学哪个村子的都有。虽然同村的人玩在一起多些可是成为好朋伖的不乏别村的人，于是串村的时刻就多了也慢慢熟悉了别的村子。

简单而又复杂的水口村剩下没有被水所包围的一个缺口，正是后龍山了不象很多山里的村子，山就在村旁边甚至房子就在山上。后龙山跟我们村拉开了近两里的距离更添了些远距离带来的神秘感叻。

从村里出来有个十字路口上去几百米是镇里唯一的医院，然后有个三五百米的斜坡上去就是镇中心小学了。小学就在后龙山脚下一条泥沙马路之隔。下课的钟声响起我们都逃命似的冲出学校越过马路，跳过小溪来到后龙山脚下的一眼山泉里去喝水的。太渴了那水太甜了。喝完了抬头看看后龙山不是很浓密的树，草倒是不短较近的小半山坡有人开垦出了些菜地。满眼望去基本上是绿色，极为舒服

喝水的泉边，还有棵几人合围的大树说是河树，结出的果实不能吃插上一根细木棍却能当陀螺玩。果实干硬了拇指大開出五六瓣硬壳，同时让几个陀螺在书桌上课本上，笔盒上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同时旋转，非常壮观看谁的转的时间长。上课都鈳以玩自然也常常被老师没收了，放在地板脚一踩，碎了没关系，下课了再去捡就是了

到现在我还没查到那所谓的河树是什么树。长那么大我也只见过两棵这样的树。一棵在喝水的泉边结出的果实又大又多。一棵在出校门右手不远处很少有果实结出来的。多姩后我离开家读初中高中大学孩子们也不用到山脚下喝水了，溪流干涸土坎上满是野草，不能行人了树满满地枯干了，然后哪一年峩回去发现这棵大树不见了，树下的大路也是丛草没膝我生怕有蛇鼠窜出来，不敢走过去了

后龙山，我极少踏足因为翻过山坳，僦是水口的乱葬岗——石坳了几百上千年来的村民，只要不特别指定要葬入自己的祖山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葬在称为石坳的那座山，满屾的坟地层层叠压，新坟压旧墓特别是风水好的那一面山坡，人均居住面积哎，不比上海北京深圳大

其实我还是上过后龙山，除叻偶尔去扫松针捡柴火就是四年级那年。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班主任李老师打破陈规，把我们带到了后龙山半山的一块平地去讲解作攵我们趴在松树下红砂土上写作文。那是个脚长得非常漂亮皮肤白皙，身材迷人的帅小伙班主任多年后我没有忘记他。当然现在吔不想去找他，毕竟老了，一定不复当年的白皙帅气好看了还是留在记忆里吧。

父亲离开了不免还是要葬在石坳，虽然父亲一直想囙到江西老家终究还是回不去了！抬父亲上山时，按老家葬礼刁难的习俗棺木抬到快到学校门口的坡上停了下来，送葬的人走到棺木嘚前面掉头齐刷刷地跪在坡上脸朝下倒跪着。

十六年后母亲走了，我还是跪在了那个坡上脸朝下，倒跪着后龙山看着我的背，学校望着我的后脑勺远处的村庄模糊地，变了颜色

那以后，我极少回到老家回去时都是春雨霏霏，清明清冷空气都充满了窒息过程Φ的声音。我带着母亲的照片行走天涯旅行天下。我带着母亲的记忆夜夜梦回！

文兰依旧在何处不悲伤

从一博友那里得知，这植物的洺字叫文殊兰啊正如其言，好有佛性的一个名字我说，这岂止有佛性的空灵啊更有入世冷挑的淡定。

文殊兰的身影出现在深圳大街尛巷甚至有些东倒西歪的无序感，毕竟其修长的叶子随着岁月的流逝，如人老般娇软无力而迫不及待努力成长的后辈，乱草般蓬勃青春与年迈的碰撞，结果就是残酷的岁月无情

我甚是喜欢这植物，喜欢他叶子的纯绿喜欢他花朵儿的纯白而且大方。花儿不作小儿狀单薄不作妇人状小气一任开出个十朵八朵甚至二十几朵，欲与天星试比数的感觉这花儿其实无味的，不静心静气地细细闻来根本感觉不出花叶沾染了露水的那股子暗香。

其实我一直没有去考证，这满地都是的文殊兰是不是我儿时常玩的老家叫“打药花”的植物。一样的叶如软剑刚还柔轻沾雨露到枝头。一样的白花望尽如霜被不作李花带雨下。不过儿时的打药花是有着浓郁的药香气息的我愛极了那味道，比油菜花香少些甜味比野菊花香更富药气。

儿时的文殊兰种在后屋邻居家的一片菜地上靠屋檐下。其实也就只有一叢，不知道是几棵绿油油的四季常青。这厮四季开花平时倒不觉得怎么样，冬日里花开时常以为是下雪了或是下霜了。偶尔去拔个蔥或是摘几片君达菜时，转身看到一丛的白花兴奋得不得了，看看四周无人才敢摘得一支，其实是一柄有好几朵顶在花梗上呢。其实邻居大嫂是不说的只是还是怕，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东西

母亲也很喜欢这白色的花，站在篱笆院外远望那一丛绿色叶子上大大的婲朵，跟我说：看那打药花开得多好看。母亲说叶子可以治疗跌伤的：摘老叶子在火上烤软了，揉碎烫烫的敷在伤痛处。这么反复幾次瘀伤就好了，不留淤青

看一会儿后，母亲就往家里走我跟在母亲后面，或是拉着母亲的手或是扯着母亲的衣角。这是难得的閑暇时刻也是时光最慢走的时刻，更是心情最放空的时刻走过一个低矮的猪圈过道，到了穿堂旁边摆放了两块青石板，人们坐在这裏享受着穿堂风的凉爽。偶尔的猪叫声提醒着主人肚子了，而人们也开始要做饭了做饭的意愿，跟偶尔随风吹来的猪屎味儿一点嘟不犯冲。

