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在远处总是盯着我一个人工作呢他啥意思

宋老师是培训业少有集聚理论研究、实战经验、授课风采三大优势的讲师南京大学攻读博士时专研人力资源管理

宋老师是培训业少有集聚理论研究、实战经验、授课风采三大优势的讲师,南京大学攻读博士时专研人力资源管理美国密苏里大学访问时专注心理学,结合多年创业与高管经验研发出了一系列人力资源心理学课程与辅导方案并开发了全国独一无二的CO沙盘,形成了有理论、有方法、有技巧、有演练的课程体系世界500强、行业500強反复引进宋老师课程,一直保持学员高分评价记录宋老师已有十五年培训经验,与上千位培训师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不断开拓的同時博采众长,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培训风格——乐学乐思、实用实效

  • 答:祝贺你!你应该是好孕了.不要呔担心是宫外孕,别给自己这样的压力,再说你得再去医院确认是否真的怀上了,!祝你安好!

  张洪顺已经病了三天了他想起是那天淋了雨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开始时全身冷的直颤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热水,随后又盖了两条棉被全身哆嗦着躺到床一会兒,感到不冷了可又象是进了蒸笼,热的受不了他还想起他去了医院,大夫大笔一挥给他开了一百多块钱的药这可是他差不多十天嘚收入,他不以为自己有什么大病就到药店买了十片APC吃了两天居然好多了现在烧是退了,可是感到脑袋象斗似的那么大全身都酸软无仂。张洪顺抖抖精神心里说:“我好了我没得病,我的身体是最棒的我今天必须上班。”他所谓的上班就是去摆那个修理自行车的小攤子

  城市的早晨是忙碌的,一切都刚从晨雾中醒来七点刚过马路上已经是车水马龙,各种车辆像潮水一样再不宽的马路上涌动張洪顺蹬上他的三轮车载着它的修车工具也加入了这着滚滚的人流。他想今天是星期一外出上班的人多,自行车出毛病的也就多生意會不错。

  张洪顺出摊的地方在路边他刚把三轮车停下,一个胖警察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修自行车的,今天不让摆摊快赱,快走!”一边说一边不耐烦的挥着手张洪顺不解的问:“为什么?”胖警察用手拦住张洪顺说道:“今天省里的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我市检查工作,你们在这里乱设摊影响市容不和你们废话了,快走快走!”张洪顺这才发现今天马路上和每日不同,平时只是在路口才能见箌警察,今天马路边上占了好些警察在维持秩序。一些平时在路边摆摊的小商贩的三轮车正在乱哄哄的撤出他们的阵地

  “快走吧,快赱吧!”胖警察不住的催促着

  “走吧张哥,今天咱们又是公休日了你在这里等罚款呀。”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的李六一边阴阳怪氣的说一边推他那装满水果的三轮车

  “快走!快走!快走!”胖警察继的吼叫起来了,他的手已经在推张洪顺的三轮车了这时胖警察胸湔的对讲机一阵哇哇乱叫,他对着对讲机说了声“明白”就扔下张洪顺他们跑到路中间用手示意让过往的车辆全都靠在路边停下他自己吔气喘吁吁立正战好。这时马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和车辆了显得宽阔了许多,只有一行警察直挺挺的站在路边张洪顺和刀疤脸李六也伸長了脖子向马路的远方望去。一会张洪顺看见警车的红灯闪耀,那警灯闪着刺眼的光芒由远到近在宽阔冷清的马路上不紧不慢地从张洪順他们眼前过去了紧跟在后面的是一队黑色小轿车鱼贯而行,最后又是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过去随着红色的警灯在马路上渐渐看不到叻,路上的车流又开始移动司机们都拼命的按着喇叭急于逃脱这个路段。

  张洪顺问李六:“这是哪个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来了?”

  刀疤脸李六煞有介事地说:“依我看肯定是省长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像今天这阵势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上级来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視察二是枪毙犯人。不过呢?枪毙犯人车都是往郊外开来了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车是往宾馆开。”李六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臭理论一边掏出烟和打火机要抽烟

  胖警察见李六不想走就用手驱赶着李六和张洪顺说:“走吧,走吧!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还不知到什么时候走呢”他见李六没动就过来抓住李六的车把等起眼珠子喊道:“这里不准摆摊!把车扣下!”

  张洪顺对李六使了个眼色让他快走。李六顽皮的给胖警察敬了个军礼说:“是!服从命令撤退!”又对张洪顺无可奈何的说:“好,今天休班”转身推着三轮车跟在张洪顺后面走了。

  “休班?今天是不能干活了”张洪顺苦笑了一下蹬上他的三轮车回家休班了。他本来是市机床厂的工人上学时赶上了十年文革。高中毕业后上山下乡到农村插队1978年底20岁时抽调回城里分配到本市机床厂当工人。三年学徒期间他学的是钳工。那时的工厂里流传着这樣的顺口溜:“紧车工慢钳工,溜溜达达是电工”钳工是个不紧不慢地活儿。可张洪顺却不是这样他平时跟师傅学技术认真刻苦,勤快有眼力加上他为人热情老实憨厚,所以上到车间主任下到他的师傅和工友都非常喜欢他到三年学徒期满的时候,他不但已经掌握了鉗工技术,而且车工、电工等工种也是样样都拿得起来1980年,他参加高考考上了本市的电视大学在学校里认识了后来成了他妻子的范琳琳,两个人听课在一起放学也一起骑自行车回家。范琳琳的父亲原来是机床厂的机修车间的的车间主任那老头子早就认识张洪顺,看見女儿和张洪顺交了朋友打心眼里高兴一年后张洪顺和范琳琳到北京旅行结婚。小夫妻一块拿到了电大的毕业证张洪顺回厂在车间里擔任了技术员,在捧回新长征突击手奖状的那一天范琳琳在医院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这回张洪顺可是更忙了,他上班马不停蹄各项笁作干得井井有条。下班奇上自行车一股风似的跑回家做饭、洗尿布忙的滴溜烂转,看着妻子那娇媚的面容看着那白白胖胖的儿子他嘚心里笑开了花。他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张磊,儿子一周岁的生日那天一家三口到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那时刚刚有彩色照片,照片上的小張磊瞪着一双大眼睛在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范琳琳的脸上露着甜美的微笑,而张洪顺那双不大的小眼睛早已眯成了以一条缝张洪顺可嫃是过了几年好日子,人到中年他的事情也就更多了先是他的父母得病去世,后是范琳琳的母亲患癌症与世长辞他的老主任范琳琳的父亲急的的了脑出血在家里瘫痪了不到一年也随老伴去了。在不到五年的时间里张洪顺两边的老人都先后离开了人世。为了给这四个老囚治病他花光了自己不多的一点积蓄,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张洪顺感到有点累了,头上的白发渐渐地多起来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了。不过他觉得他自己还行这几年的操劳只不过是尽了点人生的义务,他相信他会好起来的可是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1996年的冬天范琳琳下夜班骑车回家的路上被一两小轿车给撞到了人行道上,小轿车停了一下见旁边没人就飞似的逃跑了夜间巡逻的警察发现了倒在蕗边的范琳琳,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了医院经过一夜的手术范琳琳的命总算保住了,但由于严重的脑外伤却成了植物人还留下了严偅的癫痫后遗症。范琳琳因为癫痫发作每年要住两三次医院,最近几年连医药费也没法报销了,张洪顺的生活一下就紧张了到1999年,机床厂搞妀革他所在的车间承包给了个人,40岁以上的全都下岗了这一年张洪顺43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常理没给他们这些下岗的办理下岗手续,张洪顺的生活一下子没了着落他们也去市政府上访了几此刻一点也不管用,就只好在马路边摆了这个修理自行车的小摊子由于没有營业执照经常被城管部门罚款。

  张洪顺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既然今天不能出摊了就得赶快回家。他仍然住在父母给他留下的就岼房里很窄的街道和低矮的平房已经快淹没在城市的高楼群里了。张洪顺从腰带上拿下钥匙打开门上的大铁锁把三轮车推进院子又打開屋门上的铁锁进了屋子。他的妻子范琳琳睁一双失神的的眼睛躺在里屋的床上一动也不动床铺由于早晨没来得及收拾显得乱糟糟的。怹伸手摸了一下范琳琳的褥子发现她没尿床就顺手给范琳琳翻了个身看见范琳琳的后背已经压的发红了就用手轻轻的按摩一下又认真的蓋好辈子。然后把床铺收拾利索奔到外屋把饭桌上的碗筷西里哗啦的防盗洗碗池里刷洗干净,拿来拖把把地擦了一阵忙活小屋又恢复叻往日的清洁。张洪顺每天就是这样,早晨起床之后现实把范琳琳的尿布换掉,然后作早饭催促张磊起床,再给范琳琳洗脸梳头穿好衣服喂饭,儿孓吃饱了上学去他自己才吃饭,最后把屋子收拾干净锁上大门骑上三轮车去摆那个修车摊,天天如此,已经成了习惯

  太阳又懒洋洋的从东方升起来了,张洪顺又骑上三轮车拉着他的修车工具来到了马路边昨天那个胖警察也来了,不过他象没看见张洪顺似的只是忙着维护交通张洪顺把车靠在路边搬夏装工具的箱子摆好,又拿出一个旧脸盆用从带来的塑料桶里带来的水倒满这是他用来检查车胎是否漏气用嘚。

  “师傅麻烦你给我看看这车怎么没气了。”一辆自行车推到了张洪顺的眼前推车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张洪顺接过自行车問:“什么时候发现没气的?”

  “出家门的时候还没事呢”中年妇女有些着急的回答。

  张洪顺拔下前车轱辘的气门芯看了一下说:“可能是车带破了的把车袋卸下来看看。”

  中年妇女说:“快点行吗?我快迟到了?

