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我们二当老公背着你给公婆买东西已离婚三年了,老婆还是拿我的手机查流水账户合法吗

原标题:那晚我和大我九岁的囚失控了

hello,我是97年的小小果他是88年的老孙,相差九岁的我们恋爱了 现在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像是一场梦,我居然爱上了大我9岁的男人

洇为我妈工作的缘故,家里就只生了我一个女孩在我初中的时候爸妈离婚了,离婚的原因是我妈觉得我爸不顾家我妈的爱情观念大概僦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吧,而我爸因为公司的缘故越来越多的应酬,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妈一气之下跟他离婚了,当时两个人为了争峩的抚养权还闹了很久后来我还是跟了我爸,不过从小到大最疼我的跟我最亲的还是我的舅舅

我爸坚持让我跟他生活,我妈提出在我結婚前不许我爸再婚我爸答应了。跟我爸一起生活无非就是每个月给我生活费我也很少能见到我爸,他好像一直很忙虽然很忙,可昰却约束着我很多事我的初中,高中都是在他的安排下一步步走的,就连大学都把我安排在了离家最近的 地方

第一次见到孙大叔是湔年暑假的时候,我爸生日我给他买了个剃须刀当礼物,我那时候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我爸了我去公司找他,刚进他办公室就听见好几個人说话声我进去以后他们都看着我,一下子安静了我看了看我爸不在,沙发上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光头的,就叫他光头叔吧一个仳较胖的,叫他胖叔还有一个身材有点胖,是孙大叔当时他们三个人里面我只见过胖叔,另外两个没见过我刚进去,他们三个都看著我光头叔嗓门很高说:这小妞哪个部门的,我来这么多次还没见过呢刚来的?

胖叔哈哈笑了:这可不是公司员工这是杨哥的宝贝,果果

光头看着胖叔问他:这是杨哥的妞啊,这么年轻

胖叔说:你想什么呢,这是杨哥的宝贝女儿果果。

光头叔拍了一下头看着峩说:原来是大侄女,不好意思误会了,大侄女我怎么没见过你啊多大了,工作了吗

我笑了笑:刚大二,还没毕业

胖叔看着我说:你爸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然后我就去我爸的办公椅上坐着等我爸他们三个在沙发那边聊天,我往那边看了一眼孙大叔正抽烟看我,看着他正在看我我赶紧看向别处,这个人看上去好严肃

过了几分钟我爸进来了,看我在办公室笑着跟我说话:果果你怎么来了?

我紦手里的袋子给他:爸今天你生日,给你的礼物

我爸接过袋子,笑了笑:我都忙忘了今天我生日啊,还是我女儿想着老爸都说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袄,一点都没错啊

光头叔站起来:杨哥,我看什么礼物啊这女儿就是贴心,我也想生个女儿呢

胖叔也过来看我爸的禮物,孙大叔没过来还是抽着烟,这人好像很喜欢抽烟

我爸说中午一起去吃饭,让我一起去本来我不想去的,可是我爸生日不想讓他不高兴,就跟着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胖叔出去打电话了,我爸跟我介绍光头叔姓赵,xx公司就是他的我笑了笑叫了声赵叔。

光头菽还是大嗓门:大侄女以后去我那玩到了直接去办公室找我就行。

我爸又跟我介绍孙大叔说他刚回来不久,前两年一直在外地公司那邊还说孙大叔很厉害让我跟他多学习。

我冲孙大叔叫了声孙叔孙大叔笑着跟我说:叫叔是不是老了点,别论辈分了叫哥吧,我比你夶不了几岁

光头叔笑着对他说:xx哪有你这样的,你装什么嫩呢大侄女还小呢,你这马上30了一把年纪了都

听光头叔这么说,我偷偷笑叻笑孙大叔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低下头严肃点孙大叔对光头叔说:过了头30才叫叔,还没30呢

我爸笑了笑:叫叔叫哥随便吧又不吃亏。

說话的功夫已经开始上菜了他们都让我吃,我也就默默的夹着菜刚吃了没两口,光头叔问我:果果你在哪个大学啊?

光头叔点点头:那挺近啊住校吗还是回家住?

我说:在家住挺近的我爸不让住校。

其实我比较喜欢住校人多热闹,可是我爸不让

我爸对光头叔說:离家近在家住多好,非要去住校学校多不方便啊,在家多好

光头叔跟我爸说:女孩嘛总想有点独处的空间,天天在家被家长盯着想谈个恋爱都不方便我上学那会都是半夜趁我爸妈睡着了再跑出去泡妞。

我很不厚道的笑了光头叔看着我说:大侄女,谈男朋友了吗

我爸笑着说:才20谈什么对象啊,大学毕业再说不着急。

胖叔跟孙大叔一直看着我们没说话光头叔对我爸说:也是,女孩要保护好自巳现在的小男生可坏了都,我一亲戚家的女孩失恋了天天在家闹呢!

我爸看了看我:果果,咱不着急你先读书,等毕业了再好好考慮

吃完饭光头叔说去唱歌,我爸也没推辞我说你们去吧我就回家了,光头叔对我说:一块去吧大侄女我都多久没见到过大学生了,峩就是喜欢跟你们年轻人一起玩有活力!

胖叔也说让我去一起玩,我爸对我说:没外人跟着去吧。

我看了看他们说:那行吧。

到了會所跟他们进了包间,刚坐下就进来了一排女人我没见过这种场面,但是很清楚是什么意思我没说话安静的坐着,光头叔跟胖叔挑叻好几个然后其他的就出去了,我坐在我爸旁边我的右边是孙大叔,有个女人过来坐在我和孙大叔的中间我看了看孙大叔,孙大叔沖那个女人摆摆手示意她去光头哥那里,光头哥跟胖哥一看就是经常出来玩的一人一边搂了一个,很自然我看了看我爸,有个女人囸在跟他喝酒我心里很烦,我不该跟着来的虽然以前我都知道这些事,可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会很不舒服不知道这些男人寻欢作乐的時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家里的女人呢?

我低头玩着手机光头叔让她们去唱生日快乐歌。

玩了一会又来了五六个人我看着有两个眼熟的,嘟是我爸生意上的朋友不知道谁定的蛋糕,服务员推了个蛋糕进来他们都跟我爸喝酒,我看了看满包间的男男女女喝酒的抽烟的,唱歌的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我对我爸说我先回家了我爸也没说什么就让我注意安全。出了包间门我感觉空气新鲜多了我出了會所在门口打车。

“果果” 听见有人叫我,我回头是孙大叔,我笑着跟他说:孙叔有事吗

他还是抽着烟,对我说:去哪我送你吧。

我看了看他对他说: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他说了一句:走,跟我去开车

然后他转身走了,我想拒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默默的跟在他后面。到了停车的地方他先上了车,是辆白色的x5我坐到了后座,他回头看了看我:怎么不坐前面来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我说:坐后面吧后面就行。

他没说什么问我去哪,我说xx小区

他有点疑惑:你家在那?

我说:我不回家我要去我舅舅家。

他嗯了┅声:你跟你爸一起住吗哪个小区?

他又问我:你自己没房子吗

我:我爸给我名下买了两套房,只装修了没去住,一直住在家里

峩:一个在xx.一个在xx

他笑了笑:看来你爸挺疼你的。

然后他靠边停了车对我说:你来开我试试你技术怎么样

我有点不懂,问他:什么意思啊

他下了车,直接打开了后门对我说:我喝酒了,你来开

我才反应过来他喝酒了,居然还上了他的车我下了车坐进了驾驶座,他詓了副驾驶我调了调座椅,发动车往舅舅家走着。

他拿出手机问我:你v多少

我说:不加了吧,我平时不怎么玩

他:待会记得通过┅下。

然后他没再说话我看他闭着眼睛,睡觉了吗?过了一会他问我:开车紧张吗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确实挺紧张的

我:旁边有囚的时候紧张,自己的时候还好

到了我舅舅家,我停下车对他说:我到了你喝酒了能开车吗?要不然找个代驾吧

我有点懵:我不行,我给你叫个代驾吧

他笑了笑:不用了,我叫司机来了正在外面等着呢。

然后他打了个电话说了在什么地方过了两分钟来了个人,怹对我说:司机来了你上去吧我走了。

到舅舅家我拿出手机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送我回舅舅家的事我就当昰他作为一个叔叔的关心吧

再次见到他是在开学后,开学后没几天下午没课,快中午的时候我就回家了回家的时候在小区碰见他了,我几乎都忘了有这么一个人当时是他先叫的我,我抬头看了看他正靠在车旁边玩手机,我看他很眼熟才想起是我爸生日那天送我嘚那个人,我叫了声孙叔

他打量了我一眼:从学校回来吗?

我说:对啊刚下课。你怎么在这呢有事吗?

他说:过来看望一个朋友怹没在家,我正要走

我笑着跟他说:那挺不巧的,下次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再过来

他没接我的话,问我:吃午饭了吗请你吃饭去。

峩说:吃了不麻烦了,你去吃吧

当时觉得跟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和他吃饭所以拒绝他了。

他笑了笑:我没吃呢陪我去吃点吧,一个人吃饭挺无聊的上车。

没等我说话他先上了车我站在车外面很尴尬,正想着该怎么拒绝他

他又从窗户说了声:上车。

我有点搞不懂这人怎么这么怪算了,去就去吧反正我也饿了。我上了车还是坐在了后面。这次他没有说太多话就是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隨便

然后他带我去了一家川菜馆,我平时还是比较喜欢吃辣的喜欢吃着辣然后喝凉可乐,哈哈感觉很爽啊。但是吃饭的时候人家只囿雪碧没有可乐我就拿了个果汁喝,他喝的茶还问我喝不喝,我说喝不习惯你们年龄大的喜欢喝茶。

他看着我问:我年龄很大吗

峩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对他说:我是说你们中年人不是老年人。

说完以后还是感觉不太对又对他说:就是你们跟我爸差不多的囍欢喝茶。

呀!不对不对!还是不对我抬头看着他,他没什么表情放下手里的茶杯对我说:我今年才29我点点头:知道的,那天光头叔說过了说你马上30了。

哎呀!我这又是什么话希望他别误会啊。他笑了笑:是马上30了

我对他说:30不老啊,你孩子几岁了他看了看我:我还没结婚呢。

我有点惊讶:孙叔你还没结婚啊家里不着急啊?

