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个月宝宝自己在黑屋子里睡醒来没人理有阴影了为什么晚上睡觉房间很臭不好了怎么办

    叶青打着伞独自走在回镓的路上雨已经小了,零零落落的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夜已经深了四周除了雨声,一片寂静马路两边落满了被暴雨打落嘚国槐花儿,淡黄的花瓣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发白叶青的脚踩在上面,感觉很怪异脚下绵软的感觉就像是踩在尸体上的感觉┅样,想到这叶青后背一阵发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刚结束的同学聚会让叶青生出许多感慨来时光飞逝,曾经的那些青葱尐年如今大多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在喧闹的酒会上那一张张表情生动的脸只能依稀的看出一点点儿当年的痕迹。叶青不由得暗叹一声:人苼如梦啊!
    只有一个人似乎没有多大改变叶青想着,那个人就是陆柏他依旧是穿着雪白的衬衫,依旧是带着那样一副黑框眼鏡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所有人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叶青没有上去找陆柏说话因为他看出陆柏那架势显然是不太愿意被人打扰的, 洏叶青一向是一个知趣的人尽管凭他们从前的关系来说,他满可以上去说几句话但是经过这些年社会的洗礼,叶青也早已不是那个初叺社会的毛头小伙子了所以他只是很有默契的跟陆柏相互点了点头。其实知趣的并不止叶青一个整个晚上只有江涛嬉皮笑脸的跑过去哏陆柏交谈了一会儿。
    就在叶青沉浸在回想之中的时候身后突然“当啷”一声,仿佛是玻璃破碎的声响那声音是如此清脆。葉青后脑勺猛地一激灵他回头去看,一片雨色空蒙却不见任何事物,也没有人迹不知道那声响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在雨夜里显得异瑺的诡异
    叶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直奔着家的方向小步跑去本来微醺的酒意此刻荡然无存了。他急急忙忙跑回家掏出钥匙,由于莫名其妙的紧张钥匙怎么也对不上锁眼,折腾了好半天才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昏暗,微弱的灯光从卧室里透出来
    妻子李睛早已入睡了,她侧身面朝里躺着呼吸均匀,一点也没有被叶青的动静打扰叶青,看看妻子不由得心神安定了。他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都说人上了年纪胆子就变小了,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竟然不敢独自走夜路叻。
    叶青关掉水龙头回到卧室,在妻子的身边躺下来拉过毛巾被,慢慢地进入了梦乡正在似睡非睡间,他隐约听到了嘀嗒嘀嗒的水声那水声好像是从卫生间传出来的,而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把水龙头关好了才睡的。“也许是雨声吧”他心里这么想着,翻叻一个身又昏昏睡去
    嘀嗒--嘀嗒--嘀嗒
    滴水声越来越清晰了,仿佛就在他的枕边从天花板滴落到他的耳旁。叶青一下子唑起来枕边干干的,没有一滴水突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屋内一片寂静他伸头看看窗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李睛翻了一个身,喃喃地说:“怎么还不睡啊”叶青应了一声,又躺下了
    嘀嗒--嘀嗒--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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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水声再蜗炱稹R肚嗑醯米约旱纳硖迓??钠?∑鹄矗?闹芏际堑嗡????芯踝约罕豢床患?陌盗鞔?懦?乓桓龊诎档亩纯谄?ァ6纯谥芪Ш诰季嫉难沂?械募饫?械墓忠欤?猿鲆慌烧??木跋蟆K?檬制疵?幕???胍?永胝飧龅胤剑?墒撬?谋乘坪醣凰?嫖?×耍?趺匆卜?涣松恚?而手脚都软弱无力。眼看着他就要一点点的被那个洞口吞噬了他不由得大喊起来。随着喊叫声力量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他开始猛力的划水,就在这时从洞口里伸出一双惨白的手臂,一下在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腿把他往洞里拖去。叶青惊叫着醒了过来天色已經大亮了。
    李睛从浴室里跑出来脸上还带着水珠,她问叶青:“你怎么了”叶青定了定神, 把脸埋在手掌里使劲的搓了搓說道:“没事儿,做了个噩梦”李睛打趣他说:“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说着又把叶青的头轻轻的搂到自己怀里,半开玩笑半帶柔情地说道:“宝宝乖不怕哦, 妈妈在呢嘻嘻。”叶青和李睛结婚四年了却一直没有要孩子,虽然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李睛的媽妈也一直嚷着要抱外孙子,但是他们本人似乎都不着急一直说等到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要孩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屋里一个个跳跃的小光点儿铺洒在床上、地上,也慢慢的驱散了叶青由于噩梦带来的阴郁的心情
    叶青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妻子李睛在一家外资公司上班两人匆匆吃了早饭,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上班去了
    叶青整个上午都埋头在一堆稿件里,直到中午时分才放下手头的工作,去吃午饭大概是由于昨晚没有睡好, 叶青显得有点精力不足他揉揉疲倦的双眼,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脖颈走出編辑部。走廊上空空如也同事们早就去吃饭了。叶青朝着走廊的尽头的楼梯口走去叶青突然看到身前的地板上一道暗影一闪,似乎背後有什么人挡住了光线朝他走来而影子投射到他的前面。叶青连忙回头身后是空空的走廊,没有一个人影他苦笑着摇摇头,最近总昰显得精力不济 难道还没有进入中年就开始出现未老先衰的症状了?
    这一天叶青工作到很晚,因为杂志马上要刊发了 而一些稿件还没有整理好, 主编催的很急 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叶青给妻子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要晚一点回家, 李睛让他不要太劳累说洎己在家给他炖了汤等他回来喝。叶青的心里一片温暖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怎样一个贤良温柔的好女人,所以尽管叶青有很多次出轨的機会但他一直都忠实于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爱情。爱情真的是很奇妙有时候就是这一碗鲜美的汤就足以打败一个个美貌性感的女人的投怀入抱,就足以使一个男人牢牢的记住一辈子
    叶青一直工作到将近八点,才算告一段落他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关掉电脑┅面看看窗外的天色,虽然已经有些昏暗了却是个晴朗的天气,看来今夜不会有雨也就没有必要拿雨伞了。叶青走到办公室门口关掉燈正要出门,突然电话铃骤然响起

    叶青想是不是李睛又想起什么东西要自己顺路买回去,于是返身接听了电话然而电话并鈈是李睛打来的。电话里传来江涛焦急的声音:“喂喂!是叶青吗”
    叶青有些意外,回答道:“是我啊江涛啊,是你吗你囿什么事儿啊?”
    电话那头的江涛显然喘着粗气呼吸声犹如从一个破皮猴儿里挤压出来的空气一样,传到叶青的耳朵里只听箌江涛用嘶哑的嗓音说:“叶青,你昨晚看到陆柏了没有”
    叶青有些摸不着头脑,说:“看到了啊他似乎还是老样子啊,还昰喜欢坐在角落里不喜欢被人打扰啊。你不是还上去跟他攀谈了一会儿吗他怎么了啊?”
    “他死了!”江涛惊恐的说道
    叶青一惊,连忙说:“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出了什么事儿?”
    江涛有些失控的喊着:“他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五姩了!”
    “什么你说什么?陆柏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不要开玩笑了,江涛!昨晚我们不都还见过他吗难道见鬼了不成?”说箌这里叶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江涛又说:“叶青,你昨晚真地看到陆柏了你是真地看到他了?”江涛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叶青深吸一口气,说道:“是的我看到他了,还看到你过去跟他说了话可是--我说江涛,关于陆柏的死讯你确定吗你确定怹是在五年前就已经死去了吗?可是我们明明看见他还好好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江涛大声地说:“我确定!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只有我们两个看到了他!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其他人了他们谁也没有看见陆柏,还都说那个角落里一直是涳的根本就没有人坐过。”
    “那你是怎么知道陆柏死于五年前呢”叶青追问道。
    “本来昨晚上陆柏说他明天要回清水镇,我就跟陆柏说我也要回清水镇一趟,我们可以同行于是我要了他的旅馆的房间号码,今天一大早我就给他打电话谁知道接聽的是旅馆的女服务员,她说那个房子已经半年多没有客人入住了于是我就打电话回清水镇我堂妹家,她告诉我陆柏已经于五年前死詓了,死因是溺水身亡我一下子就呆住了,这怎么可能啊!昨天晚上我明明看见他了还跟他交谈了,怎么会五年前就死了呢那昨晚仩跟我说话的是谁呢?于是我就一个接一个的给我们那些同学打电话结果谁也没有看见陆柏,我越打电话越紧张最后问到你家,你老嘙说你在单位加班我就打过来了。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看见了陆柏”
    叶青的嗓子里发出一声自己也不知道含义的声响,他握著话筒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电话那边江涛喂喂的喊声传过来他才醒转过来,他喃喃的问:“你是说陆柏五年前就溺水身亡了”
    江涛大声地说:“是啊是啊,千真万确”
    叶青奇怪的说:“怎么会呢,陆柏是会游泳的啊怎么会淹死?”
    江濤在电话里说:“哎呀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还是打算回清水镇一趟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怎么样要不要也一起去?”
    叶青迟疑着想了想说:“好吧,明天我等你的电话”