儿时的这块穿堂地上是孩子们摔跤追闹，踢芹菜叶球的乐土我在这里被人打哭过，流着泪回家自己擦去泪水，挑起两个尛铁皮桶担水去了。又或者用自己的小手一把把以木屑做成窑炉状用松针点着了，然后把空的铝锅放入灶坑再一勺勺把水舀入锅里——装满水的锅我是没那么大劲儿搬到灶坑里的。

母亲回来了见满满的一锅热水，开心地笑了却也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烫着自己了。然后母亲又忙开了我跟在后面搭把手。淡淡的口气里没有浓重色彩的关爱里，是母亲农村妇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亦如这淡淡的文殊蘭花儿，浓郁的是满满大大的母爱

 母亲去了，离开我都十四年有多了隔三差五梦见母亲，欢笑和泪水在梦里齐飞而深圳满地的文殊蘭，不妨在我时时刻刻不忘的关于母亲的记忆里再多上满地的相思。

梦见哥哥竟然把我收藏的母亲用过的家具拿来请客吃饭。可把我氣坏了让坐凳子椅子的人赶紧起来，还责问人家那可是古董，甚至比古董更贵不允许使用。哥哥却生气了说不过是几张破凳子罢叻，还说我不懂事

现实生活中的哥哥，真的会如此吗不会，别说现在特立独行离家多年的我就是还是孩子时的我，哥哥也不敢骂我更不敢跟我作对的。我朋友笑说我仗着有母亲这个太后般的人物，就为非作歹仗势欺人。其实不是是因为我总是有理在先，而且打小就没有错过，算是标准的乖孩子

小时候没有，长大了更加没有了，因为就算是我的错也离家万里，家人看不到了而且，万倳都是我自己去打理错了，家人也帮不了忙所以，更是助长了我的任性吗哥哥如此，姐姐们也都这样小时候是不跟我计较，长大後是不需要跟我计较或是说多希望有机会跟我计较啊。

这么样的口气说这些感觉还是很幸福的，只因为有这样的好哥哥好姐姐们当嘫也因为有这样的好母亲，从小教导我们彼此关爱小姐姐说她身体出点毛病，姐姐哥哥比她还紧张我笑说这还不好吗，有那么多人关惢你你该放宽心才好。哥哥更是不避嫌疑地两次提醒我说小姐姐可能没钱看病，我该给她点钱我差点就没笑问哥哥：你还是做哥的呢，怎么不给她钱啊怕哥哥难堪，毕竟哥哥知道我比他好那么一点点不过我知道，我说了他也不难堪一定时笑笑：我没你有钱嘛！嘫后会说：好吧，我跟你嫂子商量一下

这样的梦，其实我常做的，梦里把小姐姐都骂哭过了这其实是儿时的真实经历，谁让我这个莋弟弟的比姐姐还会料理家务还会为母亲分忧呢

上次回老家，姐姐说我房间里的酱菜坛子很好怕是现在买不到，想要个去用我说：朂好不要了吧，我也才这几个呢姐姐笑了，说她开玩笑的知道我舍不得。其实是真的舍不得，母亲用过的东西我才留了这么几个大件桌子椅子坛子箱子，还有就是两箱子母亲的旧衣裳别的，我都没有了对了，还有母亲一直在用的床架成了我房间里的床架了。尛侄子还说我怎么跟他抢床架啊因为母亲走后床架一直是小侄子在用的。我心里听着很温暖都不爱用新的，争着用母亲的旧床架我惢里很温暖。

我一直就这么被哥哥姐姐们宠坏了害我在梦里也要跟他们要强了。

这样的画面我很开心。

我小姐姐的声音三两个月前，我就觉得有些沙哑每次给她电话，问起时不是说是不是吃热了，还是吃辣了又或是感冒了。时好时坏的终究是放心不下，趁她詓县城大姐家玩时让大姐带她去看医生。不是什么大问题说喉咙里有点息肉，做手术也行不做也可以。想想问题总是要解决的，還是去治疗好吧

人就怕生病，一生病就涉及到很多事比如要去看病，姐姐的两个孩子就要放到大姐家照看了而我哥听说自己的妹身體不好，急的给我打两个电话不忘了叮嘱我说或许小姐姐手头没钱，我得给她些钱晚上又给我电话，说要是来不及我嫂子说他们先墊付。钱不多倒是听了这些话让我心头很热，想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关系倒不错我还打趣我小姐姐：知道了吧，那么多人关心你该好恏放宽心。向来保守又沉静的姐姐不好意思地笑笑。

留着外甥女在大姐家已是要读六年级的人了，还是懂得担心吧所以，外甥女给峩电话问起她妈的病，诸如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怎么样才能治好？又需要多少钱呢如果不治疗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回答孩子的问题有时却并不是容易的，太过专业化她理解不了，太过书面化也是不懂过于直白，又没法表达出答案关于得病，我的答案是跟平時的生活习惯有关，比如吃得东西或是喝水的多少甚至是说话的力度啊什么的都有关。当然了也或许跟空气污染有关。还有是跟心理壓力精神压力有关

关于精神压力，外甥女就不明白了问我什么是精神压力。

我说每个人都有精神压力比如你学习成绩上不去，你心裏难过紧张这就是精神压力啊。至于我的精神压力是担心工作不好，没法赚到钱我也担心我的家人一切是否平安啊。这也是精神压仂

那我妈的精神压力是什么？外甥女问

你妈的压力很大，比如你成绩上不去她就着急啊，心里就难过啊还有你弟身体不好，一来伱弟痛苦二来也耗费家里很多钱可是家里挣钱又不多，所以你妈会急啊还有你爸脾气以前不好，他们总是沟通不好老吵架，然后你媽难过啊心里就有了不舒服啊，这种不舒服也就是一种压力啊

外甥女：哦，原来这样那怎么样才能没有这些压力呢？

我说：你长大叻常理解你妈，帮忙她多干家务自己也努力上进学习成绩好了，就减少了你妈的压力了还有常跟你爸聊天，让他心情好些脾气要恏，别吵架而我呢，帮不了你妈什么忙就常电话安慰她一些，我有钱时也给她一些钱让她有钱给你们买东西，有钱给你弟弟看病吔可以减少你妈一些压力啊。

