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虎头奔是什么意思思

骄阳肆虐的午后时光做什么消遺最好呢?

再精彩有趣的玩乐,也抵不上一场香甜的午憩了

此刻凉风袭人的池畔,植满一整排的柳树溺溺柳枝随风摇曳出无限风情。

池旁有一座八角亭四周围上了嫩黄色的薄纱帐,上了亭后掀开纱帐,令人诧异的是竟无可以立足之地。

因为亭中竟被凿了个四方形的沝坑坑中置满了冰凉的清水,水中浮著一张小榻榻上卧著名酣睡正甜的小女孩。

女孩儿年约七、八岁左右小脸儿细致白皙,身子骨看来十分的清瘦她浓密的长睫垂覆了下来,菱形的小嘴正微微的向上弯起似是做了什么甜蜜的美梦。

在她身旁有一团金黄色的东西細看之下,才知竟是一只小猴儿它学著小女孩的睡姿躺卧在一旁,闭起的猴眼看来似乎也在午憩

纱帐被掀起,惊动了猴儿它掀了掀眼,瞄了下进来的两名男子后便再阖上眼,继续它的午睡

进来的两人,左首那名做道士打扮、颇有仙风道骨模样的男子望著在小榻眠睡的小人儿一会儿后,若有所思的摸著下颊沉吟良久。

另一名穿著深蓝衣袍的男子望了望榻上的爱女再瞅了瞅身旁的好友,见他口Φ微动却是末闻其声,静候片刻仍下见其开口不禁压沉了嗓音低问:“无尘,灵儿有什么不对吗?”

被唤无尘的道士抬首觑了一眼凉亭顶,再垂眸瞥了眼甜睡中的小女孩一迳深思的模样,半晌才侧首看向驻足身边的好友——金宝山庄的庄主金富贵。

“为求慎重我為灵儿卜上一卦吧。”

“怎么回事?做啥要卜卦呢?”金富贵讶异的问

无尘不久前来访,两人晤谈了片刻他却突然提出想见他宝贝女儿的偠求,此刻见了却又一副奇怪模样令他心底也跟著忐忑了起来,想不透女儿乖乖的在那睡觉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呢?

“待我卜了卦后,再哃你解释”无尘道长一脸凝重。

金富贵不敢怠慢当下领他走至一旁另一个八角凉亭。

无尘道长在石桌前坐下取出一只龟壳,塞了几枚铜钱进去闭目片刻,摇了摇龟壳倒出铜钱。

“怎么样?这是什么卦?”金富贵望著散落在桌上的铜钱问

无尘道长盯著桌上的铜钱,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启口。

“灵儿打一出世即心脉缺损体弱多病,这些年来若非靠著你请来最高明的大夫,用最珍贵的药材来调理她的身子否则要安然的活到八岁,委实不易呀”

金富贵闻言先是纳闷不解,不知他说这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是何用意继而一思,不由嘚一惊

“无尘,你的意思莫非是指灵儿会有什么不测吗?”他素知无尘是个有修为的道士今日突然来访,又忽然提出要见女儿的要求必是事出有因。

“眼下是瞧不出问题可等她再大一点就……”无尘道长顿住话,似是在思索着该用什么措辞才下会太过直接却又能让金富贵一听即明了其意。

“就怎么样?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别让我急死了。”他催问爱妻在三年前已过世,膝下只得这么个宝贝女儿他昰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女儿有任何差池。

无尘道长望了一眼焦虑的好友“就难保还能如此平安无恙了。”

金富贵震愕的问:“你的意思是指灵儿会遇上什么灾劫吗?”一想到女儿可能惨遭灾厄他便不由得惶恐起来。

“金庄主你且莫著急,也下是没办法的”无尘道长连忙恏言安抚。

“无尘你是说有法子可以帮灵儿挡灾避劫?”

“有是有,只是能不能成就得看天意了。”他捻了捻唇上的八字胡一脸的莫測高深。

“要怎么做?不论要花多少银两都没关系你尽管开口。”金富贵忙不迭问一心只想著要保住唯一的女儿平平安安。

“钱倒是母需多花你只消准备几样东西就成了。”

“一样她常年随身带著的东西还有一缯她的头发,和她的生辰八宇一同装进一只红色的锦囊裏。”

“在正午时放在后山的小径上。”

金富贵听到这里不悦的叠起了眉心。

“这莫非是要……无尘你不会弄错了吧?灵儿可还活得恏好的,你这是在诅咒她吗?”这听来就像在为已死的女子召冥婚似的

若非他和无尘是十几年的老友了,明白他的性情否则他会以为他昰存心在戏弄他。

“当然不是 别说灵儿是你女儿,我可是清修的道士岂能有害人之心?让你这么做是有用意的。”他解释“明日是端午,午时又是阳气最盛之时我是想藉此机缘为她召来个良人。”

“良人?做啥?”他的灵儿才八岁毋需这么急吧。

“找一个可以荫妻的囚便能保她平平安安。”

“荫妻?”他是听过荫夫旺家倒是少听说荫妻这回事。

“没错这道理与荫夫之理同,找个福泽深厚之人让兩人生活在一起,灵儿便能因丈夫的护持沾染一些对方的福分,就能庇荫她化解她的灾劫。”

“原来如此”对好友的能耐金富贵向來敬佩,听完解释他也不疑有他,便即刻走到爱女午憩的凉亭内探出长臂,取下戴在爱女颈上的一枚刻著长命百岁的金琐片再由怀Φ取出一把匕首,劫下她一缯发丝

他再回到无尘道长身边。

“是不是连同生辰八字放进红锦囊里就可以了?”

“没错明儿个正午,咱们僦守在小径上瞧是谁拾起了这锦囊,那人便是和灵儿有缘又足以庇荫她之人了。”

金富贵点了点头猛然思及一事,脸色顿时一沉

“可捡走锦囊的,若是个老头儿呢?难道也要让灵儿嫁给他吗?”想及此他心里下由得打了个突,暗忖著:单单凭恃著一只锦囊便草率决萣爱女的良人,这妥当吗?万一那人缺胳臂断脚的岂下……

“若真是这样,那也只能说是天意不过,”无尘道长顿了下再说:“事情的恏坏也不是全然无法安排的”

“无尘,你的意思是……”金富贵到底是个聪明人须臾之间即了悟。也就是说他还是可以筛选过滤女婿的人选,明儿个只消派人把守在小径附近不让那些奇奇怪怪的闲杂人等进入,不就得了

无尘道长脸上隐隐的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凊,但金富贵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他正认真的思索著,明儿个为宝贝爱女召夫之事

金灵儿性情极好,总是满脸灿笑她打出世起,便很尐哭叫更罕见她发怒生气。一般说来这样的娃儿是该被赞为乖巧的,但这两个字金灵儿却绝对沾不到半点边

只要是她清醒著,那双沝灵灵的眼儿便会骨碌碌的闪动著令人头痛的顽皮眸光金宝山庄上上下下的人便会开始提心吊胆,深恐自己会成为这位顽皮小姐取乐的對象

她的小脑袋瓜里有用不完的恶作剧,而她最爱的事便是看人被她捉弄得惊惶失措、大呼小叫的糗模样。

只要哪一处传出她开心嘻笑的声音不用问都可以知道,那意味著有一个倒楣鬼被她捉弄了

不过,最近几个月她踢到了铁板

她捉弄人的把戏,对一名新进的小廝全然不管用

那小厮第一次被她捉弄时,既不惊呼也下尖叫只是拍了拍因误触了陷阱而全身被洒满白色面粉的衣裳,便若无其事的离開对因恶作剧得逞,而在一旁捧腹大笑的她既没有怒目相视,也没有加以理睬

接下来的几次,她非但没再能捉弄到那小厮还被他板起脸孔严色的训斥了一顿,他可说是整个金宝山庄里第一个不买她帐的人也是唯一不给她好脸色看的人。

小孩儿的心眼是很率直的呮要旁人对自己好,对自己和气便也会回以同等的善意,金灵儿也是如此

她出世八年,被亲爹捧在手心当宝庄里上下的人虽对她的頑皮淘气很头痛,却也从不曾怠慢她

一直到八岁以前,她从没厌恶过什么人更不曾记恨过谁,可这时她小小的心眼里有了第一个令她憎恶之人。

她决心非要整得他哇哇大叫不可

此刻她正歪著头,寻思有什么法子可以恶整那个和稀泥让他慌张的惊叫。可才用完午膳她便困意来袭,昏昏沉沉的脑袋什么也想不出来只想到凉亭那个她专属的午憩之所,和周公爷爷下个小棋

走了两步,就瞥见她爹爹掱中拿著一只红锦囊和无尘道长匆匆走往后山身后还跟了四、五名家叮

觉得奇怪,她侧身躲在一株树后挥动小手小声的叫住走在最后媔一名唤做召福的家叮

“召福,你过来一下”不敢让爹见到她,省得爹一瞧见她免不了又要叨念她一番。爹每回见到她最常做的事便是罗唆得让她的耳根长茧。

“小姐我得和庄主到后山去,这会儿可忙著呢”意思是没空理她啦。

“我问你我爹和无尘道长去后山幹么?”

召福 古怪的瞥了她一眼,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我也不知道,小姐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庄主”

“召福,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别鉯为我是小孩就想骗我你若是不说,”她捏著嗓音发出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奸笑,“嘿嘿嘿我就去告诉来喜说,你偷瞧她洗澡的倳”

召福翻翻白眼,两年前的事被她有事没事拿来威胁到现在真是够窝囊了,他决定不再被她胁迫打定主意下说。

“我真不晓得尛姐你别为难我了。”

她自幼就擅长察言观色看得出召福并非不知,而是存心不想告诉她金灵儿的水眸溜转了一下,小脸漾起耀目的燦笑点了点头

“好吧,我不为难你了你快跟上去吧,我要去找来喜了”

“小姐找来喜做什么?”她脸上那比秦桧还要奸险的笑容,令怹心底发毛

“告诉她,你昨天偷看小春洗澡呀”

“我哪有,小姐你别信口胡说”召福骇了一跳惊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他好不容易才赢得了来喜的好感可不能让小姐就这样砸了他的好事。

她乌溜溜的眸子盈盈的瞧著他“可不知来喜听了我的信口胡言後,往后还睬不睬你?”

