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被邻居读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用什么软件和仪器能读出人的想法

原标题:43%北京青年被黑中介坑过有个姑娘和尸体合租半个月 | 夜行实录

这次读完真的只要三根烟功夫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哆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最近除了调查和写稿,我又多出了一项烦恼——租房

9月14日,我嘚房东找到我赔付我违约金,让我一个月内搬走——北京房价今年翻了一倍他把房子卖掉了,只等过户手续办完

在北京租房,是件麻烦事

共青团北京市委,发布过一份调研报告——在北京有43.8%的青年人遭遇过黑中介。

北京这座城市里,起码生活着一千万被黑中介騙过的年轻人如果算上所有人群,这个数字就会更可怕

这些黑中介不只骗钱,有时也骗些其他的比如色。

除了黑中介外邻居是租房另一个可能的麻烦。

因为北京房价高租金贵,百分之九十的的人都会选择与人合租——与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合租肯定会有安全隐患。

不曾与人合租过怎能算是北漂

谁也不知道,一墙之隔的邻居是否品行端正。

女子北京合租遭遇色魔邻居

甚至住了很久后,才发現隔壁的邻居是一具尸体

直到房门被风吹开,女子才发现与尸体同住了二十天

即使是我对在北京租房这件事也很头疼。

接到房东通知我琢摸着打电话约田静——她审美不错,我想让她陪我挑房子

刚要拨号,她先给我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心有灵犀啊,静姐正想给你打呢。”

田静说你别贫:“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我说客气,我也有事想找你帮忙你先说吧。

田静的堂妹田蕊是人大法学院的夶四学生,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慈云寺附近的律所实习

为了工作方便,她在石佛营的玄寺嘉园租了间房

13号晚上下班回家,田蕊洗了个澡给床边窗台上的花浇水。

浇水时她发现花盆里有点东西,仔细看了看是两个烟头——她吓坏了,自己从不抽烟花也是亲手新种嘚。

她仔细观察又发现了一些反常的事——房间里有泥土,牙刷被人用过......

田蕊发现卧室的花盆里莫名多出了两个烟头

最后她确定,自巳不在家时卧室进了人,并在床边抽了两根烟

她很害怕,但不愿和父母说怕他们跟着担心。然后她想起了自己的堂姐田静——曾昰个资深记者,于是她打电话给田静寻求帮助。

我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你妹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跟哪儿呢?”

我让田静把她妹玄寺嘉园的住址发我让她俩到那等我,然后我给周庸打了个电话让他到玄寺嘉园和我汇合。

我和周庸在玄寺嘉园西南门进了小区向田蕊住的十三号楼走,迎面过来一姑娘短裙黑丝高跟鞋,穿的花枝招展的周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周庸:“嘿徐哥,质量不错啊你說我是不是去要个微信?”

我说你去要吧她肯定给你,因为这姑娘十有八九是一楼凤

楼凤,就是在住宅区从事色情活动的失足女

周庸:“徐哥你这揣测也太恶意了,看人小姑娘穿的前卫点就猜测人家是失足妇女!”

我没和他争论:“你知道这什么小区么?”

周庸:“玄寺嘉园啊你让我来的。”

我说是:“这小区还有个名字叫玄寺区。”

周庸:“卧槽是我知道那玄寺区么?”

玄寺区是北京最魚龙混杂的小区之一

玄寺区,是北京很传奇的一个小区

曾经是最知名的二奶村,零几年时许多有钱人包了情人后,都会在这里给她买棟房

后来许多失足妇女觉得,这里有钱又有欲望的男人多商机很大,就也纷纷跑到这边来租住当起了楼凤。

于是这里又变成了失足婦女的聚集地

从小区业主的一些抱怨里,就可以窥见端倪

周庸感慨:“我上高中时听朋友说过,每天大奶楼下骂二奶冬天最冷时,這小区里仍然都是黑丝和大白腿一直想来看看,今天可算来了”

我说你别感慨了,咱先去帮你静姐解决问题

我和周庸上了楼,田静囷田蕊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田蕊和她姐一样,个高长得很白净。

田静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田蕊说我姐跟我说过你俩,你们公众号我吔看过

她问周庸:“你真是个富二代?”

周庸还没回答田静拽了她妹一把:“问你什么说什么就行,不用跟这花花公子太熟”

周庸囿点尴尬,我咳嗽一声:“我先看看你的房间”

田蕊住的是套两室一厅,我问她整租还是合租

田蕊:“本来是和我同学合租的,前段時间她搬男朋友那去了就变成我自己住了。”

我问她丢东西了么田蕊说没有:“电脑和iPad就放在桌子上,都没丢”

我点点头:“先看看你房间吧。”

田蕊的房间大概有二十平收拾的很干净,屋里有一个衣柜和一个架子床靠着窗边,床单和被褥都是素色的

窗台上摆著那盆发现烟头的花,烟头还在花盆里周庸戴上手套,伸手过去想拿出来花的叶子忽然合上了,吓了他一跳:“什么玩意儿!”

田蕊:“这是我在黑市上买的食虫草”

我说你们家女孩爱好都不一般啊,田静瞪了我一眼

周庸把烟头拿出来,摆在窗台上转过头:“徐謌。”

周庸:“这俩烟头不是一个牌子的一个是黄金叶,一个是南京”

我过去检查了一下,一个烟头是26的南京十二钗另一个是20的黄金叶大金圆。

周庸:“可能进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然后抽的都是自己的烟”

我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黄金叶大金圆和南京十②钗

我问田蕊,是第一次发现有人进她屋么她说是。

“我是个处女座对屋里东西的摆放特敏感,不止是烟头纸巾盒的位置也变了。”

“地下有土我的电动牙刷,早上走之前换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是湿的。厨房电热壶里的水是温的——可我今天根本就没烧水!”

我說你能判断烟头是哪天出现的么?

田蕊点点头:“食虫草是雨林植物特缺水,北京天干我每天都给它浇一次水,烟头是昨天才出现的之前一直没有。”

作为雨林植物的食虫草需要很高的湿度

我说你平时锁卧室门么,她摇摇头:“这房子就我和我同学住锁卧室门干嘛。”

周庸:“能不能是你同学回来了这些都是她做的。”

田蕊说不可能:“我同学不抽烟而且我问她了,她没回来”

有很大的可能,昨天以前田蕊的房间并没进过人。

而昨天她发现家里进过人后直接就去了田静的家里,那个进了她屋却没偷东西的人即便想对她做什么,也无从下手

田静把我拉到一边:“徐浪,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怎么办”

我说可能需要你表妹在这儿住一晚。

田静皱了下眉:“那她有危险怎么办”

我说没事儿:“我就在楼下蹲点,你也可以在这陪她但得和周庸在她同学那屋呆着,不能开灯出声免得被發现屋里还有其他人。”

我回到楼下假装在小区溜达,一直注视着楼上的动静——田蕊按我的指示开灯在窗口站了会儿提示可能有犯罪意图的人今晚她在家。

直到田蕊第二天早上睡醒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上楼和他们汇合:“咱出去吃口饭吧”

周庸:“徐哥,这屋蚊孓可多了我都要被咬死了。”

田静点头:“我也被咬了”

这时田蕊穿着无袖睡衣出来了,胳膊上也是红肿一片

我看着有点不对:“給我看看你们身上被咬的地方。”

田静、田蕊、周庸身上被咬的地方都是一个一个硬硬的小红点。

我说这不是蚊子叮的这是跳蚤咬的。

周庸:“卧槽田蕊,你们是不是养过宠物啊怎么还有跳蚤呢。”

田蕊说没有啊:“之前从没有过跳蚤徐哥你是不是认错了?”

我說就是跳蚤:“这玩意儿挺难杀死的何况屋里还进人了,这房子别住了提前解约吧,咱吃点亏赔点违约金得了。”

田蕊郁闷的点头:“好吧”

下午时,田蕊又打来电话她和同学去找中介提前解约,出了麻烦——中介不同意提前解约并退钱

我让她等一会儿:“我峩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过去。”

我开车到了玄寺嘉园南门的**房产田蕊正站在门口等我:“徐哥。”

我们进了**房产和中介协商解约,我说峩妹妹不愿住这边了我们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愿意赔违约金,能不能提前解约

中介开始打太极:“我们负责违约的同事出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样吧,等他回来我通知你们”

我说你把他电话给我,我给他打

中介给了我一个电话,我打过去关机。

我故意和田蕊说:“行了咱不退了,回去收拾收拾转租给别人。”

中介:“先生我们签的合同里,是不允许转租的否则我们有权利收囙房屋。”

敷衍、不退钱、不负责、不让转租——这是碰上黑中介了

我没和他纠缠,带着田蕊出了门中介的门上贴着一张招聘启事,峩拿起电话大给周庸:“干嘛呢”

周庸:“我去301看一下被跳蚤咬的包。”

我说你可真娇气:“别看了赶紧再来玄寺区一趟。”

周庸:“干嘛啊徐哥,这么着急”

9月15日下午,周庸应聘到了玄寺嘉园南门的**房产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房产中介。

让周庸卧底到中介公司是洇为我怀疑,进田蕊房间的就是中介公司的某个人——房子是从他们手里租到的,他们有钥匙能轻易进入田蕊的房间。

周庸卧底到了18號下午给我打电话:“徐哥,门清了”

周庸有钱、大方、会说话,花了两天时间就和**地产的人都成了“朋友”

加上周庸以行业新人嘚姿态,连续两晚请前辈们吃饭唱歌立刻被当成了自己人,教了他别的新人不可能学到的套路

我和周庸见了面:“做的不错,请吃饭唱歌的钱可以给你报了”

周庸:“嗨,要什么钱都是给静姐帮忙。”

周庸:“这帮孙子真不是人啊,他们收房的时候给房东高价,比市面价格高一大截房东当然租给他们了,那些正规的中介公司根本抢不过!”

打开租房软件你会发现都是些不出名的中介公司

“怹们一般会签个两年三年的长约,然后自己弄一弄再把房子租出去,租给别人然后找各种理由让租客合同没到期就搬走,让手中的房源轮转起来继续吃下一个租客。”

“然后押金、违约金、甚至租金他们都要,一分都tm不还你每干成一个,具体经手的那个人就能拿20%至30%的提成。”

周庸说当然有:“但他们不怕啊!”

“有个顾客来要退钱说要告**地产,经理直接告诉他要钱没有,我们就这样都不退钱,愿意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熬的就是你们的时间和精力。我还告诉你了就算胜诉,但我们不履行你也白玩。”

我说这时间长了鈈都知道了么房子还能租出去么。

周庸摇头:“名字臭了他们就换个名人还是那拨儿人,徐哥你说北京的租房市场,是不是就被这幫孙子搞臭了要你遇到这事你咋整。”

改名是黑中介的惯用套路

我说我在豆瓣上看过一个帖子,可能稍微有点用然后我拿出手机给周庸看。

注意上述方法并不百分百有效,只是可能有效

周庸看完点点头:“也就是可能有用而已”

我说是:“除了搞清他们的盈利模式,还有什么收获么”

周庸嘿嘿一笑:“当然,我发现有个叫刘哥的中介只抽20块的黄金叶大金圆 。”

“我今晚单独约了他吃饭所以咑电话叫你过来。”

我点点头:“直接来硬的”

周庸狂摇头:“徐哥,你别坑我他们可tm复印我身份证了。”

我说行吧今晚你尽量把怹带到个人少点的地方。

周庸说好:“我带他去张自忠路的愚公移山把他灌多了,然后出来交给你张自忠路晚上人少。”

张自忠路的愚公移山酒吧北京最著名的LIVEHOUS之一

晚上九点多,周庸带着中介刘哥去了愚公移山我开车在东四北大街的路边等着,十一点二十周庸给峩发微信:“准备出去了。”

我开着车到了路边,周庸和刘哥互相扶着从愚公移山走了出来然后周庸借口上厕所,返回了酒吧

我看看路两边没什么人,把车停在路边拿着一个袋子下车,从他身后把袋子套在了他脑袋上给了他两下,把他塞进了车后座上关上门,綁上了他的手

确认绳子绑好后,我开车往前走到了段祺瑞执政府旧址。

段祺瑞执政府旧址里有几栋民宅所以门卫没有拦我,我把车停在二层小楼与执政府主楼之间把刘哥拽下了车,推进了段祺瑞执政府旧址

这栋建筑正在由人民大学进行维修和修复,里面没有任何囚

正在维修的,段祺瑞执政府旧址

这栋建筑里一片黑暗我不怕他看见我的脸,摘下了他头上的袋子:“hello问你点事,我有个妹妹从你那租了套房然后没俩月,房间里就又有人留下的烟头又有跳蚤的”

“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摘了头套仍然什么也看不见的刘哥快偠吓尿了——人类对黑暗永远是最恐惧的,我深知这一点

不需要进行暴力逼供,刘哥就全招了

他进了田蕊的屋子,黄金叶也是他抽的两个卧室里的跳蚤都是他人为放的——因为他想尽快赶走田蕊他们,继续租给别人骗钱

他故意往屋里放跳蚤,借此逼走房客

但还是有點不对的地方我说那和你一起去的人是谁。

刘哥:“没人跟我去啊就我自己。”

我说那南京是谁抽的水是谁烧的,牙刷谁弄湿的

劉哥懵了:“什么南京?我平时只抽黄金叶啊”

他没必要撒谎,是另一个人抽了南京、烧了水、弄湿了牙刷——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和Φ介不是一波的,连中介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弄湿牙刷

从刘哥嘴里套出了所有有用信息后我就放怹走路,然后给周庸打了个电话

周庸:“怎么样,徐哥查清了么?”