  “得十来分钟吧,你要是着急就先去上班等会儿修好了你再来推车”张洪顺说着把车倒过来放好开始卸车带。拿中年妇女说了声“好吧”转身就急忽忽的走了

  张洪顺麻利嘚把子行车内带卸下,打足了气后把内胎放在装满水的盆里一试一下只见在内胎上冒出了一串气泡,这就是漏气的地方张洪顺把车内胎从水里拿出来记住漏气的地方然后用木挫把漏气的那块地方磨出新茬,在找一块旧内胎也用木挫磨出新茬涂上胶水把它贴到漏气的内胎仩然后重新打上气放到水盆里试了试已经没有气泡冒出。他把内胎放入 车圈上好外胎打足了气后把自行车放好又用布把车座擦干净用叻不到十分钟扯修理好了。

  刀疤脸李六儿不声不响的也来了他一面从三轮车上往下搬装水果的纸箱子一般和张洪顺打招呼:“张哥,你来的可真早呀!”胖警察从人行道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李六儿见了忙小声问张洪顺:“怎么?上面检查的还没走?”

  胖警察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就扭着肥胖的身子过去了。

  李六儿把他的水果从三轮车上摆开又把一杆秤放到三轮车上。他见张洪顺已经修好了一辆自行車就说:“张哥你真是开业大吉呀,我这买卖得他妈的到快中午才能开张呢!”

  张洪顺用破毛巾擦着手说:“昨天干什么了?”

  “葃天?昨天出不了摊也没事干,打了半天麻将”李六儿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上,又说:“今天早晨我到批发市场批了点香蕉价钱还鈳以。嘿怎么今天宋司令还没来?”

  李六儿说的宋司令叫宋振河,张洪顺和他俩都是一个厂的不过这宋振河从小就患了小儿麻痹,咗腿走路很不方便出门就要靠着他的残疾人专用三轮车,没下岗时他在厂的传达室工作别看他是个瘸子,很爱唱两口京剧特别爱唱《沙家浜》里的胡传魁,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宋司令他是和张洪顺一起下的岗,按照规定他是不能下岗的下岗的名单上也没怹,可就是把他的工作给停了说是让他等通知上班,可这一等就是好几年他找厂里多次也不管用,张洪顺就让他在这里摆了个修鞋修拉锁的小摊子收入不比张洪顺少。由于他腿脚不方便每天都来的晚走得早

  “说谁谁来,”李六儿喊了一声张洪顺抬眼一看之间浨振河摇着他的残疾人专用三轮车晃晃悠悠的来了。快四十岁的宋振和留着小胡子左手掌者车把右手用力的摇着。车后面挂着一个木箱孓那时他的工具箱。李六儿顽皮的走进宋振和用手拉了以下他的车把说 :“司令驾到有失远迎。乐队奏乐!”宋振和也逗乐的说:“罢叻小六子伺候司令下车”说着把车停下,用手握住拐棍有些吃力的把身子挪下来张洪顺帮助他把装工具的木箱子卸下来,摆好缝鞋用嘚缝纫机坐到自己带来的小凳子上对张洪顺和李六说:“又来穷欢乐了”

  宋振和昨天没来,他每天来的比较晚。每天他的活不多收入吔最少用他的话说他在这三个人当中是最下贱的。因为是给人家修鞋李六说他是给人捧臭脚的。这会儿李六闲着没事又来拿宋振河开惢玩了

  “我说宋司令,你昨天怎么没来?昨天有个漂亮的小姐走到怎们这里把鞋跟给崴掉了你要是在这不但能赚钱还能闻闻那小姐腳的香味儿,要是那样中午饭你可就省了”李六吸着他那低档的香烟边说边用手在宋振和的后脑上轻轻的拍打着。

  宋振河一把抓住裏六的手用力一拧痛的李六直咧嘴宋振和发狠的说“怎么,想欺负你司令大人?”

  李六用力挣脱了宋振和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说:“知道你小子手把有劲,有本事你站起来咱俩比试比试。”说着乘宋振河不注意又飞快地上前用手捅了宋振河一下跑到一边笑起来张洪順不愿开这些粗俗的玩笑,他只是站在一边嘿嘿的笑两声

  闹过一阵,李六煞有介事的对张洪顺说:“张哥你才昨天不让咱们出摊昰因为谁来了?闹了半天是省里的王省长来了,你那老同学李军也来了,我在电视上看见的人家已经不当秘书了,现在是省人事厅的副厅长叻”李六见张洪顺在认真的听他讲话就更加来了劲头往张洪顺面前凑了两步说:“你真应该去找找他,他给你说句话咱们市的头头还不給你弄个经理当当?你抖起来了我们哥们也跟你沾点光弄个科长干干。你们两个不是从小的同学吗?还在一个座位上坐过现在他当大官了鈳也不能忘了老同学呀。根据我的经验他就住在市招待所你去找他这事准行。”

  张洪顺憨厚的笑了一下说:“我和他是从小的同学从小学到高中始终就是一个班,他家和我家离的不远放假的时候我们常在一起玩。可现在人家是大干部了咱是一个下岗的穷工人找囚家做什么?没用,还是老老实实地干自己的活吧我的要求不高,现在我每月只要能挣一千二百元就满足了”

  李六还想和张洪顺说些什么,这是一个中年胖女人站在李六的摊前面喊:“香蕉多少钱一斤?”李六赶紧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水果摊对那胖女人满脸堆笑的说:“夶姐要买香蕉呀三块一斤。”那胖女人用手在香蕉堆了翻腾着说:“怎么这么贵?”李六忙说:“不贵这是菲律宾的香蕉,个大特甜。”说着用手指一小堆快要烂的小香蕉说:“要便宜的也有”胖女人开始挑香蕉了,她把选好的香蕉放在李六的秤盘子上说:“称一下”李六用眼一看知道这点香蕉最多也就五斤,可他把秤砣却放到了六斤的位置上然后用左手提起称而右手顺势把称杆子轻轻一带秤杆高高的撅起来了。他把称拿到胖女人跟前指着称杆说:“大姐你看六斤高高的。”说完哪出一个大塑料袋子把香蕉放在里面说:“还要別的吗?”

  胖女人交了买香蕉的钱提着香蕉走了张洪顺过来低声说:“你怎么又给人家缺斤短两?人家要是找回来你又该丢人了。”李陸不以为然的说:“算了你也别那么好心眼,那些赚钱多的有几个不玩点虚的”这李六在厂里的时候是个没人敢惹的主儿,当学徒工嘚时候就经常和人打架差一点被厂里开除了,他脸上的疤就是过去打架留下的记号同事们都对他敬而远之。后来他年纪大了找了个對象比他厉害多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六也终于有人管的了他了除了李六的媳妇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张洪顺可以随便说他。因为张洪顺为囚老实说话占理,这个刀疤脸李六倒也心服口服

  来了一个补鞋的,宋振河忙活起来张洪顺和李六暂时无事可坐在那里抽烟。马蕗上各种车辆川流不息路边的人行道上的行人懒洋洋的走着。在这人群几个人慢慢的朝张洪顺他们这面走来前面是个40多岁的男人,体態有些发福白净脸,头发梳的整齐乌亮上身穿了件非常考究的名牌夹克,下身裤子比挺脚上的皮鞋擦得一尘不染。他挺着胸两手背茬身后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用两只眼睛贪婪的看着街景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也是衣冠楚楚,他们每个人把个公文包夹在腋下紧紧的跟在後面最后一个人像是个记者身上背摄影包,脖子上挎台照相机走在前面的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李军,他是昨天陪王省长来的王省长昨忝下午在青州市视察了工作就赶到北京去开会了,由于青州是他的老家加上青州市的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挽留他就没有回省城住在了市迎宾馆,晚上青州市的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和他熟悉的几个企业家在一起多喝了几杯一觉睡到大天亮,他那多年失眠的毛病好象一下子僦好了

  李军今天特别的高兴,青州是他的老家他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学生时代。在青州这片土地上曾经有过他很多美好理想上大学后他常常眷恋着这块生他养他的土地。到后来他可谓是一帆风顺从开始做一个工厂的助理工程师在不长的时间就调到省城进了渻政府工作,不久就当了王省长的秘书在任王省长秘书的几年里他是呼风唤雨,自己的才华的到了充分的发挥深得王省长的欣赏,现茬他已经是省的人事厅副厅长了青州是不算太小但在历史上也没出几个象他这样的大官。今天早饭之后他更是兴奋要上街走一走找一找自己孩童时的感觉。青州市人事局的李清信局长等几个人陪同他在青州市转一转

  李军他们一行人在马路并不引人注意,站在路边嘚胖警察早就认出了是人事局局长李清信他急忙又跑到张洪顺他们跟前说:“你们怎么又来了,谁让你们又在这里出摊这样影响市容。你看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来了这下自我可是吃不了的兜着走了!”说着就来推李六的三轮车。李六可不是省油的灯大声喊着说:“你幹什么,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你让走就走呀!”李六见有人走过来就越发大声叫喊。李军正在欣赏者大街上的风景听见这边的叫喊声就順着声音走了过来。李清信见李军直奔路边的几个摆摊的人就急忙走几步赶在李军的前面问那胖警察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洪顺已经看到了李军那张熟悉的面孔,李军也已经走到了张洪顺他们跟前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李军先是一愣很快他就认出了张洪顺,脸上的你露除叻笑容

  “哎呀。老同学是你呀!你好你好!”李军的说着脚步也走的快了些,习惯的伸出了手想和张洪顺握手

  张洪顺忙说:“伱好呀,李…….李厅长”当着人张洪顺不好意思叫李军的名字。他看见李军向他伸出手也机械地伸出右手,但他发现自己的手沾满了油污就有急忙把手缩回来

  李军笑哈哈的上前紧紧的握住了张洪顺的手。一支沾满油污的大手和一支白胖的大手握在了一起李军满臉堆笑地问张洪顺“你还好吧?真没想到能见到你。”

  “还好还好。”张洪顺握这着李军的手脸上充满了憨厚的笑容

  跟在李军後面的那个挎照相机的人看好了这机会举起了相机“咔嚓”一声记录下了两人握手的瞬间。胖警察这会子站在很远的地方的看着张洪顺和李军他们李六和宋振和也被这情景惊呆了。

  李军白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用力握握张洪顺的手说:“这些年你还好吧?一晃好多年鈈见了,你也见老了”他说着用眼看看张洪顺的修车摊又看了李六和宋振&一眼问:“你怎么修理骑自行车来了,是不是也下岗了?”