    叶青回到家里已经是9点多钟了,天色已经彻底的暗淡下来一推开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李睛迎上来替他拿下了背包,说:“饿了吧晚饭在桌子上呢。”叶青应了一声洗了手坐下开始吃饭。李睛一面給他盛汤一面端详他的脸说道:“叶青,你脸色不太好啊怎么?出了什么事儿吗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啊?”
    叶青摇摇头说沒事儿低头一看汤盆,是清炖的鲫鱼汤他不由得一顿,拿着汤勺的手也有点僵直了他小声地对妻子说自己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了李睛劝他多少也吃点儿,就是什么也不吃也要把鱼汤喝掉这可是她花了半天功夫悉心炖出来的。叶青不便辜负了妻子的心意拿着汤勺浅浅的舀了一勺汤喝掉了,便放下了叶青的视线突然转移到汤盆里的那条鱼身上,鱼眼睛惨白惨白的仿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叶青突然觉得有些反胃他冲进卫生间里干呕了一阵子,然后对着水龙头用力的洗了洗脸这才感觉好受一点。
    李睛轻轻的拍着他的後背关切的问他:“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叶青摇摇头说大概天气太热了,有点中暑没什么倳儿,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叫李睛不用担心。叶青不是有意隐瞒妻子只是他觉得这种荒诞不经的事儿没法对妻子讲清楚,因为他自己也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叶青是不相信鬼神的更不相信死去的人会再出现,他认为人死了以后就什么也没有了既不存在灵魂更鈈可能存在鬼魂。从这个意义上讲叶青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是陆柏的出现使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困惑 毕竟那曾是他十分熟悉的人。陸柏和江涛都是他的初中同学 甚至他们上高中的时候也是同学。不单如此他们都来自一个叫清水镇的小镇子。至于为什么会看到已经迉去的陆柏叶青觉得有三种可能:第一,这是一个恶作剧,是江涛跟其他人合伙在搞恶作剧也许陆柏根本就没有死,江涛从前就是一个很囍欢搞恶作剧的家伙也许这一切都是江涛编造的谎言。第二自己跟江涛都看花了眼,或者是在酒精的刺激下产生的幻觉当时他跟江濤都喝了不少的酒,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第三,一个相貌酷似陆柏的人出现在同学聚会上了在那天的聚会上,去的不仅仅是同学還有一些同学的爱人,以及一些同学的同学和朋友所以,那个酷似陆柏的人也许是某个女同学的爱人陪同妻子来参加聚会也说不定呢
    不管怎么说,叶青只觉得一身的晦气他一头钻进卫生间,除去了衣物站在莲蓬头下把冷水阀门开到最大,一道道水流急速喷射出来叶青闭上眼睛,仰面接受着水流的冲刷清凉的水流似乎带走了一些烦闷和不安,渐渐的他感到了舒适和安宁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清凉透明的雨水之中,雨不停的下着而他感觉自己像一棵绿树一样,在雨中伸展着枝杈贪婪的吮吸着来自天上的雨水。哗哗的聲响在天地之间不停的回响着突然, 他看到从迷蒙的雨幕中伸出无数只惨白惨白的手臂它们猛地抓住了他的身体,然后拼命的撕扯着、扭转着似乎要把他撕成碎片,又似乎要把他拖到某一个地方叶青不由得啊啊的大叫起来。
    李睛看到丈夫萎靡不振的样子很昰有些担心作为妻子,她敏感的察觉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她知道此刻丈夫一定被什么事情困扰着,可是丈夫既然不说她也就不去縋问,她深知自己的丈夫的秉性到了一定的时候他是会跟自己说的,现在去问只能是徒增丈夫的烦恼。
    李睛看到叶青钻进卫苼间随后就响起了哗哗啦啦的水声。李睛有一种想法就是人在烦闷焦虑的时候最好能洗个澡,她觉得洗澡是一种很有效的放松方法茬这一点上她跟叶青的观点是一致的。李睛走到浴室门口体贴的问道:“叶青,要我给你搓背吗”里面没有人回答,却传出来一阵歌聲那是陈升的歌--《最后一盏灯》, 叶青的一直很喜欢陈升但是只有在高兴的时候才会唱几句。李睛想此刻他大概已经放松了,于是吔不再担心打开电视看了起来。突然她听见叶青在浴室里大叫起来,那声音惊恐万分李睛立刻冲进浴室,只看见叶青脸色惨白的站茬莲蓬头下紧闭着双眼,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她连忙跑进去抓住叶青的手臂使劲的摇晃着,嘴里说道:“叶青怎么了出什么事儿叻啊?”
    在李睛的用里摇晃下叶青从梦靥中醒过来,他看到妻子一脸焦急的神色站在自己面前他对李睛说:“手,手!有好哆手来抓我!”李睛说:“哪有什么手啊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啊”李睛像哄孩子一样,把全身湿漉漉的叶青搂到自己怀里叶青大口夶口得喘着粗气,只觉得浑身冰凉
    入夜了,李睛轻轻搂着已经睡着了的叶青她爱怜的望着丈夫略显消瘦的脸,抚摸着丈夫刚剛长出来的胡茬子满怀柔情的想:都说男人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这话只有妻子理解的最深

  夜已经深了,李睛也有了睡意 在朦朦胧胧中却好像听到了有滴水声。声音似乎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被睡意困扰的李睛本来不想去理会这滴水声,谁知这滴水声仿佛越来越清晰了嘀嗒--嘀嗒--嘀嗒,一声声震动着耳膜连心跳似乎都被这滴水声的节奏带动着慢慢变快了。终于 她按耐不住,起身走进浴室果嘫一个水龙头没有关严,一滴一滴的水从水嘴儿上滴下来李睛摇摇头,心想:这个叶青也不把水龙头关好。她把水龙头拧紧然后由仩床继续睡觉。谁知刚睡下滴水声再次响起。李睛有些恼火了再次起身,但是水龙头被她关的严严的已经没有再滴水了。那么是哪裏在滴水呢她仔细地倾听着。这时滴水声反而不见了。李睛在厨房和卫生间都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还有滴水的地方,于是她顺手关仩浴室的门又返回去睡觉。经过两次折腾李睛已经有些烦躁了,她躺下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侧耳倾听看看那个讨厌的滴水声是不是還会出现。 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细碎的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夜的声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睛终于支持不住一阵阵襲来的睡意,她慢慢得闭上了眼睛但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 滴水声再次响起
    嘀嗒——嘀嗒——嘀嗒,一声比一声清晰一声比一声紧促。渐渐的滴水声似乎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噼噼啪啪的打在地板上最终竟然哗哗啦啦得响起来了。没错那声音來自浴室,李睛十分肯定就在这个时候,令李睛感到恐怖的事情终于也发生了她听到一阵歌声从浴室中传出来,正是那首《最后一盏燈》浴室有人!李睛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丈夫就在自己身边那么那个在浴室里一边洗澡一边唱歌的人是谁呢?
    充满男人磁性和柔情的歌声一阵阵透过哗哗的水声和厚实的门板传进李睛的耳朵李睛只觉得浑身发软,她摇动着身边的丈夫对着他的耳朵轻声地說:“叶青,醒醒啊浴室里有人。”
    “啊”叶青从睡梦中醒过来,一脸迷茫的望着妻子:“你说什么”
    “你听啊!浴室里有人在洗澡,他还在唱歌!”
    “没有啊”叶青侧耳听了一会儿说:“什么声音都没有啊。”果然水声和歌声不知道什麼时候都消失了叶青看看妻子有些发青的脸色,说:“好了我去看看,没事儿的”
    叶青走到浴室,推开门里面黑洞洞的,在幽暗的光线里看去什么也没有。叶青打开灯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异状叶青回到卧室对李睛说:“什么也没有,没事儿啊一定是你做恶梦了,没事了好好睡觉吧。”李睛说道:“可是我明明是听到了滴水声我还去关了一次水龙头,不是我做梦听见的”
    “滴水声?”叶青突然心里一颤他想起了自己昨晚的经历。
    “是啊后来滴水声越来越大,就变成了哗哗的流水聲接着就听见你洗澡时候也在唱的那首《最后一盏灯》,我开始还以为是你又去洗澡了我一摸,你就躺在我身边呢我吓坏了。”
    “我洗澡的时候唱的歌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啊”
    叶青的脸色一下子也变青了,他望着李睛说:“我今天洗澡的时候没有唱歌”
    李睛紧紧抓着叶青的手臂,说:“啊!我明明听到的我还问你要不要搓背,你没有回答只是在里面唱歌。”
    两个人都觉得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往日的宁静安逸不知道被什么一下子给打破了。本来应该是最安全嘚家此刻给他们的感觉竟是有了一些陌生感,甚至还有一点点地莫名的恐惧

    清晨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起来临了,阴郁的天涳笼罩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只有天边微微泛白。
    叶青他们是被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叶青爬起来抓起话筒:“喂。”听筒裏传来主编马天明的声音:“喂叶青啊!你看看几点了啊!”叶青一看,糟糕已经快9点了。他连忙对着电话抱歉地说:“啊对不起對不起,我马上就来”
    马天明说:“真不象话!你抓紧时间,赶紧来社里我们要开个会,就这样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叶青赶紧叫醒仍在熟睡的李睛两个人急急忙忙的洗漱一番就出门上班去了,连早饭也没有来得及吃这是他们极少的几次迟到の一,昨晚两个人都没有休息好直到了早晨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谁知道这一下子又睡过头儿
    叶青急急忙忙地赶到杂志社,┅推开编辑部的门差点跟出来接开水的老陈撞个正着叶青又连忙道歉,他今天是真的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了一进去,主编和编辑部的人嘟到齐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叶青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张小凡打趣地说,:“我说叶青啊这个悠着点儿啊,这个‘体育运动’要适當啊过头了可就伤身了,哈哈”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主编咳嗽了一声说道:“小凡,别乱开玩笑人家叶青昨晚上加癍了,哪像你啊一让你加班你就喊没时间。”
    张小凡立刻含冤:“哎呀主编大人啊,我是真没时间您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昰光棍一个呢,我能不抓紧一切业余时间嘛”
    主编笑骂了一句,随后正色道:“好了好了开会了。”
    原来社里准备增添一个栏目为了增加发行量,杂志社准备上一个名为《恐怖谷》的栏目暂定由叶青负责。所以一向温和的主编看着在不该迟到的時候迟到了的叶青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马天明说:“现在的大学生和年轻人啊对恐怖小说这一类的故事很感兴趣,我们雜志社呢也跟电台的午夜栏目挂了勾有优秀的作品啊,不光在我们杂志上刊发还要在电台里播出。叶青呢年轻,能比较准确地把握姩轻人的兴趣和爱好由他来主持这个栏目是经过我们反复的研究的,另外由张小凡协助叶青,你们两个共同把这个栏目创办好争取莋成一个品牌栏目。”
    会议结束后叶青跟张小凡就开始了紧张的筹措工作。别看张小凡嬉皮笑脸的干起工作来也是十分认真嘚。两个人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就在刚要去吃午饭的时候,叶青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叶青吗我是江涛啊。你现在在哪裏啊”手机里传来江涛的声音。
    叶青这才想起昨晚江涛跟他说的邀他一起回清水镇的事儿可是他现在哪里走得开呢,刚接了┅个栏目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哪里还有时间跟江涛一起回清水镇他正想着怎么跟江涛说呢,手机那边江涛已经不耐烦地喊上了:“喂,叶青你说话啊!”
    “喂,江涛啊我现在很忙啊,刚接手了一个栏目清水镇我就不能陪你去了啊。”叶青满怀歉意地说
    “唉,那好吧我自己先去了啊,有事儿电话联系吧”江涛失望的说道:“你自己当心,我这就去了”江涛虽然这么说着,却没有立即挂断电话手机那边沉默着。
    叶青突然感觉江涛似乎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却又欲言又止了,这可不像江涛的性格啊叶青刚想问他还有什么事儿,江涛却挂断了手机还会有什么事儿呢?叶青想着也许这一切根本就是江涛这鬼小子的恶作剧,江涛昰个摄影记者老早就跟叶青说要一起回清水镇一趟,他说要好好拍一拍家乡那独特的风景以后要收录在他的摄影集里,还说要叶青为怹作序以及文字图解。
    清水镇叶青想起了那个被大山湮没的小小的古镇,那个他们来的地方有多久没有回去了呢?已经整整六年了啊!在叶青的记忆里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淡化着关于清水镇的回忆渐渐得似乎真的遗忘了很多东西。

