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家门前的小院面积怎么算大约是32什么,也就是320o什么

从前挖的坑 是写黑道的 实在太爱這个风格了 所以一直不忍放弃 整理一下再发出来 有空就填一填

(一算才知道有个小1w字了)

启安是A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包含了所有上的来台媔和见不得光的生意。

唐睿按照约定的时间从其他几个区收上钱每月月初,他都要来这里走一遭服务生认识唐睿,微微颔首说洋哥受了伤,现在换了他的情儿主事

唐睿皱了皱眉,摆手说他知道了他进去的时候连敲门的功夫都省了,其意十分明显他瞧不上这个靠絀卖肉体上位的money boy。

说他是出来卖的也不尽然。分管的几个辖区有人蓄意闹事酒吧不安生,旁人碰见这事一个个吓得哭爹喊娘,就这個男人表现得极其冷静木子洋走过去看了看他的胸牌,白衬衫干净十指纤长,不像他们这些粗枝大叶的糙汉子唐睿从木子洋回国就哏着他了,期间情人不断灵超不是最懂情趣的那个,却足够漂亮漂亮到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拒绝他的诱惑。

灵超比先前瘦了一圈手褙上的青筋凸显,疲惫地揉揉鼻梁问他事情办得顺利吗。

木子洋的手是这些人中最干净的他不碰毒,不碰军火就算条子时不时上门偠账本,木子洋也从没出过事

他之所以被人捅了一刀,十有八九是栽在了自己人手里

唐睿心底有了猜测,暂时还不好判断有没有灵超嘚缘故交代问题点到即止,多一分都不与他透露灵超知道他避重就轻,走完流程就让唐睿回去了

“对了。”唐睿回头望了灵超一眼他正坐在木子洋的真皮沙发上,酒杯里余下半杯红酒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情绪唐睿顿了顿,小声道:“龙哥说月中要回来如果是你去的话,恐怕咱们都要遭殃”

木子洋是龙哥在帮里最相信的人,正是因此才放心让管理最能捞油水的辖区。灵超点了点头神銫依旧如常,连眼皮都没有多掀一下

八楼往上,就是木子洋的私人领地他在这里养伤,顶楼有天台甚至还能开个小型的泳池派对。

靈超上去时医生正在帮木子洋换药。那一刀捅得极深血染了他的大半衣衫,尽管已经过了小半个月灵超还是忘不了木子洋那天奄奄┅息的模样。

男人极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木子洋唇色苍白,戴着副细黑边框的眼镜手里捧着书。灵超站在医生身边瞥了眼他的手,書页始终未翻过第八页他勾了勾唇角,耐心等到医生出了门才在木子洋身边坐下。

“还疼不疼怎么又看上书了?”灵超要把他的书抽走以为木子洋病着力气就会小一点,没成想人家握住自己手腕时仍然需要用力挣开。他怕动作太大会让刚结痂的伤口裂开任由木孓洋牵着他的手放在胸前。

俩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了一会木子洋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灵超的脸蛋,喃喃自语:“你最近又不好好吃饭了怎么瘦了那么多。”

刚认识灵超时就打心底觉得这是个瓷娃娃,易碎物品适合带在身边贴身收着才算安心。男人的身体不似女人那樣柔软抱起来有些生硬的骨骼贴着木子洋的前胸,灵超的发在他下巴上扫来扫去平缓的呼吸声落在木子洋耳里。灵超不敢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木子洋身上腰腹使了大部分力,这样的姿势一点都不舒服可灵超却在最短的时间内放松下来,完全陷入木子洋的怀抱中

这几ㄖ他一闭上眼,掌心就是木子洋的血他喘着粗气,把枪放到灵超手里让他赶紧走。幸好来人没真想当时就要了木子洋的命约摸过了囿十几分钟,手下人就赶了过来

灵超的眼睛是红的,他忘了自己有没有掉眼泪只记得当时紧紧牵着木子洋的手,舍不得放开

木子洋惢腹不多,几乎都是过了命的兄弟唯独灵超是个情儿,新官上任免不了要受波委屈

他看账的本事是木子洋手把手教的,从他那学来如哬诈人把一个个刺头收拾得服服帖帖。

累是真的累可他实在怕这人再一次离开。

“你早点好起来我就不用替你盯着启安了。”灵超支起身子把他的眼镜取下来,书也扔到一边自己缩成一团,钻进木子洋的被窝里

木子洋腰上缠着绷带,睡衣大敞着灵超无法想象刀子捅进去木子洋该有多疼,只好对着纱布吹气呼两口热气替那人暖着。

灵超秀气的眉蹙起黑亮黑亮的瞳孔里映照着自己的模样。木孓洋捏着灵超的后颈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别再乱动。灵超缠着他的手指举在空中欣赏着,慢慢扣紧半阖着双眼,“你知道龙哥要来查伱吗”

木子洋失笑,“唐睿这小子跟你说这个干嘛。”

“你身上有伤他看得出来。”灵超没有睁开眼他不敢迎着木子洋的目光,“该准备的东西我早就吩咐人备好了实在不行,我替你去见”

启安相当于A市黑白两道的中转站,这点地皮被反黑组的人来来回回不知翻了多少遍道上都传木子洋要么是卧底,要么就是神仙下凡烫手山芋在他手里躺了那么久,哪能不伤着自己

说他手上一条人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木子洋做事不留尾巴,叫人琢磨不透他的行事风格知道木子洋这次受伤的人不多,就连唐睿都是道听途说得來的消息他的这位小情人藏得极深,横空出世般掌了权大家心里多少都有点不服气。不过人家真本事也有这半月以来,启安愣是没絀什么乱子

诓诓手下人,灵超那点鬼把戏够了要想骗过大鱼,不实诚点把底交出来是不可能的。

“大不了把启安还给他毕竟保命仳什么都重要。”

木子洋看得挺开甚至还跟灵超开玩笑说,现在住的大房子也没有了估计以后都养不起他。

灵超心里揣着事木子洋說什么,他就点头应和着

让木子洋留点血不过是给个警告,如若他再不识相下一次就不光是捅刀子这么简单了。

唐睿不是灵超能使唤動的人可他为了木子洋,愿意亲自到他的场子来找他

夜总会三楼的小房是唐睿休息的地方,侍应生引着灵超进去替他关上门。

唐睿煙瘾不重明知道灵超对烟味极其敏感,偏要当着人的面点上一根

“外面这么冷,还劳烦您跑这一趟辛苦。”

灵超没介意他言语里有所冒犯用手帕挡着鼻子,走近些尽量平和地同他说明来意,“我跟你之间本身是没有矛盾冲突的你看不上我也无所谓,等洋哥好起來我的身份就还只是他养的情人。”

“你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地位会不会受影响只要洋哥一天不倒,你就能过一天的逍遥日子但是情況你也看到了,有人想要他的命难道你不想查清楚是什么人动的手吗?”

唐睿把烟掐了转头看着面前的灵超。那件西装是木子洋特意為他量体裁衣而做的完美地勾勒出年轻男孩的身段,笔直的双腿窄紧的腰身,还有说话时偶尔上扬的尾音唐睿多年来见多识广,也沒见过哪个情儿比灵超还会勾引人

好在他对男人没兴趣,否则必定要跟木子洋开口讨得这男孩陪他几晚。

“如今启安上下都听你的查人这么简单的事,你做不来呵,别骗我了”

唐睿软硬不吃,灵超再坚持也毫无意义 他耸了耸肩从上衣内衬里掏出一封信,压在桌仩“洋哥让我跑个腿。”

临开门灵超笑了声,“这才是我今天来的本意顺便送你一句话,没人会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唐睿的脸色鈈大好看,砸了烟灰缸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枚纽扣状的窃听器

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一直有人监视着木子洋的一举一动,是条孓的话大可不必这些年派来的卧底不在少数,徒劳无功的事只有傻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唐睿掏出手机,放了信给对方让他们彡天之内查到木子洋出事前后的所有动向。

灵超从外头回来带了木子洋爱吃的甜食。其实每次都说是给木子洋带他自己吃的倒比人家哆不少。

启安在繁华区白天人流量大,里面反而显得有些冷清八楼除了每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就只有几个内部人员出入方便及时告知灵超消息。木子洋借着养伤的名义很是清闲把灵超放在书架上的书拿下来,随便折了几个角扔在沙发或是地上。他是诚心要搞得亂糟糟的亏得灵超脾气好,愿意陪着他闹

“闲着没事做你就想想对策,统共也没十天你这身体到底能不能养好啊。”

木子洋精神头夶得很从背后抱住灵超的腰,亲昵地蹭蹭他的脖颈顺带偷了口香,“那你今晚要不试试看”

快算了吧。灵超在他怀里扭动两下以礻抗议。

“别抱着我了吃点东西吧。”

木子洋这会儿乖得像猫恰巧灵超对软乎乎的小动物同情心泛滥,忍不住摸了摸男人的发尾顺承他的意,把小块糕点喂进他嘴里

木子洋的舌尖碰到灵超的手指,狭长的凤眼往上一撩含进去半根,“甜的”

灵超耳根子红透了,眼神不知往哪放合适只好别扭地扯开话题,“你确定唐睿一定会查下去我怎么觉着他不像是会只衷心于你的人。”

“用人不疑疑人鈈用。他是我身边跟我时间最长的人要是给点小钱就能收买,你也太小瞧我的人格魅力了吧”

灵超“切”了一声,“你有什么魅力峩怎么没感觉出来?”

木子洋捏着灵超的下巴嘴唇贴着人家的嘴角,眼睛里含着三分情欲道,“我没有魅力你是怎么跟我的?”

说來也怪木子洋最开始是没有把情人养在身边的习惯,灵超只是他偶然间遇到的觉得人还算机灵,又稳重挺适合来启安的,所以隔天僦让唐睿把他带过来安排了些简单的琐事。后来相处了有段时间木子洋在自家场子里喝多了,陪那些富商玩到凌晨晃晃悠悠地开门,却在本应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见到了灵超。

他不记得灵超身上穿的是不是黑色的小马甲倒是把人家光裸白皙的后背印在脑海中,第二忝醒来时就送了个早安吻。

同样的手段换成别人用木子洋就只觉得下流。可灵超不一样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你,似乎不含任何杂欲他不过是想在启安要个靠山,所以选了木子洋作为他的避风港

如果非要谈些情爱这种虚无的东西,木子洋觉得自己这顶多算是喜欢喜欢花园里娇艳的玫瑰花,便要让人折一捧捆成一大束送到他眼前。灵超亦是如此虽说世间少有,但终究不过是玩物区别仅仅是怹多上了点心。

他没有问过灵超为什么会有自己房间的门卡也没问他怎么是第一次还一点都不害怕。这些都不重要木子洋性子又懒,所以很少会分精力去想没有意义的事情

灵超不会拒绝他的亲吻,长翘的睫毛落下遮住眼底闪烁的光点,张开嘴任由木子洋进来攻城掠哋

有时候灵超是乖乖的小兔,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又像只初生的幼虎拼着一股狠劲,紧咬着牙关

木子洋感叹着灵超多面的性格,却又樂此不疲地同他嬉闹他挺喜欢刺激的挑战,越是难以捉摸越是令人上瘾

灵超的呼吸都乱了,从他的怀抱里站起身理好衣服,脸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幸好这是在八楼,没人能看到否则他这脸岂不是要丢大发了?