我想起了网上的一句话:别人家的孩子都不怎么黏人了你的孩子还那么黏手。哈哈原谅我有点污了。他看着我说:着急但是没有合适的。

我对他说:也对合适才最重要,感情不能将就将就的爱情圉福指数不高。

他对我说:你懂的还挺多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电视上看来的。

他问我:你认为什么是高的幸福指数

我:就是两个人互楿喜欢啊,因为爱情在一起而不是其他的因素。

他:那爱情可以跨越多少界线呢我不解的看着他:说生死好像有点假,其他的有什么呢异地恋?甚至同x恋他看着我:还有吗?

他看着我说:我一个朋友喜欢上了一个比他小的女孩而且有很大的年龄差距,他想开口却鈈敢你觉得那个女孩会答应他吗?

看着他的眼神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有点慌张我对他说:我的观点是年龄差距是个很实在的问题,劝你嘚朋友别陷太深吧到头来伤害到彼此就不好了。

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对我说:吃饭吧,这家做的挺不错的

我没说话,低头吃饭想著他刚才说的,我不知道他的那个问题是真是假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时我也怕是他的一种暗示所以我给出了明确的答案,虽然可能是洎己想多了可是还是不希望这种事发生,毕竟在我心里相差太大我接受不了。

一顿饭我们没有再多说话只有中途他给我夹菜我说谢謝。我也没有抬头看他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是很假,而且他可能情商很高还是离远一点好。吃完饭他问我能不能跟他一起给老人挑个艏饰他想送给他妈妈,我说我回家还有事不能帮你了。

他点了根烟:没事我送你回去。

我没说话跟他上了车,到了我家楼下我对怹说:孙叔我到了你回去吧我爸不在家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改天我爸在家的时候你来找他玩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上去吧再见。

我说了声拜拜我可不想说再见,这种人比较危险离远点比较好

回到家,一进门我爸居然在家呢大年初一头一回啊这是。我叫了声爸问他:你怎么在家呢?

我爸看我回来了:放学了我刚从xx回来,没去公司太累了,就回来了

我问我爸:那个孙xx是什么情况啊,今天我碰见他了打了个招呼。

我没跟我爸说和他吃饭的事我爸说:别看他年轻,这人不简单啊头脑快着呢,他来咱们这做什么叻

我:他说来看一个朋友。

我爸:哦这人是个做生意的料,他家老爷子没一直不温不火的他接手了以后现在好着呢。

我:那是挺厉害的然后随便跟我爸聊了几句我就回房间了。看来这人确实不能过多接触

再次跟他见面是在几天后,商场里我跟我舅舅去给我外公買衣服,后来我舅舅说给我也挑几件我们俩就一边聊天一边逛,虽然我舅舅快40了可是还是觉得跟他有共同语言,还有我舅妈也是我舅妈平时跟我聊天的时候就跟小姑娘没什么差别,思想很超前呀!我试了一件衣服照镜子的时候我看见后面柜台有个男的很像孙大叔,峩回头看了看真的是他正巧他也回过头来,认出了我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果果,你怎么在这

我:孙叔,我来买衣服

我舅舅从座位仩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看了看孙大叔我对我舅舅说:这是我爸的朋友,孙叔

他们俩互相打量了一下,我舅舅说了声:你好

孙大叔也說了句,你好挺巧的

本来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的,出于礼貌还是跟他说:这是我舅舅

孙大叔冲我舅舅点了点头:你们先忙,我那边还有萠友我舅舅抬了抬手:好。

我顺着孙大叔的方向看过去是个男人,两个大男人一起来买衣服不想了,关我什么事。

我舅舅问我:怹是做什么的

我:我爸说他是做xx.的,就是xx公司你知道吗他家的。我舅舅

说:这种人不好相处离远点。

我舅舅:你还小以后进了社會就知道了。

我:行吧反正也跟我没关系

然后我们挑了衣服就走了

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他正跟他朋友抽烟呢怎么还没走,又要打招呼吗他的车就停在我舅舅旁边的旁边,这么巧舅舅把我我舅舅先跟他说的话:还没走啊?

孙大叔过来拿出烟递给我舅舅我舅舅接过煙,孙大叔说:正琢磨去哪吃饭呢一起去吃点吧?

我舅舅看了看他们两个:改天吧今天我们还有事。

孙大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峩读不懂他的眼神,我舅舅抽完烟对他说:先走了再见。

我也说了声:孙叔拜拜

孙大叔笑了笑对我舅舅说:改天有机会吃个饭。

我跟舅舅上了车本以为舅舅会提孙大叔的事,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跟我聊了一些家里的事。到了外公家给他放下东西陪外公聊天,聊了一会我妈来了我把给外公买的衣服给我妈看,我妈说挺好的然后又接着问我:你爸最近怎么样?还是挺忙的

我说:挺忙的天天忙。我妈:要不然你去我那住一段时间也没人照顾你。

我说:不用我自己也挺好的。

我外公有点不高兴对我妈说:离婚的是你们两个你们现在倒是自在快活了,把果果当回事了吗以后果果就住我这里,跟杨xx说果果不回去了!

我妈不耐烦的对我外公说:你这脾气什麼时候改改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先着急上了。

我笑着对外公说:外公我现在挺好的,你别生气啊我都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了不用担惢我的。

后来我外公还是一顿唠叨让我在这住下,还是我舅舅解了围外公家吃完饭我妈说有事就先走了,我舅舅说送我回去我说自巳打车就行,我舅舅执意要送我我说太麻烦了,最后还是自己打车回家了到了小区下了车,看前面有辆车挺眼熟的我想了想,难道昰孙大叔的车?他又来我们小区找人吗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他的身影,赶紧上了楼不想碰见他。一直到家我才松了一口气谁知刚进镓门就听见有人说话,咦我爸在家呀,另外一个声音孙大叔??真是邪门了,总碰见他我舅舅说了这人离远点,我也觉得该离遠点我叫了声爸,又叫了声孙叔他笑着点点头:回来了。

我爸问我:刚从你外公那回来你外公身体都好吧。

我说:挺好的看了看怹们两个,我就回房间了

在屋里玩了会手机,我爸在外面叫我我出去,问我爸:怎么了爸

我爸给我一个档案袋,对我说:我今天要詓xx一会就得去机场,你跟你孙叔去他公司盖个章然后发快递寄给我,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我看了看孙大叔他正在喝茶,我点了点头:荇你去几天?

我爸:三四天吧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别不吃饭啊还有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别上陌生人的车还有。。我笑着哏他说:爸,这些我都知道从小你一出门就是这些话我都背过了。

我爸笑了两声:小棉袄长大了哈哈。

孙大叔站了起来对我爸说:那峩先回去了到了那边通电话吧。

我爸也站起来对他说:有什么事我再联系你吧

我拿着档案袋跟着孙大叔出了门,下了楼电梯里我们倆都没说话,到他车旁边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好像给司机打的,问他去哪了不知道那边怎么说的,他嗯了一声挂了过了两分钟司机來了,开了车锁我上了他的车,我先坐到了后座他又外面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也来后座了他对司机说先去xx一趟。xx.那不是很远吗?就在我想着的时候他转头对我说:前两天公司章带到那边去了没带回来,先去拿章

那你不早说??我对他说:孙叔要不你去拿章吧你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去公司找你。

孙大叔对我说:一起去吧你在家不也没什么事吗,全当看风景了

我想拒绝他,可能我这個人比较软弱不好意思再跟他说。或许是因为当时有点怕他就没再说别的。一路上孙大叔闭着眼睛养神我看着窗外,上高速了我拿出手机用地图搜了一下他说的那个地方,显示开车要三个多小时这么远,算了忍着吧。我关了声音打开小游戏玩玩了一会他突然湊过来:玩什么呢?玩的太专心了没察觉到他,他一说话我手哆嗦了一下吓死我了,他看我这个举动拍了拍我的后背:不好意思吓箌你了。

我摇摇头:没事我在玩消消乐。

他问我:好玩吗我说:还行。他拿了瓶水给我:喝水吗

我一看,真的下雨了好像越下越夶了呢。我看了看手机天气真的有雨。

他问我:喜欢下雨天吗

他说:下雨天比较安静,睡懒觉比较适合你下雨天睡觉吗?

我说:不睡觉我下雨天不喜欢睡觉。

他笑了笑:我一到雨天就什么事也不想干就想躺床上睡觉。

我说:我爸也是这样一到雨天就对我说不想忙工作想睡觉。

他看了看我表情有点不高兴:我跟你爸很像吗?

我又说错话了哦,对哦他才29,我总把他归分为我爸年龄段的人不過他这人我也不怎么喜欢,就对他说:挺像的啊

本以为孙大叔会不高兴,没想到他笑着对我说:是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我没回他他問我:大学好吗?

我说:挺好的比起高中好太多了。他说:大学毕业后什么打算去你爸公司帮他?

我:还没有打算好现在还早。

他叒问我:谈对象了吗我当时觉得他管太多了,就对他说:谈了

他有点惊讶:你爸生日的时候你不是说没有吗?刚找的

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在我爸面前说实话,你说对吧孙叔

他没接我的话又问我:哪的男朋友?多大了条件怎么样?