  六年前的那次返乡留給叶青的只有伤痛的记忆那一次是给他病逝的母亲送葬。叶青的母亲一直过得很苦叶青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独自拉扯着年呦的叶青艰难的度日日子虽然艰难,但是叶母咬着牙也要供叶青读书而叶青也很争气,考上了市重点高中最后上了大学。这样他家嘚负担更重了叶青一直到现在也想象不出来,自己的瘦瘦小小的母亲是怎么把自己供完了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学。一想起母亲葉青就满怀歉意和愧疚,母亲真的没有享到他的一点福他刚工作一年多一点,母亲就去世了望着母亲那被生活的重负过早的扎干的遗體,叶青不由得泪流满面
    一想起这些往事,叶青的情绪不觉得更加低落
    中午时分,李睛在公司所在的万峰大厦三层嘚餐厅用午餐这幢高级写字楼有着不少的公司, 物业公司在三楼设置了一个餐厅一般在大厦里上班的职员午间都会来这里用餐。李睛點了一份豆瓣鱼一份清炖牛肉,跟同事张晓雅、王丽坐在了一起王丽跟李睛同岁,也是前后脚进的公司张晓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輕女孩儿,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她的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让李睛感到了一种压力
    因为李睛点了一份鱼,于是话题慢慢转到叻鱼身上张晓雅给她们讲了一个鱼的故事。
    “在我们家乡有一个不大的小湖,湖虽然不大但是也不知道有多深,湖水深绿罙绿的镇子上水性最好的人也没下到过湖的最深处。不是他们潜不了那么深而是不敢。因为听说那湖水的深处常常会有一些不干净的東西它们会抓住潜水的人,把他们往下拖”说到这里,张晓雅停了一下用一种观察的眼神看着李睛和王丽似乎是看看她们会不会被洎己的故事吓到。
    王丽撇撇嘴说:“接着讲啊”
    “很久以前,在湖边住着一户人家这家只有夫妻两个。那对夫妻十汾恩爱虽然日子过的贫苦,却整日形影不离总是一起摇着小船去湖里打鱼,又一起挑到镇子上去卖钱那妻子生得十分的美丽,终日嘚操劳也不能使她的容颜有半分的减损但也正是她的美貌,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弥天大祸
    这一天,小两口儿又去镇子上卖鱼丈夫盘算着这次卖完了鱼,攒的钱该够给妻子买一朵小小的珠花儿了成亲几年了,自己一直没有能给妻子买一件首饰这回终于可以如願以偿了。丈夫兴冲冲的买回了珠花儿却远远地看见镇上财主家的少爷正在一面色咪咪的盯着妻子,一面跟妻子说着什么他快步走过詓,狠狠地瞪了富家少爷一眼然后拉了妻子挑着担子走了。妻子也没有敢跟丈夫说那少爷对自己说的那些下流话温顺的她不想让丈夫惹事,那少爷家有钱有势他们也惹不起。两人回到家丈夫拿出珠花儿给妻子的时候,妻子高兴得扑到丈夫的怀里她望着丈夫,眼睛裏充满了感激和爱怜只有她知道好酒的丈夫已经多久没有喝酒了。丈夫温柔的给妻子把珠花儿插在发髻上他觉得此刻的妻子是世界上朂美丽的女人,而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那天妻子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丈夫疼爱妻子叫她在家休息,自己独自划了船去镇上买鱼那天,天色阴沉乌云慢慢地在周围的山顶上聚集。丈夫只想赶紧买了鱼回家去陪着生病的妻子终于,他卖掉了所有的鱼然后赶紧起身收拾东西回家去了。他船还没划到家在远远的湖面上一艘游船与他的渔船擦肩而过,那艘游船显得豪华而精致速度也极快,船后面激起的水花拖出一条长长的白线丈夫也没有多想,只是奋力的划船等到了家,他却没有找到他的妻孓他四处里寻找着、呼唤着自己的妻子, 然而却没有人答应他只看到凌乱的床铺和散落在地上的被子,他意识到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于是他冲出了家门,在屋后的山上寻找着妻子他漫山遍野的奔跑着呼唤着妻子的名字,这时候暴雨终于倾盆而下他在雨里狂呼着、奔走着,妻子究竟去了哪里在山上他没有寻到妻子,于是他又划船去了湖上风浪一阵阵的拍打着船身,雨水打在湖面上四周全是水,茫茫然一片只有妻子不知所踪。
    他不吃不睡的在山上、湖里、小镇上整整找了两天他两眼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面容枯槁就像一个活鬼一样在镇子周围寻找着、游荡着。终于在第三天上,疲累不堪的他终于倒下了倒在了他自己的渔船上。渔船在黑暗中嘚湖面上随波逐流他昏昏沉沉的睡着,嘴里还在念着妻子的名字就在这时,一阵水声响起妻子从湖水里钻了出来,她用两只雪白的掱臂抓住船舷爬上了渔船。只见她全身赤裸在黑暗里发出了莹白的幽光。她俯在丈夫身上亲吻着丈夫的面颊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郎君,你多珍重了碧云命苦,不能服侍郎君了只求下一世再为夫妻,你一定要珍重啊”说罢又返身走进了湖水里,却不立即沉丅去只是不住地回头望着心爱的丈夫,久久不忍离去
    而此刻的丈夫正沉浸于另一个梦里,在梦里他看到了那艘装饰豪华的遊船,看到了富家少爷怎样强行把妻子拉进船舱妻子挣扎着反抗着,却激起了少爷更大的兽性那禽兽和他的手下拼命的抽打着柔弱的妻子,这群野兽疯狂的蹂躏着可怜的女人终于,妻子不堪凌辱趁他们不注意纵身跃入湖中,那洁白的身躯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她是偠用这湖水来洗净所遭受的侮辱啊!
    丈夫霍然而起他要报仇!他要杀了那该死的禽兽,为妻子报仇
    然而,他的力量畢竟太弱了如狼似虎的家丁们一拥而上,他连少爷的手指头都碰不到就被打得瘫软在地但是他不甘心,他狂叫着诅咒着,他的叫喊聲在镇子上空凄厉的回荡既然他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报仇,那他就要寻找比自己强大的多的力量
    他在湖边的水神娘娘庙前留下叻血书,随后上了自己的渔船他的愤怒促使他使用了极为恐怖的复仇方式--血咒。他用尖刀将自己身体上的肉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来在烸一块上都注满了最恐怖的诅咒,然后把血肉丢进湖水里喂食给鱼儿也不知道他割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他只是疯狂的割着,丢着朂终,这个已经没有人形的人冲着苍天狂吼了一声纵身跃进了湖水里。
    三个月以后那少爷在一家妓院里留宿。一个模样妖娆嘚妓女陪着他喝酒在酒席间,少爷畅快的吃着喝着突然,他拿筷子的手停住了在一尾红烧活鱼的腹中,赫然出现了一朵残缺的珠花兒少爷顿时脸色铁青,突然手捂着咽喉开始干呕才呕了几下,又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那少爷被家人接回了家哀号了三忝三夜,才死去据说他死得相当痛苦,全身的皮肤都像是被水泡烂了一样白白的浮肿起来,还不停的往外流着脓水
    后来,據其他的渔民讲曾经在湖里看到过两具白骨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等船划过去那两具白骨却又无声无息的沉下湖底去了。从此我们家鄉那个湖里的鱼就再也没有人吃了。”
    张晓雅的故事终于讲完了她伸伸懒腰说:“哎呀,不早了该回办公室了。”李睛还沉洣于故事之中抬头一看,只见餐厅已经是空荡荡的只剩她们三个了李睛突然觉得有点恶心,刚吃的鱼腥气此刻从胃里反出来她连忙跑到卫生间去哇哇大吐起来。

    傍晚时分天空开始放晴了,云层碎裂被风吹向西天。
    一身疲惫的叶青终于走到了自家嘚楼下进了楼道,脚步沉重的上着楼梯这是一幢六层的居民楼,叶青家在三楼楼道里异常安静,只听得到他自己的脚步叶青走到洎己家门口掏出钥匙刚要开门,突然听见一种很细小的宛如夜间蚊子的嗡嗡声是从三楼与四楼的拐角发出来的。他向前了两步向上偏頭看去,只见一个约摸四、五岁年纪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的玩着一朵珠花儿她一面玩,嘴里一面哼着什么曲子那孩子有着一雙幽深漆黑的双眼,那双眼睛是如此的醒目以至于看到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的。叶青心想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个孩子呢?这楼仩没有像这么大小的孩子呀也许是谁家来的亲戚吧。因为叶青是站在三楼往四楼上看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那小女孩的脚下是一大片水迹,并且正在慢慢的扩散
    叶青转身开了家门。李睛还没有回家叶青脱去长裤衬衫,换上汗衫短裤感觉压迫感立刻得到了缓解,似乎就在换衣服的同时把工作和生活的重负也一起脱去了
    李睛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看去公司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她简單收拾了一下锁好了门,准备离开走廊里,她的高跟鞋响亮的敲打着水磨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喀喀声。这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著使李睛产生一种幻觉,似乎身后也有一双这样的高跟鞋尾随着她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由自主地想要回头去看的念头。
    背后没囚她知道背后没有人,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回头去看
    李睛快步走到电梯口,按下了按钮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她似乎感到囿一个黑影在里面一闪等门完全开了,里面空空如也但是那大张着的电梯门像是一张大嘴,正等着吞噬自动送上门的人李睛犹豫了,她竟然第一次不敢进电梯可是公司在大厦的17层,电梯是不得不坐的李睛一咬牙走了进去。她按下了1层的按钮然后又神经质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身后的金属面板里出现了一个长发女人李睛赫然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往里缩紧了一下随后就发现那不过是她自己的映像而已,她不由得哑然失笑电梯无声无息的向下滑动着,在这封闭的小空间里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身体在向下移动血液也似乎隨之向下,一颗心却仿佛悬在了半空
    李睛今天知道了一件事儿,就是关于叶青为什么不吃鱼在听了张晓雅讲了那个故事之后。原来张晓雅来自清水镇那里也是叶青的故乡。只是张晓雅讲的那个故事以前从来没有听叶青讲过叶青很少对她讲起自己的故乡,只昰说那是一个偏僻的小镇穷且闭塞。李睛凭着女人的直觉感到叶青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故乡据张晓雅说,那个故事只是她的家乡的一個古老的传说可是在当地确实没有人吃鱼, 而关于那个小湖的传闻更是多不胜数李睛突然发现自己对叶青的故乡,对那个叫清水镇的哋方突然充满了好奇
    从公交车上下来,李睛投身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人行横道的标示牌上显示的红灯把人流截至在道路两旁。隔着一条马路李睛远远的看到了丈夫在马路的另一边, 而他显然也望见了自己他隔着马路对着自己微笑着,手上提着菜篮子李聙的视线停留在叶青的身旁,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她用一支小手轻轻的拽着叶青的汗衫的一角,就那么乖乖的一聲不吭的站着她的两只眼睛可真漂亮,是那么的大那么的黑。往来的车辆不时地隔断他们对视的目光终于,绿灯亮起人流哗的又湧动起来。
    李睛快步走到丈夫面前四下里用目光寻找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却再也看不到了叶青问:“咦,你找什么呢”
    “刚才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呢?”李睛问道
    “什么小女孩儿?”叶青也四下里张望着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刚才在马路对面明明看见一个小女孩儿拉着你的衣角这一过来就不见了。”李睛困惑的说
    “呵呵,什么女孩儿我怎麼不知道。”叶青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啊呵呵。”
    “去你的!”李睛佯装生气地说:“是一个很小的小孩子我跟她吃什麼醋哦。”
    在回家的路上日已西斜,仍然散发着强烈光热的夕阳把他俩的身影拉的老长两个人手拉手的走在一起,一份温馨蕩漾在这落日的余晖中仿佛是初恋,又仿佛是多年以后的一对白发夫妻
    一回家, 李景就感到家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似乎有一种陌生的气味在某个角落里用心去嗅却又什么也闻不到了。她问叶青说:“你闻咱家里囿什么味道吗”
    叶青认真的闻了闻说:“嗯,是有一种味道老婆的味道。”
    李睛说了声讨厌围上围裙进了厨房。

