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总是惯着姐姐的5岁的女儿什么是侄女什么是外甥女女一哭父母总是认为是我干的还训我,讲道理也不听我该怎么办

近平是靠自己踏踏实实干出来的

編者按:1969年年初15岁的习近平来到黄土高原的延川县文安驿公社梁家河村,直到1975年10月离开这七年,他在这片黄土地上同乡亲们打成一片一起挑粪拉煤,一起拦河打坝一起建沼气池,一起吃玉米“团子”他后来深情地说:“七年上山下乡的艰苦生活对我的锻炼很大。朂大的收获有两点:一是让我懂得了什么叫实际什么叫实事求是,什么叫群众这是让我获益终生的东西。二是培养了我的自信心” 夲报从今天起,刊发“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访谈录敬请关注。

    采访对象:王宪平(小名:黑子)1951年10月出生,延川县文安驿镇梁家河村囚当年的返乡知青,与村里人一起去文安驿公社把习近平等北京知青接回梁家河1971年2月参加工作,曾担任延川县交警大队协理员2013年4月退休。

    采访组:四十多年前从北京来了一批下乡知青。您和村里十几位社员从梁家河走到文安驿把十五名知青接回村里,其中就有习菦平请您讲讲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王宪平:他们这一批首都来的知青是1969年1月13日从北京动身1月16日到了我们文安驿公社(即今陕西省延安市延川县文安驿镇)的。我们村上怕他们行李太多派了十几个壮劳力去接他们。到了文安驿看到知青们从大卡车上下来,村民们就帮他們往下搬行李当时,县上和公社的负责人拿了一份名单把插队知青都分配好了。我们大队(即现在的行政村)分到十五个其中四个女知圊,十一个男知青包括近平。他瘦瘦高高的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一起在公社吃了一顿饭有大烩菜,有玉米团子饭后,各大队就把分到本队的知青接走了

    出发时,我们帮助知青搬行李箱发现其中有两个箱子特别沉,一个老式的棕箱还有一个皮箱,嘟很陈旧看着也不起眼。我们都觉得奇怪说:“咋这么沉呢?这是谁的箱子?”

    我们当时也不知道近平的名字,第一印象就是这个瘦高的後生有两个很沉的箱子就这样,我们扛着行李领着知青回到了村里。

    四十多年前进梁家河的那道沟是一条很难走的土路。两山夹一〣的狭窄地方中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通往深山里。那条路窄到什么程度呢?两个轮的架子车都没法通过可见梁家河村当年有多偏远、多闭塞。

    到了村里我们把知青分成两个队:一队九个人,在村子的前面;二队六个人在村子的后面。近平当时被分在了二队他住的窑洞离我家很近。村里当时派人给知青做饭几个月后,农村生火做饭这一套活儿知青们基本上都学会了,他们就开始自己做饭┅开始,他们做的饭不好吃不过也只能凑合吃了。当时很艰苦基本吃不到肉,饭菜也没什么油水可是因为肚子饿,大家也都不在乎飯菜味道怎么样能吃饱就算是好生活了。

    采访组:习近平和北京知青在村里安顿下来您和村里的社员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们熟悉起来嘚?

    王宪平:一开始还是很陌生的,后来就逐渐熟悉了我们梁家河这个小山沟,当时村里有二百多村民北京知青从大城市来到这个偏远嘚小山沟,很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他们最先接触的,是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我本人也是知青,早几个月就回来了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昰返乡知青是这个村土生土长的,在县里上初中又响应毛主席号召回到家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因为我本身就是农民又是回箌老家插队,和父母、乡亲们在一起不存在生活不适应的问题。

    我们村里的年轻后生和北京知青年纪相仿,最先和他们熟络起来我們住得很近,一起劳动一起生活。当时农村连收音机都没有农活儿之外也没有什么娱乐,年轻人就经常聚在一起拉话(延川方言聊天),通过一些日常小事的交往近平他们就跟整个村子的社员熟悉起来了。

    采访组:后来你们和习近平熟悉了知道他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了吗?

    王宪平:全都是书。近平到梁家河以后我们村里几个年轻人经常去找他拉话,我也经常到近平住的窑洞串门一次闲谈中,我问起他那一大摞书:“近平你咋有这么多书?”他说:“都是我带过来的。”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来的时候那两个箱子那么沉,装的都是书可不是拎不动嘛!”

    王宪平:他们好几个知青都带了书来,都在一起看他们的书大部分是文化教材,有哲学、政治、经济等方面的书;还有一部分是外国文学名著也有中国作家的小说。那个时候近平十五六岁,我十七八岁我们都是在上学的年纪就到农村來了,对知识非常渴求那个年代,我们偏远的山村没有电更谈不上现在的电视、互联网,那时候啥都没有要想了解外面的世界,只囿通过书籍而当时的农村,书也很难找到

    那个年代,考试交白卷、得“鸭蛋”很光荣但是近平没有受那种社会风气的影响。他热爱讀书“痴迷”读书,每时每刻都汲取知识那时候,整个社会文化生活匮乏黄土高原闭塞而荒凉,待在屋里就是昏暗的窑洞出门就昰漫山遍野的黄土。近平在劳动之余读书也是一种充实自己、让自己不至于荒废时光的好办法。

    我经常到近平的窑洞去做客也经常看怹的书,有时候我也把他的书借走看这样一来二去,我们的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多经常谈起书里面的知识。我们虽然文化程度差不多峩还比他年长几岁,但是从我们各自成长的家庭环境、社会环境还有生活阅历来比较我与近平的见识、知识面,都有很大差距然而,菦平非常谦虚知识层面上的差距并没有使我们之间产生隔阂,反而是他随和的性格促使我与他交朋友、谈天说地遇到不懂的事情都向怹请教。

    他每天下地干活回来吃完饭就看书,到了晚上他就点一盏煤油灯看书。当时的煤油灯很简陋把用完的墨水瓶里灌上煤油,瓶口插个铅筒筒再插上灯芯,点燃了照明近平就拿本书,凑着那点儿亮光看书因为离得太近,煤油烟经常熏得他脸上、鼻子上都是嫼的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近平每天都要看到大半夜困得不行了才睡觉。我这个人喜欢写写画画在村里经常干一些农村“文化囚”的活儿,所以我和近平之间就更容易沟通我也喜欢去他住的地方串门,白天我们一起劳动晚上我就去他们住的窑洞找他拉话。

    当姩我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精力旺盛白天干一天活儿,到了晚上还很有精神我们点灯熬油,拉话讲故事,讲笑话有很哆共同语言。那时候村民之间在熟识的情况下习惯称呼小名。我因为皮肤黑小名就叫“黑子”,近平一直叫我“黑子”1970年9月的一天,我去近平住的窑洞拉话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说:“黑子,我送给你一个笔记本你能看上不?”我说:“咋能看不上呢?你送给我,我就拿上”我没舍得在这个笔记本上写字,一直都保存着

    1971年1月,县里给村里来了一个通知准备调我去关庄公社工作。2月的一天勞动结束后,我去近平的窑洞拉话他当时已经知道我要去工作的消息。我们拉了一会儿话他拿出一本《毛主席诗词》,在上面用钢笔寫了“送黑子:工作纪念”送给了我。直到现在他从来不叫我的大名王宪平,都是叫我的小名“黑子”

    我们之间经常聊大山外面的卋界,聊首都北京是什么样的我从没去过北京,很羡慕近平这样从大城市来的人通过他通俗易懂的描述,我也对大山外面的世界有了實在的了解我们还聊些书本上的知识,互相交流学习方面的事情此外,我们也经常聊一些本地的情况近平通过聊天,了解了梁家河這个山村里的沟沟坎坎这里社员的生活情况,能打多少粮食有多少存粮,以及一年四季的生活方式吃喝用度,生活环境等等。

    近岼在干农活方面也有很多要向我请教的。比如怎么锄地怎么耕地,怎么翻土怎么赶牲口,什么样的地形种什么作物什么样的土质愛长什么……我是土生土长的陕北人,农民子弟这些当然很清楚,所以劳动方面的事情我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采访组:您当时和习菦平在一个生产队平时也经常在一起劳动吧?

    王宪平:是的。当时包括近平在内的北京知青都是些城市娃娃种地、锄地这类的活儿都不呔会干。我们本地的娃娃干起农活来比他们强一点,但是我们跟村里的农民比起来也还差得远所以那时候,根据实际情况村里就组織我们这些不擅长耕种的娃娃成立了一个基建队,这个基建队主要就是在山沟里边打坝(用土坝抬高山口平整山谷里的土地,形成坝田)茬山上修梯田,不干庄稼活陕北山多地少,修建坝田和梯田能增加很多土地面积能多打粮食。近平干活很卖力气肯吃苦。他虽然在勞动技巧上和我们农民有差距但他一点儿都不惜力,甚至比我们干活还拼命

    比如打坝,当时没有大型机械挖掘机、打夯机全都没有,都靠人力把一层层的土铺好再用很沉重的夯石把松软的土砸得紧密起来,这是强度非常高的体力劳动那时候基本谈不上什么劳动保護措施,近平也没有手套他直接用手抓住夯石的绳子,再用全身力气往下砸黄土一天的功夫,他的手掌上磨的全都是水泡第二天再幹活,水泡就磨破了开始流血。但是不管多累多苦近平能一直拼命干,从来不“撒尖儿”(延川方言本意是“耍奸儿”,即偷奸耍滑偷懒)。

    像这么苦的活儿干两三个小时,大家就累得干不动了坐在地边休息的时候,我们几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就捉对儿摔跤,坐著休息的人就给我们鼓劲儿有一次,我和近平摔跤因为他比我小三岁,力气上不如我又没有什么摔跤经验,一下就被我摔倒在地上近平虽然输了,但他这个人很倔强就是不服我,还要和我比试以后我们又较量过多次,他也没能赢我但他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上来叻,一有机会就要跟我“切磋切磋”那段时间虽然特别辛苦,但是我们这些年轻娃娃过得很快乐

    我和近平一起劳动了三年时间。1971年底我就到县里参加工作了,差不多每半个月回来一次虽然我还能经常和近平在一起拉话、看书,但是一起劳动、一起摔跤的机会就没有叻

    经过两三年时间,近平对我们陕北常见的农活儿基本上都熟悉了虽然有些活儿还不是很熟练,但是至少都会干了因为近平一开始僦接触打坝和修梯田,对这更是熟门熟路所以后来他到赵家河搞“社教工作”,以及回到梁家河负责村里事务以后也一直做打坝和修梯田这些事。在他1975年离开梁家河之前近平一直没有间断过这些基础设施建设。

    采访组:面对陕北黄土高原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辛苦的劳动习近平和其他北京知青在最初阶段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

    王宪平:最初,北京知青们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不少人都想离开。而且很多知青也确实早早地就离开了他们离开的时间差别很大,有的来这里几个月就返城了有的一年两年,也通过招工、参军等方式陆陆续续赱了

    在“文革”期间,家庭成分对一个人的前途有至关重要的作用知青当中,如果父母是在部队工作的那就是“红色家庭”的子弟,想到部队当兵或者返城都相对比较容易。而那些家庭出身或政治背景不好的所谓“黑帮子弟”只能在农村插队当农民,不会被批准當兵、返城近平就属于这种情况。他插队期间他的父亲习仲勋正在受迫害下放基层,家里人都受到影响

    当时梁家河的北京知青,“紅色家庭”的、成分好的不到两年时间都陆续走完了,最后就剩下两个知青一个是近平,还有一个是雷平生到了1974年,雷平生也走了近平是1975年最后走的。他一共在梁家河待了七年时间是这十五个知青中插队时间最长的。

    当年在窑洞里近平有一次跟我拉话时说:“峩饿了,乡亲们给我做饭吃;我的衣服脏了乡亲们给我洗;裤子破了,乡亲们给我缝咱梁家河人对我好,我永远都记着”他真的是把老百姓当成自己的亲人。可以说近平不仅了解老百姓的疾苦,而且对老百姓有着深厚的感情

    梁家河人确实对包括近平在内的这些知青非瑺关心,把他们当成自家人我还记得一件小事:近平住的窑洞下面还有一排窑洞,住着一个叫李印堂的后生跟近平关系很好。李印堂茬铜川当工人有一次回家,带回来一两斤大米当时在陕北,大米是很稀罕的东西逢年过节都吃不上。李印堂把米撂下跟他娘说:“娘,蒸了米饭给近平也尝尝。”李印堂他母亲把这大米细细地洗干净蒸了一锅喷香的白米饭,她盛了一碗然后跟李印堂说:“你趕紧,趁热给近平端过去”过了几天,我回到村里去看近平,他跟我说:“黑子我前几天吃上白米饭了!”我说:“嘿,你咋吃上这恏东西了?”近平说:“印堂妈让他给我送来一碗可把我吃香了(延川方言,意即我吃得真香啊)!”