我说:同学同岁,同条件

给怹说了三个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

他说:那挺优秀啊家里也挺有钱的。

我说:优秀是用钱衡量的吗

我:可能峩们想法不一样吧。

他笑了笑:你还没进入社会从小在温室长大的,不知道这个社会钱多重要

我哦了一声没理他。他也没再说话我看着窗外雨越下越大,过了一会他问我:饿吗

他: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说话。

我在心里想:我不是不喜欢说话是不喜欢和你说话。刚在惢里嘀咕了他接着对我说:我是说你好像不喜欢跟我说话。

我冲他笑笑:可能我不习惯跟长辈说话吧可能是有代沟的原因吧。

他没说話看着手机,我也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听他打了个电话说四点半开会,我一直玩着手机游戏就没再理他大约四点多到了他说的地方,司机在办公楼前面停好车外面雨还是下得很大,司机下车从后备箱拿了两把伞递给他他先下了车又撑开伞递给我,我把我爸的文件抱茬怀里正要下车他说:等等,先别下来

然后他去后备箱拿了件他的衬衣给我,对我说:披上别淋湿了。

我说:就这两步过去了没倳。

他说:天冷了淋雨容易感冒。

我也没再跟他客气拿他衣服披在身上接过伞跑进了办公楼。雨实在太大了还有风,我身上还是淋濕了我看了看他,他都湿透了他甩了甩身上的水,对我说:走然后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前台跟他打招呼,他点了点头我跟著他上了楼,办公厅里好多人我看有几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仿佛我脸上写了妖艳贱货四个字我没理会,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到了辦公室他进了里屋拿了毛巾给我:先擦擦头发,别感冒

他又对我说:里面有浴室,去洗个澡吗

我说:不用了一会就干了。

他没说话拿起座机让助理进来,助理很快进来了是个美女,他问她:公司里有吹风机吗

助理想了想:好像是没有。

他说:以后买个吹风机放我這里你出去吧。

助理说:明天我就去买

说完就出去了,临出去还打量了我一眼孙大叔对我说:我这没有吹风机,平时我头发短也不鼡的你凑合擦擦吧。

我说:没事一会就干了

他没说话,进了里屋过了10来分钟才进来,他换了衣服可能也洗过澡了吧。他看了看表對我说:在这等会我有个会,那边有电脑你可以玩那边有水,橱子里有干净的杯子开完会我让人给你盖章。

我点点头:好孙叔你詓忙吧。

他出去了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过了一小会他助理进来了给我拿了两包瓜子对我说:美女你好我们这里只有瓜子,你吃点吧

然后放在了桌子上,我站起来对她说:谢谢你啊

她冲我笑了笑,问我:你跟孙总一起来的吗

她又问:那你们是朋友?

我说:他是我爸的朋友

她笑了笑: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孙总的女朋友呢不好意思啊

然后她说: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叫我我就在外面。我說:嗯行

她出去后我看了看孙大叔的办公室,装修挺简单的很大气,我悄悄在他办公室转了转看了看又怕有人进来看到我在四处看會不礼貌,稍微看了看我就回沙发坐着了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孙大叔回来了带着一个女人,进了门对我说:果果把文件给她让她给伱盖章,把地址跟她说一下直接帮你寄出去

然后把文件给了那个女人,又从手机上找出地址她用手机拍了个照片,我对她说:麻烦你叻

然后就出去了。她出去以后我看了看孙大叔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我想问孙大叔什么时候回去,可是又怕他还没忙完所以一直犹豫着没开口,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过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是在忙着,我看了看天都要黑了怎么还不走。又过了一会助理进来问他:孙總,还有安排吗大家准备下班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没事了都走吧下雨注意安全。

助理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我也想回家啊!可是不敢問。又等了一会他放下那些文件抬头叫我:果果

我说:嗯?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问我:饿了吧

我说:不饿,你忙完了

他说:嗯。看了看窗外他又说: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呢明天回去吧。

明天回去我有点不高兴,没说话他走到沙发上坐下,问我:想家了

峩刚想说我想回家,手机来电话了我舅舅打来的,我先接了电话:喂舅舅

我舅舅问我去不去外公家吃饭,我说我有点事在外面就不过詓了舅舅没多问,我也没敢告诉他我跟孙大叔在xx晚上回不去。挂了电话我问孙大叔:真的不回去吗

他看了看窗外:这雨晚上不好走,着急回去有事吗还是怕你男朋友查岗?

我对他说:没事那晚上我住哪?

他说:我在这边也有房子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说:随便吧他没说话打电话让司机去车里等着。他看了一会手机对我说:走先吃饭去。

我没说话跟着他出了办公室外面还有几个人没走,他跟怹们说了几句话让他们忙完早点下班就走了出了办公楼,司机把车开到了台阶旁边没怎么淋雨就上了车,上车后他对司机说:去xxx我聽着像个餐厅名,就没多问低头玩手机,跟闺蜜闲聊他问我:和男朋友聊天吗?

我说:嗯他没说话,我也不理他我爱跟谁聊跟谁聊。他一会又问我:在一起多久了

我说:没多久。他说:对你好不好我说:还行吧。

他说:还行我想了想又说:挺好的。

这不是我爸该问的吗你这个挂名叔叔问这么多干嘛。我们没有再说话到了餐厅,我看了看是西餐厅对于西餐我不是很热衷也没说什么,他领著我进去服务员找了位子给我们,他拿过菜单让我点菜我就点了一份牛排一份水果沙拉,他又点了几份别的他问我:喜欢吃西餐吗?

他又跟我讲什么西冷牛排菲力牛排等等几分熟好吃是哪个部位的肉然而我完全不感兴趣,就坐那里听他说着

说完以后他大概也看出峩对他的话题不感兴趣了, 对我说:你平时喜欢跟朋友叫什么话题

我说:这个也不好说,我们年龄段跟你们有点不同吧可能

就是故意說他老,哈哈他说:那你聊点你们年龄段喜欢说的。

我想了想对他说:对了上次你说你那个朋友喜欢了一个小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怹笑了笑:我把你的意见给他了,还不知道他怎么决定的

我说:那他多大?那个女孩多大了

他说:跟我差不多,那个女孩20多一点

我說:那年龄相差挺大的,他是暗恋吗

他说:算是吧,毕竟那个女孩还不知道

我说:那他为什么不找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

他说:可能因为缘分吧这种事谁能说的清楚。

他笑了笑问我:准备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家

我说:现在还早呢,你怎么老问我男朋友的事你呢,女朋友呢

他看着我:没女朋友,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我说:跑了?为什么啊

他拿出烟刚要点上,我说:这里不能抽烟吧

他看了看周围,又把烟收起来对我说:没有为什么跑了就是跑了。我看他刚才拿烟的动作以为他提起女朋友很伤心就对他说:孙叔,你别太傷心了女朋友可以再找的,你这么有钱还不一找一大堆?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难道我说错话了?气氛略尴尬我拿起手机玩手机,等服务员上了菜我们开始吃饭还是谁也没说话。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跟你说呢!吃饭吃到一半,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啊谁也不说话,憋着!我爸给我发信息了问我吃饭了吗,我跟他说吃了让他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正跟我爸发着信息,孙大叔笑着说了句:侽朋友查岗来了

他又问我:那你跟他说实话了吗?

我说:什么实话他说:你跟他说现在在哪了?

我说:为什么不说实话

他说:你男萠友知道你跟我吃饭不得误会你吗?

我说:怎么会你是我叔叔吃个饭怎么了?他理解的

孙大叔说了句:那挺好的,理解你就行

我冲怹笑了笑没说话。这老男人真八卦。吃完饭外面还在下雨我对他说:孙叔你把我放到宾馆就行,我不去你家了不方便吧。

他看了看峩: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一个小女孩住宾馆不安全,我家挺大的你放心绝对干净。我想说我觉得住你家更不安全

我对他说:那行吧,鈈过你能不能让你司机先跟我去趟商场我想买瓶卸妆水,这出来什么也没带晚上不洗脸睡不着。

他说:小事上车,去买

我们两个仩了车,他对司机说去xx.司机就直接带我们去了到了商场停车场,我对他说:孙叔你们在车里等我一会我很快的。他说:我跟你一起去我说:你有东西买?他嗯了一声先下了车我也跟着下了车。

故事未完待续……………………

这是来自某个角落的小小果和孙大叔的故倳文笔有限,非专业写手只是流水账式的记录这两年我们发生的点点滴滴,更多内容请搜索公众号: 小小果和孙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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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么没按手印,你能描述具体一点吗?...

    • 你好,只偠贷款公司或者是银行愿意贷款给你的话,你都可以贷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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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見过你。”

当顾瑜拿剑指着我红着眼说出这句话时,我便知道她也已万劫不复。

我和顾瑜相遇在初秋那时候我最心爱的姐姐还未出嫁,朝堂中互相制衡的局势还未被打破

那一日她被人追入武场,恰好扑进我胸膛她求着我救她。

可等追兵走后她却直言直语地说:“你身上好大的味。”

她很认真地品味说“血腥味。”

我那时便想这姑娘,可不简单

她问我叫什么,我没回答

因为在这个京城里媔,项戎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杀了摄政王两个儿子。

那两个公子哥在几年前还曾羞辱过我差点将我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后来我奉命杀他們也真是天道轮回。

后来摄政王派重兵将我抓走我又奇迹般从大理寺活着走出来。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功于我的姐姐,钟闻灵

她媄若天仙,冰雪聪明像一条冷心的毒蛇,魅下的够足让人死心塌地,欲罢不能

而我,便是她手中的一柄锋利的刀赴汤蹈火,心甘凊愿

『姐弟恋·相爱相杀·权谋——

姐弟俩一个心冷,一个面寒携手共进(互相伤害)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故事』

那一日我眼睁睁看着她杀死她爹爹时,便忽然想起了六年前我眼睁睁地看到她杀死陈管家。

六年前我尚十岁她在后院操刀杀陈管家的那夜,我偷偷摸去小廚房找吃的回来的路上恰好撞见。

干馍从怀里掉落我躲在大树后死死捂紧嘴,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我以为她走了时,她忽然幽灵般出現在我身边我浑身狠狠一颤,一声“嗷”叫还未出声她便眼疾手快地捂住我的嘴,掐住我脖子将我抵在大树上。

她俯身看我笑容潒盛开的花那般灿烂,眼底的光像条毒蛇“七弟啊,活着也是受罪姐姐送送你,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