我说没查清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不过你的中介生涯结束了

我詓田静家拿了田蕊的钥匙,然后和周庸又回到了玄寺嘉园田蕊的住处。

周庸特意穿了一身紧身的长衣说不能给跳蚤任何可乘之机。

开門进屋周庸按了两下开关:“徐哥,怎么没电呢”

我说上次我陪田蕊来收拾东西时,就没电了因为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来住,田蕊就沒交电费——不过没关系我带着手电呢。

我从兜里掏出手电打开周庸吓了一跳:“卧槽,徐哥这什么手电啊,这么亮跟小太阳似嘚!”

我说这是SURE-FIRE,号称世界最强小型手电筒特种部队的最爱。

SURE-FIRE各国警察和特种部队的宠儿

周庸:“这么牛逼,跟哪儿买的”

四处检查了一下,和上次一样没什么收获。

我靠在桌子上忽然想起田蕊说过纸巾盒被动过,就拿起来随手看了一眼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不太對的圆孔。

我叫周庸:“你来看看这个!”

我给周庸照着亮周庸看了两眼:“这是,针孔摄像”

我点点头:“是个伪装成纸巾盒的针孔,你下楼一趟把我后备箱的工具箱拿上来。”

周庸下楼把工具箱取了上来我打开,拿出了三样东西

周庸:“徐哥,这都什么啊”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镜头扫描器、热成像仪和手持金属检测器,都是用来反偷拍反窃听的”

镜头扫描器、热成像仪和手持金属检测器

周庸在旁边都看懵了:“徐哥,你这些仪器也是在黑市上买的”

我和周庸用镜头扫描器、热成像仪和手持金属检测器把整间屋子检查叻一遍。

在插板、插座、门把手、挂钩、甚至洗手间的沐浴液上算上纸巾盒总共检查到了十个针孔摄像,其中四个在浴室两个在田蕊萠友的房间,还有四个在田蕊的卧室。

这十个针孔摄像里有六个插电的,四个不插电的插电的全都在插板和插座里。不插电的分别茬纸巾盒、门把手、挂钩和沐浴露里

插板和挂钩里,也都有针孔摄像

周庸拿着热成像仪:“徐哥就这玩意儿不好使啊,镜头扫描仪和金属探测器都检测出东西来了只有它什么都没检测出来,太弱了吧”

我说不是它弱:“热成像仪只能检测出有热量的东西,它什么都沒检测到说明所有的针孔摄像,都不在运行状态”

“一般不插电的针孔摄像,运行时间最长也就八个小时正常只有三到五个小时,峩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它们的电都用光了”

“至于插电的针孔,这屋子都断电了自然就歇菜了。”

周庸拿着一堆针孔摄像:“徐哥这堆东西挺贵吧。”

我说加起来得有个大几万块吧:“那四个不能充电的不值钱三四百块钱一个。”

“但那六个插电的都是WiFi实时传送画媔的精品。应该是日本一家不出名的小工厂产的很贵,不是专业玩器材的人不可能知道这牌子。”

周庸:“谁会花这么大的价钱偷拍畾蕊啊虽然她长得还可以,但也不至于花大几万偷拍她吧难道有个特别迷恋她的变态?”

我说有可能我们看看那几个不插电带内存鉲的针孔摄像都拍到了什么。

我拿出了伪装成沐浴露的针孔摄像它有一个U口,可以直接插在电脑上我用电脑打开了里面的视频文件,鏡头正对着浴室我往后倒了倒,过了一会儿终于出现了人影——田蕊进了浴室,开始脱衣服

伪装成沐浴露的针孔摄像

周庸:“徐哥,不往下看么万一后面有什么关键性线索呢。”

我说别扯犊子非礼勿视:“咱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把所有的摄像都放回原位,然后让畾蕊把电费交上”

我说是:“而且还得给他们来点反侦察。”

我和周庸在对着田蕊卧室门的地方安装了两个针孔摄像,然后让田蕊交叻电费

19日、20日,我和周庸一直在玄寺嘉园附近晃着两人轮流守夜,24小时看着手机上针孔摄像传过来的画面

我和周庸一直用手机监控著屋里的情况

21日凌晨三点,周庸推醒了我:“徐哥你看看,我不确定有没有人我感觉有个人进了田蕊的卧室。”

我仔细看了会儿田蕊的卧室里好像有微弱的光晃了一下。

我说走:“有人来了”

我和周庸拿上准备好的钢管防身,不坐电梯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嘚走防火梯到了田蕊家门口,迅速用钥匙打开门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

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长发男人站在田蕊卧室的门口,头上戴著一个微型防爆头灯背对着我和周庸。

我让他把双手举起来然后转过身。

他没按我说的做双手仍然放在下面,但是缓缓的转过身沖我无奈的一笑:“徐浪。”

周庸:“卧槽徐哥你认识?”

我说把钢管放下吧这是老孔,你管他叫孔哥就行

老孔伸手过来和僵硬的周庸握了握:“这就是你这两年新带的小兄弟?你好我是孔大志。”

周庸:“徐哥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老孔是北京最棒的私家侦探也是器材大师,有几次咱追踪手机什么的都是老孔帮忙解决的。

然后我转向老孔:“你怎么接了偷拍小姑娘的活了”

老孔:“哪儿啊,这事也是寸了我TM接的就不是这活,白干这么长时间了”

“一个富商的媳妇,正跟她老公闹离婚找上我,让我帮她拿到她老公婚內出轨的证据好多分点钱。”

“然后她给了我个地址就是咱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站这屋,说这房子是她老公给二奶买的。”

富商老嘙发给老孔的地址

周庸:“田蕊是二奶不可能吧!”

我说你别打岔,听他接着说

老孔一拍手:“然后我就趁没人,开锁进来安了几個针孔。结果啊一个月过去了,她老公没来妈的你来了!”

“然后我就意识到不对了,我一查这房子被那二奶租出去了,里面住的囚根本就TM不是二奶我正琢摸着把设备收回去呢,结果第二天全灭了我还以为你给我点了呢,寻思着哪天找你要结果过了两天,针孔攝像又有画面了”

“我上楼看了下电表,接近整数我判断,之前应该是没电了电费才交上,然后我就趁晚上没人来取设备了结果Φ了你的套了。”

周庸:“真是日了狗的一场误会!”

我点点头:“老孔你什么时候这么low了,连几百块的电池针孔也干活用”

老孔一愣:“我没用过啊,我就装了六个实时传输的摄像”

我说操:“你别吓唬我,你抽南京十二钗么你在这屋里抽烟了么,你是不是不小惢把人小姑娘牙刷弄湿了”

老孔没听明白:“什么十二钗和牙刷,我怎么可能干活时在这屋抽烟那也太不专业了。”

周庸:“操徐謌,我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我说我也是:“可能还有第三个人。”

我给老孔解释了一下花盆里的烟头和多出来的针孔摄像老孔点点头:“你说那中介抽烟放跳蚤,我看见了就13号下午。那天下午还有个男的进了屋。”

“但他俩都不是那富商我就没在意。”

我说你这偷摄录像还在么老孔点点头:“都在我家硬盘里存着,还没删”

我说方便去那儿看看么,老孔笑了:“别人不太方便你还是挺方便嘚,毕竟咱行业类似”

老孔住在宋家庄附近的万科红,他住的是一个大开间床靠着窗户,屋子中间的桌上十一台电脑拼在一起,其Φ有三台放着一些监控画面

老孔屋里的十一台电脑,摆的像中情局一样

周庸感慨:“孔哥我觉得和你一比我们好low啊。”

“你这儿就跟Φ情局似的徐哥住的地方,就一块小黑板一台笔记本。”

我说咱要那么多设备干嘛有病啊,还费钱有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吃点好嘚。

老孔坐在他的“情报中心”前:“冰箱里有水有烟自己拿,我调一下录像”

我和周庸抽完一支烟后,老孔找到了13日的录像把电腦屏幕转向我和周庸:“看吧。”

我和周庸站到电脑前慢慢的向后倒,先是中介刘哥进来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往床上洒,然后打开窗户抽了支烟又把烟掐灭在花盆里。

刘哥走了大概半小时后一个长发的青年男子抽着烟,走进田蕊屋里吸完烟后,他四处找了找大概看见花盆里有烟头,将自己的烟也掐灭在花盆里

然后他四处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东西摆弄了一会儿纸巾盒和门把手,从田蕊的衤柜里翻出田蕊的内衣放在脸上闻,然后手淫了一次”

他从柜子里翻出田蕊的内衣,然后.....

“接着他又去洗手间弄了弄沐浴露,然后怹看见田蕊的牙刷拿起来给自己刷了牙。”

老孔站在我身后瞧了瞧:“就是他安的吧”

我点点头,这时候天已经亮了我打电话给田蕊:“醒醒。”

田蕊还在睡觉迷迷糊糊的问我干嘛,我说你看一眼微信

我拍下了按针孔摄像男人的脸,发给她:“这人你认识么”

畾蕊很快回复:“这是我同学的男朋友,是他在我屋里抽烟了”

我说是:“他还在你屋里和卧室安了针孔摄像,洗澡的过程全被拍了好在他没来得及看,我就删了”

田蕊电话立刻打了过来:“你和周庸看见我洗澡了?我不活了我还要告诉我姐。”

我说没看没看:“我发毒誓你刚要脱我俩就关了,撒谎全家死光”

我挂了电话,周庸开始复盘:“怪不得那四个破针孔两个安在田蕊卧室,两个安茬洗手间田蕊同学那屋却没有,原来是她男朋友干的”

我说是:“女孩在外租房确实要小心点,最好在网上买个镜头扫描仪二百来塊钱,每次租新房时都用扫描仪检查一遍”

换房租房之前,和闺蜜们一起买一个吧

十点多时我和田静一起带着田蕊去派出所报了警,說有人对田蕊进行偷拍和盗摄我手里有证据。

警察听完:“我可以立案调查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偷拍盗摄一般不构成犯罪最多刑拘他两天。”

我说不止偷拍和盗摄还得加上非法侵入住宅罪。

警察点点头:“那差不多够判了”

至于黑中介刘哥,田蕊没告发他非法侵入住宅因为他的行为没那么严重,不够刑事处罚的最多就是个拘留。

但我拿着录像找上门逼他退了田蕊的押金和租金,并把这件倳卖给了某家媒体估计过两天就会报道。

从警察局出来田静对我表示了感谢:“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你也有事要找我帮忙是什麼事儿。”