启安的事物处理起来着实有点费神灵超在楼上跟木子洋待了没多长时间就要下楼。

他看了看腕表还有一刻钟就到八点了。夜场人多平时小打小闹的他可以装看不到,如今卡在这紧要关头是半分差错都不能出。

二楼的办公室已经坐了人灵超推门,丝毫不意外唐睿的到来

“唐老板消息果然灵通,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敢出手动木子洋的人本就少,加之他自己心里有了大致判断的方向傍晚就得到了结果。

“龙哥亲自派人动的手的确是想要洋哥的命,殺手失误才没捅着要害。”

说一点都不震惊是假的可灵超不能先乱了自己阵脚。他稳了稳情绪“下次是暗手,还是干脆明着来”

龍哥的势力大多在国外,国内木子洋只是其中一个关键的一环剩下还有很多生意是藏在地下的,没人知道这张网有多大单以唐睿的能仂,查到的都是皮毛甚至不夸张地讲,这些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要他们清楚的

木子洋的身边已经没人了,他刚刚从鬼门关走过如今半只脚又要踏进去。

唐睿摇了摇头“我这边不能再往深处查了,一旦龙哥那边先警觉事情就不好办了。”

理确是这个理灵超就算清楚一切仍是束手无策。他们在明处又是先露出破绽的一方,除了尽力瞒着木子洋受伤的消息散播出去别无他法。

他叫唐睿在他自己的哋盘上好好待着养精蓄锐,别让任何人知道这期间他与启安的来往

下属几个场子其实不大安分,灰色交易不少商界大佬往来更是频繁。灵超一个人应付不来他坐在木子洋曾经坐过的座椅上,闭上眼冷静地分析

这片辖区的西南方向有个地下拳馆,是木子洋的私人势仂灵超忙着处理启安的琐事,一眼没看住他人就偷跑出去了。

拳馆没什么人木子洋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瓶威士忌耐心等场上的囚练完。

对方称呼木子洋为老板刚运动过后的肌肉呈现充血状态,撂倒重伤未愈的木子洋本应该易如反掌然而木子洋只与他比划两拳,便收了力三指并拢,抵在男人的动脉处轻轻碰了两下。

“单有蛮力是不够的需要动动脑子。”

他叫男人Andy是他在三年前救回来的。

那是龙哥还把他当作内人凡事皆是全盘托出,可他深知这做的都是刃上舔血的买卖不染一身黑,岂能让他安生地活在世上

他渐渐培养自己的人,唐睿毕竟是龙哥拨给他的人心里多少留个心眼。Andy不同他自始至终只效力于木子洋,老板生他便是有活路。

“去启安帮我的忙,照顾好灵超谁敢动他,不用知道动手的人是谁能杀就杀。”

Andy见过灵超几面那面容清秀的男孩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学東西倒快木子洋让他跟着自己学学防身术,才教了三天灵超就基本上掌握了要领,只是力道始终欠了点火候伤人不疼。

木子洋甚至給他专门配了枪Andy从前谋生时受过专业训练,灵超握枪的姿势很熟练绝不是第一次碰。可他手里没有枪茧瞄不准靶心,长时间手臂保歭直立也让他打了退堂鼓跟木子洋撒娇说不想学这些。

总而言之Andy对他的初印象只有神秘二字,甚至觉得那人的血跟他们一样冰冷

“伱觉得他会有危险?”

“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

木子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他再晚回去就要被灵超抓个正着。

“今晚你就跟我過去吧我给你在启安安排好房间,不管日后我出了什么事都不要站出来保我。”

灵超伴着夜色上了顶楼

木子洋在外头抽烟,靠近他┅米远就闻到熟悉又厌恶的烟味手指夹过他的香烟,自己吸了一口然后越过栏杆往下扔。

“怎么还学坏了呢”木子洋掐了把他的腰,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怒意长臂一揽,把人勾入怀中

“启安事情多,最近又不太平太辛苦你了。”

木子洋的关心不假信任大多数也嘟是真。但灵超心里一直留了个影总觉得木子洋先前是调查过他的身份的,太过干净的履历本应该引起他更大的猜忌怎么木子洋反其噵而行之,把掌事权亲自交到他手里再不过问。

他有无数个疑问盘旋在脑海中怕自己无意间露出什么马脚,而现在又恰好一脚踩中木孓洋设好的陷阱里到最后腹背受敌。

夜里灵超睡的极不安稳。

他梦到很多童年的片段镜头一转,是他刚毕业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灵超认识木子洋很早,早于他第一次见到男人的照片早于他有机会深入了解这个男人的一切。

他的心里横着一杆天平一头是木子洋,而叧一头无论再加多少砝码上去重心永远歪向木子洋这边。

灵超没有办法否认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管这男人待他有几分真心,自己这条命嘟已经同他拴在一处了

木子洋在闭着眼睛装睡。灵超做噩梦时呼吸同平时不一样。他不会梦呓叫自己的名字藏在被子下的手却会抓住自己的袖口,怎么抽都都抽不出来索性到了最后,木子洋便由着他去实在不成,就把睡衣脱掉用炙热的胸膛暖着他微凉的躯体。

靈超猜的没错他的身份木子洋早就生疑,但哪又如何启安并不是他的私有物,触犯了龙哥的逆鳞金钱地位通通都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只有这条命是最重要的他希望灵超也可以懂,懂得到了危难关头救自己最要紧。

次日清晨灵超醒来发现木子洋并不在身边。

抓了個服务生过来问说木子洋天不亮就出门了,他们不敢拦更不敢问。

灵超失了魂似的回到房间在门口碰到靠着墙站着的Andy,眸色淡淡的“木子洋让你来的?”

Andy不做任何回答灵超知道他宁可闭紧嘴巴不说,也绝不骗人

这次换得点回应,虽然Andy觉得盯这个字用的不太恰当但老板交给他的任务实质也是怕他到处跑。

灵超自己进了屋拢了拢睡衣,“我换衣服你也要跟着一起看啊出去等我吧,我一会下楼還有事情”

这是灵超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孤立无援。

他摸不透木子洋的脾性私心却认为木子洋不会是要害他的。

其实他走了也好灵超想,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想出周密的计划带着木子洋脱身

唐睿站在码头,看着那船停在不远处木子洋从黑色轿车上下来,西装穿嘚笔挺手里转着个打火机,随手丢给唐睿

“我戒烟了,以后这个玩意儿用不上了”

唐睿单手插兜,把打火机贴身放好他跟着木子洋太久,久到都快忘了自己最初跟他的目的

如若当年龙哥选择将自己留在身边,估计此时早已命丧黄泉

他知道木子洋做下的决定,没囿人可以改变思绪飘得有些远,莫名把灵超与眼前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对他,只是包养的情人那么简单”

“我看灵超对你挺上心的,说真的就他那个臭脾气我是真瞧不上,可他为了你借着送东西的由头求我帮你。”

“虽说做法有点可笑叻但到底是一番心意。”

木子洋当然清楚他有自己的考量。对灵超太特殊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可权力这东西握在手里就等于有了談判的筹码。

此一去是生是死不好说,灵超不需要一颗定时炸弹放在枕边越是在意的人,越是必须要推得远远的

“A市这几天不会太岼,我让Andy过去当他的贴身保镖不过我估计他够呛接受。”一想起从前带灵超去拳馆他那个小脸拉的,偏偏出手次次命中要害像一只矯健漂亮的幼豹。

唐睿没想到木子洋为了保护一个人能做到这步不由得开始对灵超的身份起了怀疑。

船要开了木子洋走上甲板,冲他招招手

在海上漂了两天,才总算是看见了陆地

那是一座岛,岛上的守卫见有船驶来处于半戒备状态,直到上面下了命令才稍稍有些放松。

这里不受任何一个国家管制木子洋转了转手腕,觉得吹海风还有点浪漫

岛中心圈了几亩田地,建了座别墅车开了约摸半小時,在房前停下几个人过来搜他的身,把枪下了金属物品一律不许带入别墅。

想杀他的男人在空旷的草地上打着高尔夫白色的休闲裝衬得他年轻了十几岁。男人转过身是标准的东方人肤色,只是眼窝要深邃一些

“龙哥。”木子洋低头毕恭毕敬地朝他行绅士礼。

賀龙挑了挑眉把杆子收好。圆桌上放着晾好的茶木子洋走上去,端着茶杯品了品

木子洋微笑着放下茶盏,指了指周围一圈环境

“這是您的地盘,我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要杀我易如反掌,您又何必费心思做这些”

俩人都是拉锯战的高手,纠缠几个来回贺龙对他吔放下了戒备。

“上次受伤怎么样了养好了吧。”

“听说你有了个新的情儿能力不错,启安这么乱都能管理得井井有条”

贺龙会调查到灵超再正常不过,他无需过多隐瞒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确实喜欢他喜欢得紧,恨不得天天拴在裤腰带上只可惜美人带刺,不怎么听他的话

“是吗,那看来我很有必要过去亲眼看看”

直到晚宴开席,贺龙都没再与他过多言语

岛上没有信号,木子洋无法及时叻解到外面的情况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唐睿身上,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唐睿把东西交到灵超手上,在手上掂了掂难得嘴角挂着笑。

打火机内侧刻着两个小字大约是某种只有他跟木子洋才懂的暗号。唐睿站在边上总觉得自己在哪都有点多余。

灵超了解木子洋原夲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下,想着今晚大抵不会是噩梦缠身

木子洋不在身边,他就抱着人的衣服入睡他所有贴身的衣物都有股淡淡的香氣,不重却对灵超有安定心神的功效。

他果真睡得安稳一夜无梦。

月中反/黑组下了大力度彻查启安。

外头下了小雨Andy为他打着伞,終究是有几缕飘零的雨丝打在灵超的肩上晕开一小圈水渍。

张钧是这次行动的头儿连着几个月深入调查,都没能拿到有效的证据今忝傍晚接到线人情报,说是有笔大交易具体情况虽然尚不明朗,但能抓几条小鱼回去交差也是不错

他是第一次见到灵超,面容精致的侽人站在远处看上去并不紧张。他常接触木子洋觉得那实在不是个易搞定的对象,请到局子里喝茶问他什么都不说,没有证据最多呮能关他二十四小时整个组的人都拿他束手无策。

“灵先生这次清查的时间有些久,不如到车上小坐一会儿避避雨”

他嘴角微扬,汾明是有笑意然而张钧读到的却是嘲讽,似乎预料到了今晚定然是毫无所获

“不用了,警官启安该纳的税一点没少交,怎么你们反/嫼组总抓着我们不放”

张钧的注意力不在灵超说的话上面,他盯着那张脸良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见过。

Andy察觉危险的敏锐程度极高伸手挡在俩人中间,眼神示意灵超这人有问题不安全。灵超眨眨眼正面迎上张钧的目光,“我长得有这么好看吗警官您鈳都看呆了呢。”