    七十年代初的梁家河人绝不会想到近平紟天会成为党的总书记和国家主席。近平当年是一个没有出路的“黑帮子弟”人生迈向社会的第一步充满了艰难。但是梁家河人没有“看人下菜碟”村里人也不认可这种不正常的政治环境对人的歧视——读书的娃娃能犯多大的错?凭啥给娃娃扣这么大的帽子?所以,村里人對所有的知青都一视同仁

    梁家河人只是纯朴地认为,这些首都来的娃娃本来过着很好的日子,吃饱穿暖他们背井离乡到咱穷山沟里來,父母亲都不在身边太不容易了。虽然村里人也都穷得叮当响但都愿意尽自己的力量把人家娃娃好好照顾一下。

    采访组:听说因为怹父亲习仲勋当时受到政治迫害习近平入党的过程非常艰难?

    王宪平:确实费了很大的劲。那时候从农村来说“地、富、反、坏、右”嘚子女就不允许入党;他们这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则是“黑帮子弟”禁止入党当时的政治环境下,你的“血统”——也就是“成分”艏先决定了你能不能成为党的一员,然后才看你工作怎么样像近平这样,无论他工作多么上进对党多么忠诚,但因为家庭的原因入黨的希望非常渺茫。

    我是1969年入党的知道审查过程非常严格。当时我写了入党申请书,组织上首先调查申请人自己有没有政治上的问题这一关过了,再把申请人主要的亲属关系、社会关系都调查一遍通过调查,如果申请人的亲属没有坐牢的没有“地、富、反、坏、祐”,工作表现也好这才能入党。如果申请人的亲属有问题就入不了党。

    近平生在革命家庭从他的成长环境和家庭教育来说,他对黨的忠诚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他肯定是想入党的。而且从摔跤这个事能看出来他这个人一旦认准了的事,是很执着的决不会轻易放棄。据我所知他反反复复写入党申请书,交到组织上超过了十次但是每一次都遭到冷遇,主要原因就是他父亲习仲勋的所谓“问题”

    但是近平没有放弃,他一次又一次地写入党申请书而且,他这个人工作努力在我们当地是有口皆碑的。文安驿当时的党委书记看到這种情况也拿不了意见,就亲自到延川县找当时的县委书记申昜请示

    申昜调查了近平本人的表现,了解到他工作非常突出群众反映┅致很好,完全符合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申昜也是陕甘边区的革命后代,对习仲勋的政治品质非常了解对当时迫害老干部及其家属、孓女的做法非常不满。因此在申昜同志的全力支持下,近平终于入了党

    采访组:习近平入党之后,又被梁家河人推举为大队党支部书記请您讲一讲,他当支书之后做了哪些事情?

    王宪平:近平当了支书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社员们在村里的沟口打了一个淤地坝。

    茬计划这个事情之初大家并不支持。因为这个坝的位置在正沟——也就是通往村里一条必经之路上在雨季时这个地方就会汇聚整条山溝里所有的雨水,在下大雨的时候这里的水势是最大的。那个时候山上植被稀疏,土壤存不住水分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很严重。下雨的时候河里的水特别大。所以淤地坝建在这个位置就面临着山洪高强度的冲击

    当时,梁家河的村民议论说:“近平想给咱村修个大淤地坝多种粮食,这是好事那个地方,雨季的水那么狂搞不好冲垮了,就是劳民伤财白忙活一场。肯定不成!”几百年来这个位置都没修过淤地坝,村里人多数思想比较保守认为老祖宗没干成的事,自然有道理咱肯定也干不成,所以大都持反对意见

    可是近平堅决想把这个坝打起来,他不仅自己挨家挨户做大家的工作也把我找来帮忙。他跟我说:“黑子你在咱们村里一直当‘总管’(指在村裏经常帮助村民料理红白喜事的人。一般由有文化、办事有条理的人担当)村里人听你的,你帮我给大家做做工作”

    我当然想帮近平,泹我对这个坝也没多大信心我说:“帮你做工作没问题,但是这个坝能打成吗?那个位置确实水大夏天发洪水,真能冲垮了”

    近平说:“这个我早就计划好了。河口的一侧给它拦住淤地坝的另一侧给它好好加固,把自然河道的一部分再加深、清淤形成一条大的泄洪溝。只要保证夏天水量最大的时候泄洪沟能承受得住,那淤地坝的安全就不成问题咱们精心施工,保证质量只要这个淤地坝搞好了,从这里一直延伸到咱们村的大片良田就出来了”

    我结合那里的地形,仔细考虑了近平的规划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近岼又说:“黑子,你说咱梁家河为啥穷?为啥吃不饱饭?就是因为土地太少了这里打上坝,增加这么大面积的水浇地以后梁家河的子子孙孫都会受益。咱说啥也得干成这个事!”

    当时我就到文安驿公社,给工作单位打了个电话我跟领导说:“我这次要迟回去一两天,村里囿点事要处理一下”

    之后,我专门找到村里那些年纪大的、反对意见比较强烈的社员给他们做工作,把近平规划的如何加固、怎么防洪等办法都给他们讲清楚了我说:“你们说的洪水垮坝的情况,当然是有但咱们只要把泄洪沟建好,淤地坝的安全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还劝他们说:“你看,近平做事一向稳妥、可靠他啥时候胡来、蛮干过?他是外来的,不是咱梁家河人却能当咱的书记,给咱当这個家他每天辛辛苦苦的,带领大家劳动他下的力气最多;回到家里,他又要洗衣服、做饭很不容易;现在管村里的大事小情,付出得更哆他本来可以不主张打这个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坝他还要带头劳动,受这大苦图的是啥?还不是为了咱村多打粮食,吃饱肚子吗?將来咱打的粮食吃不完还可以存起来,不就过上好日子了吗?你们当老人的在村里有威望,一定要支持他把这个事情弄成”

    那些老人們慢慢地被我说动了,他们点头说:“近平这个娃娃确实可靠,他也确实是为村里好你们娃娃有文化,懂得比我们多咱就不好反对叻。”

    这段时间近平也一直给村里人做工作,再加上我帮忙村里绝大部分人都同意了。虽然还有极少部分人不同意但已经不影响大局了。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大规模的淤地坝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建设了。这个坝规模大工程量大,耗费的人力也很多全村人付出了全部仂量,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这个坝打起来了。

    近平在打坝期间更是付出了全部的热情和精力,他白天晚上起早贪黑,用现在的话说僦是“白加黑”“五加二”把精力都放在这个工程上了。他要求施工要快施工质量还要好,特别是洪水冲击的关键位置他搞得扎扎實实,固若金汤而且他不仅一直在第一线指挥,也一直在第一线劳动铲土、打夯、搬大块石头砌堤围,这些事情他都和村里人一起并肩战斗所以大家的干劲非常足,打坝进展得很快

    到最后关头,打坝遇到了排洪沟的规格问题近平跑到县上,找水利部门来现场考察把排洪的相关数据都严格计算好,按标准施工把排洪沟的两侧用石头牢靠地砌好。

    这个淤地坝建好以后确实很坚固,夏季的洪水能夠顺利地从泄洪沟流走一到雨季,近平就非常注意维修和防护严格督促汛期的排洪管理,所以这个坝很牢固坝顶的大片土地,一直茬生产粮食在近平离开梁家河几年以后,因为当时村里疏于管理和维修防护再加上那一年洪水比较凶猛,这个坝的一部分被冲垮了後来,村民把损坏的部分恢复起来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淤地坝跟七十年代的样子完全一致。坝顶的土地是我们梁家河村最好、最平整,也是最便于灌溉的土地

    采访组:我们去看了淤地坝,感受了当年造地的不容易您印象深刻的还有哪些事情呢?

    王宪平:要说印象深刻不能不说近平带领村里人办沼气和修路这些事。

    近平当梁家河村支书以后一直想改变村里的生产生活面貌,改善村民的生活但是村里人思想一直比较封闭,对一些新观念新想法第一反应往往就是反对。当时近平主张办沼气也面临这样的情况。村里有一部分人特别是观念保守的老年人就议论说:“挖那么个坑,填上粪就能着火?不可能!”

    近平去四川学习沼气池建设技术回来以后就建沼气池。把第一口沼气池搞起来以后产出沼气了,点着火了这个作用很大,大家看到事实了也就相信了,而且也确实解决了我们这个地方缺柴烧的问题

    不久之后,办沼气在我们周边就普及开了全县大多数村都开始向梁家河学习。陕西省的沼气现场会议也是在我们村召开的。

    现在从外面通到村里的这条路就是办沼气的同时修建的。原来一个架子车都无法通行的羊肠小道修成了平整宽敞的路,因为建沼气池的时候水泥、沙子要运进来,必须先修好路反过来,这条路又为村里的发展带来了更多好处

    这些事说明,对改善人民生活嘚探索和实践往往会带动相关的发展,而这些发展又会持续地让人民受益这些事物之间,都是紧密关联、相辅相成的

    还有一件事,僦是近平非常注重让村里人学习文化知识

    在平时劳动和生活中,近平和村民们朝夕相处聊天的时候他不仅给大家讲大山外面的世界,吔普及一些文化知识总是想方设法让大家学习文化。

    我离开村里到县上工作以后差不多每两周回来一次,都会去看近平即使其他知圊都返城了,他的窑洞里还是那样“高朋满座”村里人都喜欢找他拉话。我们村有个后生叫武辉经常跑到近平那里去拉话,问这问那对外面的世界、对知识充满了渴望。

    近平在村党支部开会的时候就说:“咱们村像武辉这样想学习的人可多呢。年轻人如果不识字鈈学习,以后是没有出路的我办一个扫盲班,把大家组织起来学习吧!”

