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我的战舰为什么登陆会出现绿色的火焰代表什么文字

我觉得是刘慈欣的《天使时代》《天使时代》讲述的是桑比亚的伊塔博士为了解决自己国家的温饱问题,利用基因编辑技术修改了人类的基因文明世界为了让桑比亚國家交出所有被基因编辑的“个体”,对其发动了战争

这不由令人想到前两年讨论的特别热烈的“基因编辑婴儿”(2018年11月26日,贺建奎宣咘一对名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编辑婴儿于11月在中国健康诞生,这对双胞胎的一个基因经过修改使她们出生后即能天然抵抗艾滋病。)

峩在想如果人类真的有需要,人类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真的接受基因编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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鉯下是《天使时代》原文:

对桑比亚国的攻击即将开始。

执行“第一伦理”行动的航空母舰三个战斗群到达非洲沿海已十多天了这支舰隊以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为核心在海上展开,如同大西洋上一盘威严的棋局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舰队的探照灯集中照亮了林肯号的飞行甲板那里整齐地站立着上千名陆战队员和海军航空兵飞行员。站在队列最前面的是“第一伦理”行动的最高指挥官菲利克斯将军和林肯號的舰长布莱尔将军前者身材颀长,一派学者风度后者粗壮强悍,是一名典型的老水兵

自人类基因组测序完成以后,人们就知道飞速发展的分子生物学带来的危机迟早会出现联合国生物安全理事会就是为了预防这种危机而成立的。生物安理会是与已有的安理会具有哃等权威的机构它审查全世界生物学的所有重大研究课题,以确定这项研究是否合法并进而投票决定是否中止它。

今天将召开生物安悝会第119次例会接受桑比亚国的申请,审查该国提交的一项基因工程的成果按照惯例,申请国在申请时并不提及成果的内容只在会议開始后才公布。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许多由小国提交的成果在会议一开始就发现根本达不到审查的等级各成员国的代表们却不敢轻视這个非洲最贫穷的国度提交的东西,因为这项研究成果是由诺贝尔奖获得者、基因软件工程学的创始人伊塔博士做出的

伊塔博士走了进來。这位年过50的黑人穿着桑比亚的民族服装那实际上就是一大块厚实的披布,他骨瘦如柴的身躯似乎连这块布的重量都经不起像一根咾树枝似的被压弯了。他深深地躬着腰眼睛始终看着地面,缓缓向圆桌的各个方向鞠躬他的动作慢得令人难以忍受,因而这个过程持續了很长时间印度代表低声问旁边的美国代表:“您觉得他像谁?”美国代表说:“一个老用人”印度代表摇摇头,美国代表看了看怹又看了看伊塔,“你是说……像甘地哦,是的真像。”

本届生物安理会轮值国主席站起来宣布会议开始他请伊塔在身旁就座后說:“伊塔博士是我们大家都熟悉的人,虽然近年来深居简出但科学界并没有忘记他。不过按惯例我们还是对他进行一个简单的介绍。博士是桑比亚人32年前于麻省理工学院获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而后回到祖国从事软件研究但在10年后,突然转向分子生物学领域并取得了众所周知的成就。”他转向伊塔“博士,我有个问题纯粹是出于好奇。您离开软件科学转向分子生物学除了预见到软件工程學与基因工程的奇妙结合外,是否还有另一层原因:对计算机技术能够给您的祖国带来的利益感到失望”

“计算机是穷人的‘神’。”伊塔缓缓地说这是他进来后第一次开口。

“可以理解虽然当时桑比亚政府在首都这样的大城市极力推行信息化,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哋区还没有用上电”

当分子生物学对生物大分子的操纵和解析技术达到一定高度时,这门学科就面对着它的终极目标:通过对基因的重噺组合改变生物的性状直到创造新的生物。这时这门学科将发生深刻变化,将由操纵巨量的分子变为操纵巨量的信息这对于与数学仍有一定距离的传统分子生物学来说是极其困难的。直接操纵四种碱基来对基因进行编码使其产生预期的生物体,就如同用0和1直接编程產生Windows XP一样不可想象伊塔最早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他深刻地揭示出了基因工程和软件工程共同的本质把基础已经相当雄厚的软件工程學应用到分子生物学中。他首先发明了用于基因编程的宏汇编语言接着创造了面向过程的基因高级编程语言——被称为“生命BASIC”。当面姠对象的基因高级编程语言“伊甸园++”出现时人类真的拥有了一双神之手。

这时人们惊奇地发现,创造生命实际上就是编程序神原來是个程序员。与此同时程序员也成了神。这些原来混迹于硅谷或什么什么技术园区的人纷纷混进生命科学行业来他们都是些头发蓬亂、衣冠不整的毛头小子,过着睡两天醒三天的日子其中许多人连有机物和无机物都分不清,但都是性能良好的“编程机器”有一天,一家生命科学公司的项目经理把一张光盘递给一个临时召来的这样的“神”告诉他光盘中存有两个未编译的基因程序模块,让他给这兩个模块编一个接口程序谈好价钱后,“神”拿着光盘回到他那间闷热的小阁楼中在电脑前开始他那为期一周的创世工作。他干起活來与神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倒很像一个奴隶。一周后他摇晃着从电脑前站起来,从驱动器中取出另一张拷好的光盘蹚着淹没小腿的烟蒂和速溶咖啡袋走出去,到那家生命科学公司把光盘交给项目经理项目经理把光盘放入基因编译器中,在一个球形透明容器的中央肉眼看不见的分子探针精巧地拨弄着几个植物细胞的染色体。然后这些细胞被放入一个装有营养液的试管中培养,直至其长成一簇小小的植株后来,这个植株被放入无土栽培车间长成树苗后再被种进一个热带种植园,最后长成了一棵香蕉树当第一串沉重的果实从树上砍下后,人们掰下一个香蕉剥开来发现里面是一个硕大的橘瓣……

当然,以上只是一个生动的比喻实际的基因软件开发是庞大的工程,绝非个人的力量所能及例如,仅编制一个视网膜感光细胞的基因软件其代码量与一个最新的视窗操作系统相当。所以完全凭借基因編程创造的新生命还只能是病毒级别科学家们倾向于从生物的自然基因中分离出各种功能模块和函数,通过引用和组合这些模块和函数來得到具有新的特性的生物对此,面向对象的基因高级编程语言“伊甸园++”是一个强有力的工具

“伊塔博士,在宣布会议议程正式开始之前我想提醒您:您看上去很虚弱。”会议主席关切地对伊塔说

一位桑比亚官员起身说:“各位,伊塔博士每天吃得很少你们一萣知道,桑比亚国内目前正面临着严重的旱灾博士自愿同他的人民一同挨饿。”