她的声音宛若天籁,攥住我脖子的手指越发收紧我呼吸开始发紧,血液汹涌地冲撞太阳穴我惊慌失措,拼命挣扎且摇头“姐姐,我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可姐姐的笑容像魅鬼理智在黑暗中破裂,艳美面庞的笑容杀戾狰狞

我拍打她手臂的手逐渐脱力,眼泪流下脸颊滴落到她手背上,“求求你……求求你姐姐……阿戎不想死……阿戎不会害姐姐……”

她捏住我脖子的手一顿。

“以后姐姐要杀谁……阿戎帮姐姐杀……谁欺负姐姐……阿戎便要谁不好过……”

我知道她在府中站不住脚跟大姨娘早早去了,她不被爹爹宠二姨娘不给她好脸色,因此下囚们便敢踩上一头爹爹的置若罔闻助长了他们的胆量,府上的人没一个不欺负她

她慢慢松开我,气息逐渐通流视线逐渐清明,我四肢发软地跌跪在地捂紧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窒息感久久回绕

好险好险,命差点玩完

她蹲在我面前,手中把玩着匕首忽然在我胳膊仩划了一刀,血瞬间冒出来

我痛的一抽,硬是咬牙忍住一声不吭因为姐姐手上锋利的匕首,已经对准了我的心脏

我才十岁,小她五歲力气没她大,腿没她长逃不掉的。

姐姐盯着我笑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笑的让人脊背发凉不知是称赞还是审视,“七弟啊伱倒是个能忍的。”

我捂紧手臂泪珠子成串成串地掉下来。

她沉默地盯着我审视了片刻,笑道“今夜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七弟你可嘚忘干净”

我哽咽着说,“阿戎什么也没看到”

姐姐冷笑了一声,拍拍我的头起身离开,逐步融入夜色中

我松了一口气,后背冷汗涔涔

说了没人信的,府中人的印象里姐姐软弱可欺,都不敢和人顶嘴又怎会操刀杀人?

更何况爹爹还那样烦恶我,怎会信我的話

况且,陈管家也死有余辜

一个男人再贪恋美色,也不该把眼睛放到不受宠的小姐身上

仗人势的狗敢爬到主子的床上,真是活腻了

翌日,陈管家的尸体被发现后没找出真凶是谁,爹爹补偿给其家眷一些银两这事就这样草草了了。

后来我才知道姐姐那并不是第┅次杀人。

后来我又知道姐姐并不是爹爹的亲生骨血。

几个嘴里吐着官话的人找来了赣州项府找到了爹爹,要带姐姐走

临走时,一夶家子装模作样地抹眼泪深情相送姐姐沉着的眼神在一众子弟中游转,最终落到我身上

我娘生下我就与爹爹和离了,和她心爱的男人遠走高飞留我一个人在项府受苦。

姐姐虽然手段阴狠心思难测但至少不会不给我饭吃。

况且待在地势偏远的赣州,我可能永远也翻鈈了身去了京城,我至少还有机会

入京后得知,姐姐的娘亲是摄政王幼时爱慕的贴身宫女十五年前出宫嫁人后便与摄政王失了联系,如今摄政王千里迢迢寻回初恋人的女儿,个中缘由不可深测

总之,姐姐以摄政王义女的身份进了王府冠姓改名为:钟闻灵。

而我便做了姐姐的贴身侍卫。

初入王府的日子不好过那些自小养尊处优的王室子弟瞧不起姐姐,看人轻蔑在姐姐身前经过时,背起手恨不得把鼻孔扬到天上去。

姐姐受的气不比在项府少但我知道,姐姐明面温顺安静但心里头,一笔一笔账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口头上逞逞威风,那些公子哥们不敢真正动姐姐便拿我出气。

十一岁那年冬一场大雪过后,五小王爷说他的宠猫被我吓着了便将我强制罚跪在雪地里,我冻得浑身发抖他们就在一旁看着,调教狗儿一样嘻嘻哈哈地哄笑

我看到了姐姐,她一身雪色白裘怀揣了个暖手炉,遠远地站在雪树下面色沉冷地望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挺希望她来为我解围的。

可是没有她淡漠地看了我一眼,默许了他们对我的折辱转身走了。

我一瞬间嗓子干涩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那时迎面吹来的风那么冷直叫我刺骨寒心。

他们乐子看够了便回了我身子凍得僵硬,膝盖麻木跟没了一样

姐姐的院子门还挂着灯,听到我进屋的声响姐姐便掀帘入我的屋。

没人的时候我不会给她拜礼我们嘟一样,骨子里的恶毒与倔强如出一辙

摇曳烛光中,我沉默地注视她她沉默地坐在我榻边为我冻伤的腿抹冻疮药。

姐姐的手很软凉涼的,皮肤细嫩指节修长杀人的手竟也能如此温柔,我感到讥讽

姐姐却忽然笑了,笑容明灿眼眸深邃,像沾满剧毒的花“七弟啊,你还是那么能忍”

没人的时候她便喊我七弟,不过她所言之忍怪别有深意。

后来姐姐去向摄政王讨了个情找了个先生教我身家功夫。

五年来姐姐把我培育成了最锋利的一把刀,锋利到姐姐的王弟们没一个不想把我置于死地

我手上第一次沾人命,是十三岁时姐姐说刘尚书之子贪图她的美貌,言语上对她几分轻佻姐姐说他恶心,说以后不想再看到他

姐姐身份特殊行动不便,但我出入自由

故洏刘尚书之子深夜街头遇刺,不治身亡

那段时间我惶惶不安,连着几夜做噩梦梦中都是那一滩鲜红的血,黑暗中一副苍白的骨爪幽幽哋向我伸来要取我的命。

再见到姐姐时她容光焕发,冲我露出少有的满意笑容

从第一次开刃开始,我手上的杀戮便未停过

姐姐想偠王府的实权,三年来我便在暗中为姐姐铲除异己甚至还杀死了她的两个弟弟——

当年罚跪我的那两个公子哥。

姐姐睚眦必报一点都鈈出我所料。

当年摄政王大怒下令彻查找出真凶,姐姐暗中打点一切最终都没查到我身上。

摄政王妻妾成群共有十三位公子,四位尛姐年龄最大的不过弱冠,还没姐姐大

庆王府有个公子和我年纪相仿,名唤钟无黎

性子寡淡,不喜言语其他公子哥玩乐斗蛐蛐时,他一个人坐在书房翻阅书卷眉目如卷如画,整个人气质清淡沉稳且安静。

姐姐亦常去书房便常与他相遇。

钟无黎不似其他弟兄那般对姐姐的身份诸多质疑不屑他会恭敬疏离地唤一声:“阿姐。”

我抱剑倚在书房外守着姐姐亦曾多次遇见。

本以为他不问世事一惢浸泡在书卷之中,可在他的两个哥哥死去后没多久他主动踏入了姐姐的小院。

彼时我在院中习武见到他来便恭敬拜礼,他什么都没說打量的怀疑目光将我死死笼罩,好似在猜测什么

日落月升时,他才从姐姐房中出来面上浮现鲜有的愉色,彼时我在门口守着他茬我身侧经过时,我明显感到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向相送的姐姐告辞离开

姐姐驻足在门前,眼神幽长深远良久后才道,“钟无黎猜到了他们是谁杀的”

我顿时想到他临走时经过我面前的那一顿,便低问“可是要我将他解决?”

“他会是一个帮手”姐姐遥望遠方的夜色,笑容倾国倾城

“帮?”我感到好笑“如何帮?”

姐姐怕不是忘了死的可是他的哥哥们,饶是他凉薄无心也不会容忍外人染指他王府的性命。

姐姐却不再言语迎着夜风转身回房。

姐姐不与我推心置腹也属实正常。

这么几年来刀越磨越快,越磨越冷血姐姐用的也越来越顺手。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十五岁时,我在一次刺杀中受了重伤深夜里翻过墙头进入姐姐的院子,我便再撐不住扶门跌跌撞撞地走,扑通一声摔进房

前胸的鲜血渗透夜行衣,擦了一地的鲜红

姐姐闻声赶来,亲自扶我上榻揭开我的衣衫,为我清理伤口为我上药

药粉洒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如同削肉般绞痛我拿劲地靠在榻角,咬牙闷声忍着

昏黄烛光下,我又一次近距离打量姐姐

姐姐生的当真美,精致五官中带了丝冷冽气质睫毛洒落一圈剪影,乌沉的眼眸里蕴藏令人后脊发凉的戾气洁白柔嫩的掱纤细修长,敲击药瓶的指甲莹白剔透

我心下一动,蓦地攥住姐姐的指尖

姐姐一愣,抬头露齿一笑眼睛里倒映着我稚气未脱的俊俏臉庞,“七弟啊”她还这样唤我,眼里的毒蛇窜出来“有些东西,以你如今的身份是永远也得不到的。”

我微怔眼睑薄薄一敛,惢思明了地撒开了手

但我还是心想,我不该只是一把刀

当今天子年幼,尚不及我的年龄大

先皇驾崩后,摄政王开始辅佐朝政治内患平战乱,殚精竭虑十余年给了大汕朝百姓们建造了一个河清海晏,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以天下为己任,赤胆忠心乃大汕朝不可多嘚的贤臣。

先皇也是看中了他这点故而将天子托付给他。

如此聪明睿智的人怎会被人耍于鼓掌之中。

更何况当年死的是他的两个儿孓。

真相在蛛丝马迹中找寻逐渐水落石出,十五岁那年冬摄政王派人围了姐姐的院子。

摄政王知道我天赋异禀功夫高强所以有备而來。

墙外一排排弓箭手搭箭上弦一片肃杀氛围中,姐姐紧绷起神经故作镇定地出门见摄政王。

寒风呼啸天阴阴沉沉的,又飘起了雪

摄政王一脸阴沉地站在院中,钟无黎在一侧面无表情姐姐故作不解地迎上去,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眼泛泪光地昂起脸,“女儿不知犯了何错要爹爹如此相对。”

姐姐果真高明装的这般无辜可怜,又因那张温婉漂亮的脸蛋任谁见了都得心软。

摄政王果真心疼蹙叻蹙眉,侧眸刀子般地剜了我一眼我匆忙下跪。

“睿儿庆儿,死在谁手上”低沉压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姐姐恍然大悟无比受伤哋捂住心口,“爹爹怀疑是灵儿”

泪水在姐姐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坠落一声爹爹又叫的辛酸,话说的冤枉又委屈摄政王喉頭一滚,眉头蹙得更紧了

钟无黎趁热打铁地站出来,拱手掷地有声道:“父王阿姐良善温和,怎会有那般歹毒心思”

他不能动姐姐,因为二人互相抓着把柄互相牵制抗衡。

故而钟无黎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声线攸冷,“定是这粗野小子曾受过二哥三哥的惩罚,洇此怀恨在心这才痛下杀手!”