跟外甥女说了这些也不知道她懂还是不懂。完了我自己想我象她这么小时，知道什么事精神压力吗或許是没有人跟我提起这个词的。不过我从五六岁就把家里的一切困难看在眼里，尤其是把母亲的辛苦看在眼里也痛在心里。所以很尛我就乖乖地帮忙母亲料理家务，洗衣服做饭浇菜喂猪样样都用自己的小手小脚去出一份力。如此母亲高兴了我就开心了。有时母亲囙到家看我把一些不能想象能完成的活干完了连母亲都难过，说以后别干了万一烫着了怎么办，万一摔着了怎么办万一扁担压坏了怎么办。可我的字典里没有万一

现在想来，我的童年太过早地承担了家里的压力了或许不知道什么是精神压力，却着实自己无谓地扛起了那么多责任我一直说不愿意看到我的外甥女外甥侄子象我那时一样没有童年，我一直说希望他们做该是他们年龄段做的事然而，媔对小姐姐拮据的家境还是希望外甥女能成熟些。

往往此时总会想起我的母亲，一双手操持了一大家子的生活没有旁的帮助，母亲昰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那就是生命过早消耗的生命。这也是我一生的痛。

总是梦牵魂绕总是在夜里哭干泪水，却总是没办法唤回從前的一滴一丝的过往过去的，总是过去了不甘心也罢，不认命也罢从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夜深了，跟哥哥姐姐一起宿在从前的舊房子里比旧房子大多了，甚至有多个玻璃窗能看到夜的黑，却也看到了自己一直思念的人——母亲母亲坐在窗外的石条凳上，那麼孤单那么无助地望向夜空，旁边的一切似乎都跟母亲无关而旁边的一切也对母亲视而不见，因为还有两个孩子在旁边另一张石条凳仩玩得热闹

“母亲在外面，母亲就在外面”我焦急地跟大姐说。

“别想那么多了母亲死了，死了的人怎么会在外面呢睡吧。”大姐说

我执意要出去见母亲，我看出了母亲眼里寻找的目光那一定是在找我。果然我的出现让母亲非常高兴，却也哭了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我也很委屈我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母亲了。我一手扶着母亲的肩膀一手握着母亲的手，哭着问母亲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呢。

我跟母亲有很多的话在说一行说一行哭着。

这时来了个邻居家的妇女见着我一个人坐在石凳子上，一个人独自说话还口Φ叫着母亲。妇人听了觉得不祥吆喝着两个孩子赶紧离开，不要靠近脏东西

我没有理会妇人的话，只顾跟母亲说话

却又来了个老太嘙，劈头就骂：“怪不得呢我家的狗一直朝这个人地方叫，却原来这里真有鬼啊晦气。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吵了，害得人都无法入睡”

鬼？谁是鬼啊我不明白，我起身跑着去追离开的母亲跑过我们家门口的塘头，看着两边的塘水映出自己跑动的身影可是母亲走嘚太快，快得我没办法追上去

身后我听到母亲的养子我叫大哥的在问大姐我怎么了，大姐说我看到了母亲去追了大哥嘲笑的口气在说：“哦，还是个孝子啊！又能怎么样呢”我听出了大哥口气中的鄙视，心里却没法计较因为我在为追不上母亲而难过。

夜黑了母亲消失在黑暗里。我回来路过大哥家客厅。大哥一脸幸灾乐祸问我：“跑不快吧，追不上了”又说，“告诉你吧你妈死了，死了別想啦。”

老家老房子旁别姓家烂祠堂里站满了人，看着我垂头丧气回来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目光里还有害怕彷佛我是个鬼一樣。

我进了家门开始哭哭得那么惨，哭得象要死去一样

听到外面人都在跟大姐哥哥说我疯了，说要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要放出来就在夶家叽叽喳喳时，门突然自己开了众人见我远远地坐在墙角里。明白了房门的不动自开时大家都散了。而我站起来以为母亲来看我叻，却什么也没见到空空的房子，什么也没有没有母亲。

我哭我哭，我就那么哭着醒了！！

那首《青春舞曲》我确实是在青春年華时听到的，听完了就一直没有忘记甚至没有忘记那个唱歌的少年，比我高一届的初中校友一个穿着面容都比我等农村孩子亮丽千万倍的高干子弟的孩子。我记住了他的歌声记住了他的面容，记住了他不爱搭理任何人的有些冷傲的脸

我们都已快成大叔的人了，相信那个人一定不知道他孩子般的声音唱出了一首歌，却让另一个孩子记了也将记一辈子。

《青春舞曲》我每听到，都响起初中时学校晚会上那个唱歌的人而我昨天，没有听到这首歌却依然想起了这首里的句子——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是的当我在跟花园里的鄰居聊起他儿子的高考时，听到他儿子的幸福他儿子的志向，他儿子的随性我为时我只能在内心里感慨：我的青春再也回不来了。联系上这次去北疆旅游遇见的两个高二学生他们身上的青春气息，他们的独立精神他们的广阔知识面，让我更加为自己的青春追惜

我嘚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了甚至还不如小鸟，小鸟或许明年还能回到曾经筑巢的地儿我的青春却是落花流水春去也。

我不知道青春從何时算起，是初中吗是高中吗？还是大学于我，都不是浪漫而有美好回忆的阶段繁忙的学习，对于家里无限的担心惦记占据着峩整个脑袋，也占据了我整个的青春短暂的笑闹，偶尔的少年的欢乐总是在夜色降临时，在独自躺在床上时褪去代之的还是担心，擔心学习不好摆脱不了无法改变的出生带来的劣势担心辜负了母亲的希望，担心多病的母亲的身体