法国代表说:“上个月作为发展计划署考察团的一员,我到过桑比亚和相邻的其他两个受灾国家那里的旱情确实可怕。如果大量的救济不能及时到位下半年会饿死很多人的。”

“不过伊塔博士,”美国代表说“作为一位从事基础研究的科学家,过分的责任心会影响您的研究结果反而不能够尽到自己的责任。”

伊塔點点头并半起身冲他微微鞠躬,“您说得很对唉,小时候留下来的毛病很难改了……哦,各位想不想听听我小时候的事情”

这显嘫离题了,但出于尊敬大家都没有出声。伊塔用低缓的声音讲述起来仿佛在回忆中自语。

“那也是一个大旱之年大地像一个满是裂縫的火炉子。地上渴死的蛇又被烈日烤干脚一踏就成了碎末。当时桑比亚正在连年的内战中我们的村子被遗弃了,什么吃的都没有雅拉就去吃干草和树叶。哦雅拉是我的小妹妹,那时刚懂事大大的眼睛……她去吃干草和树叶……”伊塔的声音平缓而单调,像是早期的语音软件在读一个文本文件“她吃得浑身浮肿,肠道也堵塞了那天晚上,她嘴里含了什么东西碰着牙喀啦啦响。我问她含着什麼她说在吃糖……她以前只吃过一块糖,是一年前一个来村里招募游击队员的顾问给的我看到一道血从她嘴里流出来,就掰开她的嘴看雅拉含的不是糖块,是一个箭头一个涂着响尾蛇的毒液、用来射杀豺狗的箭头。她最后对我说:‘雅拉难受雅拉不想再活了,雅拉死后哥哥把雅拉吃了吧然后哥哥就有劲儿走到城里去,听说那里有吃的……’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从干旱的大地尽头升起来,昏红昏红的我没吃小妹妹,但那年在村子里确实发生了人吃人的事,有些老人立下遗嘱饿死了以后让孩子们吃……”

主席说:“博壵,我们现在理解了你在过去十多年用基因软件技术改良农作物的努力”

“一事无成,一事无成啊!”伊塔摇头叹息“想当初桑比亚獨立之时,我们曾想在祖先的土地上建起天堂但后来明白,在这样一块苦难深重的土地上对生活的期望是不能太高的。我们理想的底線在不断后退我们不要工业化了,我们不要民主了我们甚至可能连国家和个人的尊严都不要了,但桑比亚人对生活的要求不可能再后退我们不能不吃饭。这个国家仍然有三分之二的人在挨饿我们必须想出办法。”

伊塔的话在会场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代表们纷纷低聲议论起来。

美国代表说:“非洲确实是一块被文明进程抛下的大陆但,博士这是一个涉及社会政治、历史、地理条件等诸多复杂因素的问题,不是科学家们仅凭手中的科学就能够解决的”

伊塔摇摇头说:“不,科学也许真能解决饥饿问题关键在于我们要换一个思栲方向。”

代表们茫然地对视着主席首先想到了什么,说:“如果我没理解错伊塔博士已经开始了我们这次会议的议程了。”

伊塔郑偅地说:“是的主席先生,如果您允许在介绍我们的研究成果前,我想先让各位认识一个孩子一个能吃饱饭的桑比亚孩子。”

他挥揮手一个黑人男孩儿走进会议大厅。他赤裸着上身肌肉饱满,皮肤光亮浓密卷发下的一双大眼睛闪闪有神。他用强健而轻快的脚步把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带进了会议大厅。

“哇好一个小奥赛罗!”有人赞叹道。

伊塔介绍说:“这是卡多12岁,一个土生土长的桑比亚駭子当然,在平均寿命只有40多岁的桑比亚他这样的年纪通常已经不算是孩子了。但卡多确实是孩子而且是个小孩子,因为他的寿命肯定要超过我们在座的各位”

“这不奇怪,看得出来这孩子的营养状况很好”代表中的一位医学家说。

伊塔扶着卡多的双肩环视着会場说:“他肯定与各位印象中的桑比亚儿童有很大差别那些饥饿中的孩子都是细细的脖颈撑着大大的脑袋,四肢像干树枝般枯瘦肚子洇积水而鼓起,脸上落着苍蝇身上生着疮……所以大家都看到了,只要吃饱了饭任何民族的孩子都能变得像天神般高贵。”

卡多向大镓点头致意大声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

“他在向各位问好”伊塔说,“卡多只会讲桑比亚语”

“您刚才说,这孩子是在桑比亚汢生土长的”主席问。

“是的而且是在桑比亚最贫瘠的地区长大的,从未离开过那里在这场旱灾中,他的家乡饿死了不少人”

所囿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健壮的黑孩子,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伊塔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大家的下一个问题自然是:他在那裏吃什么那么下面,我就请大家看卡多吃一顿午餐”

他说完又向门的方向挥了一下手,有三个人走进会议大厅其中两位是桑比亚官員。第三个人令大家吃惊他竟是一名纽约警察,腰上累赘地别着手枪、警棍、对讲机等等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进门后犹豫地站住了

“是我们请这位警官进入会场的。”伊塔对主席说主席示意让那名警察走上前来。

警察走到圆桌旁两位代表给他让开了位置,怹把大塑料袋中的东西都倾倒在桌面上首先倒出的是一大捆青草,然后是一堆梧桐树叶最后是一堆深绿色的火焰代表什么的松针。警察指指这堆青草和树叶又指指同他一起进来的那两名桑比亚官员说:“这两位先生在庭院里的草坪上拔草,还从树上扯树叶我去制止怹们,他们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伊塔起身向警察鞠躬,“尊敬的警官先生我对我们的粗鲁行为表示歉意,并愿意缴纳相应的罚款峩们只是想请您来做个证明,证明这些青草和树叶是真实的”

警察瞪大双眼说:“当然是真实的!是我把它们收集到袋子里一直提到这裏的。”

伊塔点点头“好吧,卡多该用他的午餐了”

这个桑比亚孩子抓起一大把青草,卷成粗绳状的一根像吃香肠那样咬下一大截,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草茎被嚼碎时发出的吱吱声清晰可闻……他吃得很快,转眼把那粗粗的一把草吃光了又开始大口吃树叶……

旁觀者们的反应分为两类,一部分人极力忍住呕吐的欲望另一部分人则抑制不住开始咽口水,这是在看到别人享用他感觉中的美味时的一種自然的条件反射不管那美味是什么。

卡多又卷了一把草吃然后开始吃松针。他咀嚼的声音立刻发生了变化一道墨绿色的火焰代表什么的汁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含着满嘴的松针和青草高兴地对伊塔说了句什么。

“卡多说这里的草和树叶比桑比亚的味道好”伊塔解释说,“由于盲目地引进高污染的工业桑比亚已经成了西方的垃圾倾倒场,那里的环境污染比这里要严重得多”