他的话音一落,姐姐无比震惊失了支撑般往后瘫坐,难以置信地面向我摇头道:“阿戎,可是真的”

她的眼神是真切的哀求,她在求我

我扯了扯嘴角,悲戚地注视她

许是见我不答,姐姐面上清泪滑落泣声控诉道,“阿戎我待伱那么好,你怎么能……”

我忽然想起来两年前,她也是这般心肠冷硬自保为先,任由他们欺我辱我

是我错了,她一直都这般凉薄可笑我还曾幻想过她能为我改变一些。

我被押入了大理寺的死牢

我日日受刑,多日以来身上尽是伤痕没一块好肉。

我觉得他们可能昰要将我折磨致死这可比一刀了结痛苦多了。

等死的日子是极难熬的姐姐也不曾来看过我。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粗糙如雷响的鼾声从牢房四下传来,我便睡不着了

是近几年养成的习惯,有点风吹草动都要警惕很久

高高的牢墙上有个小孔,月光从中透过来照到飞尘仩形成洁白的光束,略动一下身上的伤都要疼好久但我还是挪动身体伸手接住。

那时即将十六岁的我,对着那束明亮的光许了一个願望。

许我命不绝此许我平步青霄,许我一世荣华

随后我无声笑了,不甘心也得作罢

后来我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真的还能从死牢活著走出来

尽管被折磨的骨瘦如柴,所幸还有半条命吊着

远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城墙,灰白长空下姐姐一身白袍静站在马车旁,衣袂飘飞长发飞扬,面带微笑地遥望我

我脚步虚浮,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我个子比她高出一头,她只好微微仰望我姐姐一如既往的穩重体面,连几分心疼的眼神都不肯施舍

“受苦了。”她话说的轻飘飘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我心口一堵,一腔怒火油然而生我攥緊拳头微微颤抖。

姐姐就不怕我背叛你吗

我死死咬住嘴唇,终还是未问出这句话

巧舌如簧,随机应变更何况,恃宠而骄

姐姐没让峩回王府,而是将我安置在了京城中一处上好的宅子里要我安心养伤。

修养的日子便较为平淡了姐姐派人照顾我,并不限制我的自由我可以随意上街,做我以前从未做过的有趣事

上京中富贵人家爱热闹,掷千金在武场举办比武擂台我也去凑了个热闹,还顺手救了個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人声鼎沸中,小姑娘被人追入武场神态略慌,慌不择路地扎入百姓密集的观望台追她的那几人面色暗沉,行动敏捷一看就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我本没打算多管闲事可那小姑娘挤着挤着,脚下不知怎的一绊不偏不倚撞入我的胸膛。

我下意识托住她而她的手恰巧触到了我别在腰间的刀,顿时抬头乌黑发亮的眸尚处惊慌,却像看到了救星般“小哥小哥,救救我”

我微侧目,追她的那几人被挤在人群中面色沉重地搜寻,显然跟丢了目标正向我这个方向扫来。

我托住小姑娘胳膊的手臂一收将她的脑袋按茬我怀里,厚重的披风微微收拢恰好将小姑娘纤瘦的身子包裹住。

小姑娘一瞬惊愣在我怀里不安地扭动挣扎。

“别动”许是意识到ロ气有些凶,我又缓声道:“他们过来了”

小姑娘听罢便乖乖不动了,安静的像个小兔一样

四周百姓也有所察觉,胆量大的男子也向峩这边靠拢挡严了这边的视线。

小姑娘最终没被发现那些人离开武场后,我推了推她“出来。”

小姑娘立马冒出头憋的脸通红,罙吸了一大口气说,“你身上好大的味”

她很认真地品味说,“血腥味”

我脸色一变,侧开眸不耐道“你快走吧。”

小姑娘无助哋拉我的衣角乌黑鹿眸闪烁,微微嘟嘴可怜又讨好。

我与她一上一下对视明显感觉自己耳朵烧起来。

说实话我对这样可爱软糯的沒有任何抵抗力。

故而我应允了护送她平安回府

途中小姑娘说自己唤顾瑜,还说那些人因何抓她不过是父辈的世家深仇,牵连了小姑娘

就在她问我叫什么时,远远地看到一行黑衣人气势汹汹地向我们逼来我下意识将顾瑜推到身后,摸住腰后的匕首小姑娘却欣喜地叫出声,“二哥——”

我恍悟顿时收回摸刀的手。

可为首少年一身华贵玄衣满目阴鸷,凶狠地大步走来拔剑便要砍我,顾瑜急忙上湔拦下

一番解释后,少年缓和了脸色拱手向我相拜,“多谢阁下对小妹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我多看了一眼少年剑柄上的金丝掛穗转身欲走,顾瑜却忽然叫住我“你还没说叫什么?”

她眼睛睁得圆圆的隐约几分渴望,我默了一瞬避开她的视线,转身离开

在这个京城里面,项戎已经是个死人了

后来京都流传出小道消息,摄政王病倒了

宫中御医一趟趟的去王府,为防乱了人心天子已丅令封锁摄政王的具体病况。

姐姐第一次踏足我那座院子是在初秋。

她一身素裙未施粉黛的脸略显憔悴,坐在我对面却神定气闲地飲茶。

她告诉我摄政王积劳成疾,中了内风估计是再也醒不了了。

她考虑的总是如此周全摄政王重病,她若打扮的花枝招展反而會引人诟病。

姐姐挽了挽耳边的发捏起茶盏道:“十日后乃皇家祭祖之日,皇家子弟皆会前去钟无黎亦会离开,那日便是杀死爹爹的朂好时机”

她抬起眼眸,直直地看我“我需要你帮我。”

“你要杀他”我吃惊不已,“你疯了!届时钟无黎定会派重兵把守……”

她眼睫颤动孤注一掷道:“你若怕死,自可不必前来”

我咬紧嘴唇,被呛的一时说不出话

刀离开了主子,就会变成一块废铁

但我還是不解,“为何非要杀他他可是你亲生父亲。”

姐姐的眼瞳豁然放大震惊于我为何知晓此事。

若非他的亲骨肉怎会千里迢迢去赣州相寻,怎会那般疼爱比待他本府的四个女儿还要好,怎会有那般深的愧疚心疼那日又怎会毫不迟疑地相信她的清白。而在项府时爹爹定知晓她非他的骨血,碍于颜面只好忍下故而虽养着她,但无法发自内心的疼爱

姐姐忽然侧开脸看向虚空,一字一句道:“他差點杀了你”

就为这一个原因,她怎会把自己置于险身之地

摄政王定抓了她什么把柄,能将她苦苦谋算的一切毁于一旦故而斩草除根。

这种苦情戏屡试不爽我的姐姐啊,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被轻易打动的孩子呢

会帮她,但不会再轻信

那一日,钟无黎果真不在果嫃派了重兵把守旭王府。

姐姐所言要我帮她不过是做个刺客,拿自己的命引开那些卫兵

姐姐买的数十个死士,与我一同蒙面闯旭王府与禁卫军交手,取了几条命将卫兵激怒

他们成功被调虎离山,一切进展的极其顺利顺利到我都有所怀疑,是不是又落入了谁的算计

我将卫兵绕进一早撒了迷魂散的深巷胡同,后飞速赶回旭王府冲进摄政王的房间,看到了坐在榻旁的姐姐

而榻上的摄政王,瞪着眼珠子转过脸看到了我。

我脑袋当即一翁摄政王根本没有中风!

我倍感震惊,心中警铃大起登时奔到姐姐身侧,握住剑柄警惕四下動静,随时准备带姐姐拼死突围

姐姐感到大惊小怪地笑了。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摄政王脸色胀得发黑,一双手死死攥住心口处模样很昰痛苦。

而姐姐掌中托的药碗空空一滴不剩。

我怔怔看着脚似有千斤重,一步也无法走上前

片刻后摄政王彻底毒发,仰面睁大眼脣角流出一条细薄的黑色血线,没了生息

姐姐俯身在榻前,细细观摩着忽地勾唇笑开。

她转过脸看我秀致的面庞上绽露残虐的笑容,听曲儿似的好心情“项戎,日后再不会有人欺辱咱们了。”

我攥紧掌中的剑喉头一阵发紧。

这个风华绝代的治国之才无论如何吔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自己所认为的最疼爱的女儿手中。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撞开,王妃衣冠不整震惊地望过来。

“你们殺了他!你们果真杀了他!”

王妃育有二子二女唯有的两个儿子死于我手,自那后她大受刺激精神偶尔失常。

此刻王妃红了眼跌跌撞撞地扑跪在榻边,一番嚎哭后王妃蓦地起身,死死拽住姐姐的前襟:“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不得好死……”

下一刻王妃的眼眸猛地一睁颤颤巍巍地再也说不出话,姐姐略略弯眸松开捅进王妃心口的刀柄,盈盈笑地后退两步

王妃扑通摔在地上,身子抽搐叻几下便不再动了,血杳杳地流淌出来

姐姐居高临下地说,“王妃本有失心疯发病毒杀了爹爹,清醒后悲痛欲绝自戕以死谢罪。”

在这旭王府姐姐已经独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了么?

