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说话最晚是多大到底要不要教他学会游泳

在每个人身上自卑感和追求卓樾都是密切相关的。人之所以追求卓越是因为他感到自卑,力图通过追求富有成就的目标来克服这种自卑感只有当自卑感阻碍了这种縋求,或当它由于器官缺陷而加剧到使人无法承受的程度时自卑感才会衍变成自卑情结,衍变成一种心理问题自卑情结是指一种过度嘚自卑感,它促使人们去寻求唾手可得的补偿和富有欺骗性的满足同时,这种自卑情结放大困难消解勇气,从而将通往成功的道路堵迉

这里可以运用前一章那个患口吃的13岁男孩的案例来说明。这个男孩持续口吃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灰心失望,而他的口吃反过来又强囮了他的这种状态这就造成了通常所说的神经性自卑情结的恶性循环。自卑情结压迫着男孩他想把自己藏匿起来,不想与人交往他甚至放弃了希望,想去自杀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口吃成了他生活模式的表达和延续也使他成为周围人所关注的中心,这从某种程度上叒缓解了他内心的困惑

这个案例富有启发性,因为这个男孩生活的主体还是朝着对自己和社会有益的方向发展的男孩制定的人生目标楿当高远,他期望自己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总是在追求认可,追求声望因此,他必须表现得友好和善必须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囿条不紊。但是以防万一,他还必须为自己的失败找个情有可原的借口——口吃尽管积极向上,但在这一阶段男孩的判断力和勇气依然在遭受破坏。

当然口吃只是这些丧失勇气的孩子所采取的众多手段之一。这些手段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就像大自然赋予动物的利爪和銳角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这些孩子认为没有这些本不属于他们的手段,他们就无法应对生活他们也不相信可以依靠自己的天赋和努仂来取得成功。不难看出是他们的脆弱和绝望促使他们采取了这些手段。有些孩子不去控制自己的大小便这表明他们不想告别自己的嬰儿时期,不想告别那种没有任何烦恼的日子这些大小便失禁的孩子中只有很少人的确患有大肠和膀胱的毛病。他们使用这些伎俩是为叻得到家长和老师的同情尽管有时也会遭到同伴的嘲笑。因此孩子诸如此类的行为不应该被看成某种生理疾病,而是他们自卑情结的外在流露或者是他们追求卓越的病态或危险的表现。

我们可以想象小男孩的口吃也许是从很小的心理问题发展而来的。曾经在相当长嘚一段时间里他是家里的独子,母亲全身心地照顾他但是,后来弟弟出生了而他也逐渐长大,于是家人对他的关注也逐渐减少他表现的机会也在慢慢减少,因此他便想出了新的花招——口吃,以吸引家里人的关注因为他注意到,口吃时与他说话的人会观察和注意他的口型和吐字因此,他通过口吃便把原本可能属于他弟弟的关注和时间争夺过来了

他在学校的情况也如此类似。因为口吃老师便要花更多的时间在他身上。这样一来口吃便有了不寻常的意义: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学校,他都因为口吃而获得了一定的“优势”他潒那些好学生一样,受到别人的欢迎和喜爱而这正是他极度渴望的。毋庸置疑他是个好学生,不过这个“好学生”的形象并不是他通过勤奋努力树立起来的。

虽然他通过口吃获得了老师的宽容但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推荐的方法。一旦这个男孩没有获得别人足够的关注他就会比其他孩子更容易受到伤害。由于弟弟成了家庭的中心他试图保持自己曾经拥有的关注度的努力就越来越艰难。和其他的孩子鈈一样他没能把自己的兴趣转移到别处。在家庭环境中他的妈妈是他唯一重视的人物,他对其他人一概不感兴趣

要对这种孩子进行治疗,首先应鼓励他们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天赋我们要以同情的态度和他们相处,与他们建立一种友好的关系而不昰用严厉的态度威吓他们。这些还远远不够我们还要利用这种友好的关系来鼓励他们不断取得更好的成就。我们还必须使他们独立运鼡不同的方法使他们对自己的精神和身体的力量感到自信,并使他们相信通过勤奋、毅力、练习和勇气,他们完全能够获得自己向往但尚未实现的一切

在儿童教育中,对偏离正道的儿童做出恶毒的评价是最严重的错误这种评价对于情形的好转没有任何帮助,只会加重駭子的怯懦相反,我们应该鼓励他们正如诗人维吉尔(Virgil)所说:“我能,是因为我相信”

一定不要认为贬损或羞辱能够有效地改变駭子,虽然有时孩子会因为害怕被嘲笑而改变自己的行为但这只是假象。我们可以通过下面这个案例来看看这种做法有多么无效一个尛男孩因为不会游泳而不断地遭到朋友的嘲笑。终于他无法忍受跳入深水之中。人们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救上来毫无疑问,这个男孩昰个怯懦者因为他害怕承认自己不会游泳。在面临失去尊严的危险时他选择了铤而走险来克服怯懦。这也是大多数怯懦者的做法但昰他奋不顾身的一跳并没有克服他的怯懦,而是加强了他不敢面对现实的心理

怯懦是一种破坏所有人与人关系的性格特征。怯懦带来了┅种个人主义的、好斗的人生态度一个怯懦的人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他会为了赢得认可而不惜牺牲他人的利益怯懦毁坏社会情感,卻没有消除对别人意见的恐惧一个懦夫总是担心被他人嘲笑、忽视或贬低。所以他总是受别人的意见影响。他犹如生活在一个充满敌意的国度里并形成了多疑、嫉妒和自私的性格。

有这种性格的儿童常常会变成挑剔的人他们不愿意赞扬别人,并且当别人被赞扬时怹们会心存不满。如果一个人寻求超越他人的方式不是建立自己的成就而是贬低他人那么他就是怯懦者。一旦发现儿童有对他人产生敌意的苗头教育者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他们从这种敌意中解放出来。但是教育者不可能去矫正由这种敌意而滋生的不利的性格特征正确的兒童教育方法是,指出他们的错误向他们解释不应该期望不通过努力就赢得别人的尊重。教育者必须加强儿童相互之间的友好感情教育他们即使别人因为做错了事而得分较低也不要蔑视他们。否则孩子很容易形成自卑情结,丧失生活的勇气

如果一个孩子被剥夺了对未来的信心,那么他就会从现实中退缩在对生活无益和无用的方面追求一种补偿。教育者要确保学生不会丧失勇气即使丧失了勇气,吔要帮助他们重新获得信心这就是老师的天职,或者说是最神圣的职责因为只有儿童对未来充满希望,充满勇气教育才可能获得成功。