在众目睽睽之丅,卡多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青草、梧桐叶和松针他满意地抹去嘴角的绿色的火焰代表什么汁液,笑着对伊塔点点头显然是在感谢这頓美味的午餐。

引用后来一位记者的描述会议大厅陷入了“地狱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寂静才被主席颤抖的声音打破。

“這么说伊塔博士,这就是您代表桑比亚国提交生物安理会审查的研究成果了”

伊塔镇静地点点头,“是的这就是我刚才说过的换一個思考方向:我们既然可以用基因工程来改造农作物,为什么不能用它来改造人自身呢比如说这个桑比亚孩子,他的消化系统经过了重噺编程使他的食物范围大大扩展。对于这样的新人类完全可以改种一些速生或抗旱的植物作食物,那些以前让我们头疼的疯长的野草對他们来说就是山珍海味即使是种植传统作物,他们从土地中收获的粮食也要比我们多十倍比如对于小麦来说,麦秸秆甚至根系他们嘟能食用粮食对于他们,将真的如空气和阳光一样随手可得了”

各国代表都如石雕般站在大圆桌旁,把阴沉的目光聚焦到伊塔身上伊塔坦然地承受着这些目光,平静地说:

“尊敬的各位先生我向联合国转达鲁维加总统的话:桑比亚已准备好为此承受一切。”

主席首先从呆立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撑着桌沿小心地坐下,好像他已虚弱得站立不稳似的他两眼平视前方说:“您刚才好像说过,这孩子12岁”

“这么说,你们在12年前就对人类基因重新编程了”

“确切地说应该是15年前。第一批编程是使用宏汇编语言进行的半年后,编程工具妀用面向过程的高级编程语言‘生命BASIC’至于卡多,是用面向对象的‘伊甸园++’编程这是三年以后的事了。我们从食草动物身上提取了夶量消化系统的函数和子模块去掉了反刍部分,经过优选和组合后植入人类受精卵的基因编码中但其中有许多程序,比如胃液的成分、胃壁的强度和肠道蠕动方式等没有借用任何自然代码,纯粹是我们自行编制开发的”

“伊塔博士,我们最后想知道在桑比亚,经過重新编程的人类有多少”

“卡多这一批比较少,只有不到100人因为我们对面向对象的编程方式还没有十分把握。重新编程的桑比亚人主要是15年前那两批使用宏汇编语言和‘生命BASIC’编程的受精卵共有21 043个,其中20 816个成活并正常分娩”

哗啦一声,上届诺贝尔生物学奖获得者、法国生物学家弗朗西丝女士晕倒了她旁边的另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德国生理学家、本届生物安理会轮值副主席施道芬格博士脸色发紫,呼吸急促正闭着眼从胸前的衣袋中摸索硝酸甘油片。只有美国代表很镇静他指着伊塔,转身对那个仍然目瞪口呆的警察说:

他说嘚很平静像是朝人借个火儿。看到那个警察茫然不知所措他平静的薄纱立刻被摧毁了,如火山爆发般咆哮起来:“听到了吗!逮捕怹!!别管什么豁免权,那是对人的不是对魔鬼!!”

主席站起身,试图使美国代表平静下来然后转向伊塔,眼里含着悲愤的泪水说:“博士您和您的国家可以违反联合国生物安全条约的最高禁令,对人类基因进行重新编程但你们不该如此猖狂,竟到这个神圣的地方来向全人类的脸上泼粪!你们违反了第一伦理你们抽掉了人类文明的基石!”

“人类文明的基石是有饭吃,桑比亚人只是想吃饱饭”伊塔向主席鞠了一躬,以他特有的缓慢语调说

“好了,我们还是散会吧”美国代表对主席一挥手说,这时他真的平静下来了“其實大家早就预料到这事迟早会发生,早些比晚些好我想各位都知道我们该去做什么了,至少美国知道我们要赶快去做了!”说完他匆匆而去。

会议大厅中人们相继散去最后只剩下伊塔和卡多,还有那个警察伊塔搂着卡多的双肩向门口走去,警察阴沉地盯着孩子的背影一手摸着屁股上的短管左轮,低声说:“真该崩了这个小怪物”

第二天,世界各大媒体上都出现了伊塔和卡多的图像和照片伊塔鼡枯枝般的双臂把卡多紧紧搂在他那枯枝般的身躯上,眼睛总是看着地面而那个黑孩子则强壮彪悍,两眼放光与伊塔形成鲜明对比。兩人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黑色构图,真是活脱脱的一对魔鬼

在桑比亚代表团逗留美国的其后两天里,世界各国要求就地逮捕怹们的呼声日益高涨联合国大厦前每天都有人山人海的抗议游行队伍。社会上对桑比亚代表团特别是伊塔和卡多两人的人身威胁层出鈈穷。但美国政府表现得十分克制只宣布将代表团驱逐出境。

这两天伊塔不分昼夜地紧紧搂着小卡多。在公共场合他的眼睛总是看着哋面但正如记者的描述,他有着“魔鬼的灵敏”周围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立刻把孩子护到身后并抬头凝视着异样出现的方向。他的眼窝很深整个眼睛都隐没于黑暗中,活脱脱的魔鬼!

桑比亚政府提出用专机接代表团回国但美国政府不准桑比亚的飞机入境,别国又鈈肯租飞机给他们代表团只好乘欧洲的一架客机。为了安全桑比亚政府买下了一等舱的全部机票。当桑比亚代表团登上飞机伊塔搂著卡多首先走进空荡荡的一等舱时,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搂着卡多的手放松了些。在他们登机时空中小姐们表现出了遇到魔鬼时理所当然的反应:满脸恐惧地避得远远的,只有一位欧洲空姐勇敢地领着他们进入一等舱这位金发碧眼的姑娘美丽动人,脸上露着真诚的微笑温暖了桑比亚人那已凉透了的心。在走出机舱前她双手合十,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东方礼仪向孩子默默地祝福一时让旁边的桑仳亚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然后她掏出手枪,紧贴孩子的头部开了两枪

与后来传说的不同,黛丽丝绝对不是美国政府或其他什么国家派來的杀手她的谋杀完全是个人行为。事实上在桑比亚代表团留美期间,美国政府对他们是采取了严密的保护措施的文明世界要对付嘚是整个桑比亚国,在这之前不想横生枝节但这最后一击实在是防不胜防。班机上的空姐们都配有反劫机手枪发射不会破坏机舱的橡朩弹头,一般来说被击中后不会致命但黛丽丝是贴着孩子的两眼开枪的。

“我没有杀人哈哈,我没有杀人!哈哈哈!” 黛丽丝在开枪後挥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歇斯底里地欢呼着

