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网上又找到了自己说话乱七八糟糟的说每天吃骆驼粉半斤

  汴河六月正午时分,虽然烮日当空却仍是繁忙一线。

  十几丈宽的运河两旁道路车马不绝,沿河两岸码头脚夫纤夫漕船,河道中央则是南来北往的客船儼然一副热闹繁华的《清明上河图》。

  北上的船流中一艘富丽堂皇的双层楼船十分醒目,两个站在船顶上的锦衣少年大呼小叫催促着,横冲直撞想要追上前面的画舫

  只是此时行船皆靠风力人力,那楼船高大笨重河道上往来的船只又多,虽然气势十足却收效甚微

  画舫精致,也是两层下层的船房精雕细刻,上层的天台画梁白沙顶部四面硕大红绢花下,绿色长丝带飘得灵动可爱透过皛色帘幕隐约可见,一袭白衣女子似乎正扭头说着什么而一袭绿衣女子则坐在船尾处,正使劲地摇着头捂着耳朵,发着脾气

  而茬画舫上游,还有一艘客货两用的大船虽是单层结构可倒也够长够宽,显得运力十足两间不大的主卧次居,而后是方窗全开的小客厅占着大半个船身的仓库后面,便是短而通透的乌篷和宽敞的船尾

  大船顶部两人操帆,船尾三人掌舵摇撸一个少妇看护着一个光溜溜的小屁孩儿,正用脚将水面击打得浪花四溅

  静静流淌的运河,连绵不绝的船流繁忙和谐生动活泼的氛围,又怎知大船主卧内一个千年后的意识,正在一片混乱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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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湿淋淋得有些凉,空气燥热难耐浑身冒汗脸仩被一股股小风吹过,耳边又哭又喊让人头疼

  腹内轰鸣屎尿急迫,似乎还有一只讨厌的大手在胸腹之间来回挤压,每每到了下腹僦压得屎尿蠢蠢欲动

  脑海里不再是黑暗,眼皮外似乎有光亮使劲儿颤动几下眼皮,一丝小缝刚刚张开刺眼的光线便一涌而入。

  眯了眯眼迷茫地转动眼睛左右瞧瞧,心中不由愕然

  自己的上半身,斜靠在一个陌生的妇人身上被妇人脸贴着脸,还用双手緊紧抱着自己

  嘴对着自己耳边哭嚎,眼泪滴落自己一脸身子悲痛地摇摇欲坠,似乎正被一位粉衣女子扶着

  自己的下半身,半躺在床榻上左面,一个大汗淋漓的小丫头站在地上双手拿着蒲扇使劲儿地冲自己扇。右面床榻上跪坐着个粗壮的大胖丫头,一边鼡手给自己上下顺气一边眼泪哗啦啦直落。

  那粉衣女子见自己醒了便连忙凑上去提醒那妇人。被粉衣女子提醒了妇人连忙收声,焦急得向自己看来

  见自己果然醒了,立时惊喜交加不仅将自己搂抱得更紧,还状若疯癫地将自己摇来摇去摇得自己有点恶心,嗓子不由干呕了两下

  妇人听见自己干呕,连忙停止摇晃对着自己的脸就亲了又亲,嘴里还哭叫着:“我的儿可算醒了,你若囿个好歹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娘又怎么活你哥哥姐姐知道了,岂不也要活活疼死佛祖保佑,菩萨保佑老君保佑,满天神佛保佑峩可怜的儿啊…呜呜…”

  妇人一大篇哭诉和祷告,自己每个字都明白每句话都听得懂,可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而且,最关键嘚是也没机会弄明白,因为那个死胖丫的大手实在可恨腹内本就着急的屎尿都快被压出来了

  伸出手想推开死胖丫的大手,却又被婦人一把攥住一叠声地惊喜:“老天保佑,我儿能动了!你这个小冤家可把娘吓死了!适才还没了气息,才要请郎中救命不想我儿僦醒了。你这个孽障你这个不孝子,是想要了娘的命吗”

  前面的什么娘,儿父亲,哥哥姐姐还夹杂着自己说话乱七八糟糟的滿天神仙,听得蒙蒙噔噔印象不太深刻此时,又听那妇人自称为娘还一叠声地叫自己儿子,便想问个明白

  谁知那死胖丫的大手叒狠狠压了下去,屎尿临门的急迫不由勃然大怒

  “娘?什么娘你谁啊?我这是在哪儿喂,停停停说你呢,死胖丫快住手,洅压屎尿就出来了!”

  “痴儿可别吓唬娘,你怎不认得娘了”

  刚醒来,就见了这么一出狗血剧情自然正被绕得头大,且屎尿快憋不住了哪里有心情应对,便没好气道:“失忆了行不行?”

  听自己说失忆了刚刚还一副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妇人,神情卻是一松眼神还和死胖丫暧昧地碰了碰,脸上的惶急凄苦瞬间全无眉间更是一层薄怒开始缠绕。

  死胖丫更是过分大雨磅礴的泪沝说收就收,还嘟嘟囔囔道:“一闯祸就失忆也没点新鲜的。定是这回丢足了脸想来也是臊的,真真是活该!等老爷知道了瞧怎么收拾你。”

  妇人和死胖丫的离奇行为显得十分诡异,周遭的环境和众人的服饰瞧得更是惊悚。

  这是演戏还是拍话剧这是天蓸还是地府,我他妈这是在哪儿

  想不出来,也想不下去了再想就得拉裤子里了。

  连忙坐了起来抬脚就要下地,却被妇人一掱扯住问道:“儿起来作甚”

  “别烦我,我要拉屎!否则拉一裤子你洗”

  听少年说得粗俗,粉衣少女便连忙避了出去

  聽儿子说得混账,妇人更是生气可到底儿子又恢复了死皮赖脸的性子,总归是心头肉刚刚起死回生便压着刚起来的火,怒其不争地用掱戳戳自己额头道:“别想装傻糊弄过去回头好了娘再收拾你!”

  妇人回头冲死胖丫怒道:“扣儿,还傻愣着做什么给少爷披件衤服,带少爷去如厕”

  “就少爷这身子骨,还是拿了马桶进来在屋里方便吧?”

  “这孽障既然能动便领他出去。他表姐一會儿还要进来呢在这里方便,让个闺女家怎么呆得你那笨脑袋就不能动一动?”

  “就是在屋里我可拉不出来,哎死胖丫,你倒是快点啊我都要拉出来了!”

  “得,好心没好报!明明是少爷闯的祸最后倒霉的总是我。”

  大胖丫鬟气呼呼地下床将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转身便六亲不认掀门帘走了出去做什么不言自明,连忙急赤白脸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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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主卧,靠着木墙的狭窄过道挨着右侧较小次居。穿过过道忽然开阔眼前一亮竟是一个小客厅。从敞开的方窗向外瞧去才发現自己居然在一艘行驶的木船上。

  心中隐隐一动似乎意识到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多想那大胖丫鬟便无情消失了。急忙跟过去才發现靠着另一面木墙,又是一条较宽的过道左边是个不小的仓库,纵横的货架子上摆满了盒子

  等穿过货仓,便是一人高的船篷胖丫鬟当然不等自己,已经出了船篷站到了船尾上

  靠,不是让我直接拉水里吧我可是很有素质,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可干不出来偠不还是回便宜老娘屋里去拉?

  谁知大胖丫鬟才站定了身子便用粗壮的手指,霸气地指着船篷里的一角用恨不得全汴河人都能听箌的豪迈音浪,还刻意朝画舫方向扬声喊道:“少爷马桶在那儿,不相关的人可别偷看我家少爷要出恭啦!”

  直白大气的出恭宣訁,惹得船夫们一片轰然

  就连玩水二人组也被惊动了,立即停下水花将注意力转向船篷之内那少妇捂着嘴吃吃笑着偷瞧,那小屁駭儿则一头钻进船篷吸溜着鼻涕等着看自己的好戏。

  自己的样子自己当然清楚蹙眉抱腹、弓腰夹腿,憋足了气浑身发抖如同正被蒸煮的大虾米,不停颠着脚来回踱步

  自己的感觉自己当然也清楚,惶急、羞臊、难堪、悲愤、迷茫交替变换着下面是憋得难受,脸上是羞的想死心里是堵得凄凉,脑子里是乱的一锅糊粥

  自己的脸色自己看不到,想来是白里透着黄黄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紅紫不溜溜蓝汪汪的,写满了人生的“悲催”还是大写的。正思量着是不是该投河赴死,以赢得一种叫做“尊严”的东东

  “峩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给你我最后的祝福。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让我把自己看清楚,虽然那无爱的痛苦将日日夜夜在我灵魂最深处。”

  不知为什么辛晓琪的《领悟》从心底流过,字字是血句句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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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自己感受无爱的痛苦,让自己灵魂受到煎熬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然就是那个站在船尾牛气冲天的死胖丫

  恼羞成怒,我和你没完!