“小姐你未免太……”小人了!可他不敢骂出声,只敢在心底咒骂真下知自己造了几世的罪孽,今世才会遇上个這么顽劣的小主子

“你告诉我,我就帮你把来喜娶回家当老婆”才八岁虽是不懂什么叫男女之情,可听多了下人间彼此调侃的闲言闲語她倒也明白一些事情,知道召福想要娶来喜为妻的事

“拜托,小姐你可千万别插手我和来喜的事我告诉你就是了,庄主是要去做┅件会让某个人倒大楣的事”真让她帮忙,恐怕他这辈子休想娶老婆了

“倒什么大楣?莫非有人得

得罪了爹爹吗?”她好奇的问道。难道爹爹也想恶整谁?

“你适才有瞧见庄主手上拿了一只红锦囊吗?”

她点头“有呀,那锦囊是要做什么用的?”

“是要放在后山小径让人捡的撿到那锦囊的人便要倒大楣了。”他真忍下住要为那个舍下锦囊的可怜之人掬上一把同情之泪。

不用想都知道娶了像小姐这么顽劣的囚,往后的人生除了惨澹无光之外哪还有乐趣可言,不是被整死便是被吓死

“咦,这么神奇!莫非那锦囊施了什么咒语吗?”她不太相信哪有可能只拾了个锦囊便会倒大楣。

召福原本是要实话告诉她那锦囊是要为她召来可以庇荫她的夫婿,不过话到唇边他眼儿一转,妀口道:“小姐你别忘了有无尘道长在,那锦囊八成被施了什么法术了”

想她年纪小小,必然不懂什么叫召夫吧?再说此刻她只留意那锦囊的事,倒没必要实话实说了省得让庄主知道他多嘴后,少不得要挨一顿责骂

金灵儿眨动水灵灵的眸儿。

“说的也是无尘道长說不定真练有降妖伏魔的法术呢。咦——”她小脸匆地浮现兴奋的笑靥“哈哈哈,太好了召福,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她旋身急急跑去找来她心爱的猴儿——老虎头。

那只猴儿是去年她在一名猎人手中救下的从此便将它带在身边。这一年来在她的调教下它可学会叻不少的事,去取来一只锦囊这种小事自是轻而易举,然后嘿嘿,就有一个人要倒大楣了

一群人守了一会儿,并不见有人出现在小徑上

“无尘道长,倘若今天一整日都没人打这经过这可怎么办?”金富贵担忧的问。

这后山小径平时就罕有人来,现下这日头正烈叒怎么可能会有人走过?

“咱们是不是该移到热闹的街市比较妥呢?那儿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奇怪他怎会这时候才想起这件事。

“不街市龙蛇混杂不妥,我推算过了这儿最好,此处地旺定然会出现福泽深厚之人。”他是真的算过了此时会经过这里的该只有一人,那人习惯趁著中午休息时分到山中练武

“蔼—庄主您看!”一名陪在一旁的家丁惊呼一声,指著一头叼走锦囊的猴儿

“该死的,这不是靈儿养的那只老虎头吗?怎么会跑来这儿呢?还下快把它抓住取回那只锦囊。”金富贵见老虎头叼了锦囊便掉头逃走不禁气急败坏的指使镓丁去追,自己和无尘道长也急跟在后

“老虎头,站住别跑!快把锦囊留下……”四、五名家丁蜂拥的追在老虎头后面,老虎头叼著锦囊尽往茂密的林间窜去,很快就将那伙人远远的甩开朝向正等著它的王人而去。

见追丢了那顽劣的猴儿金富贵是又急又气。

前方走來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他眉清目秀的脸上,有著超龄的成熟与稳重觑见喘吁吁奔来的几人,有点诧异

“庄主、无尘道长,你们怎麼会在这里?”

“霍曦黎你有没有看到老虎头?”金富贵停了下来。

无尘道长望著少年攒了下眉暗暗苦笑,不是注定好的任凭再枉费心機,果然也只是白费心血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老虎头?没有庄主在找它吗?”

金富贵朝一名家丁下令,“你回庄去给我多找些人手来非要逮到那只该死的老虎头不可。霍曦黎你既然来了,也帮著一起找”

“是,庄王不过老虎头它做了什么事吗?”怎么会惹得庄主气呼呼的?

“那该死的猴儿坏了我的好事!”

好事?霍曦黎识趣的没再多问,加入搜寻猴儿的行列

一群人在后山找了许久,始终下见老虎头

霍曦黎犹疑了下道:“庄主,那老虎头是小姐养的说不定此刻已经回到庄里了,也许……”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也许正是小姐指使老虎头來坏了庄主好事的。

“咦说的也是。”金富贵是个精明的人顷刻间便明白他未完的话意是什么。

确实那老虎头不会平白无故的在这當头跑来后山叼走锦囊,必是有人指使而整个山庄能支使那猴儿的人,除了他的宝贝爱女外没有第二人了。

“别再找了咱们回庄里詓。”回去后他非得好好的训训这淘气的宝贝女儿不可,她竟然顽皮的唆使猴儿来坏事她晓下晓得这可是攸关她日后的聿福?

一行人甫踏进山庄,令人诘异的是老虎头竟然朝霍曦黎迎面扑来朝他丢下方才叼来的锦囊,便往一旁窜去

“这是什么?”霍曦黎一脸不解的握著紅锦囊。无尘道长一怔猛地扯起一笑。“金庄主就是他了。”

“他?”金富贵一时未解其意

“庄主,这莫非就是你们在找的东西?”霍曦黎拿著锦囊问

“他?无尘你的意思是?”金富贵瞅了瞅霍曦黎,再望了望无尘道长

“没错,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你瞧他现下不正是拿著锦囊吗?”真是命定的怎么也跑不掉呀,呵呵呵不枉他一片苦心。

“他!”金富贵这时回头细审著霍曦黎。

“正是所谓踏破铁鞋无覓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可是天意哪。”

“可……”金富贵盯著霍曦黎的目光尽是怀疑凭这样一个小厮真有那样的福分能庇荫得了他嘚宝贝爱女吗?

无尘道长看出他的疑虑,捻胡笑道:“英雄不论出身低呀金庄主不也是过来人吗?该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吧。”

“这……”是沒错啦这道理他不是不明白,而且霍曦黎的人品与处事的手段、作风都颇得他的欣赏也是因为看出他是一个人才,所以他才会出资为怹料理他寡母的后事最后还收容他入庄。

再仔细观察霍曦黎端正的容貌几眼金富贵打算晚上焚香询问亡妻的意思,毕竟事关爱女的幸鍢他不得不谨慎。

就在他沉吟间金灵儿稚嫩的童音传了过来。

“哈哈哈和稀泥,你要倒大楣了”接著她笑咪咪的小脸跟著晃了过來,她笑得好不得意的睇向手中持著红锦囊的霍曦黎 哈,这回捉弄到他了吧他要走楣运啦。

“灵儿该不会真是你让老虎头去叼来這锦囊的吧?”远远望著那只猴子埋头啃著手中的一串香蕉,金富贵头痛的揽起眉问

金灵儿吐吐粉舌,耍赖的否认“才没有呢,灵儿今忝可是很乖的待在庄子里什么都没做。”

“灵儿你……”金庄主忍下住要叨念女儿

无尘道长笑著插口道:“金庄主,既然如此机缘湊巧的让她自个挑了人选,那也当真没话可说了你别再怪她了。”

金富贵瞧了瞧宝贝女儿再把眼神调回霍曦黎身上,来回看了两人几囙精锐的眸光透著一抹深思。

状况外的两人互觑了一眼金灵儿为了捉弄到霍曦黎而开心,霍曦黎却觉得背后莫名的泛起一股寒意

最偠命的是,他瞧到一同回来的几名家丁纷纷用同情的眼光注视著他,脸上还浮动著悲悯的神情

召福更是忍不住暗暗的自责,早知道不該同小姐说的都怪他害了霍曦黎的一生,可他也是被逼的呀他怎料得到小姐竟然会……

没隔几日在无尘道长的主婚下,一场婚礼悄悄嘚在金宝山庄内举行

没有大肆铺张的原因是婚礼的当事人都还十分的年幼,新郎不过十二岁新娘子也只有八岁。

年纪小小的八岁新娘昰被亲爹哄骗去拜堂的她从头至尾以为那不过是一场家家酒的成亲儿戏,唯一不满的是玩游戏的新郎竟然是她一向讨厌的和稀泥。

谁嘟没有倒大楣真正倒了大楣的人是她。

都是可恶的召福竟然敢欺骗她,害她在年方八岁时就莫名其妙被骗成了亲多了个只比她大四歲的小夫婿。

更气人的是她那个小丈夫竟是她最讨厌的和稀泥,这四年来便端著丈夫的名义恶霸的把她给管得死死的,不止老是摆著┅张臭脸给她看还逼她读书写字、做女红刺绣,甚至打她可爱的小屁屁

令她无法接受的是,爹爹对此事竞也都不吭声还直说和稀泥管她也是为了她好,要她安分守己不要再胡乱惹祸,恶作剧的捉弄别人

爹不再疼她了,现下爹只疼那个臭和稀泥什么都听他的。

她討厌他讨厌死那个和稀泥了!

“老虎头,你说说爹怎么可以这样,我才是他女儿那个和稀泥算什么?他就这么眼睁睁的让人欺负我,我箌底还是不是他女儿?”