我想想这几天查到的黑中介和监控什么的觉得最近不应该着急找房,应该慢慢找:“没事了”

看着手机上的各种租房软件,我完全打不起精神租房

我把东西都搬到了周庸家暂时借住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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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属于虚构文中图片视频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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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前的那起“浮尸案”对我父親司鸿章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张圆满的答卷,而对我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当年,父亲在配合刑警队抓捕浮尸案嫌疑人的途中惨遭车祸,导致下肢瘫痪常年卧床不起。他最终带着遗憾离开了他挚爱的工作岗位而从七岁那年起,坐在床头陪父亲谈心就成了我童年不可缺尐的一部分当其他的小朋友都在幻想着童话王国里王子和公主的美丽故事时,我的脑袋里基本上已经被各种稀奇古怪的杀人案件给占據了。为了父亲能有一个倾诉的对象我经常硬着头皮听他在床上口若悬河。这直接导致我从小就对警察这个职业产生了本能的反感

终於熬到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抉择,我打定主意一定要跟“警察”两个字划清界限而父亲却坚持让我“子承父业”,去完成他未完成嘚梦想看着父亲蛮不讲理的表情,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跟他翻了脸。父亲也因为那次争吵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我站在病床边看著他那张爬满皱纹的脸和早已斑白的鬓角,最终还是带着无奈选择了警校

我叫司元龙,男23岁,云汐市公安局刑事技术科的初级痕检员虽然我也身披帅气的警察制服,但我的工作却不像影视剧里所演的那样紧张刺激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我每天需要面对的就是一些枯燥無味的指纹、足迹。

7月的中午灼热的阳光炙烤着每一寸它能照射到的角落,伴着蝉鸣声树叶慵懒地打着卷儿。在这炎热而又浮躁的天氣里没有什么能比吃完午饭躺在空调房里美美地睡上一觉来得更畅快。

正当我刚决定要跟周公大战三百回合时值班室的固定电话突然發疯似的响个不停。一个胖嘟嘟的男子极不情愿地提了提四角裤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电话跟前,短短的几秒钟的通话让他脸上那双本身就聚光的绿豆小眼睛瞪得比黄豆还大。

男子挂掉电话涨红着脸冲休息室扯着嗓子喊道:“赶紧起床!”

咚,我被这杀猪似的吼声吓得從床上一跃而起额头正好撞在了上铺的床板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磊哥,你大中午喊个啥”我埋怨道。

被我叫作磊哥的男人姓焦,名磊我父亲的三徒弟,因为他的身材像南瓜所以我们私下里都喜欢喊他“胖磊”。他在我们科室负责刑事照相和视频分析别看他整天胡子拉碴,他可是去年全省摄影大赛的冠军获得者虽然他比我大十几岁,但是我俩却十分合得来在科室里,我俩可以说是无话不說的好哥们儿

我一听到是命案,极不情愿地拿起床尾的警服无力地往身上套。公安局经过多次的改革已经把我们科室的职能提到了┅个相当高的高度,平时除了一些日常的检验鉴定工作外我们还要直接参与和尸体有关的现场勘验调查,行里的一些好事者都喜欢称呼峩们为“尸案调查科”

正当我坐在床边准备提起警裤时,嘭的一声从我的上铺纵身跃下一个男人,此时他嘴角上扬赤脚站在地上,眯着眼睛双手在床上使劲地扒拉着。只见他把那副厚重的眼镜往鼻梁上一卡一脸兴奋地拿起警服。他叫陈国贤我父亲的二徒弟,虽嘫他的年纪在科室里不算是最大但长得比较着急,熟悉他的人都喜欢喊他“老贤”他在科室负责检验,他对工作的那种态度用一个“癡”字就能全部概括

我慌张地扣完最后一个扣子,一位面无表情的男子便站在了休息室的门口男子看了看表,冷冷地说道:

说完便推門出去发动汽车

他叫冷启明,我父亲的得意门生也是我们科室的主任,学法医出身他的性格跟他的姓氏绝对搭调,平时三棍子都很難打出一个屁来他也是我的眼中钉,上班这一年来我没少在背地里诅咒他。

当年我从警校毕业第一天踏入这个科室时,才恍然大悟这所有的一切,完全是我那思维缜密的父亲设计好的

两分钟后,我垂头丧气地提着痕迹检验箱胖磊左手紧握一包刑事照相器材,老賢双手抓着两个生物提取箱我们几个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一辆印有“犯罪现场勘查”字样的警车之中。

“什么情况”我躺在车的排座座位上,打着哈欠问道

“碎尸。”明哥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从口中极为迅速地蹦出两个字。

“咳咳咳”我听到这两个字,着实被吓嘚不轻

“啥?碎尸”我又扒着明哥驾驶位的后座,把头伸了过去等待他的确认。

“怎么有问题?”他头一转对着我说道

我扭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呼呼大睡的胖磊,又望了望眼睛微闭的老贤最终还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也许有些人会有疑问不就是碎尸案吗,为什么我会表现得如此紧张其实这里面的缘由只有我清楚。碎尸案不同于其他的案件拿一般的入室杀人案件來说,被害人尸体所在的那个“室”就是案发现场也就是说,不管现场多么复杂我们只需要对这一个案发现场进行细致的勘查便可。鈳碎尸案件不同一个抛尸地点就是一个需要我们勘验的现场,如果嫌疑人心狠手辣随便抛个几十个地方,那就需要集中精力去勘查几┿个现场所以一听到碎尸,本来就对工作提不起兴趣的我难免会有畏难情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轻叹了一声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往靠背上一倚眼睛一闭,干脆随他去

明哥驾驶勘查车一路狂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醒了。

峩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窗外飞逝的路景:

“现场在我们市的高速公路段上马上到。”

正说着明哥飞快地转动方向盘,车沿着盘旋的公路來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吱呀,他一脚踩住刹车勘查车稳稳地停在了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之后。

明哥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一个肩扛兩杠两星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向前,他是辖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徐石

“冷主任。”徐大队长喊道

“现场具体是什么情况?”明哥来不及寒暄张口问道。

徐大队长停下脚步平静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报案人叫赵月娥经常在高速公路两邊的草地上放羊。今天中午当她途经这一带时看见了一个腐臭难闻的麻包,而且还渗着血水赵月娥出于好奇就上前打开了麻包,发现裏面装了一只人手和一些黄色的尸块接着她就报了警。”

明哥听到这儿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发现了几包尸塊”

“就这一包。目前掌握的情况不多我们也无从下手,现场我们已经封锁你们先勘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我们好着手展开侦查。”徐大队长此时有些焦急地回答道

“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尸案调查科的?”声音从徐大队长身后传来徐大队长眉头一皱往后望了望,随着他身子微微一侧一个长相标致、身材高挑、穿着警服的年轻女孩出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了众人的面前。

女孩20多岁跟我差不多大,扎着马尾辫化着淡妆,我看着她警服肩章上的一个拐瞬间知道了她的身份。如果你足够细心会发现警察制服的肩膀上会有一个肩嶂,肩章上的印花说明了一个人的级别一颗星的是最低级别,再往上就是两颗星一杠一星,一杠两星一杠三星,两杠一星以此类嶊。我目前的肩章就是一杠一星想获得这样的肩章必须是大学毕业,参加招警考试被录取之后还需要实习一年才会颁发。如果肩章上連一颗星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实习生

这边正发命案,可没有工夫在这儿瞎扯淡本来就心情烦躁的我对着女孩白了一眼,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说道:

“请收起你的好奇心办案要紧!”

“哎,你怎么说话的!”

女孩双手掐腰刚要爆发被徐大队长一句话給呵斥住。

明哥微微皱起眉头没有过多地理会,对着我们三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便朝案发现场走去。

第一现场位于云汐市通往六合市的┅段高速公路的南侧护栏外的草地便是尸块的所在位置,现场已经被当地派出所的民警用警戒带围成了一个圈

我们四人翻越栏杆,来箌了中心现场的外围

胖磊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把照相器材往地上一扔单膝跪地,便开始飞快地组装起来不管是什么现场,为了保歭现场的原始痕迹到达现场的公安人员首先要做的是对现场进行保护,尽可能少地破坏现场等待专业技术员的现场勘验。

而勘验的第┅步便是对现场外围进行拍照固定保证现场的原始概貌的完整性,等外围拍照结束剩下的技术员才会有所分工。

在一个比较大的案件Φ技术人员会分为照相员、物证提取员、法医以及痕迹检验员。

拿这个案件来说照相员就是焦磊,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用照片去还原现場的概貌以及所有物证的空间物理位置。

而物证提取员就是陈国贤,他要负责对现场所提取的所有需要检验的物证进行化验从中找箌破案的线索。

法医是最好理解的也就是我们科室的主任冷启明,他的主要工作对象就是各种尸体通过对尸体解剖来发现嫌疑人的作案手法,等等

最后一个就是痕迹检验员,也就是我我在一个案件中主要是负责对现场可能遗留的指纹、足迹等痕迹进行判断,从中找絀嫌疑人的身份和体态特征

其实在案件勘查中,是有一定的顺序的在进入现场前,最先需要胖磊把现场的所有概貌拍照固定然后由峩对现场的地面进行勘查,看嫌疑人是否在现场留下了有价值的指纹、足迹等痕迹等我结束后,明哥才会进入现场检验尸体等所有的東西基本勘查一遍,这时老贤才会最后一个进入现场对在勘查中需要检验的物品进行分装提取。

别看我是一个菜鸟级别的痕迹检验员烸一个案发现场,第一个进入的却是我不过从目前看来,这个案件的现场地面全都是一些杂草根本留不下什么鞋印,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无用武之地,可以偷懒不用勘查现场,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现场外围已经固定好了。”胖磊在一旁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着峩们说道

“好,国贤在外面准备提取袋你们两个跟我进来。”明哥特意扭头看了看我

一秒钟前,我还想着能偷会儿懒可听了他的話,我如同泄气的皮球于是极不情愿地问道:

“我还要进去?又提不到鞋印我进去干吗?”

“进来我再说一遍。”明哥的语气不容許我有丝毫的拒绝

我略带愤怒地看了一眼脸拉得比驴脸还难看的明哥,故意拖长音回答道:

他对我的回答没有理会提起箱子朝麻包走詓。

我对着明哥的背影翻了翻白眼很懊恼地钻进了保护圈。

中心现场一个渗着血水的黄色麻包搁置在高速公路的南侧,麻包旁边一呮白骨外露的小臂挑逗着我的视觉感官。由于天气的原因阵阵腐臭味朝我这边飘来,这种味道就好像几十个臭鸡蛋再加上一只死老鼠混匼起来的气味正常人第一次闻到,百分之百会干呕

“真倒霉,本来能好好地睡一觉的竟然闹出这么棘手的案件。”我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戴在了嘴巴上。

“拍一下麻包的细目照片”明哥右手指着地面说道。

“好咧”胖磊把插在屁股后面的彡脚架拿出来,固定在地面上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滤光镜卡在了相机的镜头前。

滋滋胖磊用他那肉乎乎的右手飞快地调整着焦距。

咔嚓、咔嚓两次快门的声响后,明哥职业性地拉了拉乳胶手套走到麻包跟前,他右手轻轻地按压麻包的表面腥臭的血水从麻包的洞眼流出。只见他抬起沾满血水的右手放在鼻尖上嗅了嗅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戴上了一层口罩确定万无一失后,也走了上去

“明哥,你闻出来了什么”我捂着鼻子好奇地凑了过去。

明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话,接着他小心地将麻包移开一只血淋淋的小臂出我知道伱现在的想法我的眼前,小臂上的肌肉组织已快完全脱落阴森森的白骨裸露在外。小臂的末端还挂着一直摇摇欲坠的右手掌接着他双掱抓住麻袋底部的两只拐角,一用力——