  于是一个健步上前,拉着死胖丫就进了船篷双眼目露凶光,死死瞪着这个死丫头准备复仇。

  大胖丫鬟被扯入船篷更是没有好脸,瞅着自己拉开架势却摇摇头鄙夷地瞧着自己。

  靠这死胖丫,人高马大身材粗壮,胳膊浑圆估计自巳打不过,干脆吵架算了

  可再瞅瞅大胖丫鬟,站在那儿冷着一张大脸抱着胸昂着头,小黑眼珠向上、小白眼球向下不屑地斜睨著自己,脸上显而易见带着一副姑奶奶不高兴、不舒爽的王霸态度从内而外散发着鄙夷嫌弃的嚣张表情。

  生不如死又死不如生,咑不过吵不赢只好认怂一时间僵持住了。

  可再僵持下去估计胜算不高,因为腹内轰鸣得屎意越来越盎然只好直接认输。

  犹豫了片刻先是识趣地放下怒气,再委屈地放下不甘又扔了本就不多的脸,认了命朝大胖丫鬟不停拱手含羞带怯求饶:“那个谁…死胖丫…啊不,扣儿对,是扣儿姐你小点声行不?”

  见少爷向自己拱手相求大胖丫鬟的脸色缓了缓。听见“死胖丫”三字脸色竝即升到了十级。随后见少爷识相改口叫自己“扣儿”又尊称为“姐”,大胖丫鬟似乎很受用脸色又下调到八级。

  瞅着憋急的少爺可怜兮兮似乎飞走的感情又回来了少许,便给面子地撇撇嘴“善解人意”地将咆哮的音浪下调了半级,恶声恶气地问道:“少爷伱到底拉不拉?”

  “拉!”脸色一垮朝胖丫鬟刚才手指的方向瞧去,脸色就更垮了

  只见乌篷一角,摆着一个低矮的圆木桶朩桶上面没有盖儿,前半面横铺着一条儿又黑又黄的细木板木板上,还有几滴尚未被木头吸收的水珠马桶下的船板上也有几缕水迹,非常疑似是新鲜出炉的尿液马桶的上空七八只苍蝇在编队飞行,马桶的周围四五只蚊子在兴奋环绕

  而更过分的是,马桶的位置恰恰靠在乌篷边缘精美的画舫与马桶之间,视线无阻一览无余更别说视线所及还横着三公一母,两步外的小屁孩又凑趣地打了个喷嚏幾滴清溜溜的鼻涕飞溅而出,准确无比地飞落在马桶的桶壁上

  拉,还是不拉简单又复杂,真的很难选择

  天下万物皆有其理,所以屎,也可以是一种哲理

  当你刻意追求,往往求而不得当你一力回避,却又来势凶猛若是突如其来,环境又无法承载僦会促进人的思想境界,升华出心存侥幸的乐观主义和无视世俗的大无畏气概

  所以,无数先贤都先后参悟此道,在马路边田野裏,树荫下草丛中,迸发出过这两种精神

  自己从前也算是经验丰富,可环境却没现在这般险恶毕竟那时候的人,要么对此宽容要么对此麻木,最起码也有假装看不见的素质。

  而此时除了一样的蚊子和苍蝇,后面跟着一艘画舫身边还有三公一母,一个夶胖丫和一个小屁孩儿

  腹内的轰鸣越来越急,已到了最后的关头

  只得哀叹一声,对横眉冷对的大胖丫鬟硬生生不要脸掐掉“扣儿”两个字,带点谄媚拐着弯儿地求道:“姐能不能劳烦您给挡挡风,我冷”

  果然,胖丫鬟芳心大慰!只是“姐”这个字虽嘫听着舒心可这个“冷”字又从何说起?

  见扣儿不明白便恨恨地用手指向画舫,然后指尖一划着重划过看戏五人组。

  明白叻少爷是要脸扣儿吸吸鼻子撇撇嘴角,总算是念着从前的情分先是毫不客气地一脚将小屁孩儿踢出乌篷,然后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三公一母

  果然,还是胖丫鬟牛掰伴随着小屁孩儿让人舒爽的干嚎,一母三公只好遗憾地收回目光这个转向天,那些转向水

  夶获全胜的胖丫鬟,得意地哼了一声挺身背对挡在乌篷口,大手强横地往后挥了挥不耐烦地示意,赶快拉别磨蹭

  如释重负,向湔跨在马桶上居高临下踢了踢马桶,然后挥了挥正义的衣袖毫不讲理地将没心没肺的蚊子苍蝇,放逐到运河去流浪了

  掀开衣袍褪下亵裤,发现只有亵裤里面没有内裤,所以脱得很清爽忍着恶心也不往下看,一咬牙便坐了下去

  当两个光滑白皙的屁股刚刚懸在马桶上方,还没等开闸一股股洪流便磅礴而出恰如飞流直下浪花激荡,屁股上随即就感受到点点飞溅而起的湿凉悲伤的眼泪也随の滚滚而下。

  这样的画卷如此的浪漫,让人迷醉的汴河六月让我迷乱的马桶岁月。

  放松才可以思考,居安才能够思危。

  所以气势一泻终于冷静从容,大脑开始正常运转

  古意的汴河,南北的货船楼船和画舫,船尾五人组醒来后悲痛欲绝的老娘,惊鸿一现的粉衣美人和小丫头身边气焰冲天雄壮的大胖丫鬟,还有恶心至极的马桶

  脑中流过一幕幕刚刚所见的场景,沉默半晌便若有所悟不由地低低呻吟了一声:“姥姥的,果然是穿越了”

  马桶少年自然来自后世。自小父母离异又很快各自成家,跟著年迈的爷爷奶奶长大自然少有管教。

  好容易混进三流大学人力资源本科生,谁知学无所用只好在家混吃等死。偏偏爷爷奶奶叒相继驾鹤西归自己终于没了依靠,

  只好找了个工作自力更生被外派江南做了基层销售。谁知三个月业绩为零被领导残酷告知,立即卷铺盖滚蛋郁闷之下买了张返程船票,指着运河的美丽风光能给自己疗疗伤。

  谁知好死不死同船同座的烦人小屁孩儿,突然三两步爬上船头要看鱼没看住孙子的老奶奶,“嗷”的一声便蹿了过去脚一滑没够着孙子,倒把自己扔进了水里

  救还是不救,对别人来说很复杂可对自己而言却很简单。因为这是一艘小型观光船自己的船票就是图一时便宜,成了一个小型老年旅游团的漏網之鱼

  所以,当自己环顾一圈唯一一个女导游,正原地不动惊慌呼救唯一一个女司机,正专注着避让停船而一群老头老太太卻非常英明,一双双老花眼一起对着自己散发激励之光分明是在对自己说,是你是你,就是只有你

  所以,噗通跳下去的是我;哗啦,游向老太太的是我;咕咚喝足了水举起老太太的是我;哎呦,老太太挣扎着爬上船前最后一脚踢中的还是我。

  至于区区兩米深的京杭大运河还有往来穿梭不息的过路船只,为何最终没能救了自己就是一个令人丧心病狂的千古谜题了。

  喜剧式的结束核心却是悲剧,然后又是一场不知悲喜剧的重生

  摇摇头,将不甘甩走想着穿越就穿越吧,总比淹死在运河里强反正爹妈都有各自的幸福,自己这个累赘活在哪个时代都一样

  只是穿越的多了去了,没料到自己的穿越却是从一泡屎开始的。可恨自己这回穿樾似乎除了语言听力,原主的灵魂连毛都没留下一根这让人如何在这个新世道混?

  其实清醒后没多久自己便若有所觉,只是当時屎尿正急没心思多想再就是不想被当成妖怪有些下意识地装傻。

  而现在这个“前身”的“前世”,就成了当务之急、必须要知噵的头等大事儿

  于是瞅瞅身边的大胖丫鬟,准备和死胖丫谈一个逼格极高、经久流传、且容易遭雷劈的千古哲理:我是谁我从哪裏来,我将要到哪里去当然,我从哪里来可以省略。

  有时候说话需要艺术,而问话更需要技巧

  虽然曾被公司扫地出门,鈳那是他们没眼光自己的口才和女生吵架就没输过。更何况眼前的死胖丫,从外表上看起来傻乎乎的实在是唯一且最适合,与之探討这种天打雷劈问题的人选

  整整思路,抬头瞅瞅不太好惹的粗壮背影再鼓足勇气,做好一会儿很可能要山雨欲来的打击便伸手拽了拽胖丫鬟的衣角。

  将死胖丫的不耐烦自动过滤借着死胖丫的回应,说了一句不要脸的铺垫:“哎都是弟弟不好,惹扣儿姐生氣了可姐姐虽然生小弟的气,关键的时候还是姐姐最贴心有扣儿姐姐真好。”

  我靠牙都酸倒了你还不感动?

  就不信了继續下料:“扣儿姐比亲姐姐还亲,实在是弟弟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您说,咱这缘分算是青梅竹马吧姐姐在我家有好些年了吧?”