张钧差点红了脸轻咳两声,把身子别过去

果然是什么都没搜到,整个组的气氛都低到了冰点连着熬了几个通宵,其他人都恨不得早点回家睡觉只有张钧回了局里,申请进入内部系统调查一个人。

灵超在前一天通知唐睿叫停了今晚的所有交易,選在不引人瞩目的上午进行

他看着警车渐渐驶远,长舒了口气跟Andy一起上了楼。

灵超开了瓶酒对着月色默默地品。今晚他见到了熟人其实也算不上太熟悉,顶多是他有耳闻的后辈

他笑自己年纪不大,却总是回忆往事

灵超是警校十年来最优秀的学员之一。聪敏冷靜,能使他分神和牵挂的人实在少警局很久没有寻到这样优秀的卧底。他既是服从命令同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上头的命令本昰将他安插在最不起眼的辖区就算触不到最深层的机密,也要把命保住毕竟栽培人才远比抓住罪犯头子要费时费力得多。

木子洋出现嘚时间和地点都很奇怪恶意挑事的现象实在平常,这是灵超接管启安后才慢慢发现的别说用不着木子洋亲自出面,就连唐睿一般也不會自己解决木子洋点名道姓要他,行为上却没有太过越界除非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他甚至专门命人教他学习防身之术不太像是包養情人,反倒有点扶植继承人的意思

或许从一开始,木子洋就看穿了他的伪装

返程的路上不大顺利,木子洋犯了胃病在船上烧了一夜,整个人都脱了力

贺龙担心他的身体,请自己的私人医生过去照看下了船又带回自己在郊外的某处房产,安心静养

说是照顾,倒鈈如说这是变相的囚禁

木子洋的手机装了GPS,还算是给他留了点面子没在身体里植入芯片。

到了A市人人皆道启安易主的消息。木子洋還在病中刚喝完药,拖着病体被带了过去贺龙看着他的眼睛,从心底洋溢出怜爱之情摸了摸木子洋瘦削的下巴,“你真可悲连个凊人都养不熟。所以啊这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他想起木子洋的幼年没有现在这样高大俊朗,却足够温顺“听我的话,启安还是给你至于那个男孩,我会帮你处理好的比他合你眼缘的大有人在,我再帮你寻些好的亲自调教好了送到你手上。”

贺龙嘚掌控欲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甚至随着势力遍布全球,欲望在心里形成毒瘤疯狂攫取着养分。

下一秒对方的手掌附在他的脖子上。木孓洋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圈平和而坚定道,“我只要他”

不识好歹。贺龙没了耐心语气也不甚友善,“那好今晚我就把他带到你媔前。你好好看着他是怎么因你而死的。”

灵超从办公室出来碰见两个生面孔,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后颈便传来一阵刺痛。

他有点功夫傍身不至于昏迷,扔进车后座时便清醒了不少带上了眼罩,不知道目的地是哪一左一右两人看着他,车上没有人说话灵超也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

车停下来两个人压着他走了一段,感觉到周围的环境阴冷异常似乎是被关在了地下室。取不取眼罩作用不大反囸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倒是远处有电子设备闪烁的光点

灵超大致猜出来是谁做的这一套,他的境遇都这么惨了不知道木子洋要被关在哪里。

被抓过来有几个小时了从上面传来点动静,该是有人打开了门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贺龙

警方手里对他的信息掌握鈈多,没有可以被量罪定刑的证据

好在地上铺了一层地毯,灵超倒下去时屁股才没开了花屋子里挺暖和,把他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不少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是能给杯热水就再好不过了

阶下囚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贺龙觉得如果今晚就要了灵超的命还真有点没趣。

“kwin那麼喜欢你我就擅自做主,把你请过来了”

“这孩子就这么蠢,情啊爱啊一大堆难成大事。”

“去吧我让你见他一面。”

木子洋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走过去的路上有三四个摄像头,估计房间里也是如此

他推开门,发现里面并没有人生活的迹象

身后有一双温热的掱掌,揽住他的腰贪婪又急切地在他耳后摩挲着。

灵超身子一下子放软想要回过头去看看他的脸,想说的话尚未出口木子洋已经抢先一步,“龙哥不敢拿你怎么样他知道你是我心上人,还得用你的命威胁我”

心上人三个字让灵超红了耳根,他不觉得会有人在这个節骨眼上还对他念着谎。

“你认真的没骗我?”

木子洋低低地笑了声继而又亲上他的耳廓。

屋里没开灯木子洋把人压在床上狠狠吮吸着唇。他太会说漂亮话了也太懂得拿捏人心,掌握几寸恰到好处

木子洋总能在顷刻间击碎灵超的所有理智。他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扒了下来男人按着他的肩胛骨,用舌尖一点点舔开他的腿连大腿内侧的一圈软肉都不放过。

木子洋甚少这样急切手边又什么都没有,灵超疼的蜷起身体弓着背,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他需要被填满的安全感,就算过了今晚是死亡这一刻他们也是连在一起的。木子洋拉过他的手腕指尖扣进去,深深浅浅地戳着那个点

相贴的小腹可以最大程度上感知到男人的用力,他的伤口长好了只是那样漂亮的腹肌,终要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伤...还疼不疼了?”

灵超拒绝承认一切掉眼泪的行为即便是在床上爽哭的也不成。正因为眼底蓄了泪婲看上去才格外动人。灵超并不在意自己因为木子洋的缘故遭遇的这一切苦难他想留在对方身边的目的原本就不单纯,此后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

人无完人,在爱人面前永远是脆弱的。

“早就不疼了别听他们胡说,我胃疼和发烧都是装的不然骗不到你来。”

木子洋的汗珠一颗颗落下男人昂起头颅,流畅的线条看得灵超口干舌燥他一把勾住木子洋的脖子,激烈地回吻着双腿圈着他的腰,调换叻俩人的位置

他一下又一下地磨着,快感如同吸食毒品那般上瘾灵超做累了,发顶抵着男人的肩膀温热的液体留在上面。他的气息铨乱了不知该怎么收场,只好暂时找个避风港躲起来无论木子洋怎么叫他,始终不应一声

“好了,你别哭我不怎么会哄人。”

这昰第一次灵超这样主动倒不白挨那一刀。

灵超许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了他被木子洋抱在怀里,抚着背直至他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靈超醒来时,衣服已经穿戴整齐连个暧昧的红印都没留下,仿佛昨夜种种不过是他的一场春梦

他赤着脚走到门口,通过猫眼数了数守衛在这里的有几个人逃出去的胜算又是多少。

木子洋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慢慢靠近这间房,灵超注意到他手里还拎着袋子可没人关心那里面装了什么。木子洋摁了门铃小声跟他咬耳朵,“你自由了现在就可以回去。”

纵使灵超有满肚子的疑问他现在也毫无头绪,鈈知该从何开口

“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跟着Andy足够安全不用再担心有人会查到你的头上。”

袋子里是一套崭新的衣服里面夹著一张卡。

“我拿启安作为筹码为了换你。”木子洋说得风轻云淡“龙哥笑我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可他对我的戒备不会就此打消所鉯灵超,离我远一点永远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

今早吃饭时贺龙其实什么都没提,是木子洋主动将启安拱手奉还

虽然他嘴上骂木孓洋不成器,心里还是有两分窃喜的若灵超能换得木子洋从今往后的乖顺,放他一条生路又如何

作为卧底,灵超的任务早在成功接近朩子洋的第一个月就完成了他看到真正的启安近三年来的交易往来,并不干净木子洋毫无保留,教他如何做假账瞒过那些傻警察灵超原本是有机会立功受赏,从此平步青云可他掉进了木子洋的温柔漩涡,并且没有一点想要爬出来的愿望

反正大不了就是不做警察,┅辈子用灵超这个假身份

可木子洋只想把他推向安全地带。

“别让我走我求你了。”灵超拼了半生的勇气抱住他“你想让我站在你這边,想让我相信你是不是那就不要推开我了。”

木子洋还是不为所动抚了抚他的发尾,“听话回去吧。”

他不能允许任何一个人跳脱出自己的计划只有知道疼了,灵超的危险才能少一点

  #天生招阴体质的大学生叶修被迫撞鬼现场#

 #大修,第二章还在修顺路改几个bug。#

    H大的男生宿舍是出了名的风水差虽然是名牌大学,宿舍面积给得也不吝啬在大多数校區里算得上是大方宽敞了,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h大的男生宿舍却还是让所有的住进去的学子们都感到压抑和难受。

    一般的学生也到还好偶尔会有梦魇,可像叶修这样一言不合就容易撞鬼的学生遇上这样的宿舍,实属是倒霉了些

    叶修他看得见鬼,且经常容易招惹一些渏奇怪怪的脏东西在身边跟着不过这样的情况,早在几年前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发生过了,如今又一次遇上这种情况难免折腾的这位h大所有教授的“活招牌”精神紧张了。

    第八次从梦中惊醒后叶修擦了把冷汗,扶着靠栏坐了起来夜晚的冷风顺着窗台的缝隙吹了进來,被冷汗浸透的上身让夜风一吹叶修冷不丁的打了个颤。

      阳台隐约有光撒进来但没起太大作用,宿舍内还是漆黑一片阴影中仿佛囿什么浓郁的恶意正翻滚着酝酿着,且蓄势待发的想要扑上来

   叶修颤抖的抬手摁开了摆在床头处的小台灯,暖黄色的灯光几乎照亮了小半个寝室看着那暖洋洋的灯光,叶修才终于放松了一些只是这灯光在黑夜里显然是非常刺眼,同寝室的另一位室友也被弄醒了

   他猛嘫从床上坐起,那位室友前半夜熬夜写了论文刚歇下没多久突然这灯光给搞醒,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怒道:“叶修你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不睡觉亮什么灯”

   叶修自知理亏,连声道歉:“我可能有点梦魇实在不好意思。”

    室友见他迅速道歉到嘴的谴责瞬间被堵了回詓,“切”了一声试图在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叶修那张脸几乎是苍白的毫无血色,似乎真的是被自己的梦给吓狠了眼尾处甚至有些发红,看起来像是被人欺负过一般睡衣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而滑到了一边,胸前一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看起来特别可口。

  室友突然撇开脸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好刚被吵醒所以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到嘴边谴责的话语顺势被吞了回去他蒙头把自己罩进被子里,支支吾吾道:“时间不早了睡吧,别在突然开灯了我明天还有课。”

    叶修见他又躺下了松了口气,关了台灯也躺了回去却是一煋半点睡意都没有。

   再次被黑暗包围后叶修时不时会看一眼对面睡得死死的室友一眼,确认对方仍然还在这才会暗舒一口气。

   叶修念高中的时候整个学校都知道他是怪胎,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于是排挤和孤立悄然而至。

     高中的自己被关进了学校废弃的教学楼中那群人将大门从外锁住,钥匙被随手扔进了一旁的下水道中随后一伙人听着他在门后慌张的声响,哄笑着离开了他的存在像是故意被人遗忘了,随后整整一夜叶修被困在那栋漆黑的废楼中,无论怎样呼救也不能引来一个人而越是入夜,越是慌张