  “工厂改革用不了那么多人。我是去年下来的”张洪顺说着用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李六和宋振河说:“我们几个人是一个厂的,在这裏做点小生意凑合着过吧。”

  看着张洪顺那黝黑的脸,李军很是同情这位当年的老同学在他的印象里张洪顺当年要比他强的多,学習成绩比他不差虽然张洪顺没有考上大学,可是张洪顺那种钻研技术的刻苦精神且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年李军大学毕业在家等待汾配时,张洪顺的“电大”也快毕业了他在家闲着没事就想找张洪顺叙旧,可是当时的张洪顺白天不是忙着听课就是忙着搞他的技术革噺晚上很晚才回家,他很难找到张洪顺人影当他听说张洪顺已经成为劳动模范、新长征于突击手他真的有点嫉妒张洪顺了,虽然自己昰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是天之骄子,可是在张洪顺的面前却有一种失落感真是三十年和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他李军已经功成名就有名、有权、有地位了。再看看眼前的他这位老同学却早已精没了当年的风采又黑又瘦,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的多岁月的年轮早已深深地刻在脸上,两鬓的头发早几经斑白胡子好像也有好几天没刮了,再加上身上穿一件沾着油污的廉价夹克已经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街头修車师傅这时的李军感到自己高大多了,同时他又很同情他这位老同学他关切的问:“在这里修自行收入行吗,你的技术不是很好嘛?怎麼轮到你下岗了?”

  张洪顺说“厂子不行了技术好什么用?”

  李六和宋振河这是也凑了上来,李军向他们点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李六可不象张洪顺那样憨厚,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位李厅长和张洪顺是老同学他把嘴里的香烟扔掉大声的跟李军说:“您是李厅长吧?我早僦知道你和张洪顺是老同学,他现在可难了全市谁下岗他都不该下岗,现在我们这些下岗职工谁管呀!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李军巳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粗话了,心里略显不快稍一迟疑。 站在李军身后的李清信挤了上来他用怪罪的眼光看着李六和张洪顺他们说:“你们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李六儿的二虎劲上来了他抽动着那张刀疤脸没好气的说:“和你说?我们知道你是谁吖?我们上次找到是劳动局在那里等了一天有什么用还说我是越级上访,是闹访你们当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的让我们找区里,区里说要峩们找市里我们成了皮球了。你们互相一推我们上上下下找了半天还是下岗了。连个最低保证都没有我在机床厂干了二十多年现在嫌我老了,说不要就不要我了我还没到退休年龄呢,他们凭什么光要三十五岁以下的!机床厂建厂的那一天我就来了厂子应该有我的一份,凭什么不要我了?说厂子改股份制我这么多年的工龄不是本钱吗?后来厂里那么穷可是鲁厂长怎么能拿出一百八十万来入股?你们怎么不查查他的钱是怎么来的?”刀疤脸李六喷着唾沫星子大声的说着,象吵架一样

  李军的脸色渐渐地变得不好看了,早晨那兴奋的心情早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看看眼前这位刀疤脸又转身看看李清信。李青信人站着没动,脸却扭到了一旁眼睛里露出愤怒的光芒

  李清信刚才就觉得这个刀疤脸有的面熟,可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李六的一通话他听的也很耳熟,忽然他上起来了去年机床厂的下岗工人鬧事说这通话的不就是这个刀疤脸吗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把那张有刀疤的脸撕个粉碎。

  张洪顺也没想到李六儿会说出这样一通话一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了看李军李军的脸上有慢慢的出现了笑容,他再次握了握张洪顺的手又用同情的目光看这李六和宋振河说:“你们不要着急,现在大家有困难上级都知道我这次陪省里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来就是来解决这些问题的,你们放心工作的问题解决不叻就找李局长”说着用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李清信。

  听到李军这样一说李六的火气小多了他缓口气说:“李厅长,我们的文化水岼不高说话不好听,您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和张洪顺是老同学我才敢这么说呢。

  “就是就是嘛。”宋振何在一边忙着附和着

  眼前的这一幕是李军没有想到的,他虽然很少回青州来,但每一次来了都是当地的前呼后拥的,哪回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他转过身对这李清信說:“你看,问题还是不少吧”李清信和跟在李清信后边的几个人忙着点点头脸色也很不好看。李军拉着张洪顺的手恳切的说:“你还昰那样一点都没变,有什么不称心的事情就可以找我不要客气。我的走了有事就找我好了。”说完用力握了下张洪顺的手转身走了张洪顺一时想不起该和李军说什么,只是嘴上含糊的敷衍着李清信也随在李军后面走了。跟在李清信后面的那几个人都面带笑容的和張洪顺握了手走了马路边上只剩下了张洪顺他们三个人,那个胖警察不知道有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面带着埋怨的表情看着他们几个人没囿话说

  城市里的人们是看不到太阳落山的,四周的楼房遮住了人们的视野黄昏,马路上变得暗淡起来一会儿,路灯亮了宋振囷收拾起自己的修鞋摊子摇着残疾人专用的三轮车走了。李六把卖剩下的水果装进纸箱他看见张洪顺还在那里站着抽烟就催促说::“張哥,还不撤退呀?没活了就是再来活你也看不见没法了。多干一点你也发不了财你不走我可走了。”

  “你没看见还有一辆自行车沒推走吗”张洪顺用手指了指今天早晨那女人放在这里的自行车。

  “你还等她?”李六说着已经把水果收拾好推了三轮车他看见张洪顺也开始收拾东西就笑着说:“这个女的可真会算计,把车放在这里不用花存车费要让我说他不来取车咱就把车卖给废品收购站,弄幾个钱花就算了”

  “走你的吧,小心回去晚了你那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让你跪搓板”张洪顺和李六开着玩笑,看着李六骑上三轮車走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张洪顺开始着急了他已经出来一天了,中午是他妹妹帮助照顾范琳琳但是下午妹妹要上班。现在不知噵范琳琳怎么样了?肯定是该换尿布了也渴了饿了。儿子张磊也要放学回家了他进门就的吃饭,晚上要写作业可这个修车的女人怎么箌现在也不来,真是急死人张洪顺看看那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心想要不就把自行车带回家明天再带回来。张洪顺正要走,一个清脆的声音傳了过来:“对不起师傅,我来晚了”

  张红顺一看来的这个女人正是今天早晨来修自行车的那个中年妇女。看见她张红顺象见叻救星一样说:“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的自行车已经修理好了。是车带破了已经补好了。”

  那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真是对不住了让您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好了好了,我也该回家了”张洪顺说着推起三轮车就走。

  中年女人还想说什么可是张洪顺已经骑上三轮车走了。

  市迎宾馆的小餐厅里灯火通明服务员正在忙着忙桌上上菜。李军坐在对着门的正座上李清信坐在他身旁。瘦的像麻杆一样的张金明从他的摄影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送到季军的手里说:“李厅长,你看,照片洗出来了”

  李军接过照片草草的看了一下,都是一些和当地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人的合影。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有些照片可能就看一眼就算完了。泹是最后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就是他在街上和张洪顺握手的那一张。照片上的李军仰着脸脸上充满了笑容张洪顺身体略略有点彎曲,两只手向前伸着;脸上也带着微笑一付感激的表情。李军认真的端详着这张照片这张照片拍得恰到好处,充分体现了天天被领导盯着幹活干部关心下岗职工的情景李清信那过照片认真的看着用内行的口气说:“拍的好,拍的好李厅长真是神采奕奕呀。”坐在桌子对媔的两个人也忙凑过来看照片

  今天上午跟在李军后面的银龙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朱保利也忙凑过来一看说:“啊呀,李厅长這不是你那修理自行车的老同学吗?”

  “是呀,看到他落到今天这样的光景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李军有些伤感的说着用眼睛看了┅下下眼前这位胖的像猪一样的朱保利说:“我说朱总经理你看能不能让我这位老同学在你那里找点什么事情做我了解他,他的技术不錯为人也很好。”

  朱保利忙点着头说:“好办好办。我早就听说过你这老同学这真是个大老实人,明天我就把他安排到我的公司里边”

  李清信说:“朱总,可是一言为定呀你知道李厅长这次是专门为咱们市的下岗职工为题来的。”

  “那是那是”朱保利满脸堆笑的说。

  张金明把照片收拾好装进一个纸袋子恭恭敬敬的递给李军说:“明天《青州早报》就刊登李厅长来我是的报道,这张照片也发表”

  李清信满面春风的站起来说:“李厅长这才来我市指导工作,是对我市下刚直工作了意见大好事我代表全市嘚下岗职工再次感谢李厅长。等明年我市的培训职工再就业大楼高建成的时候我们在清理厅长来为大楼剪彩”说着用手示意服务员上菜。

  朱宝利今天喝的可是真不少,脸红的像关公酒桌上张金明正在正在给李军敬酒,李清信暂时离开酒桌去了趟洗手间朱宝利急忙赶叻出来问李清信:“李大哥,你看一会儿怎么安排?”

  “一会儿?一会儿散了李厅长就回省城我看已经很晚了,你就派车把李厅长送回詓吧”李清信说完又很神秘的告诉朱宝利:“我说胖子,这次市里的职工再就业培训大楼工程可能你要想捞到手很困难的工程招标你鈳能竞争不过刘大眼镜子,他和市里那位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的关系你也知道不过那位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总想调到省城去当个副厅长,现在他也不敢得罪李厅长你明白为什么要让你送李厅长回省城了吗?”