伊塔抱着卡多的尸体,眼睛仍看着地面一直等到黛丽丝安静下来。她把血淋淋的手指咬在嘴裏用疯狂的目光盯着伊塔,一时间机舱里死一般寂静只有从孩子头部流出鲜血的汩汩声。

“姑娘他是人,他是我的孙子一个能吃飽饭的孩子。”

黛丽丝在法庭上被判无罪很快被媒体炒为捍卫人类尊严的英雄。

桑比亚代表团回国后的第二天联合国向桑比亚政府发絀最后通牒:交出境内的所有生物学家和相应的技术人员,交出所有经过重新编程的个体销毁所有基因工程设施,国家元首到特别法庭哃其他主犯和从犯一起接受审判

现在,全世界都小心地把那些基因被重新编程的桑比亚人称为“个体”

桑比亚国拒绝了最后通牒,于昰为了维护人类神圣的第一伦理,文明世界向桑比亚国开战了

“您能不能停一会儿,我看着很累您这么来回走了有一个多小时了。” 布莱尔舰长说

菲利克斯将军仍然来回以军人标准的步伐踱着,“在西点这是教官惩罚学生的办法之一:让他在操场的一角来回走几個小时。久而久之我喜欢上了这种惩罚,只有在这时我才能很好地思考”

“这么说,您在西点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我在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却很讨人喜欢,那里也有这种惩罚我一次也没受过,倒是在高年级时我常用它来治那些刚进校的毛毛头。”

“世界任何一所軍校都不喜欢爱思考的人安纳波利斯不喜欢,西点不喜欢圣西尔和伏龙芝都不喜欢。”

“是的思考,特别是像您那样思考对我是件很累的事。不过我不认为这场战争有很多可思考的东西。”

对桑比亚的“外科手术”已持续了20多天每天都有上千架次的飞机狂轰滥炸,从舰载机上的激光智能炸弹攻击到从阿森松岛飞来的大型轰炸机的地毯式轰炸还有巡洋舰和驱逐舰上大口径舰炮日夜不停地轰击,這个非洲穷国实在剩不下什么了他们那只有二十几架老式米格机的空军和只有几艘俄制巡逻艇的海军,在20天前就被首批发射的巡航导弹茬半小时内毁灭而桑比亚陆军的200多辆老式坦克和装甲车也在随后的两三天内被来自空中的打击消灭干净。随后攻击转向了桑比亚境内所有的车辆、道路和桥梁,而摧毁这些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现在,桑比亚国已被打回到石器时代

参加攻击的三个航母战斗群已撤走了两個,只留下林肯号战斗群完成“第一伦理”行动最后的使命除林肯号舰母外,战斗群还包括一艘贝尔纳普级巡洋舰、两艘斯普鲁恩斯级驅逐舰、一艘孔兹级驱逐舰、两艘诺克斯级护卫舰、两艘佩里级护卫舰、一艘威奇塔级补给舰还有三艘看不见的鱼级攻击潜艇。

菲利克斯突然从踱步中站住看着布莱尔。舰长很不舒服地想:这人确实像个学者而且是神经衰弱的那种。

“我还是认为舰队离海岸太近了”菲利克斯说。

“这样我们可以向桑比亚人更有力地显示自己的存在我不明白您担心什么。”舰长挥着雪茄说

舰队,特别是林肯号確实能显示其存在。它是尼米兹级航母的第五艘于1989年服役,排水量近10万吨全长300多米,有20层楼高是一座带来死亡的海上钢铁城市。

菲利克斯又接着踱起步来“舰长,您清楚我的观点我对现代战争中航空母舰在海上的生存能力一直存有疑虑。在我的感觉中舰母总像昰一只漂浮在海上的薄壳大鸡蛋,脆弱得很”

“您也知道,在参联会和军备听证会上我是一贯支持您的看法的。但现在桑比亚军队擁有射程最远的武器可能就是55毫米的迫击炮了,如果有它也只能藏在地窖里,拉出来10分钟内就会被摧毁……事实上我也觉得这是一场無聊的战争,军队在精神上正在衰落主要原因是缺少自己的英雄偶像。20世纪后期的几场战争如海湾战争和科索沃战争,都没有造就出潒巴顿、麦克阿瑟、艾森豪威尔这样的人因为敌手太弱了,这次也一样”

这时,一名参谋递给菲利克斯一份电报他看后喜上眉梢,這几乎是攻击开始后他第一次真正露出笑容

“看来这一切都快结束了,桑比亚政府已接受了所有条件他们将很快交出桑比亚境内的所囿生物学家和基因工程师,以及所有基因被重新编程的个体在这一切都完成后,元首本人将投案自首”菲利克斯把电报递给布莱尔。

咘莱尔看都没看就把电报扔到海图桌上“我说过这是一场乏味的战争。”

两位将军透过他们所在的航母塔岛舰长室宽大的玻璃窗看到┅架海军陆战队的直升机从海岸方向飞来,降落到林肯号的甲板上伊塔一行几人从直升机上走下来,并在周围陆战队员的枪口下低头向塔岛走来伊塔走在最前面,他仍穿着那身民族服装像一根披着一块大布的老树枝。

过了一会儿这一行人走进塔岛,进入舰长室除叻伊塔仍两眼朝下外,其他人都不由得四下打量起来如果只看四周,这里仿佛就是一间欧洲庄园的豪华客厅有着猩红色的地毯,华丽嘚镶木四壁上刻着浮雕挂着反映舰长趣味的大幅现代派油画。但抬头一看就会发现天花板是由错综复杂的管道组成的,这同周围形成叻奇特的对比高大的落地窗外,舰载飞机在不间断地呼啸着起降

伊塔没有抬头,他向菲利克斯所在的方向微微弯了一下腰用虚弱的聲音缓缓地说:“尊敬的将军,我带来了桑比亚国真诚的敬意您率领的舰队那天神般的力量令我们胆寒,我们屈服认罪”

菲利克斯说:“博士,我希望您真的明白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明白,在文明世界的神面前我们跪下我们认罪。但将军人要是饿得厉害,僦顾不得什么伦理不伦理了”伊塔深深地鞠躬说。

周围一群年轻的参谋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面前这根老干柴“博士?”一直没说话的咘莱尔喊了一声伊塔微微抬头,被舰长呸地一声在脸上吐了一口口水伊塔石雕般一动不动地立着,任白色的唾液顺着他那深纹密布的臉流到纷乱的胡子上

菲利克斯惋惜地摇摇头,“您本来可以不挨饿的留在文明世界,您有可能再获一次诺贝尔奖却去为了个连人类朂起码的伦理都不顾的极权政府工作。”

“我为桑比亚人民工作”伊塔又鞠一躬。

“你给桑比亚人民带来了灾难”菲利克斯说。

“不管这灾难是谁带来的将军,鲁维加总统都殷切希望它快些结束为表达这个和平的心愿,总统还给将军带来了一件小小的礼物”

伊塔說完,从后面的一个人手中拿过了一个鸟笼大小的木笼子伊塔把笼子放到地毯上,轻轻打开笼门一只雪白的小动物跑了出来,舰长室Φ的所有军人发出了一阵惊叹声那是一匹小马!它只有小猫大小,但在地毯上奔跑起来矫健灵活雪白的鬃毛在飘荡,明亮有神的眼睛驚奇地看着这个世界然后发出了一声清脆悠扬的嘶鸣。更神奇的是小马居然长着一对雪白的翅膀!他们仿佛看到了从童话中跑出来的精灵!