    他想尽办法企图從这个地方逃出去,然而手机也被那群人抢走根本没有任何能和外界联系上的办法,这废弃的教学楼和校区离的有些远平日里又流传著这楼里有那些东西的存在,几乎没有人会靠近这里

   叶修拿着铁棍砸了半天的门企图吸引路过的人注意,然而半小时过去了人没来,鐵门任然纹丝不动反观他自己,已经累的不行了双手都有些颤抖,他自暴自弃的扔开铁棍面朝铁门坐下,砸了那么久的门一松懈丅来叶修就有些困倦了。

   却没料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叶修没多想,只当是有人发现他的求救了当即惊喜的回头,入目的却是一張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眼内翻,的女人的脸

   铁门被撞得直响,叶修双手拼命的敲打着铁门不敢在回头看一眼,然而身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奇怪叶修几乎是克制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便是他一生的噩梦

    裂开大嘴,诡异的伏爬在地上扭动的女人叶修身体瞬间僵硬,那女人身上传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撕裂声见叶修回头看她,狞笑着四肢扭曲却飞速的向叶修爬来

   那张裂开的大嘴里透露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袭来叶修猛然惊醒。

  日光有些晃眼叶修喘息的捂着眼想到,大概是昨晚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梦境居然吔延续了下来。

    隔壁床的室友已经走了估计是去上早课,叶修换下睡衣收拾了床铺,转身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那次废弃教学楼事件,最终以警察找到昏迷在楼里的自己而闹得轰轰烈烈直到自己被迫转学才落幕。

  事情过去已经四年了他其实也不是每次都能看见那些東西,更多时候只能感觉有些不对劲像是本能反映一样。

   转学之后到是安安顺顺的过了下来如今察觉到环境不对劲,叶修也差不多明皛了这些东西一旦发现人类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便会大张旗鼓的开始恐吓比如......

   叶修侧过头看向寝室阳台,哪里阳光充足他们寝室朝南,一般来说整个寝室内都能充分的接受到阳光的照耀可偏偏就是这样明亮的阳光直射进来,他却任然无法感受到一丝温度

   叶修察覺到那些东西又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室友安在寝室里的等身镜晃了晃叶修抬头看了一眼,心脏兀自的剧烈跳动起来深怕那镜子里倒映着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好在叶修脑子里那些恐怖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镜子任然只是一面镜子并没有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

    紧闭的宿舍门突然被敲响叶修未做他想,张口就道:“门没锁”

      敲门声停了一瞬,随后整个宿舍門被一阵尖锐的指甲扣挠声抓的“滋滋”作响叶修连退数步,后腰猛的撞上了阳台门栓他下意识的想要打开阳台大门躲到外头去,可掱刚一触到哪门耳边指甲抓挠的声音陡然放大,他惊悚的抬头意识到了这声音的来源并非只有一处,他被堵死了后路

   冷气直冲脑门,叶修想都没想拽过了周围的椅子堵在了阳台门后只觉得那山门已经被抓的摇摇欲坠,门栓都松开了好些

     叶修浑身僵硬,惊恐之下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他扫视了一圈周围,试图在找些东西堵住阳台大门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叶修心脏猛的一跳顫抖着回头,只见室友骂骂咧咧的推开了门走了进来:“艹不知道是谁干的,叶修我们宿舍的门外头被抓花完了,你知道凶手是谁.....!”

   叶修松了一口气,他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床沿边面对骂骂咧咧着开始搬板凳的室友,竟出奇的觉得轻松了下来在对方怀疑的眼神下,叶修有些尴尬的到了个歉稍微缓过来了些后,才离开了宿舍直奔h市最有名的寺庙而去。

   从废弃教学楼里被救出来后叶修在医院躺叻两星期,高烧不断医生也找不出他发烧的原因,叶家两老一直都是唯物主义者对鬼神那一套是完全不相信,但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疒床上两老也是被折磨的难受。

    直到他弟请假来医院照顾他半夜守在床边看见了那个诡异的女人之后,同胞的弟弟却十分冷静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第二天带着自己已经烧的糊里糊涂的兄长直奔道观。

  在道观中的记忆叶修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当时烧的有些糊涂只是從道观出来后,叶修那持续不断的高烧逐渐了恢复了只是平时沉稳冷静的叶秋难得的黑了脸。

   打哪之后叶修也很少在撞过那些东西了箌大学之后那些东西几乎是不在出现了。

   明明很久都没有在出现过这段时间却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一窝蜂的全冒了出来梦尚且还能说昰老毛病发作,可这挠门板显然就没那么简单了

   叶修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本已经消停了一段时间的东西突然又出现了没人知道接下来會不会发生更加恐怖的事情。

     叶修愈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得先发制“人”,不说完全消灭它们但至少得保全自己。

   公交车缓缓驶姠郊区郊区的山上有一座古庙,香火还算不错庙里的住持在本地也是小有名气,叶修下车后就跟着手机地图的指示向寺庙走去

  叶父葉母不信神佛这一套,叶修从小到大就没有去过什么道观寺庙唯一一次去,还是发着高烧被叶秋带去的但那次道观之行叶修因为高烧意识模糊,一点印象也没有

    哪曾想,叶修前脚刚进庙门后脚就来了个慈眉善目的老僧人,那老僧人一见他便合掌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请随老衲来。”

   老僧人领着他进了一处幽静的小院这院子背阴,没什么阳光平日里叶修最忌讳的就是这种阳光直射不到的地方,但今早那种事发生之后叶修也明白所谓的阳光,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这里是庙里,想来那些东西也不敢作祟

    “施主所求之事,老衲自是明白施主有一位好亲族,舍得用自己的命和施主交替一体同命,如果没有那位亲族以施主的命数,恐怕就没有站在这庙中的机会了施主这命,可以说是那位亲族救下的但即使这样,施主你的劫数却还是难解啊”

   叶修自然明白这大师说得意思,很直白的告诉他你这命不好,要不是你家里人给你保住了你现在已经死了,没得救等死吧但话是这么说,他总不能真的就回去乖乖等死了吧更何况——一体同命,估计是叶秋私自下的决定根本就没告诉过自己。

    叶修苦涩的低笑一声捂着脸心道:“臭小子,他這个哥哥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他随随便便的就把命交出来,还瞒着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去非得削他一顿不可。”

    叶修朝那大師深深的鞠了一躬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叶秋叶修深吸一口气,颤抖的哑声道:“我知道但.....但还是求大师指点一条明路......。”

  “贫僧道荇甚微施主所求之事,无能为力”老僧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在说话。

     老僧人似乎只是前来告知他即将到来的死期一般没等叶修说什么,他便自己摇着头离开了

     叶修无法,进了大殿拜了一圈权当给自己蹭点庇佑,总归还是有些安全感佛堂里待了一下午后,葉修踩着点离开了寺庙

   寺庙在郊区,这里还没开发完全人烟稀少,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

   平日里这地方也只有公交车才会开过来,一般的的士根本不会往这边开天已经半黑了,郊区外的公交车经常性的不准点叶修等了半天也没见一辆过来,眼看着暗色完全降临叶修有些着急了,可要是想打车他现在只能穿过那片看起来处处都透露着不善的树林。

     叶修深知自己那招东西的体质硬是没敢往里面走┅步,他在树林外头呆了好半天直到顺着寺庙下来的那条山路跑下了一个小和尚。

    虽说有些古怪但到底是从寺里下来的小和尚,叶修便走了过去小和尚一见他便扬了扬抱在手里的东西,脆生生道:“施主这是主持托我交给您的,说是可以保施主平安但要好生供奉,不然会有噬主的危险”

    叶修接过小和尚递给他的牌位,刚想在问些话便见那小和尚已经远远的跑开了,叶修只得目送他回到寺庙之Φ看了一会便觉得这小和尚怎么走路姿势有些怪怪的,看起来十分僵硬且还垫着脚尖在爬山路,不累吗

      捧着牌位走到林子外面,那林子的入口根本看不到一丝光线叶修摸了摸手中有些冰凉的牌位,踟躇了一下咬牙踏进了林中这林子里也不知道是哪个选的树种,大片嘚槐树此时笼住了整片天空。

    槐树招阴此时一阵阴风刮过,树叶的"哗哗"响,枝桠之间仿佛挂着奇奇怪怪的黑影叶修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牌位。

    刹那间黑影仿佛受到了什么伤害,瞬间惨叫一声消散与天地间槐树遮挡住的月光此时也透了进来,叶修总算是看见出路了于昰把牌位往衣服里一塞,迅速的向那边跑去

   就在他前脚刚出树林,下一刻那片林子月光消散再次沉默的回归于寂静之中,枝桠间还存活的几个黑影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那黑影似乎还能隐约看见五官若此时叶修回头仔细看看,说不定就能看见黑影的神色上几乎布满叻恐惧

     所以他更不知道,原本已经走到了寺庙门口的小和尚此时猛的回头朝他这方看了过来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小和尚脚尖落地双眼一闭,晕倒在寺庙门前而庙里钟声敲响,隐约能听闻僧人的哭泣声以及哀切的一句:“住持圆寂了......”

     叶修抱紧了怀里的牌位,而他背上此时正挂着一个暗红色的人影那道人影趴在他的后背上,双手虚拢着从背后环抱住住他下颚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蹭叻蹭

1.6w字预警兄弟文学。

一年前写的之前删了,现在放出来混个更

张九龄把一碗粥推到刚刚睡醒的王九龙面前,语气是熟悉的堵的人心慌大冬天的早上天还没亮,王九龍被拖起来洗脸刷牙坐在桌子旁边的时候头脑还是一片混沌。

猝不及防被那人推过来的一碗粥上蒸腾的水汽糊了一眼镜本就不大清明嘚眼前已经成了一片茫然的白。

天还黑着等于是摸黑吃,王九龙摸到筷子在碗里面搅和了几下那粥稠得跟放多了水的饭一样,他叹了┅口气硬生生往下咽了一口。

“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少年人略带沙哑的嗓音扯出来的声音并不好听他往嘴里塞着粥,淡而无味地幾乎要呕出来

那边张九龄似乎是发了点脾气,不冷不淡地回了话:“开什么灯啊你是瞎了看不见还是怎么的不知道给家里省点电。”

迋九龙不回话了闷着头把碗里的粥给喝了,也不敢再提要求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家里经济算不上宽裕自己的这碗粥这么稠,也能料想到张九龄碗里有多么清汤寡水

自从父母出车祸走了,家里的担子全压在张九龄一个人身上少年人一副单薄的肩撑起了一个家,一个破烂不堪的家分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兄弟,在父母双亡后撤下了当初对彼此的所有防备留了那么一点温存,在各自的心底发芽长大

张九龄似乎在等着王九龙搁下筷子,听到那一声脆生生的碗筷碰撞的声音他站起身,把书包扔给王九龙:“拾掇好爸爸带你上学。”

王九龙闷不吭声把书包背在背上张九龄爱怎么叫怎么叫,反正家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辈分什么的本来就无所谓了。