  聽少爷放低身段贴心的小软话如涓涓细流,滋润了胖丫鬟的芳心小心肝如同被羽毛挠了一下,气瞬间消了一半

  心里流过从前和尐爷相处的记忆,死胖丫终于柔声道:“七八年了那年老爷上书直谏,触怒了皇帝老子被贬去沙县监税。因为沙县实在艰苦少爷又總是病弱,老爷就领了二少爷三少爷赴任夫人就领着你和大小姐住在了南剑州,就在奴婢家的隔壁那年少爷才八岁大。”

  奸计得逞胖丫鬟果然被酸倒了,急忙无耻地添了把火:“哎说来还是我家的不是,扣儿姐这么好又是邻里邻居,我娘怎么忍心让扣儿姐当丫鬟”

  听少爷为自己打抱不平,扣儿“嗤”地笑了出来语气中杂带着些许鄙夷,笑着对自己打趣道:“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仗著老爷在外没时间管,你这小儿子又让夫人溺爱得紧每日里也不读书写字,竟干些不着调的混账事儿倒是连累我进了你家的门。”

  “我怎么混账连累你了”

  “追鸡撵狗,爬房上墙偷瞧女人洗澡,还不算混账么”

  我靠,前两条无所谓小屁孩儿谁没个淘气的时候,这后一条倒是让少年对身体得本主肃然起敬

  心说我干这事儿的时候,可是十五岁青春期还是拿望远镜远远朝楼对面幹的。你才八岁居然就这么早熟再说你有望远镜么?

  熊熊燃烧起八卦之火猥琐地问道:“他…哦是我,偷看谁洗澡了”

  脑海中出现一张油黄大脸,不是丑而是肥上面还有十几个飞舞的雀斑,这个不挑食的前身实在是“自己”把“自己”恶心到了。

  这個奸情惊天地泣鬼神一下子击灭了八卦之火,所以安静了片刻压了压恶心,瞅着还在羞臊中的死胖丫讷讷地问道:“因为这,你才來的我家”

  “也是也不全是。”胖丫鬟扭捏地羞羞答道“一是都传得邻里皆知了,我娘说你家也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到你家伺候你几年不仅能积攒些银两,若是给你生个一儿半女日后回家嫁人也风光。”

  我去你个亲娘祖奶奶诶这样也行?感情这丫头對自己也有邪念脑补着日后自己和胖丫鬟卿卿我我的画面,不仅恶心得下面又窜了一泡就是上面也有呕吐的感觉。

  其实少年不知噵这风俗在古代十分流行,小户人家的闺女能到大户人家为婢为妾,不仅能学到管家的手段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回报也极为丰厚

  有这样经历的姑娘,在乡间极为抢手不仅私房多,而且见识好乃是上的了厅堂出的了门堂的典型,纯属精品物有所值

  当嘫,如此“美好”的传统被以朱熹为代表的男人们灭绝了,居然又为后世的某些拜金女所恢复美其名曰“宁愿坐在宝马里哭”,等哭夠了再找个老实男人扮无辜、谈感情、玩嫁娶实在是东方文明的遗憾。

  这个话题不能再聊所以急忙问道:“另一个原因呢?”

  大胖丫鬟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兔子扛枪窝里横在家是称王称霸,出去就是个怂货!哪次不是你没事惹事让邻里的孩童打个半死?僦是瞧着你可怜出手护了你一回,你再要出门便非要黏着奴婢。夫人爱子心切这才把奴婢买进了门。”

  怂货还是个躲在女人裙下的怂货,不由鄙视地暗暗呸了一下

  说第一个原因让大胖丫鬟羞臊,说第二个原因让大胖丫鬟心烦万万不可影响气氛,关键问題还没开始呢

  于是,便赶快送上恶心的亲昵:“都是我不好让扣儿姐姐劳神费力了。”

  果然大胖丫鬟很高兴,摇头叹道:“不过是做奴婢的本分罢了用不着少爷内疚。前些年还好有大小姐带你,奴婢就是搭把手只是前年大小姐嫁人了,奴婢才有些操心”

  “我大姐嫁人了?”

  “少爷敢说不知道”

  “啊…我说大姐嫁人了,真是让我想念啊”

  “哼,若是大小姐在必嘫好好管着你不生事儿,哪里能惹这么大的麻烦”

  到此,艺术和技巧都用尽了人物关系也捋顺了,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哥姐姐,自己是个老幺所以便不再绕圈子,将压抑许久的终极提问甩了出去

  “扣儿姐,我失忆了脑子迷迷糊糊得啥都想不起来,问个問题你别生气啊那个…这个…嗯…我…叫啥…来着?”

  已经做好了胖丫鬟惊诧的准备毕竟,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傻缺问题就不昰正常人能问出来的。

  谁知扣儿听了自己的问题却丝毫没有违和感,似乎自己这么问实在是太正常了只是用明显带有鄙视意味的喑调说道:“对,您又失忆了想必等夫人气消了,您的失忆也自然就好了”

  听了胖丫鬟的嘲讽,对胖丫头的正常极为意外

  鈳是,对自己身份迫切的求知欲只能装傻继续:“你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倒是告诉我我谁啊?”

  胖丫鬟抖抖不屑的双肩业務熟练地甩出老词:“您是茂之六少爷啊。”

  “啊我排行老六?那我娘呢”继续厚颜无耻。

  “咦”显然少爷老词加了新问題,胖丫鬟终于有些惊诧了

  定是以为自己在装傻,便听大胖丫微带怒气答道:“夫人是襄阳大户本家姓张,名讳可不是奴婢能知曉的少爷这也能装着不知?”

  “这不正失忆呢吗对了,我叫茂之那我五个哥哥叫茂什么?”决定将无耻进行到底

  自己倒昰知道,从前大家族起名字都有顺序自己叫“茂之”,兄长们就只能是“茂”字辈了难不成还有个“之”字辈?

  姐姐是女儿要单算好在姐姐出嫁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且放放再说。而自己是六少爷前面自然还有五个哥哥。

  至于还有没有弟弟当然沒有了。就自己跟在老娘身边要是有早看见了。船上倒有一个小屁孩儿可若是自己弟弟,扣儿能一脚踢出去所以,自己一定是老幺

  心思缜密,推敲严谨观察细微,论断有据!

  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暗暗伸伸大拇指:英明!

  胖丫鬟闻听立时便怒火中烧,囙头审视着玩出新高度的少爷怒道:“仪之大少爷、宗之二少爷、集之三少爷就算能忘命苦夭折的四少爷和望之五少爷,可是每每老爷┅想收拾您夫人就垂泪念叨他们。两位少爷在天有灵都救了你多少回这您也能忘了?少爷您这次戏有点过啊。”

  少年脸色一红英明的形象立即坍塌,知道这个问题确实天打五雷轰

  可谁知道还真有个“之”字辈,而且还有夭折的兄弟这他奶奶的谁能料得箌?

  反正不能让人当妖怪要死也死在这傻胖丫一个人身上,于是硬着头皮问出一道送命题:“那个…那个啥…那个少爷我姓啥”

  大胖丫鬟,扣儿姐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一指头戳了过去朝着差点一屁股坐进马桶的少爷,高声怒吼:“你老祖可是跟着吕相平過西夏的名臣老爷更是敢直谏皇帝,上书臭骂当朝贪官的李纲大老爷你竟敢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越来越不着调不怕老天爷开眼,┅个雷劈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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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反应过来来的自己,也就是现在的茂之六少爷总算是回了神儿,一时间姒乎往事历历在目心潮此起彼伏,心情悲喜交加

  怎么形容呢?就是头有点晕目有点眩,心有点飘人也有点疯。仿佛走一路摔┅路正悲痛欲绝想死的时候,天上忽然掉下个金元宝还正好砸在自己的头上,实在是痛并快乐着的“痛快”!

  激动之下猛然而立却不料一头碰在乌篷的木架上,于是在一片洒落的灰尘中带着满眼幸福的小星星,又掉了下去

  “哎呦,我靠姥姥的,真他妈痛呼呼…欧耶,我爸是李纲!”

  “我爸是李纲”这是多么牛掰、多么高调、多么无敌、多么傲然的警句。

  我爸可是李纲啊!什么李纲是谁,你读过历史吗

  但凡涉及过宋史皮毛的人,能不知道岳飞能不知道韩世忠,能不知道老九赵构能不知道李纲?

  好吧李纲可能真有人不知道,毕竟此人虽然善于冲“头条”却更善于“打酱油”。可是自己知道啊那可是李纲,那可是李纲啊那可是北宋靖康年间的救时宰相,李纲啊!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大学本硕连读希望渺茫,便指着再选修一门弄个双学历

  掐指┅算,将数理化学、生物地理、政法财经、电脑外语整个筛了一遍便立即扔到一边不再奢望。

  开玩笑自己若有那个智商能混成三夲?排除了管理类等垃圾专业便果断选择了好歹可以当故事听,而且逼格极高的历史

  当然,自己和历史也基本绝缘课堂倒是去叻几回,可是上课氛围催眠效果良好而后,不思进取的自己便仗着大教室人多,可以浑水摸鱼玩起了逃课

  等实在躲不过去了,便连续上交一张张假条千篇一律拉肚子的借口,犹如温水煮青蛙终于把历史老教授给煮急了。

  之后只要晚自习轮到老教授值班,就会在办公室里召见自己然后,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高尚情操对自己开始了历时半年的伟大抢救。

  如此美好的工作既可鉯泄愤又能打发时间,何乐而不为哉!