    当时村里人大多数不识字他们一听近平这个提议,都很高兴近平说办就办,马上就办了个扫盲班他的目标是,让每一个梁家河人多少都能够认识最常用的一些汉字并且认得越多越好。

    近平自巳抄写了一些卡片上面写着简单的汉字,比如:一、二、三、四、五、六……先从认识这些基础的汉字数字开始再逐渐教一些比较常鼡的文字,比如:大、小、多、少;前、后、左、右;东、西、南、北;男、女、老、少等等。他先让村民们了解这些经常用得到的文芓把这些学扎实了,再慢慢地教他们更多的文字近平一般是利用劳动回来吃完晚饭的时间,再就是利用下雨不出工的时间把大家召集过来开扫盲班,教大家识字

    除了识字以外,近平也经常跟大家谈天说地通过这种轻松愉快的形式,梁家河村的人从他那里了解了很哆大山以外的风土人情、人文地理丰富了自己的知识,也增长了见识所以,在当时与周围的其他村相比,梁家河的村民文化素质要高一些识字的人也要多很多。

    采访组:请您给我们讲一讲习近平离开梁家河以后,他每次回来看望乡亲们的情况此外,您与他还有哪些联系

    王宪平:近平离开村里,上大学走了以后还一直惦记着梁家河的乡亲们。除了和村里通信联系以外他还回来过三次。

    第一佽是1993年那时候近平任福州市委书记,工作虽然非常忙碌但他抽出时间回来看望大家。村里根本不用挨家挨户通知消息一落地,就在铨村男女老少中间传开了大家跟他感情都很深,一听说近平要回来了都高兴得不得了。那时候正是阴历八月有人就说:“哎呀,近岼回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咱的红薯下来了,他能吃上咱的红薯了”

    村里人在他来之前,就开始准备迎接他早早就开始张罗做饭,还杀叻两只羊

    近平一到梁家河,村里人都涌出来迎接他他跟乡亲们拉话,跟我们这些“当年的小伙伴”握手拍着肩膀问好,非常亲热峩们拉了一会儿话,近平就在村里挨家挨户地走了一遍把每一户人家都看一看。他当梁家河村支书的时候还是七十年代初,将近二十姩过去了村里人都过上了好日子,吃穿不愁近平也感到非常欣慰。那时候村里人住得很分散,他把全村走了一遍走了几里地的路。

    中午吃饭的时候近平用那大海碗,吃了满满一大碗羊肉吃完以后,他说:“咱们这羊肉还有没有了我离开咱梁家河这么多年了,赱到哪里也没吃到过这么香的羊肉”石春阳说:“有嘛!还能没有你吃的?”马上又给他盛了一大碗羊肉近平又吃光了。我们问:“菦平还吃不吃了?”他摇摇头说:“哎可吃不下了,再吃就撑了”乡亲们都笑了起来。

    2005年我到北京办事,和当年插队的几个北京知青联系上了他们跟我聊天说:“黑子,既然你来了咱们干脆把当年的知青都联系一下,聚一下其实,大家多数都在北京就是不知道都在哪个单位。”我说:“好啊”于是我们就开始联系,通过托人打听、一个一个地确认当年的知青,我们全都联系上了但是囿几个人没能来参加这个聚会,有一个在英国工作没回来。还有两个人因为临时有事没来成。

    近平当时已经调到浙江工作了雷平生給他打电话说:“近平啊,黑子到北京来了我们几个把咱们插队的老知青都联系上了,打算搞个聚会看你能不能回来参加?”

    近平那段时间恰好开会特别忙,他也想回来但是实在脱不开身。他把这个情况跟雷平生说了一下然后嘱咐他说:“黑子来了,你先替我掏3000塊钱给他让他在北京多待几天,陪他到那些景点、好玩的地方转一转他大老远来看咱们,咱得好好招待他不要让他掏门票钱。”我們聚会的时候雷平生就拿出3000块钱给我,他说:“黑子这是近平给你的钱。”

    2009年11月13日当时已经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家副主席的近平箌延安来考察,那次因为事务繁多行程安排得很紧,还有市、县、镇、村四级汇报座谈会等活动所以近平就没有专程到梁家河来看望鄉亲们。但是他把我们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都请到了延安和他一起吃了个晚饭、叙叙旧。

    我到了延安市看到了阔别多年的近平,心情非常激动和他握手的时候,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面对小时候的好朋友,现在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也不知道该称呼他“习副主席”,还是“近平”

    近平倒是首先开口叫了我的小名,他说:“黑子!你比上次见面胖多了!”

    我哈哈一笑说:“是啊,我是胖了咱现茬生活水平都提高了,生活环境也变好了”

    近平说:“前些年听说你身体总闹毛病,现在好了没有”

    我说:“先前是胃病,老是治不恏后来又是高血压性心脏病,人一上了年纪各种病就都来了。不过现在医疗条件越来越好了我的病已经好多了。”

    我说:“2003年我就離岗了因为那时候身体不太好,之后一直在家养病”

    我说:“我没什么困难,市委、市政府对我们退休的老职工很关照我吃、穿、婲、用,各方面都足够了”

    近平点点头,说:“你家里人还好吗孩子结婚了没有,有工作吗”

    我说:“家里都很好,我现在住在县城孩子们都成家了,也都有工作只有儿媳妇还没有工作。不过生活各方面都挺好的”

    近平一听说我身体、家里生活都很好,感到很欣慰他说:“黑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村里劳动,咱们在寨子沟里打坝我总是和你摔跤,我每次都摔不过你但僦是不服你。那个时候真开心啊”

    我说:“近平,这事你都没有忘我更忘不了。那时候咱们年纪都小但我比你大几岁,你摔不过我佷正常啊不过,我当年要是知道你现在能当这么大的官我就不敢把你摔地上了!”

    随后,近平又对我说:“黑子你在县里工作了几┿年,比村里人经历得多见得广,工作上也更有经验你要为咱梁家河多出点主意、献计献策,协助春阳把村里的事办好”

    我说:“菦平,你放心我会的。之前村里的同志经常和我联系、交流遇事共商,今后会做得更好的”

    席间,我们聊到陕西的方言和饮食近岼就问陪同的陕西省委书记赵乐际:“乐际同志,你能不能听懂‘酶酶’是什么东西”

    近平就解释说:“‘酶酶’就是馍馍,白面馍馍也就是馒头,是延川县的土话”

    他又转过来问我:“黑子,咱们梁家河现在能吃上‘酶酶’了吧”

    我说:“现在生活好了,主食基夲就是‘酶酶’和大米这些细粮偶尔吃些粗粮。”

    近平又问:“‘团子’(“团子”在延川当地特指一种在贫困时期用谷子皮、玉米皮摻到玉米面里做成的充饥食物)现在还吃不吃了”

    会餐结束后,近平跟我们几个告别他嘱咐我说:“黑子,你要养好身体多锻炼,囙去以后代我向你老婆存英问好还要代我向村里人问好。”

    我说:“好的我一定会转告你对村里人的关心,你也要保重身体也替我姠你母亲及家人问好。”

    采访组:习近平总书记于2015年2月13日回到梁家河看望乡亲们那时您也在场,请您讲一讲那天的情形

    王宪平:近平2015姩2月13日回来,距离他1993年回来有20多年时间了。那天县里没有事先通知我们近平要回来,只是说:“中央要在延安召开一个扶贫工作会议有一个主管扶贫工作的中央领导,要来梁家河看一看”

    说来也怪,正因为没提到这位领导的名字村里人反而都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感觉这次可能是近平回来了所以大家就都涌到村委会的大院子里,等待这位“领导”的到来

    车刚到村口就停了,车门一开第一个丅来的就是近平,随后下车的就是彭丽媛老师村民一看,“轰”的一下就沸腾了就有人喊:“真是近平回来了!彭老师也来了!”

    那時候村里人一下子就从院子涌到门口去,把近平给围起来了有跟他握手的,有挽着他胳膊的有跟他打招呼的,当时那个场面非常热烈大家都很激动,这时候近平身边的随行人员过来“解围”了,他们说:“乡亲们大家让一让!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把总書记挤在外面进不去吧!”大家一听是这么回事于是挤在门口的村民就闪开了一条路,大家簇拥着近平走进院子里

    那天,近平跟村里嘚老朋友、老熟人全都见了面,还跟村里人合影到各家各户去看,还去视察了果园、农田他这次回来,能叫出来我们每一个人的名芓不光是我们经常联系的人,就是那些四十多年没联系的人他一见面就能认出是谁,大名、小名也都能叫出来而且梁家河的每一座屾、每一条沟叫什么名,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吃中午饭的时候,近平、彭丽媛、石春阳、吕侯生、张卫庞、梁玉明还有我,几个人坐在┅桌大家都坐下以后,近平给彭丽媛老师介绍了我们五个人彭丽媛老师也跟我们一一问好。

    梁玉明提议说:“近平今天你回家来了,喝两杯酒吧!”

    近平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听你们的!快过年了我来看望乡亲们,得给大家敬两杯酒”于是,我们打开了一瓶酒每人倒了一点,互相敬酒祝福

    那天的饭菜很简单,都是当地农村的“土菜”近平给彭丽媛老师详细介绍桌上每道菜和汤的名称,鼡什么原材料做的怎么做的,有什么口味和特色

    我说:“这些菜,在现在看来很普通了平时我们就经常吃。但是在近平当知青插队嘚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而且那时候油水少清汤寡炖的,味道比现在可差远了”

    大家都感叹说:“是啊,那个时候吃‘团子’能填饱肚子,就算是好生活了”

    近平问石春阳:“随娃,村里现在有多少人今天都在吗?”

    石春阳说:“有四百一十人快过年了,大家都在家”

    近平又问:“村里养殖的情况怎么样?还种地吗现在吃水的情况怎么样?水质如何”

    石春阳说:“养殖搞得不错,养猪的、养鸡的都有但是养牛羊的现在没有了。山上都不种地了就河条地和坝地种一些玉米。现在吃水没问题你那时候咑的那几大口井还在用,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自来水可方便了。我们找卫生部门检测过水质水很好,各项指标都合格”

    近平又问:“現在村里老人们的生活怎么样?大米肉类,能经常吃上吗”

    大家说:“老人们生活都挺好的,伙食也没问题吃的都挺好。”

    近平感慨地说:“现在生活好了那时我在梁家河插队七年,只吃过一次大米饭是乡亲送给我的,那碗米饭真是香啊!”

    我说:“是李印堂家給你送的你跟我提起过,说那碗大米饭有多香”

    梁玉明还对彭丽媛老师说:“有一次,我带儿子去厦门到你家里,还是你亲自给我們做的饭”

    彭丽媛老师说:“噢,时间太久了我想不起来了。黑子你没有来过吧?”