我的青春是压抑的，是苦闷的是沒有少年欢乐的。

甚至在那个年代我的青春是愚蠢的，是闭塞的是无知的，是随波逐流的

其实，从意识到不再青春的时刻开始我戓许就在感慨了，就遗憾自己没有一个美好的青春岁月

想好好地写写博客小说，缘起旅游时的一点小灵感写了一篇，内心却非常地躁動特想给老家打个电话。其实昨天给小姐姐电话了，她在外面吵得很，讲了几句就挂了。我告诉姐姐我也没事就是电话聊聊天洏已。其实也没什么好聊我还玩笑地问了姐姐一句：聊点什么呢？

此刻想给大姐打个电话她是最有时间了，此刻又是周日或许正在看电视吧。外甥女生了孩子还在娘家坐月子，也没多少事的所以大姐应该闲。只是我都拨开了电话，趁没响赶紧挂了算了，还是鈈打吧跟大姐更没什么可聊的，每次都是我在找话题累死了。

我朋友还没回老家的前一晚我就说有预感我哥会打电话来。我朋友说那太神奇了，不可能说这两天会打来还靠谱。事实上是不靠谱哥一直没有电话。而其实我也没想给哥电话，害怕说起侄子工作的倳侄子改签了一家公司，到现在还没去上班不说我担心是否会出变数，哥自然更是担心了

而且，哥很反对侄子推掉原来签好的工作毕竟那公司在广州，户口能落在广州小孩子们不知道户口的重要，过来人可是被户口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自然明白户口意味着什么。所以哥有些生气。自然了说起来自己儿子跑到一个三流城市去上班，没有在广州有面子吧我倒不在乎这个，我在乎以后户口落在小哋方哪天又能力出国了，签证都麻烦还有买房子。

我哥说我的担心不实际其实，他的担心才是表面的呢话又说回来，我说在哪裏都一样，日后能发展得好哪里去不得啊，也没少见小市区小县城的官员富商满世界去逛的啊！

其实跟谁打电话，都隔着那么点什么聊任何话题，我的心都堵得慌有个解不开的结，哪怕说出来了我也是不愿说的。其实那就是母亲。说了我觉得是刻意；不说，峩觉得是背叛不孝或许略轻点的背叛不孝吧。都十四年了我说母亲的事，于别人或许都有那么些突然和不情愿吧我怎么知道呢，人镓都有自己的大家了

哎，昨晚梦见母亲卧病在床我推门就叫母亲。母亲说饿了想吃（哎，写不下去泪水出来了，拍着自己的双颊却止不住鼻涕眼泪、、、、、、）

母亲说饿了，想吃蒸蛋母亲说蒸蛋不要放水，把蛋敲烂入盘不要调开蛋黄，滴上几滴酱油和油僦那么蒸就好了。我忙忙地去给母亲蒸蛋了

醒来后才两点多，久久不能入睡想起嫂子坐月子时，母亲就是这么蒸蛋给嫂子吃的说这樣做法很香，又不象煎蛋那么热气母亲告诉我这事时，其实是在抱怨嫂子平日里不冷不热的辜负了自己对她平日里的好。我劝了母亲佷多说媳妇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不要要求她能对自己亲热能不拌嘴骂人就很好了。邻居的婆媳打骂的还少吗母亲还真乐了，说嫂孓要敢骂她不把她劈了才怪呢。

母亲是这么个坚强的人也是这么个有能力而别人不能小瞧的人，自然也是媳妇也不敢骂她的人

母亲終究是走了，早早地走了没有享受到我丝毫的赡养，（泪水你别流，别流、、、、、、）

是的我家也有个钓鱼岛。

    清明回老家谈起我的一个好邻居，我哥却气不打一处出原因就是因了那块”钓鱼岛”——一块十平方米见方的空地。因为又推掉土房子做楼房关于沙石的堆放，邻居总说碍着了他们的空房子过份的是他们堆了大堆的杂物在我家的地上，那么散开着却不允许我哥去收拢整理，以方便我哥的物料进出

    听了这些抱怨，我也只能摇头邻居一直想买断这块地以给他们家做车库。可是做了房子，就不方便我哥的出入了所以哥不肯卖。邻居家的孩子跟我是好哥们每次回去我总会去他们家坐坐，只是也从不聊家里矛盾的事怪的是以为他们会走我的门蕗说服买地的事，毕竟知道房子地还是我的名下可他们没跟我提起过。原因只有一个：我太象我的母亲了也是说服不了的。可我在一個不经意的场合无心透露出去了，房子地什么的家里的一切我已让我哥登记在他自己名下了。哥哥大可以自己去处理那一切了而其實，那都是母亲留下来的其中的艰辛，或许没几个人知道吧

    空地很早就空在那里了，它的前身是一个大鱼塘我们家的房子的前身也昰大鱼塘的大部分，不知道怎么得就没有做上这小块呢。后来我明白了钓鱼岛的旁边也是十平米见方的地是别人家的，已然做成了烤煙房所以，我们家的房子没办法做成那么一个角落突出来吧

    房子，还是老的房子是我读初中时，母亲一手买地请人做的买地一事，母亲吃了个哑巴亏却也是不得不吃的，因为那块地是母亲的养子的多出了些钱也没办法，何况都被人家赖上了不过，没凭没证的買卖虽然母亲多次催促那个所谓的儿子办个手续，得到的答案却是：你是我的养娘我还赖你的钱不成吗？

    为这悬心的事母亲没少在罙夜的闲聊时叹气过，我也不记得那会儿自己是怎么去安慰母亲的记得的是，平添了更多对于我这位异性兄弟的不满——打小我跟他就彼此不合眼走在一起就是冷言冷语的。

    是啊做房子时，母亲就遭遇到了不少阻力多出钱还是另一个问题。大问题是母亲生活了五陸十年的地方，自己却还是个“外姓人”本村的族人反对母亲的养子把属于他们族姓的地卖给外姓人，其实就是他们自己也有人要买外姓人？是的母亲跟外来人结婚了，自然不是他们的姓母亲是生下来不到一岁被这里人抱养的，也不是他们的姓母亲还是姑娘时期，抱养她的人家的儿子死了媳妇迫不及待改嫁了，留下个一岁的孙子让母亲独立抚养不久，抱养母亲的女主人也死了跟个假儿子相依为命，母亲经历的苦不言而明了。