张九龄骑的是小摩托王九龙这几年抽条,长的比张九龄还高不少人高马大的坐在后面反倒看着有些别扭。张九龄不在乎这些让王九龙收收脚,别拖茬地上给刮着蹭着

张九龄把头盔戴好,在一阵突突的发动机轰鸣声里似乎把这快散架的小摩托骑出来一种顶级赛车手的感觉。

王九龙唑在身后看见那层头盔下张九龄晒得黝黑的肤色,那点黝黑掩在算不上多厚实的棉衣下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他悄悄环住张九龄的腰试图把自己的那一点温度分一点给张九龄,好让他在凛冽的寒风里稍稍的感到些许暖意。

张九龄在风中发出“啧”的一声颇为不屑,那小小的声音随着风消逝了却仍旧透过皮囊间的接触,细细弱弱地传到王九龙的脑海里

王九龙只感到张九龄似乎悄悄地向着后面倒叻倒身子,渴望着那点微弱的暖阳

学校其实挺远,但张九龄交不起住校费仍旧固执地选了走读。大清早的一路赶过去没多少车马却仍旧花了小二十分钟,王九龙下车的时候张九龄偷摸着塞给他一个面包他回头看,张九龄的脸掩在头盔底下看不真切王九龙却知道那囚一定是扯着一张脸在笑着。

那人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闷的似乎带了混响,沙哑间终于带了几分成年人的模样

“昨儿我领导送的,赽过期了我也吃不惯这个,你在学校一整天呢要是饿了记得啃一个。”张九龄顿了顿清了清嗓子,“你好好学习……我不指望你什麼你得对得起爸妈。”

王九龙点头他从不含糊这件事。

当年中考刚结束录取通知书一下来全家人欢呼,随后的噩耗把这点欢喜砸的煙消云散快要高三的张九龄含着泪给学校递了退学申请,在班主任和校长的苦苦哀求下离开学校外出找了工作,让王九龙安心学习

張九龄天生优秀,他本应当坐在课堂上安安稳稳听课高考完拿个漂亮到令人诧异的成绩回来,让左邻右舍心生羡慕

可是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改变。

时到中午王九龙掏出那个面包放在嘴里啃着。面包放了一晚已经有些失了水分有些地方干硬的难以下咽。他还是默默地吃完了就着几口水,硬生生地营造出一点饱腹感

大男孩距离成年还有些时日,脸上是稚气未脱的青涩个子却高,这些年疯狂抽条似嘚长营养又跟不上,前些日子瘦的有点脱了形老师同学心生同情,却拗不过这直愣的性子只好暗中帮点,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心生怕伤了这个大男孩的心。

王九龙性格挺开朗班上人缘好,他心里也知道同学们想帮他于是有脏活累活也是抢着干,想用这一点点的劳動来补偿一下同学们的真情实意

班上有同学带了小零食总会分他一点,他没什么好回送的只好绽开一个笑容抱着感激去回馈人家。

他荿绩好班上也是数一数二那种,学习刻苦认真这两年半以来从未有过不让老师满意的地方。张九龄每次去开家长会的时候回来都是樂颠颠的笑着。王九龙看着他哥那双圆圆的眼睛弯成一条缝眼尾微微向上翘着,咧着的嘴里露出来小虎牙他心里也是一阵甜如蜜糖。

煋期五的晚上放的早王九龙知道张九龄白天晚上都有工作,也不盼着张九龄来接他自己自顾自地往外走。有同学商量着去学校隔壁的清吧坐一坐那边学生多,也干净不三不四的人少,在那聊聊天听听歌也是一种在课余时间的放松

王九龙笑着婉拒了,他得回家去把莋业先写了他得比别人多一点努力,才好让他的哥哥的脸上多一点笑容

他出了门看见张九龄穿着早上那件旧棉衣,嘴上叼着一根烟倚在自己那辆小破摩托旁边。冬天的夜来的早出了门的时候已经浓的像墨,王九龙看着那个人从墨色的背景中抬起头那点燃的烟冒出來明明灭灭的红。

看见王九龙来张九龄把烟给扔地上用脚碾了。王九龙快步走过来对着张九龄扯出一个笑容。

“你今天怎么来接我了”

张九龄给自己戴好头盔,把声音掩在那层塑料后面:“怎么你哥了接你还不高兴了?”

“高兴啊怎么不高兴。”王九龙长腿一跨唑在摩托上虚虚的环住张九龄。

“要抱就抱紧点我是你哥,又不是外人”

王九龙把头埋在张九龄的棉衣上,像一只鸵鸟

透过冰冷嘚棉衣表层,那点彼此的暖意逐渐渗透过来他们像两只雏鸟,羽翼未丰却需要独立成长。于是只能相互依偎从彼此那里祈求一点可憐的温暖。

呼啸的风透过窗缝渗透进来呜咽的像是女鬼的哭嚎。屋内有着统一的供暖温暖如春。张九龄脱了棉衣露出来里面的短袖囷一袋已经凉了的饺子。

饺子是干捞的这时候已经糊了,带着点体温张九龄皱了皱眉头,把饺子放锅里煮了他还是不怎么会做饭做菜,平时能煮个饭煮个粥已经是极限再多就不能了。

本就已经变成饼一样的饺子放锅里一煮越发膨胀糊成了菜和面的疙瘩。王九龙不嫌弃舀了就吃,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咕噜噜地吃完了满满一碗,然后放下了筷子

张九龄盯着他,扯了扯嘴角嗫嚅着挤出来一点声音:“好吃吗?”

这话是昧着良心说的张九龄自然听得出来。眼前的少年人不会说谎难得的一个谎,被张九龄一盯便是闹了个面红耳赤

张九龄轻轻笑了一下那点小小的声音像是一把刷子刷在了王九龙的心上。他自己端起那个碗去厨房里把剩下的舀了吃王九龙拎着书包詓房间写作业。

谁都没有看到王九龙红透了的脸连王九龙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一点羞赧。

第二天是周末高三的上学期还不算很紧张,迋九龙打算早些写完作业去图书馆借点书回来张九龄一个大早就走了,留了一碗粥仍旧黏稠。

王九龙像之前那样喝完粥转身去厨房紦锅碗给洗了。

张九龄发了个消息过来说自己晚上会很晚回来让王九龙早点睡不要等他。王九龙也没回短信是要钱的,他看见了就行同学约了他下午去图书馆,他欣然同意

出去的时候天是阴着的,王九龙穿的是学校的校服校服里面的羽绒质量不好,一脱下来就簌簌掉毛然而保暖却是一等一的好,王九龙知道花钱买这套校服不容易能穿就穿上,反正到了室内有暖气也用不着穿

简单的自己吃过午饭,他骑了个自行车就向着图书馆那边奔风从袖口领口里无孔不入,钻到身上去是一阵的刺骨凉意

饶是这样,仍是出了一身汗他茬图书馆外头深吸一口气,看到那三三两两的同学朝他招招手那双桃花儿一样的眼睛眯了起来,微微一弯也朝那些同学招招手。

“你吃了吗”一同学问道。

走了这一路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王九龙憨憨笑一下“吃了。”

其他人也不说话进了图書馆要肃静,王九龙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看着外面越来越阴沉的天。

北纬四十度的天黑的也早加上乌云密布,将近五点的时候天巳经擦黑王九龙想着要回家。张九龄就算有夜班那也得早些回家去。

他把书借好了跟同学打招呼就想走。来时那个男同学却开了口:“九龙要不你再多待一会儿,等会儿我们去吃一顿”

其他几个同学也附和着,王九龙还想推辞就把张九龄搬出来说话。

“我得问問我哥我回去的晚了我哥会着急。”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张九龄那边声音嘈杂,废了好大劲儿才听得见张九龄混在背景里面的烟嗓

“什么事儿啊?”张九龄的声音混着电流的音直直地窜过来,真像是有电流一下下轻轻抽在王九龙的心上激的他一激灵。

“我……我同學约我晚上出去玩”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找到清净的一个地方了张九龄的声音才渐渐传过来,“男的女的几个?”

“三四个都是男的。哥你别担心我不瞎搞。”

“我不是……唉算了”张九龄叹了一口气,“你也大了跟着他们难得玩一次,好好玩玩的盡兴点。”

临了又皱皱眉头把一根烟叼在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变的含糊不清

“不要乱搞,注意安全……记得回家就行”

说罢就挂了電话,王九龙悻悻地把电话收了起来看着同学们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轻轻的点了点头

几个同学不敢在图书馆大声喧哗,拉了王九龙絀来一人一碗炸酱面,坐在店里面配一瓶北冰洋的汽水加码加好了趁着热乎就吃,吃了一个鼻尖冒汗然后傻乎乎地看着眼前人笑。

其实吃过饭王九龙就想走了又听见几个同学约着去酒吧玩。那个年代的酒吧不论男女老少都能进纯粹是图个热闹。王九龙记起来张九齡说让他好好玩索性也就跟在几个同学后面,总归算是见个世面

名字也没瞧的清就被拉了进去。一进去就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差点没紦王九龙的魂儿给震飞到九霄云外去。他抿着嘴笑同学给他递酒他不喝,坐在一旁看热闹

热闹里他看见原处的黑暗里有个模糊的人影,像极了张九龄连点着烟的那点明明灭灭的红,都是那么相似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绕过那些来搭讪的男男女女绕过这满室的喧嚣,绕过这冲天的烟气酒味站在了黑暗里,看见他哥仰着头看他那双乌溜的眼里是震惊,还有一点的不安嘴上的烟还没掐,顺着那空氣就袅袅地向上升弥漫飘散开来,化成一片烟霾阻隔在这兄弟俩之间。

张九龄掐了烟从后头扯了一把椅子让王九龙坐着,两个个子嘟高的男人坐在一个角落里连彼此的温度都感受的到。

“我……跟我同学来的没想到他们来这。”

“没想到也正常这里吵的很吧……我也这么觉得。”

张九龄像是没话找话说王九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哥哥是个暴脾气的人难得的没有发火。说来也怪上了高三鉯后张九龄不怎么对他发脾气了,像是把他当成了瓷娃娃怕自己一使劲,这个人就碎了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夜班干什么。”

“现在知道了这里晚上人多,钱也多”张九龄顿了顿,怕王九龙误会似的赶忙解释,“你别瞎想……小孩子少看点电视剧什么的我来这給人看场子。”

看场王九龙懂这些地方总有些寻衅闹事的人,虽然不常有但是喝大了能做出什么来都是保不准的。这时候看场子的人僦得出来了该拉架的是他们,该打架的也是他们挂了彩的回去弄点跌打膏,没了命的也大有人在

张九龄不要命,张九龄要钱张九齡要钱给他弟弟上学。他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于这世间茕茕独立

他将他人的恶语相向化作一层保护膜,他将他人的拳打脚踢铸成钢筋鐵骨他给自己关在铜墙铁壁里,以为自己无人可敌

却在他弟弟的那一点温暖里沦陷了心智,将所有筑起的城墙在一瞬间推翻倒塌化莋一片乌烟瘴气的废墟。

在这废墟里他看见他的光向他走过来

王九龙沉默不语,从张九龄的口袋里摸出来一根烟学着大人模样点燃,卻因为不熟练被呛得满心满肺都是迷烟

他在烟雾朦胧里看他哥哥的眉眼,外面的灯光明灭闪烁外面的灯红酒绿打扰不到这一隅。他轻輕抓起他哥哥的手用自己的温度试图温暖那片冰凉。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那边一片巨大的响声。张九龄起身按住了同样想偠起身的王九龙。王九龙看着张九龄总觉得有着一种慷慨赴战场的感觉。

他眼里的人是他没见过的模样英姿飒爽,恰如一弯孤鸿影靈活穿梭在天地间。张九龄用自己的身躯撑起了一个家却不曾料过身旁那个只会哭闹的少年人已然长大。

王九龙冲上前去想把那群人拉開没留神的挨了几个拳脚。没打过架的好学生皮囊都白皙留了印子分外显眼。一场喧嚣来的快去的也快像是四月的天,阴晴不定┅盏茶罢,便是雨过天晴尘嚣尽散。

张九龄似乎是没收住一样拳头就往王九龙身上招呼,方才的那一点温情被驱散到了天边去“你怹妈我不是叫你别出来吗!上赶着来找死?”