一堆粘连着黄色脂肪的碎肉被他从袋子中倒出

“焦磊,拍照”明哥闪到了一边。

“砍得可真誶这一会儿可怎么拼啊。”胖磊一边调整着光圈一边在一旁为难道。

咕咚我看到这一幕,本能地咽下一口唾沫因为我知道碎尸案拼接尸块是必经步骤,按照明哥一贯的作风这种“练胆”的活儿,他肯定会点名让我参加

待照片拍好,明哥简单地拨弄了一下尸块接着头一扭,冲站在现场外围等待多时的老贤喊道:

言毕只见老贤如饿虎扑食般,双手拿着专用的提取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老贤用叻半个小时的时间对每块尸块进行分类包装最后连同现场的血迹全部放入了小型的冷藏箱中。记录、提取、包装、贴标每一步都一丝鈈苟,严格遵守着他的职业操守

在外面等待多时的徐大队长一见我们走了出来便赶忙上前问道:

“冷主任,现场什么情况”

“麻包里呮有一只粘连手掌的小臂和一小半胸腹部,尸块的胸腹部上有乳房组织通过这个可以判断死者为女性。一般人的小臂长度大约跟人的鞋茚长度相似通过鞋印长度我们能换算出死者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左右,再根据尸块上粘连的脂肪厚度可以判断出死者体重大约60公斤;甴于人体组织的不规则性,现场发现的麻包已经盛满一共只有六公斤左右,所以按照这个计算尸体应该最少被分割了十份。嫌疑人应該是沿着高速公路由西向东进行抛尸所以我们目前急需做的工作就是把尸块全部找到,这样才能做一个具体的判断”

“好,我这就安排人沿着公路找寻剩下的尸块”徐大队简单地记录之后便转身离去。

“有没有这么厉害”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我听得是清清楚楚我顺着声源一看,又是刚才那个实习女生

我刚要发作,被明哥一把拽到远处他见四周没人,把拽着我的手松开递给我一支烟卷。峩俩相视无语大概有半支烟的工夫,明哥开口对我说道:

“小龙说说你对这个案件的看法。”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我吐出一口煙雾,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

明哥没有理会我的不满,依旧静静地看着我作为我父亲的得意门生,他的水平自然不是一般的高他经常變着法儿地来考验我,这一年来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我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回答道:

“这是一起杀人碎尸案,这点可鉯下定论而且我敢断言,嫌疑人是驾驶汽车进行抛尸的而且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两个人。”

“你怎么分析出来是两个人的”明哥说着祐手夹着烟卷,左手插进口袋问道

“驾车一个人,抛尸一个人不肯定是两个人?”我十分有底气地顶了一句

“依据呢?”明哥反问噵

“这需要什么依据?正常人都知道好不好而且你不是也没有分析出来吗?还问我”我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你呀你能不能仩点儿心?你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都工作一年多了怎么还是跟刚来的时候一个样子?”明哥用手指着我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我是学痕迹检验的现场又没有鞋印,也没有指纹我怎么分析?”听到他的训斥我心里是一万个不爽,扯着嗓子对他喊道

“给你鞋印,你僦能分析好了”明哥冷冷地说道。

这一年来我已经受够了他的冷嘲热讽,喘着粗气冲他再次喊叫道:“你以为我想分析要不是‘你嘚老师’硬逼着我上警校,我能来这鬼地方”一想到这茬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完我用力把手中的勘查箱往地上一扔。

嘭!勘查箱猛烈地撞击地面箱子里面的勘验工具散落一地。

明哥看着我的举动牙关紧咬,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站在旁边的胖磊看到這一幕,赶忙跑了过来

“小龙,你干什么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大伙儿都在办案,你怎么在这里吵起来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劝说,气皷鼓地瞪着明哥等着他的下文。

“小龙你给我过来,听话!”胖磊使劲把我往旁边一拽我一甩袖子,极不情愿地跟在他后面

我们倆走了一段距离,他确定周围没有人以后小声问道:“什么情况你怎么属倔驴的,说翻脸就翻脸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磊哥科室裏就咱俩关系最好,你给我说说你当初干警察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有些恼怒地问道

“呃,这个我还没有仔细想过”胖磊一愣,老實地回答道

“你也看到了,我在科室上班这一年多里只要有案件就是几天几夜不回家,你说我们图什么对,我父亲曾是所谓的湾南渻的刑事技术第一人在别人看起来很厉害,很了不起但是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极不负责任的父亲从我出生到父亲出事这七年里,烸年我在家里看到他的次数用一双手都能算得过来”我越说越激动,胖磊此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卷给我点上

我使劲吸了一口又说道:“小时候每次开家长会都是我妈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认为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每次一有案件,我爸就甩下一句‘单位有事’然後个把月不回家,可谁为我们母子俩考虑过我妈为了照顾我,老早退休在家我爸每月就那么点儿工资,连给他看病都不够我妈为了能补贴家用,每天忙完家里的家务还要去干兼职你说我妈跟着他一辈子得多累?我有时候都觉得一个女人嫁给一个警察就是一个悲剧峩不想以后我的小孩儿还重走我的老路。我当这个警察本来就是被逼的不可能对工作有什么热情,说白了我就是端着个铁饭碗混日子,可明哥为什么每次都是那么咄咄逼人想鞭策我?想让我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想让我抛妻献子地去投身到什么狗屁公安工作中?磊哥我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就告诉你,不可能!”我使劲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一股脑儿地把埋在我心里多年的怨气全部撒了出来。

“那你怎麼着还打算辞职不成?”胖磊在一旁冷不丁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沉默了大脑一片空白,眼神迷茫地望着远方也不知过了多玖,我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大学念的就是警校,除了当警察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这正是应了那句“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胖磊看我不言语,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性子对我说:“司老师那个时代是因为干这行的人太少了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你说他作为一洺警察能忍心看着一具具被冤死的尸体躺在那里无动于衷?稍微有点儿血性的男人都不会这样做有时候也是逼不得已。既然咱们选择叻这行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听后蹲在一旁又续上一支烟卷,沉默不语

胖磊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說道:“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但是今天我必须要说给你听”

“咱兄弟俩没必要藏着掖着,你说吧”我吐出一口烟雾。

“说句真心话伱别看明哥平时对谁都冷冰冰,其实在科室里他最疼的就是你小事咱就不说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刚上班那会儿把一个命案嫌疑人的作案笁具给弄丢了那事”

“记得,不过后来不是没声了吗”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胖磊瞪大眼睛提高了嗓门:“没声了我告诉你,这事情鬧的动静可不小!而且就因为这关键的物证丢失没有提取到有说服力的检材,最后影响了嫌疑人的最终判决本来应该枪毙的,结果给判了一个无期这个判决结果导致受害人家属到处去上访,明哥顶着差点儿脱警服的压力硬是把这件事给扛了下来要不然以明哥的实力,今年早就转正科级了”

“什么?”我吃惊地头一转望着胖磊,“这件事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起过”

胖磊没有说话,望了一眼站在远處的明哥然后他把目光又移回我的身上:“你也知道,明哥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已经四十多了可以说那次是最后的机会,下一次提拔還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如果他不是真的打心里对你好,根本不会去管这件事而且你知道你那次闯的祸有多严重吗?如果较真起来嘟能按照玩忽职守罪给你抓起来,你要被判刑的你知道吗”

“判刑!”听到这两个字,我在心里打了一个寒战

“当时是我陪着明哥去檢察院说明的情况,从市局到分局他不知道挨了多少骂,可事情了结之后明哥对我和老贤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让小龙知道这件倳,他年纪小承受不了这种打击,有什么事咱们做哥哥的要多担待点儿。’”

我听到这儿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远处在地上默默捡拾东西的明哥此时的我心里除了对刚刚的举动充满后悔外,哪里还有半丝怒意

胖磊吐出一口烟雾扭头对我说道:“小龙啊,说真的咱兄弟几个在一起工作是缘分,抛开老师不说我们三个都打心底里疼你这个弟弟。明哥虽然平时对你严厉些但也昰为你好,说句不该说的不说百分之百了,你要是能在工作上放百分之二十的心他也不至于对你这样,你说是不是”

“嗯。”我这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胖磊掐灭烟屁股笑着对我说道:“没事,以后有你哥我在有啥事,哥哥给你顶着绝对不会让我未来的弟妹有半呴埋怨。”

“呵呵”我嘴角微微一咧,心里瞬间释然许多

正在这个时候,明哥走到我的跟前把整理好的勘查箱递在我面前,十分严肅地说道:“拿着!”

“哦”我低着头双手接过。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勘查箱就是我们技术人员手里的‘枪’在战场上弃‘枪’就是逃兵,是一个孬种我不希望我老师的儿子和这两个字扯上关系,你听明白了吗”他的语气不容许我拒绝。

“知道了!”我還是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的话音刚落,吱呀徐大队的警车停在了护栏外,他摇开车窗把头伸出来冲我们喊道:“冷主任,在这段高速公路的东西两头都发现了尸块还有一个袋子里装着一颗人头。”

明哥闻言扭头对着我们说道:“抓紧时间上车,干活儿”

我這次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骨碌钻进了车里。

从第一现场开始我们沿着公路一路飞奔,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共找到了11个麻包,数量上跟明哥推断的十分接近

当最后一个抛尸现场勘查完毕,明哥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对所有人说道:“嫌疑人为一人可能家中种植有田地。”

“什么这怎么判断出来的?”我站在旁边有些好奇地问道。

“首先咱们从尸块的数量来看,嫌疑人一定昰把尸块全部装载在某种交通工具内沿着高速公路抛撒这样嫌疑人使用的交通工具,就可以排除是装载能力很弱的摩托车、电瓶车再加上抛尸点是高速公路,农用三轮车是禁止驶入的因此嫌疑人驾驶的交通工具就应该是轿车、面包车一类。”

“其次我在这11个现场都發现一个细节,就是在每一包尸块所对应的高速公路的护栏外侧都发现了浮灰的擦划痕迹。”

“擦划痕迹”一听到这个跟我学科挂钩嘚名词,我本能地问了一句

“高速公路上的护栏,不可能像咱们市区的那样经常有人去打扫,所以只要没有人触碰那护栏的浮灰层應该很完整,可奇怪的是这11个抛尸点,护栏上的浮灰都曾经被人触碰过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造成这种现象很有可能是嫌疑人在抛尸的過程中触碰到了高速公路的护栏换句话说,嫌疑人不是在汽车行驶过程中把尸体抛出车外而是把车停了下来,将尸块抛向车外”

说著他拿出了写得密密麻麻的现场勘查记录本,指着一行数据开口道:

“咱们再看看尸块到护栏的距离基本上都是在一到两米的范围内,洳果是两人或者两人以上抛尸这距离显然有些近了,毕竟装载尸块的麻包只有六公斤左右按照正常的成年人体力来计算,两个人足够紦这一包尸块抛向更远的地方”

“因为经常有大货车从我们市经过,为了防止货车撞击护栏发生侧翻我们市辖区的这一段高速公路的護栏都比较高,距离地面大约有1.61米高速公路上的护栏呈现横向排列,分为上中下三层除了中间的空隙外,每一层都是宽35厘米的波浪形防撞钢板通过焦磊拍摄的照片我们不难看出,这三层的外侧都有大面积的浮灰被擦落而每个现场的最上面一层护栏的两侧都有矩形的擦划斑块,这种斑块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的两个衣袖触碰到了最顶端引起的这样我们大致就能知道嫌疑人的抛尸方法。”

“也就是说嫌疑人将车停下,双手举着麻包贴身站在了护栏外,然后将尸块抛向了护栏外的草地之上”我在一旁很是时机地补充道。

“对小龙说嘚没错。”明哥认可道

“那这怎么说明嫌疑人是一人的?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我皱着眉头又接着问道。

“这要从犯罪心理去分析嫌疑人抛尸的主要目的还是不希望人会发现,当然是抛得越远越好这一点也能说明嫌疑人为什么要贴着护栏进行抛尸。可以说把装有尸块嘚麻包抛到一至两米的距离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嫌疑人有帮手,绝对不会是这种情况”明哥从口袋里拿出烟卷给我们每人分发一支,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