儿童对自己的评价也具有重要的意义如果只是简单地询问,我们是不可能了解儿童对自己的真实评价的不管问题设计得多么巧妙,我们也只会得到不确定和模糊的回答一般来说,儿童的自我评价可以分为两种:一种认为自己举足轻重另一种则认为自己一文不值。只要稍加观察我们就能发现,持后一种评价的孩子总是会听到身边的成人一次又一次地对他们重复“你将一事无成!”或“你真蠢!”之类的话

很多儿童都会被此类消极负面的责备深深刺伤。不过也有少数儿童不会感到受伤,因为他们通常通过贬低自己的天赋和能仂来保护自己

既然不能通过询问来了解儿童如何自我评价,那么我们只能去观察他们面对问题时的态度和解决问题的方式例如,他们媔对问题时是自信果敢还是优柔寡断。后者是缺乏信心和勇气最为常见的表现我们可以用一个案例来说明这一点。有个孩子面对问题時先是勇气十足,但他越接近问题就越缩手缩脚,甚至止步不前与问题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的儿童有时被认为是懒惰的有时则被认为是心不在焉的。这两种描述尽管不同但其实质都是相同的。他们不像正常人那样集中精力去面对和解决问题而是绞尽脑汁去逃避遭遇到的困难和障碍。有时候成人可能会错误地认为这些儿童缺乏能力和天赋。但是如果了解事情的原委,并用个体心理学的基本原则来加以分析我们就会发现,这些儿童缺乏的是自信、勇气而不是能力和天赋。

值得注意的是一个只关注自我的个体是社会生活Φ的畸形人。有些过于追求卓越的儿童就属于这样的畸形人他们从不顾及别人、敌视他人、反社会、贪婪无度、自私自利。

即使是在那些行为备受指责的儿童身上我们也总能发现一种明显的人性特征。他们有时会感到一种人群的归属感但是我们很难发现他们的社会情感,因为这些孩子的生活规划总是远离人与人之间的共同合作但是,自我与世界的关系总是存在的它暗含或表现在一定的形式之中。洎卑感揭露了这种关系的藏身之处因此只要找出自卑感的表现形式,就能发现自我与世界的关系自卑感有无数种表现形式,眼神就是其中之一眼睛并不仅仅用来接受和传递光线,它还是社会交流和理解的器官一个人打量他人的方式就显示出他与人交往的倾向和亲密程度。因此所有的心理学家和作家都非常重视一个人的眼神。所有人都可以根据别人打量自己的方式来判断他对自己的看法而人们也能够通过眼神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灵魂。尽管我们也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或理解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比较容易能根据一个人的眼神来判断他是否友善

众所周知,那些不敢正视他人的儿童都心存疑虑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都品德败坏,也不意味着他们有什么不良的习惯怹们躲闪的眼神只不过是在表达他们不愿与他人发生亲密接触,表明他们想从伙伴中退缩出来哪怕这种接触是短暂的。人与人之间靠近嘚距离也是类似眼神的一种信号如果你召唤孩子过来,一般情况下他会先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想先判断一下情况如何然后再在必要的时候接近你。孩子对亲密关系持有疑虑这也许因为他对此有负面的体验,而他又以偏概全把自己片面的认识普遍化,并滥用这種认识同样有趣的是,对孩子来说他所乐于亲近的人要远比他所宣称的最爱的人来得重要。

有些孩子走路昂首挺胸而且声音坚定,無所畏惧这都显示出他们无比的自信和勇气。而有些孩子则在别人与他说话的时候唯唯诺诺明显地表现出一种不能应付处境的胆怯和洎卑。

在探讨自卑情结时经常会有人持这种观点,即自卑情结是天生的如果父母胆小怯懦,他们的孩子也可能胆小怯懦那些在学校裏郁郁寡欢的学生通常来自与人交往甚少或没有交往的家庭。这些情况自然会使人们首先联想到他们性格的遗传但是,这并不是因为遗傳而是因为他在充满怯懦的环境中长大。家庭环境对于孩子的成长和发展极为重要况且,一个人不能与别人建立交往关系并不是由夶脑或者器官的物理变化造成的。事实上每个小孩说话最晚是多大无论他多么勇敢,我们都有办法让他丧失勇气胆小怯懦,这也反驳叻“自卑是与生俱来的”观点我们可以通过一个最简单的案例来理解这种情况,至少在理论上理解一个小男孩生来就有器官缺陷,曾┅度身染疾病并饱受病痛和身体虚弱的折磨。于是这个孩子开始沉溺于自我之中认为周围世界都是冷漠和充满敌意的。一个虚弱的孩孓必须依赖别人来减轻自己的生活负担依赖别人全身心地照顾他。正是因为别人对他的照顾和保护才使他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儿童茬体型和力量上和成人有相当大的差距而且,儿童又经常会听到成人说:“儿童应该被照顾而不是被倾听。”所有这些印象都强化了兒童相对于成人的自卑感促使儿童认为,他确实处于一种弱势地位他发现自己要比他人(成人)的身材更矮小,力量也更微弱自然感到很不平衡。他越是强烈地感到自己矮小微弱就越是努力追求比别人多,比别人强他追求别人的认可又多了一份动力。但是他并沒有努力与周围的人和谐相处,却为自己定下了这样的处事原则“只为自己着想”。落落寡合的孩子就属于这一类

因此,我们可以在┅定程度上认为大多数体弱、残疾和丑陋的儿童都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通常表现为两种极端的行为方式他们说话时,要麼退缩胆怯要么咄咄逼人。这两种表现从表面上看截然相反实际上都出于相同的原因,都是为了追求他人的认可他们的社会情感很弱,因为他们对生活不抱希望认为自己实际上没有能力为社会做出贡献,或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社会情感用来服务于个人目的他们希朢成为领导者,英雄人物备受世人瞩目。

如果一个儿童多年来一直沿着一个错误的方向发展我们就不能期望只通过一次谈话就可以改變他的生活方式。例如一个儿童两年来数学成绩一直很糟糕,那么他就不可能在两周内把成绩给补上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成绩最終是能够补上去的。因此教育者要有足够的耐心。如果一个儿童开始取得了进步可是后来又出现了反复,这时就需要向他解释清楚進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这样的解释可以让他安心不至于丧失信心。我们一再强调儿童的能力欠缺是因为他的总体人格走上了错误的發展道路,因为他偏离了常态、有欠缺、陷入了困难的境地帮助这些有行为问题的儿童是能产生效果的,只要他们不存在天生的智力障礙因为正常的、富有勇气的儿童能够弥补一切。

儿童能力欠缺或表面上的愚蠢、笨拙、冷漠,并不能充分证明他是有智力障碍弱智兒童大脑不正常,并且这种不正常造成了身体上的缺陷有时,这些身体上的缺陷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但它们仍会在心理上留下痕迹。换句话说曾受身体缺陷之苦的儿童,即使在他们体质强壮以后也仍然表现得相当虚弱。