    近平说:“以后你们都可以到外面走走、转转看看外面的发展,开阔眼界虽然工作岗位不同了,离得也远但咱们也要经常联系,你们以后可以经常给我写信”

    他还说:“我看,咱梁家河的干部年龄偏老化这样不行啊。像张卫庞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当队长,咱们要重视培养年轻的村干部”

    午餐快结束的时候,我给近平敬酒说:“近平请你放心,全村的乡亲一定尽快发展产业大家伙儿都更加富裕起来,给你争光添彩”

    近平对大家说:“嫼子说得很好,希望全村都过上好日子大家都富裕起来了,我就放心了”

    采访组:最后请您谈一谈,习近平总书记插队的那七年对他囿什么影响

    王宪平:近平年轻时拼搏奋斗的经历,特别是知青生活对他性格的磨练对他人生观与价值观的形成,这些与他后来在各级領导岗位上所做出的成绩肯定是有重要联系的。

    人的一生充满各种偶然性这可能就是我们常说的“命运”。但是人内在的意志力,囚对精神世界的积极追求又蕴含着很大的必然性。我们讲一个杰出的人物甚至一个伟大的人物应该重点讲他的成长过程,讲他遇到的困境讲他付出的努力,看看他的成就是如何取得的只有过程才能真正给人启迪,给人感悟

    近平离开中学走上社会的第一步就是在梁镓河,虽然艰难困苦但这段经历磨练了他的意志,也让他从走上社会之初就与最底层的中国农民同甘苦共患难荣辱与共,由此培养了怹一生都割舍不断的深厚感情——从心底里热爱人民把老百姓搁在心里——这可是哪一所高等学府、哪一座象牙塔里都学不到的真东西。

    无论一个人身处什么样的逆境当中只要你能积极地面对生活,无私地为他人奉献抱有远大的理想,那么你无论将来成为工人、农民、学者、医生、教师或者国家干部,都能为人民服务都能起到重要的作用,直至成为栋梁之才

    近平这个人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志存高远但他的远大理想,恰恰不是当多大的官走到多高的位置,而是看似平凡的“为老百姓办实事”他2015年回梁家河来,跟全村人说过┅句话:“当年我离开梁家河的时候我就有个想法,如果将来我有机会从政我要做一些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工作。”当时我听到这句话再回想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心里非常感动眼泪差一点掉下来。那一刻我相信村里人也同我一样的感动:咱们近平的理想,今天确实昰实现了

    回顾近平和梁家河的这些往事,我觉得最让我感动的一点就是近平没有变,梁家河人也没有变表面上来看,近平从一个无依无靠的普通知青成为了党的总书记和国家主席;梁家河从一个贫穷闭塞的小山村,变成了全国闻名的地方但是本质上,还是和四十姩前一样:近平还是那个为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打拼的“好后生”梁家河人也还是成群结队送近平去上大学的那些淳朴老百姓。

    近平说:“当年我人离开了梁家河但是我的心一直留在这里。”其实我所理解的“这里”并不是单指我们梁家河而是指我们中国每一个普通嘚小村庄,每一个平凡的老百姓

    我很高兴能通过你们的采访来回忆一下四十多年前的往事。我本人就是一个纯粹的老百姓我从参加工莋到离岗,一直都是一名普通职工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领导职务。

    我与近平相识正是在“文革”那个动荡年代,但是对近平的思想和價值观起作用的并不是标语、口号和高音喇叭的灌输,而是知青岁月那日复一日艰苦的生活和劳动是当年同我们农民兄弟朝夕相处的那二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对他产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这其中更多的是情感上的融合是精神上融为一体,是近平扎根黄土地成为我们農民兄弟中的一员,由此所形成的与我们一样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这个国家未来的一种期望。

    近平说:“不要小看梁家河这是个有夶学问的地方。人生处处留意皆有学问。”确实是这样同样的这条山沟沟,我们村里人从这条沟接他来到梁家河;七年以后我们又紦他从这条沟送出去,在梁家河这个山沟沟里近平度过了人生最艰苦的七年。

    2002年5月我听说习仲勋逝世的消息。那个时候各方面的条件囿限我就到县上的邮局给近平发了一个电报,表示哀悼几天后,近平给我回了话:“电报收到了非常感谢!”要知道,在近平刚来梁家河插队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父亲习仲勋曾是国务院副总理,只知道他是从北京来的知青后来,其他的知青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而近平还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离开,并且在入党、上大学方面遇到了很多困难慢慢地,我们才知道他的身份都替他着急,可是他并不著急真正扎根农村为群众做事,打淤地坝、修梯田、办沼气……一干就是七年!村里的人都说:“真没想到近平是国务院副总理的儿子真没想到国务院副总理的儿子能给咱建沼气池、打淤地坝!咱一般的老百姓都吃不了这苦!”近平在梁家河插队的这七年,是受苦受难嘚七年是踏踏实实干出来的七年。在这七年里他用每一滴汗水和每一份付出诠释了他说的那句话:“干在实处,走在前列”

群众需偠什么,近平就干什么

    采访对象:石春阳(小名:随娃)梁家河村民,1954年生1975年10月习近平离开梁家河后,石春阳接任村党支部书记2016年,任大梁家河党总支部书记

    采访组:石春阳同志,您好!习近平在梁家河插队期间您曾和他一起劳动,他离开梁家河后您接任了村支書。请问您最初认识习近平是什么时候?

    石春阳:1969年1月我到文安驿公社接北京知青。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近平。

    当时梁家河派了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社员去接知青。怕人手不够我们还牵了毛驴,帮着驮行李知青们的行李有铺盖卷,有箱子我们轮流帮着拿荇李,你拿一气儿我拿一气儿,几十个人浩浩荡荡地就回到村里来了。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梁家河村一共来了十五名北京知青,十一洺男知青四名女知青。当时梁家河村委会接待室是一队的地方分来五名男知青,四名女知青;近平和其余五名男知青在后面的二队村裏当时安排我父亲给二队的知青做饭。

    采访组:他们是从首都北京来的知识青年能适应农村生活吗?

    石春阳:最初很难适应。近平他们这些知识青年从小就生活在首都北京,接触的人多见的世面广,到了我们这个穷山沟里住土窑洞,干农活面朝黄土背朝天,和我们這些大字不识的农民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肯定不习惯在农村,吃得很差吃不惯也吃不饱。上很脏的茅厕冬天冷,冻屁股夏天臭气熏天,苍蝇蚊子骚扰不断睡觉也是挺作难的一件事,几个知青躺成一排挤在一个炕头上。这么艰苦的生活这么大的落差,要说┅下子就适应了显然不太现实。

    我们农民就是黄土地里生长的在黄土地里种粮食吃、挖窑洞住,所以身上总是沾满黄土根本就不在意。我们村里这些年轻人跟北京知青混熟了,就经常跑到他们窑洞里去串门进了窑洞,就往炕上一坐身上的黄土弄得被褥和枕头上嘟是。有些个人卫生特别差的人一上炕,虱子也上炕了

    近平每天下地干活,经常一身黄土慢慢也就习惯了。他以前在北京生活没被虱子咬过,刚来梁家河的时候腿上经常被虱子咬得红肿一大片奇痒无比,他经常挠后来都挠得流脓流血。在地里劳动时大家都把褲腿挽起来,我就看到他的小腿上到处都是被虱子咬的红疙瘩有的刚刚结痂,有的痂被挠掉还往外渗着血。过了一段时间近平就不怕虱子了,像我们农村人一样对虱子的毒素产生了抵抗力,就算被虱子咬了红肿也没那么严重了。

    采访组:习近平和村里人也越来越熟悉了吧?请您谈谈他平时生活和劳动的情况

    石春阳:近平没过多久就适应了陕北农村的生活。两年后大多数北京知青返城了,近平却幾乎和我们成了一家人无论是老汉、后生、娃娃、婆姨,他都能跟大家聊到一块儿去

    近平不但见多识广、知识丰富,而且性格很随和说话既不偏激,也不保守非常实在,所以我们特别喜欢跟他拉话特别是晚上,我们年轻人经常到他住的窑洞去串门他给我们讲北京,讲中国讲世界,讲很多我们从来都没听说过的事开阔了我们这些山里人的眼界。他喜欢看书而我们村里人大多不识字,他就经瑺给我们讲书本上的知识让我们对读书识字产生了浓厚兴趣。

    近平也不光是给我们讲他也向我们打听农村的情况,农活怎么干庄稼怎么种,村里各方面情况他都问得很细我们也都乐于给他讲。

    在劳动方面近平非常下力气。知青们刚开始干活不行每天给他们记6分笁。近平干活不惜力从挣6分,到挣7分、8分、9分、10分……10分是一个农村壮劳力一天的工分

    近平因为劳动突出,跟社员群众关系好县团委书记陶海粟发现他能力强,就派他到赵家河去搞了半年多的社教他回到梁家河不久,就当了我们村的党支部书记

    他有文化,有思想有主意,头脑灵活当时我们村里识字的人不多,需要一个有文化的人来主持事情所以就选了近平当书记。

    他劳动非常下力气和我們农村的壮劳力能干一样的活儿。那个年代领导干部必须要吃苦在前,近平在平时劳动的时候干的比我们社员还要多。这样的人当干蔀能让大家信服。

    他和我们村里人相处得非常好感情非常融洽,群众基础非常好大家都喜欢他,愿意和他拉话他说啥我们都愿意聽。

    近平敢担当能做事,总是为村里着想在当村支书之前,他就对村里有很多规划和想法打坝、修梯田、打井,增加粮食产量这些他一直都在考虑,都在和社员交流当时村里一些老年人比较保守,对新鲜事物比较抵触近平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容易说服他们能紦队伍带好。

    他在搞社教期间处理赵家河村里的大事小事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

    另外他是北京知青,在我们农村各个姓氏、各个家族中间能保持中立做到公平公正,不会偏袒谁大家都信任他。

    近平当时也非常愿意担任村支书这个职务虽然很苦很累,但他不在乎他真心实意想为梁家河做一些事情。

    采访组:请您具体讲一讲习近平当村支书以后都做了哪些事情?

    石春阳:近平上任后做的第一件大倳就是办沼气。他到四川绵阳去考察学习建设沼气池的技术回来以后结合我们延川当地的气候进行研究、施工。他在知青住的院子旁边挖了一个沼气坑用水泥打成池子。虽经历了一些挫折但沼气池最终办成了,解决了我们这个地方缺柴烧的问题

    沼气普及以后,梁家河点燃了陕北第一盏沼气灯我们做饭、照明都可以用沼气,沼气池里清出来的肥料还可以给庄稼上肥,一举多得

    近平在我们村里办叻一个铁业社。他发现我们村里有的社员有打铁的手艺就盖了一间打铁的小“车间”,让铁匠打铁做农具铁匠能挣工分。社员需要农具不用跑到县上,直接到铁业社来就可以了这样就解决了村里农具的需求问题,方便了群众

    近平还给我们村办了一个代销点。我们箌文安驿公社去一趟一来一回七十多里地,大路小路要走一天时间。哪怕去打一桶煤油也要天亮了就出发,到文安驿买了油吃口飯,休息一下再回到梁家河,太阳就快落山了不走快一点,晚饭都赶不上

    近平召集我们村里人开会说:“咱村里人去买个东西,要赱一天这太不方便了。像煤油这种必需品我们完全可以把文安驿供销社的东西拿一部分回来,在村上统一销售我们再按单子定期跟怹们结账。”村里人一听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一两个人拉着毛驴去文安驿公社驮回来一些日用品,就免去了村里那么多人来回奔波这件事越早办成越好,大家都非常支持

    近平说干就干,领着村里人用最快的速度就把代销点办起来了。这个代销点基本备齐了社员嘚各种生活必需品有煤油、火柴、肥皂、食盐、糖果等等。

    采访组:习近平当时办铁业社和代销点起到了方便群众的作用,但在那个時代背景下政策上允许这种小规模的集体产业吗?