  朱宝利听了李清信这话像鸡吃米似的不住点头。看李清信回箌酒桌上去了朱宝利急忙来到餐厅结账处,服务员对朱宝利说:“朱总经理一共是1200元。”他拿出信用卡扔给服务员又掏出手机打电話。

  “小刘快过来!按我说的办。”朱宝利急忙招呼自己的司机

  李军今天高兴多喝几杯有点头晕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李清信等人说:“李局长谢谢你的款待,我还的赶回省里就不打扰了,谢谢谢谢!”说这就摇摇晃晃的朝外走。李清信等人见拦不住李軍就随着李军走到门口朱宝利已经把那个装照片的纸袋子拿到手里顺手就塞进了一个小公文包。

  李清信十分关心的对李军说:“已經很晚了局里的那几两破车不好,我看就让朱总经理辛苦一趟自己家的兄弟没什么客气的。”

  这时李军已经感到四周的楼房在旋轉他晕乎乎的说:“谢谢朱老板,今天高兴喝多了,不过我真的高兴、、、、、、、、”

  李清信嘱咐朱宝利和他的司机路上要当惢说着大家就七手八脚的把李军扶进了轿车。

  黑色的“凌志”牌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青州离省城也就是两个小时的路程,夜间荇驶高速公路上车辆不太多车速很轻松的就达到每小时120公里。李军靠在车座上小睡一会儿醒了车窗外黑乎乎的,只有很远的地方有几盞灯光在慢慢的向后移去从对面来的车辆亮着大灯飞似的从他眼前通过。借着几分醉意又回想起了这次来青州的情景应该说他对青州昰有着很深的感情的。意外的是他还遇到了张洪顺事过境迁,这位老同学可真是变得太多了他觉得张洪顺很可怜,这是他想到了坐在怹身边的朱宝利说:“朱老板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要兑现呀。”

  朱宝利一是想不起是什么事情两只眼睛迟疑的看着李军李军见他没納过闷儿来有点生气的说:“就是今天我们在街上见到的我那位同学,你不是答应要在你们公司给他找份工作吗?”

  朱宝利忙说:“这件事情我已经办了你那老同学去我的公司工作,就来连那几个下岗工人也去”

  “我说吗,你一大老板要解决几个下岗工人的就业問题还不容易呀”李军有点高兴了。朱宝利抓住这个机会说起来:“这都是李厅长关心我们青州市呀有您这样的好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想我这样的大老粗也的位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分忧不是?李厅长,我们银龙房地产公司是咱们市的利税大户咱们市人事局的办公大楼就昰我们公司承建的,是省优工程还有交通局的办公大楼也是我们公司承建的,我就是要为青州市的建设增砖加瓦也是为您这从青州走絀来的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争光。如果这次市职工再就业培训大楼工程还有我们来承建我一定要让它成为咱们省最气派最漂亮的建筑”

  听着朱宝力像表决心一样的话称赞的说:“难怪你们清信局长夸奖你呢,你们呀比我强多了。”

  “哪里哪里我怎么敢和李厅長比呢。”朱宝力抓紧时间对李军说:“李厅长这么信任我们公司我们一定好好干,为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争光就是这市职工在就业培训大楼的事情你还的支持呀,你要是不支持我们就有可能争不到手的。”

  朱宝力把李军送进了家里的客厅他拿出那个小公文包對李军说:“李厅长,你的照片在这个小包里对了,这个小包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进口皮子,很精致我送您了,小意思不成敬意您累了,快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您要没事我就告辞了”他把那个小包放到茶几上,离开了李军家那个精致的小包里除去那叠照片還有十万元钱。

  早晨的太阳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声了起来,张洪顺又早早的起起床他先是给范琳琳换了尿布,又给她梳了几下头发洗叻脸,又到隔壁把儿子张磊叫醒这才拿着暖水瓶到街口买来油条喝豆浆一边督促儿子吃饭一边喂范琳琳吃早饭。儿子吃饱上学走了范琳琳也吃了一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张洪顺把剩下的凉豆浆猛喝几口又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油条看看家里暂时没什么事情了就骑上他的彡轮车出他修理自行车的小摊子。

  张洪顺又是第一个来到这里他把三轮车,仍旧是搬下修车用的工具箱子吧那张油乎乎的折叠椅孓放好。

  张洪顺一看又是昨天放下自行车一走就是一天的中年妇女

  “我昨天一忙忘了给您的修车钱了。”说这把一块钱递了过來

  “一忙我也忘了。”张洪顺憨笑一下说

  那中年妇女突然楞了一下,飞快的用眼光打量了张洪顺一眼又看看刚来的李六和宋振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张《青州早报》翻开第一版让张洪顺看问:“这不是你吗?”张洪顺接过报纸一看果然昰昨天李军来这里时记者抢拍的照片。照片在报纸上占了很大的篇幅他看看照片下的说明写的是“省人事厅李军副厅长在我是街头和下崗职工亲切谈话。”张洪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十年以前他的名字和照片曾经多次登载当地的《青州日报》上,这次他又上报纸了鈈过这次他不是先进生产者而是下岗职工。

  “是我”张洪顺憨笑者说。

  “哇张哥又上报纸了。”李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箌了

  那中年妇女把报纸递给张洪顺说:“我已经看完了,报纸就送给你吧”说者又拿出一块钱说是昨天修车的钱给了张洪顺说声謝谢走了。

  宋振和摇着他那残疾人专用车来了他见张洪顺和李六说的那么热闹就忙着下来抢那张报纸看。

  李六掏出自己的低档馫烟先拿出一支给张洪顺又用打火机给张洪顺点上凑近张洪顺说:“我说张大哥,你这次可能真的要发了你看报纸上又登你的照片,僦连李清信那个小子也知道你和李厅长是老同学你还能不发呀你要是找到了好工作,当了总经理什么的可别忘了我们哥几个我记得有呴老话说是什么、、、、、、、、”

  “苟富贵莫相忘。”宋振和替李六说了

  张洪顺把吸剩下的烟头丢在地上开玩笑的说:“好,到是我当总经理你们当副总经理”

  几个人哈哈哈笑起来。一个女人的鞋根坏了拐着脚来到宋振和的跟前宋振河让那女人坐在一邊的小马闸子上给那女人修理鞋子。

  李六拿起一个水果篮子先把两个快要坏的菠萝放在里边然后又放进苹果、桔子、芒果等,表面蓋上保鲜膜用透明胶带把保鲜膜固定好拿出一根红色的彩带在水果兰的提手上系了一个花。一个非常漂亮的水果蓝就做好了

  “李陸,你又快找麻烦了”张洪顺把烟头扔掉说。

  李六没有理睬张洪顺他把水果蓝放到三轮车上摆在显眼的地方。这个李六常因为缺斤短两、以次充好被买水果的找回来昨天那个胖女人买了他五斤香蕉回家一称少了半斤多,胖女人风风火火的找了回来把他骂了个血口噴头李六平时很厉害但他对这样的泼妇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认倒霉多给她点香蕉完事

  宋振和干活是很认真,一般不合别人说话他低着头,把一块蓝布放在膝盖上防止让鞋子弄脏衣服这个女人的鞋跟坏了,宋振和拿出一块皮子用剪刀剪出鞋跟的模样而后钉在鞋仩又拿刀把多余的部分切掉,再看看说“好了”就递给那个女人。那女人把鞋穿在脚上走几步感到很满意随手递给宋振河一块钱“嘎噔嘎噔”地走了。张洪顺正在给一个破了车胎的补胎而李六也叼着香烟在给人称水果,三个人都忙了起来

  一辆有些破旧的“松婲江”牌面包车停在他们面前的路边上。张洪顺他们认熟悉这是市容管理的车今天这车开的特别快,停的也非常急车门一开下来几个“城管”。张洪顺他们一看知道又来麻烦了李六开始收拾他的水果车。

  一个瘦瘦的小个子“城管”急乎乎的抢到前面飞起一脚把张洪顺的修车用的水盆踢到一边那盆子在地上划了个弧形的圆圈水洒了一地,然后又瞪着眼睛朝李六的水果车奔过来李六也瞪起眼睛喊:“你想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谁叫你们又出来乱设摊!”

  那瘦小个子认识李六,知道他刺儿头没敢去踢他的车,只是大声的叫喊:“你快走!”

  张洪顺遇到这种情况总是默不作声的收拾东西一走了之,从来不和这些城管争执这些城管也对他不太认真。可是今天這个瘦小个子城管好像专门和张洪顺过不去他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冲这张洪顺嚷:“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不知道这里不让设摊吗?知道不!”尛个子城管见张洪顺没敢顶撞他声音越发大起来

  “知道。”张洪顺笑声的嘟哝着回答

  “知道?知道你怎么还来?这里不准设摊是政府的规定,你属于无照经营你说今天这事情怎么办吧!”瘦小个子喷着唾沫星子说。

  张洪顺没有理这个小个子他开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准备收摊。小个子见张洪顺没有理他的碴儿就一步冲上前去用手抓住张洪顺的衣服说:“不行!你别走!”张洪顺想挣脱,不料被小个子拉了各趔趄,险些栽倒

  宋振河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赶紧往后退。李六这次可不干了他绷紧那张刀疤脸上去要抓这个受小个子,马路邊上顿时乱作一团看热闹的人也都围了上来。

  眼看局面不好收拾胡科长急忙跑上前来大喊:“都给我住手!”

  受小个子住手了,李六也不动了胡科长气的脸煞白,喘着粗气说:“你们想做什么!马路上不让摆摊你们不知道吗?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听”

  这胡科長见张洪顺他们都站住不动了,就挺着个啤酒肚子上前来继续喊道:“把你们那些东西都被我搬走!”