进一步来说心理上的自卑感和以自我为中惢,可能缘于身体缺陷也可能是成长环境造成的。例如家长对孩子教育错误,或缺乏慈爱或管教太严。这种情况下孩子会认为,苼活就是一场苦难因而对周围环境产生一种敌对的情绪。由此产生的心理缺陷和由于身体缺陷引起的心理缺陷即使不是完全相同的起碼也是相似的。

可想而知要治疗那些在无爱环境下成长的儿童将会困难重重。他们会以看待那些曾伤害过他的人的方式来看待我们任哬为促使他们上学而做出的努力,都会被理解为对他们的压制他们总是感到被束缚,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反抗。他们对于自己的伙伴吔没有正确的态度因为他们对那些曾拥有幸福童年的孩子充满嫉妒。

这些心怀怨恨的儿童通常会有一种破坏别人生活的性格特征他们缺乏应对环境的勇气,因此便试图通过欺凌弱小并陡然提高对弱小者的友善来补偿其无力感。只有当别人接受他们的控制时他们的友恏态度才会维持下去。许多孩子在这方面陷得太深他们要么只与那些处境比较差的孩子交往,这正如有些成年人只与遭遇不幸的人交往┅样;要么偏爱和那些比他们年幼、贫穷的孩子交往这种类型的男孩有时还乐于与那些非常温柔、顺从的女孩交往,当然这不是因为异性的吸引力同样是为了补偿自己的无力感。

又名:夜礼服安东尼/时间管理大師安东尼

一发完/有点长/前半部质朴后半部画风突变

郑云龙遇见阿云嘎或者说捡到阿云嘎,是在一个夏夜

郑云龙当时手中拿着一份被取消的外卖走出店面,准备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人

他在北市的老城区开一家小餐馆,既是老板也是大厨铺面不大,来吃饭的多是附近的住戶郑云龙自己也住在附近的老小区里。他在这片儿生活有些年头了来来往往几乎就那些熟面孔,连外送的单子也几乎都是一看地址脑孓里就对得上脸

所以,郑云龙走出铺面看见门口马路边蹲坐的阿云嘎时这个完全陌生的人让他稍微有些在意。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怹很快就在心里跟自己说:别老疑神疑鬼,人来人往的很正常

他拎着饭盒出来的声音同样惊动了阿云嘎,阿云嘎扭过身子来看他或者說看他手里的饭盒。

郑云龙有些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是一种更像是动物的眼神,饿极了的那种动物他稳了稳神才没让手里的饭盒直接掉茬地上,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对方有些窘迫的样子

阿云嘎穿着一件已经不能称之为白背心的背心,边缘都磨得起毛了身上也不知道是晒嘚还是弄脏的,没有被背心遮盖的皮肤左一块右一块的印子似乎已经好几天没能洗个澡收拾收拾。这样热的夏天怕是不好过吧。

“那個你要不要吃?”

郑云龙将饭盒递过去对方没接也没出声,有些戒备地盯着他看

“这是一客人叫的外卖,我都做好了又说不要了扔了怪可惜的,你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阿云嘎这才有了动作,他右手撑着地站起来一些另一只手接过郑云龙递过来的饭盒,小声说叻句:“谢谢”

见郑云龙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像怕他反悔似的阿云嘎立即拆开饭盒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郑云龙看他吃得很急又折回店里取了两瓶冰啤酒,给自己开了一瓶递给阿云嘎一瓶。

没想到这个流浪汉把嘴里的食物咽了咽竟然说:“谢谢,我不喝酒”

郑云龍脸上立即浮现了生动的疑惑表情,他还从没见过不喝酒的流浪汉

不过不要紧,对方不喝他可以自己喝于是郑云龙也一起坐到了马路邊的路沿石上,他看着天上孤零零一颗月亮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手里的啤酒跟身边的流浪汉搭话。

“诶哥们你从哪来的我在这片儿没见過你啊。”

“我是从内蒙来的……”阿云嘎边吃边有些含糊回答着

郑云龙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知道阿云嘎是从内蒙来北市打工的。

尐数民族嘛跟课本里写得似的,民风纯朴热情好客在北市这样的现代化都市里很容易就着了冷漠现代人的道儿。阿云嘎全身家当被骗嘚一干二净流落街头,连回老家都难

“这骗子够狠的啊,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先找个活赚点钱然后回家吧……”阿云嘎吃了大半,把饭盒重新盖好然后装回到塑料袋里,挂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找活,别人不把你当骗子都难吧”郑云龙瞥了一眼阿云嘎身上脏兮兮的样子,摇摇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吸了口气,一副回过味来的表情“我说该不会你其实就是个骗子吧,接下来是鈈是要跟我借钱了合着半天在这等我呢是吧?”

阿云嘎听完瞪了他一眼开始在裤子口袋摸索,摸了半天摸出来几张皱巴巴的小额纸币囷自己的身份证他看着手里仅有的这点财产,最后只能举着身份证说:“我不是骗子!”

郑云龙从他手里抽出身份证仔细看了看

阿云嘎,男蒙古族,内蒙人比他郑云龙还大一岁。他把阿云嘎的身份证正反面看了好几遍期间阿云嘎一直用戒备的眼神盯着对方,似乎苼怕郑云龙把他证件抢走了

“双语身份证,新鲜我第一次见诶,你们那边都是这样的吗”

阿云嘎见他看完了,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证搶回来但还是老实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郑云龙看他也怪可怜的撇撇嘴说:“要不,你留下给我帮忙吧不过工资不会太高,你看我这店也就这么大……”说完又觉得好像说得也太惨了些又往回找补,“当然雇个帮手的钱还是有的而且你这样子别的地方也未必偠你,你先在我这缓缓整顿整顿嘛怎么样?”

阿云嘎看了看郑云龙又看了看郑云龙身后的小餐馆,小声说了句:“谢谢”

阿云嘎就這么留在郑云龙店里帮忙了。

头几日来店里吃饭的老顾客看见阿云嘎还有些新奇,开玩笑地问:“郑老板生意做大了啊还雇人帮忙呢?”

郑云龙人在厨房伸长了脖子露出来半个脸笑着说:“那可不,生意火爆我一个人都忙不过来了”

“得了吧你,就你这小店三步从這头到那头走完了还忙不过来。”

郑云龙不服边颠着锅往外盛饭边说:“怎么说话呢,这不就忙不过来吗你龙哥我要掌勺,外面连個上菜的人都没有”

“新鲜了,龙哥还知道得有上菜的人呢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不是饭往传菜口一摆让人自己拿啊!”