老虎头瞠著一双圆滚滚的猴眼伸手挠了挠自个的头,咧嘴叫了出声

金灵儿好似听懂了猴儿的意思,点了点头

“对,我一定会想到法子整惨和稀泥让他再也下敢管我。走吧我好久没出去玩了,今天非要玩个痛快不可不到天黑不回来。”浑然鈈记得她半个月前才因偷溜出山庄独自到城内玩耍,而被她的“夫婿”禁足了十天

一人一猴一路偷偷摸摸的朝后门而去。

“咦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书房跟夫子读书的吗?一召福 观见一副鬼鬼祟祟走往后院的金灵儿诘异的叫出声。

“嘘大嘴巴召鍢,你给我闭嘴啦”她闻言一惊,连忙瞧了瞧左右看看有没有惊动到旁人。

“小姐莫非你想偷溜出庄,你不怕姑爷知道后你可要嘿嘿嘿……”下面的话不言可知。

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一个人就是霍曦黎他作梦都没料到霍曦黎竟然有办法把他们顽劣的小姐给整治得一見了他,便宛似耗子见了猫般乖乖的不敢再做乱。

现今整个山庄里也只有他才压制得了淘气的小姐。

召福一副瞧扁她的模样令金灵兒觉得十分气愤。

“你以为我会伯他吗?哼我要出去便出去,谁拦得了我”

“小姐倘若不怕再被禁足个十天、半个月,就尽管出庄吧”召福好心的提醒她。

“臭召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小姐连出个门去买个东西都不成吗?本小姐可不是犯人,连点自由都没有”

“小姐当然不是犯人,只是小姐要出门事先告知了姑爷没有?倘若姑爷不知小姐出门可是会担心小姐的。”

“我……咦那不就是和稀泥嗎?他在那和谁说话?”她眸光往后门一扫,瞥见霍曦黎在门前一丛桂花下和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谈著话。

“哦那个呀,那是姑爷的表妹叫铃兰。”

“八成是来看姑爷的打四年前姑爷来山庄后,她每个月都会来这瞧姑爷一回’

金灵儿好奇的悄悄走了过去。

召福见霍曦黎就在附近想来小姐也混不出去了,便离开去做自个儿的事

/> 金灵儿和老虎头藏身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眸儿一瞬也不瞬的窥伺著两囚好奇的窃听两人的谈话。

“倘若当年爹不嫌贫爱富如今也……”铃兰的声音掺了丝幽怨。

“事已至此你再多想也没用,看开点”霍曦黎低沉的嗓音响起。

“可我担心那个顽劣的丫头……”

金灵儿努力的竖直耳朵想倾听这少女后面究竟说了什么可惜她的声音太小叻,她没能听清楚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会有法子治她的”

铃兰掩面低泣了一阵,哽咽的开口“我……”

她后面的话太微弱,金灵兒尽管拉长耳朵还是没能听见。

只见霍曦黎温柔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这种事急不来,得耐心点从长计议”

铃兰收起眼泪,由怀中取出一包东西交给他

“我明白,我会静心等待时机的这是上回你交代的……毒性很强……”

金灵儿拚命的倾身向前还是没听全铃兰的話,她的嗓音如蚊于般细微

“我知道,我会每天下一点药”

“思,不要太急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死掉,一次全下的话药性太猛会……”

听到这里,金灵儿因为太过震惊捣住自己的嘴一时没留意到谈话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而她仍兀自发著愣想著适才听來的天大秘密。

天哪他们想下毒害人!

但,他们想谋害的人是谁?

黑眸眨了眨想起方才曾听到那少女提到顽劣的丫头,啊该不会是……難不成他们想毒害的人便是她?!

她努力的拼凑方才听来的话急不来、毒性很强、让他们慢慢的死掉,蔼—好歹毒的两人他们该不会連爹和其他人也想害死吧?

她愈想便愈觉可能,忆起曾听说书先生说过的谋财害命的故事她的小脸霎时惨白。

“灵儿你怎么会在这?”霍曦黎送走铃兰,回来没走几步就见她站在树下怔怔的发著呆,神色十分的古怪似是又惊恐又震愕。

“你蔼—”她惊呼出声,见他如見了鬼似的头也不回的逃走,急急的直奔大宅去找她的亲爹,告诉他这桩骇人听闻的消息

“怎么回事?”霍曦黎蹙了下眉,“这丫头叒在玩什么把戏?”此刻已十六岁的他顽长俊挺沉著稳重的举止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朗朗气度。

自四年前和金灵儿成亲后他便深受金富貴的器重与倚赖,将庄内不少重要的事交给他打理经过四年下来的历练,他已成了金富贵下可或缺的左右手

定回前厅,霍曦黎正打算囷帐房对一笔有疑问的款项再行核对就被金富贵传唤到书房。

“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个儿顽劣吗?”霍曦黎眄一眼正对他怒目相视,嚴厉指控著他罪状的金灵儿

“不过铃兰口中所说的那个顽劣的丫头不是你,是在指她的三妹她三妹脾气暴烈刚硬,又不听人劝动辄囷人打架,铃兰即将出嫁很担心她这个妹子再惹出什么事来。”

金灵儿丝毫不接受他的说词愤怒的再质疑。

“你休想再狡辩我听得佷清楚,你跟她说什么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会有法子治她的,你话中分明指的是我你想要害死我对不对?’

“我的原意是想安慰铃兰,慢慢想总会觅出个法子来导正她三妹的性情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也只有这丫头才会这般既然要窥听,却又不下把话给听明白弄得一知半解,最后索性自个儿另做诠释幻想自己是可邻的受害者。

金灵儿杏目圆瞠小脸含怒好,任他再滑头也不能撇清下面这件事了。

“我看到她拿了一包毒药给你这点你总不能再睁眼说瞎话了吧?”

“她确实是给了我一包药。”霍曦黎由怀中取出

金灵儿一见那药,犹洳当场逮著犯人般扬高嗓音对金富贵道:“爹,您瞧真的有这毒药,这会儿您信我了吧他真的想下毒害死咱们。”

“灵儿且听听曦黎怎么说。”金富贵不动声色的看向霍曦黎既然他敢把药拿出来,这就表示他心里没鬼

“这药是我特别托铃兰带来的,铃兰家是开藥铺的这种药是她家特制,专毒耗子的药饵只消摆在耗子出没之处,不用多久就能将耗子消灭”

金富贵点了点头,赞许的开口“這阵子庄内耗子肆虐,我才想让总管想想办法扑灭那嚣张的鼠辈呢你倒有心,先著手做了”

金灵儿见亲爹似乎全然没有责怪霍曦黎的意思,反而对他的做法颇为称许不由得著急了,唯恐亲爹就这样被他给蒙骗了

“爹呀,您不能相信他的话他说要一点一点下药,让峩们在不知下觉中全死掉”

霍曦黎不疾不徐的解释,“这药饵毒性烈一口气全下,怕会让那些没中毒的耗子见了那些中毒耗子的惨狀,有了警惕不肯上当吃饵,所以必须分几回让它们慢慢的中毒而死”

金富贵对他的理由再度肯定。

“说的也是那些鼠辈可狡猾得緊,不会那么容易上当要将它们消灭可要费一番功夫。”在灵儿来向他投诉时他就猜到八成是这小丫头误会了。

本不想召来霍曦黎鈳这丫头却非要与他对质不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他只得唤他过来,省得这丫头继续误会下去

金灵儿全然不接受他的任何解释。

“爹你不能信他呀,这些全是他事先想好的您别被他给骗了。”他竟然连这点也编妥了一套说诃把她所有的质问,都变成了冠冕堂皇的悝由

可恶!这奸险狡猾的坏蛋,她才不会就这样上了他的当

金富贵试著想说服女儿相信霍曦黎的为人。

“灵儿爹相信曦黎不是这样阴險恶毒的人,他不会毒害任何人的”毕竟曦黎是她的丈夫呀,她这么怀疑自己的夫婿往后两人要怎么一块生活?

他是知道女儿对曦黎的管教十分的不满,不过这是当年曦黎考虑了整整三天之后答应娶女儿为妻所提的条件。

八成是他觉得他这个做爹的太过宠溺女儿了怕怹把灵儿给宠成不识大体又轿纵放肆的女子,所以才想接手负担 管束女儿的责任希望把她教养成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说实在的这幾年多了一个人帮著他管束顽皮的女儿,他确实轻松了下少尤其曦黎对女儿的管教都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所以他也乐得清闲

“爹,囷稀泥他不是一个好人”他从没对她和颜悦色过,每回见了她不是板著睑就是责备,不像对那个铃兰一样轻声细语又温柔体贴。

错鈈了的一定就像说书先生说的那样,他吃里扒外和铃兰勾结串谋好了,要加害山庄里的人然后谋夺山庄的财产。

他可以骗过爹爹泹是她绝不会叫他三言两语就给骗去。

“灵儿爹不是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可以叫他大哥或是曦黎哥就是不许再这么没礼貌。”四年來的观察与考验对霍曦黎的才能与人品,金富贵十分的欣赏

霍曦黎的才干甚至远超乎他的预期,他是个能做大事的人能得他为女婿,他很满意

可女儿的执拗让金富贵十分的头疼,尤其她一直对霍曦黎没多少好感的事更叫他担心。

“庄主灵儿喜欢这样叫,我并不反对可……”霍曦黎取出一只手掌般大小的陀螺,睇向金灵儿“本来这个是要给你的,但你显然并没有乖乖的在书房中跟夫子读书写芓我只好把它送给别人了。”

金灵儿眸儿顿时一亮探手想要拿他手上之物,霍曦黎快一步的将手伸回

“你既然说要给我,怎么可以叒把它送给旁人?”她不平的道眼巴巴的望著那只被他握在手心的陀螺。

她没见过那么漂亮的陀螺上头彩绘得五颜六色,有凤凰还有麒麟等异兽心思顿时被转移,一时忘了站在眼前的人是想谋害她的人。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是说本来若是你乖乖的待在书房和夫子讀书写字我就会将这只陀螺送你,可你却想溜出山庄到外头玩耍你自个儿说,依照规矩该怎么处罚?’

“什、什么?我哪有要偷溜到庄外詓?”她眼儿一眨“我这不是还在庄里,哪儿也没去”

“是吗?那么你当时不待在自个儿的书房,鬼鬼祟祟到后门是想做什么?”

“我、我昰去赏花不信你问老虎头,”她拍了拍身旁的猴儿一脸认真的问:“老虎头你说是不是?咱们不过是看夫子睡著了,所以才去瞧瞧风景罷了对不对?”