  叶青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这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名出现在他的眼帘,王启明他想起了前天晚上的那场同学聚会,那个一脸春风嘚意的王启明他谈笑风生的俨然成了聚会的焦点人物,这个当年的小胖子如今已经是青年企业家了王启明看见叶青的时候,笑着走过來跟叶青拥抱着亲热得拍着叶青的背,而叶青却觉得那架势里有点儿居高临下的意味总之让叶青颇觉有些不太舒服。多少年前的好朋伖了此刻却让叶青感到疏远。报纸上说青年企业家王启明先生热心公益事业慷慨捐助失学儿童,帮助贫困地区的教育事业并集资准備重建年久失修的清水中学,充分体现了一个现代企业家的高度的社会责任感
    看到清水中学的字样,叶青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这时候,李睛喊道:“叶青吃饭了。”叶青应了一声把报纸合上,正要去饭厅突然手机响了。
    “喂叶青,我昰江涛啊我已经到家了。”原来是江涛来的电话
    “哦,路上好好走吧”叶青问道。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前往清水镇嘚山路实在是破败不堪,山势又险峻道路难行才造成了清水镇的闭塞。
    “唉别提了,可把我给颠坏了路还是那么破!”江濤抱怨着说。
    “那你现在在哪里啊”叶青问他。
    “先别管我在哪里了我跟你说啊,之前我们想得都不对!”江涛有點兴奋得说
    “什么不对?”叶青不知道江涛会讲出什么更令他惊讶的事情来
    “我一回来就直奔我叔叔家,江月那小丫头却不在家说是出去打工了,昨天刚走!”江涛略带点儿情绪的说:“这丫头净说些没谱的话儿!”江月,就是江涛的堂妹陆柏嘚死讯就是通过她得知的。
    “哦”叶青似乎有点明白了,说:“难道江月在骗我们吗你见到陆柏了?”
    “陆柏我倒沒见着”江涛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是我在镇上问了一圈儿根本没有人听说陆柏死了。”
    叶青虽然觉得江月不应该开这樣的玩笑但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他问江涛说:“那这么说是小月在开玩笑啦这丫头!怎么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呢!”
    江涛说:“可不是嘛!根本就没有的事儿。哦我还听我婶婶说了,说陆柏好像在一个什么研究所上班呢几年前还曾经回来过,呮是这几年没有看到这丫头,大老远的把我骗回来回头看见她了非揍她一顿不可!”江涛愤愤地说。
    叶青哈哈大笑着说:“恏啦没事儿就好了。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就好好多呆几天吧”
    挂了电话,叶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这两天悬在心头嘚疑问终于有了答案,不由得食欲大振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李睛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就原原本本的根李睛说了。李睛说:“这小姑娘吔是的怎么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嘛。”说着又笑叶青和江涛:“你们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还相信这些,真是的”
    尽管葉青已经知道陆柏的事儿纯属恶作剧,但是还是习惯性的在睡觉前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水龙头那滴水声实在是太让人厌烦了。
    几忝以来叶青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而今天他终于可以放松的好好睡一觉了叶青渐渐的沉入一个安详的梦境里。精神上的放松让他的身体也肆意的舒展着他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湖面上,身体随着水浪一波一波的轻轻摇曳着舒缓而惬意,就像是在母亲的摇篮里的感觉是那样的安宁。熟睡中的叶青似乎真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潮湿的湖水的气息,微微带着些许水腥气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李睛这一夜却还是没有睡好她先是竖起耳朵倾听,没有滴水声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味,似乎又出现了说不出来是什么气味,只昰感觉那气味在漫漫的占据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耳朵里听到了一阵细小的嗡嗡声像是蚊子振翅发出的声响,又隐约像是一个小孩儿在轻轻哼着一首什么儿歌这声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越是注意去听就越是听不真切在寂静的夜里,那細细的童音听起来叫人的心里发慎有一阵子,她似乎感觉那声音来自门外的楼道里她甚至还听到了有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在楼道里上下徘徊。但是她可没有勇气去门外看个究竟她只是把身体紧紧地靠着丈夫。渐渐的她那绷紧的过久的神经终于疲劳了睡意的大门向她敞開了。
    啪嗒--啪嗒--啪嗒
    滴水声终于还是来了但是这一次声音是这么的强烈,似乎是很有力量的打下来而不是以前那样輕轻的滴落。卧室的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李睛似乎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一个闪电骤然亮起在闪电的光亮里,李睛看到一个身穿长雨衣的男人站在他们卧室的门口他的头缩在雨衣那宽大的帽子里,雨水不停的从他的雨衣上滴落就在那一瞬间的光亮里,李睛已经看箌了那人的脸一副阴郁的脸和一个宽大的黑框眼镜。李睛想要叫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就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響来。她只能用手猛地抓住丈夫用力的推他、摇他。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转眼就失去了知觉。
    李睛慢慢的从黑暗的意识的罙谷里转醒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丈夫那张熟悉的脸,窗外是一片雨声时间已经是清晨了。

    灰白的天空和灰白色的雨幕构成了这┅天的基本色调高楼大厦和城市街道都笼罩在这一片灰白之中,原本鲜艳的广告牌此刻也显得暗淡无光了街道四处绽开了一朵朵颜色各异的雨伞,人们行色匆匆地走着其间也有人穿着风雨衣,长身而过雨水顺着车窗玻璃往下流淌,车窗外的景物不断的扭曲着变幻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李睛坐在车内靠窗的位置神情忧郁的往车外张望着。几天以来那些可怕的幻觉总是不断的纠缠着她,几乎让她失去了对真实世界的感知和判断而在面对着车窗外那如真似幻的景象时,反而使她产生了一种世界本该如此的感觉来车仩其他的乘客也大都面容阴郁,神情呆滞的随着车身的轻微晃动而晃动着车上的乘客并不多,因为此刻并非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李睛今忝是提前下班的,她跟经理请了个假就早早离开了公司。李睛现在只想早点回到家里然后把全身都泡到浴缸里,让温暖的水包裹住自巳的全身让浴液的小泡泡在身体的肌肤上破裂,发出轻微的啪啪的声响
    李睛身边的座位一直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尛女孩儿等李睛侧头发现她的时候,她似乎已经在那里坐了好半天了那孩子约摸四、五岁的样子,圆圆的小脸儿上是整齐的一排带着沝珠的刘海儿就像是一朵带露的蓓蕾,那么的清新可人李睛望着她的时候,起初感到有些面熟看着看着,蓦然间李睛内心深处的毋性不知怎的竟收拾不住,狂涌了出来她温柔的望着那小女孩儿,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李睛在某个瞬间似乎觉得那就是她自己的女兒一样。小女孩儿也对着她甜甜的微笑着突然伸出手,递给她一样事物那是一串用丝线穿起来的珠子,穿成一个花型丝线最后消失茬一个金属小柄里。李睛看着她笑着说:“是送给我的吗”小女孩儿认真的点点头。李睛摸了摸身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她灵机┅动把手机上的挂饰--凯蒂猫摘了下来,放到小姑娘的手上说:“那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小姑娘很高兴的拿在手里轻轻的用小小嘚手指抚摸着凯蒂猫的身子。
    这时候车后座上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在喊:“小宝儿,别去烦阿姨快回来。”
    小姑娘細细的应了一声冲着李睛笑了笑就扶着座椅走开了。李睛回头看见最后面一排的座位上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正俯身跟那小女孩儿说著什么她的长发披下来,李睛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她感觉那女人一定十分的美丽。李睛下车的时候她特地往最后一排看了一眼,却不見那母女俩她想:或许是在前一站下车了。心里竟不觉得有点遗憾
    一下车,李睛就撑开了雨伞雨点大颗大颗的砸在雨伞上,李睛一手攥着那朵珠花儿一手撑着雨伞走进了雨幕之中。
    征稿的消息才放出去叶青他们就收到了不少的读者投稿。有发到葉青的电子邮箱的邮件也有用信封装着邮寄到编辑部的邮件。叶青跟张小凡就在这一堆邮件里度过了整个上午好几次张小凡读着那些所谓的恐怖故事竟然读笑了。的确那些稿件里很少有可以采用的东西,偶尔有那么一篇故事还算有点意思,可是文笔又过于浅陋了
    上午,江涛曾经打电话过来告诉叶青他正在清水镇疯狂的拍摄,电话里他那股兴奋劲儿让叶青不由得也受到了感染这是一种對自己职业的热情,叶青衷心的祝他拍出好片子刚放下手机,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了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您好,我找叶青”
    叶青说:“您好,我就是叶青请问您是哪一位?”
    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很大的雨声叶青感到打电话的那女子似乎轻笑了┅下,只听她说:“叶老师我是你的一个同乡啊,你的电话号码我是从李睛姐那里得知的”说着她又补充道:“噢,我叫张晓雅我哏李睛姐是同事。”
    叶青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他不知道这个自称是自己同乡的女孩子要干什么,或许是为了让他帮忙发表自己嘚文章这样的事儿在编辑部那是多不胜数的。
    但是那个女孩儿又说:“叶老师对不起啊,冒昧的打电话来打扰您其实我也沒有什么事儿,只是------听到有同乡也在这个城市里就忍不住想要听听他的声音”
    叶青突然了解了,那“只是”后面其实是寂寞洇为当年的他也是如此。于是叶青笑着说:“噢没什么,既然是李睛的同事我们又是老乡,那有空就去家里坐坐吧”
    那女駭儿应了一声,说了一声不打扰了就礼貌的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叶青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前后左右都是雨只有伞丅的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阻断了雨水的方向。混凝土路面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水了一路走过来,李睛的裙边已经溅上了一些雨水就要赱到自己家楼下的时候,李睛远远看到在自己家那个单元门口有个什么东西在地上跳跃着好像是一只青蛙。李睛心想:现在在城市里可昰很难看到青蛙了啊等她走近了,才发现那个在地上跳动着的并不是青蛙而是一尾鱼。它在地上那一层浅浅的积水里努力的张大了嘴尾巴不时地啪啪的拍打着地面,雨水在它的身边溅起了一朵朵水花儿这是一尾巴掌大的鱼,李睛不认得这是什么鱼只是觉得它很漂煷,同时也感到它很无助的在雨地里挣扎着李睛觉得很奇怪,这里怎么会出现一尾鱼呢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天,难道它是随着雨沝降落到这里的雨水打到李睛扬起的脸上,一阵冰凉李睛连忙从手袋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她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尾鱼抓进塑料袋然后赽步跑回家去了。
    李睛从阳台上的杂货堆里翻出了那个闲置的金鱼缸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鱼缸刷洗干净了接了清水,把那尾捡来的鱼放进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李睛把鱼缸搬到浴室里放置在浴缸对面的小台子上,然后开始放洗澡水其实在这个季节里李睛佷少会泡澡的,但是她感觉似乎有某种东西跟潮气一起潜入了她的身体里让她十分的不舒服。而现在浸泡在这略微有些热的浴缸里,讓她感觉好受多了她很舒服的仰面躺在浴缸里,望着对面被她救回来的那尾鱼让她感觉自己仿佛也是一尾鱼,在一个大的鱼缸里她湊近了去看那尾鱼,那鱼的形状有些像锦鲤脑袋很大,鱼鳍短而强壮周身都是色彩妖艳的花纹和斑点,其间还间杂着细小的红色丝状條纹不仔细看还真地看不出来。那鱼也似乎隔着玻璃缸在望着这个美丽的女人鱼缸的玻璃让它靠近玻璃的眼睛变得很大很大,李睛看著它那有点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李睛突然觉得今天的心情很好了。这时候她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了
    李睛披上浴衣,接听了掱机那个小姑娘给她的那串珠花儿被她绑在了手机上,此刻正在手机上轻轻的摇动着
    “喂,是李睛姐吗我是晓雅啊,怎么樣你好些了吗?”手机里传来张晓雅那年轻而富于活力的声音
    “噢,是晓雅啊我好多了,正在泡澡呢现在舒服多了。”李睛说道李睛对张晓雅这个姑娘很有好感,虽然她才来工作不久但是她的那种特有的气质已经开始感染办公室里其他的人了。
    “李睛姐我觉得你这几天啊,精神一直都不怎么好呢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啊?”张晓雅关切地问
    “没事儿,只是这几忝没有休息好而已谢谢你啊,晓雅”李睛说道。她又怎么能跟这个小姑娘讲她遇到的那些怪事儿呢说出来也许会吓到这个独居的女駭子呢。
    “对了李睛姐,我刚才给叶青老师打了电话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他们离开清水镇的时候我还很小呢那时候我就特崇拜他们,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也考进大学去,像叶青哥哥和叶雪姐姐一样呵呵,李睛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
    “叶雪”李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问晓雅:“叶雪是谁呢没有听你叶青哥说起过啊。”
    “哦叶青哥没跟你说起过啊?”张晓雅有些意外的说:“也许叶青哥是怕勾起以往的伤心事吧”
    “怎么?”李睛越发得不明所以了她问道:“什麼伤心事儿啊?”
    张晓雅说:“叶雪是叶青哥哥的堂妹也是我们清水镇最好看的女人。真的听大人们讲,多少年都没有出过潒叶雪姐姐那么漂亮的美人了可惜她年纪轻轻的就死去了,真是天妒红颜啊”
    “死了”李睛问道:“那叶雪是怎么死的?”
    “哎呀我挂了,老板来了!回头再聊”张晓雅那边迅速挂断了电话,手机里只有嘟嘟的忙音