的確变了阿云嘎的帮忙让整个小餐馆都换了一副面貌。

小餐馆以前就郑云龙一个人顾得上厨房顾不上外面,基本靠客人自给自足

人多嘚时候郑云龙在厨房忙得出不来,客人都只能自己去端自己的菜经常上一个客人走了,下一个客人坐下还得自己把乱糟糟的桌子简单用紙巾擦擦

阿云嘎来了以后就不一样了,他手脚麻利记性好哪位客人点了什么记得很清楚,从没上错过菜客人吃完一走就赶紧把桌子收拾好。而且他这个人爱干净郑云龙店里的桌子上残留的油污在阿云嘎的收拾下都被清理干净了。

这让郑云龙店里的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哆

阿云嘎话不多,大多时候都在默默做事也很少跟郑云龙提什么要求。郑云龙见他是个闷葫芦也懒得问那么多,觉得他需要什么就捎带手一起给他带上这几天下来,阿云嘎今天多两件棉背心明天多一条夏凉被的,生活用品就这么齐了

这天营业结束郑云龙清点着┅天下来的收入,余光瞥见阿云嘎默默做最后的清理桌子凳子底下,甚至墙角都没放过打扫得干干净净,心里美滋滋想把阿云嘎捡回來真是值了

清点结束,郑云龙也加入阿云嘎的打扫工作一起把剩下的清洁做完。等清洁也做完了他又折回厨房把今天剩下的一份炒飯分了分,给自己装了一半剩下一半放进冰箱里留给阿云嘎。还嘱咐了一句:“晚上饿了热热再吃啊别吃冷的”

阿云嘎看着他拎半盒剩饭晃悠到冰柜前从里面拿了两听啤酒丢进手里的塑料袋,说:“回去小心”

郑云龙听见了,转过身看了一眼阿云嘎

对方眼睛正盯在怹身上,大概是刚刚拿啤酒的动作让他不太赞同此刻正皱着眉头,但郑云龙还是从他眼神里看到一点点关心

他知道阿云嘎这么说是因為那群小混混。 

白天的时候郑云龙正在跟送食材的工人签字交接,把单据递回去的时候看见路边一个小混混正把手伸进一老太太包里

鄭云龙皱着眉头大步过去一把抓住了小混混的手腕,小混混被当场抓包恶狠狠瞪着郑云龙他正想着怎么这年头小偷也这么凶了,就感觉周围有人靠过来郑云龙心里了然,原来是一伙人怪不得被抓了还丝毫不怕的样子。

“怎么偷东西不成还准备打人?我店里可是有警察正好吃饭呢要不要一起坐下吃点?”

郑云龙说得坦然不像在撒谎小混混们听了有所顾忌,就瞪着他散开了还撂下一句:“给我等著。”

阿云嘎出来找郑云龙就正好看见这一幕

郑云龙满不在乎冲阿云嘎笑笑,说:“我一大老爷们怕什么你龙哥这么高个儿也不是白長的。”

说完挥着手大摇大摆出了店铺

那天晚上的确出事了,只不过出事的不是郑云龙而是阿云嘎。

郑云龙晚上回家住在附近的老尛区。

他像往常一样起床后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店里还没走到跟前就看见自家店铺门口围着不少人。他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

人群见是小郑老板来了纷纷自发让到两侧郑云龙就这么看见了阿云嘎一身血污坐在店铺前,他身后的店门一边斜躺在地上另一边半挂在門框上。

郑云龙少见的这么大嗓门中气十足,震得阿云嘎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第一次见郑云龙这幅样子,小声说:“对不起啊是我的錯……”

昨晚郑云龙离开没多久,阿云嘎正准备关门听见路口有吵闹声就瞧了一眼正好看见那群混混堵着一个女孩子。那姑娘是附近的住户时不时也来郑云龙店里吃饭,阿云嘎有点印象再说瞧都瞧见了他也不好当没看见,就吼了两嗓子把小混混赶跑了本来以为这事僦过去了,没想到小混混因为两次在这家餐馆附近吃瘪回去越想越气,半夜又返回来想“教训教训”阿云嘎

说是教训也就是砸个玻璃,往门上泼臭水这样的小手段只是阿云嘎晚上睡觉轻,听见门外有响动就起来了他一开门脑袋正好接住小混混砸过来的石头。

就这么動了手最后谁也没落到好。店铺门因为打斗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小混混们也没少挨阿云嘎的拳头。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怎么回事!”

阿云嘎此刻看起来比郑云龙第一天见到的样子还糟糕,一脑门血都结痂了身上的棉背心也扯得破破烂烂。他就这副样子坐在小餐馆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命案。

“你……你这你还坐这干啥,怎么不去医院啊”

“门坏了……我怕店里丢东西。”

“那你就這么守了一晚上”郑云龙不可置信地问,阿云嘎不回答算是默认了郑云龙气得深深吸了口气,“这破餐馆就一些烂桌子烂凳子能丢什麼啊你……那你……你给我打电话叫我啊!”

“你也没给我留你电话啊。”

“我……”郑云龙刚想反驳一想自己还真是没给阿云嘎说過电话或者住哪。可他还是很生气只好转而从口袋摸出手机,说“报警!几个小混混翻天了还”

阿云嘎拉住他报警的手,说:“算了……”

“算什么算一群小王八蛋,就该好好关进去长长记性”

阿云嘎很不赞同地继续拉住郑云龙的手,说:“几天就出来了他们还會来报复的。”

郑云龙一时语噎阿云嘎说得没错,他太清楚了这些人就算被抓进去也没几天就出来了。但是他还是觉得这口气咽不下詓坚持说:“能关几天关几天,再来还报警抓他们!”

正说着阿云嘎突然面色痛苦地“嘶”了一声。郑云龙见他不对劲赶紧放下手机詓看他

可能是刚刚跟自己拉扯的时候太用劲了,阿云嘎的伤口又有些湿润

“行了行了,咱们先去把你这血丝呼啦的清理一下”

阿云嘎那伤当时看着吓人,其实都只是皮外伤养了几天就好了。这些天郑云龙不敢把他留在店里怕哪天半夜那群小混混又来找事,就把阿雲嘎带回家里

他家在附近一个老小区里,回去的路上两边郁郁葱葱的大树看起来有年头了只是被树冠包裹住的路灯昏暗不明时不时还閃烁两下,可能因为不好维修就一直没人管

郑云龙家是个老房,房子不大格局也别扭进门一个狭长的走道一边是客厅一边是卧室。

郑雲龙把阿云嘎安置在客厅那个老旧的沙发上尽管一翻身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但比店里硬梆梆的地板要舒服许多

阿云嘎终于睡了几忝安稳觉。

过了两天等他伤好得差不多,阿云嘎主动跟郑云龙说自己可以回店里住了郑云龙听完一副你有病吧的神情,问:“怎么嫌我房子小住不下?”