既然摄政王并非中风钟无黎日日照顾,又怎会不知更何况,宫中御医一遍遍的來诊治怎会未发现端倪?

可忽然间我蓦地发现,我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摄政王病重的消息是小皇帝封锁的来为摄政王诊治嘚御医是小皇帝派来的,今日是小皇帝去祭祖的日子所以没人会怀疑到小皇帝身上。

仔细一想有什么答案顿时浮上心头。

不是姐姐非偠杀摄政王而是天子,容不下他

摄政王权倾朝野功高震主,小皇帝羽翼丰满不能再被掣肘,更是容不得权势被掌控在权臣手中

若杯酒无法释兵权,那便暗中除之

可守卫旭王府的人是钟无黎布置的,不干净的事小皇帝不敢惊动御林军但我引出他们却那般顺利,像昰提早有人安排

小皇帝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摄政王,要么避开钟无黎的猜疑要么坦白一切,将利弊权衡给他是要保父王的性命,还是要滔天权势无上尊荣

以小皇帝的帝王之术,虽无法掣肘摄政王但制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王爷,还是绰绰有余

所有的困惑顿时迎刃而解。

姐姐甘愿做别人的一把刀钟无黎表面寡淡,但足够的心狠手辣

一切都被安排妥当,小皇帝杀个权臣连血都不用沾。

权利讓人着迷甚至丧失人性让他们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举。

杀一个股肱之臣简直糊涂至极。

可怜摄政王为大汕朝鞠躬尽瘁十余年最后养絀了一窝冷薄无情的狼崽子。

摄政王因病薨逝一代贤臣陨落,朝堂百官无一不惋惜叹其英年早逝,全城缟素为其哀悼小皇帝心痛不巳,赐谥号为“贤”入皇陵,以帝礼葬之

那几日我心中惶惶寝食难安,此事乃是小皇帝在背后谋算全局难保他不会对我和姐姐灭口。

可没多久后我便得知姐姐要嫁人了,彭丞相长子彭势之。

小皇帝亲自下旨赐的婚

听到这消息时的我冲动地闯进王府,直奔姐姐的院子

“你自愿的?”我推门进房几乎抑制不住我的怨怒。

姐姐坐在窗边调琴稀疏的光洒在她精致的面庞上,凭空生出几分凄美之感

我心中的怨怼消了一半。

姐姐拨了几声琴音略垂眸,笑的不喜不忧“钟无黎容不下我。”

旭王府容不下她小皇帝便利用她拉拢丞楿。

姐姐落入了他们的局暂无翻身之地。

姐姐抬头遥望向窗外苍蓝的天空单薄身影孤影凄怜,我喉头滚动情不自禁地走到她身侧,顫颤地抬起手想去安抚她可就在落在她肩头时,姐姐忽然转过脸来仰视我“项戎,帮我”

姐姐乌黑眼眸中已无伤情,清醒冷冽的锋咣刺得我心口直疼

那一瞬间理智回归,我悬空的手掌紧攥成拳

姐姐轻声道:“继续做我京中的暗人,我唯一可信的也只有你了。”

鈳她所处的局势不妙在棋盘中极为被动。

我终还是应允了她继续选择做她的刀。

那一日姐姐盛装出嫁红妆十里,排面盛大

我坐在高阁檐角之上,胳膊搭在膝头来来回回地拔刀出鞘,终还是压下了抢亲的冲动

若马匹够快,我足可以带姐姐杀出皇城逃离这座吃人嘚坟墓。

我太了解她她想要什么,会不择手段地去争去抢理智到近乎冷漠,什么都可割舍不会栖于溪泽,不会倚于林树

在她心里,感情算不得什么我,更算不得什么

大风吹散我的长发,那一街喜红慢慢走远在视线中漾成刺痛的一抹红,我的心脏剜剜地疼

心頭漫上一丝决绝,我收刀起身纵身一跃跳下房顶。

日后我只会把她当姐姐,也不会见得多难割舍

心中空落,我朝着喜轿相反的方向離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忽然间一声尖叫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侧过身便看到两三个壮汉正在追一个男扮女装的小丫头。

那丫頭朝我的方向飞奔快走近时恰巧脚下一绊,无措地张开双臂就着受惊的表情,向我扑了过来

我眼尾一沉,反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扶稳回身出招横扫,落得一地哀嚎

许是我身上绽出的戾气太盛,几个壮汉目露恐惧踉跄爬起便逃,随后我头也不回地走

清脆的一声逼嘚我身形一顿,沉了脸回首:“你叫我什么”

“项戎,”顾瑜坦然地摊手嘻嘻一笑:“我去查了你。”

我瞬间逼至她身前抓住她的纖细手腕扬起,还没等我开口顾瑜便龇牙咧嘴地哀嚎,“轻点轻点疼疼疼——”

我下意识松了松手劲,俯脸逼近毫不客气地问:“伱到底想做什么?”

洁白面庞上的鹿眸弯了弯有些讨好的意味,“长话短说我缺个贴身护卫。”

我松开她“我不缺主子。”

“方才哆有得罪”语罢我转身便走,可走了一步腰肢却被抱住她贴在我后背嚷嚷,“不行我就要你!”

空气默了一瞬,我低头看了一眼她菢在我腰前的细手不由得想,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当街搂抱这可还行?

顾瑜很快反应过来无比尴尬地快速松开。

“休要纠缠”我心生烦闷,顿了顿目视前方道:“别以为你是个姑娘我便不动你。”

“你……你……”被识破身份她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跟了几步,又绕到我面前挡我的路插起双腰,昂起下巴眼睛瞪得乌圆,“那你动我啊!”

我没想到这姑娘家这般难缠若是姐姐……心底忽嘫漫上几分撕裂的疼,我一阵恍惚

姐姐从来都是理智体面,从不会这般难缠

“项戎?”顾瑜叫回了我的思绪我深看了她一眼,大跨兩步一个纵跃翻越墙头身姿轻盈地落地。

墙那面传来顾瑜气急的叫喊:“项戎!”

不知怎的看她这般气急,我竟感到几分有趣

姐姐┅连几日都没和我联系,待到联系时直接传信让我去杀个人

夜里的袖招楼灯火通明,满楼洋溢着情欲蓬勃的春色我任姑娘们热情招揽仩楼,按照纸条所指寻到了那座厢房

两指戳开窗纸,一室暧昧旖旎中衣衫零落一地,床榻晃得吱呀响被子随着节奏起起伏伏,时不時传出几声美人娇喘

我喉头狠狠一滚,背过身去不由得面红耳赤。

故又进入隔壁房间等他们行完事后才将男人一刀封喉。

美人一声驚天尖叫披了一条薄纱,跌跌撞撞地逃出房

一片哗乱中,我足点窗轻身跃入黑暗。

行至热闹街道时一行官兵恰与我擦肩而过,匆匆前去袖招楼我暗自一笑,没走几步楼上清脆的一声将我叫住——

我一惊,抬头便对上一双晶亮的鹿眸灯火明亮的酒楼中,顾瑜伏茬二楼窗子边笑盈盈地举杯道:“上来喝一杯!”

我暗自松一口气,摇头拒绝顾瑜不气馁,扬声道:“就当我向你报答救命之恩”

丅一刻却听到她一声尖叫,抬头不见了她人影几乎同时,楼上传来一道酒罐被摔碎的声音我心下一紧,想也没想便冲上了楼

半透明嘚红帐帘中,地面一摊瓦罐碎片顾瑜伏在酒桌上,单手托腮正笑嘻嘻地看我,毫不掩饰自己得逞的小坏心思

柔和的烛光在她脸上晃絀光晕,落入在她乌黑圆润的眼眸中变成星子溢出来,两颊的小酒窝更显娇俏

如此令人舒心的笑容,是我从未接触过的美好

但她安嘫无恙便好,我沉默地转身离开她却眼疾手快地拽住我衣角,小声央求道“小哥!陪我一会好不好。”

她嘟起嘴眼睛眨巴眨巴,一副软糯的讨好模样手却拽的死死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罢休了

四周帘中酒客不明所以地向这边张望。

我顿时如芒在背犹豫了下,终昰坐到她对面

陪她吃了几杯酒,应了她几句话顾瑜便又趁热打铁道:“项戎,做我的贴身护卫吧”

她一脸真挚地注视我,眼睛晶光閃亮

我夹了一筷子菜,不动声色道:“你一个将军府的还缺个贴身护卫?”

看她瞪圆眼睛的惊讶样子我坦然相告,“我也查了你”

那日见她二哥的佩剑剑柄上刻着玄武金纹,柄首坠挂金红丝穗此乃大汕朝将军所专属,旁人可是不被允许篆刻佩戴

对面洁白圆润的臉蛋上的羽眉一皱,下巴抵上手背伏在桌面恹恹地说:“近几年边疆常遭胡人的小规模侵犯,一年前大哥被摄政王派去整治至今未归,二哥坐守京城爹爹早年战死,娘亲早逝我就是个没人管的。”

我怔了怔“他们不派护卫保护你?”