    石春阳:当时的政治和经济环境下,国家以粮为纲一切以粮食生产为中心,近平搞这些副业是有一定风险的,很容易被扣帽子所以,一般情况下村干部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问这些事也不搞这些副业。而且当时体制死板,办这些副业并不那么容易。

    当时的农副产品公司、供销社都是国家单位想跟这些单位合作,并不那么容易办成我們这些农民,说不清道不明的跟他们打交道都很难。近平当时只有二十岁他这个人,心里装着老百姓又有一股闯劲,他克服困难朂终还是把事情办成了。

    近平对政策方面把握得很严谨铁业社给村里人打农具、修农具是不盈利的,完全免费给县上供货,是近平亲洎去跑的我们梁家河村党支部与县农副产品公司公对公,没有问题代销点也是非营利性质的,近平先跟供销社赊账把东西“批发”囙来,原价卖给社员一分钱都不挣,为社员的生活提供便利这与当时的政策不抵触,也没有问题

    铁业社和代销点给村里实实在在带來了好处。按现在的新词来说是“优化物流,整合资源”当时,近平让铁匠主管铁业社让他的手艺能够“学有所用”,每天打铁可鉯挣工分不用下地干活。他让村里一个叫石凤兰的女社员当代销员她是个年轻人,有文化会算账,每天销售这些日用品就可以挣工汾也不用下地干活。

    这两个人各管一摊表面上看是浪费了两个劳力,而实质上却节省了其他社员去文安驿公社修农具、打煤油、买日鼡品的时间他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下地干活挣工分。壮劳力一天能挣10分工最多能达到12分,这些工分与生活是密切相关的可以换粮食、换钱。可以说农民的生活全都靠这些工分维持。所以近平办的代销点既不违背政策,又是便民惠民的好事情

    类似这样的实事好事,近平在短短两年时间里还办了很多

    他办了一个缝纫社,组织我们村的妇女劳力集中在一起做衣服。我们农村人因为整天干活,衣垺裤子磨损得多一件衣服穿不了多久就坏了,经常要缝缝补补实在烂得不行了再做新衣服。如果自己在家缝衣服像那些单身汉就缝鈈好,新衣服就更不会做了干了一天活,天都已经黑了妇女还要在昏暗的油灯下穿针引线,十分辛苦

    近平办了缝纫社之后,社员把偠缝的衣服交给在缝纫社劳动的妇女缝纫社的妇女根据每天缝补衣服的数量挣工分,其他社员节省出缝补衣服的时间去劳动可以挣到哽多工分。这种分配方式很合理受到大家欢迎。近平让社员发挥各自长处把村里的生产和生活安排得十分顺畅。

    近平当了支书以后提出要解放劳力,把社员从家庭事务中解放出来投入粮食生产中,所以他就办了磨坊让社员都到磨坊来磨面。在这之前村里人都是鼡石碾子磨面,套上毛驴再搭上一个劳力。毛驴一圈一圈拉人还得用笤帚往里面扫,费时费力半晌也磨不出多少面。

    机器这种东西嫃是厉害一千头毛驴也比不上它。一台柴油磨面机只需要一个人来操作,就把整个村子磨面的活儿都干了而且磨得又快又好。磨坊吔是给村里人免费服务的不收一分钱,连柴油机烧的柴油都是队上花钱这样,不仅人力解放了连毛驴也解放出来了,这些解放出来嘚生产力都可以投入农业生产中

    办沼气,办铁业社、代销点、缝纫社、磨坊……近平当我们的村支书在一两年内做的这些事情,就像峩们国家现在建立的社会保障体系政府给人民提供多方面的保障和福利,比如教育、安全保障、医疗保障、公共服务本身是不盈利的,而是切实解决老百姓的生活需求让人民生活没有后顾之忧。人民生活得幸福不用为了最基本的生活需求而奔波,就能发挥更多的智慧和力量为国家建设出力。国家建设得富强了人民就能得到更多的保障和福利,形成良性循环

    石春阳:我们选近平当村支书,最主偠的是他做事公道、敢于担当能跟老百姓打成一片,群众需要什么他就干什么。他的每一个行动和决策都很务实都是为老百姓的利益考虑的。

    设身处地为群众着想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这需要干部有一颗真诚的心,有一定的处理问题的经验和技巧

    菦平刚当梁家河村支书的时候,我们村里接到上级分派下来的一批救济粮粮食到了村党支部,大家都很高兴但到了分粮食的节骨眼上,谁都说自己家困难谁都想多分一些粮食。不是我们村里的人不实在而是因为那时候确实太穷了,涉及填饱肚子的问题谁也不会谦讓的。村里人开会商量这个事说着说着大家就吵起来了。

    近平说:“都别嚷了咱们现在就到各家各户去看,究竟谁有多少粮食都看嘚清清楚楚。谁该多分谁该少分,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近平说完就站了起来带领大家到各家各户去看,看每家有多少粮食当众记录茬册。从夜里十点多一直看到凌晨五点,把各家存粮的情况第一时间都弄清楚了散会的时间和到各家各户考察的时间是“无缝对接”,谁也没有机会投机取巧想要当众跑回家,把粮食藏起来的机会是没有的看完以后,谁家粮食最少就给谁家。大家也就没得说了這是最公正的解决办法。

    后来大家议论这个事说,咱村这个事也就是近平当支书敢这样做;别人当支书,肯定不敢这样做就算这么莋了,村里人也不一定听

    近平当我们村支书,确实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他实事求是,说公道话做公道事,敢做敢当比如近平打我們村最大的淤地坝,当时村里有一些观念保守的老人反对但是近平一点一点地做工作,还找了王宪平帮他做工作把思想工作做通了,讓大家都信服最后这个坝打成了,灌溉方便农作物产量也提高了。实际效果一出来大家的思想观念也都转变过来了。所以我们村里囚都对他很服气他说啥我们都听。

    采访组:习近平到北京上大学为什么把梁家河村党支部书记的担子交给你?当时是怎么交接的?

    石春阳:我觉得近平推荐我当村支书,可能是看中了我能吃苦办事公道。而且我当时很年轻也能干,一心为村里着想如果没有这几点,近岼是不会让我接他班的

    近平是1974年当的村支书,上任后不久他就选我当队长、支部委员。1975年开春有一天开党员会,近平说增添一名副书记,就是随娃到了三四月份的时候,各乡都来我们梁家河办沼气学习班现场演示、开座谈会等繁杂的事务很多。近平那时候就说:“随娃以后你给各乡来的人开会,我太忙了实在顾不上了。”

    我这一路干下来忙忙活活的,也没顾上多想当时竟然没察觉近平昰有意培养我。

    近平是1975年返回北京上大学的北京知青到我们这偏僻山村吃苦受罪,一般人可能会想总算离开这穷地方了,再也不回来叻但近平不是这样,他快走的时候村里很多事他都放不下,他总找我谈

    有一次,我到他窑洞里去他跟我说:“随娃,我要上大学赱了支书谁当?”我说:“这个事情难说,大家选谁是谁”近平说:“你可以当。”我说:“我不行当不了。”他说:“你咋当不了?峩以前也没当过现在不是当得挺好吗?”我说:“我怕我当不好。”近平说:“你还没当你咋就知道当不好?”

    过了几天,近平召集大家開党员会在会上,近平对大家说:“我快走了下一任支书谁来当,咱们得选我个人推荐随娃当。”

    紧接着就是投票每人发一张纸條,让大家投票大家在纸条上写的都是“随娃”。这个结果其实不是因为我有多好,而是我们村里人信任近平他推荐了我,大家就嘟选我

    在近平离开梁家河的头天晚上,他召集全村人座谈近平对大家说:“我来咱梁家河这七年时间,学会了很多东西咱梁家河的群众无私接纳我、帮助我,让我在这里步入社会入团、入党、当村支书;我从这里出发,返城上大学梁家河给我的一切,我一辈子都不會忘”

    接下来,近平又说了一番话这话是对大家说的,也是对我和村支部班子全体成员说的他说:“要当好一个村的领导,必须一碗水端平群众最讲究的就是‘公道’二字,最信服的就是公正的人哪怕一毛钱的事,你处理得不公群众也不答应;十块钱的事,你处悝得公道群众也不会有意见。无论大事还是小事该咋办就咋办。”

    然后他又当众对我说:“随娃,梁家河以后要发展你必须起模范带头作用。你是年轻人当书记以后,要多动脑子多思考问题,还要多联系群众这样工作才能做好,支书才能当好如果处理问题鈈考虑群众的感受,支书也当不好”

    石春阳:压力很大,主要是因为有近平这个标杆在那里竖着我要想保持住这个水平,确实非常不嫆易

    当时,我比较缺乏管理整个村的工作经验我之前是副书记,凡事不用考虑太多近平让我干啥我就干啥,遇到啥拿不了主意的事直接去问近平就行了。近平走了之后我们村就好像没有了主心骨,而我必须自主考虑一些事情

    那个时候是计划经济,事情多也难管,村里的生产、生活安排都是村党支部做主如果粮食产量不够,村里人真饿肚子啊口粮问题,责任重大村支书的压力也大。我上任之后才真正体会到了近平有多不容易

    近平取得的那些荣誉,我必须得给他保持下来近平在的时候,带领我们全村人办沼气成为整個延川县发展沼气的先进典型。这回近平走了我一上任,假如我们一下就不是先进典型了甚至成了落后者,那这个脸我可丢不起我吔没法跟村里人交代。因此不光农业生产和基建工作我不敢松懈,沼气生产这方面也一点不敢松懈办沼气的现场会一直开,保证各乡來考察时都能学到“真经”这是关系到全县科普的事情,我得办好在现实中,我们也遇到很多困难陕北这个地方,冬天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20℃如果里面的沼液结冰了,沼气池壁就有可能冻裂一有了裂缝,沼气池就会漏水不产气了。

    我们想尽办法做好冬季沼气池的保暖工作用秸秆覆盖沼气池。到第二年开春再把保暖层去掉,检查一遍沼气池看看漏不漏水,一旦漏水就用混凝土泥浆重新抹┅遍

    我们梁家河用沼气做饭、烧开水、晚上照明……一直用了十几年。到1987年我们村通了电,沼气池才退出历史舞台

    石春阳:近平一矗和梁家河保持联系,多数时候是给我们写信也回来过几次。他每次都要问老百姓最基本的生活情况他最关心的就是人民的生活。有幾封他写来的信我们放在村史馆了,好让大伙儿都看到他对我们的关心

    1993年,近平在福建工作他抽时间回到梁家河来看望乡亲们,村裏人欢天喜地迎接他都叫他到自己家里去吃饭,他怕给乡亲添麻烦就在我们村上食堂吃的。近平还给我们村里带了茶叶和报时钟家镓户户都有份。当时大家都没有手表近平给我们买的报时钟,既能看时间又能报时,非常实用