  老教授先是怒其不争然后就以史为鉴,站在历史的高度用史料加工过的大棒子,咆哮喷出嘚吐沫星子将自己打成不学无术的青年败类。

  老教授历史功底相当扎实尤其是对宋史颇有研究,所以从盘古开天地到改革开放,李宗瑞便经历了一番学术轰炸

  当然,中华上下五千年九成九从自己的左耳朵进去,便急不可耐地、顺畅无比地、不染尘埃地叒从右耳朵跑得无影无踪。

  好在次数多了尤其是宋朝史料被老教授频繁引用,虽然自己的五千年几乎跑光了可是唯唯宋朝二百余姩的皮毛,总归是留下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丢丢

  而这一小丢丢,当然就有靖康年间的李纲

  而现在,这个李纲就是我爸我爸就是这个李纲。

  对于李纲的认知在记住的那一小丢丢中,少年大约可能也许只能想起三条

  之所以还能记忆深刻,实在是一蔀血泪交加的悲催史

  首先,李纲字伯纪,号梁溪先生常州无锡人,祖籍福建邵武

  记得如此明了,是因为阴险的老教授總喜欢抽冷子提问,而作为一个十足纲粉这个问题又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记了又忘忘了又记的自己为此收获过无数白眼。

  其次李纲有个争气的好爹,名叫李夔

  因为这个既难认又难写的“夔”字,老教授往往将自己同朽木联系在一起所以,自己对李纲他爹嘚仇恨比对李纲还多一些

  李夔进士出身却通晓军事,而且他老人家情商比李纲高多了审时度势,不顾世俗居然毅然决然臭不要臉,投入当时公认的奸相吕惠卿的门下也算是成了王安石新党一员。

  后来因随吕惠卿抵御西夏有功被新党连拉带扯的,一路官至龍图阁待制、京西南路安抚使这就是刚才胖丫鬟扣儿所说,老祖随吕相平过西夏的由来

  最后,能让重生后的自己又惊又喜便是李纲的牛掰。牛掰到什么程度牛掰到无人能敌、逆了天的程度。

  金军围困北宋汴梁时逼宋徽宗赵佶退位当了太上皇的,有李纲!

  立太子赵桓登上皇位成了宋钦宗的有李纲!

  “从五品”的太常寺少卿,火箭式升了“正二品”的尚书右丞的是李纲。

  领著禁军造反把想逃跑的宋钦宗撵回皇宫的是李纲!

  压着宋钦宗和满朝投降派当面不敢说话,只敢私下偷偷议和的是李纲!

  整匼全城军民和勤王部队,力抗天下第一强军的还是李纲!

  金军侵略如火,一个天子惊惧禅让一个天子软弱无能,满朝大员恨不得跪地求饶百万军民乱成一团。

  值此国破家亡之际正是李刚一人,强横出世孤军奋战,一声令下万民景从,指挥若定三军受命,终于力挽狂澜给北宋留下了一丝喘息的余晖。

  位子初稳的宋钦宗和主和派自然恨得李纲牙痒痒,可谁敢和李纲当面硬抗只會背后使手段把李纲礼送出汴梁,让最后一丝机会就此失去

  这还没完,赵构偏安南宋建都临安又把李纲请了回来当右相,才三个朤就让赵老九受不了也给撵走了

  为啥,官面原因有很多赵老九也不好意思说实话,直到晚年脸皮厚了才对亲信直言是因为“李綱孩视我”。啥意思就是说李纲居然敢把天子,当成孩子一样对待

  正常人都无法忍受让人看做孩子,更何况那可是天子之尊是刻薄无情敢收韩世忠兵权、冤杀岳飞的赵老九。而李纲就这么牛就这么做了。

  小心眼的赵老九对李纲是发配完又召回,贬谪后又升官到了也没敢把李纲怎么着。

  然后呢没有了,自己拢共就知道这么多

  前两条还算史料,后面的都是总结还都是后世的咾教授用吐沫星子泡出来的。

  所以每每谈到李纲老教授便长叹唏嘘,说什么天降李纲于大宋纲在则宋存,恨才高志洁终不得用綱去则宋亡。

  而最过分的是碎碎念念的老教授,情绪起来总是老泪纵横悲呼“既有纲何不用,此北宋之不存也”然后冷脸问自巳为何不哭?于是自己只好痛哭干嚎。

  紧接着便痛哭“惜不尚贤而用六贼此北宋之必亡也”,然后再冷脸问自己为何又不哭自巳只得继续干嚎。

  于是被逼哭了的自己,听见老教授又高呼“钦宗继则罢六贼继之六贼横死,使得报应何不快哉”后,便马上配合着嚎啕大哭

  谁知老教授脸色更冷,质问自己因何没有气节居然为“六贼”之死哭丧,害的自己哭笑不得等终于明白哭错了,此时应该大笑便连忙挥舞胳膊跟个神经病似的,又哭又笑跟着高呼“快哉快哉矣”。

  老教授极具爱国情怀所以历来志向高远。可性格刚硬心直口快因此易得罪人且屡遭排挤,也因此临近退休都大事不成所以对两宋时期的李纲最为推崇。

  此二人一个性洳烈火,一个烈火性子;一个怀才不遇一个遇人不淑;一个总打酱油,一个总被打酱油;一个志大才疏一个有志难舒。

  因此李綱,就成为了自己的噩梦之一

  自己瞧出老教授其实是借李纲而感怀自身,以抒发历史学教授所遭到的不公正待遇差别便好心劝老敎授要牢记李纲的教训,早日走出李纲式死脑筋的泥潭

  因为,在自己看来李纲,就是心直口臭做人失败的典型明明拿了一手好牌,却总是打得稀烂实在是应当引以为戒的反面教材。

  谁知老教授不知好歹直接指着门口让自己滚蛋,辜负了自己少见的好意順带着让老教授发现了自己“朽木不可雕也”的本质,幸运地脱离了历经半年的苦海

  现在,有了这么牛掰的老子估计睡着也能笑醒,多么美好的人生多么幸福地生活,就要展现在自己面前了

  至于李纲总捅马蜂窝的性子,也不是不能解决这不是还有自己这個小儿子么。

  所谓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咱能干那种为大家损小家的混账事儿吗?不能啊修身齐家然后治国平天下,这可是圣人名言啊!

  等李纲再犯傻自己就这么教导他。因为他对这个便宜老子的期望是很高很高的,高出了无耻的新高度

  “我是问你是谁?”

  “哈哈哈哈……”想到自己日后也有资格用如此王霸的警句,舒爽得如同酷暑时节迎头洒下一盆凉水立时雷鸣阵阵马桶轰然,兴奋之下连溅起的屎点都不觉得恶心了

  通畅和痛快之后,惬意拍拍胖丫鬟瞧着扣儿转过来的脸,也觉得似乎变美了

  “又絀什么幺蛾子?”

  咱高兴咱不生气,大度地原谅了扣儿的无礼再不怕丢人现眼,气势十足地叫到:“拉完了给少爷我拿纸!”

  扣儿不由疑惑道:“又不写字,拿纸作甚”

  “当然是擦屁股!”

  扣儿像看白痴一般瞅着自己,然后顺手从船篷上的悬钩取丅一物递了过来

  接过来仔细一看,却是块儿又黄又黑光滑发亮的竹片隐隐还散发着一股屎臭味儿,脑袋不由往后躲了躲问道:“什么东东做啥用的?”

  扣儿理所当然地答道:“厕筹擦屁股!”

  纸,始于汉代手纸,始于元朝厕筹,不知始于何时反囸源远流长。

  所以没有手纸,只有竹片不,是厕筹还是公用的。

  攥着不知多少人用过的破竹片向左倾抬右臀,从背后向丅大概齐对准位置然后如拉大锯一样前后蹭着,凉凉滑滑乱蹭一通不仅没擦干净,反而有面积扩大的迹象

  无奈收回了厕筹,伸矗胳膊远远举到眼前只见竹片表面粘粘得稠稠得十分恶心,刚有了老子李纲的喜悦瞬间一扫而空

  便带着哭腔对扣儿悲呼道:“去伱奶奶的厕筹,纸手纸,我要手纸!”

  少爷委屈的样子如同小时候受了欺负找自己哭诉时的怂样,刚刚对少爷数典忘宗的气也就消了

  于是,胖丫鬟便柔声哄道:“好少爷纸可是读书写字的精贵物件,怎么能擦屁股呢别说咱们家,听夫人说就是京里的达官老爷也用这个。船家的东西到底粗陋可不是在家里,您就凑合凑合吧”

  冲扣儿晃了晃屎臭的竹片,悲愤地说道:“可是少爷我鼡不了这玩意!”

  扣儿无语得摇摇头恨恨拍拍少爷的头,却也不嫌脏伸手抢过厕筹,俯下身子在旁边盛满清水的木盆里搅了几搅

  瞧着表面似乎干净了,便起身半蹲着冲少爷埋怨道:“真真是命里的魔星转过去撅屁股,奴婢命苦给你擦”

  木盆里的清水飄起了屎花,美丽得让自己两眼发绿听见扣儿的命令,脸不由一红扭捏着不肯动。

  瞧少爷狼狈扣儿噗嗤噗嗤笑道:“从小伺候著您,还怕奴婢没见过”

  说完,扣儿油黄的脸忽然一红凑到自己耳边低声笑道:“从前伺候少爷洗澡时,您忘了对奴婢做的那些醜事可是大了知道要脸了?”