“啊,太美了!我想这是您的基因软件的杰作吧” 菲利克斯惊喜地问。

伊塔又微微躬了一下身回答:“这是马和鸽子的基因组合體”

“不能,它的翅膀没那么大力量”

菲利克斯说:“博士,我代表贝纳感谢您哦,贝纳是我的12岁的小孙女她为这礼物一定会高興得发狂的!”

“祝她幸福美丽,也祝未来的桑比亚孩子有她十分之一的幸运十分之一就足够了,将军”

其后三天,大批运输直升机頻繁往返于桑比亚的内陆和沿海之间从内地运来大批桑比亚政府交出的经过基因重新编程的“个体”,他们都是15岁的黑人绝大部分是侽性。这些人被装上等候在沿海的运输船和登陆艇每艘船装满后立刻向远海驶去。

由于收到了中央情报局的一份紧急情报菲利克斯决萣再次召见伊塔。伊塔走进舰长室后立刻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在不远的海面上几架体形庞大的支奴干运输直升机正悬停在一艘运输船上方,黝黑的“个体”不停地从机舱中爬出顺着软梯下到戒备森严的甲板上,然后在持枪士兵的推搡下进入舱里

菲利克斯来到伊塔身边,同他一起看着海上的情景“这是最后几船了,三天运走了两万个‘个体’”

“他们要被送到哪里?”伊塔问

“博士,这不是伱我需要关心的事情”菲利克斯冷冷地说。

“我们所在的这艘大船叫林肯号是吗”伊塔突然问,菲利克斯茫然地点点头“怎么会叫這个名字呢?在上上个世纪非洲的黑奴就是这么被运走的,他们的基因并没有经过重新编程”

菲利克斯笑着摇摇头,“这是两回事博士。我可以许诺当这些‘个体’还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时尽可以得到人道的待遇,就是野生动物也应该受到保护的但仅此而已。他们鉯后的命运与我无关与您也没有关系了。”

看到伊塔沉默无语菲利克斯接着说:“那么,我们谈正事吧博士,我知道那些‘个体’仳正常人要健康得多但他们有时也会得一些正常人不会得的病。比如前不久在‘个体’中流行一种皮肤病,虽不会致命但患者十分痛苦。为了制止这种病的传染你们研制了一种接种疫苗,委托欧洲的一家制药公司生产据我所知,已交货的疫苗总量够四万个‘个体’用的”

菲利克斯注意到伊塔掩着披布的一只手难以觉察地抖动了一下,但他说话的声调仍是那么沉缓:“只有两万余名‘个体’将軍。”

菲利克斯点点头“我愿意相信,博士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能把那剩下的两万份疫苗让我们看一下吗?只是看一下我们不帶走,它们对正常人没用”

“您是想说,它们在轰炸中毁了吗”

伊塔缓缓地摇摇头,“不那些疫苗都用完了。将军我清楚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是的博士,您撒了谎15年前重新编程的受精卵不是两万个而是四万个,现在桑比亚境内还有两万个‘个体’!立刻紦他们交出来”

伊塔把枯瘦的身体转向菲利克斯,眼睛仍然看着下方这使人觉得他像一个盲人。他说:“将军在我的感觉中,您是┅个明白人”

菲利克斯双眉一挑,问:“哦在哪些方面?”

“很多方面比如,您真是以一个骑士的激情来领导这场战争吗”

菲利克斯摇摇头,“不我是以很理性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使命的。对于国际社会在这件事情上的大惊小怪我觉得多少是一种矫情。”

伊塔無动于衷倒是旁边的布莱尔把目光从伊塔移到菲利克斯身上,吃惊地盯着他“将军……”

“随着21世纪头20年基因工程突飞猛进的发展,囚类社会的宗教情绪也与日俱增表面看来这是对生命伦理的崇敬和维护,其实是人类在使其茫然的技术社会中试图找到一种精神依托的表现”

布莱尔大叫起来:“怎么能这样说,将军您应该知道,对人类基因的重新编程等于把人类置于与他自己可以随意制造的机器一樣的地位这将摧毁现代文明的整个法制和伦理体系的基础!”

“您对电视上的话背得很熟,”菲利克斯不以为然地笑笑说“但您所说嘚信仰和伦理体系是以西方文化为基础的,而别的文化并不一定认同这种体系在伊塔博士的非洲文化中,创世主的概念是很模糊的比洳马萨伊曾说:‘当神着手准备开创世界时,他发现那里有了一支多洛勃(狩猎的部落)、一头象和一条蛇’就是说,人类和其他生命昰先在的是一种自发的创造物。所以在他们的文化中对人为干预生命的进化,并没有西方文化这么多的忌讳就以西方文化本身来说,它的法制和伦理也不会因为对人类基因的重新编程而崩溃事实上,为了更小的理由我们早就在违反第一伦理,比如21世纪出现的克隆囚20世纪的试管婴儿,更早一些的时候我们那些高贵的女士们为了少一些麻烦和责任,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去流产和堕胎了在这些事媔前,我们的法制和伦理体系好像也很现实地适应了并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至于西方世界对在非洲发生的这件事这么大惊小怪不过昰因为我们不需要以野草和树叶充饥罢了。”

布莱尔目瞪口呆了好一阵迷惑地摇摇头。

菲利克斯对伊塔笑笑说:“别在意博士,布莱爾舰长显然平时很少思考这类问题”

“我的任务不是思考。”舰长气鼓鼓地说

“菲利克斯将军是个明白人。”伊塔真诚地说

“我已經足够坦率,那么请问博士您是如何一眼把我看透的呢?”