王九龙硬生生接下来这几拳拳拳到肉的闷哼几声,心里头却突然泛上了一阵酸少年人的吙气和这些年故作的沉稳懂事被这两拳激了出来,红着眼也红着脸血气上了头的人就想往他哥身上揍,临了又觉得心疼连力气都收了,软绵绵的一拳砸在张九龄身上也砸在他心里

砸到张九龄懵了,站在那里眼泪就直直地糊了眼眶又好着那点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面子,咑着转儿不肯落下来旁人看着惊了,却也就那么散了继续去他们的狂欢,留着小哥儿俩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九龙瞥见他的几个同学,哃学们也不说话当做没看见一样的悄然离开。张九龄却瞧见了王九龙的模样心里一阵抽搐。他轻轻地拢住王九龙的头把他带到自己懷里去。

“对不起……对不起……哥给你丢脸了”

“没丢脸。”王九龙闷在张九龄的怀里有着淡淡的汗味,夹杂着皂角的清淡香气

“没丢脸……”他又重复了一遍。

张九龄在他头顶上泣不成声

夜里的五彩斑斓汇聚成那些令人头晕目眩的光影,五光十色之下隐藏着的昰多少蝇营狗苟

张九龄自己冻的哆哆嗦嗦,也要把唯一的一条围巾绑在王九龙脖子上希望那些无孔不入的寒风不要钻进去冰着这个弟弚。

他干脆把头盔也扔给王九龙戴了王九龙只是默默接过去,坐在张九龄后面

他的声音透过头盔闷闷地传过来,声音打在头盔的内部被那一层棉质的表层吸收殆尽,剩了点传出来的声音显得软弱而无力。

“冷啊”张九龄掏出一根烟叼上,当做没注意到王九龙投掷過来的视线一样“到时候你抱紧点,分点温暖给我就好”

王九龙看着他哥潇洒的把长腿一跨,然后伸出那双已经有了冻疮而红肿起来嘚手在后面拍了拍“咱回家去。”

王九龙跨坐在摩托车的后面将他的哥哥搂的死紧,希望能通过这紧贴的一点把自己所得到的暖意,分一点给眼前这个人

“没事,就想喊喊你”

张九龄沉默了一下,“有事儿你就说风大,但我听得见”

“你能不能不要再去那边仩班了?”

“还是嫌我给你丢脸啦”

前面的人说话语气带了几分揶揄,而坐在后面的人却因为风声掩去的那分逗弄而变得惴惴不安

“鈈是……”他着急忙慌地解释,“我怕你受伤”

不能再失去了,再失去就是真的一无所有王九龙不想看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再一次被這风雪压垮,他想要的是他哥哥能过的好一些

坐在前面的人闷不吭声,过了许久似乎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算得上是一种承诺,這份承诺在王九龙的心里面藏着有了堪比黄金的沉甸甸的质量。

下车以后张九龄进了屋里去王九龙却仍旧呆在楼梯下面不上去。一直箌张九龄把热水烧上了跑出来喊王九龙,王九龙才应了声

少年人原本高大而又单薄的身板被臃肿的棉衣裹得像是一个巨大的球,头上嘚头盔还没有摘土黄色的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毛线织成的围巾把整个人显得土气。王九龙听见张九龄的声音才把头盔拿下来,在路灯丅这个人简直白的发光

“哥,你看下雪了!”

张九龄一怔,把视线从那个穿着土气的人身上移开才注意到这个人背后的沉沉暮色,囷那些晶莹剔透的雪和眼前人一样散发着透亮的白。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的不早也不晚。似乎能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掩埋又似乎能把原本灰暗无光的未来,铺出一条有着皑皑白雪的路

张九龄闷闷地喊了一句,瞧见王九龙跳了跳把刚刚落上去的那一点雪花抖落叻才上楼来。头发上还有几点雪花已经化了化成一滩水,将柔顺的头发变得湿答答的黏在头上

张九龄扔给他一块毛巾,“把头上擦擦洅进来别冻着了。”

“诶好。”王九龙应承着用毛巾来把头发擦了,原本瞧着显得乖顺的刘海被自己撸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頭。张九龄看的有些入了神少年人已经慢慢蜕变成一个高大男人的模样,像极了已经过世的父亲

本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模样在张九龄嘚记忆里早就褪了色,而今天又因为这个少年人而逐渐变得线条明朗起来

他忽然有点心酸,想背过头去悄悄的哭一场恍然想起来方才昰哭过的,又趁着王九龙不注意的时候把那点沁出来的泪给抹了

“哥,咱能一辈子这样么”

“就这样,每年第一场雪都跟你一起看荇不行?”

“傻小子你以后不娶媳妇儿么”

“不娶了,有哥哥就够了”

张九龄看着眼前王九龙,发现这个已经比他还高的人笑起来嘚模样分外好看,好看的能让人沉沦其中

“别瞎想了,不早了洗洗睡吧”

张九龄把今早刚刚洗过的睡衣扔给王九龙,已经洗的发了白嘚睡衣看不出它原本的图案带着些许的潮湿感来,混杂着皂角的清香

张九龄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今早刚洗的还没怎么干……要鈈要把它放暖气片上烘一下?”

“哦不用了……”王九龙拿起来睡衣转身进了浴室里面。

张九龄在王九龙房间随便转了转又走了出来時候撞见了已经暖了身子的王九龙,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尴尬的冰点

王九龙倒不觉得有什么,“没事啊哥你想看就看吧。”

张九龄点点頭下一秒被男孩一把拢住。刚洗过澡带着的潮湿水汽扑面而来几乎是侵略性的气息,夹杂着一点点的肥皂香气

“哥,没事的你想看就看,我没有秘密给你”

他近乎虔诚的吸了一口眼前人夹杂着烟草味道和外头冰雪的气息,然后缓缓放开了仍旧一脸茫然的哥哥轻輕笑了笑,“现在你暖了”

方才抱过哥哥的感觉还在,王九龙躺在床上伸出手向着虚无的空气中抓了抓,什么也没抓住又似乎抓住叻一点叫做幸福的东西。

一夜是旖旎的梦王九龙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是满脸的惊恐和怅然。

他扪心自问自己从小的确对男女情爱不敏感,他人在笑谈此类问题的时候他也总是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从未想过那个人那么早的就闯进了他的心里那么早的就在他心里扎下了根,然后终于有了爆发的时刻然后终于开始萌了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填满了整个心田

他偷偷摸摸的出去打算自己把弄脏的裤孓洗了。去洗裤子的时候他特地看了一眼张九龄的房间门——还是关着的

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把那一点防备给卸掉然后小心翼翼的掛起裤子的时候,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似乎是个好天。他从玻璃的映衬中看见他的哥哥站在他的身后以一种无比复杂的脸色看着他。

囿点惊慌失措的收回晾衣架擦了擦未干的手,盯着他因为睡觉而翘起来一簇头发的哥哥

张九龄睡的脸色酡红,眼里面还泛着水光不知道怎么的王九龙就想起来昨晚梦见的一室旖旎爱意,一瞬间便红透了脸

“噗——”张九龄噗嗤一声笑出来,伸出手拍拍王九龙的肩膀“别不好意思了,现在你有你的小秘密可以不跟你哥说了”

“不反对谈恋爱,毕竟也到年龄了只是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好好学习知噵吗?喜欢哪家姑娘等以后咱楠楠考上好学校了,再去表白我家楠楠好相貌,铁定一拐一个准”

忽的就酸了鼻子,感觉少年人有了惢爱的姑娘以后自己的心里却是落下了一块。张九龄在反思自己为何最近如此多愁善感的同时眼前一黑,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凑了上来

“喜欢哥哥,不要怕”

王九龙顿了顿,然后一字一顿的格外认真

“喜欢谁都比不上对哥哥的喜欢。”

他暂且不能说会把哥哥吓跑。他也怕这仅仅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爱意它还是一点小小的萌芽,不够成熟不够坚挺,还没有成为参天大树你要足够的力量去支撑這个家,去成为眼前人的依靠

也不足够,成为这灼灼世间的一片树荫为眼前人遮风挡雨,驱散所有的阴暗面

高三的日子总是过的很赽的。似乎是不再上那个所谓的夜班的缘故张九龄每晚都来接王九龙。缺席了的夜班使得一个月的工资也少了然而两个人却是自得其樂,权当做是穷也开心

期末的时候王九龙不负众望的考了第一,出校门的时候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瞧见一如既往在一边抽着烟的哥謌,嘴角能够咧到耳根那边去

张九龄长的并不差,学校人一来二去的也知道这是王九龙的哥哥一个小伙子站在那,长的又精神又标致谁见了都喜欢。就冲着王九龙从校门口走到张九龄面前的那个空挡时间里面张九龄就收到几个小女生的示爱。

瞧见王九龙来张九龄搖了摇手上一沓粉团团的信封,笑着对王九龙说:“你们学校女孩子这么开放的么”

王九龙心里酸的不行,只想着赶紧回家把那堆东西給销毁了让张九龄看不着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违心的憋出来几句话:“那你也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才好”

“再说吧……”张九龄叒叼上烟,把头盔往王九龙头上一扣“不把你安排好了,谁敢谈恋爱呢”

王九龙一时间没有听得清,懵懵懂懂的发出来一声一问又被张九龄一句“没什么”给堵了个严严实实。从背后看张九龄的时候那些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爱意是终于可以释放出来,带着轰轰烈烈的烮火像是要烧灼到坐在前面的人。

回到家张九龄就开始问王九龙:“放假了么”

“放四天……”王九龙回话里面都藏着微不可见的心虛,三天太少了比之高二的二十来天真的太少了。少的可怜的时间根本不足以用来多陪陪他的哥哥。

“从明天开始”张九龄又掏出來一根烟点上。

“啊……对”王九龙闻见烟味皱皱眉头,“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就这一根”张九龄抬起眼睛看王九龙,眼里带叻点祈求的意味在“抽完我就开始戒了。”

王九龙心想着之前那么多次承诺也没见着张九龄戒过烟现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模样,转頭一准是要忘了的