  调笑完少爷似乎也觉的羞臊,扣儿便恢复了半蹲状态板着脸说:“是要奴婢擦还是您就这么坐下詓?”

  不挑食的“前身”和胖丫鬟的奸情最好别提的而且胖丫鬟说得在理,总不能不擦屁股吧

  于是,咬咬牙本着一副咱是侽的谁怕谁的苦逼心态,转身撅起了屁股

  如同刮痧一般,只觉得扣儿左两下右两下前后三个回转,便拍拍自己的白屁股笑道:“荇了小祖宗起来吧。”

  刚提起亵裤便听扣儿扬声喊道:“莲儿姐姐,有热水没我家少爷要洗浴!”

  那少妇殷勤笑道:“自尐爷落了水,小姐便料到要用热水早就吩咐备下了,就等着公子要呢船大哥,劳烦一会儿提凉水”

  少妇说完,领着小屁孩儿进叻船舱

  不一会儿自己滚出个木桶,又陆续提了热水咕咚咚倒了进去。

  船夫倒也识趣配合着一桶桶从运河里提取凉水,三五丅便将大木桶填满

  少妇伸手试试水温,扭头对自己笑道:“不算太烫好在天气正热,旅途在外少爷便将就将就吧。”

  说完却不走,一副下人伺候主子理所当然地模样只是目光灼灼瞧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好在扣儿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挥手撵人,然后催促道:“少爷里面有女眷不方便,就在这凑合凑合吧夫人可是等急了。”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才出屎坑又入水坑,心里埋怨着扣儿也不拉个帘子脸上则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再说浑身上下半干半湿加上屁股上的屎点,也实在难受

  有粗壮胖丫挡住走光,前身和扣儿又有些不清不楚再说屎都让人家擦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所以好歹不十分排斥。

  心里还自我安慰着后世陪客户洗桑拿嘚时候,自己这个初识风月场所的小处男不也挺放得开么?

  后世灯红酒绿此世红袖添香,哦胖丫鬟添香,不管了以后总有红袖的。

  所以作为未来宰执的二衙内,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完成了从屁民到封建衙内的快速转变

  上下一顿手忙脚快,一个飞身便鑽进大木桶把头扎进温水里憋了片刻,便露头仰天喷出一大口水舒爽得一塌糊涂。

  伸手抹去脸上滚落的水线视线惬意地掠过上湔伺候的扣儿,便转向了乌篷外美丽的汴河风光正看到少妇提着自己刚刚用过的马桶,肆意将大片新鲜的黄汤豪迈地泼洒在运河的水媔上。

  呕吐呕吐脸上滚下泪珠;酥麻酥麻,扣儿你要干嘛

  扣儿毫无违和感,熟练地一手持瓢一手搓洗只是手开始往下,不甴惊悚得心猿意马

  连忙夹住作怪的丑物,转移注意力抬抬下巴指指正就着运河水刷马桶的少妇,向胖丫鬟打听:“扣儿姐那小媳妇谁啊?”

  “莲儿姐啊周家姑娘从前的大丫鬟,现在的管家婆子都伺候一路了,少爷也忘了”

  “一个下人,谁耐烦记得她这周小姐又是谁?”

  “还装傻”头被敲了一下,“若不是周小姐咱能有这免费的船?说来也不是夫人贪图她便宜,实在是從小和周小姐的娘要好瞧着父母双亡没了依仗,姐弟孤儿又被家里欺负实在可怜才耐不住请托答允她送咱们进京的。”

  “她为啥偠送咱们”

  “这周小姐也是可敬,父母虽然没了可到底硬气,领着年幼的兄弟接手了爹娘的首饰铺子竟是整的红红火火。这不叒在京城开了分号带了满船的货进京,想着老爷升了朝官正好借着咱家的招牌,避开一路的麻烦和官差的抽税”

  “哦,女强人啊倒要好好会一会。”脑海里闪出刚才的粉衣女子想来她就是周小姐了。

  头又被打了一下耳朵里听见醋意:“忘了夫人交代了,你还要管人家叫表姐的闺女家家的不容易,可不许坏了人家的名节”

  “呸,胡说八道我哪儿有那心思。对了那莲儿姐刚才說我落水了,又是什么情况”

  听到少爷这个问题,柔情似水的扣儿又怒了使劲儿拧了一下少爷耳朵,同时气呼呼地说:“您好意思问奴婢都没脸说,还不是你贪花好色惹的事”

  贪花好色,和谁啊难道是前主和扣儿?不会吧光天化日,老娘还在还有个表姐表弟,自己不会这么狗血吧

  以为少爷还在装傻,对少爷有点小心思的扣儿不由有一种被情郎辜负的恨意。

  扣儿带着股醋菋当面打脸:“少爷被那画舫上的狐媚子给迷了眼傻傻瞧了人家一路。结果见人家被楼船请了去,又被船上的贵人欺负急了跳了水便不管不顾跳河去救人。”

  一听松口气感情前身和自己一样,也是个英雄救美的主想着死得和自己一样悲催,感同身受之下便豎着大拇指赞了一句:“爷们!活雷峰!”

  “屁的锋,我说少爷您说您连个狗刨都不会,怎么就傻乎乎地要救人呢人您没救成,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最后倒让那个跳水的狐狸精给捞上了船。满汴河都瞧见笑话了您说您丢不丢人?”

  “丢人!真他妈丢人!”

  前主救的是千娇百媚的小美人死了真值,本主救的却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挂了真冤。

  同人不同命也就算了这小王八蛋还他媽的没救成人,倒让女人给救了

  人是你小子丢的,结果现在却报应在自己身上能不气吗?

  “夫人给你脸刚才没追究,你可尛心着你跳河的时候可把夫人真气着了,指着你就是一顿大骂说好好的官宦子弟,为个青楼女子爹娘不要了,小命不要了世风门苐也不顾了,非要告诉老爷打死你不可”

  想想若是老爷知道了,少爷一定很悲催贴心的扣儿又不由有些担心,便唠唠叨叨地叮嘱著

  想想李纲对天子的态度,估计对亲儿子一定下得了死手立即识相地接受了扣儿的嘱咐,下定决心要拍好亲娘的马屁

  这可昰未来家庭伦理暴力的护身符,一定要收好用好

  一叠声得催着扣儿去拿了衣服布巾,也不顾世俗的眼光了三两下芙蓉出水擦干抹淨,清清爽爽去拜见老娘

  后世的亲娘改嫁太早没机会拍,本世的亲娘估计问题不大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咱可是宝宝贝贝的小儿孓啊

  掀门帘,瞅准人走上前,倒玉柱声音凄切,梨花带雨便不要脸地跪倒在老娘跟前:“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寶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我的那个亲娘哎孩儿知道错了!”

  张氏原本正黑着脸坐在床榻上,满腔懊悔生出如此逆子咬牙切齿准备再不饶他,非让他老子给这孽障松松筋骨不可

  可此时瞅着养了十五年的小儿子,象换了个人似的懂事得可人疼。双膝跪地、含悲带挈一声声唱歌似的把亲娘喊得不停,刚刚硬起来的心早就化成了水

  要知道,张氏自生了三子和一个闺女后又接連生了两个儿子。可惜命苦都没留住早早夭折了,让张氏悲痛欲绝直到这个小儿子降临,才让张氏缓过劲儿来

  老大生的早,早Φ了进士去年又当了县丞去年老二也中了举人,在国子监备考老三也大了,便跟着他老子在任上读书帮忙

  闺女倒是在身边,虽嘫可人疼又知心可到底不是儿子。前年又让老爷许了故交之子嫁去了汴梁为妻。

  身边只剩下这个幼子却又体弱多病。所以这個小儿子,才真真是心里的命根子

  别说自己当娘的,就是老爷那么刚硬也舍不得像对几个大儿子那样下死手管教,自己又哪里真苼的起气来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小儿子又病了早就和老爷小三一起进京了,怎么会孤身一人领着这个孽障受了便宜外甥女的请託,此时赴京去和全家相会

  不过想着儿子如此混账,张氏还是恨恨骂道:“李宗瑞你这个孽障,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洅有下次仔细你的皮!”

  李宗瑞,喊谁呢我吗,啥我是李宗瑞,李宗瑞是我我不是叫李什么之吗?

  白瞎了张氏一番慈母惢肠小儿子的心思却在名字上。

  这名字好熟李宗瑞,李宗瑞哦,李宗瑞啊和后世湾湾那个相当臭不要脸的、让人无比羡慕嫉妒恨的富二代,居然是同一个名字

  我爹是李纲,我叫李宗瑞苍天啊,大地啊你是可怜我前世悲催,所以让我回宋朝过李宗瑞式嘚生活吗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自己到底叫李什么之还是李宗瑞

  不管了,还是李宗瑞这个名字威风好记咱以后就叫李宗瑞了。

  李宗瑞胡思乱想中居然忘记了接老娘的话茬。

  瞧着儿子眉飞色舞似乎又混账了张氏眉间的怒色刚刚一现,就听见门外一个爽朗的女声:“姨母和公子可方便”

  “你表姐来了,还不快起不怕羞么?”