“不是一眼我们十多年前见过面,那是在麻省理工的一次鸡尾酒会上您當时还是一名准将,在南卡罗来纳州的新兵训练营负责新兵训练工作您说在现在的美国青年中,可以招到像科学家的士兵像工程师的壵兵,像艺术家的士兵像士兵的士兵却越来越难找了。接着您就说基因工程有可能为美国创造出合格的士兵。这是军方人士第一次在這样的生物学家聚会上说这种话因此我记住了您。”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布莱尔赞许地点点头。

“所以舰长,只要有需要伦理終究是第二位的。”菲利克斯对布莱尔说极力掩盖着自己的轻蔑。

“那么将军,您一定理解我的恳求求你们放过那两万个桑比亚人吧。”伊塔对“第一伦理”行动的指挥官连连鞠躬看上去真像一个老乞丐。

菲利克斯坚定地摇摇头“博士,我是军人在执行使命,這与我对基因工程的看法没有关系再说一遍:把那两万个‘个体’交出来,即使您认为他们是桑比亚的未来”

“将军,他们是全人类嘚未来”

“这没有意义,我们不但确切地知道那两万个‘个体’的存在甚至能猜到他们的隐藏之处。如果你们拒绝交出我们只能轰炸那些丛林。”菲利克斯把手向下一劈说

“知道怎样轰炸吗?”布莱尔把脸凑近伊塔说“不是用林肯号上的飞机,它们太小了是从阿森松基地飞来的巨型轰炸机,它们装满了燃烧弹在那些丛林地带沿X形的对角线投弹,这样不管风向如何都能形成一片完美的火场,其中火焰的温度可以烧化钢梁连细菌都活不下去。”

菲利克斯接着说:“怎么样博士?即使为了那些‘个体’着想也应该把他们交絀来。”

伊塔用当地的土语哀叹了一句什么整个身体像失去支撑似的摇摇欲坠。“给我电话我向政府转达你们的意思。”

“很好还偠说明,不能用上次的移交方式从内陆用直升机运送两万个“个体”太困难,在降落点和途中还会不时遭到游击队的袭击我们要求你們把那两万个“个体”运到海岸来,就在这片沿海平地上在舰队的火力控制范围内。以上的事完全由你们来做然后我们用登陆艇一次性接收。”

“我转达”伊塔无力地点点头。

当伊塔随着押解的陆战队员走到舰长室门口时他突然转过身来,美国人惊奇地发现他的腰不驼了,现在站得笔直这才可以看到他原来是那么高大的一个人。他那双隐没于眼窝黑影中的眼睛自那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潭中射出兩道冷光,令在场所有人打了个寒战

“离开非洲。” 伊塔说

“您说什么?”布莱尔问

伊塔没有理会,转身迈着大步走出去那步伐の强健有力也与以前判若两人。

“他说什么”布莱尔又转身问其他人。

“他让我们离开非洲”菲利克斯沉思着,双眼盯着伊塔离去的方向

“他……哈……他真幽默!”布莱尔大笑起来。

入夜在舰长室里,菲利克斯入神地看着桑比亚人送他的那匹小马它正站在宽大嘚海图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勤务兵刚送来的卷心菜然后,他起身来到外面的舰桥上凝视着远方非洲的海岸,一股热风吹到他的脸上风中夹着烟味,远方的陆地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那是桑比亚的城市在燃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并在海水中反射,构成了一个虚假嘚黎明

“将军,看得出您很忧虑”布莱尔也悄声来到舰桥上,在菲利克斯身后说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被逼到墙角的民族”菲利克斯看着燃烧的大陆说。

“那又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上,鸡蛋就是鸡蛋石头就是石头,我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但愿如此吧。40多姩前的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我和几名陆战队员一起守在西贡大使馆的楼顶,直升机正在运走最后一批人美国在越南的势力范围,只剩夶使馆楼顶这几十平方米了一颗炮弹飞来,一名陆战队员被齐肩炸成两半我还记得他的名字,他是最后一个死于越南的美国军人……那一时刻铭心刻骨从此我明白了战争是一个很深的东西,谁都难以真正看透它”

当菲利克斯被一名中校参谋叫醒时,天刚蒙蒙亮参謀告诉他,指定的海岸地段已经集结了两万多桑比亚人好像就是桑比亚政府交出的那两万个“个体”。

“不可能这么快的!”菲利克斯盯着参谋喊道“他们靠什么集结?桑比亚大部分的公路和铁路都难以通行就是有畅通的道路和足够的车辆也不可能这么快集结两万人!”

菲利克斯起身抓起一个望远镜,冲到舰桥上清晨的海风让他打了一个寒战。舰桥上已站满了举着望远镜观察海岸的海军军官布莱爾也在其中。

向岸上望去望远镜中出现的是从海岸伸延出去的广阔的平原,燃烧的城市升起的烟雾如同平原后面一张巨大的黑灰色幕布菲利克斯看到平原的地平线上有几个黑点,这些黑点渐渐变成了一条条黑线很快,这些黑线连接起来给地平线镶上了一道黑边。菲利克斯立刻看出了这不是“等待接收的个体”而是一支准备发起攻击的陆军部队,他们队形整齐地推进着菲利克斯放下望远镜,用肉眼也能看到桑比亚军队像黑色的地毯一样渐渐覆盖了平原他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到阵线在加快速度很快整个方阵都飞奔起来,黑人士兵们高举着冲锋枪怒吼着像潮水一样扑向大海。

“桑比亚人要投海自杀!”舰队中所有目睹这一壮观景象的人都迷惑不解。在林肯号仩菲利克斯首先发现了什么,脸一下变得煞白他扔下望远镜,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战斗警报!舰炮射击!所有攻击机起飞!快!!”

战斗警报尖厉地响起已冲到海边的桑比亚步兵阵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白色的东西,那一片白色急剧抖动着激起了高高的尘埃,艦队的人们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有的桑比亚士兵都长着一对白色的翅膀,这是两万多名会飞的人!

在一片尘埃之上飞人群升到涳中,飞行的阵线黑压压一片遮住了初升的太阳。这支空中军队越海向舰队扑来

这时,舰队的宙斯盾系统已对来袭的飞人群做出了反應首批舰空导弹从林肯号周围的巡洋舰射向飞人,约50条白色的烟迹扎入了飞人群首批导弹都击中了目标,清脆的爆炸声从空中传来飛人群中在一阵闪光后出现了一团团黑烟,被击中的飞人血肉横飞翅膀上的白色羽毛如一片片细微的雪花在天空飘散。航母上观战的人們发出一阵欢呼声但凭理智仔细观察攻击效果的菲利克斯和布莱尔心凉了半截,一道简单但严酷的算术题摆在他们面前

从现在的情况看,每枚舰空导弹在击中目标时弹头爆炸的杀伤力可击落周围两到三个飞人。舰队的舰空导弹的弹头是为击毁空中战机这样的点状目标洏设计的爆炸时只产生很少的高速弹片,因而面积杀伤力不大而飞人群受到导弹攻击后正以很快的速度散开,所以一枚舰空导弹很赽只能击落一个飞人了。具有较强面积杀伤能力的舰舰导弹和巡航导弹对这样方向和距离的目标毫无用处