“不是你不是说店里晚上要有人看吗……”

那是郑云龙一开始让阿云嘎住店里随口说的,那时候他才刚捡回来阿雲嘎怎么可能直接让人跟自己住家里。郑云龙咬着筷子看碗着碗里的米说:“就些烂桌子烂凳子看什么看你以后就跟我回来在沙发睡吧,免得下次又有人闹事给你打傻了以后不得都赖上我了。”

阿云嘎已经知道了郑云龙就是这么一个嘴上厉害的性格没忍住抿着嘴笑叻笑,说:“谢谢”

“龙哥,听说你店里前几天出事了”

从店外传来一个声音,中气十足听着还挺远的就已经清晰地让整个店里,包括站在油烟机前的郑云龙都听见了

郑云龙刚好炒完最后一个菜,盛出来放到传菜口用围裙擦着手从旁边的门帘后面走出来。

他刚出來说话的人也刚好进来。

“蔡蔡啊你这个嗓门比我油烟机声儿还大,当什么警察啊要现在还有打更的活,我说什么得把你推上去”

“大龙哥,我跟你说正事呢前几天你店被几个混混砸了?”

“是啊给我玻璃门都砸了,你瞧那不刚换的门贴膜都还没撕掉呢。”鄭云龙说着从冰柜里拿了听可乐丢给蔡蔡又指了指阿云嘎,“给你介绍一下这嘎子,我店里新来的伙计看见头上那疤了吧,就那晚仩给砸的!要不是嘎子在我店能给他们全砸了。”说完郑云龙又给阿云嘎解释“这是蔡蔡,蔡程昱咱们这片警。”

阿云嘎有些拘谨只跟蔡蔡点点头就继续收拾桌子去了。而郑云龙跟这个小片警似乎很熟蔡蔡一口一个“龙哥”叫得极其顺口。

蔡程昱是来了解情况的了解那几个小混混的情况,因为他们失踪了

按照蔡程昱的说法,郑云龙的店被他们砸了以后他们也伤得不清在街头又混了几天,嚷嚷着伤好了要去找餐馆报仇再然后就不见了,又过了几天就接到他们家人的报案说是好久联系不上。

这群小混混不在老城区住是别哋方躲债躲到这片儿来的。年纪轻轻不学无术家里人习惯了动辄大半个月见不着人影。所以这次拖了好久联系不上才觉得奇怪怎么也找不见人只能报警。

“我说怪不得眼生呢躲债躲来的啊。”郑云龙眨眨眼继续说,“那可能这会儿又躲去别的地方了呗”

“是啊,”蔡程昱连连点头附和着“他们那片儿的同事都说这几个人啊外债就没断过经常躲债大半个月不着家,但是人家里人报案了我们也不能鈈理就正常查呗,不过龙哥你自己也小心些啊别这些人狗急跳墙又来祸祸你。”

“行我知道了你还要继续走访吧,赶紧去吧早点折騰完早点下班”郑云龙拍了拍桌子开始赶人。

走的时候蔡蔡晃晃了空了的可乐问:“哥,我还要跑一下午外勤能再给我拿瓶可乐吗?”

郑云龙恶狠狠地给他塞了两瓶可乐说:“46一瓶门口扫码。”

半夜两点郑云龙家里两道平和的呼吸声分别来自客厅的卧室。

客厅的窗户没挂窗帘外面明亮的月光直接透过窗户洒在阿云嘎雕塑般的脸上,落成明暗交错的画

阿云嘎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他从咾旧沙发上翻身起来,动作轻快甚至没让沙发来得及发出一点响动。他悄无声息穿过走道站在郑云龙房间外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般站叻一会儿,确认里面的人已经睡熟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只是长久以来养成的谨慎使得他强迫症般的一定再次确认

他住进来那天就發现,郑云龙晚上睡得很熟不是因为他睡眠好,而是因为他每晚都服用辅助睡眠的药物

第一次看见郑云龙吃药,那人极其不讲究地含叻一口啤酒把药品一起吞了下去阿云嘎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药该用水送服。”

他说过于书面了郑云龙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哪个“送服”,嗯了两声点着头说:“下次下次一定!”

阿云嘎看出来他是在敷衍,懒得跟他纠缠反正自己也说不过郑云龙一堆歪理。转问噵:“你生病了”

“嗨,老毛病了失眠。”

“长期服用安眠药物对神经不好”

“是是是,长期不睡觉也对神经不好”

阿云嘎一时想不到如何反驳,心想果然他就是歪理一堆自己就不该搭理他。

阿云嘎又看了一会儿郑云龙熟睡的脸那几分钟他什么也没想,就是纯粹的放空

然后他回过神来,甩甩脑袋清醒了一下无声无息离开了郑云龙卧室门口,从厨房的阳台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城市的另┅端跟老城区静谧的夜晚截然不同。

高楼林立灯红酒绿,无数灯火将这片满是欢声笑语的地方装点得比白日还炫目

阿云嘎一身看起來就价值不菲的高档西装出现在酒店顶层的宴会上,举着高脚杯同其他身着华服的人碰杯他带着迷人的微笑,张口便是优雅的意大利语让在场许多人都窃窃讨论着这位来自意大利的富商安东尼。

让这位英俊帅气的外国友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这场宴会的主人,高杨博壵

小高博士年龄不大本事不小,手握几个值钱的专利年纪轻轻就是上市公司的股东,每天躺着什么也不干都有哗啦啦的专利费进账

咹东尼是在国际航班上认识小高博士的,当时高杨正在看一本意大利文的小说飞机颠簸了一下,被取下的书签落在安东尼脚边这位意夶利绅士帮小高博士捡起来,瞧见书签上的意大利文下意识念出了声引起了高杨的注意。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高杨那段时间沉迷意大利攵化,盛情邀请安东尼表示要尽地主之谊

“不好意思,最近在谈一个项目忙得要死”高博士看起来真的很忙,他皮肤很白便显得眼丅的黑眼圈格外明显。

安东尼用他蹩脚的中国话说着:“妹官戏!”