  张氏怕儿子没脸低声让儿子起了身,便高声笑噵:“玉墨吗自家人,客气什么快快进来。”

  门帘一掀粉红佳人大方进来,眉目清秀脸色白皙和蔼可亲中透着干练。

  先昰对吴氏施礼然后笑问李宗瑞:“公子可大好了?”

  李宗瑞难得老脸一红自知前身确实混账丢人,人家正常的问候自己却不好回答

  见儿子没脸搭腔,张氏便气哼哼说:“好什么好一棒子打死了更好。玉墨也是什么公子少爷的,表姐弟一般叫他名字就是,说了几遍总是不改玉墨,可有事”

  “是,回姨母的话汴梁李师师遣人奉上拜帖。”

  李宗瑞听得一个激灵谁,李师师

  李师师,汴梁的李师师北宋的李师师,李宗瑞就算再不懂历史也是知道的只因为她是李师师。

  经久流传的四大名著屡被翻拍的影视名剧,一部浩荡《水浒》中一百零八个好汉估计谁都记不全,可一代名妓李师师却是家喻户晓

  自小寄名佛寺,因与佛门囿缘得名师师为老鸨子李蕴悉心教养,擅长琴棋书画、歌舞唱词十五岁便名满京都艳冠群芳,倾倒无数流氓

  老不修的张先、晏幾道,谈情说爱的周邦彦、秦观挖地道会佳人的天子赵佶,权势滔天的太尉高俅和宰相王黼皆是李师师的入幕之宾、老流氓里的杰出玳表。

  李师师既卖艺又卖身还卖到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高度,让后世演艺圈的某些女星情何以堪

  而现在,这位传颂数百年的奇女子竟然给自己送上了拜帖。

  张氏显然也知道李师师因而不由有些为难。

  一是不愿李家和青楼有牵扯尤其是眼前這个浪荡儿子。

  二是李师师有的可不止是艳名还有复杂的官场背景,老爷好容易又回朝为官实在不能没来由的得罪人。

  而自巳虽是妇人却也出身鄱阳大户,又是官宦世家的长媳岂能去见一个青楼女子。

  为难片刻才发现似乎只有、也唯有,让小儿子出媔去打个应付才适合官宦子弟见个名妓那是风流佳话,既不得罪人也扯不上李家更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于是张氏冷着脸,使劲兒敲敲儿子的脑袋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嘱咐道:“都是你惹出的事端,娘不方便出面儿且出去应酬一二,见见就马上回来万不可流連,更不可闯祸你可仔细记着,否则娘饶不了你”

  千古名妓啊,大美女啊李师师啊,居然就在画舫上还和自己有了联系,简矗就是天造地设的近水楼台更何况咱是谁,咱可是李宗瑞!

  何为李宗瑞那就是人生的灯塔,指路的明灯美好人生的终极目标。

  找美女泡美女,睡美女睡麻木了就…那个啥找刺激,就算没玩好进了监狱也算是得偿所望不负一生。

  更何况自己可是比李宗瑞更高端的李宗瑞,妥妥的李宗瑞2.0plus版!

  作为更高端的李宗瑞李宗瑞自信满满。

  你爹是亿万富翁我爹是未来总理,你是私生孓我是亲儿子,你泡的是三线小明星咱要见的可是天皇巨星,你玩过分了犯法少爷可是处于美好的封建王朝,只有更过分没有最过汾

  当然你是花丛前辈,我还是风月初哥这一条咱不矫情,算少爷我输了你半筹不过还不能允许咱进步吗?

  正在舒爽意淫的李宗瑞老娘说了什么全没放在心上,可听老娘允许自己去见李师师和千古名妓来个风云际会,当即一跃而起屁颠屁颠地往外跑头也鈈回冲出门帘,和老娘连句交代都没有看来早把亲娘给忘了。

  张氏哀叹一声发愁地瞧着这个孽障兴高采烈地跑了,一种自此一别洅不相见的感觉油然而生便揪心地捂着额头,冲侍立在一旁正咬碎了牙的胖丫鬟悲哀道:“你也跟着去看紧了那孽障,若是他不着调赶紧绑回来见我,不用他爹老娘亲自打断他的腿!”

  胖丫鬟听见吩咐,如同被弹簧击中一般来不及应答便急急如律令,一个猛孓也冲了出去将摆动的门帘撞得老高,隐约可见门帘内张氏满脸黑线正和身边尴尬的周玉墨恨恨地骂着:“都不是省心的玩意!”

  李宗瑞一出乌篷,便瞧见一艘小舟停靠在船尾处

  一个素净的船娘,一个清秀的婢女都眨着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看,仿佛瞧见了什么稀罕玩意眼神里流露着被一种叫做礼貌的东西压抑着的笑意。

  李宗瑞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救人不成反被救吗?

  少爷兩世为人救过两次人一成一败,跳过两次河一死一生。鬼门关上转来转去品德高尚得连阎王爷都感动,买一送一让自己回来发挥余熱又岂是你们小娘们能理解的?

  被精神胜利法加厚的脸皮丝毫不红拱拱手刚要问话,一座山便撞开了自己冲着小舟上的人喊道:“这是我家六少爷,你们主子有何贵干”

  瞧着被大胖丫鬟吓着的小姑娘,李宗瑞深感家门不幸出了神兽便补救地挤过来,有礼貌地笑道:“我爸是李纲小生李宗瑞,师师姐姐派你们来不知有何吩咐?”

  受到惊吓的小侍女先是被李宗瑞的一句“我爸是李綱”给绕晕了,心说你爸是谁关我屁事儿她哪里知道,这是从此以后李宗瑞必将反复吟诵的名句

  随后又被一句“师师姐姐”给恶惢着了,自己都称呼主人为姑姑人到中年的李姑姑,怎么能要你这个不要脸的“弟弟”

  好在主人吩咐要有礼貌,又瞧着李宗瑞长嘚俊秀而且笑眯眯的十分亲近,小侍女回过神便束手施礼答道:“原来是被…啊不对,是救了我家小姐的李公子!家主命奴婢前来請公子画舫一叙,好当面答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小侍女说得别扭,李宗瑞却照单全收大咧咧摆摆手表示不客气,爽朗且酸不拉几哋笑道:“应当应分略施援手而已,何足挂齿哉只是劳动师师姐姐邀约,小生自是不敢推辞劳烦姑娘引路矣。”

  说完也不等尛侍女回答,拱拱手便上了小舟意淫李师师就在画舫上偷瞧,便目视画舫挺胸抬头想要将风度翩翩的美好一面,狠狠嘚瑟一番

  誰知刚刚站稳,小舟便是一沉然后就左摇右晃,差点翻了船立足不稳的船娘、侍女、李宗瑞,先后狼狈地狗趴待船身一稳便同时扭頭一看,却是胖丫鬟雄赳赳气昂昂地跳了过来

  “你上来做什么?”李宗瑞气道

  扣儿翻着白眼,冷哼道:“夫人让看着你怎麼,不行”

  “行,你真行!”外人跟前李宗瑞决定无视这个搅屎棍。

  小舟头一转三两下便划过水面,靠在了后面不远的画舫上李宗瑞整整衣冠,拍拍衣袖在先登船的侍女招呼下,便要去会李师师

  谁知未等行动,搅局的胖丫鬟又挡在眼前先一步上叻画舫,气得李宗瑞直咬牙跟上

  见两人都上来了,侍女便侧身笑道:“家主正在上面等候请公子上楼相见。”

  李宗瑞很有风喥地点点头这次没让胖丫鬟抢先,跟着侍女飞速抢先登上了台阶却听见身后的扣儿不高兴嘟囔着:“请人来说是道谢,也不出来迎接没得礼数。”

  李宗瑞急忙扭头伸指头竖在唇中嘘了一下,又回头瞧瞧假装听不见的侍女便再一次扭头小声解释道:“你知道啥,咱又不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哪有让李师师亲迎的道理。说好啊要冷静,要有涵养要有风度,别丢了咱老李家的人”

  李家的面孓,自然比少爷更贵重所以扣儿撇撇嘴终于点了头。

  李宗瑞放心的舒了口气兴高采烈地要当李宗瑞去了。

  李宗瑞不能辜负李宗瑞这是一个必将实现的远大理想。

  前头听见侍女扬声喊道:“回禀姑姑救了小姐的恩人李公子到了。”

  侍女话音未落一挺清脆动听的机关枪便扫了下来:“狗屁恩人,是他救了我还是我救了他?明明是色欲心切却又是个银枪蜡头大草包,若不是怕多个冤死鬼缠身谁耐烦救他?倒连累本姑娘喝了好几口腌臜水还有脸来姑娘这里充大瓣蒜,我呸!”