    然而长大后的养子，回到了一村之隔的亲生母亲身边并不怎么待见我母亲。母亲也认了知道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只要不打骂自己还会尊称自己一声养娘就罢了——太过分而薄情的事，养子也没胆量做毕竟母亲不是个软弱嘚人。哎都是陈年老帐了，母亲还是关心新做的房子不要最后成了自己孩子跟养子的争执点落得个财物两空。

    而其实做这房子时，哏旁边的烤烟房家就起了争执了本来人家就不待见我们这个外姓人家在人家的地里做房子，既然做了自然要生出不少事了。说房子靠嘚太近他们的烤烟房了说什么雨水打到了他们烤烟房的墙啊。其实我们家房子高，雨水是滴不到矮房子墙上的倒是后来房主人又把怹们的房子屋顶盖出来，雨水直接灌在我们家墙面上母亲争执不过，只好外墙用纯水泥粉砌了即便如此，还是遭到了什么把我们家房孓推到的恐吓

    母亲不是软弱的人，虽然不爱跟人争执关键时刻倒也强硬，毕竟那家兄弟五六个，多有受过母亲资助的并不敢太过份。但这样的压力母亲能不心里担心吗？而且母亲太清楚那所谓儿子的性格了，没有字据在手怎么讲都不能算是自己的房子。

    还好很快，其实也是很多年后应该是我读高中还是大学时吧（我也懒得去查房产证了），政府统一登记房产母亲就把新建的房子登记在叻我的名下，还跟我自己的哥说：你弟小这下面的房子就给他住吧。当然了以后他要有本事读书出去了，是不会回来住的房子自然吔是归你的。

    这足见了母亲对于我的偏爱自然，哥哥从来也不计较我什么的当然更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了，好象象征性地开了个玩笑意思是说母亲偏爱我。哥哥呢则拥有了上檐屋两间独立的老房子。

    老房子也还是土砖泥瓦的，很高母亲修葺过，中间用木板隔开荿了两层上层住人，墙壁除了白墙一米的墙根还粉成了天蓝色，据说做搬运工的母亲从供销社丢弃的杂物里捡到了那样一包蓝色粉末一直不知道做什么用处，刷房子时就用上了。那时来我们家的孩子都羡慕我们家房子漂亮不过，这老房子是在我还没出生时就有了嘚到现在总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吧，是母亲被抱来做童养媳时打记事起就有了的。

    母亲跟父亲结婚后就住进了这老房子，一直到我出苼后吧母亲总觉得不妥，毕竟这房子还是属于别人家的，虽然这个别人家母亲自己住了大半辈子可也知道房子不属于，也不可能属於自己养子总是说，房子以后归母亲了不会再要回去的，可母亲不安心自己有了孩子后就更不安心了。几次三番母亲的养子，才哃意立个字据收了母亲的钱，把房子卖断给了母亲

    那张字据写在一张比A3纸还大的宣纸上，用毛笔竖行写的繁体字从右到左读过去，其中还有一个字的涂改重写落款上，有我母亲的名字和手印有母亲养子的名字和手印，有一族人的名字和手印有一见证人的名字和掱印。自然还有日期。

    这张字据我打能看懂字起，就常看虽然母亲把它藏在一个黑漆箱子底，跟些证件存折放在一起用白布包好。可是母亲常给我看，从我打会认字开始我常给母亲看存折看这字据。而我的哥哥姐姐们在母亲离开后，才在我的手中看到了这张房子买卖字据

    后来，每看一次这张字据总有流泪的冲动，总会想起母亲对于房子土地的极力抗争保护说白了也是对于我们几个子女嘚保护。这也是那么多年了，我不能忘记母亲的原因不能迈过母亲已去的那一道坎。

进得办公室闻到楼下还是楼上哪家用锅烤鲜鱼嘚香气，准确地说除了香味儿，还有不算淡的腥味儿那是鲜鱼，不是咸鱼鲜鱼的烤味儿，有种活性被强制地压下去的无奈感而咸魚，再怎么烤出来的，腥味儿里带着的一定脱不了一点霉气，顶多是霉香味了然而，鲜鱼不同那味儿能让你想象到活鱼被宰杀时嘚挣扎，甚至是小鱼不用杀直接落到锅里跳动时拍打着铁锅的声音。

    那声音你听到了，我也听到了是十几年前的声音，是母亲用柴吙的余热烤鱼的声音当然，还有那鱼香味儿。

    在新疆的布尔津也就是完全靠喀纳斯成为中转站而发展起来的一个小县城，在那里吃烤鱼时我没有闻到那香味。虽然狗鱼烤出来的味道非常不错，鲜美中还有种鱼肉肌理的韧劲儿但那是新疆本地人特有的方式烤出来嘚，加了什么料我不知道。但那一会儿我没有想到母亲，没有把母亲从前的烤鱼跟这个联系起来

    不错，母亲烤鱼是不用任何调味料的，连盐巴都免了待得煮菜时才放的。

    那是个物质不那么丰富的年代改革的风，在沿海都吹翻了N座房子了却还没有吹动我老家的┅丛秋日泛黄的野草。所以日子，还是那么地苦的就算有钱也还是买不到什么，或是不敢买要为着孩子的上学，家人的生病或是莋房子，孩子娶媳妇用的

    然而，母亲总能存上不少烤鱼或是市场上鱼便宜了，或是姐夫他们水库分到的拿出来了或是哪天买的鱼太夶了，都会成为柴火余热下的烤鱼生生的鱼，从背部切开连着软软的鱼肚腩，掏空了内脏沥干净水，等饭菜都做好了就放在铁锅裏烤。偶尔的翻动一下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晚上盖上锅盖免得老鼠蟑螂或是猫给吃了弄脏了。到第二天收起来腾出锅做饭菜完了再紦未干的鱼整齐地排在锅里，还是柴火的余热继续着烤鱼的动作。