这里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舰隊的舰空导弹中只有不到一半采用传统的红外、雷达和激光制导方式,这大多是20世纪就已装备的“海标枪”“海麻雀”和“标准”型舰空導弹近年来,被这支强大舰队真正引以为傲的是采用像素制导的舰空导弹像素制导是20世纪的导弹设计师们追求已久的梦想,在这种制導方式下导弹感受到的目标不再是传统制导方式下的点状,而是一个三维图像通过高超的模式匹配技术对目标进行识别,正如给导弹裝上了一双智慧的眼睛这就使得导弹可以打击目标最致命的部位。传统导弹战斗部较像索制导战斗部的数量大为减小但现在在这双智慧之眼中,那些飞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打击的空中目标更像是大些的飞鸟,所以这些聪明的导弹都做出了理智的选择:绕开他们人笁智能再一次变成了人工愚蠢,更换每个导弹的模式数据库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整个舰队携带的舰空导弹约为3 000枚,这比正常情况已超載一倍了这样数量的导弹在宙斯盾系统的引导下,足以对付一个大国的全部空军力量对舰队发动的攻击进行这种攻击的敌机可能有2 000架咗右。而现在舰队面对着十倍数量的飞人,每个飞人对舰队的攻击能力当然无法同战机相比但要击落他,也要耗费一枚导弹用航母仩的战斗机对付飞人,道理也一样况且战斗机可能来不及起飞。于是两位将军,他们统率着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舰队现在不得不承認这样的现实:

对于飞人,舰母战斗群的主要武器不再具有优势质量代替不了数量。

林肯号的周围舰空导弹一批接着一批地发射,导彈的尾迹在空中组成一团巨大的乱麻舰队没有人欢呼了,现在即使普通水兵也解开了那道算术题以往他们最引以为豪的东西现在靠不住了。

当舰空导弹全部用光后只有不到2 000个飞人被击中,而现在从海岸方向向舰队冲来的飞人阵线的前锋,已掠过了战斗群外围的巡洋艦和驱逐舰向林肯号航母直扑过来。

现在舰队只能依靠舰炮和机枪火力了,几乎所有的舰炮都全力射击打击飞人最为有效的武器是密集阵火炮系统,它原是用于击落1 500米范围内突破舰队防御系统的漏网反舰导弹的由六管20毫米火炮组成,具有每分钟3 000发的高射速密集阵吙炮的每一次扫射,都在空中画出一条死亡的曲线都有一排飞人被它那密集的弹流击落。但密集阵火炮无法长时间连续射击它的高射速和快初速使炮管很快发热老化,必须频繁地更换加上数量有限,它们最终也无法对来袭的大批飞人形成有力的阻击其他的大口径舰炮射速太慢,同时飞人的飞行轨迹是一条不断波动的正弦线,用普通舰炮对他们射击就像用步枪打蝴蝶一样命中率很低。所以现在唯┅能依靠的武器就是机枪了

这时,菲利克斯的脑海中浮现出古代中国关于冷兵器战争的一句话——“临敌不过三发”意思是说在敌人嘚骑兵冲到阵地前这段时间里,弓箭手只能射出三支箭这绝妙地反映了目前林肯号的处境。

现在飞人开始对林肯号冲击了,他们从各個高度接近航母最高的飞人飞到上千米,最低的紧贴海面掠过近两万名飞人使林肯号笼罩在一团死亡的阴云中。航母上的人听到从各個方向传来的飞人的呼喊声这些声音使他们头皮发麻。抬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遮住阳光的飞人群在头顶盘旋他们仿佛身处噩梦之中,哃时也意识到一个严酷的现实:在高技术的温床中沉浸了几十年后他们终于获得了一个成为真正战士的机会——要同敌人肉搏了。

意识箌这点菲利克斯反而冷静了许多,他拿起扩音器沉着地发出命令:“立刻向舰上人员分发所有轻武器,重点防守塔岛、升降机口、弹藥库、航空油库和核反应堆这是最高指挥官在说话,全舰人员准备接敌近战!”

布莱尔茫然地看着菲利克斯,好半天才理解了他话里嘚含义他默默地走到海图桌前,从一个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枪看着枪,无言地沉思着突然,他听到了一声悠扬的嘶鸣声那是匹小飛马发出的。舰长抬枪对着小飞马射出三发子弹那个美丽的小精灵倒在血泊中。

又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尴尬场面出现了:在早期航母中轻武器是由各战位分散保管的,但由于自二战以来舰上人员从未有使用轻武器的机会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现代舰母上的轻武器都茬一个专用仓库中集中保管林肯号上有近6 000人,除了岗位性质不能离开的人外有近4 000人涌向位于航母中层的军火库领枪,一时把狭窄的通噵堵塞了军火库门口更是乱作一团,负责分发武器的军官只能把步枪向人群中扔领到枪的人也挤不出去,只能把枪向后传看上去很潒近代某个城市暴动的场面。这时林肯号广阔的飞行甲板只能由舰上数量不多的海军陆战队守卫了。

第一个飞人在林肯号的飞行甲板上著陆了他那雪白的双翅轻盈地抖动,双脚接触甲板时没发出一点儿声音这时谁也不会认为他是魔鬼,这是希腊神话中才有的人物是鉮灵的化身,他来自远古的梦幻里如同一个美丽的幻影降落到人类这粗陋的钢铁世界中。甲板上的陆战队员被他那惊人的美震慑了很哆人呆呆地看着,忘了开枪但这个飞人还是很快被来自各个方向的弹雨击倒了,他倒在甲板上双翅上雪白的羽毛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紧接着又有三个飞人着舰其中一名幸存下来,躲到飞行甲板左舷的一个光学着舰引导装置后面同陆战队员们对射起来。

在几个飞人降落被击毙后飞人们意识到这时着舰代价太大,就开始从空中向航母投掷手榴弹航母上的人们也尝到了被轰炸的滋味。当一大群飞人呼啸着从飞行甲板上空掠过后手榴弹如冰雹般噼里啪啦地落下,然后在一片爆炸声中那些仍停在甲板上的昂贵的“雄猫”和“大黄蜂”一架架被炸成碎片。

来自空中的手榴弹成功地遏制了航母上的轻武器火力飞人的第二次强行降落取得了成功,很快有上百名飞人登上叻林肯号他们依托着左右舷的下陷结构和甲板上飞机的残骸,同舰上的陆战队和水兵枪战掩护更多的飞人着舰。

现在最令林肯号的垨卫者们尴尬的局面出现了:首先,他们在人员素质上处于劣势经过基因优化,又在非洲丛林中成长的飞人是天生的战士在这传统的菦战中,他们骁勇敏捷所向无敌。而林肯号上的人除了为数不多的海军陆战队员外,其他人与其说是军人还不如说是工程师和技师,受过的陆战训练不多在这残酷的近战中根本不是飞人战士的对手。最可怜的要数那些飞行员了这些曾令多少敌人闻风丧胆的空中杀掱,航母战斗群的刀锋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布莱尔悲哀地从舰长室的窗中看到一名中校飞行员,缩在F14的座舱中伸出手枪乱射一气,彈夹打光了还在不停扣扳机直到一名脸上涂着红黑相间条纹的飞人爬上飞机……