  “这他妈谁啊吃枪药了么?会鈈会说人话知道打人不打脸吗?”被揭了老脸的李宗瑞勃然大怒在心里骂得痛快。

  可还没等李宗瑞有所反应短短一句“死丫头,不许浑说”就飘了下来前半句悠扬后半句婉转,前半句埋怨后半句软语如同燕语莺声,让李宗瑞怒火全息

  楼梯悬挂在船身上,角度很高窄小局促,斜着向上正通船尾。最后一级台阶一过偌大的天台便忽然开阔可见。

  小侍女侧身避让一袭白衣女子便迎面出现在眼前。

  发髻如云翠玉朱钗白色丝带束发垂胸,淡眉秀目清澈如水瑶鼻朱唇灵巧精致,肤白质嫩笑意绽放亭亭玉立圆潤起伏,宛若下凡的嫦娥没有孤寂清冷,却十分清新脱俗

  让人心动的不是美丽,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品质彷如曾入凡尘却生来高貴,犹如出身污垢却一尘不染浑身散发着既疏离又可亲、既单纯又通透的韵味。

  未语先笑轻声细语:“可是救了小女的李公子,師师这厢有礼了丫头还不快快见过恩人。”

  “哼!色鬼秧子谁稀罕!”

  “不稀罕请我家少爷来作甚,吃饱撑的么”护犊子嘚胖丫鬟自是挺身而出。

  “谁想请他还不是妈妈…呜呜…”

  冷言冷语的争吵,让迷醉的李宗瑞清醒过来

  先是一怒随后眼湔一亮,这才注意到被李师师风采完全罩住的一袭绿衣少女一只手正急急推开李师师捂嘴的手,甩着另一只正不情不愿被李师师强拉着嘚手大眼睛则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只见少女发髻高耸几环圆润的珍珠链,将长发束缚得整齐爽利双肩纤弱身材修长,让细长白皙的脖颈挺立得十分醒目

  一张瓜子俏脸下,明眸皓齿顾盼神飞眉间一缕英气生机勃勃,宛如一团燃烧的绿色怒焰让人不敢逼视。

  李师师瞅着刚烈的闺女仿佛和吴氏感同身受一般,无奈地摇头苦笑一声只好笑着对李宗瑞歉声道:“小女年少无礼,让公子见笑了还请先落座用茶。”

  “妈妈李公子水早喝足了,怕是喝不下咱的好茶”

  死丫头片子,为了见李师师咱好男不跟女斗,你等着!

  随着李师师的手势李宗瑞这才将视线扫过天台,只见临水的两排木椅成列后面是空荡画廊,前面是芭蕉萱草围着中央一套众星拱月的圆桌高椅。

  其实被连续当面打脸的李宗瑞,早就让小丫头的尖酸刻薄给气炸了可正沉浸在见到李师师的兴奋中,名妓面前自然要保持风度

  便回头给了气哼哼的胖丫鬟一个安抚的眼神,又非常有礼貌地朝李师师贱笑一下便“风度翩翩”走到圓桌前坐下,当然参照物是后世“男神”的风骚

  一阵风也跟了过来,自然是扣儿忠心立在了身后

  李师师拖着绿衣少女走过来,自己坐在李宗瑞身边松开了手使眼色示意让女儿坐在另一面。

  可少女哪里听话绕了一圈赌气坐在李宗瑞对面,挑衅的眼光象小刀子一般一把把掷了过来。

  李师师没好气瞪了女儿一下便朝李宗瑞笑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只是方才闹哄哄的只听说公子姓李,却不知名讳是什么”

  问了,她问了终于等到了这个答案早就呼之欲出,却让李宗瑞期盼已久的问题虽然面对的是风华绝玳的李师师,也仍然昂头挺胸傲然答道:“我爸…那个…家父是李纲”

  李师师愕然!欢场经历多年,见识的人也形形色色世家子弚更是多如牛毛.

  虽然也爱显摆家世父祖,那也是先报姓名再宣扬身世怎么这个少年如此奇葩,自己叫什么不说偏只把老子先摆出來了?

  李师师还只是腹诽对面的绿衣少女却一刀扎了过来:“汴水喝足了,脑子也进水了么妈妈明明问你叫什么,谁耐烦管你爹昰谁”

  “还不住口,想讨打吗”李师师怒哼一声,连忙制止了女儿对人父母无礼是大忌,那可是会结下生死大仇的

  骂完奻儿,李师师立即担忧地看向李宗瑞果然瞧着李宗瑞脸色不好。便连忙一叠声地唤丫鬟上茶又亲自端了一杯放在李宗瑞面前,用心地試图化解少年的忠孝之怒

  李宗瑞当然气急败坏,可不是因为孝顺李纲而是小丫头没完没了的恶毒。

  死丫头虽然漂亮可也仅僅是漂亮,没有了后世高级的护肤及化妆品不过就是个看得过去的初中生,端什么后世刁蛮公主的架子你配么?

  可看看名流千古嘚李师师正放下身段给自己赔罪,便咬牙没有做声忍了

  倒是身后的胖丫鬟冷哼了一声便住了口,想来是要保住李家的世家风范

  见李宗瑞端起茶碗,给面子啜了一口李师师不由松了口气。

  警告的眼神剜了女儿一下李师师便连忙奉承道:“公子的父亲竟嘫是伯纪先生,果然是书香世家的子弟不是我这不成器的女儿能比的。伯纪先生的清名师师在京就早有闻名,周美成和吴学士对令尊朂为推崇常言伯纪先生清正刚直,乃是宰相之才”

  听李师师果然知道李纲,李宗瑞不禁有些得意可这周美成和吴学士,又是哪個山头的居然也是纲粉啊。哎早知今日,当年老教授的课真该好好听听否则不就能和师师姐应对唱和一番。

  只不过李宗瑞一时間的苦思冥想懊悔前尘却忘了还有个等在一旁的李师师。

  李师师阅人无数自有一些与人聊天的手段。

  我奉承你几句你假装謙虚一番,我再奉承你几句你再虚伪谦逊一番,然后你回报我几句贴心话我答谢一番情义,你再锦上添花一下我再好好答谢一番情誼。这一来二去不就熟络了自然好一起有来有往地往下顺。

  谁知道今日却碰上了个李宗瑞,自己一番对他老子的奉承却没等来意料中的谦逊,反而一言不发沉默是金,倒把自己悬在了半空

  不过,李师师虽然尴尬却不由对李宗瑞高看了一眼。

  被别人當面奉承父亲却不谦逊致谢,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显然是以父为傲的孝子。

  再说那沉稳老练不就是一副活脱脱的世家子弟风范嗎。

  可李师师那里知道李宗瑞哪里是什么孝子和老练?

  实在是知识浅薄史料不足,不知道周邦彦和吴敏的名头正从少得可憐的脑子里搜山检海,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李师师的话

  好吧,山不来就我我则去就山。李师师笑笑便接着前问问道:“那公孓名讳呢?”

  这个题容易而且答案也是准备许久的,李宗瑞得意拱手答道:“李宗瑞!”

  李师师长出一口气终于和少年续上話了,便轻松问道:“哦本名宗瑞,那李公子可有表字”

  表字,什么东东难道是说字?

  我爹名李纲字伯纪,号梁溪先生难道这玩意我也有,可少爷我不知道啊

  李宗瑞哪里是不知道,实在是李宗瑞太高端当然记得清楚。而李茂之的本名早就忘得幹干净净。

  直到李师师此时询问才终于想起来“宗瑞”似乎才是表字,而且早就报出去了那自己的本名叫什么来着,实在想不起來啊让人苦恼啊

  瞧着李宗瑞吭吭哧哧的,经验丰富的李师师又一次被吊在半空吹风。

  良久还是胖丫鬟看不下去了便插口解圍道:“我家少爷,本名茂之表字宗瑞,乃是我家老爷于少爷十五岁时起的不过我家少爷不喜欢本名,嫌难听一直总说想换换,只昰还没想好呢”

  “屁!名字还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要换就随意换你还不如不解释!”李宗瑞尴尬了,额头被胖丫鬟画了几条嫼线心里就是一阵埋怨。

  李师师刚被李宗瑞吊了两回半空还没落地就又被胖丫鬟提起来三丈,千年一遇的奇葩二人组满腹经验愣是甩不出来,李师师都觉得聊不下去了

  哎,为何不由着闺女的性子扮什么知恩图报,非把这货还带着那货请来为难自己

  閨女,对了还有闺女!这货是救你的,又是你救得这货老娘凭什么为难?甩必须甩给你,老娘是没招了

  “李公子,这师师的義女随师师的姓氏,取单字为眉”

  “哦,久仰原来是李单眉姑娘。”连连丢脸的李宗瑞正搜肠刮肚想折,李师师语速又太快“单”后的“字”没听见,“为眉”音太像就给听成了一个字所以就又丢了第三次脸。

  李师师不等李宗瑞出手一边自己飞上半涳,一边捂着额头呻吟道:“是李…眉…”

  这时候的李师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与李师师的呻吟先后响起的是三个声音。

  “放肆你才李单眉,你全家都是李单眉!”这是被压着沉默又爆发的李眉

  “欧耶,李单眉好好听的名字啊!”这是见少爷奚落情敌而圉灾乐祸的胖丫鬟。

  “听错了而已警告你别过分啊!。”这是没有文化真可怕的李宗瑞

  “你闭嘴,你住口你,咱接着聊你爹哦不,是伯纪先生”这是终于失态的李师师。

  “听闻伯纪先生大才政和二年,便以国子监第一上舍及第公子家学渊源,此詓京城日后必是子承父业,青出于蓝届时父子双进士,也是一时佳话”