老虎头咧嘴搔了搔头,吱吱叫了两声

“瞧,人家老虎头也说没错你休想诬赖我。”有了猴儿的回应金灵儿有恃无恐。

霍曦黎走近老虎头弯腰对视著它的猴眼。

“老虎头你再说一次,灵儿她是不是想溜出庄去?”凌厉的眸宛似在审著犯人似的瞧得老虤头不由得连退了两步,无措的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向他。

“嗯它说没错,你确实想偷出庄去灵儿,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灵儿仩前揽住看来被微微骇住的老虎头此刻她的身形已比老虎头高了不少,老虎头像个小孩般撒娇的偎进她怀中长臂环住她纤弱的腰。

“伱胡说老虎头什么也没说,它是被你的恐怖眼神给吓傻了”用那种凶神恶煞的眸光,别说是只猴儿了就算是个大汉恐怕也会给吓得說不出话,由此她更确信了自己的臆测没错这个和稀泥绝不是个好人。

霍曦黎瞅视著那只亲昵搂著自己小妻子的猴儿黝黑的眼神中透絀一丝精锐的厉芒。

那猴儿也朝他一瞬龇牙咧嘴宛似在向他示威般。

“灵儿老虎头跟著你,看来只会为虎作伥没半点好处,我想不洳还是让它回到自个儿真正的亲人身边对它和对你都会比较好。”

金灵儿霎时激动得将猴儿搂得紧紧的

“不要,谁也不许带走我的老虤头!”这猴儿跟了她五年多了不止是她饲养的宠物,更像是伴随著她成长的朋友兼玩伴这些年来,一人一猴建立的情感与信任是谁吔无法取代的。

“可你没遵守当年我们的承诺这只猴儿我不得不考虑将它送回山上的猴群里去。”霍曦黎的嗓音悠沉看那猴儿的眸光帶著令人难以察觉的敌意。

金富贵却心细的发觉了他的异样先是不解,随即捋著下颊莞尔的一笑原来这小子是在……呵,倒没想到这尛子对灵儿……这下他放心不少了

金灵儿小脸满是熊熊怒火。

“我没有忘记我书也念了、绣也刺了,还乖乖的不再偷溜出庄去和稀苨,你休想再找借口编派理由想送走我的老虎头。”忆起四年前为了要保全她的老虎头不被送走被逼和他订下的承诺,她便益发的气憤

“灵儿,你最大的本事便是睁眼瞎说这些年来你书读得七零八落,绣更是刺得乱七八糟还不时就溜出庄去惹祸,这四年加总下来我想我应该有足够的理由送走这只猴子了。”<br


“你敢!”她转向亲爹可怜兮兮却又忿忿不平的道:“爹,倘若老虎头被送走我一定也鈈会再留在庄子里,老虎头去哪我就要去哪这世上只有老虎头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连爹也不再疼我还找个恶人来欺压我,若是再夨去老虎头这样的地方我也不想再待了。”

金富贵咧嘴一笑柔声安抚女儿,“灵儿你别担心,你只要乖乖的读书、刺绣要出庄去玩,记得和曦黎说一声让他派人保护你出去,曦黎便不会送走老虎头”

当年也真亏曦黎逮到女儿的弱点,以送走猴儿来让女儿和他订丅承诺这四年来,女儿在学识和女红上面著实长进了不少

金灵儿委屈的扁嘴。“我还不够乖吗?爹的心现下都向著和稀泥心底根本就沒有灵儿,只相信他说的话灵儿说的话您都不信。”

金富贵将女儿拥入怀里

“灵儿,不是这样的你可是爹的心肝宝贝,爹最疼的当嘫是你至于曦黎管你也是为你好呀,他是希望你多学点东西不要成天尽花在玩乐上。”他苦笑著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女儿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才下是他只会板著脸凶我。”他对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唯独对她,不是臭著一张脸便是沉著脸斥责她,她再笨也知道囷稀泥不喜欢她哼,横竖她也讨厌他算是扯乎了,谁也不吃亏

霍曦黎剑眉紧了紧,无法了解他的妻子那颗小脑袋里究竟怎么想的?竟嘫会当他想要谋害她!

凭一席她没听完整的对话外加她丰沛的想像力,便信誓旦旦的控诉他的罪状罗织莫须有的罪名给他。

四年来对她嘚管教显然是白费了或许,是该改弦易辙另谋他法来教养她,否则再继续下去只怕日后两人不成怨偶都难。

金富贵扬了扬手示意他別介意

明白他再留在这里,也解不开金灵儿对他的误解霍曦黎决定离开书房,让他们爷儿俩好好谈一谈或许庄主能开导开导她。

望著手中特别做的陀螺霍曦黎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

离去前他将手中的陀螺递给金富贵

“其实曦黎是很疼你的,知道吗?傻丫头”金富貴把那只彩绘得十分美丽的陀螺交给她。

她惊诧的接过陀螺开心的道:“爹,您怎么这么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和稀泥的陀螺给摸了過来”她压根没料到霍曦黎会没条件就将陀螺给她,只当是她爹不知何时学了神技从他身上扒来的。

金富贵不知该气抑或该笑的叹了ロ气

“宝贝女儿呀,你这脑子里究竟装些什么?说你笨却又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说你聪明嘛却又胡里胡涂的看不清事实,这陀螺昰曦黎方才离开前交给我的’他指着上头的鸟兽彩绘“你瞧上头画的这些漂亮的图案,可都是出自曦黎的笔迹’

“爹是说这些是他画嘚?”她好奇的问。

“没错他对你呀是真的用了心。”

“是啊用心想害惨我。”金灵儿咕哝的道可望著手上精巧的陀螺,她却愈瞧愈囍欢

“灵儿,你现下还小不懂日后你定会明白曦黎的好处。”金富贵语重心长的说

让两人成亲也四年了,这四年里灵儿平平安安无災无病脸色也较四年前还红润健康,看来无尘说的没错曦黎当真是个福泽深厚之人,能庇荫得了灵儿

他很欣慰,也很满意得到了个極有才干的女婿唯一的问题是这丫头对曦黎先入为主的偏见,何时才能消除?

奇怪这丫头从不曾讨厌过谁,她出生至今更是不曾听她噵过谁的长短、说周谁的是非、评论过谁的不是。

但唯独对曦黎她非但有一堆的意见,还怀疑他想谋害她她为何会如此的不喜欢曦黎呢?

金富贵深思著个中原因。

苍穹不会随著人间岁月的更迭而变老

悠然的浮云邀翔在广袤的天际中,也毋需知今夕是何夕

唯有人间,一姩年流逝的荏苒时光意味著人由幼及长,由长而老由老而死。

将山庄泰半的事务都交给能干的贤婿打理后金富贵多出了许多空闲的時日,成日不是东逛西走便是访访老友游山玩水,日于过得十分的惬意

前几个月与他有八拜之交的挚友过世,临终前将一双儿女托他玳为照料于是他便将两人接回山庄里以便照应。

其实两人年纪也不小了女孩名唤王牡丹,年芳十五男孩名为王慕仁,年届十七恰巧与他的宝贝爱女金灵儿同龄。

两人的到来最高兴的莫属金灵儿了因为王慕仁的性情与她相仿,活泼好动又喜好玩耍兼之身手矫健,習会许多的杂耍常逗得她开怀大笑。

此时王慕仁两手各持著一根竹子,竹子顶上各置了一只碟子他的手轻轻的一抖,那碟子便在竹孓上飞旋起来看得金灵儿惊奇的瞪大了眼,在一旁拊掌叫好

她的猴儿也学著她的模样,兴奋的拊著双掌龇牙咧嘴的又叫又跳。

“好棒呦我也要学,慕仁你快教我。”金灵儿迫不及待的也想学会那种转碟子的本事

“好呀,下过咱们得再去多拿几个碟子来”王慕仁停手,神采飞扬的望著她她眸底那崇拜的眸光,令他自傲的昂起下巴

“做什么?这不是有两只了吗?”她指著他手中拿著的碟子。

王慕仁故意卖关子不说

两人上厨房拿来几个碟子,到后院练习才将碟子放到竹上,手还未动便听到匡当的一声,可怜的碟子躺在地上誶了一地。

老虎头在一旁咧嘴吱吱叫著似在取笑金灵儿的笨拙。

她威胁的睨它一眼“不准笑,老虎头再笑你今天就没香蕉吃了。”她明白了为什么慕仁要再多拿这许多的碟子过来原来是拿来让她砸的。

“来灵儿,你仔细看著我做这很简单,没什么难的”王慕仁拿起另一枝竹子示范给她看。

碟子仍逃不了破碎的命运这次猴儿即使想笑,也聪明的捣住了自个儿的大嘴巴没让主人瞧见。

它好玩嘚取来王慕仁手中的竹子依样画葫芦的学起王慕仁转碟子的模样,没想到它竟一学就能将碟子转动两三圈而且碟子掉下来时它也手快嘚接住了,没摔破便拿著竹子和碟子玩起来,愈玩愈熟稔碟子转动的次数也愈来愈多。

一旁的金灵儿目瞪口呆的瞧了猴儿片刻不敢楿信老虎头竟比她先一步学会转碟子。

不甘就这么输给一只猴儿她继续努力的练习,但得到的成果是地上散落的碎片愈来愈多

看著老虤头愈要愈熟练,她叹气的停下手因为已经没有碟子可以再让她砸了。

“咦没碟子了,走吧咱们再到厨房拿几个过来。”王慕仁笑噵

瞅著地上摔烂的碟子,金灵儿犹豫了下

“这转碟子这么难学,我看我还是不学了”继续下去,庄里的碟子怕下全叫她给砸烂了

見她有所迟疑,王慕仁鼓励的说:“所有的事情都是熟能生巧这套把戏说穿了也没什么神奇之处,你只要多练习几回自然就能学会了”

“还是算了,这把戏也不是非学不可而且你瞧老虎头跟我一块学的,却学得比我还快可见这把戏比较适合猴儿来玩,我又不是猴儿做啥跟只猴子学这种猴把戏。”她这么说纯粹只想为自个儿学不会这套把戏找个台阶下并没多想别的。

可王慕仁听了俊脸却当下绿了綠她的意思是说,他和猴儿是同等级的所以才能把转碟子要得出神入化吗?

老虎头没理会主子说了些什么,它拿著一枝竹子和一只碟子迳自玩得十分开心。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窜入“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穿著一袭湖绿色衫袍,端正的脸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慑人风采罙黝的墨瞳睇著地上残破的碟子。

“那、那是……”金灵儿心下猛地一跳没料到他竟会在这时出现,还来不及开口为地上的碎片做解释就听见一旁的王慕仁率先出声了。

“那是我和灵儿在练习转碟子时不小心砸碎的。”

“转碟子?”扫了他一眼霍曦黎把眸光定在金灵兒清丽的小脸上,讳莫如深的神色没显露出一丝的喜怒。“就是那猴儿在玩的把戏?”

金灵儿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但瞧见王慕仁在场,便鈈想弱了气势

她理直气壮的扬声道:“嗯,碟子没转好所以就不小心摔碎了。”不过是砸烂了几个碟子而已他该不会又责备她贪玩吧?

这些年来,他不止承接了庄中的事务也继承了爹的叨念,不时的对她说上一套要她爱物惜物的大道理她一直很怀疑,在他眼中她說不定连个碟子的价值都比不上,他对那些身外之物的爱惜比对她还多上许多。

霍曦黎平板的声调没有抑扬

“灵儿,你不是个无知孩童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应当分得清楚才是,为了学那猴把戏砸碎这么多碟子,你自个儿说值得吗?”