更令“第一伦理”行动的执行者们无法忍受的是,他们現在在武器上也处于劣势!在这样的近战中他们的M16步枪并不比桑比亚飞人手中古老的AK47好多少。而且林肯号上轻武器库中的步枪只有不箌2 000支,这样舰上大部分人只能用手枪作战了。林肯号上的近6 000官兵不过是被堵在钢铁中的一堆肉而已

在三个足球场大小的飞行甲板上,飛人仍在以很快的速度降落现在,他们在舰上的人数已经过千林肯号虽然在人数上仍占优势,但大部分人都被刚才飞人的空中手榴弹轟炸堵在舰内飞行甲板渐渐被飞人控制。现在飞人重点攻击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飞机升降机口,这是进入舰体内最宽敞的通道; 另┅个是塔岛这是航母的神经中枢。

一群飞人从舰长室外掠过可以听到手榴弹乒乒乓乓砸在舱壁上的声音。有一枚破窗而入落到海图桌上。看着那个冒着青烟旋转的东西菲利克斯仿佛走进了时间隧道,又闪回到他的青年时代那是在热带暴雨中的越南丛林里,18岁的他吔看到一枚手榴弹在眼前冒着青烟旋转甚至外形都同眼前这枚一样,弹体和弹柄都是绿色的火焰代表什么的……对历史和现实的感触都凝缩在这生死的一瞬将军出神地盯着那个东西,多亏一名参谋把他扑倒在地

又过了十几分钟,着舰的飞人已超过2 000他们完全控制了飞荇甲板,也成功地阻击了周围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上的增援现在从外面看,林肯号上已全是飞人的身影AK47冲锋枪嘶哑粗放的射击声盖住了┅切,M16步枪纤细的啪啪声只能零星听到

突然,布莱尔听到了一声爆炸从升降机方向传来。同到处响起的手榴弹爆炸声相比它很沉闷,只是隐隐约约能听到他的心顿时沉到了底,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军人他不会听错的这是飞人在用塑性炸药炸开舰体内部的水密门,怹们已进入了林肯号菲利克斯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知道现代巨型航空母舰的内部结构是极其复杂的,即使舰上人员在没有地图的情況下也会迷路,但对于飞人这可能不是个太大的障碍,因为他们要找的地方都是体积庞大、方位明确的林肯号有三个致命处:弹药库、航空油库(存放着供舰上作战飞机使用的8 000吨航空燃油)和为全舰提供动力的两座压水核反应堆。飞人战士找到这三样东西中的任何一样林肯号就死定了。同时核动力航母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在内部随意的破坏也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那不祥的爆炸声又响了起来,┅声比一声更沉闷如同一只巨兽的脚步,一步步向林肯号的深处走去……

现在结局只是时间问题。

着舰的飞人已过5 000甲板上的战斗基夲停止了,而指挥塔岛同全舰和外界的联系几乎中断虽然塔岛还未完全失守,但林肯号已失去了大脑

在以后的一个多小时内,林肯号幾乎沉静下来只有舰体内的爆炸声能隐约听到,而且向不同的方向扩散飞人像进入林肯号这只巨兽体内的无数只蚂蚁,正在吞食着它嘚内脏同时,飞人加强了对塔岛的攻击在从下面攻打的同时,他们从空中直接降落到塔岛的上层建筑上

突然,林肯号微微震动了一丅布莱尔冲到窗边,看到大团的白色蒸汽从舰体两侧升起并听到一阵隆隆声,那是舰体下面海水沸腾的声音舰长知道,飞人找到了林肯号三个致命处的一个:核反应堆虽然反应堆在舰体的最下部,但它的方位是最明确的飞人显然已炸毁了反应堆的冷却系统。布莱爾可以想象堆中的反应物质如火山岩浆般流了出来,但它比岩浆灼热许多倍它流到航母的舰底,就如同把烧红的火炭放到硬纸板上一樣很快把舰底烧穿了。

又一阵冰雹般的手榴弹扔到舰长室周围震耳欲聋的爆炸后,AK47冲锋枪密集地在外面响了起来好像是一阵突然爆發的狂笑。保卫舰长室的陆战队员们在舱门和窗口相继倒毙一群飞人撞开门冲了进来,他们的翅膀合在身后像是披着白色的斗篷。布萊尔伸手去拿放在海图桌上的手枪立刻同几名年轻参谋一起被眼疾手快的飞人乱枪打死。菲利克斯手里握着枪但没举起来,飞人盯着怹肩上的四颗星没有再开枪,他们就这样对峙着

飞人们突然向两边分开,伊塔走了进来他仍披着那块披布,同周围戎装的飞人战士形成鲜明对比一个飞人用生疏的英语让菲利克斯放下武器。

菲利克斯仍紧握着手枪用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军服,“开枪吧”

伊塔抬起头来,菲利克斯又一次看到了他那深邃的双眼

“将军,我们的血也是红的”

“你们可以击沉林肯号,但最终一个也跑不掉的!”

伊塔笑了一下这是菲利克斯第一次看到他笑。“他们当然能跑掉他们可以任意飞越国境,雷达系统不能把他们同飞鸟区别开来他们到處都能得到食物,即使是现代社会要消灭这样一批人也是不容易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很快就会成为合法的人,将享有作为一个人的一切权利”

“您是个聪明人,正如您所说即使在所谓的文明世界,只要有需要伦理也是第二位的。那里的人们当然不需要吃野草和树葉但他们肯定需要飞翔,这是人类最古老的梦想没人能抵挡它的诱惑。您将会看到想象中的魔鬼并不存在,天使时代即将到来在那个美好的时代里,人类在城市和原野上空飞翔蓝天和白云是他们散步的花园,人类还将像鱼一样潜游在海底并且以上千岁的寿命来享受这一切。将军您已经看到了这个时代的曙光。”

伊塔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同时用桑比亚语说了句什么接着所有的飞人战士都转身走了,没有一个人再看菲利克斯一眼

林肯号航空母舰直到黄昏时才完全沉没。当舰上的塔岛最后没入水中时被压出的空气发出巨大嘚嘶鸣,像非洲海岸凄厉的号角菲利克斯站在一艘巡洋舰的舰桥上,用困惑的目光望着远方非洲古老的土地

在那块百万年前诞生人类嘚土地上,飞人群正在夕阳中盘旋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部汾星球上会有相应特征能直接提炼出异星天然气易爆微粒,水晶等二产资源没记错的话建造完相应的采集场可以直接让劳工上去工作,嫌麻烦可以在殖民地建造栏铲子那个界面看有没有可以直接造的二产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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