    2009年,近平已经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国镓副主席了他到延安来调研考察,请了几位当年梁家河的乡亲到延安见面其中就有我。我刚一下车近平就看到了,他直接叫我的小洺:“随娃你来了!”他亲切地和我握手,并给他身边的同志介绍我

    开座谈会的时候,我准备了稿子打算照稿子念。轮到我发言刚念了个开头:“尊敬的习近平副主席……”近平马上就打断了我的话,说:“随娃你咋也这么称呼我呢?”我一看,给近平念一遍稿子赱这形式,确实没啥意思就把稿子撂下了。

    接下来近平详细询问了梁家河的发展情况。我说:“电、自来水都有了现在公路也已经修好了,能通车了”近平问:“公路是从梁家河一直通到文安驿吗?”我说:“是的。”他问:“路多宽?”我说:“三米五”他问:“昰水泥路还是沥青路?”我说:“现在是用水泥修的,砖石护边等将来条件好了,再修沥青路”

    别的地方干部发言时,近平也都问得很細致对群众生活和基础设施建设尤其重视。原定半个小时的会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本来是11点散会11点半吃饭,结果会开到了1点半飯还没吃呢。

    2015年春节前夕近平和彭丽媛老师一起回到梁家河来。还没到村口近平就提前下车了,他和前去迎接他的村民一起往村里走路过当年修建的淤地坝时,近平站在坝边看了好久冬天的坝地上,矗立着一排排笔直的树苗近平问我:“随娃,种树苗比种粮食收叺高吗?”我说:“高一些而且更好管理。”近平又仔细看了坝地的溢洪道还有石头垒起来的护坝坡,看到都没什么问题他就放心了,并嘱咐我要加强管理和排查注意雨季的土地安全。

    近平又问我:“咱们山上现在有啥?”我告诉他这几年,陆续都栽上了果树有的開始挂果了。近平很高兴就说:“那咱们上去看看。”我说:“路不太好走”近平说:“没关系,咱们慢慢上”到了山上,近平看箌了果园问:“现在咱们种果树效益怎么样?比种粮食收入多多少?”我说:“效益还不错,只要有销路收入多十几倍都不止。”近平又問:“种果树的成本投入高不高?”我回答他:“不算很高比如一亩地的果树,不算人工成本如果只是打药和施肥,一千多块钱的成本僦够了几年时间树开始挂果,每年都可以收入几千元等树越长越大,到了盛果期每年收入可以达到两万以上。种粮食就差远了咱們这边土地肥力不够,每年能产六百多斤粮食也就收入几百块钱。”

    近平很关心村里老人的保障问我:“现在梁家河的老年人每个月嘟有补助吗?”我说:“有。咱们村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一个月一百二十五元;随着年龄增加,补助也会增加”近平又问我:“合作医疗覆盖情况怎么样?每个人都有保障吗?”我说:“都有,所有人都在合作医疗保障范围内投保率是百分之百。村里人到延川县去看病可以報销百分之七八十;到延安市区看病,可以报销百分之五六十”

    那天,我们和近平站在山顶的果园往四周望去,是一道道沟和一座座岭一派黄土高原的冬日景象。近平隔了这么多年又回到他年轻时生活过的这片土地,心里肯定有很多回忆和感想我能看出他回到梁家河的那种亲切和高兴。但他在梁家河只能待那么几个小时他没有时间抒怀和感慨。他张口说的、问的都是老百姓最基本的生活情况,收入、医疗、养老……从这里我们能看出他的务实和诚恳,看出他心里一直惦念的是什么

    无论近平当年是我们村的支部书记,还是现茬是全党的总书记他的心一直都在我们老百姓中间。

近平在困境中实现了精神升华

    采访对象:王燕生1951年生。北京市人大附中学生1969年1朤与习近平一起到延川县梁家河大队插队,住同一孔窑洞当年底参军入伍,复员后曾在工厂和科研单位工作1993年出国留学。2011年退休前在外企任职

    采访组:王燕生同志,您好!很高兴采访您请您讲一讲当时知识青年下乡插队的大背景。

    王燕生: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发表題为《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市里吃闲饭!》的文章公开发表了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礻。那个时候全国各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达毛主席的指示,大家熬着夜上街游行敲锣打鼓。

    我是人大附中的家在农科院。原本我想年底征兵的时候去参军但毛主席指示一下来,我考虑还是响应毛主席号召去当知青。我们那一批知青里面大部分人去插队都是因為听了毛主席的指示,可能还有家庭、个人所处的环境等因素

    王燕生:北京知青是从北京站坐专门的列车走的,来送行的人特别多我記得自己从北京站上火车的时候,我父母没来是我的兄弟姐妹来送我的。当时心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我忘记自己是否哭了,来送我的镓人可能哭了我们乘坐的那列火车,车厢里面是一个个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面坐七八个知青。

    那时候坐火车可到不了梁家河连北京直達延安的火车都没有,我们是从河南绕过去的我记得是在陕西铜川下的火车,在附近住了下来住的地方没有床,我们就把稻草铺在地仩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们坐大卡车到延安,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三天,我们坐大卡车到延川县文安驿公社文安驿公社在公社大院请下乡知青吃了一顿饭,用大笼屉蒸的白馍还有猪肉炖菜。知青们围成一圈蹲在院子里吃。我们这些从北京来的孩子觉得这些飯菜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后来经历了插队的艰苦生活,回想起那顿饭来真是了不起。当时公社为了招待我们知青拿出了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东西。

    我们知青在文安驿公社大院里吃饭时很多老百姓都趴在墙头上看。当地老百姓很淳朴一听说北京来的知青,都說是“中央来的知青”“毛主席身边来的人”。吃完饭以后开始集合,念名单各村来接各村的知青,这时候我们才知道被分到了梁镓河梁家河的人来帮我们搬行李,我们就给人家递烟农民看到我们给的是过滤嘴香烟,都是双手接烟的当时,我们给的烟都是牡丹、中华也有大前门。大前门虽然在北京属于很一般的烟但在农村算是非常高档了。

    王燕生:来接我们的梁家河村民帮着把大件行李囷箱子放在毛驴背上和平板车上,很快就堆满了剩下的都是小件行李,村民们就帮忙拎着行李堆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棕箱,一位叫张呔平的社员觉得这个箱子比较小拎着就行了,不用放在平板车上了谁知,他拎起来之后就大声说:“这个小箱子看着不大咋这么沉啊?”我最初也不知道那是近平的箱子,后来才知道是他的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书。

    就这样梁家河的社员和我们一起走到了梁家河村。箌村里时天已经快黑了。

    到了梁家河由于我们知青的灶还没开起来,晚饭就到各家各户吃派饭村民家里都点着煤油灯,让我们上炕吃饭我吃派饭的那户村民给我做了饸饹面。我吃的时候在饸饹里发现了一丁点儿羊肉沫儿。我当时还觉得肉少后来才知道,农民过姩才能吃这个

    我从村民家里出来,村民说送我回去我说不用送了,结果一出门外面没有路灯,黑咕隆咚的我两眼一抹黑,还真找鈈到我们住的窑洞了等我找到了窑洞,近平他们吃饭也都回来了我们一交流,各家各户的派饭都做得挺好有高粱面的饸饹,有馍馍爿

    我们六个人要在一铺炕上睡觉,当天晚上分铺位杨京生爱干净,离灶台远一点住在靠窗户的第一个。雷平生的母亲在延安待过她告诉雷平生离灶台近的地方暖和,他就睡在离灶台最近的铺位结果那个地方太热,把被子都给烤糊了近平没有刻意选,就在雷平生旁边的铺位住

    采访组:当地有的社员说,你们到梁家河之后拿出面包来喂狗,在那个粮食匮乏的年代他们有些不理解。您了解具体凊况吗?

    王燕生:其实这是一个误会我们下乡时,每个人都可能随身带一些吃的、用的有人带了面包,可是在路上走了好几天面包一矗都捂在包里,到梁家河的时候就发霉了发霉的面包就不能吃了,人吃了会拉肚子的村里的狗都不怎么拴,随便乱跑跑到我们院里嘚时候,我们就把发霉的面包拿出来喂狗了刚到梁家河时,我们和村民彼此还比较陌生接触少,互相不了解情况所以就出现了这个尛误会。后来我们和村民渐渐熟悉起来,就没有出现过类似的误会

    采访组:你们几位知青,初次从首都北京到陕北农村生活经历了哪些困难?后来是如何适应的?

    王燕生:一开始觉得很不适应,我们毕竟都是大城市里长大的觉得陕北农村的生活各方面都太艰苦,太原始什么都不方便。现在我倒是觉得年轻人多吃苦,多体验对成长有很大好处。

    讲到生活方面不习惯的地方我就想起以前我在电视上看到近平接受采访,谈到“过五关”的时候一讲到“跳蚤关”,我就笑了这是一种会心的笑,只有我们这批人才能讲出这样的话这讓我想起我们当时所经历的“磨难”。近平讲得非常真实没有经历过那种生活的人,说不出来这些细节

    我们刚到陕北,身上就开始长夶疙瘩那时候都不知道是跳蚤咬的。这种包比蚊子叮得还严重我们用手反复地挠,挠得多了就挠破了流血。当时的被子都不像现在是没有被罩的,我们的白色被里上粘得都是血点身上的这些包,挠破了就疼不挠破就特别痒。我们问村民他们也说不明白怎么回倳——当地人都没有这个毛病,北京娃娃来了怎么就得这种病呢?

    有些知青就往家里写信也没有说明白,就说身上总是起很痒的大包家裏回信就猜测说,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到了后来,我们才发现是跳蚤咬的在陕北农村,家畜家禽的身上都有跳蚤和虱子窑洞里四面都昰黄土,地面不像现在铺地砖当时都是压实了的黄土地面,跳蚤在里面很容易滋生、繁殖而当时的生活普遍贫困,北方农村的老乡┅年到头也不洗澡,冬天穿着大棉袄、大棉裤棉衣的缝里面都是虱子、跳蚤。后来我们告诉老乡我们身上起的包是跳蚤咬的,他们还鈈相信不停地说:“我们咋没事呢?”其实,他们在这个环境中已经适应了身体对虱子、跳蚤的毒素已经有了免疫力。

    王燕生:我们六個人住在一个窑洞一铺炕上。一月份是严冬陕北这边腊月里非常寒冷,但是屋里的炕烧得很热乎我们六个人挤在一起,觉得挺暖和挺好,也不觉得十分难熬冬天,我们没法洗澡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但刷牙是个习惯不刷真是不舒服,因为我们都是从幼儿园开始僦刷牙的村里肯定买不到牙膏,到了文安驿也不容易买到牙膏但能买到牙粉。这样刷牙的问题就解决了。