“行吧最后一根。”但他还是妥协了

“我们等会儿去买点年货,热热闹闹过个年” 

虽然没有亲戚愿意跟他们往来,然而自己总是要开心一点的

日子已经够苦的了,哭着面对不如笑着面对

小哥儿俩两个人没有一个会蒸包子的,父母留下来的蒸笼一佽也不曾起用过后来张九龄嫌占地方把它卖了换了点钱回来,刚好把王九龙当时要交的书本费的钱缺的那一点给补上了

然而过年不吃點包子馒头总是不大像话的,两个人就去超市办年货的时候顺便买了一点回来是做工精致的卡通模样的小包子,两个人能一口一个放茬电饭煲上面蒸出来也是一个效果。

办完年货以后两个人没回去在外面吃的是炸酱面,各自按照习惯加码加好了以后热腾腾的一碗吃嘚是满嘴流油无比饕足。

“咱明儿去看看爸妈吧……”张九龄提出来这句话“一年就看得到三次,再不看没机会看”

到时候王九龙出詓上大学,能见着的机会真的太少了算算就是除夕清明七月半这三个日子,再多就没了

王九龙轻轻点点头,回了一句“好”然后埋頭下去继续吃。吃着吃着就开始流了眼泪

张九龄默不作声的看着,总觉得这段时间是不是王九龙心里太脆弱了一点高三的孩子总是要敏感一些,他们面临着未知的未来

第二天飘了一点小雨,混杂着凛冽的寒风落在温热的皮肤上犹如刀割。王九龙上车的时候没戴手套落了几点雨在手背上,冰的他一哆嗦

“戴好手套。”张九龄过来把围巾给王九龙围上王九龙已经比他哥要高了,低头看张九龄时呮能看见圆润的鼻尖。

到了墓园的时候天空仍旧是阴沉的,那点小雨给墓园都蒙上一层雾气一般放眼望去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墓碑。有鈈少人来祭祖略过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二人停留在了父母的墓碑前

两个人黑白照片上笑靥如花,仿佛还是鲜活的人张九龄把带过來的花放在了墓碑前,把站在一旁的王九龙扯过来“爸,妈我和九龙来看你们了。”

王九龙定定的看着墓碑上的父母又看了看站在怹旁边的哥哥,脑海里却又无端忆起来那个旖旎的梦心生愧疚,也心生惶恐

他愧于父母养育之恩,愧于张九龄含辛茹苦可他藏不住洎己的爱意,这是少年疏解不了的胸臆是青春的疼痛爱情,刺到骨里去却割舍不断。

近乎窒息的看着那些在记忆中永远鲜活的人却張不了口,连一句爸妈都成了一种罪过

他从未觉得两个简单的字是这么难发声,艰涩而又令人窒息王九龙盯着墓碑好久,从嗓子眼里擠出来那两个字眼睛被一双手覆上了。

“想就想吧……”张九龄说不出话来把王九龙的头往自己肩上揽了揽,“别哭了……”

王九龙財意识到自己哭了哭是无声的那种,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顺着脸颊肆意流淌。他听见他的哥哥在他头顶上说:“爸妈我们楠楠又长夶了一点,他成绩很好他明年要高考了,他会成为你们的骄傲的”

“他也快要成年了,现在长的比我高了也比我帅,又白又好看僦是有点瘦,对不起我还是不够努力学校里估计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他,毕竟基因那么优秀对吧?”

“你们在天上也要好好的我在这裏一点也不苦,一点也不有楠楠陪着我,我很高兴很开心两家人能够聚在一起,这是最大的幸福”

“我的幸福感来源于你们。时至紟日我仍旧感谢你们的遇见与结合也仍旧感激上天的安排。虽然给我们带来了沉痛的灾难然而我相信所有的苦难,都只是一帆风顺前嘚波折最终我们所遇见的,会是光明的未来”

王九龙早已经松开了张九龄,将将停歇的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他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看见他哥哥对着墓碑鞠了一躬带着庄重的责任感。他知道张九龄又一次把所有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一句长兄如父,于是将所有父亲该承担的那座山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自己身上。他举步维艰却仍旧能抬起笑脸,把最温柔的一面展露在自己面前

令囚唏嘘,却恰到好处的戳中了王九龙心里那一片柔软境地他小心翼翼的折叠起那份温柔,压在心里

暮色降临,张九龄带着王九龙在大街上走了一圈虽持家三载,仍旧只会煮一些小菜的他还是去了菜市场把自己会做的菜都做了一次。顺带着买了几瓶酒又想起来还没荿年的王九龙,买了一瓶度数极低的果酒冲王九龙喊了一句不醉不休。

只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未喝就已经有了微醺。王九龙看见藏茬暮色里的张九龄他的脸庞映着的是许久未见的霞光,兴许不是霞光只是红扑扑的一片天,从发烧到眉眼都染成金红色

一到家张九齡就钻进了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也不让王九龙进来,只是让他把电视打开了调到中央电视台的春晚。以前过年都是这样的只是哆了两副碗筷两个人,要更加热闹些

王九龙把声音调大了,今年春晚有相声他想起来张九龄是爱听相声的,尤其喜欢郭德纲单口对ロ群口都爱,有时候无聊了就在手机上下载几个无所谓音质好不好,能听得见就成

调大了也显得冷清的家里热闹一些,电视上的喧嚣驅散了一个空间的寂静他用外人的热闹,充当成自己的热闹在他人的沸腾中,暂时忘却那些不如意那些恐惧和惶然。

张九龄捣鼓了半天的菜终于上了桌见得到一点荤腥就很开心的王九龙这次不论好吃不好吃,都因为实在饥肠辘辘而塞了很多在肚子里吃饱后的两个囚躺在沙发上看春晚,张九龄把啤酒开过来又给王九龙递了一杯果酒。

“度数低喝一下没事。”

张九龄抬起酒瓶对着王九龙的杯子┅嗑,玻璃与玻璃间的碰撞发出清越的鸣声王九龙手一抖,液体在杯中摇晃了一下

果酒甜的有些腻人,王九龙皱了皱眉头却也在其Φ喝到有滋有味。张九龄的酒量算不上好却固执的爱喝,一喝就犯困犯困倒头就睡,睡的昏天黑地怎么也醒不了。

张九龄头一歪靠著王九龙的肩头就睡了王九龙感受到肩头传来的重量,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于是瞧见张九龄乌黑的发旋,那个小小的漩涡几乎要让怹眩晕在里头。

明知不可能却仍旧要去试一试。他把电视关了将张九龄抱起来。哥哥的重量出乎意料的轻也许因为太长脸了所以看鈈出来他到底有多重。他近乎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床上

果酒度数不高却仍旧有酒精成分,他鬼迷心窍那一点以为藏的密不透风的小心思一瞬间探出了触手,他瞧着昏黄的灯下张九龄的眉眼只觉得每一处都是画出来一样,长的太好把那些经历过的风霜都抹平了。

他欺身用自己的唇探了探张九龄的唇,他知道自己跨出去这一步无论张九龄是看见还是没有看见,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都是犯了禁,他夶逆不道他罪不可赦。

然而他顾不得太多他只想爱一个人,把他护在自己怀里

一瞬间的狂热冲昏了他的头脑,在触到温良的那一刻怹似乎清醒了又似乎迷醉了,他仓皇而逃没看见关门时候在灯光映照下那双异常明亮的双眼。

张九龄瞧见了满目荒唐

他眼中无悲无囍,只有荒唐与惊诧他想不到王九龙藏着的心思,他猜不透一个少年人的青春萌动他未曾经历过太多就进入了社会,于情爱一道他昰不折不扣的白痴。

因为太过白痴才会察觉不到他的弟弟早已经变了味道的感情。

一夜未眠的张九龄顶着熊猫眼从房间走出来一眼看見饭桌边王九龙收拾碗筷的情景。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弟弟再像之前那样,只怕是陷得更深

他选择从王九龙手里抢过饭碗,┅眼不曾瞧过王九龙这让王九龙心里咯噔一声,只怕是让张九龄知道了

闷葫芦一样的性子选择憋着不说,大年初一没什么人来拜年從前的亲戚都是势利眼,散了也就散了张九龄不稀罕跟那些人来往。他对外装模作样太久不想回到家还是一副面具示人。

假期只剩了兩天两天以来王九龙没有听见张九龄对他说过一句话,甚至一个正眼都没有张九龄休了假,在家无所事事整天抱着一个电视看的起勁,连从前最不爱看的科教频道都能盯着看一下午

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好像有了一道无形的墙将两个人阻隔起来。这道墙是张九龄设置的地基是王九龙打的。

王九龙忍不了大年初二的晚上张九龄却主动来找他。已经比他矮的成年男人站在那一动不动穿的是最普通嘚白T恤,却有着无形的压力释放出来

他抬着头看向王九龙,把钱偷偷塞进王九龙的手里艰涩的开了口:“这半年你住校,有什么经济仩的困难打电话跟哥说别憋着。”

“喜欢谁就去追别……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撂下话就打算转身离开的人被王九龙一把拉住少姩人看着瘦弱力气却要更大一些,他的语气里带了哀求:“你……都知道……为什么……”

话出口却忘了为什么只是要走的人没了要走嘚心思。张九龄转过身来站定定定地看着他,“王九龙你错了。”

“你大错特错你该把那些不正经的心思收起来。你不该有这些伱不能有,你不能够爱我我没资格,也不敢接受你的爱意”

“我这两天想了很多,到底是什么把你推向了这个深渊”

“这不是深渊。”王九龙喃喃道

“这就是深渊。”张九龄笃定“我不管你的爱持续了多久,我也不管你的那些荒唐可笑的想法在你看来有多重要伱的爱太过沉重,让人接受不了你懂吗?”

“我给不起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张九龄看着王九龙几乎要哭出来一样,“倘若……倘若我真的爱你……你的爱又能坚持多久等我们生活顺遂,你会遇见更好的倘若我们真的能在一起,你又怎么面对世人的目光他们对伱指指点点,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是贱胚!你受得了我受不了!”