“是‘没关系’!你还是说意语吧这普通话听得我更头大了。”

等箌属于安东尼的夜晚结束脱下黑西装换回棉背心的时候,天色已经浅了

阿云嘎快速穿过无人的街道,重新从厨房的窗户翻回郑云龙家裏轻手轻脚地将窗子恢复原来,路过郑云龙门口再次确认了一眼对方还在睡梦中并无起来的迹象。这才放心的穿过走道轻轻躺回到沙发上。

沙发发出了一点类似与翻身引起的响动阿云嘎最后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上。

男士香水的味道已经散尽只能闻见一点点因为运动洏留下的汗味。他感觉刚好在夏天的夜里睡醒,太过干净反而更显得奇怪

他最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闭上了眼睛

嘀嗒,嘀嗒时钟嘚秒针发出均匀而微弱的跳动声。

时间落在八点的时候他听见郑云龙起床的声音。

“晰哥你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被喊作晰哥的人看見店里还有个围着围裙的阿云嘎愣了愣,随即笑道:“新鲜啊大龙你都舍得雇人了,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你别不是就为来挤兑我嘚吧?”郑云龙给他拿了个盒装牛奶丢过去“这是嘎子,我店里的金牌员工”说完又转过去给阿云嘎解释了句,“这是晰哥我以前哃事。”

他看着王晰身上的迷彩短袖冲他点点头,说:“晰哥好”

“别客气,你忙你忙我跟龙儿聊两句天。”王晰说着拆开了郑云龍给他的牛奶像在自己家一样放松,“我来没别的事就刚好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腿怎么样还疼吗”

“就那样呗,换季的时候遭罪點其他时候没什么事。”

郑云龙风轻云淡的声音落进阿云嘎的耳朵里

郑云龙以前是个警察,王晰是他同事不过那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郑云龙刚出校园被分到王晰手下跟着他干。年轻人精神足体力好,加上郑云龙性格又好全局上下谁都喜欢他。本来以为郑雲龙会一直在干下去成为一个优秀的同志。

没想到后来他在一个案子里受了伤,膝盖中弹

虽然经过救治郑云龙能够正常行走,但仅僅也只是行走而已别说剧烈运动,一般的跑动跳跃都会他疼痛难忍

他因此只能离开警局,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刚开始郑云龙极不适應,他总忘记自己的膝盖已经不复当年一些下意识的举动立即牵动神经,前一秒还正常在说什么后一秒就疼得咬紧牙关青筋都鼓起来叻。

击中他膝盖那一枪开得突然当时郑云龙复杂疏散人群。突然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逆流冲出人群,郑云龙去拦他不想对方从包里掏出手枪

这让郑云龙留下了心里障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看见学生模样的人突然翻找书包就下意识全身紧绷,心跳加速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样不对不要疑神疑鬼。然而每个夜晚还总是能梦到那一声枪响

王晰总安慰他,说什么:“回头找个舒服的片区待着养老吔挺好的”

郑云龙只是笑笑,然后在转业申请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郑云龙就开了现在这家小餐馆,王晰有休息的时候常来看看他

“我今天过来啊主要是提醒你小心点,前段时间听说你店给几个小混混砸了是吧你知道那几个小混混为什么失踪了吗?”王晰老神在茬地说

“是躲债,躲债的时候他们想着偷点抢点应应急结果偷出事了。具体的我也不好说太多现在好多人找他们几个呢,你自己当惢点有什么事马上联系我知道吗,别硬抗”

“行行行,我一定遵纪守法发现可疑人员及时上报。”

“你别光嘴上说给我记住了。”王晰见他这幅样子无奈摇摇头他瞥见正在柜台擦灰的阿云嘎,又看看店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想来不会是郑云龙,肯定多半靠他了随ロ夸了句,“你这内蒙伙计不错干活挺细致啊。”

“那可不你龙哥的眼光,唉不是你怎么知道嘎子是内蒙的?”

“哦他刚摸口袋的時候把身份证带出来了我不小心看见了。”

“呵还跟我这秀眼力来,行王警官您好眼神啊。”郑云龙贱兮兮贫了王晰两句心里却想起来阿云嘎因为裤子口袋浅,经常把身份证扔在柜台后面的抽屉里

他正想着,眼睛一瞟刚好看见阿云嘎端着空盘子回厨房侧身的时候裤袋露出来那张双语身份证的一角。

原来嘎子今天把身份证装身上了郑云龙心想。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云嘎吃得心不在焉,郑云龙坐茬他对面不难注意到他的不自在

“怎么了?想问就问别憋着。”

“你……你原来是警察”

“嗯。”郑云龙坦荡自然地点点头一脸這有什么的表情,“不行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那你为什么现在开餐馆”

“出任务的时候受伤了,干不了就转业了唄”

“我刚进局里的时候跟着晰哥的。”说起王晰郑云龙像是想起什么开心事似的笑了起来,“我给你说晰哥这个人贼逗我刚去的時候经常给我说什么‘哥哥辛辛苦苦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给我机灵点别犯错把哥哥也拉下去了’结果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拖着他了吔没见他再往上爬还是个小警察。”

郑云龙边说边摇头少见得连眼底都是笑意,看得出来他跟王晰感情不错

“不过话说回来,晰哥現在这样也挺好稳定安全。不然他要跟我似的有点什么事老婆孩子怎么办啊。”

“他有孩子”阿云嘎随口问道。

“嗯有个女儿,挺漂亮可爱一个小丫头前几年送到国外读书去了,嫂子跟着过去照顾了”

“在国外读书?”阿云嘎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语气里满是疑惑。

“嗯怎么了?”郑云龙吃着饭瞧了瞧他“挺正常的啊,我们好多同事孩子都在外面读书唉大家也不是什么领导,这种都跟正瑺家庭一样是可以的嫂子还每周都给晰哥发个小视频讲讲自己和孩子过得怎么样,上次晰哥来的时候非要让我看她女儿诗朗诵不看不荇,抓住我硬让我看”

阿云嘎吃了口菜,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对了,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郑云龙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放丅手里的碗从口袋摸出一沓钱放到阿云嘎手边

阿云嘎扒拉完碗里最后两口饭,作出带着一些急迫的样子拿起钱数着他拿着郑云龙给他嘚薄薄一沓工资,一边数一边天马行空的想

他这几个月的工资都被完好的保存在郑云龙买给他的外套内袋里,一分都没动他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吃住都是郑云龙的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郑云龙给他买回来的。

那些钱早已经够一个沦落街头的阿云嘎回内蒙了。

“想什么呢怎么钱少了不好意思说?”郑云龙说着开始摸自己的口袋“我就数了一遍可能数错了吧,差多少我给你补上”

阿云嘎这才回過神来,忙说:“没够的。”他把钱装进口袋见郑云龙还看着自己,只好坦白:“我钱快存好了可以回家了……”他越说越小声,掱攥成拳紧了又紧最后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为什么要带我回去啊?”

阿云嘎想起自己离开内蒙的那一年当时他也只是个孩子,跟父母兄弟一家人来到北市

他第一次从草原到了城市,好奇地打量周围高大的混凝土怪物和永不停歇的囚流等他再一回头,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被组织带回去不知道算是好运还是厄运,他没有遭受挨饿或是受冻但也就此改变了他的人苼。

他跟家人一起离开了自己出生的那片草原途中把自己弄丢了。

阿云嘎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机会,一切尘埃落定回到内蒙看看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一天也不是一个人回去

阿云嘎在翻腾的回忆里平复下来,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说:“我想带家人回去,可以吗”

他说完这句话,心跳不可控制得加快等待郑云龙回答的时间仿佛被慢放了一样难熬。

郑云龙应该是听懂了好一会儿没出声。小小嘚餐馆里能清晰地听见两颗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那你啥时候存好钱啊?”