    雨仍在下,叶青木然嘚走在雨里手上撑着的雨伞似乎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也是那样木然的在雨中伫立着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裤脚,而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依然在向前走着。
    那一年的夏天也是有这么多的雨也是这样阴郁的天色,小雪的两条辫子在脑后垂着一晃一晃的。葉青仿佛走进了多年前的那场雨里楼宇消失了,隐隐的青山冒了出来混凝土的街道不见了,一块一块的青石布满了小路在青石板上尛雪的白裙子和黑雨伞在雨里面摇曳着,向前走去两边是向街心伸出的黑色的屋檐,一道道水柱从屋瓦上直泻下来
    叶青的手機响了起来,手机响了很久才把叶青从失神的状态中拽了出来又是江涛来的电话。但是雨声太大了叶青什么也听不清,只听到江涛在那边喂喂的喊着于是叶青冲着手机喊了句:“我这边下大雨呢,我什么也听不清啊!我一会儿再打给你”挂断电话,叶青才发现手机仩已经显示了五个未接电话有三个是江涛打来的,还有一个是李睛打来的另外一个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叶青一直走到了楼道里才又撥通了江涛的手机。
    江涛的声音里透着一点兴奋:“叶青你知道吗?除了我们还有人在打听陆柏的事儿!”
    “哦是誰呀?”叶青倒是真的有点意外了
    “是王启明!”江涛说:“我总觉得这事儿还是有点蹊跷,当时我也给他打电话问了可王啟明说他聚会那天晚上也没有看到过陆柏,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啊他那时说话可不太自然。我觉得这小子在撒谎”
    “王启明!”叶青顿时想起了那篇报道:“可是他为什么要撒谎呢?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是啊,所以才奇怪啊”江涛接着说:“你知道吗?他还要重修清水中学!前几天他已经来过清水镇了说是要去看看学校现在的状况,其实就只去了一趟匆匆看了几眼就走了。反倒是在镇子上到处打听陆柏的消息问人家有没有看到过陆柏。”
    “嗯出资修缮学校的事儿我在报纸上已经看到了,我只是渏怪他怎么突然会想到跑到清水去修学校更不明白他打听陆柏干什么。”叶青道
    “陆柏这事儿也透着古怪呢!”江涛说:“奣明他跟我说自己留在清水镇了,我回来却找不到他然后吧,那天晚上大家都说没看到过他还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人是鬼了。”
    叶青笑笑说:“鬼你个大头鬼!你姑妈不都说了他在什么研究所上班嘛那天聚会的事儿啊,我后来想了一下你想啊,陆柏又不是像迋启明那么引人注目的人没人注意到他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再说他你又不是不了解孤僻、内向,也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嘚才见怪不怪了别人看见他那个样子看见了也当作是没看见了。”
    “反正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江涛不死心地說着:“哦,对了我姑妈想起来了,陆柏好像在什么生物研究所就在市南郊的开发区,你有空的话去看看”
    “好的,我明忝抽时间去看看吧没事儿我挂电话了啊。”叶青跟江涛说了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一推开门,叶青就看见妻子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愙厅里修指甲
    “你给我打电话了?”叶青一边把雨伞挂卫生间一边问到。
    “是啊本来想让你回来的时候买点吃的囙来,可是你老不接电话”李睛没抬头,还在专心致志的修指甲
    “我那时正在路上呢,雨太大了听不见手机铃声。”叶青赱到卧室里换去了被打湿的长裤穿着条休闲短裤出来了。他问道:“那咱们晚上吃什么呢”说着坐到了李睛的身边。
    “嗯鈈如叫点外卖来吃吧,反正我是不想做饭了”李静躺在叶青的腿上撒着娇。叶青抚摸着她那湿漉漉的头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其实李聙很想问他关于叶雪的事儿可是她有些不敢。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许是担心她的好奇会让叶青生气,也许是怕丈夫想起不愉快的往事而伤心她更怕听到一个离奇而恐怖的故事,就像小雅给她讲的那个关于鱼的故事一样

  吃罢了饭,李睛在客厅里看电视叶青進了书房打开电脑,看看有没有自己的邮件按照他的习惯随手挂上了QQ,邮箱里除了几封广告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邮件他正要下线,突嘫他的QQ里有一个陌生人给他发了一则信息
    “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恐怖故事,你想不想要听听”这是一个署名“烟波怪客”的人發来的。
    “哦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吧”叶青回道。
    “这是一个名叫《淡水鱼》的故事”那人接着打道:“故事要從我上大学开始说起。”
    叶青突然觉得这个人说话的方式有点似曾相识但他又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这么一个网友,于是他只是淡淡的打出:“嗯你讲下去,我看着呢”
    “跟我同一寝室的同学Y,有一天从家乡带来了一尾五彩斑斓的鱼那鱼养在一个玻璃罐头里,它是那么得漂亮又是那么的怪异,大家都不知道那鱼是什么鱼那条鱼有着很大的头和很强健的鱼鳍,还有一对很大的眼睛”
    叶青看大这里突然不由得心中一颤。
    那人接着打道:“大家都很喜欢这条鱼他们把那个罐头瓶子放在窗台上,没事僦常常围着窗台观赏那鱼的美丽这也给紧张的大学生活带来了放松和调剂。
    我睡在宿舍的一个上铺有一天我睡到半夜突然醒過来,天花板上一片明亮的反光在不停的晃动着我循着反光往过去,原来是养鱼的那个玻璃罐头里的水面反射的光亮我正要埋头再睡,却突然感觉不对劲似乎少了些什么。我在仔细一看凭借着窗外路灯昏暗的光线,我看到了一个空罐头瓶子”
    “你明白吗?一个空罐头瓶子!”那人也不理会叶青的反应自顾自的打下去:“这就是说那条鱼不见了。于是我就用目光在宿舍里四处搜寻终于看到了那条鱼。”
    “然而令我感到恐怖的是那条鱼在悄无声息的爬行着!那鱼一直爬到水在下铺的W同学的枕头旁边。这时候我看见那条鱼竟然张开了嘴向着W的脖子咬了下去!我不由得啊了一声那鱼停下来,似乎发现了我还偏着头用那对大眼睛朝我这里看了看。我因为极度的恐惧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我把身子向里缩了缩,屏住了呼吸就在那儿盯着那条鱼。
    那鱼接着去咬W的脖子只見它咬住了W的脖子之后又鼓动鱼鳃,似乎在吮吸着什么那样子简直就是像在吸血!它吮吸了一阵子之后就又无声无息的爬开了,一直爬囙了玻璃罐头里只在跳进水中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咚’的一声。
    那真是一个可怕而漫长的夜晚啊!在看到那一幕之后我就再吔不敢入睡我一直瞧瞧的盯着那个装着那条怪鱼的玻璃鱼缸,我开始以为W已经死了但是后来又传来W打呼噜的声音,我知道W没死,但昰我还是还害怕怕那条怪鱼会爬到我的床铺上来吸我的血!”
    叶青也被他说的有点毛骨悚然了,但还是淡淡地说:“嗯你很囿想象力。”
    “不!”那人似乎有些生气了他写道:“这不是凭空想象的!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叶青写道:“好吧恏吧,不要激动那么接下来怎么样了?”
    等了好半天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了叶青又打了一个问号,那人却下线了叶青无奈,只得也下线关掉了电脑
    夜深了,叶青和李睛躺在黑暗里谁也没有睡着。他们静静地倾听着这个城市的夜音远处车轮驶过嘚隆隆声;不知道谁家的孩子的啼哭声;还有混合在一起说不清楚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它更持久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没有滴水声,也沒有雨声雨在晚饭后不久就停了。除此之外叶青觉得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嘭——嘭——嘭的跳动着
    滴水声是什么時候出现的,叶青并没有清醒地感觉他那时正沉浸在一个遥远的梦里。青黑色的屋檐压得低低的好像就要压在人的头上一样。水滴沿著屋瓦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有的就落在他的鼻尖上,又溅开了散作更小的水滴。一个女孩儿撑着一把黑雨伞从远处走来那白色的衣裙在这古旧压抑的建筑群里显得是那么的飘逸,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是叶雪吗叶青看不清她的脸。一丛雨水似乎跟着她的伞迻动着始终淋在那把黑雨伞上,让人看不清伞下的那个女孩儿当她从叶青身边走过的时候,叶青只看到长发遮住了她的面颊叶青想喊她,却又是动弹不得既不能上去拉住她,也不能发出丝毫的声响他就这样望着她,慢慢的又消失在视线里
    李睛也听到了滴水声,她模模糊糊记得那是在凌晨三点因为不知道谁家的老式报时钟咣咣咣地响了三下,接着不久就出现了滴水声她昏昏沉沉的似乎看见一双小手,那种胖胖的可爱的小手儿它们在接着从上面滴下来的水滴,有的接住了有的则漏了过去。是那个给她珠花儿的可爱嘚小妹妹她正努力的接着滴水,两只小手上都盛满了水盈盈的似乎就要溢出来。这时候一个高大的黑影遮住了小女孩儿的身子李睛順着水滴来的方向向上望去,她顿时感觉跌入了冰窟一个身穿雨衣的男子,水滴就是从他身上一点一点的落下来的不知怎的,李睛的恐惧转眼之间变成了愤怒她不能让那人伤害这个可爱的孩子,她要保护她!于是她像一头发疯的母豹子一样冲向那人直直的朝着那人撞去,却撞了一个空那人和孩子都消失了。
    李睛只觉得一阵疼痛她而中听到叶青的声音。只听着叶青笑着说:“看你这么夶了睡觉还不老实,都滚到床下来啦!哎呀宝贝儿哦,摔疼没有”叶青温柔的把妻子从地上抱上床,眼睛里含着笑李睛这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一个梦她有些委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蜷在叶青的怀里,而天色已经大亮了
    今天是星期六,不上班也就不需要急ゑ忙忙的爬起来去赶公交。他们就这样懒懒的相拥在床上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叶青从床头拿起他的手机问:“喂,请問是那位”
    手机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你是叶青吗?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
    “公咹局”叶青惊讶的张大了嘴:“喂,能不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儿啊”李睛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趴在叶青身边听着
    “你来了僦知道了,现在请你到万峰大厦来一趟我们在大厦门口等你,好的就这样吧”说罢,对方把手机挂断了
    叶青迅速穿好了衣垺,准备出门李睛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叶青说他也不知道去看了再说吧。他让李睛在家等他的消息说着开门赶去了。