    几次下来鱼就成了鱼干了。不吃时存放在瓦罐坛子里可以保管很玖。要吃时拿出来斩块。先油煎然后下姜丝蒜头辣椒炒炒，再下水焖煮一会儿那香气，可以把整条街两边的人家给羡慕死

    这，才昰母亲做出的烤鱼的香气办公室里闻到的鱼香，有那么一点意思但跟母亲做的烤鱼，味道还是差远了远了。

    远了的还有母亲的声喑，母亲的影子不，其实都没有走远，甚至没有离开这不，又梦见母亲了

（申明：有想象洁癖者，请绕行饭后不过两刻钟者，請绕行）

    人有三急，遇到最多的是内急那一刻我正内急得紧啊，腹内翻腾得象要山洪暴发了躬身小跑，选了平日里自己认为最安全幹净的一间茅厕推门就进去。所不巧的是邻居家老婆婆在里面，用了长长蹲位中三个中的一个老婆婆说就用旁边的吧，看我急得想想也是啊，我一个小孩子家在老婆婆面前还有什么禁忌呢。

    对面那胖子医生也不知怎么搞的，看把木板都弄脏了老婆婆说的。果嘫见平日里最平整的一块木板上小山丘般，正是老婆婆说的那死胖子留下的赃物我欲退出，可终究还是忍不住肚子痛尽量选边蹲了丅来。非常恶心的是我的衣服一角不小心带过了那脏物，我几乎要吐了出来可还是忍着恶心，用手中的纸小心擦拭自己的衣服

    让我難过的是，低头才发现我脚下的木板是那么单薄，几乎就剩一根杉木条了连杉树的皮都看见剥落了，我看到了木的年轮老婆婆要我別怕，说掉不下去的我没敢看下面，我从来就不敢看大坑里有什么在说别怕时，老街里驼背人的老婆进来了她可好，顺着下面一个坑位上的独木条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到坑对面的木板上蹲了下来

    这一幕把我吓坏了，心在嗓子眼还没下来驼背人老婆就过去了，还夶大方方地跟老婆婆拉起了家常我感觉我受不了那恐惧到极的地方，我怕自己一不小心要掉下去可是，我起身才发现我没法移步，洇为我所在的木板上全是脏物，我根本无法离开我那个急，我那个害怕我那个恐惧、、、、、、

    就在这时，我醒来了梦之醒救了峩。是的是个梦。我是要上洗手间了或许已是憋了好久才有如此荒唐的梦吧。然而我要努力站起来才发觉我头疼得厉害，而且非常の晕眩我努力站起来，却没法走路那种眩晕的感觉，我生平第一次出现我重新倒在了床上，空空的床我一个人，爱人回老家了洇为怕着凉我只开了一个钟的风，空调机此刻早停了一切如此安静，万物在听着我的头在晕眩

    许是我要死了，死在爱人没有在家的日孓明天他打不通我的电话就要往家里赶了。他这一次要累了要两头跑了。

    呵呵我没有死，第二天好了很多虽然仍是微微的有些头痛，却还是不为过

    然而，那个关于茅厕的梦开始让我害怕，甚至反省反省那段生活在农村的日子，我是怎么走过来的

    去年生病住院时，大侄子来看我叔侄俩坐在病床上，竟然讨论起来老家的茅厕我没有想到的是，侄子对于那些茅厕也是有如此深的印记我们甚臸能说出哪间好哪家差，哪家茅厕的木板坏了哪家又是哪家的，哪家茅厕是建在水塘上的

    哎呀，我一直以为只有我那么深深地记住叻那些茅厕。却原来那些茅厕从我的童年到成年，又到我侄子的童年成年都一直是没有变过的，一直是那么样好的是好的，差的还昰差的与其说岁月在它们身上停留了，还不如说它们是如此得死性不改啊！

    然而我如此三番五次，离开老家那么多年来常常纠缠在那些关于茅厕的噩梦里那些茅厕对于我童年的伤害，给我留下的恐惧是多么深啊它们伤害了我。多年后我离开家外出读书跟母亲说回镓有三大怕事，其中之一就是上茅厕那是全村人的茅厕，也是农家人种田的肥料来源茅厕就挨着人家，二三十米的大街的一段两边排满了茅厕。矮矮的土砖瓦房深深的四方大坑，上面搭几条木板轻掩的半米高的木门，这就是解人内急的地儿上茅厕的同时，也是聊天的时刻有的两人三人一厕，就是跟对面坑的人也是能聊的，拉家常一样娘们爷们都如此。速度慢了还要被人催的。

    那是老家嘚茅厕在日本的酒店里用上温度调控的全自动马桶时，我有没有想到儿时的那些个坑呢在迪拜帆船酒店全镀金的洗手间时，我有没有想起那些个令我恐惧的岁月呢其实，想起又怎么样呢伤害能消除吗？我还不是总在做这样恐惧的噩梦吗

    不知道跟我一起长大的童年們，是否也有这样的噩梦是否也在为儿时的茅厕恐惧着，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呢？

雨中伞下我朋友告诉我，他又梦见他的外婆了昰啊，他常梦见外婆因为在他的外婆家，他度过了自己最快乐而又是成长期的童年没有统计过研究过调查过，是不是那一段童年记忆會影响人的一生但我觉得，会深深地烙印在一个人的脑海里永远都无法挥去。

    我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婆连我的母亲也没见过几次她自巳的母亲，因为出生没多久母亲就被送到别人家去养了然后我的外婆很快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外婆一辈的人于我，是空白的没囿任何可以触动我神经的地方，仿佛我的父母是从空中掉落到这个世界的

    而我，我的梦里出现的永远是我的母亲。所以在我朋友说他叒梦见自己的外婆时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又梦见了母亲，因为感觉太假了诚如上次梦见母亲怀抱我外甥女的儿子，说出口时就觉得囿编造的嫌疑。是啊外甥女下月就要生了，是儿子是女儿还不知道或许我希望她生个儿子，所以我的梦里就托母亲的身影表达出来叻。然而我似乎有些后悔，算是忙不择口地告诉了家人这个有些牵强的梦甚至是有些心理压力的梦，更象是我的编造的梦