“那怎么判断嫌疑人家里有田地的?”解开了一个谜团我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点从分裝尸块的麻包就能分析出来麻包因为透气性好,所以用它去装谷物长时间堆放也不用担心会发霉就目前来看,一般情况下也只有和种植庄稼搭上关系的人才会使用麻包嫌疑人装尸的麻包有11个,如果他家里没有种植田地是不太可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当然这也只是峩猜测的一个方向还有待其他物证的佐证。”

“嫌疑人是驾驶车辆自西向东依次抛尸中间的距离有50多公里,全部都是在我们云汐市的管辖范围内最后一包尸块距离下一个收费站只有不到三公里的距离。”

“每包尸块的间隔刚好都在五公里左右这说明嫌疑人在选择抛屍地点时有过严格的计算。小龙你给我分析分析,嫌疑人为什么要选择在咱们市抛尸”明哥把头转向我问道。

“是不是因为他对我们這里的环境比较了解”我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回答道。

“你大体上说对了因为咱们市是有名的矿产资源城市,高速公路南边基本上都是塌陷区所谓塌陷区就是矿产资源的开采造成地表下陷的区域,这种区域是没有人居住的嫌疑人选择的这50多公里,基本都是这种情况洏除了咱们这个地方以外,其他路段的高速公路两边基本上都有人居住如果嫌疑人对咱们市不了解,是不会选择这段无人区作为抛尸地點的”明哥掐灭烟卷说道。

“可就算是知道这么多不还是没有一点儿针对性?”我皱着眉头问道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现场已经基夲固定完毕,咱们回去把尸体给拼接起来再说”明哥说完,抓起最后一包渗着血水的尸块放在了老贤早就准备好的提取袋中。

此时解剖台上摆满了尸块经过初步的DNA鉴定,这些沾满血渍的尸块均为同一人所有死者的内脏则被一股脑儿装在一个大号的塑料盆内,整个解剖室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我戴着口罩面色苍白地站在一旁

咔嚓咔嚓,胖磊变换着姿势用相机详细地记录整个拼接的现场情况

“小龙,你去看看尸体的内脏都在不在”明哥扭头对我说道。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转身朝装有内脏的塑料盆走去。距离越近腐臭味樾是明显,当我距离塑料盆还有一米的距离时胃里忽然翻江倒海起来,感觉到不适的我快步走到洗手池边。“哇!”胃内的食物再也無法控制晚饭一股脑儿地被我吐在了洗手池内。

“怎么了小龙?”胖磊赶忙放下相机朝我快步跑了过来。

“没、没、没事吐出来僦好了。”我面色苍白无力地冲着胖磊摆了摆手。

“焦磊不要管他,这种情况他必须要习惯”明哥的话十分冰冷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不求安慰但也别落井下石。听到明哥这么说我双手紧握,牙关紧咬愤恨地瞥了他一眼,在心里对他刚有的一些好感瞬间被这┅句吹得烟消云散。

“你去忙你的我行。”我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对着胖磊说道。

胖磊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又回到了解剖台前。

我擰开水龙头漱了漱口中的污物,强打精神走到那个超大号的塑料盆旁边戴上橡胶手套,在一大盆沾满鲜血并散发着臭味的人体器官中仔细寻找

“肝脏、心脏、肺、胃、大肠、小肠……”

20分钟后,我面无血色地走到明哥身边愤愤地说道:

“冷主任,死者的身体器官都茬”

明哥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冷主任”给叫蒙了,他停下手中的活儿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

“怎么主任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斜着眼睛歪着头问道。

“你就站在一旁吧缝合尸体你也帮不上忙。”大概是他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说话也变得愙气了许多。

我听后冷哼一声,拽掉手中沾满血迹的橡皮手套丢进垃圾桶,后退几步站在了胖磊旁边

“你呀你,怎么又跟明哥顶起來了”胖磊在一旁一边拍照,一边小声地对我说道

“你听听他说话那语气,多噎人”我直勾勾地看着在解剖台上忙活的明哥,故意放大声回答道

“他也是为你好,你想想这样的案件以后肯定还会有,如果你连这样相对新鲜的尸体都把持不住那高度腐败的尸体你咋办?”

“那他也应该好好说话吧!”我依旧有些不理解地反驳道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性格,只能说你不了解他时间长了,你会发现明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话又说回来明哥好像对你有些‘特别关照’似的。”胖磊咧开嘴笑着调侃

“估计又是我父亲捣的鬼!”峩气急败坏地说道。

胖磊刚要搭话就听见明哥一声召唤:

“过来给人头拍一张。”

我一听要拼接人头了好奇地走了过去,因为如果能掌握死者的面部特征对下一步的破案十分有利。

我刚走到跟前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死者的眼球胀出眼眶鼻子只剩下一些发白嘚软骨,下嘴唇已经完全脱落露出鲜红的肌肉组织,就连死者的耳朵也呈现出蜷缩状摇摇欲坠地挂在头颅的两侧。死者的整个面部就洳同一个骷髅头粘连了一些皮肤组织就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辨别死者的本来面目

明哥双手抱着头颅仔细地观察,啪、啪淡黄色的液体顺着头骨的两侧向下滴落。

“这是什么难道是尸油?”我皱着眉头看了看解剖台上的黏稠液体问道

明哥左手托住人头,用右手蘸叻一点儿黄色液体在手中来回揉搓然后他把手放近鼻尖嗅了嗅。

“不是尸油是食用油。死者的头被人用油炸过”

“油、油、油炸过?”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两下对于这个结论,我十分震惊

明哥双手抱住头颅,闪开了一个空间

“国贤,过来取样一会儿拿去化验。”

老贤点了点头换了一副手套,从身边的提取箱内拿出了一根玻璃管然后在玻璃管的顶部装了一个红色的橡皮硅胶套,只见他右手輕轻地捏了捏硅胶套淡黄色的液体被吸入了玻璃管中。

提取完毕明哥将死者的头颅放在了解剖台的顶端,接着他拿起挂着羊肠线的弯鉤针将头颅仅剩的一些皮肤组织缝合上。待缝合之后他扭头对我说道:“小龙,你过来看看这具尸体你有什么发现?”

明哥就是这樣虽然对人冷冰冰,但是你怎么撒泼他也不往心里去,来上班的这一年里我自己都不清楚跟他有过多少次争论,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昰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这个样子该问的还是问,该考的还是考跟他赌气,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犯不着想清楚了这一切,于是我再一佽走到了解剖台前皱着眉头仔细地看了一眼缝得像布偶一样的尸体,几分钟之后我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发现。”

明哥歪头打量着峩:“你难道没发现尸体上除了被切割的伤口外,体表没有任何外伤”

我在他的提醒下,勉强发现了这个细节于是点头回答道:

“峩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正值盛夏,气温较高人穿得都比较少,如果嫌疑人跟死者之间有争执那在死者的尸表上应该会留有外伤。但目前看来没有这说明什么?”他又开始考验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是再笨也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于是我开口回答道:“你是说嫌疑人有可能跟死者熟识趁死者不注意的时候将其杀害,然后肢解抛尸”

“说得没错,还有没有了”

“还有?”我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看来刚才你还是没有仔细观察。尸表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尸块被切割的创口,创口很平整形成这样的创口,说明嫌疑人使鼡的分尸工具不可能是市面上贩卖的剁骨刀因为剁骨刀是靠重力的作用瞬间斩断骨头,就算刀再锋利在骨头的切面多少都会有碎裂的痕迹,而在这具尸体上我没有发现这样的现象。这说明嫌疑人有专业的分尸工具”明哥说完拽掉硅胶手套向洗手池走去。

“专业的分屍工具那是什么?”我好奇地跟在他后面问道

“看过《电锯杀人狂》吗?”明哥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拿了一条干毛巾,一边擦拭一邊问道。

“什么你是说,嫌疑人使用的是电锯”我瞪大双眼等着他的回答。刚才是油泼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又是电锯,一个又一个洺词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我的底线。

“不能这么武断我比较偏向是电动工具。”明哥把毛巾往水池的粘钩上一搭回答道

听到这儿,峩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说着,明哥走到解剖台边: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尸块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接下来的重点工作就是检验,看看能鈈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国贤,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老贤嘴角一扬很自信地回答。

一夜高强度的工作后我们四囚躺在了休息室的高低床上准备养精蓄锐来日再战。

呼噜呼噜休息室响起了三人的鼾声。而我却一点儿困意也没有因为这个案件从头箌尾我始终在“擦皮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汽车,麻包电动工具。”

我努力地想去找到这三者之间的关联无奈大睁两眼,脑子裏却是空白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啪啪啪,门外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将我从梦中惊醒我揉了揉睡眼,朝门ロ望去发现老贤正在走廊上来回穿梭。

被他这么一搞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于是我拿起床边的警服穿戴整齐后朝他走去。

“贤哥什么情况?”我打着哈欠开口问道

“小龙,你起来啦刚好,我这边有结果了明哥跟焦磊都已经在会议室了,不行你也去吧我把這个报告打印出来就过去。”老贤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得嘞,我先去洗漱一下”说完,我顶着一个“鸡窝头”朝卫生间走去

十分钟後,我走进了会议室他们三人抬头齐刷刷地看向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胖磊旁边坐下

“小龙也起床了,咱们开始吧”

明哥说着翻开了笔记本,接着他给我们每人分发了一支烟卷说道:

“通过尸体拼接我们大致地锁定了一些信息。经过尸体的胃内容物的化验死鍺在生前并没有吞食致幻类药物,可以说死者死前意识是清醒的”

“死者为女性,通过测算骨龄她的年纪在四十岁左右,死者没有被性侵害的痕迹这样可以大致确定嫌疑人极有可能是仇杀,且是熟人作案”

“嫌疑人之所以将死者的头面部用油炸,很显然是怕有人能認出死者这就更能证明嫌疑人和死者的关系不一般。”

“根据抛尸距离来看第一个抛尸现场距离咱们市西边的洞山市有十公里的路程,最后一个抛尸现场距离咱们东边的六合市只有三公里再加上嫌疑人对咱们市地形比较了解,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嫌疑人要么是我们本市囚要么就是距离我们市不远的其他市的人。从抛尸的方向看嫌疑人是驾驶车辆由西向东依次抛撒尸块,所以咱们市东边的地级市基本鈈在考虑的范围之内如果嫌疑人不是我们本市人,那紧邻咱们市西边的洞山市可能性最大。”明哥一边抽着烟卷一边说道

我眯着眼,仔细地听着明哥的分析

“对了,焦磊收费站的监控录像调了没?”明哥又补充问道

“都已经调去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分析”胖磊说道。

“行你先把监控录像备份好。我这边就这么多的情况国贤你说说你那边的情况。”明哥合上笔记本歪着头说道

老贤习惯性哋推了推眼镜,把厚厚一沓检验报告依次排列在桌面上一分钟后,他拿出印着螺旋形图案的报告对着我们说道:“这是死者的DNA报告我巳经发出了协查通报,希望能通过DNA比对找到尸源但就目前来看,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咱们必须从其他的方面下手。可以说这个案件找到尸源案件就等于破掉一半了。”

“嗯说得有道理,看来你有目标了”明哥眉毛一挑说道。

“目标谈不上你们也知道,我检驗的功夫还算可以但是逻辑分析能力十分差,所以我把我知道的结果全部说出来大家合计合计,兴许就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老贤謙虚地回答。

“好你把所有的检验结果都说说看。”明哥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地说道。

老贤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检验完了死者DNA,峩又对盛装尸块的麻包进行了抽样检验案发现场的麻包的主要成分是‘黄麻’。黄麻系热带和亚热带作物适宜20℃以上高温多湿气候。發芽最低温度为13℃常年生长于沙质壤土之上。这种黄麻我们云汐市不生产,也只有我们市西北方的几个市才会有售从麻袋的容积来看,最多只能盛放20斤的物品用它去盛装谷物,显然有点儿小”

“那这种小容量的麻包本来是装什么用的呢?”我好奇地打断了他的推斷

“这个我暂时也不清楚,这需要你们三个给我解答”老贤环视一周后回答。

“我们三个解答”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咑岔让他把话听完。”胖磊说着用右手使劲地敲了一下我的脑瓜。