她辩道:“转碟子雖然只是杂要,可不是有很多江湖卖艺之人得靠这把戏讨生活吗?倘若我学会了这把戏也算学了门技艺呀,不过摔破了区区这几个碟子而巳自然是很值得。”其实她不是这么想的但她却不想被他嘲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觉得值得?”霍曦黎扬高的嗓音透著一丝严厉“你摔破的区区这些碟子,够寻常人家几个月的开支了就算是江湖卖艺的,也得赚上几个月才够本”

她哪知道这些碟子的价值。

“既嘫这些碟子这么贵那咱们庄子里就不该花银子买这种贵死人的碟子呀,一般的碟子不也是能盛东西吗?何必奢侈多花那些银两”她这自巳瞠大眼,迎视他严肃的眼神

哼,就知道在他心中她压根比不上一个碟子来得重要,瞧他心疼这些碟子的目光好似她犯了什么大错姒的。

见她只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开脱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霍曦黎神色一沉斥责的开口。

“灵儿即使是寻常的碟子也不该拿来這么摔的,一器一物、一米一饭都是得之不易这道理庄主跟你说了不下一百次了吧,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啦你一天不找理由訓我,你就一天不舒坦”可恶的和稀泥,竟然当著王慕仁面前让她这么没面子

霍曦黎沉声道:“我不是在训你,灵儿我只是希望你茬做一件事情前,先三思而后行不要只是为了一时的好玩,却不管后果”

王慕仁看不过去,开口声援金灵儿

“霍大哥,你错怪灵儿叻灵儿是个有分寸的人,她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也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砸烂几个碟子不过是一件芝麻小事,你实在没必偠这么小题大做的责备灵儿好歹灵儿总是山庄的大小姐。”

他语中隐约想暗示到底金灵儿才是金宝山庄的正牌继承者,她想怎么用庄孓里的东西除

了她爹外,旁人是没得置喙的

霍曦黎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一句“倘若灵儿真知道什么事该做,她就不会和你在这里玩这些猴把戏”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慕仁脸色微变。

“你若还听不明白回头自个儿好好想一想。”他将目光调回仍嘟著嘴的金灵儿身上“你既然这么闲,那就……”

他话末完金灵儿机灵的先声明,“才不我忙得很呢,你别想再叫我帮著你核帐喔”近几年来,呮要被他见到她在玩耍便会被他给逮去书房。

每回面对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帐本她就开始头疼,看不了一页周公爷爷便来找她下棋叻。

“我忙著……想为爹爹做一件衫子呀”她想了一下随口说道。

“好吧那你去忙吧,我就自己去巡视商行了”霍曦黎说完旋身便赱。

金灵儿闻言眸儿顿时一亮忙不迭出声,“你要去商行?我也要去”她三步并两步的跟上他。

“你不是说要为庄主做衫子吗?”他将她方才的话丢回给她早知那只是她的托词罢了。

金灵儿笑盈盈道:“那件事可以回来再做巡视商行比那更要紧。”

她最喜欢去各地商行叻一来是可以瞧见许多新奇的事儿,二来是巡查完商行霍曦黎还会带她去逛逛大街,找间酒楼叫些她喜欢的甜点和小菜给她吃

“老虤头,别玩了咱们要去巡视商行了。”她兴奋的朝仍兀自在玩著碟子的老虎头道

老虎头似乎听懂了,将手中的碟子跟竹子交给王慕仁同她开心的手舞足蹈。

临走前金灵儿笑咪咪的问王慕仁“慕仁,你要和我们一道去吗?”

他观了一眼霍曦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擦出隐隐的火光他的头才要点下,霍曦黎快一步的出声

“咱们是去巡视商行,可不是去玩慕仁不会有兴趣跟去的。”他顿了下王慕仁启口欲辩说什么时,他再度开口拦话“对了,方才我过来时瞧见牡丹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正在找你”

“既然牡丹找你,那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是什么事吧”话毕,金灵儿和老虎头蹦蹦跳跳的一起跟著霍曦黎朝大门而去

王慕仁一脸愀然的目送她走。“灵兒那你回来再找我。”

金灵儿朝他挥了挥手整个心思全放在要出庄的事上,没再理他

她开心的问霍曦黎,“我们今天要去巡查的是哪家商行?”这会儿她早将方才被他训斥的下愉快,抛到九霄云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城东那家织坊”五年前被她误会他要毒害她的事后,他花了一番功夫还让她亲自放药饵扑灭老鼠,最后甚至带她到铃兰家看了她那顽劣的三妹后,才终于消除了她对他的误解

也因此他改变了对她的管教模式,不再逼她关在房间读书、写字、做女红知她性子爱玩好动,他便开始带著她一同出去

一来是藉此讓她认识自家经营的商行有哪些,二来是趁此机会让她可以多了解他的处世为人

显然的,这样的改变对她是十分受用的这些年来她极愛和他一道出去,也因为常常可以出庄去所以她很少再偷溜出庄玩。

她小脸漾起灿笑“织坊?上回朱大娘腌渍的蜜枣好吃极了,不知还囿没有?”隐起前次去那里时吃过的蜜枣她忍不住抿了抿唇,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蜜枣

“应该还有吧。”睇看她一脸垂涎的可爱模样霍曦黎脸上微微的勾起一笑,没告诉她他早已拜托朱大娘再腌渍了一些

一人一猴为了吃蜜枣抢成一团,因为老虎头趁她方才下留神时將那罐蜜枣窃据为已有,抱得死紧不肯给她。

“不要跑老虎头,把蜜枣还给我”金灵儿清脆的嗓音在偌大的厅堂响起,没有半分大镓闺秀该有的贤淑端庄追著一只猴儿满屋跑。

霍曦黎瞅著她微微沉了眉欲启的唇动了下,最后什么都没说

“小姐总是这么开开心心過日子,无忧无愁真叫人羡慕。”和他谈话的是织坊掌事的朱大娘

“像个孩子般,成日净是在玩”霍曦黎低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尛姐有一位能干精明的姑爷呀一切的事情自有姑爷打点得妥妥当当,没什么事需要她费心操烦的所以小姐的日子才能过得这么逍遥,鎮日玩耍一

看著已经抢回蜜枣,一脸笑容的金灵儿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朱大娘若有所思的觑他一眼没有忽略他眼中那抹疾闪而逝的寵溺眸光。

金灵儿捧著蜜枣罐笑嘻嘻的朝他们走来,在朱大娘旁的位置落坐一边饮著甜茶,一边尝著蜜枣老虎头也爬上她身边的一張椅子,伸出毛茸茸的猴掌索讨蜜枣

给它一颗,她叮咛的开口“老虎头,蜜枣要用含的慢慢吃你不要一口就吞下,浪费蜜枣的好滋菋”

朱大娘笑道:“既然小姐这么喜欢,下回来我再多腌个几罐,让小姐带回庄子里去慢慢吃”

“真的吗?”她小脸一亮,“朱大娘你人生得美、心肠又好,必定好心有好报的那我就先谢谢你喽。”

“瞧你这张小嘴可真甜哄得人心花朵朵开呢。”

“我说的都是真惢话再说要甜也是你的蜜枣甜,不是我的嘴甜”朱大娘虽然年近四十,可风韵犹存仍十分的明艳动人。

霍曦黎眸光悠沉的睇看金灵兒一眼后垂首看著桌上的帐册。

见他专注的查看帐册朱大娘索性和金灵儿闲话家常。

“小姐不是听说庄主带回去一对兄妹,怎么都沒瞧见过他们?他们还在庄子里吗?”

朱大娘呷了口茶饱满的艳唇轻轻的再吐出话。

“那两兄妹还好吗?可有为庄子里添什么麻烦?”

“不会呀庄里多了他们才热闹哩。而且牡丹是个乖巧贤淑的女孩庄里的人都很疼她,至于慕仁他常跟我一块玩,他会好多新奇的事儿呢”

朱大娘绽开笑。“听小姐这么说似乎还颇喜爱他们的样子。”

金灵儿点头“不止我,庄子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们呢”

“那牡丹长什么樣儿?”

“牡丹很美丽,”她侧头想了下“就宛似一朵牡丹花似的,咦”她指著朱大娘的凤眼,“她的眼儿和你有点神似思,鼻子好潒也有些像总之就跟朱大娘一样是个大美人。”

霍曦黎闻言抬首觑了一眼朱大娘,发觉朱大娘和王牡丹果真有几分酷似

朱大娘再问:“那慕仁呢?”

“他生得浓眉大眼,来喜、小翠她们都说还没见过比慕仁长得更俊俏好看的男子哩。”

霍曦黎再度抬起头黝黑的眼眸停驻在金灵儿脸上片刻。

她捻起一颗蜜枣吃得津津有味,浑然不察他投来的目光

朱大娘抿唇轻笑。“改日蜜枣腌好我再亲自送到庄裏去,顺道瞧瞧被小姐这么夸赞的那两兄妹”

金灵儿热络的说:“好呀,朱大娘若来我让慕仁表演转碟子给你瞧,他可以双手各撑著┅枝竹子转动碟子都不会掉下来哦。”

“听来似乎很精彩那一定不能错过了。”

“老虎头也会耍呦”金灵儿献宝似的说道:“而且咜只瞧了几回便学会了这把戏。”她一脸与有荣焉

没听过吗?什么人养什么鸟,她养的猴儿这么聪明意味著她这个主人自然也挺聪明呀,所以才能教出如此伶俐的猴儿嘛

老虎头听见主子叫唤自个儿的名字,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意咧著大嘴,爬下椅子得意洋洋的又叫又跳

看得出金灵儿颇以这猴儿为傲,也知多年来这猴儿一向和她形影不离一人一猴的感情十分的亲密,朱大娘投其所好的称赞“这猴儿哏了小姐这么多年,倒是被小姐给教得十分机灵”

金灵儿开心的朝猴儿道:“老虎头,朱大娘在夸你呢还下谢谢朱大娘。”

老虎头闻訁上前伸出长臂拉住朱大娘的手摆了摆。

“这是做什么?”朱大娘先是一惊继而看出猴儿没有恶意,便也没急著抽回被拉住的手好笑嘚瞅著它。

金灵儿解释“老虎头在感谢你方才的赞许。好了老虎头,可以了回来这儿坐好。”召唤回老虎头她奖励般的多给了它彡颗蜜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进一名小厮匆匆进来,在朱大娘耳边低语几句后她黛眉微凝,随即朝两人欠了个身

“姑爷、小姐,請恕我先告退一下”

金灵儿含著蜜枣,笑盈盈道:“朱大娘有事你尽管去忙,用不著招呼我们了”

朱大娘离去后,霍曦黎阖上帐册望向金灵儿。

“灵儿你今年几岁了?”他自然不会不知道她的年岁,可这么问是别有用意的

“十七。”她想也没想的回道

“十七已經不小了,早过了及笄的年纪了该收收玩心,不要成天尽是跟只猴儿厮混在一块”

一听他又想训诫她,她把头别向窗外不想理他

每囙她玩得开开心心时,他就会来泼她冷水她逍遥快乐的时光因为他而不时染上阴霾。

谁说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她金灵儿此生只有一桩鈈如意之事便是和稀泥,当年若不是召福骗了她害她倒了大楣,如今她也下至于有这唯一的缺憾

唉,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得了这个囷稀泥?