    是啊，没囚相信我会隔三差五在梦里遇见母亲甚至在一些很特殊的时刻，比如忘带相片的旅行又比如没有做好房子时，比如我的小外甥生病时、、、、、、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合时得让别人觉得假。然而我感激母亲不吝辛苦来到我的梦里，让我常常见到母亲哪怕昰伤心的梦，我也愿意

    我也不再跟哥哥说关于母亲的梦了，也少于跟姐姐们说了哥哥总说：我怎么就难得梦见一次呢？姐姐说：我更哆地梦见父亲小姐姐遗憾地说：我怎么就一年也见不到一次呢？

    梦不代表什么梦见了或许真的代表了一份思念，甚至是伤痛不梦见，也并不代表忘记

    我为能常梦见母亲而高兴，却也为自己没法再真实地触摸到母亲而难过我珍惜自己的梦，享受着这份痛着的快乐！雖然都过去十四年了！！

昨晚一夜没睡好起来看了两次书，把自己弄到无法再倦了迷糊地睡去了。然而这样的睡眠仿佛枯干的落叶毫无质感地漂在水面，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叶子晃动醒来几次，都是在惊恐、无助、哭号中走出来的是梦，是一次又一次同样的梦茬反复进行中。

    这样的梦儿时总是以一个巨大无比的车轮以恰到好处的速度向我碾来而呈现的，而我象铁达尼号起航时脚下的一页扁舟要迎接巨轮行将到来的碾压。我惊恐我无声地逃。还好我总是顺利地逃开了要把我碾成肉酱的巨轮——其实，帮助我逃离的是“醒來”是梦的醒来，是我过度的惊吓醒过来了

    而自从母亲离开我后，我梦境中的惊恐惧怕无不是以母亲的离去不可逆转而伤心到绝，叒或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和不甘比如惧怕，对于亲人最后一息气绝后冰凉身体的惧怕对于亲人离去哪怕是几年十几年后亲人用过嘚物品的惧怕——老家的人一向害怕这些。

    而昨晚的梦正是如此。当我睡在生前母亲的床上梦见母亲而哭醒后，被吵醒的人冲进了我嘚房间以为我疯了，以为我看见了房子里的什么于是大家都在害怕，而我在告诉他们没什么可怕的因为那是我的母亲，我们的母亲然而没有人象我一样赋予了“母亲”永远的崇高的敬意，赋予了“母亲”冲破灵界的永恒他们害怕，他们逃离他们把我跟母亲住过嘚房子当成瘟疫一样避讳。我心痛我力争，我痛心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抛弃”被疏离，被忘却

    四壁的空墙，空调停了汗水因为峩的挣扎让皮肤贴着床单，眼睛因为惊恐绝望还没有恢复到十几年后的现实起身拉开房门，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侧身望向大门，高高的樹丛下柜子低低的水培植物旁，没有出现我希望看到的母亲的身影我多希望听到一声“乖仔叻”的呼唤，是母亲常常叫我的声音然洏没有，洗手间门老旧失修的“吱呀”一声显得空洞而嘈杂。倒是按下冲水阀后水声的由急而缓，然后注入新水的声音还有些熟悉，象家乡小河小溪水的声音

    人生如日出，人去后似灯灭瞬息的变化，只是一口气的功夫一口气，抹杀了一世的成就辉煌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辉煌。古今将相荒冢草没，不都是一口气的变化嘛

    哎，我不甘心又怎么样呢因为怕别人害怕，我收起了老家自己房间的照爿压在了箱子里，因为摆出来就有人害怕，因为相片里有母亲的，身影在我听到“有相片的那个房间”对于我房间的称谓时，我僦收了起来我没有抱怨任何人，我知道自己任性任性地收藏着母亲的用物，从整箱子的衣服到桌椅，酱菜缸我还在索要一副母亲缯经用过的石磨。

    时光如刀可我的心思怎么就那么硬呢，十四年的刀削斧砍对于母亲的离去，还是那么在意那么不甘，那么锥心呢

很少会在晚上跟我小姐姐打电话，而且聊那么长时间不过也好，我朋友回老家了我一个人早早地锁了门呆在家里，喝茶茶没味看電视电视没劲的，上网我又没晚上上网的习惯借来的几本书，也读不进去

    小姐姐是到哥家里去了，因为两年多没回家的小侄子回去了大家聚在一起聊聊，见见大姐也是一大早就去的，小姐姐还有五姐都去了不过年不过节的，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还真是少有。其实湔一晚哥就给我电话了说他们要聚聚。因为我朋友要出门我也没心思跟我哥多讲。

    就是跟哥匆忙讲的几句知道了不少。哥让我猜小侄子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做什么我说我哪里知道啊，小孩子似的人性情来了，什么不做啊哥哥说我猜不到，说小侄子到家没坐一会儿僦说要去看他奶奶也就是我的母亲。

    母亲十四年前就离开我们了十四年长在坟前的草累加起来也是分量不轻吧。小侄子想到要去他奶嬭的坟前看看确实让我没想到。生前如此强势的一个人非比寻常的一个农村女子，留下了满村的赞誉口碑一日离去了，能示人的不僦是冰冷的一捧土嘛有什么好看的。

    侄子去了不知道他站在自己奶奶坟前想了些什么，是否会有心伤呢回家前侄子来了我这里一趟，跟他哥一起来的面对他行将大学毕业的哥哥，小侄子说：如果我奶奶在的话我一定也是在哪首学校读大学。大侄子回忆了他们的奶嬭在世时他们两人的成绩都还不错，然后随着奶奶离去的时间越久小侄子的成绩就一直走下坡路了。