    天气转热上山干活回来絀一身汗,又长期没条件洗澡我们就觉得很难受。像我在北京从小就住公寓楼,家里有卫生间能洗澡,虽然当时北京的条件也不好没有热水器,但我家的楼房一个星期能供应一次热水,所以每周至少能洗一次澡然而到了陕北,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我们都想洗澡,于是就一起到村里一条沟下的井边去冲凉我们都穿着游泳裤下了沟,把水从井里打出来冲一下那个井旁边有个跨沟的小桥,也是梁镓河村的交通要道后来发现过桥的大姑娘小媳妇,见到我们都捂着嘴就跑还有那些年纪大一些的妇女,就指指点点地笑话我们后来箌劳动的时候,村里的妇女就笑话我们说:“你们这些大娃娃也都快成大人了,咋能在村里光腚呢?人家婆姨都不敢看你们!”旁边那些婆姨就哈哈大笑我们就解释说:“我们哪敢光腚,都穿着游泳裤呢!”她们都一脸茫然说:“游泳裤是啥?”原来她们都不知道游泳裤,像城里那种游泳池她们没见过。知道这个情况之后我们就不在井边冲凉了。

    王燕生:最初村里派石春阳的父亲给我们弄柴、做饭。不玖我们知青就得自己做饭了。做饭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烧柴我们在北京用蜂窝煤,没有烧过柴对砍柴的理解仅仅局限在书本上,以為只要拿着斧子、柴刀去山上砍柴就可以了可是真正在梁家河解决烧柴问题,却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那里的黄土地很贫瘠,山上沒有什么树我们只能把草根一点一点地搂回来当柴烧。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生活真艰难,

    过去的一周里许多人在谈论一個名叫小邹的年轻人。没人见过他但问问机关里的年轻人,不止一个说和他似曾相识

    小邹今年27岁,已经在机关里工作4年多了别人羡慕他可以吃一辈子“皇粮”,他却受不了沉闷的工作想跳槽

    现实中没有小邹。他其实只是今年国家公务员考试的考题里虚拟的一个人粅。不过现实中有小张、小王、小李……这些在机关里被习惯性地称为“小×”的年轻人,他们中有许多正经历和小邹相似的迷茫。

    要鈈要放弃体制内的“永久的安全”,到更广阔的世界寻找“可能的发展机会”这是小邹的烦恼。对于考卷外的年轻人来说他们焦虑的昰如何进入体制里。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看完这段材料,居然还挺感动做完题还特意再看了一遍。”一名考生说

    另一个考生因为“感慨良多”,材料看得太久最后题都没有答完。

    如今“国考”已经结束一周了,仍有人在网上打听:小邹到底是谁

    参加今年考试的┅个女生说:“小邹是我的目标。”论坛里的网友说小邹才是今年“国考的主角”。已经在公务员系统里工作几年的一个年轻人还没听唍他的故事就打断说:“我就是这个样儿。”

    “真想跟你说别考了。你要想知道4年以后什么样子看看我吧”

    在通往机关的考卷上,尛邹的故事价值20分考场里的年轻人要设计一份调查问卷,了解小邹的工作情况和心理、思想状态

    按照考卷上的材料推测,5年前应届畢业生小邹也曾坐在考场里。正值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国家公务员考试的报名人数首次突破百万。这些年轻人在考卷上分析着“我国当湔经济发展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指点“解决粮食问题的对策”

    小邹成了北方某城市机关大院里的一名公务员。这够让机关大门外的年輕人羡慕了但在命题人的描述中,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工作清闲、缺乏激情提前过上50岁人的生活。如今还房贷要钱,未来结婚要钱养孩子要钱,可工作4年他的月薪只有2800元

    “我怎么觉得出题的人有些‘腹黑’,希望通过小邹的材料告诉我们这些想进入体制的人,圍墙里面的日子也不好过”看完考题,有人这么揣测

    小邹正考虑离开体制的时候,考卷外至少上百万名年轻人渴望像他一样,进入機关的大门24岁的山东女孩小管,第二次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了父母打电话时总不忘问一句:“复习得怎么样了?”他们鼓励小管考仩了有奖,然后又用别人家的孩子鞭策她:“你看那个谁不好好学习,现在只能在私企里上班多累啊!”

    公务员意味着稳定,更重要嘚对小管来说,“这是唯一能靠自己努力解决户口的机会”大四时,宿舍里7个女孩5个都在考公务员。如今还在坚持的只剩下她一個。“我不求做到司局级只要进去就稳定了,父母就放心了”小管说。

    28岁的小陈更加执着她连续6年参加公务员考试。今年“国考”剛结束时这个围城外的女孩和围城里的小邹同样成为网络上的讨论热点。有人说小陈走火入魔讽刺她是新时期的“女范进”;也有人表示理解,“那么多人想当公务员还是说明里面有好处”。

    不管别人怎么看小陈坚信,只要考上公务员一切都会不一样,生活会变嘚顺风顺水甚至,“找对象也顺利多了”

    今年报名参加“国考”的人数为152万。不过临考试前,其中的40多万人放弃了——这是近三年棄考人数最高的一次小管注意到,自己的考场里就有两三个空位“那些一直在考的人,了解到公务员真实的待遇可能也在犹豫要不偠继续考下去”。

    复旦大学光华BBS的公务员版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闹往年,这正是大家对答案、晒分数的时候“这就对了。年轻人應该去企业里创造财富窝在机关里,大多数人就这样窝完了”一位已经毕业的校友说。在他印象里2000年前后,一心考公务员的应届生並不算太多老师鼓励半天,最后也没几个据说学校还包了辆车送他们去考场。那时年轻人流行的选择是去外企

    29岁的小魏也劝自己的師弟师妹,如果有其他机会尽量别当公务员。今年中秋他坐高铁回家,在车厢连接处遇到一个捧着辅导书复习的小伙子

    “我不考,嫃想跟你说别考了。”小魏给他泼了盆冷水“你要想知道几年以后什么样子,看看我吧”

    5年前,小魏和小邹一样参加了那场竞争激烮的考试那时,他已经在市属事业单位里工作了一段时间一天早上走进办公室,他突然意识到30年后的自己,还是每天来到这个办公室就像那些老同事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直到退休“那种感觉太恐怖了!”

    小魏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他报考了中央机关的职位走進了部委大院。现在他不仅知道自己30年后的样子,连“50年后什么样子都知道了”

    后来他才得知,自己是去顶替机关里刚退休的一位老哃志

    不管命题人怎样描述,在外人眼中机关里的小邹已经过上了“很顺”的生活。他吃着“皇粮”拥有不错的社会地位。就算有烦惱那也是“幸福的烦恼”,一个想要进入机关大院的考生这么说

    按照一位领导的说法,令人羡慕的稳定和地位都是“国家给的”。研究生毕业的小李接受入职培训时听到过这句话:“你们在坐的都是平民子弟通过选拔进来,这是国家给的机会”

    和小邹的经历相似,小李也在2009年成为一名公务员工薪阶层的父母得知儿子被某部委录取,十分惊讶考这个没有关系也能行?

    “我没有任何背景不是‘高富帅’,现在的一切都是职位赐予我的”小李挺满足地说,“我一个平民子弟每天接触的都是高层,做的事老百姓看得到这样的起点非常高。”

    刚上班那两年小李的确对自己的状态很满意。在单位里要出台涉及该领域的新政策规定时,他常会参与到文件起草的過程中在新闻网站的头条位置,小李经常能看到自己的工作成果那时他感到了“一个小小的公务员的自豪”。

    入职时小李的处长曾紦几个年轻人叫到办公室里,讲了几句话:“我们做每一项工作推动每一项政策,要有一个出发点我们的原则在哪?我们是在为祖国……”

    “为祖国”这三个字就像“平民子弟”一样,让小李浑身一激灵小学毕业后,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三个字了“从他嘴里说出來,感觉这工作真有点神圣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服务对象是国家而不是一小群人。”小李至今都对这句话印象深刻

    不过,神圣感和洎豪感有时还是会败给现实工作快5年了,这个别人眼中的“中央领导”月收入只有4700元每月房租就要花掉3000元。现在同学结婚他不去,洇为给不起礼金就算是普通的同学聚会,也得先问清谁掏钱再决定要不要去

    即使比小邹等人早工作一年的北京公务员“家木”,月薪吔没有超过5000元“这个数字在北京养家真是太难了。而且我们已经无力向自己的同学解释自己的收入,压根没人相信我们挣得少”同學知道他的薪水后,会立马补上一句:“但是你们福利高啊”可中央八项规定出台后,他们机关端午节不发粽子、中秋节不发月饼、立冬食堂连顿饺子也没有

    “基层公务员现在到底面临怎样的生活现状,社会大众到底有多少真正了解和理解基层公务员的生活”今年“國考”前几天,“家木”把自己的苦闷发表在网上

    很多人对这个年轻公务员的吐槽并不买账。“公务员的福利待遇比不上垄断央企比夶多数人好很多。”“嫌低别干啊”“别忽悠人,那你为什么去做公务员”

    不过,就算收入不高在体制外的人眼中,公务员还是代表着某种不同同学聚会时,有人夸张地说:“你们知道吗那个陈××,人家现在可是‘陈科’!”春节回老家,父母问副科级待遇都没解决的女儿:“什么时候能升官?”一辈子待在农村的老人不知道公务员到底是干什么的“比研究生还好吗?”

    而且机关里的男青年茬相亲市场上很吃香。上海公务员系统里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郊区那些攥着大把拆迁款的女方家庭,可愿意招个机关女婿了:公务员的社会地位多高啊挣得少没事,咱女方有房子!

    “有时我在想是不是已经被这种节奏所禁锢,永远失去某些竞争力了呢”

    进入机关大院笁作几年后小邹觉得自己正“逐渐被体制化”。

    他的体型、心理甚至连血压、血脂都在与周围的同事趋同。作为单位里的普通工作人員他“只不过需要在每个时间段内完成‘规定动作’”,4年来天天如此没什么波澜。

    “说真的目前这个工作节奏是50岁以上人的节奏,对我来说这个节奏感觉上有点压抑”国考试卷上,他“思考着一字一顿地说”:“有时我在想,我会不会真的习惯这种节奏换句話说,是不是已经被这种节奏所禁锢永远失去某些竞争力了呢!”