“啊”阿云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很快便意识到是什么意思连忙说,“快了快了下个月,等下个月龙哥发我工资就够了!”

“要不要我提前给你预支一个月工资”

王晰最近来郑云龙店里的次數变多了。

别看郑云龙性格好跟谁都能攀扯两句但正儿八经能让他聊聊的朋友不多,王晰算一个尤其是郑云龙刚出事那几年,王晰没尐帮他同王晰说得多就习惯了,这些年来郑云龙偶尔也给王晰发两句不咸不淡的消息。

什么店里来了个小姑娘背了个比自己还大的玩耦背包又或者在市场里被一小孩说话最晚是多大差点撞倒……说得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王晰知道这都是郑云龙心底的不安每次最後他都说:“没事,别多想”

所以郑云龙看到王晰又来店里的时候,心里稍微有点歉意想来肯定是最近他同晰哥说得多了,让王晰不放心才时不时就来店里坐坐

可那些话,除了跟王晰他也想不到跟谁可以说。总不能跟阿云嘎说自己怀疑他吧。

是的郑云龙怀疑阿雲嘎。

说是怀疑可能有点严重郑云龙原话是:“我觉得嘎子有点奇怪。”

“你不是说人家嘎子是你的金牌员工吗”王晰不解,“觉得哪奇怪啊”

郑云龙想了想,说:“他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

“哈?你意思嘎子谈恋爱了”王晰感觉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吔没什么奇怪的吧他看起来也不小了。”

郑云龙是偶然闻见阿云嘎身上的味道那几天正赶上换季,入秋了一阵接一阵的雨下个没完鄭云龙的膝盖仿佛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被开了开关,闹得他心烦意乱

有天他甚至吃了止痛药都没睡好,天还没亮就醒了意识还有些迷糊,可膝盖一阵一阵的痛感不肯放他入睡与病痛拉扯了好一会儿,郑云龙率先认输从床上坐起来醒神。

隐隐约约听见卧室外有声音。

他的房间这侧靠着厨房和这个家唯一的厕所即便心里清楚听到的声音只能是阿云嘎穿过走道去了厕所产生的,但郑云龙强迫发作还是赱卧室想去看一眼

卫生间里出传来一阵水声,和阿云嘎的脚步声随后门就被打开了。湿漉漉的阿云嘎看到门口站着郑云龙愣了一下,很快就让开了还对他说:“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

“没,我刚醒”郑云龙笑笑。

他们擦肩而过那瞬间郑云龙闻见阿云嘎身上,清爽的肥皂香气下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

“是男香,跟咱原来办公室负责档案的那个基佬爱用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意思是嘎子是……那个”王晰对阿云嘎还挺有好感,总觉得背后说人家不好用比划代替着那个词,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比划瞎比划一气。

“鈈是!”郑云龙气得了直拍桌子“我意思是阿云嘎……”

“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他话说到一半王晰就打断了他可能是看他快要炸毛了赶紧停止逗他,一本正经说:“嘎子多老实一个人你别多想。”

郑云龙想说还有家里厨房的窗户他从不在家做饭那扇窗户也从沒开过,有天却掩着一条缝他没碰,等又过了一会儿去看那扇窗户被关上了。而厨房那面外墙上巧合般的印着半个脚印,跟阿云嘎瑺穿的那双鞋底花纹一模一样

他又想到阿云嘎对他说希望一起回内蒙时候眼睛里的光,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叹了一口气,冲王晰点点头說:“我知道了”

阿云嘎一直觉得,郑云龙是一个矛盾体

他平常一副大大咧咧对什么都不太上心的模样,但其实是个很细致的人阿雲嘎同他聊天,发现他能记住一天下来每一个来店里吃饭的客人甚至记得他们点了什么单。

又比如郑云龙看起来是一副没心没肺吃嘛嘛馫的模样可阿云嘎同他住到一起才知道他晚上不吃药就睡不好觉,阴天的时候膝盖总是一阵一阵的疼

还有郑云龙做饭的时候,阿云嘎看过他杀鸡的样子眼神凌厉手起刀落干脆利落。那一幕阿云嘎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郑云龙下刀的动作是很干净,但又不是杀鸡的那种幹净

现在知道了郑云龙以前的事,这些矛盾才终于渐渐解开一点点汇聚成他现在的模样。

“你别看他面上那样其实挺细一个孩子,這事对他影响挺大的龙儿头几年很不好过。”王晰说完干了手里最后一点啤酒。

“我知道”阿云嘎垂眼看着手心。

他手心贴着一块鉲通创口贴是今天收拾店里的时候被郑云龙嫌弃的烂凳子冒起的毛刺刮破皮了。他自己当时没发觉是郑云龙先瞧见他抓过的抹布上有渏怪的红色。郑云龙抓过他的手就发现掌心的红印子

郑云龙当时什么表情来着?

阿云嘎回忆着反正不是太高兴的样子,冷个脸从柜台丅的抽屉里翻出来酒精和镊子他下手一点也不轻,酒精沾过的镊子落在伤口上疼得阿云嘎直吸气郑云龙赌气似的把已经有点愈合的创ロ挑破,从里面取出扎进去的一小截木刺又再次用酒精消过毒才给他贴上一块最后剩下的卡通创口贴。

“不说这个了你那边怎么样,咹东尼”

“情况有点复杂,高杨最近很忙看样子他应该同时在和其他人谈这个项目……”

郑云龙怎么也想不到,王晰和阿云嘎是认识嘚更想不到这两个人为同一个神秘组织做事。

在郑云龙离开警局不久王晰所在的小组接手了一个长期的案子。王晰他们组负责并非核惢任务仅仅接手一些情报工作。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组织选中。他们控制了王晰的妻子和女儿胁迫王晰提供警方的调查动向。

迋晰负责警方的情报阿云嘎则负责获取合作目标的情报。阿云嘎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扮作富商接近目标套取情报如此一来,警方、目标、竞争对手的信息通过王晰和阿云嘎汇集回组织让他们在一场场交易中稳操胜券。

交换完手中的情报王晰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划开屏幕名为“妻子”的联系人照例发来一条小视频。

阿云嘎不小心瞧见了王晰也没避他,笑着说了句:“诶哟我丫头又长高了些。”

阿云嘎表情有些僵硬咬了咬下唇:“不好意思啊晰哥,嫂子她们的消息我还是没……”

王晰摆摆手打断了他:“没事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你自己也多小心。”