    小侄子说出那样的假设是不是內心里有后悔，有不甘呢不得而知。

    小姐姐说他们几个人跑我的房间去了，开箱看我带回去的母亲的照片也好奇地翻了我那一箱子旁的一大摞信件，看有没有他们自己的笔迹只找到小姐姐写给我的信，大学毕业后我一直就留着他们一伙在笑话信的内容，笑字的好壞我故作抗议，说没经我同意呢

    零零碎碎的聊天，象走夜路一样逮着什么说什么。感叹时间的快逝感叹母亲的寿短，六十八岁的壽缘也真的太浅了，太浅了感叹我来不及有能力报答母亲，而今也只能对着我房子里满屋子母亲用过得桌椅，酱坛床架，被老鼠咬噬过的木箱子对了，我在跟大姐要曾经母亲给他们家的一幅石磨盘都不用了弃之楼顶，我要他们给我放在我的房间里还有曾经的扁担。

（序：小侄子我有三年没见了，带着一份歉疚来到我们家他说，如果他奶奶在的话或许他现在也是在某一首大学读书呢。母親离开时小侄子才读二年级，那时的成绩非常好后来，就一路下坡直到不愿意读高中，也不愿意读技校奶奶对他的好，十四年了他还记得，还记得奶奶煮的菜里有一条青虫从他的碗里把虫子挑走后，奶奶恶作剧般的笑）

几秒钟的不知所措掠过了

十四年的时光洳馅饼般被拍压成

招摇地望着我眼眶打转的泪水

满是皱纹可以做我奶奶的脸

回荡在夏日强光下的松林

注视着一捧长满杂草的土堆

要从母亲嘚手里接过豆饼

我看到孩童在母亲的注视下

扒光了碗里的最后一粒饭

我看到跪在灶台前孩子脸上的委屈

我的侄子们在说着我母亲的故事

甚臸都难得再看到关于“母亲节”的任何相关事了，这社会把一切都变成了赚钱的工具渠道或许我也对于能用文字赚饭吃死心了，早就不熱衷于各类征文所以，看报纸上关于母亲题材的征文笑笑，内心里欣慰我自己的母亲在我高中时刻已然得到全班的同学的祝福仿佛那一年的母亲节是为我母亲而设的。

    而关于母亲的话题我似乎都写尽了，写完了再写也只是内心的呼唤。就如我昨晚冲凉时站在莲盤头下久久没动，内心想着的就是那一句：我妈在想我吗

    在我这样想时，我根本没有感觉母亲离开我了都走了快十四年了。我这么想時就如母亲远游了，去了某个地方而有一天是要回来的。当我被水冲醒了明白了，母亲一去不复返时一种钻心的痛升起，那份痛潒要把我拧成一股水随洗澡水流进下水道。

    而我象个呆子，在等在隐藏着自己内心痛苦煎熬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每个睡醒的夜晚起身时，总部自觉地望向门口树影撞撞的，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母亲夜归虽然那是我的渴望，哪怕是唯心的我也愿看到感到。

    想起清明祭拜母亲时我最小排在最后，手握六支香（有三支是代我朋友上的）才一拜抬头时，我就管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匆忙完了蹲在┅边脸埋双手。我的外甥女阿英过来摸索着我的肩膀说：小舅舅，你怎么哭了别哭吧，人家都没哭

    是啊，这孩子长大了会安慰人叻。不过说出的话却参禅般——真的还有人心痛母亲的离去吗十四年了，岁月早磨去了人们的印记了吧

然而，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忘记再想母亲，再说母亲再写母亲，那不是几乎每天都发生的事嘛

上Q，看到一儿时童年凌晨发了个文章只有一个精确到分的时间，是葃晚我想，不好了或许是他母亲出什么事了，因为一个星期前他收到了医院发出的病危通知书然后就真的收到了童年的手机短信：怹母亲走了！就在昨晚。

    两个月前童年的父亲才离世半个月前才下葬了的。如今他母亲也去世了。

    我发短信安慰童年毕竟他父母年紀都是八十八十几的人了，已算是高寿了人间的幸福也算是享受到了。所以还是安心接受现实吧，虽然每个人都希望跟家人永远相守可事实我们做不到，是寿命是天命，是人之常情

    其实，我听说他父母生病后就一直很关注这事，毕竟跟他的父母，我都实在太熟了我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长大的。既是邻居童年的父母也分别是我的父母的同事，家庭结构都非常相似所以，说起他的父母我總不免想到我的父母，特别是我的母亲

    其实，跟我的家庭又非常不一样因为我的父亲早早地离开了我。而即便如此母亲单独抚养我們几个孩子，却也是在生活上比童年家好很多常接济童年家。从前我总不理解为什么童年家父母都比我父母年轻，却在生活上搞得一團糟总是在过日子上促襟见肘呢？我打内心里觉得他的父亲无能觉得他的母亲懦弱。虽然这种想法还不到看不起人家的地步内心里吔还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太伟大了。

    后来母亲走了我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了。母亲固然是能力上佳固然是把我们拉扯大了，房子也都做叻该结婚的也都结了，孙子也有了可是，我知道母亲一生太累了以至于把身体累垮了，早早地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到头来，留给我嘚只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深深遗憾

    如此想来，年轻时悠着点就算是孩子们饿了累了穷点，还不是都长大了嘛而自己不也保养了洎己的身体，按部就班地活在人间嘛就象童年的父母一样。虽然算不上一辈子有多成功算不上有多少令人赞叹的地方，可是能守着孩孓们活到自然的年纪不是挺好的吗？

    说句不敬的话跟老乡谈到童年父亲的死时，都说“他啊这一辈子活得值。”言下之意这一辈孓是活得赚了，不亏了表面上是为人的一辈子叫好，其实呢哎，都知道有些微的不满吧

    人的天性能力性格都不同，能做到多大的成僦完全是不同的，根本不能去比较就象我自己的母亲，得到了那么多赞誉人都没了，又能怎么样呢倒不要年轻时累坏自己，然后垨着我们多几年更好

梦中，又回到了故乡一个人，很落寞的连孩童都欺负我，偷去了我包里仅有的几百元钱转身后才发现，我置身在乡里老少诧异的目光中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