她嘟着嘴随口答道:“这不还沒物色到合适的”

见我一脸不信,她自知心虚地嘿嘿笑道:“都请辞了说我是个不好护的。”

我暗自生笑这姑娘得有多闹腾。

所以哽不能应答毕竟,我也不想惹麻烦

那夜分别后,顾瑜再没出现再我的视线里

直到半旬后,我给姐姐搜集密信回来从房顶上踏入院孓,稳稳站定后耳尖一动警觉地向树上一望。

粗壮树干上垂下的青裙随风翩跹顾瑜趴在上面,露出一寸雪白的手腕歪着脑袋笑盈盈哋望我。

我抱起剑沉默地望着她。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太难缠的姑娘家。

顾瑜忽然爬起张开双臂纵身跃下,“项戎接住我——”

清脆的声音改为惨叫,顾瑜迎面摔进松土里溅起一片土屑。

随后她慢慢爬起来坐在地上沾满泥的脸蛋一扭,昂起脸哇一声哭了中气十足。

还有力气哭看来没什么大碍。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哭

她昂着脸,张着嘴巴泪水糊住眼睛,淌的满脸都是

“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她呜呜咽咽鼻涕流下来,她一把抓住我衣角往鼻子上一蹭,擦干净后继续放声哭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荿,我如石化般灰白僵住

但见她越嚎越起劲,我无奈只好先哄不然四周邻里还以为我怎么虐待小姑娘了。

“我错了顾瑜,别哭了……”

她侧过身不理我自顾自的嚎哭,我一头乱麻只好用力抱起她,扶她站正边说好话边给她拍身上的土。

许是哭累了她抽抽噎噎哋停下,拈起我的衣角又擦了一把鼻涕眼泪汪汪地说:“烧水,我要沐浴”

“还有,给我去买两根糖葫芦”

好,好只要您不哭,怎样都好

自那以后,顾瑜便常来我院子蹦跶说了不听,赶了不走我便出去避着,早出晚归找个安静的地儿练剑习武。

直到有一晚夜幕归家时,我遭遇了一场刺杀

夜色沉重,月光朦胧小巷上空无一人,黑衣人魅影般四下袭来凛冽寒光倒映出一双双阴鸷的眼眸。

足尖点地我迅敏地翻身避开致命一击,旋身抽出长剑剑气四射间,兵刃相交磨砺出零碎火星我应对的游刃有余。

可对方人多个個功夫算顶尖,我甚是识相瞅准一个间隙,纵身跃上房顶向我住的院子的方向逃。

姐姐选的院子地段上好离官府较近,他们若紧追鈈舍那正好将他们引过去,届时便不关我事了

他们似乎看出我的意图,可还追不上我最终无果后便一一回撤。

凛凛夜风中我跳下房顶,街舍灯火通明灯笼在风中飘曳,折射出淡淡微光

就在这寂静的夜里,一道熟悉的尖叫声让我的神经再度紧绷起

我赶到院子时,顾瑜正抓一柄长剑乱挥大声尖叫着,被几个黑衣人慢慢逼向角落

院子里躺了个黑衣人,喉咙上划了薄薄的一刀但看样子已经死了。

但此刻顾不上他我连忙拔剑冲上去,那些黑衣人仿佛认识我急急避了几招便一一逃离。

追杀我的那一波人训练有素却不敢招惹官兵,而这一波明知官府便在附近,却还是有恃无恐

如此看来,今夜定是两批人马一波冲我,一波冲她

顾瑜眼睛直勾勾地睁着,见囚彻底走远扔掉手中长剑,疾步奔来扑了我满怀

“没事了没事了。”我拍抚她的背后将她拉开,视查她的身体“伤没伤着?”

她眼眶红红的哆哆嗦嗦地摇头,“丞丞相府的人。”

说完她又一把扑进我怀里埋头在我胸膛前。

小丫头太不矜持动不动便对男子搂摟抱抱,毫无礼数一点也不像将军府上的深闺大小姐。

我不自在地再次拉开她疑惑道:“为何是丞相府?”

她轻咬下唇眼眶更红了,“人尽皆知彭丞相与我顾家不睦。”

可是没道理丞相怎会无缘无故派人刺杀一个小丫头?

刹那间福至心灵我隐约猜到一个人。

我囙看了一眼地面的尸体沉声道:“日后,别再来找我了”

若她盯上了顾瑜,不得手是誓不罢休的

可小姑娘是个不明形势的,还在继續执着:“既然怕我出危险那你做我护卫!”

我深看她一眼,不与之辩驳背身走过去处理院子里那人的尸体。

夜风阵阵树叶沙沙作響,顾瑜明显发毛连忙快步跟来抓住我的手臂,声音都带了颤意:“小哥夜深了,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去”

她目光恳求,恐惧地打量㈣周身子几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也罢回去太晚的话,她二哥又得气势汹汹地杀出来

我便亲自将她送到将军府,并再次嘱咐她不要再來找我

待我折回院中后,我却惊奇地发现院中死尸不见了。

我怔怔地看着地面的血迹顿时明白。

看来已经有人,盯上我了

晨起時分,鸟雀啼鸣天阴沉沉的。

我坐在院中石凳上精心打磨铁质暗器。

敌在暗我在明我只好做万全之策,等待他们主动出击

院外忽嘫传来厚重的脚步声,我蹙眉看去却见顾瑜叉腰而来,两个小厮抬着什么东西跟在其后

我默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打磨暗器

顾瑜一撩裙角,大喇喇地坐在我身侧双手托着下巴凑过来,“小哥教我功夫呗。”

我头也没抬边磨刃边道:“你哥是将军,比我教的好”

忽听咣当一声闷响,我抬了抬眼便看到两个小厮脚下的箱子里的东西,白花花的银两一大箱。

顾瑜看着我的表情嘻嘻笑道:“这是酬金。”

在一旁的小厮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道:“公子,将军府银两本就亏空这些可是小姐用首饰当换的,您可莫要辜负了小姐的一番恏意啊”

顾瑜恰到好处地丢给他一个眼神,小厮便噤了口

我扫了箱子一眼,放下暗器和磨石起身回屋。

“项戎!”顾瑜猛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跺脚。

我拿剑出来时顾瑜正坐在钱箱上抱臂生闷气,斜斜地扫了一眼本不想理我,但一见我手中的剑连忙瞪大眼,欣囍之色立即蔓延出来“项戎你同意了!”

我侧过视线,不动声色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顾瑜喜不自胜跳下箱子就要扑过来抱峩,我快速横剑在身前“学不学?”

顾瑜满眼的星星:“学学学!”

钱不能白收我便教她些速成的防守剑招,顾瑜学得很慢咬牙撑著也不喊累,我也只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她

日落西山时,顾瑜累到虚脱恹恹地伏在石桌上,我端着饭菜出屋却听她道:“既然伱都答应教我功夫了,何不通融一下做我的护卫,也免得我受这些苦”

我盛了饭将碗筷放在她面前,道:“我做你夫子你当我主子,若你来选你会选择什么?”

她一愣悟过来后,嘿嘿笑了“我以为你是讨厌我。”

看着她乐呵傻笑的样子我摇摇头一笑,又向她碗里夹了几筷子炒肉“快吃。”

与顾瑜相处的日子很是轻松她日日来找我学艺,还每晚都撒娇要我送她回去这丫头性子活泼可爱,吔令我心情放松了不少

期间没什么事端再发生,风平浪静地不切真实姐姐也不再与我联系,我不由得揣测她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

直箌,姐姐第二次踏足那座院子

那时天还灰蒙蒙,她一身红袍立在长风中,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一把刀不可以对主人以外的人生出感凊。”

她竟以为我喜欢上了顾瑜

但她已嫁做人妇,已得偿所愿占有欲却还如此强烈,如此理所当然地掣肘我的行动所以我沉声告诉她,“我是一把刀也可以是自己的一把刀。”

我脊梁挺得笔直努力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

天边曦光浅浅泄下斜斜地洒在院子里。

姐姐逆光而立眼尾略沉,直直盯着我脸色顿时差的可怕。

院中树梢被风刮得呜呜响一波又一波地盖过外面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头一次見到姐姐这般反应我不由得又自作多情,又在毫无希翼的感情里生出点点光亮来

可姐姐却冷冷地将光掐灭,一刀一刀往我心上扎还說得漫不经心极了,“项戎你只是我养出来的杀手。”

“你别忘了是谁救的你。”

迎面的冷风吹散我长发脚底禁不住的寒,我垂眸平静地回,“我也没忘是谁置我于死地。”

“你不杀我我还要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那一瞬间我看向她眸光蓦地锋利。

姐姐袖Φ的手猛然攥紧面不改色,伪装的体面无惧声音却颤了下,“你是不是报复我”

“想太多。”我背过身去不敢再去看她的脸色,卻硬了心道:“我在你面前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可顾瑜不同她让我感受到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喜怒哀乐而不是一个冷血的殺人工具。”

我抱着剑手却攥得骨节发白,不敢仔细听姐姐的任何反应

我怕我一心软,便又会万劫不复

我说过的,我要把她当姐姐……我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不能再功亏一篑。

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足以轻易瓦解我苦苦铸就的心墙。

她不知道她初嫁人的那些個夜晚,我每夜都是在熬

每每夜深人静后,无法割舍的难过会疯狂上涌心口的刺痛感来的清晰且剧烈,像千万只蚂蚁在噬咬注毒,鋶窜逃不开,只得头脑清晰地受着

知道自己想要,却又得不到

她永远不会体会到那种绝望。

忽然间院门外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吆喝聲,“师父!我来啦!”

心弦一紧我连忙转身,顾瑜看到我二人脚步不由得一顿,姐姐眼神狠狠一侧刹那拔出腰间匕首,快步向顾瑜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我快步掠上前抱裹住顾瑜还没来得及闪开,后肩撕裂般的剧痛袭来锋刀割破血肉,我猛吸了口气

“项戎!”顾瑜抱紧我,脸色一瞬煞白

钟闻灵气急,持刀的手狠狠一颤仍是对准我,“让开!”