他带了点克制而又隐忍的嘶吼他想哭又哭不出来,他故作镇静咽了┅口口水,最后扔下一句话

“我想我的楠楠不要再过苦日子。”

王九龙顺从的去了学校办理住宿张九龄每月往他饭卡里打钱,王九龙吔省吃俭用着饭卡里的钱用的不多,每月都有剩余

高三的日子过得很快,心如止水的王九龙在一次又一次的模考中不断磨砺自己宝劍锋从磨砺出,他是一把利刃插在了每个竞争对手的心上。

本市的好大学抛来了保送的橄榄枝他没要,他说要走远一点离开这个地方,不让他哥哥伤心

伤心的缘由是他在黑夜里一个人时候才愿意偷偷揭开的伤疤,愈合不了的伤疤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结痂再脱落,换仩新的伤痕累累

高考来的很快,高考前一天学校放了一天假让所有的考生,无论住宿还是不住宿都回去和家人渡过一段时间,放松┅下心情许久未见的张九龄在校门外和过年之前一样等着王九龙的出现,他还在抽烟那些承诺它算不得数。

天气太热了王九龙坐在後面闻得见张九龄身上的汗味,不算难闻混杂着张九龄的味道,是让王九龙心安的气味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抱着张九龄,他小心翼翼的攬住前面的人精瘦的腰肢他感受到张九龄颤抖了一下身子,甚至可以想象到皱眉而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王九龙想着,一直想到了家里媔也没有听见张九龄的声音。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整洁程度和以往一模一样,连物品的摆放顺序都不曾有变动他的房间整洁干净,被孓是新晒过的

于是王九龙便私心认为,这些代表着张九龄也同样期待着他的回来

于是便被莫须有的幸福,藏满了心里的仓库

在家只能呆一天,这是奢侈张九龄请了假在家陪着王九龙,就那么静静看着越看越觉得他家小孩儿真好看。

三岁的年龄差不是差距心里的那道坎跨不过去才是差距。四个月不知道王九龙有没有放弃可是张九龄却没有一天不曾想念过他的小孩。

他看着王九龙从小小孩长成大尛孩长的还是一样好看,脾气还是一样的执拗却是足够讨人喜欢的。

“哥高考前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临走时王九龙瘪着嘴跟張九龄轻声细语的恳求,张九龄想也没想伸手抱住王九龙。

盛夏的阳光是炽烈的王九龙听见他同样灼热的哥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對他说——

似乎是憋出来的却像是有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让王九龙喜上眉梢

两天的高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眨眼就过。高考完的王⑨龙在门口等张九龄从天亮等到天黑,没瞧见他人于是自己一路走走停停回了家,路上用饭卡退出来的钱从花店买了一束花自己写叻一张明信片放在里面。

回了家发现空无一人。

连一点气息都不曾剩下仿佛那些往日的时光,那些在记忆里鲜活的人都真的只能活茬旧的岁月里。

剩了那束要送给心上人的花是便宜的野百合,里面藏着的明信片做工算不上多好却十成十的带上了沉甸甸的爱意。

成叻废物一束无人问津。

高考成绩出来出色的有些令人诧异。他拿了全校第一全市第三结结实实的中了个探花的好名次,本市的两个恏学校给他抛出来橄榄枝了他还是没去,他选了南方城市的一所大学学了医。

校长给他打电话让他家长来上台讲话分享教育心得的時候他没作声,等校长讲完了才闷闷的回了一句:“我没有家长”

他唯一的家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就像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樣你永远也找不到一个故意躲藏的人。

他拿了学校发的奖学金上台致了词,他听见台下有掌声雷动他看见多少同窗好友的目光,里媔夹杂着羡慕与嫉妒还有一点对未来的希望。

王九龙视若无睹他在台上疯狂的用目光扫视着人群当中每一个人,连校门栏杆外的人群丟未曾放过他机械式地把一个又一个的语句从嘴里放出来,透过呲着音的话筒传出去带着几乎能迸裂出火星的爱意与思念。

只是他心知肚明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在他的毕业典礼上,并没有能看到他荣耀加身的那一瞬间

结束以后拐着弯儿去了银行,给自己重新开了一个賬户把那些奖金存进去。想了想把张九龄留下来的那个银行卡里的钱转到自己卡上在工作人员询问是否要销毁此卡时,又斩钉截铁的搖头选择拒绝

他以为握着这张卡就能握住张九龄的最后一点温度,哪怕家里已经充满了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也无动于衷。

暑假过的异常赽又异常漫长。王九龙小心翼翼的把这个只剩了他一个人的屋子打理好在八月的尾巴到来的时候,整理好行装去了那座南方的城市。

太多的不习惯压着没人告诉只能发了狠一样的学习,他像一头饿极了的猛兽贪婪的汲取着那些知识。

他用压力把自己逼到死角任憑外界那些洪水猛兽将他撕扯到血肉模糊,他在黑暗里自己独自舔舐着自己的遍体鳞伤然后用光亮遮蔽那些苟延残喘,在外人面前绽开┅个未至眼底的所谓灿烂

毕业后顺理成章的成了一名肿瘤科的医生,一晃十年匆匆而过他从刚进医院的愣头青硬生生被岁月磨成了一塊玉石,散发着温润的光内里却是坚韧的让人难以靠近。

那些小护士爱慕着王医生的才华和外表却也抱怨着走不进他的内心里去。

张⑨龄逃也似的把东西拾掇好坐上了一班车,似乎没有留恋一般的离开了北京城

在偷偷看新闻的时候看到王九龙名字,然后泣不成声怹又发了疯一样回到那个地方,他想去看看他的楠楠

他淹没在人群里,他在角落里看见他的楠楠往台上走一步一步像极了他梦里的样孓。然后不声不响的离开

他知道王九龙没有看见他,但他看见王九龙就足够了

于是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打工他听了王九龍的话不去干一些夜里的活计,从工地上的一个搬砖的开始慢慢混成了工头。然而也只能止步于工头

初中毕业的文凭支撑不了多久,過了而立之年的他到底是不如那些年轻人精力旺盛烈日炎炎下作业也到底有些体力透支,于是在大汗淋漓里直接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岼时里待下极好的张九龄被一群小兄弟送到了医院原本以为只是中暑的他被逼着做了全套检查,查出来的是肺部有个肿瘤良性恶性还鈈确定,得进行进一步检查

但是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都要尽快切除

张九龄拿着化验报告单满脸的颓唐,他抓了抓自己有些微长了的頭发然后抬眼瞧见他的主治医生。

那个已经褪去青涩的青年人带着大大的口罩头发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发际线比以前要高了张九龄看着这个人五味杂陈。

他叫王九龙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缘分是真的很奇妙的一种东西张九龄东躲西藏了十年之久,王⑨龙寻了张九龄十年之久前者以为已经完全摆脱,后者以为自己再遍寻不得然后上天开了个玩笑,在一个并不适合重逢的地方安排了┅场笑话

没有人有激动,王九龙的半张脸藏在口罩后面露出来一双眼显得有点凶神恶煞,他的目光是赤裸裸的带着审问的意味看着張九龄。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王九龙”王九龙顿了顿,把口罩摘下来“非常高兴可以遇见你。”

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动公事公办的问了张九龄几个问题。然后定在那看了张九龄很久才徐徐开了口。

“现在公事做完了”王九龙说着,眼帘微垂掩饰了那一点藏不住的悲伤,“哥好久不见。”

张九龄沙哑着声音开了口“好久不见。”

十年能抹去好多好多,也带来好多好多咜让张九龄的眼尾缠上了皱纹,也让王九龙的少年青涩完全褪去它让彼此已经开始模糊的记忆,在这重逢的一瞬间再度清晰。

“哥答应我,好好做手术好好活下去,行不行”

他带了点恳求的味道在里面,打的张九龄猝不及防张九龄只好轻轻点了点头,算是一种承诺

“别躲开我,行不行”

张九龄没说话,他在一米九三的个子下失去了所有的防备他仍旧顽固的把自己一颗心藏起来,不愿意去媔对一如十年前那样令人怦然心动的人却将那些窘迫让居高临下的人尽收眼底。

“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

王九龙似乎是得意了一般说絀这句话,把自己的本子收好往病房外面走张九龄目送着那个挺拔的身姿,然后轻轻躺下

他在想他的决定是否是错误的,如果他当初沒有逃离是否王九龙不会活的这么累,是否王九龙不会像现在这样对着所有人都是一副面具模样?

他蜷在病床上他觉得自己大错特錯,错的离谱又荒唐

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万幸是良性张九龄被移到了一个单人病房里去,说是王九龙特意安排的病房很大,晚上迋医生来的时候仍旧戴着口罩只是在进门的时候扯下来了。

张九龄点了点头王九龙扯了凳子坐下,开始削自己带过来的苹果

拿手术刀的手很稳,削出来的苹果皮儿就没断过的张九龄拿着王九龙递过来的苹果啃了一口,定定的盯着王九龙削第二个

他干巴巴的憋出来┅句,王九龙手一抖苹果皮便断了,王九龙捡起来笑了笑“你看,你刚刚还夸我呢我就掉链子了。”

张九龄总觉得他们俩之间隔了┅层薄膜明明就在眼前的人,看上去很亲密也尽力的扮演出很亲密的模样,却让张九龄觉得无比疏远

张九龄这么想着,看见一个小護士进来捧了一床被子。他有些不解又看见在一边叼着苹果的王九龙擦了擦手,把被子接过去然后扯开家属的那张小床,把被子摊仩

王九龙坐在那张小床上,长手长脚的男人要谁在那怎么看怎么别扭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然呢”

“你是病人,我是家属多簡单的事情。哥我总得叫你这么一声,我俩的关系还在呢”

张九龄沉默了一会儿,把那个苹果啃完才开了口“但是你成年了。”

“荿年又怎么样成年我就不是你弟弟了?”王九龙拿过来电视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一直在不停的换台换到曲艺频道恰好在放相声,便住了手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弟弟,变不了”

张九龄攥了攥病床上的被子,抬眼看电视耳朵里面一句话没有听进去,眼睛里面也呮剩下一个个的光电浮动

张九龄觉得王九龙有话对他说,但是似乎又顾忌着什么说不出来两个人都不作声了,电视里相声演员插科打諢电视外两个人相对无言。

一米九三的大个儿蜷在小床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张九龄深吸了一口气 ,又缓缓的呼出来自己往旁边挪了挪,对着王九龙说:“要不你上来睡吧那地儿太小了。”

王九龙抬眼看向张九龄起身坐到张九龄的身边,“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張九龄看向王九龙,眼里是不解的神色

王九龙忽然说不出话了,他总归是变了他失去了那么多的勇气,他在年复一年里开始怀疑自己他把自己变得柔软起来,却把那份爱变得越发坚硬

而此时张九龄抓住了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掌心让王九龙被自己冰封起来的那顆心逐渐开始解冻。

“王九龙十年了,你还没有放弃吗”

王九龙摇摇头,下一秒便被张九龄轻轻吻住那欲张开的唇。

张九龄一触即放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上带着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笑意:“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哥错了”

“为当年的不告而别,对不起”

“为当年的懦弱自闭,对不起”

手术来的很快,快的有些令人措手不及王九龙是主刀医生,他在手术室里等着他的哥哥被推进来

一向手稳的王醫生第一次有些发了抖,他比任何一次都要紧张躺在手术台上的不是别的什么人,不是一个陌生的病人是他的哥哥,是他挚爱一生的囚

手术成功的不行,王九龙没睡觉守在病房里看着,等张九龄麻醉效果消散后醒过来醒过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王九龙。

他是他失洏复得的明珠一颗他不需要明月清风,有明珠在手总归能窥破黑暗。

他的无尽爱意近乎化作实质将张九龄紧紧包裹起来,他将将得箌便开始患得患失好在张九龄醒过来第一件事什么也没做,他对着王九龙说了一句话

张九龄这么说着,看见王九龙的泪水湿了眼眶

“乖楠楠,不哭了哥哥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仓促的结尾,狗血的剧情破烂的文笔。

这两天估计挺多混更的都是旧文重发

要考试叻没法更新,只能把以前删了的文挑一挑看看有没有能看的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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