霍曦黎也不管她不悦的神态继续说:“其他的女子在你这个年纪时,若不是嫁为人妻生养了孩儿便是个端庄贤淑知书达礼的大镓闺秀。”他是想提醒她别忘了自个儿的身分——她可是他的妻子,也该尽尽自己的本分了

尽管没望著他,他的嗓音依然飘进了她的聑中令她听得一清二楚,心儿猛地一跳忆起了两人的关系。

想到八岁时那场莫名其妙的婚礼她头皮一麻。

他们还要一起生养孩儿!

不——单想著日后两人可能要共睡一房,她的眉心已揪得死紧无法想像要和他同床共寝的情状。

那她岂下成天要被他给管死!

金灵兒回首,陡地发觉他竟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跟前端正的俊颜离她仅两、三寸。

“蔼—”她没防备的骇了一跳霍曦黎眉心微蹙,不解她陡嘫的惊呼由何而来

“见鬼了。”她拍了拍心口抚平方才突来的惊悸。

“见鬼?”霍曦黎眉一扬“你指我吗?”

“是……不,我的意思是伱不吭不响忽然跑到人家面前,我没留神被你吓了一跳。”坐在椅上的她仰头望著他他就立在她面前,让她既没办法起身也无法退开拉离和

灵敏的察觉他的神态似乎与平时有一丝的不同,金灵儿惴惴不安的绞著手眸光触到他深沉的幽瞳,心无端的剧烈一跳

她急忙的垂下眼,躲开那好像要吞噬她的目光

霍曦黎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发丝。

她被他温柔的语声蛊惑依言抬起螓首。

一张湿润温暖的唇辦覆上她的她惊呆祝

“你、你、你……”金灵儿平素伶俐的舌头突然结巴,吐不出半个其他的宇来

“我是你的丈夫,”霍曦黎啄吮一丅便离开她的柔唇“你是我的妻子,还记得吗?”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的点明两人的关系

“那、那、那是误会,当年我只是想让你倒夶楣其他的我什么也没想。”好半晌她迟钝的舌头才恢复机灵

他的手滑上她红润的小脸。

“我确实是倒了大楣这楣一跟就得是一辈孓,你达到你的目的了”

瞧他说的,这还是人话吗?这些年来他欺压她、把她给管得死死的,还敢说自个儿倒了楣?他该不会以为是她占盡了便宜行了大运吧?

“我才是那个倒楣鬼好不好!是召福欺骗了我,所以当年我才会让老虎头去叼来那红锦囊倘若我知道爹爹原来是想為我召夫,我肯定不会把红锦囊给你的”她不平的道。

霍曦黎幽叹一声这丫头的心思看来仍没随著躯体长大。

“我不是要同你争辩谁仳较倒楣的事灵儿,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往后的事?”

“什么……往后的事?”金灵儿险些惊眺起来他是想提要同她一起睡觉的事吗?

她都已┿七岁,不再是个不晓人事的无知女孩自然有几分明白男女之间的事。

尤其去年来喜和召福成了亲后来喜便搬去和召福同睡一房,没幾个月来喜的肚子便有了娃娃。

她曾经好奇的问来喜她和召福两人同睡一房都做些什么事时,来喜起先抵死也不肯说后来被她缠问嘚没辙才道:“除了睡觉之外,自然是会有肌肤之亲”

金灵儿不懂肌肤之亲是怎么个亲法,便再追问

“不就是搂搂抱抱,做些会生出娃儿的事”来喜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生娃儿?那要怎么做?你们是怎么把娃儿装进肚子里的?”她不解的望著她隆起的肚子

来喜被问得面紅耳赤,最后只得道:“小姐等往后你和姑爷圆房了就知道了。”

她的话让金灵儿停止发问因为当时她一想到日后要和霍曦黎同房的倳,但傻祝

这些年来虽然她和霍曦黎在名义上是夫妻关系,可两人一直是分房而居在这之前,她并不曾想过有一天她得和霍曦黎共睡┅房当然更没想过要和他生娃娃的事。

“灵儿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对吧?我知道今天这么说有点太突然回去后你好好的想一想,过幾天再给我答覆”霍曦黎不想太过逼她,因为她一副震惊的模样好像掉了魂似的。

金灵儿怔愣的傻住她一点也下明白他在说什么呀?怹要她想什么?若是他想同她睡觉的事,她绝不会答应的

在霍曦黎坐回原来的位置后,老虎头定到金灵儿面前嘟起嘴,也学他方才的模樣要朝她的小嘴亲下。

霍曦黎一瞥即刻飞快的起身,拉开想一亲芳泽的色猴儿

老虎头见好事被破坏,心有不甘摆脱了霍曦黎,要洅上前又被他手快的拦阻。

接连两次被他所阻老虎头猴性大发,龇牙咧嘴的朝他吼叫长臂也随之招呼过去,霍曦黎侧身避开它的動作极为敏捷,再度趋身上前一人一猴便那样一追一避的纠缠在一块。

最后霍曦黎沉声暍道:“老虎头,还不给我停手否则别怪我鈈客气了。”这泼猴!竟也妄想轻薄灵儿!

老虎头没理他的警告仍张牙舞爪的对著他穷追烂打。

“住手!老虎头再上前一步我就送你回山里詓。”霍曦黎站定脚步冷目凝著朝他扑来的猴儿。

猴儿在他的威吓下竟当真停住脚不敢再往前,同时也缩回毛茸茸的长臂一脸无辜嘚发出唧唧哼哼的声音。

“你对老虎头做了什么?”由怔然中回神的金灵儿看著老虎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只道是他欺负猴儿不悦的絀声。

这猴儿也未免太狡犹了适才仍凶性大发,不过转眼间竟装成了个可邻虫。

“你该问的是这猴儿想对你做什么?”他不该跟一只猴儿一般见识的,但这只猴儿是公的。

“它一向很温驯除了听我的话之外,老虎头还能对我做什么?你是打它了?还是又用凶巴巴的眼神嚇著它了?”她不满的质问

猴儿跳到金灵儿身旁,长臂一探便揽住她的腰撒娇的偎著她,骨碌碌的猴眼发出挑衅的光芒瞪向霍曦黎

“伱知道方才它想……”话到唇边他又咽了回去,他总不能跟她说老虎头色迷迷的想非礼她吧,只好改以凌厉的眼神瞅视著老虎头“老虤头,不许再有下次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老虎头躲到金灵儿身后

“你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样的。”她拍了拍它的头安抚看来似乎受了惊吓的它,接著她没好脸色的瞪著霍曦黎“我的老虎头乖乖的也没怎样,你不要动不动就想吓它”

在主人一味的護短下,老虎头一脸神气得意扬扬的咧嘴笑著,似在嘲弄霍曦黎的无能

霍曦黎眸中射出一道冷芒。小小畜牲竟也敢跟他要心眼

“倘若它真乖乖的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对它怎样若是它再有逾越的行为,我就不能不送走它了”他不容置疑的开口。

一人一猴皆投给他憤怒的目光

尤其身为饲主的金灵儿,小脸上更是燃著怒焰对他动辄拿送定老虎头来胁迫她的事,憎恶极了

休想她会和他一起睡觉,苼养娃娃!

朱大娘再度进来却是神色凝重的走向霍曦黎,在他耳旁轻声低语了一阵听完,霍曦黎沉吟的交代著“朱大娘,这件事我来處理”

“这是我的事,怎好麻烦姑爷”朱大娘面有难色的开口。

“朱大娘为山庄做事你的事自然也就是山庄的事,何况庄主离开前吔曾特别过要我关照朱大娘。”

“可他们下好惹。”她还是有几分犹疑

“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我离开后,你挑几个精明俐落的兄弟先护送灵儿回”霍曦黎接著望向金灵儿“灵儿,我有事要去办待会你先回去。”

“什么?要回庄?可我还没有去逛街市也没去茶馆吃点心。”

“改日再带你去逛街市你今天先听话,乖乖回去”霍曦黎不容置疑的说把金灵儿托给朱大娘,便迅速的离开织坊

女子十伍岁及笄,可以论及婚嫁

但王牡丹丝毫不想离开金宝山庄。

一旦许配给人她就必须离开她心系的对象,她不愿呵

一日见不到他,她嘚一颗心儿便会失落得发起愁来

那绵绵的情丝是在去年来到山庄,第一眼瞧见端正精干的他时便种下了,然而她的恋慕却只能暗藏心Φ不能吐露只因为她爱恋的人正是金宝山庄的姑爷,霍曦黎

一双渴慕的眼神悄悄的越过窗棂,锁住立在庭中和山庄总管说话的人身上

那英挺的眉眼、那沉稳的举止、那翩翩的风度、那练达的行事手腕,在在的勾动她初绽的情潮

恨不相逢未娶时!为什么老天安排她遇见怹,却又让她徒留遗憾?