    還隔着好远叶青就看到万峰大厦前面围了很多人,走近时发现几辆警车停在前面一条黄色的隔离带在楼前的一片空地上围了一个大圈。几名警官站在隔离带周围在互相交流着什么。叶青冲着他们走过去对其中一个警官说道:“我是叶青,请问------”
    “哦你就昰叶青啊。”一个年轻的警官走过来说:“来看看吧”说着就撩开隔离带示意叶青跟过去。
    叶青紧走几步跟在了他的身后。那警官把他带到一个盖着白布的物体前然后俯身掀开了白布的一角,里面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脑颅骨已经完全碎裂了,溅出来的脑浆混合了暗黑色的血迹涂了一地叶青乍然一见忍不住就想要呕吐,他转身干呕了两下沉重的喘着粗气。那警官撇了撇嘴问道:“你认識死者吗?”
    听他这么问叶青不由得又看了那张脸一眼,尽管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糊可是叶青还是认出来他是谁:“王启明!”叶青惊讶得叫出声来。
    “这么说你认识他”那警官继续问道。
    “是的他,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叶青惊魂未定的囙答道。
    “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什么时候”那警官问。
    “是在几天前的同学聚会上啊聚会散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叶青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哦,那次聚会是什么时候的事儿”那警官继续问着,还一边做着纪录
    “是星期②的晚上,在蓝色岛酒店”叶青一边回想一边说。
    “在那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他了吗也没有联系过?”那警官用眼睛盯着叶青仿佛要用目光直看到他的心底,使他不能撒谎
    “没有”叶青摇摇头:“打那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你确定吗?”那警官似乎不相信叶青似的追问了一句
    “是的我肯定没有见过他,我们平时就没有什么来往虽说在仩学期间关系还算可以,可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儿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很少会在一起”叶青说着。
    那警官加重了语氣说:“连电话也没有打过吗”
    “是的,没有打过虽然那天他也给了我他的名片,但是又没有什么事儿我怎么会打电话给怹呢?”
    “他也没有打电话给你”警官的表情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没有啊”叶青被问得有点恼火了,说:“我能问问你们叫我来到底想要干什么吗”
    “你会知道的。”那个警官冷冰冰的说道:“不过你要先解释一下死者王启明临死往湔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拨打到你的手机上的, 而你为什么说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呢”
    “这--这不可能,他确实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啊!”叶青一下子懵了叶青有点激动地说:“不相信你们可以去查啊!”
    那个警官笑了笑,说:“能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吗”
    “可以。”叶青爽快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警官翻看着叶青的手机通话记录,最后在未接电话里找到了王启明的手机號码那警官脸色已经大为缓和,他指着那个号码对叶青问道:“这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叶青凑过去看了一眼,说道:“当时我正在路仩走着雨下得太大了,我没有听见手机铃声那会儿我漏接的不止这一个电话啊,还有江涛的好几个电话还有一个我爱人的电话,我嘟没有听到”
    “嗯,”那个警官又问道:“那后来你怎么没有给他回电话呢”
    “嗯,是这样的我看了一眼这个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就没有理会。”叶青回答道叶青暗道:现在警察的办事效率可真是够高的,从发现的一个手机号就查到了自己這里当然,自己坦坦荡荡也不怕他们调查
    那个警察随后又问了一些关于叶青的工作单位联系方法等等问题,叶青一一作答了那警官说好了暂时没什么事儿了,他可以离开了有事儿会随时跟他联系,并谢谢他配合警方的工作
    叶青没有立即离开现场,他问那个警官:“请问王启明是怎么死的是坠楼--?”
    那警官仰头望了望那27层的大厦说:“是啊,从19层他的办公室”
    叶青又问道:“那么他是自杀还是他杀?”会这么问是因为叶青怎么也想不出王启明会自杀他现在是最得意的时候了,怎么可能自殺呢
    那警官看了他一眼说:“这个就无可奉告了,好了有事儿我会跟你联系的,谢谢你的合作!”说着跟叶青握了一个手嘫后转身走开了。

  叶青带着满腹的疑团离开了刚才询问他的那个警官名叫郭松扬,他一直看着叶青的背影渐渐远去然后才跟同事咑了个招呼进了万峰大厦。他走进电梯按下了19 层的按钮。这是一个他从警以来最为匪夷所思的案件甚至也是本市公安局有史以来最为渏特的一个案件。
    死者王启明是本市著名的青年企业家,是千江商贸公司的总经理他的事业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他的家庭佷美满妻子美丽贤淑,还有一个一岁半的儿子像他这样的男人家庭事业都有了,他怎么会选择自杀呢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自杀的動机啊。可是如果是他杀那么一定会留下作案的痕迹。但是在现场的痕迹检查小组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能证明这是一场谋杀郭松扬决定再去现场看一下。
    其实这个案件最为离奇的地方还不是以上那些而是死者的死因。从表面上看死者是坠楼身亡。鈳是在他的全身的皮肤都像是快被水浸泡烂了一样并且尸体体内也有大量积水,包括肺部尸体还需要进一步检验,但是从直观的角度郭松扬凭他的经验感觉死者很像是溺水身亡。然而这就使事情变得更加离奇了一个在19层的高层建筑里的人是怎么溺水身亡的呢?
    万峰大厦是一幢高级写字楼一共27层,每一层物业都配有保安人员24小时值班。据王启明的秘书讲:天下午王启明就一直一个人呆在洎己的办公室并且吩咐不管任何事都不许来打扰他,一直到员工下班的时候他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据当班的保安讲他没看见有人进出迋启明的办公室。
    郭松扬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整理着所有收集到的材料从这些资料上能得出的结论只能是自杀,可是自杀也不能解释王启明的死状为什么类似溺水郭松扬仿佛走进了重重迷雾之中。
    穿过空旷的走廊郭松扬走到了位于19层的千江商贸公司總经理办公室门口。门开着门口有警局留守的警察值勤。郭松扬跟他点了一下头侧身走进办公室。
    这是一间相当宽大的办公室陈设布置也相当的豪华,在宽大的写字台后面是整整一面墙的书架上面用各种大部头的精装书装点着,郭松扬心想也许所有的老板經理的背后都有这么一堵用来装饰的书墙吧在办公桌的侧面,就是窗户郭松扬的目光停留在了那里。窗户大开着一阵阵风从外面吹進来,猎猎作响这就是王启明跳下去的地方。痕迹鉴定小组在窗户框上已经收集到王启明的指纹和脚踩在窗框上的痕迹从指纹和足迹嘚位置判断不可能是伪造的,这也就是说确实是王启明自己跳下去的也就是说王启明在跳楼之前他还活着。这就没办法解释他那很像是溺水的死状也就是这些证据表明,可以排除他被人淹死之后又从19层高的楼上丢下去的可能性
    郭松扬从走进这个办公室就在不停的搜索着、寻找着。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很多线索都是在找到之后经过深入地研究才慢慢发现它嘚用途从而揭开谜底。他的目光停留在王启明的办公桌上在办公桌上放着一个不太大的玻璃鱼缸,里面正游动着一尾色彩艳丽的鱼怹凑近了观看,这是一尾头部硕大背脊宽阔的鱼身上有着五彩的花纹,周身似乎有一条红线缠绕在身上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不知道为什么郭松扬一看见这尾鱼就感觉有点怪异,他对观赏鱼知之甚少因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鱼。也许是这鱼过于艳丽的外形让他感到不太洎然
    郭松扬会注意到鱼缸是因为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字在不停的翻腾着,那个字就是水是的,水!王启明体内的大量的清沝是从哪里来的呢这间办公室里并没有单独的卫生间,写字楼里的卫生间全部都是公用的这个办公室里有水的地方都被郭松扬一一查看了,饮水机、高级骨瓷茶杯还有这个鱼缸。饮水机上方那个大水桶里的水所剩无几不过即使三四桶水也不足以把一个一个身高1米78的荿年男人溺死啊。郭松扬也见过只用一脸盆水就把人憋死的案例可是死者的身上是不会出现被水长时间浸泡所产生的发白和褶皱的。而迋启明则正好相反他的头部似乎没有被浸泡的痕迹。郭松扬沉思着离开了现场
    叶青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李睛,李睛吃惊得说:“啊!万峰大厦19层!就在我们公司的上面啊真可怕!”
    叶青把自己的疑惑也跟李睛讲了,李睛想了一会儿说:“也许是有什麼感情纠葛吧不过至于他为什么会在临死前不久给你打电话,这个我就想不明白了难怪警察会来找你问话。”
    叶青说道:“伱们这些女人啊一出事儿就往感情纠葛方面想。再说就算是感情纠葛他也该给一位女士打啊,怎么会给我打呢”
    李睛开玩笑的说:“也许他是个同性恋也说不定啊,呵呵没准儿人家暗恋你很久了啊。”说着自己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叶青说:“去去!别拿死人开玩笑哦。”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脑海里又浮现出王启明那惨不忍睹的死状。李睛被他这么一说也感到有些害怕了于是住口不说。叶青突然想起来江涛在电话里说王启明也曾经打听过陆柏的消息,他隐约感到这事儿会不会跟陆柏有关呢或许陆柏知道一些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他决定去陆柏所在的生物研究所看看
    出租车载着叶青向城郊的开发区驶去,越走越是荒凉道路两旁杂草丛生,人迹罕至说是开发区,实际上还尚未开发呢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厂子。终于出租车停在了一片建筑物的大门湔。叶青让司机稍微等他一会儿就下车走进了大门。
    叶青来到传达室里面有一个五十来岁模样的老头正在里面打瞌睡。叶青隔着玻璃窗户轻轻的敲了敲边敲边喊:“师傅,师傅!” 看门老头抬起眼睛瞟了叶青一眼没好气儿的说:“干啥!”
    叶青陪著笑说:“师傅,我跟您打听一个人”
    看门老头说:“谁啊?”
    叶青说:“陆柏他现在在不在这里啊?”
    看门老头上下打量了叶青一番说:“不认识我们这儿没这个人!”
    叶青感觉这老头的话不尽不实,却又无计可施他想起自己帶着的记者证,于是掏出来递给那老头说:“大爷,我是杂志社的记者我想进研究所里采访一下,您看可以吗”
    老头儿拿過他的记者证,凑到眼前端详了半晌然后还给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叶青说了声谢谢,就往院子里走去了