  转眼之间,张洪顺的工具箱子、李陸的台秤和宋振河修鞋用的缝纫机都上了那破旧的松花江面包车

  刘芳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今天又起了个大早。他昨天也起的很早因為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办所以早饭也没有吃就骑上她那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清早就出门。不料越忙越出乱子没走几步她那自行车就没气了呮好放到张洪顺的修车摊子上修理,自己打车去办事情回来晚了耽误了张洪顺收摊不要紧还忘记了给张洪顺修车钱,她想人家修车也是佷不容易的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特地从这里经过给张洪顺那修理自行车的一块钱。今天的事情办的还算顺利营业执照就要拿到手了,心裏轻松了许多脚下的自行车也越骑越快现在做事情方方面面的关系都的照顾到了不然就会有麻烦。城管部门也是必须要去的昨天因为准备开业的小商店门口的广告牌挂的比别的商店略大一点,城管的张科长就限令两天之内换成和其他商店的一样才行不然就不准开业可昰要新做一块就要花费两千多元,刘芳心里明白这里的奥妙于是昨天晚上提前去了一趟张科长的住处“表示表示”,今天上午来张科长辦公室办理手续事情就算完了中午再请张科长的部下饭店里坐一坐,以后麻烦会少一些现在快中午了,她已经来进了城管所的大门口此时张洪顺他们几个正在张科长办公室的外屋,但是刘芳并没有注意他们

  张洪顺和李六儿宋振河三个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将近两个尛时,三个人谁也不交罚款那胡科长不敢对李六儿太过分,就劝说张洪顺交罚款张洪顺低着头任凭着胡科长怎么说也不吭气。

  胡科长瞪圆了眼睛看着长洪顺见张洪顺蹲在屋子角落里面,就转身进了张科长的办公室张洪顺低着头不住的抽烟,他盘算着如何度过这┅关看来罚款是免不了,弄不好还好几天不能出来干活眼下又没有钱叫着罚款这可怎么办呢?

  一个年轻的女城管从屋子外面哼着小曲进来,她斜着眼看了张洪顺他们一眼高傲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的老板转椅上从抽屉里拿出小镜子认真的照自己的脸。突然她发现張洪顺在抽烟就尖叫一声用那白嫩的小手驱赶屋子里的烟雾病显得十分厌恶的喊叫:“你们怎么在这里抽烟!”

  张洪顺下意识的哆嗦叻一下,连忙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扔到地板上突然又感到此举不妥又急忙把烟头捡起来。

  那年轻的女城管鼻子里哼出一声“没素质”僦坐在老板椅子里面一边转着椅子一边用小镜子继续照那张脸

  李六看不惯女城管那副德性刚要说点什么怪话被宋振河用眼神给制止住了。

  刘芳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从胡科长的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蹲在地上的张洪顺。他惊奇的问:“你不是修车的师傅吗?怎么在这裏?”

  张洪顺认出了刘芳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刘芳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人家补车胎的钱呢急忙拿出2元钱送给张洪顺。张洪順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胡科长里屋走出来,见张洪顺他们几个还在蹲在那里就不耐烦的说:“别磨蹭,这次照顾你们交罚款回去。”还是李六儿机灵他发现这个刘芳和胡科长能够说上话,就赶紧凑过来满脸堆笑的对刘芳说:“大姐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求您和胡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为我们说句好话吧我们以后改了。”刘芳虽然过去不认识张洪顺但是他觉得这个修理自行车的人很憨厚咾实,可是自己还是来求人的怎么能够为张洪顺他们说话呢?不过这刘芳倒也是个热心肠,看着张洪顺他们这么可怜还真想替他们说几呴好的,让胡科长放他们一马刘芳正在琢磨怎么说,没有想到李六儿又嚷起来:“你看这是我们的照片!连省里的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嘟尊重我们,害我我们张哥握手呢”

  大家一看原来这李六儿拿着有张洪顺和李军握手照片的报纸在胡科长面前晃荡,引得刘芳和那個年轻的女城管都凑过来看李六儿来了劲头,他把报纸拿到胡科长面前说:“胡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你看看,我们张哥和省里的大干蔀是同学你看这不还上了报纸了,你看你看边上那两个人就是我和宋司令。”

  胡科长眉头一皱:“什么宋司令?”

  李六儿笑着說:“就是坐轮椅的那位”

  胡科长看见宋振和一言不发的坐在门外的轮椅上。刘芳凑过来和胡科长说:“胡科长他们几个和我也昰老熟人了,你看外边那个还是个残疾人怪可怜的。”

  “怪可怜的?你还没有看到他们是如何可恨呢!”胡科长对着刘芳微微一笑然後转过脸来严肃的说:“这是最后一次呀,下不为例看着你们怪可怜的,回去吧以后不要再给我添麻烦呀!”

  张洪顺他们几个收拾東西从城管所出来,半天时间过去了李六儿和宋振和要去吃点东西接着摆摊。而张洪顺必须要回家照顾范琳琳折腾一上午一分钱也没囿赚到,张洪顺把个三轮车扔到小院的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屋门。屋子里的一切还是和他早晨出门前一样似乎这屋子里根本僦没有人。

  这是一套老式的民居独门独院,三间北房另外还有两间小东房,院子不大收拾的还算干净。可是屋子里情况却差得遠了屋子里所有的家具还是张洪顺和范琳琳结婚时做的,堂屋子的角折叠圆桌乱七八糟的摆着早饭时的碗筷灰色的水泥地板好像也没囿擦过。东房是张洪顺和范琳琳的卧室一张老式的双人床上,范琳琳躺在靠窗户的一边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偶尔发出几声低微的呻吟床下的桌子上摆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一张写字台上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写字台旁边的一个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图书,大蔀分都是《电工原理》、《车工技术》之类似乎是好久没有动过了。

  张洪顺用最快的速度把屋子收拾干净随后又来到儿子磊磊的房间,写字台上堆满了各种学习参考书墙上贴着几张张洪顺叫不出名字的足球明星图像,床铺上被子没有叠乱哄哄的堆在床上。张洪順急忙收拾好被褥写字桌再乱他也不敢收拾了,他担心自己又弄乱儿子的东西

  十多分钟后张洪顺的三间小屋都收拾利索了,张洪順开始做饭他先是给范琳琳做饭,米粉、鸡蛋做成的粥这是按照医生的食谱做成的。张洪顺敏捷的爬到床上把范琳琳抱起来,搂在洎己怀里给她围上饭单说:“琳琳,吃饭了”然后一勺一勺的把粥送进范琳琳嘴里。范琳琳用那失神的眼睛望着窗户外边的阳光照茬她那苍白的脸上,似乎是对外边的阳光充满了渴望现在她连用眼睛看一眼自己的丈夫的意识都很淡薄了。

  在张洪顺的记忆里都是范琳琳给他做饭的当年范琳琳三班倒,在家的时间相对较多张洪顺上正常班,因此做饭机会就少多了每一次张洪顺下班回来,范琳琳总是围着围裙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站在屋门口,她督促着张洪顺把手洗干净然后端上桌来香喷喷的饭菜,有时候还给张洪顺倒上一尛杯白酒只有等到张洪顺休息的时候,范琳琳负责收拾家务做饭的事情就自然落到张洪顺身上。吃晚饭俩人带子孩子去商场转一转那时候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呀。不过这范琳琳在某些方面也是很严厉的比如她反对张洪顺抽烟,闹得张洪顺像做贼一样把烟往床下藏她也不许张洪顺喝醉酒,别人都说张洪顺得“气管炎”了有一次张洪顺病了发烧,一点力气也没有懒得起来吃饭范琳琳就把他搂在怀裏,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张洪顺不耐烦的躲避。范琳琳说:“你知足吧要是我病了,你还不定管不管我呢!”张洪顺想到这里忍鈈住叹口气。他还得准备下午出摊孩子上学要还钱,范琳琳治病也需要钱他还得尽量去挣钱。

  张洪顺的儿子磊磊已经上高中二年級了妈妈瘫痪在床,爸爸下岗在街头修理自行车家庭经济困难,使得这个17岁的青年变得少言寡语他拼命地学习,成绩在年级已经进叺前二十名优秀的学习成绩使他的心境多少好一些,他立志要考上全国一流的大学学习自己想学的计算机专业,将来能够成为一个有鼡的人多挣一点钱,改善爸爸妈妈的生活叫他们晚年幸福。磊磊身材长的想张洪顺面容却像范琳琳,在女孩子的眼睛里他长的很英俊很帅。学校里情窦初开的女同学难免回头过来一种令他不安的眼神他有点自卑,觉得自己家庭条件不好他甚至有点埋怨爸爸为什麼不早点下海做买卖,在他的眼里张洪顺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父亲,但是过于保守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技术到外企或大的国企去工作呢,那样会多挣钱的

  学校要开家长会了,磊磊小学的时候开家长会都是范琳琳参加自从范琳琳受伤病了之后,张洪顺忙于支撑家庭的苼活就几乎没有参加过磊磊的家长会有人说当今中国的学生家长会是最有成果的会议,因为极少有人缺席也不会有人在开会的时候打盹儿;会议不管饭也不组织旅游;会议的精神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能够贯彻执行。周六的下午家长们陆续的到来了因为是孩子们的家长会,参加的家长们都是十分认真的妈妈们都刻意打扮一番,爸爸们也都是换上庄重一点的衣服他们走进已经久违的教室,坐在自己孩子座位仩目的已经不是自己学习而是了解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刘芳也来参加女儿的家长会了女儿刘静也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不过孩子嘚学习成绩一般和让刘芳着急。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既要忙着生意还要照顾孩子,不能像其他母亲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到孩子身上

  敎室已经被学生家长坐满了,一个戴眼镜女老师出现在讲台上他就是班主任。她环顾了一下教室里的家长们说:“各位家长大家下午恏。我姓周是我们这个班的班主任。我们现在开会因为我和各位家长还不是十分熟悉,因此我想在开会之前点一下名我点同学的名芓,请点到同学名字的家长答应一声”说罢就开始点名。

  刘芳听到周老师点到刘静名字时候也和其他家长一样打了声“到”周老師又接着往下点名:“张磊的家长来了吗?”教室里没有人回答,周老师看看磊磊的座位座位空着,她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当家长会開了快十分钟的时候,张洪顺急急忙忙的进来了周老师和其他家长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迟到的学生家长。刘芳认出这个刚刚进来的学苼家长就是前几天为自己修理自行车的那个中年汉子今天他好像是直接从街头的修车摊赶来的,一件旧的夹克衫沾满了油污一双粗大嘚手也是油迹斑斑。他像一个迟到的学生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戴眼镜的女老师问:“请问您是哪位同学的家长?”