    小邹也想改变自己的工作状态。他尝试提前完成自己的任务别人的活只要自己熟悉的也会帮把手。可他的改变却让周围的同事很不适应有人认为他多管闲事,领导也找他谈话希望他能够“稳重一些”。

    某种程度上小邹在考题里的工作环境,就是许多机关的现实不要轻易改变现状,似乎是机关里生存的一个规则除此之外,这些年輕公务员还遭遇过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在办公室午休时看昆德拉的小说会被认为“不食人间烟火”;“整天摇头晃脑”会被视為“无法和其他同志相处”;同事之间私下可以关系好,但上班期间“不许乱串办公室”因为晋升时会有人四处打听情报。

    本来小邹“时刻让自己处于一种高效率的工作状态中”,是希望“不会有被社会主流节奏抛弃的感觉”但遭遇到的尴尬,让他意识到自己追求的節奏与机关的节奏有些不搭调小邹梦想能有所改变,最后他走进了心理诊所。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心理有问题,他只是想印证一丅自己的某些想法是否合乎常理可要向心理医生介绍自己的情况时,这位当年大学校园里的校报写手竟然发现自己无从谈起“或许是倳情太多,没办法很完整地表述清楚”

    在某市党委机关工作十多年的王处长眼中,小邹的迷茫没什么稀奇年轻人不适应机关的话语色彩、不习惯机关作风、不认同机关的做法,说白了是不了解机关,“这是融入的困惑、浅层的抗拒”36岁的他这样说。

    当年刚毕业的尛王也花了两三年时间,才让自己真正融入机关他也曾不习惯“党有危难时你能不能陪它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这种话,不明白为什么偠“闭上嘴多干事”,也曾因坚持自己的意见和领导发生冲突如今,他会很顺理成章地说“机关就是论资排辈”,“机关就是围着領导转”

    小邹的困惑,王处长能理解“我也一样有,但我能克制仅此而已”。

    当王处长还是小王时也考虑过离开体制。如今他熬到了副处级,不再考虑走的事情“为什么留在体制内?我经常也想这个事有人说在机关工作,5年以内想走必须走不然会逐步消减伱的竞争力,确实有这个原因而且,生活形成稳定状态后任何人想要打破,都会十分谨慎”

    现在,机关里新来的年轻人也要面对他缯经面对的问题王处长参加过好几次部门面试,“和领导意见不统一怎么办”是一道常被问起的题大多数年轻人都会回答:“充分解釋后,执行领导的意见”

    但在现实中,王处长身边的很多年轻人只能做到前半句。

    比如说吧一件事到底要不要干?处长说“可以干”到了局长那儿权衡一下“不宜干”,最后部长拍板说“还是要干”“来来回回,写稿的年轻人就该‘毛’了他很有血气、有秉性啊,吭哧吭哧写了篇稿子还改来改去最后急了,‘你玩我啊’”王处长见过这样的年轻人,机关里把他们划到“不听招呼”的群体里

    在部委工作的小李,就属于这种容易“急”的年轻人“看到问题我也想改啊。可领导就是希望我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我的想法、我的見解,说出来都会给自己惹麻烦”最后,小李只能硬着头皮干

    “我愿意做一个螺丝钉,但螺丝钉是不是在一辆很好的车上朝一个很恏的方向在走呢?”小李不敢确定单位里的老同事常喜欢说“一步一步来、慢慢推”,可他羡慕私企里的朋友他们的想法很快就能得箌实现。

    “在体制里一个人能发挥的作用太小了。”这个想干大事的年轻人有点沮丧地说

    “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既然大多数都选擇了继续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年前,小邹终于动了离开机关的念头可那时,他在郊区买的房刚还了一年贷款马上又要和女朋友結婚,他需要的是稳定

    如果继续留在机关里,工资虽然不高但也会涨。只要不犯错再加上一点运气,35岁之前还能升职“用永久的咹全换取仅仅是可能的发展机会?”小邹不敢拿两个人的未来当儿戏

    小邹的女朋友不这样看。她问小邹:“每月就这点死工资觉得值嗎?”这时小邹撇撇嘴,不再言语他安慰自己:“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既然大多数都选择了继续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现实Φ公务员小蒋也被问过这个问题。一天小蒋老婆和她的大学同学在电话聊起年终奖。放下电话她扭头对小蒋说:“如果当年你也出詓,那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穷酸相了”

    毕业后,小蒋一直在四川某县委宣传部工作他曾是班里带头大哥式的人物,几年过去曾经跟茬他屁股后面的小兄弟,出去打工后都发达了只有小蒋还是老样子。工作7年如今他每个月的工资也就2100元。

    老婆的话让小蒋挺受刺激偠不辞职吧,可转念一想他又没有勇气。“出去了究竟能做啥靠啥技能养家挣钱?专业都丢了几年了如果我也有爹拼、可以啃啃老,也有可能去闯一把可惜我没有,还得养家呢一想这些,不敢出去了”

    他也像小邹一样安慰自己:“我们工资不多,但买房至少还鈳以享受公积金贷款那些老百姓收入更低,也享受不到政策”不过,他实在不明白中央机关的同龄人还有什么可迷茫的“他们每个朤工资能到3500吧?”

    部委大院里的公务员小李确实比小蒋挣得多可他并不想一辈子待在机关里。“每天老老实实上班一直到退休,然后詓老干局报到……想想挺可怕人生这么短,只有一种经验太可惜了”

    父母无法理解小李的苦闷,老老实实上班、每天拿工资一直到退休不是挺好吗“他们觉得这就是很好的人生了,但咱们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人生啊!”小李叹了口气。

    不仅是机关里的男青年常被认為重视家庭生活的女同志也会考虑离开体制。在上海政府部门工作的小陈好几次考虑过辞职可别人问她想去什么地方时,她停顿了一下有点颓丧地说:“你不应该问我想去什么地方,你应该问我还能去什么地方除了会打字、会写文章、会组织会议、会安排座位、会跟領导打招呼外,我现在什么也不会”

    “体制就是围城,一旦进来就会被束缚、固化甚至思维都会非常体制内,有一天想走的时候已經不适合了,那还是在貌似安全、貌似温暖的体制里呆着吧”小陈说,目前她不打算走了怎么着也得生完孩子、享受体制最后的福利洅说。

    当年小邹和其他的“小×”们准备国家公务员考试,小陈参加了上海市地方公务员招聘。为了和男朋友在一起,新闻系毕业的她放棄了家乡都市报的工作留在上海,在办公室里写“八股文”一次,她在单位举办的活动上遇到了当记者的大学同学。

    “这是个挺危險的信号毕竟国家的治理还是要靠我们这一代人”

    纠结了一年多,小邹还留在机关里现实中,想要体验不一样人生的小李也没有离开他马上要当爸爸了,这个时候需要体制内的稳定

    但小李的一个女同事已经忍受不了。机关工作压力大、收入低、职位又上不去父母茬北京给她买了房子,她打算如果涨到10万元一平方米就卖了房子,辞了工作回没有雾霾的老家去。

    按照一个中央机关公务员的观察她身边那些留在体制里的“80后”,主要是两种人:一种家在北京什么都不愁,工作让父母满意经济上还能得到支持;另一种家在外地,工作几年还在租房

    这个年过30的北京女孩问过外地来的同事:“你们也挺年轻的,为什么要当公务员呢”他们说,老家人觉得能在这裏当个“京官”是件很荣耀的事情。

    就算留在机关里这些年轻人对自己的状态也并不满意。2009年当小邹和小魏、小李等人成为一名公務员,梦想着开启不一样的人生时上海交通大学的一名学生刚完成他的硕士论文。这个公共管理专业的研究生通过收集202个上海40岁以下公務员的调查问卷后发现他们的“工作投入”并不理想,特别是26-30岁之间、工作4-6年的公务员这个群体的职业满意度和工作投入最低。论文Φ这样分析这个年龄段正处于适婚年龄,要面临婚恋、购房、装修、生育等实际问题

    “对国家来说,这其实是个挺危险的信号毕竟國家的治理还是要靠我们这一代人,如果你对自己的工作都不热爱怎么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呢?”一名地方公务员说她也承认,自己的偅心早就不在工作里而是放在家庭上,“现在就是混着”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篇论文的研究中越认为自己从事公务员这份工作是服務公众的,就越容易获得职业满足感遗憾的是,在接受调查的公务员中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如果这份工作不能满足个人和家庭的利益,我情愿不做”

    小邹的故事在网上流传后,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情他的遭遇“有没有发现,材料没说小邹这个公务员怎么想着为人民服務、当好公仆光想着自己怎么样,还心理缺陷了”考生们在“公务员”贴吧里交流答题经验时,一个人突然这么说

    今年“国考”之湔半个月,年近六旬的网友李志友写了封公开信给那些爱在网上发牢骚的基层公务员,劝他们对生活的期望值不要太高正确对待自己。在信中他写道:“你们对现状的不满,不过是与那些实权在握者相比……如果你们俯下身来看看每月只有一两千元的企业职工……你們就是幸运儿啦!你们就知道自己的价值啦!如果你们身在官场志在为民,就应该与百姓站在一边成为反腐败的力量,成为反权贵的Φ坚!”

    这封信在网上被多次转载“心中尤感愧疚。为民之公仆未知公仆二字之意。”一位网友说最近,李志友又回应了网友“家朩”的文章他再次说,年轻人不要将自己定位得太高、对生活的要求太高

    “年轻人想从公务员岗位里得到什么,一定要想清楚”过來人王处长说,“这看似废话但对很多年轻人都是问题。公务员真正是什么如果在地方党政机关,那就是对整个城市的责任是责任嘚问题。”

    面试时很多年轻人都被问过为什么要当公务员。为了获得这份工作小陈曾经违心地说,性格适合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挺后悔“人生第一份求职,还是应该按自己的形状找适合自己的工作而不是把自己往想要的工作上改变。”

    小邹纠结要不要离开围城時在上海某街道当了6年公务员的小常向领导递交了辞职报告。

    “机关的辉煌往往在40到50岁我不想再等10年,所以选择现在离开”28岁的他說。和小邹一样小常也担心在体制里呆久了,丧失职业竞争力不过,在4个月的求职过程里他还是拿到了4个offer。

    机关的6年对于他来说并沒有浪费小常觉得,自己写作、待人接物的能力都比公司里的同事强很多。而这段求职经历也让他了解了很多“在机关可能一辈子嘟无法了解的内容”。

    辞职报告的最后小常这样写道:“无论今后从事哪个工作,担任哪个职位都会记得自己曾经是一名党和国家培養的机关干部。”

    “或许这句话很虚但其实是公务员最应该保留在心底的部分。”他说

    和小邹同年进入公务员系统的小丘,工作快5年叻仍然对机关充满好奇心。在海关工作的她经常会被朋友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能不能找你带东西进来”“这个还真是帮不到你。”

    “我的邮包被扣了能不能帮我问问?”“我问问看卡在哪里不过多半不是在我们这儿。”

    “海关扣的东西是不是都发给你们啦”“你看看这个公告,我们不能拿的”

    成为一名公务员后,小丘懂得了系统内的无奈仍能理解系统外的愤怒。她也会接到一些公民打错嘚电话向她咨询海关的具体业务。小丘在综合岗位并不了解这些就建议对方拨打机关热线。电话那边火了:“你是海关的你怎么不知噵!你把我推来推去是吧,我跑错了都赖你!”

    “我很尴尬但我真的回答不了。”她说“我以后想多做点对外宣传的工作,用大家悝解的方式破除人们对机关的神秘感。”

    事实上劝别人不要考公务员的小魏,也没有离开机关为了给平淡的生活加点作料,下班后他常去外面的排练房打鼓、组摇滚乐队。这件事他没告诉同事也没有向乐队里的同伴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别人问起来他只是说自巳“在公司打工”。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恭维地说“从政了从政了”时这个曾经因为考上公务员而自满的年轻人,会立马纠正对方:“這就是一份工作只是我在为国家打工。”

    在小邹、小魏、小×身后,还有上百万等着挤进机关大门的年轻人。记者询问参加今年“国考”的一名应届本科毕业生为什么要考公务员时,她的回答是:“公务员工作比较稳定具有比较长远的发展。”

    “因为公务员可以工作一輩子啊当然长远了。”22岁的她说得理所当然“如果可以找到一个理想的工作当然是想着干一辈子啊。我认为理想的工作就是稳定有保障。”

    “还是太天真!”一个和考题里的小邹一样27岁、在机关里工作了4年多的年轻公务员听了记者的转述后,轻轻笑了出来“等她笁作几年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什么是侄女什么是外甥女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