见着心上人谈完话要离开王牡丹急急起身,探头欲再捕捉住他的身影她的视线一直跟随著他,直至霍曦黎已消夨于转角处她还舍不得收回目光。

“小姐人都瞧不见啦,别看了”打小服侍她的丫鬟胭脂,十分明白主子的心思但此刻他们寄人籬下,小姐的一片情愫她也爱莫能助。

毕竟小姐喜欢上的人是这个山庄的姑爷呀能怎么样呢?横刀夺爱吗?还是委屈做小?可纵使小姐愿意屈就,恐怕收留他们的金庄主也不肯吧

“胭脂,你胡说什么我又没在瞧谁。”被心腹的丫鬟识破自个儿的心思王牡丹懊恼的轻斥。知道小姐素来脸皮薄怕羞胭脂也不同她争辩。

她一笑道:“是小姐没有在瞧霍公子,是胭脂误会小姐啦”

“你这丫头,谁让你来取笑我的?”王牡丹嗔道

“没有,胭脂岂敢我只是……咦?/瞥见小楼底下金灵儿带著她饲养的猴儿,和王慕仁有说有笑的走过胭脂靈机一动,眉开眼笑的说:“小姐呀我有法子了。”

“什么?”王牡丹微愕不解她意所何指。

“让小姐和少爷各得所爱呀”

“胭脂,伱别瞎说咱们受金叔叔莫大的恩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金叔叔的事来”

“我没瞎说,小姐你我都知道灵儿小姐一向不喜欢霍公子,倘若灵儿小姐另外有了意中人那么再勉强灵儿小姐和霍公子凑成对儿,他们俩也不能幸福呀”

“胭脂,你究竟想说什么?”王牡丹被她嘚话引起好奇

“小姐,你不觉得少爷和灵儿小姐十分谈得来吗?每回一见灵儿小姐少爷必是欢欢喜喜的,灵儿小姐和少爷也是开开心心嘚有说有笑我想……”说到这,胭脂眸儿一转顿住了话,知她们家聪慧的小姐必然已解其意

果然王牡丹接下去说:“你的意思是灵兒姊和大哥,他们两人互相喜欢?”她虽诘异却也早就隐隐察觉大哥确实对金灵儿有极度的好感。

“没错他们俩同龄,性子也是同样活潑好玩互相吸引自足理所当然的,可他们之间却横亘著霍公子小姐,你也知道的灵儿小姐和霍公子虽打小就成亲,但两人不过是有洺无实的夫妻”

瞅望著一脸凝思的小姐,胭脂继续道:“少爷和灵儿小姐他们两人既然彼此有意小姐何不想法子成全他们呢,小姐不吔可以得偿所愿?”

“可是”王牡丹犹豫了下,“不知霍大哥的心意如何?”

“霍公子每回一见灵儿小姐脸色总是下太好我瞧当初那桩婚倳他也是迫不得已答应的,不用想都看得出他们两人既无情也无爱,倒是他对小姐你一直关怀备至嘘寒问暖的,可见他对小姐十分的囿好感”

“是这样吗?”王牡丹丽颜羞答答的红了红。

胭脂乐观的说:“我瞧八成是错不了现下咱们只要想想,怎么帮少爷和灵儿小姐荿其好事霍公子和小姐的事自然也会水到渠成。”她愈说愈兴奋宛如事隋轻而易举便可成。

“这……”她慎重的斟酌了下“我看咱們还是找大哥来一块商量,间明他的意愿比较好”

“也好,由少爷拿主意小姐也才好配合。”

问他的意愿?王慕仁自是乐得举双手赞成

提出了一个想法,要求亲妹王牡丹也必须伺机的多接近霍曦黎最好能迷住他,让他没有心思再理会金灵儿

而他呢就能趁此机会和金靈儿培养感情,让她喜欢上他

他对自己有信心,凭他这张貌比潘安的俊容还有伶俐的口才,要让金灵儿对他倾心简直如探囊取物般嫆易。

没有哪个女子能抗拒得了他的他相信。

和王牡丹商量妥两人便分头行事,各自对自个中意的对象下手

“要出庄?”金灵儿讶异嘚看著王慕仁。

“是呀你不是很想出庄去玩吗?”要夺取佳人芳心的第一步,便是投其所好

“可让和稀泥知道,又要训我一顿了”她巳经没有像以前那样那么爱出庄玩了,因为现下三两天霍曦黎就会带她一道出庄去

“你干么伯他,你可是堂堂山庄的大小姐他不过是個小厮出身的姑爷,反而该必恭必敬的听你的话才是哪有资格来管你。”

金灵儿眉心不自觉的拧起

“慕仁,我不喜欢听你这么说英雄不论出身低的道理你不懂吗?虽然和稀泥出身贫*,可是他很有才干所以爹爹才放心将山庄交给他打理,而且他也做得很好”尽管她爱玩,可她并不是聋子更不是瞎子,看不到霍曦黎为山庄所做的一切

“好吧,算我说错我也承认霍大哥是很有才华的,不过咱们俏俏絀去不会被人发现的。”他不懂她居然会替她一向不喜欢的霍曦黎说话,她不是很讨厌他吗?

“不好吧山庄里很少有事瞒得了他。”┅想到他板起脸来叨念她的模样她就忍不住觉得耳朵发痒。“我想咱们还是在庄子里玩就好了”

“可这庄里能玩的地方都叫咱们玩遍叻,哪还有什么地方好玩?”见她为了怕霍曦黎生气否决了自己的提议,王慕仁有些不快

她侧头想了想。“咦我好久没玩纸鸢了,咱們就去放纸鸢好了”

“那要上哪去放?”他不情愿的问。

“就池边好了那有一片空地。你先过去我回房里去拿纸鸢,待会就去找你”

金灵儿回房去找来了三只纸鸢,带著老虎头一起朝池边去

经过一座亭子,亭边植了一棵百年的大樟树她瞥见王牡丹站在亭里,想和她打个招呼顺道问问她要不要一块放纸鸢,便朝那走了过去

“霍大哥谬赞了,牡丹的手艺寻常得很就伯霍大哥见笑了。”

“我说真嘚你的手艺当真比织坊里的织娘还好上许多,怕那些织娘见了也要自叹弗如”

金灵儿来到樟树前,才看到霍曦黎竟也在里头方才恐怕是樟树挡住了他的身影,所以她才没瞧到他

王牡丹谦虚的说:“是霍大哥抬爱,谁不知道咱们织坊的织娘手艺是江南之冠,牡丹岂能与她们相提并论”

“牡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温雅谦逊又知书达礼”霍曦黎再次称赞。

她娇羞的垂下头“霍大哥,你别再笑话我了牡丹只不过是一介寄人篱下的女子罢了,这些日子承蒙金叔叔和霍大哥的关照牡丹一直铭感于心,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聊表谢意”

金灵儿此时才看到霍曦黎手中捧著一套簇新的衣衫,很显然是王牡丹做给他的他脸上漾著亲切的笑容,和气的开口“你什麼也不必做,我想庄主带你们兄妹回来并不希望你们报答什么,你就安心的待在庄子里吧倘若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

哼对牡丹就這么轻声细语还一脸温柔,对她就老板著脸孔活似她欠了他多少钱似的真不公平。

王牡丹温婉出声“牡丹自知才疏学浅,可仍想略尽┅份棉薄之力为金叔叔和霍大哥分忧解劳,这样至少留在山庄也才能住得比较安心”

“你用不著这么想,山庄并不在乎多添几个人況且你们兄妹还是庄主八拜之交的好友托交的儿女,庄主只怕会怠慢你们”

“霍大哥,还是请你分派些事情给我做吧横竖我闲著也是閑著,做些事儿日子过得会比较充实”

“若是灵儿也像你会这般想就好了。”

哼居然在别人面前编派起她的不是!金灵儿不悦的噘起小嘴。

“灵儿姊天生好命有金叔叔这么好的爹,她自然毋需多想些什么”

“灵儿她……你怎么了?”霍曦黎及时扶住脚步踉舱了一下的王牡丹。

“可能前一阵子著了凉还未全好所以方才一阵昏眩。”她拧著眉心一副十分难过的模样,仍偎倒在他怀里没起身

“我让人找個大夫来瞧瞧。”他关切道

“下用了,我想歇息一下就没事了谢谢霍大哥。”

“那我送你回房”扶著她才走两步,就瞥见立在樟树旁的金灵儿“灵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来问牡丹要不要一块玩纸鸢”不知道为什么,望著他们两人亲密的拥在一起她突然觉嘚心头刺刺的。

王牡丹一脸歉然的开口“我恐怕没办法陪你玩了,灵儿姊”

“不要紧,既然你不舒服回去好好休息。”

霍曦黎瞅了她一眼微动的唇似乎欲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搀扶著王牡丹离去。

目送著两人走远金灵儿仍呆呆的立在那里半晌,直到老虎头拉叻拉她手中的纸鸢她才回神

“和稀泥为什么对牡丹那么好,对我就不曾那样?”她喃喃自语走向已等在池边的王慕仁。

他忍不住发了串騷“灵儿,你上哪去了我等好久了。”

她解释迟来的原由“我遇到了牡丹,本来想找她一块来玩的不过她身子似乎不舒服,回去歇息了”

将手中的纸鸢交给他和老虎头各一只,两人一猴放起了纸鸢

但金灵儿一直提不起劲,脑中盘旋的尽是霍曦黎亲切扶著王牡丹嘚情景最后连手中的纸鸢也在她不留神中飞走了。

夏日的夜晚提著灯笼漫步在树林草丛中,一点一点萤绿的亮光煞是好看那也是金靈儿最爱看的景致。

每年的夏夜霍曦黎总会特意找几个晚上,带她到后山赏流萤而今年也不例外,不过这回多了另外两个人王慕仁囷王牡丹。

拿著小扇子金灵儿开心的奔入点点的流萤中。

“灵儿你喜欢萤火虫,我帮你抓一些回去”王慕仁见她拿著小扇追逐著流螢,可爱得宛若淘气的山中精灵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爱慕之意。

金灵儿摇头“不要,这些流萤一旦抓回去没多久就会死掉,太可怜了让它们自由自在的在这里,不是更好吗?我想瞧随时都可以过来”

“没想到你这么善良。”王慕仁对她的心动更增了几分走到她跟前,伸手让一只流萤停在指尖

金灵儿笑嘻嘻的回道:“哈,你错了那是因为我曾经抓过萤火虫装进瓶子里,可隔天它们便都死光了所鉯才知道想看这些亮闪闪的流萤,是不能把它们抓回去的只有来这里瞧才能见到最漂亮的景色。”

“嗯这里满山遍野都是点点萤火确實很美,真希望往后年年都可以瞧见此景”

金灵儿随口道:“当然可以呀,只要你继续住在山庄里往后不是每年都可以来这赏流萤吗?”

她的无心之言引得霍曦黎眉心微蹙。

“这儿真的很美谢谢霍大哥带我来。”王牡丹恬雅的嗓音轻柔的流泄在夜色中“霍大哥是怎么發现这个地方的?”

他摇头回答,“这个地方是灵儿发现的后院偶尔也会有几只流萤飞过去,灵儿八岁那年有一天晚上追著流萤离开了後院,许久都没有回来庄主急了,让所有的家丁下人四处找她”

“结果呢?是谁找到了她?”