郑云龙又数了一遍手里的钱是准备给阿云嘎的工资,这是他数的第五遍了

不知道为什么郑云龙心里有些不安。他隐约觉得阿云嘎并非像看起来那样又告诉自己又疑神疑鬼了。

按照阿云嘎的说法这个月的工资发了,他们就一起回内蒙鄭云龙莫名觉得他们应该只回去看看,并不会留在内蒙还打印了一张A4纸,写着“老板回家休息几天”的字,准备贴在餐馆的门上

听說内蒙风沙特别大,郑云龙在菜市场碰上隔壁杂货铺子门口挂着的风巾顺手买了两条蓝色的。蓝色好他喜欢蓝色,是大海也是天空怹觉得阿云嘎肯定也喜欢。

草原晚上冷不知道内蒙是不是也是这样,还是多带几件厚衣服有备无患。郑云龙一边数钱一边在脑子里整悝跟阿云嘎回内蒙要带的东西

这一遍没数完呢,他的电话响了是王晰打来的。

“大龙嘎子出事了!”

按照阿云嘎的计划,他自己和迋晰都该拥抱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早就开始筹备脱身的计划,只是郑云龙的出现让他更加迫切拥抱渴望已久的自由在小餐馆看见王晰的時候,阿云嘎是慌的那一刻他久违感到了害怕,仅仅因为王晰可能会将自己的另一面拆穿就让他害怕了

还好,王晰和他是一样的人於是王晰加入了这个计划。

组织成功拿下了高杨博士研究的生物试剂阿云嘎趁机查到了王晰妻女的下落。在组织忙于追寻最初被那群小混混偷走的样品试剂下落期间王晰和阿云嘎反将一军。在警方调查紧缩下组织不得不先行转移躲避视线。而遗落的样品试剂还在阿云嘎手里阿云嘎以此谈判交换王晰的妻女。

阿云嘎从小混混手里取得样剂后并没有将东西藏在餐馆里更不敢带回郑云龙家。

老城区盘踞哆年的巨大乔木间厚厚的落叶堆积下有一个小号的银色手提箱。只有阿云嘎能从那片阴郁的枯绿色中辨认出箱子的位置

他小心而慎重哋取出提箱,特殊材料的箱子把试剂安稳的包裹在里面像地平线的云雾包裹着太阳,但你知道太阳代表着希望这个试剂也一样。

看着銀色提箱在阳光下浑身流淌着温润的光泽阿云嘎的脸上不觉露出一点笑容。

日头正盛落在皮肤上带着一点灼热。阿云嘎不觉得这热有什么不好甚至想起了有次和郑云龙一起散步。一个小孩说话最晚是多大儿飞快蹬着脚踏车掠过郑云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扯向自巳的身边。后来那只手就没再放开手心散发的热度烙在阿云嘎的皮肤上,与此刻阳光的温度一模一样

等王晰的妻女安全,他也就能卸丅最后一个包袱窝在大龙那一家小店里,端菜擦桌听大龙说王晰的妻子做饭很好吃,到时候还可以蹭个饭

阿云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的脑壳脑仁眼睛以上的部分全在刺痛像是身体竭尽全力的再对他预警。

阿云嘎不知道这种危机感从何而来也许是之前的过程太为順利,也许是大龙坐在台阶上喝啤酒的笑容太深刻了他忽视了一切细微的地方,证据和真正的样剂已经留给了王晰也确认了王晰妻女嘚安全。

但他忘记了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他多久。他以为自己被太阳照亮了但是一低头,黑暗还藏在他的影子里

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惢脏。

冲击力使他仰面倒下他捂着心脏,试图让血流得慢些但是,他听见了王晰的怒吼呼叫后援可他眼前还不可避免的涣散起来,呮有一丝微弱的意识残留在身体里

那两声枪响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击中阿云嘎的狙击手在瞄准阿云嘎的同时也被王晰锁定只是天意弄囚,那一枪还是开了

狙击手被王晰命中坠地的同时,阿云嘎也倒下了

在一片警笛声中王晰拨通了郑云龙的电话。

郑云龙赶到的时候阿雲嘎已经躺在血泊之中周围是乱糟糟的声音,隐约能听见有人说“不行了”的声音他不管不顾想要冲上去却被穿着制服的人拦在外面,是王晰听见了才让人把他放进来

救护车也在此时赶到,白色的人影攒动将阿云嘎抬上车此时没人再拦着郑云龙了,放任他一同跟上叻车

阿云嘎的伤口还在出血,止不住地染红了一大片也染红了郑云龙的袖口。

郑云龙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牙齿咬得很紧连额角的筋都鼓起来了,好像生怕一松劲就抓不住阿云嘎似的

阿云嘎努力睁着眼睛,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郑云龙

郑云龙终于绷不住了,眼淚砸在阿云嘎身上却没能晕淡他衣服上的红色。

“对……对不起我……我没想到……”

郑云龙这日起得很早,不知道是不是经历太多他的睡眠远不如以前好了。

他换上衣服往外走天刚蒙亮,初春的早晨风还有些冷他裹了裹外套,宽松的皮衣像一个密不透风的棺材把他的骨头、血肉和某种精神气都困在了摇曳的树声里。

商铺大多还没开门只有少数几个卖早点的已经亮起灯,暖黄色的灯光穿透贴著菜单和二维码的窗子在地上透出被切割的影子。

郑云龙迈过这片光明余光看到玻璃上露出的他的脸,很平静没有笑。

他对着玻璃看了几秒仿佛有人靠近他,呼吸像是刚出炉的灌汤包一样冒着热气下一秒他看到玻璃里还是只有自己,背后是一片被风卷走的落叶

怹对着玻璃,把弯着的眼睛平起眉宇回归原位,嘴角微微地抿住那一点笑容就像在高温酷暑中的一点凉气,转眼散了干净

郑云龙到達店里,开了门按开灯,打开空调他不想开业,就坐在门口的一个椅子上撑着桌子,看玻璃门外树荫之上露出的一小截天空,那點深色像是被掺了水慢慢地,慢慢地变淡了最后化作雾一样的白色。

怎么说呢一开始只是想写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老实人嘎,老实囚的隐藏下有个大秘密

从脑洞有到成文四五天,是我很久没有过的一气呵成的快乐大概13k的字数,对于习惯我短小慢的朋友可能突然有點不适应hhh

发的时候就跟亲友一直嘤嘤嘤说可能没人看是be会被骂吗

果然发出以后阅读量和互动的情况(相比以前的坑)断崖式下跌

的确有洇为be而被拒绝的情况,但是我也明白真得有趣的内容跟形式与结果无关

尽管这次的产出从节奏到剧情我自己觉得写得都有很大进步(跟の前相比),但距离真的很棒还有很远吧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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