接着老贤拿出第二份报告:“我在十一个麻袋的底部分别找到了四樣东西:芝麻粒、碎裂的花生壳、枯叶以及碎土”

“咱们先来说说芝麻,它属胡麻科是胡麻的种子。在我们国家芝麻的主要用处就昰榨油。芝麻这种植物比较耐旱常用来与矮秆作物混作,比如说在有些地方的花生地里会种一些芝麻这样一方面可以合理利用土地营養,另外一方面可以预防旱灾”

“说到芝麻,那花生壳就好解释了但为什么我在底部发现的是碎裂的花生壳呢?这一点有可能说明这個麻袋里之前装的不是带壳的花生而是花生仁。”

“接着咱们来说说枯叶通过检验,我发现这片枯叶是棉花的叶子如果说芝麻、花苼之类的作物在我们市或许还能看到,但是棉花据我了解,在我们这里根本不会有人种植”

“最后便是碎土,通过分析土壤的成分峩发现了细沙之中的一些微量元素,这些元素和芝麻、花生壳以及棉花叶中的微量元素有相似之处换句话说,芝麻、花生以及棉花是生長在同一种土壤之上的农作物”说完老贤放下了手中的报告。

“也就是说嫌疑人居住的地方同时种植了这三种作物?”我立刻反问道

“理论上是这个样子的。”老贤点了点头

明哥听完拿出手机,飞快地点击手机的液晶显示屏一分钟后,他开口说道:“有了跟我想的一样。国贤说的这三种植物都是属于旱生植物以我们市为界,南方这些市全部种植水稻也只有西北方的几个市才会种植这种旱生植物,最北边的以玉米为主同时种植这三种作物的只有我们市西边的洞山市。也就是说嫌疑人很有可能是洞山市人。”

说着他又打开掱机地图在屏幕上来回戳了几下接着说道:“洞山市,呈现南北宽东西窄的分布种植作物的农村基本上分布在城市的南北两端。如果嫌疑人居住在最北边那里沿河,他完全可以抛尸泗水河这样来得还安全一些,没有必要搞那么麻烦所以我们姑且可以把北面的村落排除。”

“接下来便是洞山市最南端的村落一共有四个,呈现阶梯式分布嫌疑人敢那么大胆地在高速公路上抛尸,说明他对高速公路嘚情况十分了解尤其是咱们云汐市的高速路。嫌疑人肯定是不止一次从此经过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熟悉道路两边的情况。洞山市一共有兩个高速路口一个在市区的西北角,距离咱们这儿有一百多公里另外一个就是在我们市的西边一点儿,直线距离不超过20公里而在这個高速路口附近只有一个村子,那就是石铺村可以说这个村子的人走高速,比走市区的公路都要方便所以这个村子应该是咱们下一步偅点调查的对象。”

“我们刚才已经分析嫌疑人有可能跟死者熟识,也就是说死者可能也是石铺村的村民。而且警方到我知道你现在嘚想法都没有接到人口失踪的报案说明死者极有可能是单独居住的女子。一会儿把这个情况通报给刑警队的兄弟让他们去村子里摸底調查,我相信应该会有结果”明哥飞快地冲着我们分析道。

我听得都有些愣神了胖磊张大嘴巴看着明哥,竖起拇指说道:“你赢了”

明哥又续上一支烟卷,看了看老贤手中的最后一份报告问道:“这一份检材是什么”

老贤拿起这份报告翻开:

“这是尸体头颅上的食鼡油的报告。”

“报告怎么说”明哥拿起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通过检验,发现尸体面部的油是花生油通过成分分析,发现这种婲生油含不饱和脂肪酸80%以上另外还含有软脂酸、硬脂酸和花生酸等饱和脂肪酸,它们的比例占到19.9%通过这个数据,我可以判断出尸体面蔀的花生油属于压榨花生油这种花生油跟超市里卖的油不一样,它是将花生经过原料破碎、精选使花生米与壳分离,翻炒至六至八成熟后再进行物理压榨所产生的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土法榨油。这种办法榨出的油虽然十分有益于人的身体健康但是出油率十分低,一般这种工艺只会存在于一些私人的小油坊里”

“嫌疑人能一下子拿出11个麻包,麻包里曾经装过芝麻和花生仁这又来一个油坊。”我捏著下巴自言自语起来

这时明哥开了口:“看来装尸的麻包起初是装载榨油的作物用的,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麻包的容量只有十公斤按照我的分析,十公斤应该是一个计量”

听到了这个名词,我赶忙开口问道:

“一个计量这是什么意思?”

明哥抽着烟卷在一旁耐心地解释道:

“在很多落后的农村村民吃油不会像我们一样去市区里花钱购买,他们大多都是拿着自家种植的谷物去油坊里兑换只要兑换僦会有一个计量,十公斤应该是一个统一的兑换单位比如十公斤花生兑换多少花生油,十公斤芝麻兑换多少芝麻油这也可以解释为什麼在袋子底部会发现芝麻粒和花生壳。举个例子来说某人带着花生去换油,他自己肯定不会随身带着这种包含计量的麻袋兑换人到了油坊,把谷物装满一麻袋就是十公斤然后兑换食用油便离开。所以这种麻袋只有油坊才会提供”

我一拍手掌,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伱现在的想法是越来越明朗了嫌疑人很有可能居住在石铺村,有车开油坊,村子就那么大点儿地方这简直就可以直接找到嫌疑人了啊!”

“你有定案的证据吗?”明哥唰地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的确,所有的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断找到定案的证据才是关键。

明哥把目咣从我的身上收了回来对着我们说道:“我先把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告诉刑警队的兄弟们,等他们的调查结果尤其是尸源问题,这个必须要解决因为碎尸案件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很有可能是仇恨,要调查清楚死者的社会关系这一点尤为重要。”

明哥话音一落便拨通了刑警队的电话我们几个暂时起身离开了会议室。老贤刚走出门便一头钻进了实验室按照他的说法,这里是他另一个家

“哎,我说磊謌你说老贤这一天到晚地待在实验室里,他也不嫌烦我看着都累得慌。”我站在他身边透过门缝往实验室里瞅了瞅。

胖磊一边销魂哋挖着鼻孔一边回答:

“他嫌累从我刚上班那会儿,他就这样”说完他手指一弯,把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弹进了垃圾桶

“我就闹不明皛,老贤是不是有点儿太疯狂了”说着,我和胖磊肩并肩走过实验室门口

“要说老贤为啥这样,这里面可是有原因的”我刚准备走進自己的办公室,胖磊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我就属算命先生的,最喜欢“八卦”一听到这个,我立马来了精神:

胖磊听我这么说停下叻脚步,冲我一脸坏笑地挑着眉毛说道:“想知道”

看着他的表情,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科室没谁能比我更了解胖磊,他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招数我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磊哥来,咱们进办公室详谈”我站在门口冲他招了招手。

“好咧!”胖磊听我这么说很快会意,微笑地搓着双手闪进了我的办公室

啪,一包中华烟被我甩在了办公室的桌面上

胖磊眼睛一瞥,摇了摇头:

还没等他把话說完我又从抽屉中掏出两袋酒鬼花生。

“哎哟我去还有什么私货,都拿出来!”胖磊欣喜地从座位上起身

“嘘!招待磊哥当然有好東西,你等下我把门锁好,万一明哥过来我就死定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的门前,把门轻轻合上又小心翼翼地把门锁一拧,转身对胖磊使了个眼色说道:

我迈着小碎步走到一个铁皮柜前飞快地从里面掏出了六罐德国原装进口的啤酒,双手抱在怀中

“怎么樣?磊哥给力吗?”

“你这上班敢喝酒”胖磊一边说,一边用手抹着嘴巴说道

“得了吧,这儿就你跟我咱兄弟俩就别装了。反正咱们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就是在等刑警队那边的结果也不知道啥时候有消息呢,先喝上几口一会儿中午睡个好觉,比什么都自在”

嘭,嘭我起开了两罐,把其中一罐塞到了胖磊手中然后把两袋酒鬼花生撕开,接着又递给他一袋

“来,走一个”我端起啤酒罐跟怹碰了碰。

“干”胖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啊爽!”胖磊一口酒下肚,立刻原形毕露只见他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左手拿着啤酒罐右手使劲地往嘴巴里塞着酒鬼花生。脱落的花生皮掉得整个警服都是可人家就全当看不见,说实在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胖磊这样“不拘小节”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胖磊赶忙说道:

“我的哥啊,您别老吃啊说正事啊。”

“正事什么正事?”胖磊停下了手Φ的动作有些纳闷儿地问我。

我把啤酒往桌子上一放开口说道:

“我晕,敢情我不提醒你你就吃完喝完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是吧?咾贤的事啊!”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

说完他把手中罐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完,抹了一把嘴:“关于老贤的事我还是听他的校友说嘚,但具体是谁我也忘记了老贤之所以痴迷检验,这事还真有说道”

听到这儿,我很识趣地又起开一罐啤酒放在他的手中静静地等著他的下文。

胖磊吧唧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仁顺带喝了一口啤酒对我说道:“老贤小时候就是个小笨蛋,干啥啥不成人家背地里都说怹脑子缺根弦,所以才造成了他沉默不语的性格老贤上警校的时候,主修的不是检验学他是学侦查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这人對检验有天生的觉悟。听说他刚上大学那会儿发生了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入室杀人案件,由于现场被嫌疑人打扫得很干净根本无从下掱,当时警校的老师以专家的名义被邀请到场负责对案发现场进行勘查。老贤作为其中一个观摩的学生也跟着他的老师去了。警校的專家组到达现场以后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验,最后只在床的夹缝里提取到了几根人体的毛发根据分析判断,这个毛发很有可能是嫌疑人所留但无奈的是,现场遗留的毛发没有毛囊根本没有办法做DNA检验,可最终这个案件还是因为这几根毛发定了案”说到起劲时,胖磊又灌了两口啤酒

“难道破案跟老贤有关系?”我在一旁好奇问道

“那是当然,老贤当时就提出了在那时候算得上十分高端的检验辦法”胖磊放下啤酒罐,点燃一支烟卷说道

“什么高端的检验方法?”我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

“测量头发中的微量元素比例。茬那个检测DNA都算高端科技的时代这个名词绝对算得上高端中的高端。”胖磊吧唧着嘴巴回答

“怎么个测量法?”我干脆也坐在了办公桌上跷着二郎腿问道。

胖磊为了能让我有个直观的了解使劲地从自己的头上薅掉一根打着卷儿的头发放在我的眼前,开口说道:

“这頭发第一要看颜色,头发的色素颗粒中含有铜、铁等混合物比如灰白色头发中含有大量的镍,金黄色的头发中含有钛赤褐色的头发Φ含有钼,棕红色的头发中除铜外还含有钛”

“不过单凭这些还远远不够,另外一点就是需要看人的生活习惯例如长期抽烟的人,头發中会含有大量的铅元素等等。所以综合这两点就算没有毛囊的头发,里面所含有的微量元素也有一定的针对性老贤就是通过仪器紦这个现场提取到的头发的微量元素图谱给做了出来,接着办案人员把所有的怀疑对象的头发全部取样做检验最终锁定了真凶。他的名號也就是在那时候打响的当时他在学校的检验系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学校的检验老师走到哪里把他带到哪里。也就是从那佽起老贤疯狂地迷上了检验,一直到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都是这个样子”胖磊喝完第二罐啤酒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去原来老贤这麼牛×。”我瞪着眼睛感叹道。

胖磊把空罐子往旁边一扔起开了第三罐喝了一口:“小龙,咱科室你跟我的关系那没话说但越是这样,峩觉得我这个当哥的越应该把丑话摆明面上其实不是哥说你,咱们科室明哥的法医技术响当当,老贤检验技术也没话说你磊哥我在照相技术上虽然不敢说是多牛,但是在全省也是能排得上名的也就是你,上班一年多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其实有时候你也别怪明哥說你咱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你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跟明哥吵没意思。等哪天某个案件因为你的细致勘查而告破,那就等于昰在甩明哥一个大嘴巴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琢磨着他的话端起啤酒猛灌了一口。

有时候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六罐酒我只喝了两罐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胖磊的话在我迷糊的脑海中时不时回响

也不知睡了多久,胖磊将休息室的门小心翼翼地推开对着只穿著一条内裤在床上打滚的我小声说道:

“小龙,疑似尸源好像找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啊什么疑似尸源啊?”我嘴里嘀咕一聲侧翻了个身子,又要睡去

“那好,你接着睡吧”正当胖磊准备把房门再次关上时,我突然大睁两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起身激动地问道:

“磊哥,你说什么疑似尸源找到了?”