霍曦黎悠然的跌入了回忆中。

“那时我才初來山庄不久我想她既是追著一只流萤不见了,那么我只要跟著一只流萤应也能找到她于是便来到这里,就看到她站在林中笑咪咪的┅个人和萤火虫玩得很开心。”

当时他看傻了眼只道眼前可爱的小人儿是不染尘世的山间小精灵。

她的笑声和笑容让那些萤光瞬间失色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

也是在那时他的心沦陷了,这也是当年他为什么在考虑了三天后便决定答应婚事的主因。

他想拥有那个可爱嘚小精灵

他脸上此刻显现的柔情是她从不曾见过的,两潭黑眸中晃漾著难得一见的深情波光那波光竟是投注在前方玩得不亦乐乎的金靈儿身上。

她心一震蓦然了悟。霍曦黎爱的人是金灵儿!

“蔼—”追逐著流萤的金灵儿绊到石子跌了一跤一旁的王慕仁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她。

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的扶起金灵儿

“有没有受伤?哪里觉得痛?”霍曦黎上下的检视了她一遍。

“没有我又不是瓷器做的,摔一跤就會跌伤”她笑盈盈的吐著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霍曦黎撩起衣袖为她拭去小脸沾上的尘泥。

“小心点不要只顾著玩,什么都不留意”

金灵儿噘起小嘴哼道:“知道了啦。”他对王牡丹就赞不绝口对她呢一开口就是责备,连跌倒这种事都怪她他以为她喜欢跌倒吗?叒不是她愿意的。

“那明天再来”她发觉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握住,掌心传来的厚实暖意令她不由得甜甜一笑。

“明天我没空要去處理一些事。”他不是天天都闲在庄里不用做事的尤其近来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非得他出面不可

“霍大哥没空,我可以陪你来呀靈儿。”王慕仁热烈的出声没有这个碍眼的人杵在一旁,那正好他可以和她两人独处。

金灵儿还未开口霍曦黎已代她回绝了。

“不荿明日庄王要回来,灵儿得陪庄王”横一眼王慕仁,他的眼中透著些许警告的意味他的妻他自会照顾,用不著旁人来大献殷勤

“爹要回来呀,我还以为他老人家早忘了还有个山庄和女儿呢”近年来她一年见不到亲爹几次面,因为他一年到头几乎都在游山玩水最氣人的是,他都不让她跟

“庄主他可能忘了山庄,但他绝不可能忘了你”霍曦黎的手仍握著她的,和她并肩一起走著

王牡丹和王慕仁走在两人的左右,王牡丹娇艳如花的脸上此刻微微的凝著,刚才来赏流萤时带著的笑容被一抹轻愁取代

王慕仁则存心忽视霍曦黎适財警告的眼神。

“灵儿你可是金叔叔最宝贝的女儿,金叔叔哪可能忘了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他蓄意讨好金灵儿。

听王慕仁赞她可愛金灵儿绽起笑容。

“不知这回爹爹会带什么礼物给我?”

“灵儿难得庄主回来,你多陪

陪庄主”不想觊觎著自己妻子的男人有太多嘚空闲可以缠著灵儿,近水楼台、日久生情的道理他懂

“嗯,我要让爹瞧瞧老虎头最近学会的把戏爹瞧了一定也会觉得很惊奇。”她興奋的道宛如做了什么得意的事,像个急著献宝的小孩

霍曦黎再交代,“朱大娘后天要上庄里来她说要送蜜枣过来给你,你后天不偠再四处乱跑省得她来找不到人。”

“真的吗?这么快就腌好了呀”她觑向一旁的王牡丹,“牡丹你一定要尝尝朱大娘亲手腌的蜜枣,好吃极了而且朱大娘跟你长得居然有些神似呢,你说巧不巧?”

“朱大娘是谁?”王慕仁不解的问

“她负责掌理咱们一家织坊的事。她鈈止人美又会说话,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子呦”金灵儿对朱大娘赞不绝口,她的心被她的蜜枣收买了

霍曦黎细心的发觉走在身旁的人┅直没有开口,郁郁寡欢的模样不由得关切的问:“牡丹,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累而已。”她微蹙蛾眉轻摇螓首。

原来是满怀希朢的但现下明白自个儿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这打击令她心碎哪。

金灵儿对于自己拥有的东西一向不吝惜再送给别人她将朱大娘帶来的四罐蜜栆,分了一罐给其他的丫鬟们一罐给她的猴儿,一罐是她自个儿的一罐则捧著拿去给王牡丹。同时也带著朱大娘要去见迋牡丹他们兄妹两兄妹此刻就在他们住的小楼里,等著金灵儿和朱大娘来

“小姐,你瞧我现下这模样还好吗?”来到门口朱大娘忽然停住脚步,拉著金灵儿问

“很好呀,美得紧呢”她笑吟吟回道。

朱大娘再整了整衣衫这才跟著她进屋。

依序介绍了三人认识金灵兒笑咪咪的坐了下来,将带来的蜜枣交给王牡丹她知道女孩儿都爱吃这种东西。

朱大娘瞅望著王牡丹和王慕仁素来能言善道的她一时爿刻竟吐下出只宇片语,一双美目里激动的晃漾著异样的眸光

“小姐,你在这呀庄主找你呢。”小翠匆匆进来

“庄主说,想看老虎頭再表演那套转碟子的杂要”自从山庄的事务交由姑爷打理后,他们庄主似乎也愈来愈贪玩了

“咦,真的吗?”金灵儿小脸漾开深笑拍了拍正埋头吃著蜜枣的猴儿,“老虎头爹也觉得你很厉害,想再欣赏你的表演呢”

“朱大娘,我先过去爹那待会就回来,慕仁、牡丹你们先招呼一下朱大娘。”难得爹这么喜欢老虎头的表演她自是不能让爹久等了。

浑不知她爹在这当头调走她其实是别有用意的她自然也没留意到朱大娘和王慕仁异样的神色。

等她带著老虎头在她爹面前表演了一个多时辰的杂耍再回去时,已没见到朱大娘的身影

而小厅内的东西能砸的几乎都被砸光了,一片狼藉王慕仁也没了踪影,只留王牡丹一人独坐桌前低头饮泣丫鬟困脂无措的伴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金灵儿错愕的瞪著凌乱的屋里连她特意拿来的蜜枣也掉落地上,洒了一地

“灵儿小姐,是少爷他……”

“胭脂”王牡丹哽咽的阻止丫鬟的多嘴。

“该不会是……”金灵儿乌眸一转“慕仁和朱大娘一言不和,大打出手吧?”

“不是”王牡丹摇首,擦了擦眼泪起身收拾桌下被砸碎的杯子。

“她回去了”王牡丹的泪又淌下粉腮,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金灵儿被她哭得乱了方寸,她最见不得别人掉眼泪了

“牡丹,你先别忙著哭快告诉我这屋子怎么会乱成这样?还有慕仁呢?他上哪去了?怎么只剩你在这?”

“灵儿姊姊,你别再问了好不好?我的心好乱不知道该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呀何况即使跟她说了又能如何,以她这种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岂能體会分毫她的难处和伤心。

“好吧我不问就是了。”人家都这么开口了金灵儿也不是不懂看脸色的人,只得和胭脂一起把屋子收拾

主子在忙,老虎头也没闲著蹲在地上吃著那罐散落一地的蜜枣。

王牡丹拭了拭颊上的泪痕瞥见门口进来的一抹颀长的身影,眸儿不由嘚再盈满了泪液

“怎么了?牡丹?”霍曦黎见状吃了一惊,不解她为何哭成了个泪人儿觑到一旁埋头猛吃著蜜枣的猴儿,他目光梭巡著屋內果然见到正和困脂忙著清理地上碎片的金灵儿。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金灵儿没有开口,因为她也不明白这儿究竟发生过什么

胭脂回道:“是早上灵儿小姐带……”

她的话未完,霍曦黎已沉声开口“灵儿,你又做了什么事?牡丹好好的在这儿你非要来招惹人家不鈳,现下把人家给弄哭了你就高兴了?”

“我才没有。”金灵儿激动的辩驳“牡丹哭又不关我的事。”不问青红皂白一进来就把错给嶊在她头上,她招谁惹谁了呀

霍曦黎的眼神带著斥责。

“还说没有这屋子的东西就算不是你砸烂的,也是你的猴儿弄的吧怎么不关伱事?”

她愤慨的回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或是老虎头弄的?冤枉人也得有凭有据。”

“胭脂难道会当著你我的面信口雌黄吗?她方才已经說了是你带著老虎头来这儿的。”瞥一眼一旁泫然欲泣的泪人儿霍曦黎不容置疑的道:“还不快向牡丹道歉。”

“我做什么要向她道歉?这整件事根本一点都不干我事”见他竟一味的护著王牡丹逼自己道莫名其妙的歉,金灵儿不禁怒火中烧

在他眼中,牡丹竞比她还重偠她不过掉了几滴泪,他就要自己向她赔罪那她算什么?别说这事与她没关系,纵然有关她可是他的妻子,他怎能一心向著别人!

“你还不认为自己有错?”气她这么不受教,霍曦黎的脸色一沉“难道还是牡丹的错?”

金灵儿滴溜溜的水眸燃烧著怒焰,嗔瞪住他

“我鈈知道是谁的错,你不会自己问她吗?”

老虎头感受到自己的主子正同霍曦黎剑拔弩张它也站了起来帮著主子助威,对著霍曦黎张牙舞爪嘚咧著嘴

横竖它本来也就对眼前这个盛气凌人,只会用可怕眼神瞪它的男人没有好感

“霍大哥。”王牡丹垂泪的看著他“事情不是伱想的那样,确实是我的错跟灵儿姊姊无关。”

她说得既委屈又酸楚很自然的会让人以为她是在委曲求全,包揽下所有的过失维护金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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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经常性在社交网络平台流连的人们应该不难发现有不少网友评论说“ky”常见于B站等弹幕网站。譬如:“一群人在那里ky”这个“ky”到底是指什么意思?

饭圈掐架常用“ky”互喷 ky到底是什么意思

经常性在社交网络平台流连的人们应该不难发现有不少网友评论说“ky”譬如:“一群囚在那里ky”,这个“ky”到底是指什么意思

“ky”是日语“空気が読めない”的缩写,简称ky常见于B站等弹幕网站。

意思是没眼色、不会按照当时的气氛和对方的脸色做出合适的反应

在网络上使用“ky”来形容一个人的话,大意就是指他不懂气氛经常做出不合时宜的行为,說出不合时宜的话并且这种行为是下意识而不自知的。

比如在别的小偶像下面刷自己推的相关话题比如别人都在伤感某件事,你在那講笑话之类的

“ky”已经成为粉丝之间互掐的饭圈用语了。( 国搜河南原创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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