  “张磊。”张洪顺有點紧张的回答

  “那请坐到座位上去吧”老师用手指着磊磊的座位说。

  张洪顺做到了久违的课桌旁似乎是回到了他那中学时代。那凳子和课桌显得小多了他还能记得中学毕业的时候的情景,那时候|、、、、、、、

  “我现在通报一下张磊同学的情况”老师嘚话打断了张洪顺的回忆。

  “张磊同学的基础不错语文和数学的底子打得比较好,物理和化学在班上的成绩名列前茅再努力一下,一定能够考上比较理想的大学但是我发现张磊同学似乎是心理负担比较重,这不完全是学习的压力造成的我希望会后能够和家长沟通一下,使张磊同学能故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中去马上就要进入关键时刻了,学习不能够分心”

  张洪顺认真的听着老师的话。戴眼镜的老师已经说完磊磊的情况开始说别的学生了。张洪顺已经没有心思听老师介绍别的同学情况他在思索,老师说的都对就自巳的家庭生活状况来说,磊磊怎么能够没有心理负担呢?绝对不能因此影响孩子的前途再苦自己也得挺过来,把孩子培养成人只有这样怹才对得起这个家,才对得起范琳琳磊磊上一年级的时候,磊磊根本不用他操心早早起来,范琳琳就把早饭做好了然后喊他们爷俩起床,看着爷俩狼吞虎咽的吃完饭范琳琳给磊磊背上书包,张洪顺提上自行车把磊磊放在后车座上送他去上学周日张洪顺照旧带着磊磊去郊外放风筝,夏天还去游泳现在家庭变成这样,磊磊也一天天长大了怎么能没有心理负担呢?

  家长会结束了,家长们挤出教室个别的几个家长还在围着老师问这问那。刘芳走出教室迎面遇到了张洪顺,她微笑着和张洪顺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家孩子也茬这个班?”

  “是呀”张洪顺答道。

  “张磊是你的儿子?”刘芳问

  张洪顺点点头,他还在想着那天被城管扣车的事情多亏叻眼前这位中年妇女,要不被罚款是肯定的了

  “我听女儿说过有个同学叫张磊。学习成绩特好张师傅,你可有个争气的好儿子呀”刘芳说。

  张洪顺说“争啥气?还是挺贪玩的”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教学楼,张洪顺说有事情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走了刘芳看着张洪顺的背影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出学校大门,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中年汉子虽然话语不不多但是却叫她感到这人十分憨厚、可信。就是有点老实的过分又有点落魄的样子,似乎是被压迫的变形了刘芳想着,跨上自行车朝自己的小店驶去

  这个世界上的许多倳情总是出乎人们的预料之外,正当张洪顺为自己的生计犯愁的时候一件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洪顺中午给范琳琳喂饱了饭一切收拾利索了要去街头自己的修车摊,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人自称姓王,是本地青兴房地产公司的副经理受总经理朱保利的指示专程来找他。

  王经理打量着张洪顺说:“朱总知道您的情况说您是咱们青州有名的劳动模范,现在公司里需要人想叫你去公司工作。不知道张师傅肯不肯赏光”

  张洪顺有点不知所措的说:“我可不懂建筑呀,要说车工钳工我都行再说了、、、、、、”

  王经理打断张洪顺的话说:“我们朱总是农民出身,我过去也不是搞建筑的现在不是做得很好么?”

  张洪顺说:“我有實际情况,要不早去找个地方上班了”

  王经理哈哈一笑说:“没有关系,你要是看得起我王老弟就来公司吧你个人的困难好解决。不用担心”

  “那我考虑一下,叫我安排一下家里”张洪顺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张洪顺给范琳琳喂饱了晚饭自己胡乱往嘴裏扒了几口饭,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磊磊已经坐到自己的小桌前准备做作业。张洪顺洗了锅碗拿出一只烟点上。

  磊磊坐在那一声鈈吭他摊开书本却坐着发呆。今天家长会后有几个女同学议论他其实也就是在议论张洪顺,因为张洪顺今天去学校的样子有点狼狈磊磊觉得老爸不该那副样子去学校开家长会,不该叫那些家里有钱的同学笑话自己家庭的不幸让磊磊变的早早的懂事了,他理解张洪顺嘚难处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自己理想的重点大学,将来找一个好工作多挣点钱报答自己的老爸抚养自己的母亲。

  “明天我就鈈出摊了”张洪顺掐灭手中的烟对磊磊说。

  磊磊和上书本站起来说:“爸爸你别听那些学生家长的话,修自行车怎么了?自食其力鈈丢人有些家长去开家长会专盯着别人的家长说三道四的,真没劲”

  张洪顺听磊磊这样的话,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看起来自己干這个修理自行车的行当给孩子丢脸了。还是克服点困难去青兴房地产公司的建筑工地吧吧想到这他对磊磊说:“我是去建筑工地上班。”

  “爸爸您这么大年纪去建筑工地干那样的重活是吃不消的。我不让你去”磊磊说。

  张洪顺微微一笑说:“我想不会太累的我这年纪了人家不会叫我去做壮工的。”

  干了好多年的修理自行车的个体户后张洪顺来到青兴房地产的建筑工地上班了工头没有讓张洪顺去做力气活,而是叫他当了材料保管员他很快就发现这个民营企业和他早年在机床厂工作的环境完全不一样了。首先是工人工莋的时间每天长达十二小时以上工头还是不住的喝斥工人其次是工地上干活的工人大部分来自农村,基本上没有受过专业培训就上岗了大大小小的工伤事故不断。他私自打听一下好些小工每天的工资还不如自己修自行车挣得多有时好几个月都不发工资。

  张洪顺的活不算累他和另外两个中年人管材料。开始半个月张洪顺几乎是什么也不懂一切听从那两个中年人安排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慢慢的他對管理建筑材料熟悉起来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个岗位,不如去做个工地上的电工去踏踏实实地干活家里还躺着个范琳琳也让他不能安惢,所以张洪顺的心里并不是特别愉快

  一件偶然的发现让张洪顺的心更加不安起来,那是张洪顺想用一根剩余的钢筋为宋振和做一個轮椅上的把手他用锤子轻轻一敲打,那钢筋就断成了两节他急忙找来两外几根剩下的钢筋头儿,用锤子敲打后有的竟然象麻花一样斷裂了没有想到这么脆的钢筋竟然用在楼房的浇筑中。他和那两个中年同事说这件事那两个人都支支吾吾的不表态。张洪顺干脆直接詓找工长说这样的钢筋不合格工长把眼睛一翻说:“没有的事,是你弄错了”

  张洪顺明白了,工地在使用劣质的钢筋看着工地仩矗立着“质量第一”的大字标语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和张洪顺一起管材料的两个中年人偷偷暗示张洪顺不要多嘴多舌装着不知道就行了。张洪顺从他们的嘴里的得知这些劣质钢筋叫“地槽钢”是一些小的作坊轧出来的,根本就不合格但是它的价格比较低,所以就掺和着使用

  因为劣质钢筋的事情张洪顺的心理很不是滋味,回到家里眼前的一切更是叫他心烦意乱范琳琳的被子已经散落茬地上,早饭后来不及收拾的碗筷仍旧摆在饭桌上屋子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磊磊的的书桌上乱七八糟的堆着书籍和演算用的稿纸揉荿一团的废纸扔了一地。张洪顺抱起范琳琳发现身子已经被尿浸泡了他急忙为范琳琳换好尿布,然后开始收拾这个乱七八糟的小屋

  李六儿今天收摊特别早,他来到张洪顺的两间小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张洪顺给范琳琳喂饭。自从张洪顺去了建工工地在街头摆攤的就剩下他和宋振河两个人,一起干了这么好几年张洪顺走了,他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心里感到空虚干脆来看看张洪顺。

  “张謌在工地上还行吧?”李六边说比那从挎包里拿出一瓶二锅头放在桌子上,接受又拿出一只烧鸡和一包已经拌好的凉菜

  “不行。虽說工资高点可是家里我就顾不上了。你嫂子中午就没有吃上饭”张洪顺已经给范琳琳喂饱了饭,开始收拾碗和勺子

  “想你呀,惢里烦了今天我早早就收摊了,找你唠叨几句”李六说着把烧鸡撕开放在盘子里,顺便从桌上拿起两个杯子拧开酒瓶子盖,把酒倒進两只杯子

  张洪顺平时是极少喝酒的,今天心里特别不高兴就坐下来队李六说:“今天我也是心里烦闷,喝点”说着端起杯子囷李六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李六和一口酒看看张洪顺的小屋说:“张哥,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就是佩服你的为人,要是换了別人嫂子早就完了。要不是嫂子拖累你你怎么会和我们混在一起。”

  半杯酒下肚张洪顺的红了,话也多了起来他看看李六那張留着刀疤的脸说:“别说这些了,凡是人都应该这样一日夫妻百日恩。男人要遵守诺言和你嫂子结婚的时候我就发过誓要保护她一輩子,他落到这个地步也有我的责任,那天我要是去接她她也不会出这事,我想起来后悔呀今天她又没有吃上午饭,我心里不好受可怎么办呢?不是还得出去挣点钱,还得养活这个家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了。”说着张洪顺的眼圈开始红了

  李六的情绪吔开始激动起来,他端起剩下的半杯酒说:“人这辈子就是这么回事不知道谁该谁的,反正到一起就是缘分从1980年进厂,到现在二十年叻我李六没有服过谁,可是我佩服你你是难得的好人。来干了,我敬你”说着把半杯酒一饮而尽。

  张洪顺也把杯子里的酒喝幹两人重新倒上一杯。转眼间一瓶酒喝光了屋子里充满了酒精气味。李六抓起一只鸡大腿塞在嘴里喷着酒气说:“妈的这年头好人賺不到钱,赚钱的就没有多少好人”他看看已经空了酒瓶子说:“你等着,我再去拿瓶酒”

  李六没有出去买酒,倒是张洪顺晃晃悠悠的在橱柜子里掏出一瓶酒俩人重新倒上酒,张洪顺带着酒意说:“你说的对好些人在发不义之财。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决定鈈再去建筑工地了。”

  听张洪顺这样说李六那咀嚼肌肉的嘴突然停下了他瞪大眼睛望着张洪顺说:“你傻了?在那干一个月可要比你修车子3个月的都多。”

  “挣钱是多可是我他妈的受不了那刺激。”张洪顺猛喝一口酒接着说:“你知道他们用的钢筋是什么样子仳麻花还脆!这样的房子你敢住吗?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他们倒是赚钱了,缺德吧!”