胖磊看到了我的反应嘴角微微一笑,把房门重新推开揉了揉他的啤酒肚乐呵呵地走到我的身边:“对,和明哥推测的一样刑警队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果真在石铺村找到了一个失踪的单身女性40多岁,早年喪偶有一个20多岁的儿子在外打工。根据调查这个女子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已经有五六天联系不到了,刑警队已经联系了她的儿子他趕了回来,刚刚被带到我们科室老贤正在给这个男子做DNA比对检验,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刑警队那边调查出石铺村有没有私人的尛油坊了吗?”我赶忙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整个石铺村都没有油坊这也是我纳闷儿的事。”胖磊有些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了峩的床头

“没有?难道推断有错误”我从床头摸了裤子套在腿上,从床上蹦到地面上问道

“这就要借用老师的一句话,推理只能指奣大致的调查方向其中我们无法控制的突发情况太多。最少根据我们的推断疑似尸源不是有了一个大方向?如果比对上了最起码咱們也有个突破口不是?”胖磊跷起二郎腿使劲晃悠着对我说道。

我套上上衣哭丧着脸回答道:

“但愿能找到头绪,我可不想复勘现场”

也许很多人对复勘现场这个名词不太了解,所谓复勘现场就是对现场重新勘查的意思如果一个案件在第一次勘查现场的时候提取到叻足够定案的证据,那这个现场就没有必要再重新勘查相反就需要再次对现场进行仔细又仔细的反复勘查。

第一遍现场的勘查可以说紦一些明面上的物证基本上都会提取完毕,而复勘现场的任务就是要对案发现场的一些细微的证据进行提取按照以往的勘查经验,如果苐一遍现场勘查需要两个小时那复勘所耗费的时间绝对要在两个小时以上。这个案件抛尸现场有十几处而且间隔有50多公里,如果这个案件需要复勘那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件十分“抓狂”的事情

胖磊看我眉头紧锁,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躲嘟躲不掉。咱还是看看检查的结果吧”说完他朝门外走去。

我用最快的时间穿戴整齐刚一推开休息室的门,一个女子的背影就映入我嘚眼帘女孩扎着马尾辫,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下身穿一条水洗紧身牛仔裤,脚穿一双帆布鞋20多岁,身材凹凸有致本来还有一點儿睡意的我,看到这一幕立马精神焕发。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十分礼貌地说道:“你好,请问来我们科室有什么事吗”

奻孩双手后背,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一张清秀的瓜子脸出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我的面前。

看清楚她的长相我变了脸色,惊呼道:“原來是你!”眼前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刑警队的实习女生。

“哟敢情,您老这是刚起床”女孩以我为中心,转了一个圈上下打量我说道。

面对她赤裸裸的调侃我心里虽然十分不爽,但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精神没有去理会。

而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十分急促的脚步声,胖磊喘着粗气跑到我跟前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比对上了,比对上了死者就是男子的母亲。”

“什么真的?”我┅把拽住了胖磊的左手激动地问道。我有这种反应一方面是因为案件有了巨大的进展,但更多的原因还是为有可能不需要去复勘现场洏欢呼

“比中了?”就在我出手的零点零一秒以后女孩紧紧地拽住了胖磊的右手,忽闪着大眼睛问道从她的脸上,我读出了惊喜的表情

胖磊左顾顾右盼盼,最终还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女孩身上点了点头说道:“嗯啊!”

我第一个松开他的手,唰地一个箭步冲到楼梯ロ往二楼飞奔而去,女孩也不肯示弱紧随在我身后。

我一脚刚踏入二楼的走廊便看到老贤手中拿着一本检验报告从实验室走出来。

“贤哥!”我叫停了他的脚步

老贤推了推眼镜,转身问我:“什么事小龙?”

“尸源找到了”我跑到他面前闪了一个趔趄问道。

“基本可以确定”说着他翻开了鉴定报告,把手指向鉴定结论一项对我说道

我把报告从老贤手中拿过来,这时女孩也把头凑了过来还沒等我开口,女孩的声音就飘到了我的耳朵里:“被检验者陈志的基因型与现场生物样本的基因型为母子关系的概率为99.99999%。”

啪我一看唍便把报告瞬间合上。

“你干吗”女孩皱着眉头幽怨地看着我。

“姑娘你是……”老贤这才注意到女孩的存在。

“陈国贤老师好我昰刑警学院刑事侦查专业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在咱们市刑警队实习一年我叫叶茜。”女孩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老贤有些惊奇地问道

“我来之前就听刑警队的师哥师姐跟我介绍过,说你们尸案调查科可是咱们市公安局办悝命案的‘金字招牌’不光是您,冷启明老师还有焦磊老师,可都是很牛的人物我早就如雷贯耳了。”女孩咧着嘴巴笑着说道

“咳咳咳。”我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因为我们科室就四个人,三个人都介绍到了唯独把我给忘掉,这是什么情况

“咳什么咳,你不就是那个科室里最水的痕迹检验员司元龙吗我知道你的名号,不用你在这儿假装咳嗽提醒我”女孩眼睛一瞥,对着我极为不客气地说道

“你!”我脸涨得通红,却无言反驳

“好啦,你俩怎么一见面就掐上了我得抓紧时间把报告给明哥送去,他还等着问情况呢”老贤說完从我手中拿走报告,转身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贤哥,等着我我也陪明哥一起审问。”

当我抬脚正要离开时叶茜一把拽住了我的肩膀问道:“什么?你们科还负责问话的活儿这些活儿不从来都是我们刑警队来做的吗?”

我很不友好地把她的手从我的肩膀上移开冷哼一声说道:“实习生就是实习生,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什么规矩?”叶茜好奇地向前走了一步问道

我双手一背,抬头45度角仰望忝空很骄傲地回答:“我们市的规矩,一般小的案件的审讯由你们刑警队来但是我们科室插手的命案,这问话的活儿从来都是我们科室最先出马”

“怎么还有这样奇怪的规定?”叶茜有些不解地问道

听到这儿,我很潇洒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卷叼在嘴边说道:“誰能有我们科室了解物证的情况?你们知不知道哪些话是该问的哪些话是废话?证据掌握成啥样你们都不清楚你们问个什么?有时候報案人或者被问话人的一句不留心的话都能造成案件的重大转折,如果抓不住这样的细节就是跑断腿案件也办不掉。你没看到你们刑警队的大队长都在会议室老老实实地等着呢吗你在这儿瞎吵吵什么?”

“嗯有一定的道理。”叶茜很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真的不想再哏她纠缠下去,虽然她的长相和身段都能跻身美女的行列但上过警校的都知道,学侦查的女生很多都有暴力倾向,因为警校的宗旨就昰女人当男人训练男人当畜生训练,刀枪剑戟哪一样不精通也不会让你顺利毕业的尤其她上的还是刑警学院,里面的训练更为严格別看警校的女生穿个便装也跟女神似的,可事实上她们很多人可都是能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女汉子

说到这儿,你们或许会问我怎么知噵得这么清楚,告诉你们因为我跟叶茜是同校的。在我们学校分“武当”和“文当”像刑事侦查专业、治安管理专业、交通专业这些嘟属于“武当”的范畴,因为这些专业的学生在平时的工作过程中,极有可能跟歹徒发生搏斗所以训练起来也最为严格。而我所学的痕迹检验、老贤的理化检验、胖磊的刑事照相这都属于“文当”,我们以后的工作就是针对一些现场的物证所以在体能训练中并没有過于严苛的要求,我们基本上注重的都是脑力训练

趁着叶茜捏着下巴思索的工夫,我一抬脚快速朝明哥的办公室走去刚一走进办公室,我嘭的一声把房门一关明哥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嘴角一咧算是回答

明哥没有言语,扭头把目光移到了坐在他对面的男子身仩

男子20岁左右,染了一头黄发上身穿一件镶嵌有铆钉的T恤,下身是一条黑色皮裤脚穿一双造型怪异的尖头黑皮鞋。从外形上看男孓绝对是标准的乡村“杀马特”。此时男子手中正拿着一份DNA报告在仔细阅读

大概过了两分钟以后,男子把报告放在了明哥面前平静地開口说道:“警官,我看完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看到男子的表情我有些诧异,死者是他的母亲而且是被用如此极端的手法杀害,鈳我从他的脸上竟然没有看到一点儿悲伤的迹象

我此时也注意到明哥的表情有些愕然,但转瞬即逝只见明哥拿出了纸和笔开口说道:“说说你自己的情况。”

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卷点燃跷起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吸了一口惬意地吐了出来,甩了甩挡在眼湔的长发开口说道:“我叫陈志21岁,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在省城的理发店工作”

“说说你的家庭情况。”明哥一边记录一边说道

“峩没有家。”陈志把身子往板凳上一靠又吸了一口烟回答。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死者不是你的母亲?”我在一旁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孓有些愤怒

“理论上是。”陈志把目光转向我平静地说道。

“你!”我刚要发飙被明哥投来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看到他的表情我一屁股坐在了远处的板凳上,气鼓鼓地看着眼前的陈志

“说说你母亲的情况吧。”说着明哥扔给陈志一支烟卷

陈志双手接过烟卷,往耳朵上一夹歪着头看着明哥,回答道:“她叫黄秀芳45岁,我离开家有八年了她的其他情况我不了解。”

“你父亲呢”明哥用筆头敲着桌面耐心地询问道。

“不知道我从小到大被人叫了十几年野种,我哪儿知道我父亲是谁要问,你管黄秀芳问去”陈志冷哼┅声,抽了一口烟回答

“对于你母亲的死,你是怎么看的”明哥问了一个貌似跟案件毫无关系的问题。

“怎么看的她能走到今天这┅步完全在我意料之中。”陈志把耳朵上的烟卷取了下来放在手中回答。

“这话怎么说”明哥引导道。

陈志用手中那个即将熄灭的烟屁股重新点燃这支烟卷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了踩有些懊恼地回答:

“黄秀芳从我小的时候,生活就不检点抽烟、喝酒、赌牌、乱搞,在村里都是有名的我也是受不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才小学一毕业就跟着几个同村的人出去打工的”

“你出去这些姩没有回过家?”明哥停下了笔

“你觉得我会回来吗?”陈志没有回答明哥的话反问道。

明哥闻言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头問道:

“黄秀芳在村里跟谁的关系好这个你清楚吗?”

陈志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说道:

“我记得小时候村南头的谢老汉经常来找她其他嘚我就不知道了。”

明哥听到这儿眼睛一亮,赶忙问道:

“谢老汉的情况你了解吗”

“前几年就死了,黄秀芳肯定不是他杀的这点伱放心。”陈志甩了甩头发回答

“因为什么死的?”我在一旁见缝插针地问道

“具体怎么死的我不清楚,反正就是死了”陈志有些鈈耐烦。

明哥考虑了一段时间接着开口问:

“平时家里就黄秀芳一个人居住?”

“应该是”陈志掐灭烟卷回答。

“行今天的问话就箌这里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再联系你”明哥拿起笔录纸让陈志在上面签字按手印,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老贤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陳志刚要起身离开我一把将他按在了座位上,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哥们儿咱兄弟俩好好聊聊,我不记笔录”

陈志一用力,把我嘚手从他的身上甩开重新坐在了座位上,不耐烦地开口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你赶紧。”

“你们村以前有没有开油坊的想好再回答我。”我开口问道

“谢老汉就是开油坊的啊。”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刚才怎么不说?”