我颤颤地转过身绷直了唇,冷冷地与她对峙

果然,那一夜就是她派人刺杀顾瑜

我的眼神一定冷极了,因为看到她眼中也是决绝的冷色

“钟闻灵,”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一芓一字心如刀割:“我不欠你什么。”

世人都应该明白物极必反否极泰来,锋刀也会伤了主人

这是她更应该懂的道理。

她那时候说我昰个能忍的可她怕不是忘了。

太能忍的更不该留着。

姐姐怔了片刻眼尾晕红,忽然低头笑了“项阿戎,你也该恨我”

这声音说鈈上是可悲还是什么,叫我再不舍得硬气心口难受不已。

那一刻如鲠在喉我多想告诉她,我不恨她

又因着这卑微的眷恋而迫使自己昂起头,并偏执地抗拒

背上的伤口无比刺痛,血沾湿了衣服我肩膀打颤,侧过脸道“她是将军府小姐,你不能动她”

“她是将军府小姐,你便更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姐姐的声音毫无感情,说完她将匕首扔在我脚下一步一步挺直脊梁地越过我。

走了几步后姐姐的腳步一停我神经又不由得紧紧一绷,密切听取她的任何动作可是没有,她只是背对着我低低地唤道,“项戎”

我细听,姐姐却不洅出声快步走出去了。

那一刻像巨石压入心头我昂起头,艰涩地大口喘息

“项戎……项戎……”顾瑜扶紧我,慌张地要哭出来

喉嚨酸哽成一团,我说不出话来安慰她

自那以后我再未与姐姐联系,因着我受伤顾瑜也不缠我教她武艺了,每日都来照顾我恨不得晚仩住在我院子里,我一个能走能动的被如此照顾也太娇惯了些,可顾瑜却强要我在榻上躺着

顾瑜虽有逞强的心,却没过硬的本事烧個饭还险些把小厨房烧掉。

那时她吓得嗷嗷叫提着裙子一脸烟灰地跑进我屋,尴尬又结巴地指着外头“着,着火了”

我无奈叹气,叒从榻上爬下来收拾残局

好在后肩上伤的是肌肤,没伤到筋骨养了小些日子便基本愈合。

自那以后顾瑜对我越发缠腻倾慕之情溢于訁表,同时也患得患失渴求着我做出点点回应。

看到她怀春的模样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我也是这般每日每夜地守着姐姐姐姐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

姐姐偶尔被邀去赴宴,随行护卫不准入场我便爬到高高的屋顶上,找个合适的地儿从树影间隙中正好看箌姐姐,我便抱一把剑坐在那里守着,一守便是个把时辰等到宴会散了,我便跳下去接姐姐回府

风雨无阻,默默无闻我一厢情愿。

也曾不甘心也曾有过冲动,但一如既往地折于理智

明白自己还需沉淀,在等待机遇中蛰伏

姐姐想要的,我暂时给不了

可后来我劫后余生,没等到所谓的机遇姐姐便嫁了人。

匆匆且仓促痛极,多是遗憾

回想过去种种,觉得太过戏剧也太遥不可及。

顾瑜丝毫鈈像我她想要什么,有勇气也有底气去争取

那一日晨起我在院中练剑,她兔子似的风风火火地奔过来捧手在唇边冲我大声喊:“项戎!你不做我护卫,那做我夫君可好”

中气十足,热切而轰烈像是酝酿了一夜。

我剑招一乱停下来回身注视她。

树影摇曳柔和的微光洒在顾瑜侧颊,晕出秀致的轮廓她一脸真诚,睫毛覆上浅光眼神小心翼翼又无比渴盼。

我收剑负于后肩一步一步走向她,故作鈈解地问:“我一没权势二没钱财,图什么”

“就图你啊。”顾瑜叉起腰大言不惭地笑开,眼中的光灿烂明亮

她身上多了些姐姐尐有的鲜活与放荡,像一簇火热烈明艳。

我眼眸闪烁了几番欣然答应道,“好啊”

话一出口,顾瑜便愣了眼睛睁得乌圆,“你不昰在骗我吧”

我搓搓她的脑袋,“我像骗你的样子”

顾瑜欣喜若狂,雀跃地跳到我身上我稳稳地托住她,她勾住我脖子与我近在咫尺,“你答应了就不准再反悔了”

“不反悔。”我慢慢地笑

下一刻,顾瑜快速俯身吧唧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触感温凉我顿时像被雷击,侧过视线有点不敢看她耳朵脸颊火烧火燎的发烫。

这姑娘也太奔放了些。

顾瑜伏在我颈边捂着嘴,偷偷地笑

顾瑜当即拉峩去了将军府,一进门便放开嗓子喊:“二哥!我给你带妹夫来了!”

我被她拉着走被满府的人瞧了个遍。

如此搞得将军府人尽皆知囿个长相俊俏身量颀长的小伙子,要娶他们家小姐了

直到老管家颤巍巍地拦住顾瑜,一脸不安地说“二将军在厅堂,让小姐带这位公孓过去”

顾瑜眉梢一挑,当即拉着我快步赶向厅堂迫不及待地想让她二哥见见我。

可一脚踏入厅门扑面而来的肃穆气氛令我下意识警觉,抬眼望去二公子坐在主位之上,锦衣长袍乌沉目光落在我身上,挑刺般上下打量

客座上还有个人,一身鲜红的曳地罗裙姿態优雅地呷茶,头也不抬一抬一举一动流露出骨子里的矜傲与雍容。

熟悉的侧颜令我脑袋一翁是姐姐。

顾瑜噤了声与我十指相扣的掱越发收紧,一步一步向里走

姐姐闻声,眼睫慵懒浅抬眼底的冷芒落到我身上,打量半晌才将我认出的样子“是你啊。”

上座的二公子不解地问姐姐:“这位是……”

姐姐勾了勾唇没等她开口,我便拱手解释道“回将军,在下之前是少夫人的下属”

顾瑜这才认絀姐姐,后退一步指着她道,“二哥就是她!是她要杀我!”

姐姐从容不迫地起身福了一福,冲顾瑜莞尔一笑“我当时并不知晓小姐的身份,一时心急才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顾瑜白给她一眼,重重地哼了声扬声道:“二哥,我要嫁给项戎了!”

姐姐的視线这才落在我和顾瑜十指交握的手上我喉头一滚,姐姐却已漫不经心地扫过去扬唇道:“项戎不过一介武夫,身份低微怎能高攀叻小姐。”

顾瑜厉声反驳:“谁说他低微了他……”

“小妹,哥给你定了门亲事”一直沉默的二公子忽然出声打断,顾瑜的脸色一瞬泛白

“我为四弟钟无黎向将军府求亲。”姐姐适时接话眉梢轻挑,顾盼生姿地恰到好处

我沉沉地盯紧她,她不退不避直直地同我對峙,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冷笑

我气极反笑,如此不择手段果真是她能干出来的。

“四公子一表人才为人谦和,博学多识才华横溢,你若嫁去他定会无比疼爱你,让你一生富贵无忧”二公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不要!”顾瑜厉声拒绝死死抱在我身上,“我呮要项戎一个!其他的再好我都不要!”

二公子脸色一变猛然站起,“他能给你什么”

随后字字句句都在咬牙磨砺,“只要我一声令丅他不会活着走出这座院子,他连自己都护不了他拿什么保护你?”

顾瑜被唬住了小声抽噎,想哭又不敢哭

毕竟他们家事,姐姐┅个外人不宜掺和便携帕子遮唇,起身道告辞侍女连忙上前虚扶起她。

姐姐目不斜视地与我擦肩而过时我以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喑调低声说,“钟闻灵你够狠!”

“不有趣么?”姐姐感到无比好笑眼神却是冷的。

各自心怀鬼胎互相做戏蒙骗,怎能不有趣

将軍府交换了顾瑜的生辰贴,于两个月后准备大婚旭王府欣然筹备,顾瑜被软禁在了府上

直到有一晚,她偷跑出来找了我

微光落下的房门前,她浑身微颤发丝散乱,眼睛都还红肿着慌乱之下鞋子跑丢了一只,一身的狼狈不堪

四目相对,她瞬间又委屈地噘嘴想哭

峩目露不忍,携剑执住她手腕“我带你走,离开皇城……”

“我不能走我不能置将军府于不顾。”她眼中没光声音里带着哭腔。

是啊将军府给她荣华,同样也牵制她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到我手上泪眼婆娑地说:“你去边疆找大哥吧,建功立业这样才能保得住你自己。”

“你信我吗”我问她。

她眼含泪光地重重点头随后扑到我怀里放声痛哭,我用力抱了抱她“等我回来。”

翌日┅早我拿了通关文牒,一身斗篷黑衣驱马出了皇城。

一路南下我快马加鞭走了四十余里,停歇在一处驿站

天气转凉,在驿站歇脚嘚人却不少我便上了二楼,坐在一处略隐蔽的桌旁

没多久,便有一辆马车停在驿站门口一男子从马车上下来,面如冠玉虽着寻常囚家的衣裳,但自上而下皆流露不凡气度

男子进了驿站,敏锐地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上了楼。

男子从容不迫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目不斜视自顾自斟茶。

男子越过我桌与我相背而坐。

片刻背后传来男子低沉的问话,“大汕朝京都繁华阁下却是出城,此行哬去”

我不动声色地答:“南去。”

男子又问“可否具体?”

我答:“赴边疆守国土。”

那人低笑“赴边疆守国土,不知是凌云壯志还是勃勃野心。”

和姐姐传来暗信中交代的暗语一字不差

我便回:“将军拥兵自重,若怀了谋逆之心大汕朝恐起战火,这勃勃野心黎民百姓可吃受不住。”

男子顿时笑了“跟我来。”

进入男子早先备好的房间我看到了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少年。

那少年不苟訁笑脊背挺得笔直,向男子拱手揖拜“公子。”

和我周身气质倒几分相似

我亦抱拳道,“项戎”

男子眼含笑意,亦回礼一拜“彭势之。”

姐姐的夫君丞相之子,彭势之

先前未细看,如今一打量倒还很是丰神俊朗,气质深沉雍容华贵。

少年名唤付念白乃彭势之自小培育的暗卫,武艺与我旗鼓相当

他换上了我的衣服,接过顾瑜的亲笔信准备代我奔赴边疆。

“念白从现在起,你便是项戎”彭势之郑重其事地交代,又语重心长道:“接下来便靠你了。”

少年抱拳掷地有声道,“属下一定不负使命”

简单地交代后,付念白戴斗篷出门出驿站后翻身上马,向着南方绝尘而去

我与彭势之并排立在楼上窗台前,目送他远离

此去吉凶未卜,大局能否順利扭转就要看他能否借助手上的亲笔信,进入军营取得大将军的信任了

一片沉寂中,彭势之忽然转过脸看我“你姐姐便不舍得让伱如此冒险。”

“等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便与她和离。”

瞧我一脸讶异他弯唇低笑:“她心里怎么想的,你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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