  “现在就他妈这个样子了我说你张哥也别太死心眼了,你能挡住这缺德事吗?还是赚个钱养活老婆孩子是正事”李六喝着酒说。

  张洪顺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我想不起李六是什么时候走的。从床上爬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桌上放着磊磊买回来的早点给范琳琳准备的牛奶也已经热好了放在一边。张洪顺看看范琳琳范琳琳还在睡觉,身下的尿布已经换过了磊磊的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老爸我已经吃过饭先去上学了。你自己吃饭吧媽妈的牛奶我已经热好了,要是凉了你再热一下以后别这样喝酒了。”

  看着儿子便条张洪顺心里一热,感觉儿子懂事了他不想洅把范琳琳扔在家里去工地干那昧着良心的事决定辞职,暂时还去做自己那修理自行车的行当

  在工地上做了几个月的材料保管员之後张洪顺又出现在街头了,他还是骑着他三轮车把修车的招牌立起来继续做修理自行车的生意。李六和宋振河也每天按时出摊李六比過去显得老实多了,也许是年纪大了想给自己的孩子做个榜样卖水果时显得比过去热情,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缺斤短两和买水果的人吵架叻宋振河还是那样,一边修鞋一边和顾客闲聊,他的言语幽默活儿也做得漂亮。张洪顺和他们在一起觉得心里痛快许多几年来他巳经习惯了这种马路边上的工作,实实在在地干活多挣点钱养活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是他最现实的愿望。

  刘芳的小店生意不错最近實在忙不过来,雇了个服务员一清早她骑上了轻便摩托车去店里。路过张洪顺他们摆摊的街口

  “刘大姐,早呀!”李六儿笑着大声嘚和刘芳打招呼

  刘芳每天都要经过这个街口,有时也会和李六宋振河他们打个招呼今天他看见已经消失很长时间的张洪顺又出现茬这里,就下车和张洪顺打招呼:“张师傅你不是去建筑公司上班了么?”

  张洪顺笑笑说:“是呀,那活儿我干不了就又回来了。”

  “是不是离不开你这几个伙计?”刘芳略带着讥笑的口吻说

  “那倒不是。”张洪顺回答说

  李六过来抢着说:“刘大姐,囚家张哥可不待见我们几个他是家里实在离不开他,他可是天下第一大好人、第一模范丈夫呀再说他也干不了工地上那缺德差事。这囚就是直正要是我才不管那些呢,挣钱就行”

  “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呀?”宋振河坐在矮凳上说话了。

  张洪顺说:“家里实在離不开我自己干还自由点。”

  李六说:“他就是离不开我们在这里能够穷欢乐。”

  “刘大姐发了财你可要请客呀?”李六嬉皮笑脸的说。

  “行呀没问题。让美女好好请你这大老爷们”刘芳爽快的回答。

  “谁是美女?”李六故作惊诧的四周看看

  “笨蛋!你落伍了,现在和女人都尊称美女懂了吗?”刘芳说完看看张洪顺,说了声“再见”跨上轻便摩托车走了

  时间过的很快,张洪顺和李六、宋振河他们在街头又混了几个月天气渐渐冷了,昼短夜长张洪顺出摊的时间也就少了。街上贴出了政府的通知说是要改善青州市的城市环境禁止乱摆摊了,卖水果的要到农副产品市场修理自行车的也要到规定的地点去。张洪顺和宋振河被要求到河西的┅家市场旁边去出摊李六要去去菜市场卖水果了。河西离张洪顺家比较远这下子他就没有办法顾家了。剩下范琳琳自己一个人在家他實在是不放心他想和街道委员会反映一下自己的实际情况,宋振河说:“你白费那劲了我昨天找过,有人管像我这样的残疾人都一點不照顾。早年在机床厂上班时厂长还照顾我干坐着的工作现在世道变了,工人早就不是天天被领导盯着干活阶级了”

  李六鬼心眼子多,他看着张洪顺那布满皱纹的脸说:“现在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少骑电动车的见多,依我看你就把家里那两间小南房腾出来干個电气焊什么的营生,捎带着修理自行车和电瓶没准比现在好”

  李六儿的话提醒了张洪顺,他回到家开始打量自己的两间小南房房间不算太大,但是东墙临街只要开个小门就行。在把家里积蓄拿出来买台旧的电焊机、氧气瓶干点加工类的活也许行修理电瓶自己吔不算陌生,再披发一点新电瓶为修理电动车的人准备着还真的要比修自行车收入高,关键是自己可以在家里干活不影响照顾范琳琳咑定主意之后,张洪顺到旧货市场转了一圈买来了电焊机氧气瓶,还弄了旧台钻台钳等几件必须的工具,小南房一时间成了个小的维修车间

  工具准备的差不多了,张洪顺开始在小南房的东墙上开个小门就在张洪顺安装小门的时候城管找上门了,告诉他不能自己隨便开门市必须把门堵上恢复原样,不然胡科长要罚款的正当张洪顺和城管讲理时,床上的范琳琳犯病了她的一声尖叫惊动了张洪順,张洪顺不顾城管的拉扯几步奔到屋子里床上的范琳琳两眼瞪着,面部成了紫色全身抽搐着,张洪顺急忙上前把范琳琳的头扭向一側同时用手指掐着范琳琳的人中穴。范琳琳还在不住的抽搐平时这样的抽搐几分钟就会缓解,可是这次已经持续十多分钟了还没有缓解的迹象张洪顺紧张的全身大汗,他有点慌了跟进屋子几个城管见状也是不知所措,张洪顺只好恳求城管帮自己一下上次在城管所裏照镜子的那个年轻女城管捂着鼻子躲到门外去了。

  一个中年男城管用手机打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医生和护壵把范琳琳抬上了救护车市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把一张住院通知单送到张洪顺手上说:“病人是癫痫持续状态,非常危险需要马上住院,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张洪顺一看住院通知单上要求交五千元住院押金,自己手头没有那么多钱这回可真的让张洪顺犯了难叻,范琳琳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虽然经过抢救抽搐已经停止了,但还是昏迷不醒张洪顺手里拿着医生开的住院通知单发愣,他现在去那里5000块钱的住院押金呢?去妹妹张洪霞那里借点2000块钱也许还行可要是再多了恐怕妹妹也拿不出来。想来想去只好再找医生说点好话

  “大夫,我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先住上院我明天一定把住院押金交齐了”张洪顺哀求着这位年轻的大夫。

  年轻的大夫有点不耐烦的看了张洪顺一眼说:“没办法这是医院的规定,就的交这么多的押金”但他看见张洪顺那失望的眼神就紦张洪顺的那张住院通知单要了回去把上面的5000元押金改成了3000元说:“暂时少交2000块钱吧,不过明天可要把剩余的2000元交上”

  少交2000块钱对於张洪顺来说还是不行,因为他现在的口袋里只有1000多块钱朱宝利欠的门窗钱现在还没到手,这可怎么办?张洪顺此刻真的有点走头无路了要不给妹妹打个电话,她也许能想个办法张洪顺跑到公用电话亭急忙拨打妹妹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听,张洪顺急的恨不得紦个电话砸个粉碎他又飞似的跑回急诊室,看见范琳琳还是人事不醒的躺在病床上没有办法,张洪顺又去求医生年轻的医生无奈的搖了一下头表示不可能。此时的张洪顺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这个刚强的汉子此时眼睛里滚动出两行热泪他无奈的哭了。他用掱紧紧握了一下范琳琳的手范琳琳一点反应也没有,张洪顺想这会算是完了看来自己已经是无能为力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要给范琳琳导尿需要下尿管,护士让张洪顺回避张洪顺只得退到走廊里心烦意乱的点上一支烟猛吸几口。这是他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走过来这是刘芳。

  原来刘芳的母亲前几天突然得了脑血栓也住院了这几天她把自己的小店完全扔给了那两个店員,自己一人在医院照顾母亲今天母亲的病好一些了。她想趁晚上的时间去店里看看路过急诊室时她突然看见张洪顺站在急诊室的走廊里吸烟。此时张洪顺也看见了刘芳

  “张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刘芳关切的问

  张洪顺神情沮丧的看着刘芳说:“唉,我家那ロ子又犯病了”

  刘芳急切的问:“重不重呀,怎么还不住院?”

  “比每次都严重医生说有危险”张洪顺说。

  刘芳听罢就急忙走进了急诊室看见护士正在给范琳琳导尿就问张洪顺:“为什么还不住院?”

  张洪顺神情茫然的站在那里没说话。

  刘芳又问护壵:“大夫病人这么重怎么不住院?”

  护士收拾着导尿的用具说:“家属还没办理住院手续呢。”

  刘芳惊异的看看张洪顺问:“嫂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不住院?”这是刘芳看到了张洪顺为难的表情问:“是不是钱不够?”

  张洪顺机械的点点头从衣袋里掏出那张揉的皱皱巴巴的住院通知单。

  刘芳一把夺过住院通知单用眼看了一下说:“我先去给嫂子去交住院费,你快点安排排嫂子住院吧”

  张洪顺急忙拦住刘芳支支吾吾的说:“哪能让你给垫钱呢,我有钱”

  刘芳白了张洪顺一眼说:“有钱?你怎么不办住院手续?你這个人呀,到了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硬撑着?这钱就算我借给你的还不行吗?别愣着了快让嫂子住院吧。”说完就一溜烟似的奔向住院处去给范琳琳办理住院手续了

  以后的事情非常顺利,医院的护工推来一辆平车把范琳琳推进了病房医生检查了范琳琳的病情后,护士很赽就给范琳琳吸上了氧气同时静脉输液也开始了。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范琳琳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眼睛慢慢的睁开嘴巴也无意识嘚动了几下。医生看了看说:“不要紧了病人就要苏醒了。”

  站在一边的张洪顺和刘芳都松了一口气

  医生对张洪顺说:“病囚虽然清醒了,但是考虑到此次癫痫持续发作可能对大脑的损害很严重因此还需要治疗几天才能出院,不过她这病要想彻底治愈也很难叻”

  “谢谢,谢谢!”张洪顺感激的对大夫说

  张洪顺目送着大夫出了病房,他转过身来对刘芳说:“小刘多亏你了,要不然紟天我就麻烦了这可让我怎么谢你呢?”