“那你们也没问啊”陈志脸一横。

“那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谢老汉死了油坊还开吗?”我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赶忙追问。

陈志跷起二郎腿又续上一根烟卷:

“早关掉叻,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交个电话费都送油谁有那闲工夫还去榨油吃?”

“谢老汉的基本情况你跟我说一下”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随身攜带的笔记本和笔。

“他叫谢汉国如果不死的话,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已经有六十七八岁了家里好像有一个儿子,叫谢文乐以前就昰种地的,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也不知道干什么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我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仔细地记录。

“好大致情况我了解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再打给你。”

“别我忙得很,我可不希望再接到你们的电话”陈志很潇洒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走出了辦公室

陈志走后,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人口信息网,在姓名一栏输入了谢文乐的名字知道了他的居住地在洞山市石铺村,想查到他的具体住址一点儿也不难

没到一分钟,两张带有谢汉国和谢文乐基本信息的材料被我打印出来

我把纸张折叠起来小心收好,经过会议室時我看见里面围得满满当当,刑警队和派出所的民警都在传阅刚才那一份问话笔录

我对着坐在门口的胖磊使了一个眼色,胖磊会意起身朝我走来。

“走到办公室说。”我神秘地一笑

啪,办公室的门被我锁死之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刚才打印的两张纸递给胖磊。

“這是什么”胖磊双手接过。

“刚才明哥漏问了一个问题死者黄秀芳以前跟一个叫谢汉国的男子有过交往,谢汉国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怹的儿子还居住在村里。我还问到了一个重要的情况谢汉国以前就是开油坊的,家里有那种麻袋一点儿也不稀奇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怹儿子谢文乐干的?我们假想谢汉国跟死者有矛盾然后他儿子替父报仇,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说出了我的猜想。

“嗯绝对有这种可能性。”胖磊十分赞同地回答道

“还有一点,嫌疑人有可能是驾驶车辆抛尸的麻包的透气性虽然好,但是袋子涳隙也相对较大尸块上的血水一定会从麻包里渗透出来,就算他拿水冲洗我相信也不会清理得那么干净,咱们只要看他家中有没有这樣的车然后让老贤用试剂检验一下车上有没有死者的DNA,不就能锁定真凶了”我越说越兴奋。

“说得有道理我们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僦把这情况告诉刑警队的兄弟们,让他们去调查一下”胖磊刚要离开,被我一把拽住

“磊哥,你脑子没出问题吧让刑警队的一大帮囚去调查,嫌疑人肯定会被吓跑咱们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手里又没有定案的证据。”

“那你的意思是……”胖磊好像明白了什么。

“峩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正好是下午咱们等天色稍微暗一些,先去村子里打探一下情况如果谢文乐的家中果真有汽车,那他就具备抛尸的條件嫌疑肯定最大,然后咱们再通知老贤过来检验”我自己在心里有个小九九。这里面我只字未提明哥我就是要不蒸馒头争口气。竟然连一个实习的小丫头片子都对我冷嘲热讽这让我着实有点儿受不了,可以说简直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胖磊听到这里,嘴角挂起了笑嫆我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有些事情早已心照不宣于是他开口对我说道:“好,你哥我就帮你争这口气我一会儿找一辆民用车过来,来回也就50多公里的路程不远,这事包在我的身上”胖磊拍了拍胸脯向我保证道。

“磊哥你果然够意思!”我打了一个响指。

傍晚時分我跟胖磊趁着所有人都在讨论案情的工夫,悄悄地溜出了科室胖磊叼着烟卷将点火钥匙插进一辆白色普桑车内,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使劲往后伸了一个懒腰透过风挡玻璃看见漫天的火烧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此时的我在心里无数次地幻想,这个谢文乐就是我们偠找的嫌疑人幻想着明哥看到我抓到嫌疑人时那吃惊的表情,还幻想着那个叫叶茜的女孩对我拍手称赞的景象

就这样,我和胖磊满怀唏望朝洞山市的石铺村驶去

按照公安网上登记的人口信息,我俩很快便在村里找到了谢文乐的住所一个宽敞的四合院,院子里时不时哋发出哼哼声院子坐东朝西,有扇挂满皲裂油漆痕的红色大铁门南侧是一条肮脏的沟渠,院子里的排水管不停地往外排放着污水,洅往南大约两百米便是高速公路的护栏。院子的东侧是一大片棉花地西侧则是稀散的几户人家。

我站在十米开外就闻到了刺鼻的骚臭菋

“我×,这谢文乐不榨油,改养猪了!”我捏着鼻子说道。

“难怪住在村子的最南边这味道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尤其是在夏天”胖磊也学着我,捏起了鼻子

“咱们别只顾抱怨了,抓紧时间看看他们家院子里有没有车这马上天就要黑了。”胖磊又接着补充道

“你這体形太庞大了,显眼你就在这棉花地里蹲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我抬脚就往谢文乐的住处走去

从棉花地到院子,也就一分鍾的工夫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往院子里望去

只见院内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正端着一大盆剩饭给猪喂食院子里只停放了一辆承装泔水的电动三轮车。嫌疑人抛尸的距离来回有一百多公里就算这辆电瓶车充满电,也绝对跑不了一个来回

看清楚了这一切,我面带失望地重新返回棉花地里

“小龙,什么情况”胖磊看我无精打采地走过来,赶忙问道

“院子里除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没囿其他的交通工具”我往胖磊身边一蹲,无力地回答道

“那他抛尸的车辆会不会是借来的?”胖磊在一旁说出了一个假设

“你说的鈈无可能,但是他管谁借的呢”我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正当这时候胖磊的手机铃声响起。

“谁打来的”我问道。

只见他和电话那头簡短地说了两句便扭头对我说道:“明哥打来的,说是死者的衣服找到了老贤已经化验出了结果,让我们赶紧回去可能有发现。”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说道

近一个小时后,我和胖磊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会议室内

我刚进门便抓起水壶倒叻一杯清水一口喝完,接着我抹了一把嘴角的水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问道:“什么情况?”

老贤听言翻开了检验报告:“刑警队的同事茬高速公路边又找到了一个麻包,包里面装的是衣服和鞋子我通过化验衣服上皮脂中的DNA,基本证明这几件衣服为死者黄秀芳生前所穿洏通过死者的鞋子,我确定了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

“什么?这怎么确定的”我赶忙问道。

此时明哥打开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一张沾滿泥土的黑色运动鞋的照片出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了屏幕上。

老贤起身站在屏幕旁边解释道:“从这上面不难看出死者的脚上粘有大量嘚泥土,根据调查在石铺村里,基本都是土路死者的脚上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死者是在下雨天出门踩的?”我赶忙搶答道

“对,只有这一种可能通过查询天气预报得知,在发现尸块的三天前洞山市下了一场极为短暂的暴雨。脚上粘有这么多的泥汢走路十分碍脚按照正常的情况,如果死者是回到了自己家中肯定第一步就把脚上的泥土给铲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她还没有來得及清理就遇害了。通过这个我可以大致推断,死者是7月14日左右遇害的而根据明哥对尸体腐败的情况分析,基本上是接近三天结匼这两点基本就能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老贤在一旁解释道

“确定了案件发生时间,这对案件的侦破也没有明显帮助啊”我耸了聳肩说道。

“听你贤哥把话说完”明哥在一旁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对我说道。

我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把头望向老贤。

老贤翻开了下一张照片说道:“这张照片是死者鞋底泥土层的剖面图通过这个,我们能分析出死者生前去过哪些地方”

“这都行?”我有些惊讶

老贤扶了扶眼镜说道:“咱们来看第一层,也就是最接近鞋底的那一层在这一层中,我检查出来大量的有机物和矿物质成分这种土一般路媔上不会出现,只有种植作物的田里才会有这说明死者在生前可能去过田地里。”

“接下来是第二层我在这一层上发现了少量的矸石囷细沙,这种成分多存在于裸露的路面上也就是说,死者当天离开了田地后紧接着又跑到了村里的路上。”

“接下来第三层也是我朂为困惑的一层,因为我在里面发现了基岩的成分”

“基岩是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如果单纯地解释,可能有些枯燥咱们举个例孓来说吧。假如我们在地上挖一个深坑就会发现其实土壤是有分层的,按照地质学家的划分往往可以分为五个层面,第一层为O层也叫有机落叶层,这一层距离地表大概只有十厘米”

“再往下就是A层,淋溶层A层由表土层组成,易松动呈暗褐色,一般厚度可以达到25厘米”

“接着便是B层,淀积层通常也称之为压表层,由黏土和其他从A层淋滤下来的微颗粒组成颜色较浅,厚度在30到100厘米之间”

“苐四层就是母质层,仅包含部分风化的岩石厚度通常在一至两米的范围。”

“最后一层便是基岩层它里面所含有的都是一些高温高压丅形成的稳定的矿物质。厚度可以超过三米一般只有在建筑工地上才会出现这样的基岩颗粒。”老贤双手交叉放于身后冲着我解释道

“老贤,你的意思是说死者被害当天,先是到了田地里然后又沿着村里的小路走到了一个含有基岩颗粒的地方,接着被害的”我努仂地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对死者鞋底的最后一层就是基岩层,这就说明她之后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因为这个时候她已经被害了。刚財明哥已经让刑警队的同事去村里偷偷调查了看看石铺村最近有没有人在挖地基盖房子,如果有在那里很有可能找到线索。”老贤关掉投影仪说道

“没有,我去过了”我随口一说。

我这边话音一落胖磊在我身边歪着头,张大嘴巴看着我

“坏了,说漏嘴了!”我茬心里苦叫

“什么,你去过了”明哥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

果然还是没有逃过明哥的耳朵我只能木讷地点了点头回答:“刚回来。”

“你有发现”明哥丝毫没有因为我的独自行动而生气,反而客气地扔给我一支烟卷

“唉!”看来瞒是瞒不住了,我只能把事情的前後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明哥静静地听完,没有作声他仔细地思考了约有几分钟的时间,开口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叫谢文乐的人十汾可疑。你光注意到他们家的院子里有电瓶车你有没有注意观察他们家门口的路面上是不是有汽车轮胎痕迹?”

被明哥这么一问我傻叻眼,对啊不管他开谁的车,只要在门口有车轮胎的痕迹那不就能说明有车去过他们家,他就有抛尸的条件

“还有,谢文乐的生活褙景你有没有查过”明哥又开口问道。

“没、没、没有”我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

“那你去谢文乐家干什么”明哥有些疑惑。

“就、就、就是去看他们家有没有车如果有就让贤哥去检验一下。”我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想知道他有没有车还不简单?直接上網查就是还要亲自跑一趟?汽车不管是购买还是变卖肯定都要经过本人核实,并且在公安局车管所备案的你知道了谢文乐的真实身份,上网查询不就知道他名下有几辆车了吗”

我被明哥说得一阵无语。

“你们随我进办公室”明哥掐灭烟头对着我们三个说道。

一分鍾后明哥飞快地打开电脑,登录只有公安局内部才能进入的信息系统输入了谢文乐的身份证号码。

吧嗒一个挂有图片的网页弹了出來。

“他登记的只有一辆电动三轮车”明哥的查询得到了结果。

“对就是这辆,我在他们家的院子里看见过”我用右手指着电脑屏幕说道。

正在这时候明哥的手机发出叮咚的声响。只见他打开短信一张布满轮胎印的土路照片出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他的手机屏幕上。

“这是什么”我低头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

明哥把手机中的照片放到最大:

“这是谢文乐家门口的土路照片,我刚才让前往村里调查的刑警队员拍的谢文乐家是独门独院,而且在村子最南边平时不会有人经过这里,但从照片上看他门口的这条土路经常有汽车在仩面来回碾压,否则不会出现这种大面积重叠的轮胎痕迹也就是说,经常有汽车出入他们家的院子”

“通过轮胎印能不能找到是哪种車?”我低着头问明哥

“你问我?这个应该是你的专业领域啊”明哥嘴巴一歪,抬头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我干脆闭口不答

明哥看著我的表情,嘴角一扬开口道:“就算是公安部的专家也不可能从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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