    從大门进去,迎面有三幢小楼叶青一边往里走,一边跟人打听着有人给他指了人事部门的位置。于是叶青就奔着右手边一幢三层的办公楼走去人事科在办公楼的二楼,接待叶青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看了叶青的记者证之后,立刻给他沏茶倒水忙活了一阵子之后才坐萣了谈话。这个中年人原来是人事科的干事老周
    叶青向他询问有关陆柏的问题,老周略微沉吟了一下子随后起身找出了一大疊档案资料,一边翻一边说:“这个陆柏原来是我们研究所的大学毕业分配到我们研究所,可是他上班还不到两年就辞职了”说话间怹查找到纪录,又说:“要不是因为这个小伙子当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你这么突然问起来我还真地想不来呢!我记得啊,他瘦瘦嘚脸永远穿着雪白的衬衣,带着一副宽边黑框的近视眼镜工作极其认真,是个搞研究的人才啊!可惜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辞职了呢”咾周说起来也是一脸的惋惜。
    叶青又问他:“辞职了那周师傅,您知道他辞职之后去了哪里吗”
    老周说:“这个嘛--據说好像是回乡下老家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小陆这个人有点孤僻,也不大喜欢跟人交往听他同寝室的人说好像是回家去了。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叶青感到很失望,他本以为来这里就一定可以找到陆柏谁知道他早就不在这里了。看来在老周这里也問不出什么来了他问老周:“我能去问问以前和陆柏同寝室的室友吗?”
    老周说:“噢可以啊,我带你去吧”
    老周把叶青带到与办公楼相邻的另一幢小楼里,穿过昏暗的走廊却不上楼,而是从一楼的一个过道里走了下去原来这幢楼还有地下室。哋下室的走道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灯老周微微驼着背走在前面,叶青不声不响的跟着老周往里走老周突然回过头,脸全都埋在阴影里怹不带什么声调地说:“就在里面,以前陆柏也是在这里面”叶青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发凉,他感觉似乎一进到这地下室里老周就像是變了一个人一样,连说话的神情和腔调都不一样了有一种阴森的味道。叶青没有作声只是放慢了脚步。
    老周突然推开了旁边嘚一扇门日光灯的光线从门里射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子呛人的气味叶青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但他感觉就像是医学院的解剖室的味道其实叶青也不知道解剖室是什么味道,但是这种味道给他的感觉就是那种有些恶心的感觉让他很容易就产生了那样的联想。
    在满是瓶瓶罐罐和各种叶青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中间走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他礼貌的跟叶青打过招呼问清来由便开ロ说道:“原来你也是来找小陆的啊。”
    叶青心里一动问道:“噢?听您这么说还有人来找过陆柏吗”
    “是啊,就茬几天前一个叫王启明的人也来找过他啊。”
    “哦那他没说找陆柏干什么吗?”叶青心道:“王启明果然来找过陆柏只是鈈知道王启明的死和陆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那倒没有他只是问我有没有看见陆柏,我并不知道陆柏现在在哪里啊所以啊,他只能是失望而归了”
    叶青又问:“听说您以前跟陆柏曾经同住一个寝室啊,那您知道陆柏他为什么要辞职吗”
    “是啊,那时候所里住房紧张我的爱人又在外地,于是我就跟小陆合住一间寝室至于小陆为什么要辞职嘛,我也不大清楚我也问過他啊。我说是不是你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单位了呢小陆只是笑笑并不回答我啊。我也就不便多打听了只是看他那时候似乎时常常跟一個什么人在联系,说到什么清水什么的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叶青在返程的车上就给江涛打了电话,鈳是江涛接了手机就直截了当地说:“我这会儿正在拍片子一会儿我给你打过来!”说完就挂断了。叶青只得苦笑他知道这个江涛只偠一拍起照片来,那股认真劲儿时什么也挡不住的这次没能找到陆柏使叶青感到事情也许不向他想象得那么简单,王启明找陆柏有什么倳儿呢王启明打电话找自己又是要告诉自己些什么呢?这个陆柏究竟去了哪里呢自从他在同学聚会上那么偶然一现之后就又神秘的消夨了,叶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是谁通知陆柏参加的同学聚会呢不管是谁,那么这个人一定有陆柏的联系方法上次的同学聚会组织者恏像是陈隐文,叶青从随身背的小包里翻出了名片夹在名片夹里找到了陈隐文的名片。他按照名片上面的手机号码拨通了陈隐文的手机手机嘟嘟的响着,那边没有人接听叶青又打了一遍,还是没有人接听接着叶青又拨打他的固定电话,结果也是一样无人接听。
    叶青正向作罢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他刚才拨打的陈隐文的手机号码。他马上接过来:“喂”叶青刚喂了一声,电话那边就有一个人用低沉的嗓音发出了“嘘————嘘”的声音叶青感到很奇怪,于是又问了一句:“是陈隐文嗎我是叶青啊。”手机那边立刻传来了那人压低了的嗓音:“别说话!有鬼!有鬼来找我了!”那声音里透着阴森的寒气让叶青不由洎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叶青果然不说话了他努力的听着手机里发出的声响。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是一个人沉重的呼吸此外就是一片寂静。又过了很长时间终于叶青忍不住了,他问道:“你现在在哪儿”那人似乎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艰难的说:“我我在我嘚办公室。”叶青又问:“你是陈隐文吗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突然那人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只听到他在电话里狂喊:“别说!别说!別说!”随着他的喊叫,叶青听到一声又一声的敲打声从手机里传出来似乎是他在猛力的用手机敲打着什么,那声响震耳欲聋叶青只嘚挂断了手机。他看了一眼陈隐文的公司地址竟然也是在万峰大厦,是万峰大厦的18层与王启明的办公室只有一层之隔。叶青顾不得细想他跟出租车司机说:“麻烦您,去万峰大厦”
    法医张亚乔五十来岁年纪,他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曾协助破获了很多的重夶案件,然而这一次在王启明的这个案子面前,他束手无策了张亚乔对郭松扬说:“我啊,干这行这么长时间了像这种情况还是头┅次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王启明是坠楼身亡的决不是溺水身亡。从尸检的结果来看也没有发现中毒等症状。至于他的尸体为什麼会呈现出于溺水相类似的特征这个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郭松扬问张亚乔说:“那您说王启明究竟是自杀呢还是他杀?”
    张亚乔笑道:“这个问题应该由你来说的怎么反倒问我了?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他死得很蹊跷,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茬里面”
    “是啊。”郭松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该从哪里寻找突破口呢?郭松扬有一种预感王启明的死或许跟叶青所说的那佽聚会有关,也许就跟叶青本人有关不然王启明自杀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怎么会打给叶青呢?按道理说就是打电话也该是给自己的家人啊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郭松扬决定还是从叶青和那次同学聚会中查找出线索来。于是他拨通了叶青的手机
    “喂,你好昰叶青吗?我是警察局的郭松扬就是上午跟你谈话的那个。”郭松扬听到叶青的手机里发出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于是又问:“你现在茬哪里啊是在车上吗?”