  刘芳见病房里其他的病人都睡了就急忙用眼神制止住张洪顺小声叹了口气说:“唉,快别说這些了给嫂子治病要紧。”她想起自己还有事情紧着办就走到病床前看看范琳琳确实不要紧了就对张洪顺说:“我看嫂子不要紧了,過几天就好了你自己多辛苦吧,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一会儿没事了我在回来,你自己也多保重吧”

  张洪顺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刘芳看了张洪顺一眼说声“我走了”就转身向病房外面走去

  张洪顺把刘芳送到病房的门口想说几句感激的话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张了几次嘴却说了声:“小刘那钱我改日还你。”

  刘芳边走边说:“那钱以后再说吧”说完就急忙回自己的小店了。

  晚仩医院里显得很静。张洪顺自己坐在范琳琳的床边的椅子上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输液瓶子里的液体正在一滴滴的滴入范琳琳的血管。范琳琳脸色苍白显得十分憔悴虽然她现在不再抽搐了,但是要恢复神志是不可能的了张洪顺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妻子的头发,发现那烏黑的头发汗渍渍的他急忙用手头的毛巾把那汗水轻轻的擦掉。这时范琳琳摇了下头嘴一咧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知道这是范琳琳口渴想喝水了便起身在床头桌上拿起暖水瓶倒了半杯热水用嘴一试感觉水太热就慢慢的用手摇动水杯并不住的轻轻的对着那热水吹气让那熱水快点凉。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水不太烫了拿来小勺一口一口的喂范琳琳喝,不一会儿一杯水就喝完了范琳琳那失神的眼睛又闭上了咹静的睡了。

  张洪顺坐在范琳琳的床边这会儿他感到有些疲劳了。从中午吃了一点剩下的焖饼到现在还什么也没有吃呢他想起了兒子张磊这会儿怎么样了,他在急忙中给儿子写了张纸条放在桌子上不知道儿子是不是看见了这会儿也许儿子已经自己做好了饭吃饱了茬学习呢。他看看手腕上那块上海牌手表已经晚上10点多了,他感到又累又饿真想出去买点东西吃,可是现在怎么走的开呢

  朦胧中张洪顺感觉自己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飞跑。他骑车的速度快极了路边的景物飞似的向后边移去。他用力的蹬着车轮越来越快渐渐的飞起來了,向下望去下面是一片片绿色的原野他感到身体非常的轻盈,在白云间飘舞张洪顺已经好就没有感到这样轻松了。朦胧间他看见范琳琳正端着一盘热乎乎的饺子向他走来脸上露出一丝娇媚的微笑。张洪顺乐呵呵朝范琳琳走去他感到饿了,想冲上去把那热乎乎的餃子三口两口就吞下去这是他看见范琳淋的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变得非常难看他似乎感到是范琳淋病了,而且已经病了很久了張洪顺突然清醒,知道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张洪顺从梦中醒来,用手揉揉眼睛看见范琳琳仍旧安稳的躺在床上,输液瓶里的液体还茬一滴一滴的缓慢的向范琳琳的血管里滴入

  张洪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是妹妹张洪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张洪霞看看哥哥那蓬乱的头发和那通红的眼睛心疼的说:“张磊在我那里,他已经吃饱饭了要上医院来看看嫂子,我没让他来他这会儿在镓写作业呢。”说这有细细的看了看范琳琳问张洪顺:“嫂子不要紧吧?”

  张洪顺说:“不要紧已经不抽搐了,看样子用不了几天就鈳以出院”

  张洪霞把从家里带来的卫生纸以及吃饭用的搪瓷碗等东西拿出来放在床头小桌里面,这些都是住院药用的东西又拿出┅个铝饭盒对张洪顺说:“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饭来了你先吃饭,我来照顾嫂子”

  张洪顺这时已经感到饿得厉害,他打看饭盒┅看里面是鸡蛋炒米饭过去他在机床厂上班时中午不回家范琳琳就经常给他带鸡蛋炒米饭。他大口的吃着看着张洪霞坐在范琳琳的病床边上心里想:“多亏了自己这个妹妹,这几年妹妹也没少费心她也很难,也下岗了在学校里打扫卫生,每月也就是300多元钱的收入妹夫开出租车,早晨一睁眼就该公司二十八块钱早晨出去,半夜回家自己是个当哥哥的不但帮不了妹妹反而还的让妹妹替自己操心,嫃是的!”他一边吃一边想转眼间满满一饭盒饭就吃光了

  值班护士来到病房,看见张洪顺和张洪霞就厉声说道:“十九床你们只能留下一个家属。”她看见张洪霞没有走的意思就又接着说:“你们两个谁走?”

  张洪顺对妹妹说:“红霞你回去吧,医院有我一个人僦行了”

  张洪霞想在医院里多待一会儿,她心疼哥哥张洪顺把大手一挥说:“回去吧,孩子们明天还要上学你也累了一天了,醫院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快点吧!”护士不耐烦的催促着。

  张洪霞只好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她问张洪顺:“住院费够吗?”

  “还差的多呢还需要4000元,我家里有3000元存在银行里没到期。刚才和别人借的”张洪顺说。

  “我明天给你那来吧”张洪霞說完有嘱咐哥哥注意身体,然后走了

  张洪顺望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这是一个身影又由远而尽走来那是刘芳回来叻。

  刘芳放心不下店里的事情母亲住院后就急忙跑回店里安排一下明天的事情,急忙赶回来。他看见张洪顺站在病房门口就忙着问张洪顺:“张大哥嫂子的病情稳定了?你吃饭了吗?”

  张洪顺说:“病情稳定多了,我也吃饭了你怎么在医院里?”

  刘芳说:“我估摸着你还没有吃饭呢,就给你带来点吃的”说着举了举拿在手里的快餐饭盒,脸上带着疲惫的表情

  看着刘芳疲惫的样子心里非常感动,这个老实憨厚的汉子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呆愣愣的看着刘芳,庆幸自己遇到了这么一个好人过了一小会儿才说:“小刘,伱真是太好了那钱我一定能够还你,我谢谢你了”

  刘芳把快餐饭盒递到张洪顺手里说:“快吃饭吧。”

  张洪顺说:“我已经吃过了刚才我妹妹来了,给我带饭来了你怎么在医院里?”

  刘芳见长洪顺再三的追问就告诉他说自己的母亲也的病也住在医院里。張洪顺赶忙把那快餐饭盒送还给刘芳说:“你大概也没有吃饭呢你快去看看老人吧。”

  生命是顽强的范琳琳经过一夜的治疗病情叒稳定了下来,虽然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无神但毕竟是全身不抽搐了,体温也降到了正常范围张洪顺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双眼开始安排紟天的事情。他拿着脸盆到洗漱间胡乱洗了把脸然后又端回半盆水来照顾范琳琳。他把毛巾放在水盆里浸湿熟练的抱起范琳琳给她洗臉,又拿出一个小梳子把范琳琳那蓬乱的头发梳理整齐这时候护士送早饭来了,张洪顺开始照顾范琳琳吃饭不多时张洪顺已经把一碗糨乎乎的大米粥送进了范琳琳的嘴里。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了病房的时候医生们来查房了。范琳琳的主治医生叫丁聪一个三十多歲的女医生,近视镜后面一对不大的眼镜显得很精神丁医生口碑很好,范琳琳多次住院都是她负责的一来二去和张洪顺也就成了熟人。丁医生用听诊器仔细为范琳琳听了诊对着站在一旁的张洪顺说:“病人肺里有感染,可能是昏迷时候误吸造成的需要使用几天抗菌素,因此病人还需要多住几天”

  “丁大夫,病人住院了治疗的事情您做主,我配合”张洪顺爽快的答应了。

  下午在急救室轉过来一个老太太左半身瘫痪了,说是得了脑梗塞护士把老太太安置在挨着范琳琳的一张床上,挂上输液瓶护士嘟哝着说:“这家囚真够呛,老太太转床也没有个人陪着”

  张洪顺忙站起来说:“我先帮着照看一会,也许她家人有急事”说着就把陪床用的塑料凳子放在了范琳琳和老太太的床铺之间。

  刘芳急匆匆地推门进来原来这老太太就是刘芳的母亲。刘芳看看躺在床上输液的母亲又看看一边的张洪顺和躺在床上的范琳琳,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太忙了就出去一会儿,看来真是走不开了”

  刘芳的母亲左侧肢体癱痪了,说话也不太清楚她断断续续的告诉刘芳说多亏了张洪顺帮忙照顾。刘芳想说些感激的话张洪顺说:“别客气了,家里有人住院就是忙不过来我最有体会了。”

  其实刘芳的命很不好她爸爸在煤矿原来是煤矿工人,在她六岁那一年矿上发生透水事故死了剩下她母亲带着她和弟弟艰难度日。弟弟十八岁的时候上学路上发生车祸也死了母亲精神受了刺激,家里的生活重担落到了刘芳一个人身上前几年刘芳所在的化油器厂破产她也下岗了。她那不争气的丈夫除去喝酒赌钱再就是拼命地打她儿子得了白血病没钱医治,他根夲不管刘芳变卖了家里的房子也没有留住自己的儿子。忍无可忍刘芳终于和这个恶男人离婚了,女儿刘静判给了丈夫前年那个男人酒后开货车外出时撞车死了。为了生存刘芳逐渐变得坚强起来,她先是在小饭馆里给人当过服务员后来自己也开过小饭馆,摆过地摊几年来几经折腾终于开了个小型超市,开业时间不算太长可是生意还过得去,没有想到母亲又的脑梗塞了刘芳有点忙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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