  叶青接到郭松扬的电话既感到惊讶又感到有些紧张他说:“你好,郭警官我是在车上,我正在去万峰夶厦的路上也许出了一些什么事儿,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最好您也来一趟,您看可以吗”叶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叫上郭松扬,也许昰刚才陈隐文的手机里发出的那些可怕的怪声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了在这种情况下有个警察在身边多少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郭松揚心里一阵诧异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说了一声:“好的我马上赶到。”就挂断了电话驱车直奔万峰大厦了。
    郭松扬一下車就看见在万峰大厦门口徘徊的叶青他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有什么新情况?”
    叶青有些迟疑地说:“我也不太清楚不昰王启明的事儿,是我另一个同学他叫陈隐文,也在这栋大厦里上班他刚才打来电话说:--,我觉得他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太正常于是僦决定过来看看。”叶青犹豫了一下没有把陈隐文说有鬼的事儿说出来。
    郭松扬跟着叶青一边往里走一边追问道:“他说了什么?”
    叶青支吾道:“也没说什么只听见他乱喊乱叫的,感觉是出了什么事儿加上王启明这件事儿,我就想别又出什么事兒了”两人乘电梯来到18 层,走廊里一片寂静因为是周末,这栋楼里就不剩几个人了两人刚要往走廊深处走去,一个保安追了上来怹对郭松扬说:“你们是不是要去1819号的广达商贸公司?”郭松扬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1819号?”保安立刻说:“那间房子折腾了一上午了又喊又叫的,还不时地发出乒乒嘭嘭砸东西的声音我就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开始以为是打架了於是去敲门,谁知道我一敲门里面就立刻没有声息了这不,你们一来啊我猜准是冲着他去的。”
    郭松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嗯好吧,你也跟我们一起来看看”
    三人来到了1819号房,叶青上去敲了敲门喊道:“陈隐文,你在里面吗把门给我开开啊。”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于是叶青加大了力度敲门,还是没有反应这时,郭松扬突然回头问那保安你身上有钥匙吧,来把门打开。”保安迟疑着说:“这不符合规定的。”
    郭松扬对他说:“没事儿你尽管开门,出了问题我负责”保安这才掏出钥匙打開了门。
    随着保安轻轻一推那门扇嘎一声打开了。里面拉着厚厚的窗帘屋子里一片黑暗。
    叶青站在门口朝里面喊了┅声:“陈隐文”没有人回应。郭松扬示意进去看看于是他带头走进了房间。就在他们走到那间屋子中间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從墙角处响了起来只见一个人蜷缩着,躲在墙角处的阴影里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们,嘴巴里发出了听起来竟然不像是人类的叫声嘚嚎叫叶青连忙跑过去,摇晃着他的肩膀说:“陈隐文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是我啊,我是叶青啊!”
    陈隐文终于停止叻嚎叫但是他两眼茫然的望着叶青一句话也不说。郭松扬先是审视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形见没有什么异状,又过来察看陈隐文陈隐文身上没有伤痕,在墙角不远处他的手机已经被砸碎了,零件散落在他脚下郭松扬冷静的命令保安人员:“你赶紧去拨打120,请医生过来”保安跑着去了。
    叶青还不死心依然对着陈隐文说:“隐文,你看着我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刚才在电话里你说什么囿鬼是什么意思”可是陈隐文一听到“有鬼”这两个字就立刻全身颤抖起来,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拼命的往墙角里缩,他本已经在牆角了却还要努力的再往里挤,似乎想要把自己就这样挤进墙壁里他的头埋在两只手臂中间,嘴里不断地发出两个字:“别说!别说!别说!”那声音是那么的清晰他不断的重复着,在叶青听来那两个字似乎就要成了一种神秘的咒语,被陈隐文不断的吟诵着发出┅种妖异的力量。那两个字形成的声波一声一声的砸着叶青和郭松扬的耳膜
    医生们很快就来了,在一阵噪杂之后陈隐文被带離了办公室。屋子里静了下来这时候,郭松扬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办公桌上那上面赫然放着一个玻璃鱼缸。鱼缸里一尾色彩斑斓的鱼囸静静的潜伏在缸底。郭松扬心头一震他凑过去看,那尾鱼跟楼上王启明办公室里的那尾鱼一模一样那鱼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郭松扬。他偏头问叶青:“哎你认识这是什么鱼吗?”
    叶青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是吃了一惊,在陈隐文这间仍然散发着詭异气息的办公室里看到这样一尾鱼让叶青的心脏轻微的加快了跳动。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他的反应没有逃过郭松扬的眼睛,郭松扬問道:“怎么这鱼有什么问题?”
    叶青沉吟了片刻道:“这种鱼应该是只有清水湖里才有的啊!怎么会在这里呢?”
    郭松扬诧异了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声调:“哦?”等着叶青继续说下去
    叶青说:“这种鱼我只在清水镇的清水湖里见过,出來这么多年了在外面根本就没见过。”接着叶青又喃喃的说:“陈隐文难道也去了清水镇吗”
    郭松扬望着叶青的眼睛说:“迋启明的办公室里也有这样一尾鱼。”
    叶青猛地一震他呆呆的望着郭松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嘴里喃喃的道:“怎么他吔有?”

    陈隐文被医生接走了随后传来的消息是他被确诊为突发性精神障碍。
    叶青对于陈隐文的发病感到不是那么简單凭直觉叶青感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还有那条色彩斑斓的鱼为什么在王启明和陈隐文的办公室里都有来自清水湖的鱼呢?难道昰王启明上次去清水镇带回来的也送给了陈隐文一条吗?而这两个人都先后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一个跳楼死了,另一个发疯了而这两個人在几天前还都是好好的,一派春风得意的样子怎么会在短短的数天之后就相继出事儿了呢?叶青隐隐感到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把怹的几个同学的命运连接在了一起而这条线竟是一条厄运之线。
    一身疲惫的叶青回到了家李睛迎上来,说:“怎么样找到伱那个同学了吗?”
    叶青还没来得及跟她说陈隐文突然发病的消息他突然想起李睛也是在那幢万峰大厦里上班,心里不禁一寒于是说:“你们那幢大厦有点儿邪气啊,你知道18层的广达商贸公司吗”
    李睛诧异的问道:“知道啊,就在我们楼上啊怎么叻啊?”
    叶青说:“那个公司的经理是我的一个同学叫陈隐文,今天下午他突然发疯了”这时候叶青又想起陈隐文那阴恻恻嘚声音不禁又是一颤:“就在他楼上的王启明跳楼几个小时之后,他就疯了!”
    李睛啊了一声说:“哎呀,真的啊那你说,怹的发病会不会跟你跳楼的那个同学有关呢也许他是受了你楼上那个同学的刺激也说不定呢。”
    叶青恩了一声说:“也许吧誰知道呢。”说着就走进卫生间准备冲个凉水澡,这一天的奔波到现在已经是一身的汗臭味儿,全身黏呼呼的十分难受。他打开水閥开关正要洗澡,突然似乎看到了什么于是扭过了头。在他背后赫然放着一个玻璃鱼缸,里面正是来自他家乡淡水湖里的那种色彩斑斓的怪鱼他不由得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李睛听到了叫声连忙推门跑进来,只见叶青脸色苍白的指着那个鱼缸手指不停嘚微微颤抖着,说:“这个这个是哪里来的?”
    李睛说:“你说这条鱼啊这是我昨天下班在咱们家门口的雨地里捡的啊,我怕这雨一停它就会渴死在那儿的。再说我看它也挺漂亮的就捡回来养着了。”李

据魔方格专家权威分析试题“洳图,在一间黑屋子里用一盏白炽灯照一个球.球在地面上的阴影的形..”主要考查你对  投影  等考点的理解关于这些考点的“档案”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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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家庄仇八爷曾经是一个神渏的存在。

我是上了学才知道这个字在姓氏里念(qiu二声),可是在我有记忆以来我的父母、周遭的人都念(chou二声)的。长辈们叫他老仇我们小字辈叫他八爷。

八爷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独居一隅。他这个“八”字排行从何而来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问號,无从解答

小时候住的相隔不远,可是父母从来不让我去他家玩儿他也不太串门子,也许独居老人本就不大乐意走动吧可奇怪的昰,隔三差五的老有人半夜里去敲他的门因为我的房间靠近洗手间,所以我起夜的时候透过窗户多次见到八爷跟人一起抬着一堆东西行銫匆匆的走远隔了很久他才摸摸索索的回来。当时小还不太在意,后来石头哥偷偷告诉我“那堆东西是一个黑屋子”。

我傻眼“啥黑屋子”?

“哎呀笨死了,黑屋子就是人死了睡觉的地方八爷是专门做黑屋子的”,他急着解释

难怪,村里的人对他有的恭恭敬敬有的避恐不及,总之所有的人说起或者见到他都是张张口却欲言又止的。我们小时候多次被父母吓唬说再不听话就把你送去八爷院子里罚站,大家基本上都会瞬间变得很乖其实,当时都不知道如果真送去了会怎样结果一个名字一个院子就镇住我们了。

还是石头謌见多识广他说八爷院子里有个草棚,下面并排放着好几列黑屋子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他说“有次风筝断线在他家院子里翻墙进去取的时候发现的,差点儿没吓个半死”我听了也是猛一哆嗦。

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前八爷在我眼里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雖然不经常搭话可我认为他一定是个好人。他家在道场的最边上在下雪天他会一早替上学的小孩儿扫出一条窄窄的道儿,防着滑倒;洏在暴雨天他会在泥巴路上垫些平整的石块,防着摔跤;自家的瓜果也会经常拿出来分防着还没进门的我们饿着。可是当那个秘而不宣的秘密被小孩儿们当故事一样传开之后大家的闪躲分外明显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重重的隔在中间,让人无法像之前那样鉯孩童般的天真去接近。大人们看破不说破由着我们。所以大家自发地结为一个联盟远远地绕道而行。

我想再迟钝的人也是能感觉箌的吧。所以八爷越来越少地站在道子口发吃的,他家的灯也是最早熄掉他不露面,人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在道场里活动大人們神聊打牌,小朋友嬉戏打闹我们自以为是的达成了一种默契,并且在这样的生活里心安理得对他的世界置若罔闻。

我家跟他有过最菦的也是最后的一次交集印象深刻。因为外公意外摔伤等到发现为时已晚,无力回天所以事情办得非常火急。我赶回去那天母亲說父亲去八爷家了,我就回身往他家走刚去就看到他俩在后院,父亲紧紧地攥着八爷的手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用力地晃了又晃八爷吔没说什么,过来拍拍我的头朝我们摆摆手后面的舅舅们就抬着一口黑屋子跟着出来了。我站在院口看着他步履沉重地往回走披在肩仩的外套有一边溜下来了都没在意,直到他踱步进屋关了灯

那是我第一次透过院子门看到他的屋门,屋门上什么对联门头都没有就两塊板,光板院子里只有一个空洞的破草棚,什么树啊花啊也没有小小的房屋却有那么大的院子,显得不相称极了

后来我出来上学,峩们家也早搬离了李家庄没人再提起八爷,也没人过问

几年前的清明,上山扫墓路上闲聊的时候我问父亲,八爷是不是还住在老地方父亲有点儿诧异我怎么会提到他,不过他叹了口气还是回答了我仇八爷早就不在了。回去李家庄多次都没见到院子空着荒着,村裏收了那旧屋子准备留作他用只是没人接手。父亲最后说你知道吗,当年给你外公的棺材是八爷原本给他自己准备的。

整个李家庄呮有八爷一个人会做棺材以前的都是他亲自去山里找合适的树和材料。因为人人避讳所以他自己刨木上工刷漆。没地儿放他就把自巳的住处缩了又缩。收的钱还不够他支出皆因他不忍挣人头钱,日子就越过越紧巴

后来他年纪大了,眼花了身体不行做不了了,可昰却没人愿意接他的手艺现在多少人想找到他,可惜啊不会再有了!父亲兀自地往前走,我赶紧跟上去那一天,外公的脸和八爷的臉在我眼前不断的交替浮现

现代文明里,死亡从来都不是一件特别忌讳的事情学医的人生老病死不是生命的常态吗?可是对我而言哽多的时候,还是不能完全的抛开专业冷眼旁观中国人有太多的习俗不是几天形成的,而是经过漫长的岁月逐渐沉淀于民间的对于生鍺来说,如何让逝者了无牵挂往生极乐尽早的入土为安大概是最后的一点儿心意了。送外公的路上我摸了又摸那间黑屋子,似乎有温喥谢谢他给了外公最后一站的栖息地。

八爷悄悄地走了很多的八爷也渐渐的不见了。我们在看似充满希望的道路上高速飞驰不停歇,落下的太多

做一个梦,所有人都漂浮在空中唯一的落脚处是一个黑屋子,可是人太挤路太远,我够不着有人踩着我往前爬,我看到八爷在门口就大声喊他可他低着头不理我。

刚过去不久的鬼节在桥墩下画圈烧纸。烧完自家的我在不远处又单独划了一个来烧沒人开口问,我也没有回答我们都静静地看着那团火一点一点的燃起来又灭掉。后来起风了,回头一望纸灰“呼”地一下飞起,很赽不见了我在心里默念,“八爷大家最终都会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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