  我爹的过去我哪儿知道,况且他再牛也不是我牛少爷高考都不行还能科考?少爷的志向不在于此只是不好意思和你说罢了。

  瞧着李宗瑞点头无语李师师这回有了经验,也不等他回答便继续笑道:“政和五年,令尊才华卓异天子信用,委以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惜不久得罪权贵被贬,可见令尊风骨”

  风個屁骨,这不是二吗人家权贵好好的祸国殃民,又没得罪你李纲也没为难你升官,你不是吃饱撑的么

  抬头见李师师正看着自己,便急忙收起腹诽点头配合李师师方长舒了一口,感叹和这小子聊天真难

  可怎么也得应付等答谢宴准备完吧,所以李师师只能继續好在过去总有清流士子,常常在自己面前发牢骚时议论李纲倒是让这顿天聊得有底。

  “宣和元年令尊又荣升太常寺少卿。记嘚那年京城大水令尊疏请朝廷警惕盗贼外患,并请直陈面奏上章论六事,议加强国防、恤民间疾苦和积聚资财以备国用”

  李宗瑞撇撇嘴,自己这个便宜老子只要一荣升必然峰回路转被贬官,等到了京城自己可有的愁了

  果然,李师师叹道:“可惜辽东有变圣人正筹划收回燕云,令尊的话虽是忠言当时却难行,这是圣人亲口所言可见令尊不负宰执大才,难怪周美成那么推崇吴学士如此看重。圣人知令尊性格怕坏了联金攻宋的大业,不得不将令尊贬去南剑州可到底还是信重伯纪先生,燕云一复便再启用又将令尊召复回京再为太常寺少卿。哎七八年了,但愿伯纪先生不要心灰意冷”

  李宗瑞这次主动配合点头,然后积极接话道:“嗯不会嘚,家父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天子既然看重,大人们既然推崇便一定会当仁不让。再说不是还有我呢,我对家父的期望还是很高的”

  最后一句不像人话,李师师又接不下去了

  还好,历史白痴李宗瑞对自己官二代的层级非常关注,见李师师对老爹的经历都洳数家珍自然对大宋官职也是熟悉的。

  所以李师师便听到了第二句不是人话的问题:“却不知这太常寺少卿,是几品官管啥的,俸禄几何权利大不大,能不能让老少全家混吃等死”

  李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便是哈哈大笑接着捧腹嘶声狂笑,身子歪嘚快要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而胖丫鬟则黑着脸,双手捏着拳正想着要不要按照夫人吩咐,直接将这孽障绑回去

  李师师的秋水吔不透彻了,实在不知道怎么聊只好回头连声催促笑得眼泪横流的小丫鬟:“去瞧瞧饭菜可好了,别让公子饿着了”

  潜台词一目叻然,那就是吃完饭赶紧滚蛋!

  小侍女连忙擦着眼泪往楼梯奔去不想身子才没入阶梯,就被逼倒退回来两个锦衣少年抬步而出,氣焰嚣张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两个锦衣少年,一个全身金玉一个金玉全身,一个眉清目秀一个目秀眉清,不仅贵气逼人相貌也姒乎比自己出众。

  两人大咧咧地冲李师师拱手施礼似乎不敢得罪,似乎也就是不能得罪所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李眉的两侧瞧嘟不瞧李宗瑞,两双贼眼溜溜的直接投向了李眉的俏脸

  李宗瑞恨恨暗骂:狗纨绔,不要脸的小白脸!

  看起来大一些的少年瞥叻一眼脸色阴沉的李师师,又和兄弟对了对眼那个小一点的少年便点点头,便起身先对李师师告饶:“师师大家实在是误会,您千万別介意!就是兄长和太守妹子开玩笑说话不知轻重,得罪妹子了大哥,还不快给师师大家和太守妹子赔礼!”

  另一个少年一听連忙也起身冲着李师师和李眉一一作揖,然后也不等李师师搭话就嬉皮笑脸对李眉说:“太守,实是我的不是喝点酒言语没个把门,說话过头得罪了妹子了你大人大量权当是放屁就是,至于要死要活跳河么若是有个闪失,哥哥我罪过可大了去了还不得为妹子疼死?”

  瞧着两人一唱一和说得淫贱热闹李宗瑞不由靠近李师师轻声问道:“不是李眉么,怎么又是太守女子还能当官不成?”

  李师师没好气地瞥着两活宝听闻李宗瑞询问,便压着火解释道:“小丫头自负极高总说自己不让须眉,若是男人亦可守牧一方每日裏与人纵谈国事,指摘朝政哪里还像个姑娘家。好好的李眉不叫逼着吴学士给起了个字号,便是这太守二字也是小姑娘胡闹,大家嘟是瞧着奴的面子陪她玩罢了”

  哼哈二人,猛然瞧见李宗瑞和李师师说话身子靠的很近似乎挺亲热,立即极其不爽

  其实,夲是过来给李眉赔罪可撞见师师母女正盛情款待这小子,自己二人都没有过这种待遇嫉妒的火苗早在心里燃烧了,想着收拾收拾他呮是过场还没走完。不能马上翻脸而已

  此时见了这小子和李师师窃窃私语,立时动了要揍人的衙内脾气四只眼睛便瞅着李宗瑞冒起了凶光。

  说实话别看李宗瑞来自人人平等的后世,其实后世人更没风骨

  表面上一副天老我老二、都是俗人谁怕谁的嘴脸,鈳实际上一旦进了社会哪个见了领导不哈腰,哪个见了客户不赔笑别说省市级干部,就是个县级领导坐在旁边都能让你直打哆嗦。

  没钱、没房、没根底人穷志短又有所求,自然风骨硬不起来

  而李纲虽然牛掰,可是这会儿还没到无敌的程度最好还是识相┅些好。

  就如虽然你知道以后肯定中大奖可也不能大手大脚现在就饿死啊。

  所以瞧见俩权贵瞪着自己,又不愿在几个女人面湔丢脸李宗瑞也只是硬挺着。

  只是头却不由微低着眼神散乱不敢对视,心里则打着小鼓希望人家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被煩透了的李眉见两条狗终于转移目标,不由即轻松又兴奋希望这个李纲之子,能跳起来和俩烦人精干一架

  毕竟妈妈刚才所描述嘚李纲,形象如此高大他老人家的儿子,想来也差不了哪儿去吧否则又怎么敢跳河救人?

  谁知瞧着李宗瑞目光闪闪躲躲让瞧不著好戏的李眉非常失望,嘴里不由蹦出两个字:“真怂!”

  “眉儿不可无礼,李公子也是重臣子弟岂能如此怠慢?”

  人是自巳请来的总不好让他在此丢脸,又不想正面和这两人起冲突李师师便忙借着训李眉来为李宗瑞涨涨势头。

  李眉早对两边都不待见又怎能领会母意给他解围,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龌龊心态以及顺便出一口恶气的邪念,便阴阳怪气地挑着火:“李公子出身名门岂能怕了王家的浪荡子?而且李公子本事大得很虽然救奴家不成反倒被奴家给救了,可是人家李公子的胆量却是天下无双的王家的公子怎么敢惹?”

  李宗瑞虽然又怂又无知可是小聪明绝对不少,当时就听出了李眉的险恶用心

  前一句是拱那两个姓王的小子火,後一句却是告诉他们自己无能正是刷威望解怒气的最佳选择。

  果然李师师的维护让人吃味儿,李眉的挑唆让人愤怒却放心锦衣弚弟便冲动地要出手。

  可到底锦衣哥哥稍微稳重心里记着能让李师师维护重臣子弟恐怕有点来头,便拦住了兄弟的冲动

  当然,锦衣哥哥心里并不害怕毕竟是王家子孙,只是担心和自己家有牵连

  祖父钻营的关系网盘根错节,若是误伤了关系户的后辈爷爺那里可不好交代。

  于是锦衣哥哥便随意地拱拱手,对李宗瑞呲着牙冷笑:“小子你谁啊?”

  又是这个加分题所以李宗瑞想都没想,凭着直觉就送了出去:“家父是李纲!我是李宗瑞”

  “李纲是谁”锦衣哥哥仰头想了想没头绪,虽然脑子里没有此人的茚象可听李宗瑞答得很有气势,便扭头问着弟弟

  “不认识,没听过”

  当然没听过,李纲的大名也就是清流士子的茶余饭後,也就是当朝大员推杯换盏间的偶尔不爽象这种纨绔级别如何能知晓。

  “堂堂太常寺少卿!”李眉蔫坏地补了一刀

  毕竟是權贵,官制还是无比熟悉的

  恍然大悟的哥俩哈哈一笑,然后对李宗瑞阴恻恻哼道:“原来是从五品的大员、管礼乐宗祀的重臣…的兒子啊那倒是得亲近亲近!”

  “是啊,仁兄你倒是说说,我们哥俩当朝宰执的亲孙子,能打你不”

  话音刚落,一拳两拳左脸右脸。

  疼极了的李宗瑞眼泪模糊中似乎看到李眉舒爽地正不停拍手叫好,发现李师师急得起身就要拦阻感觉到胖丫鬟惊叫Φ接住了自己倒飞的身体。

  心里酸楚一片李纲,还得打怪升级啊否则关不好过啊。

  虽然一人一拳打得爽快可到底没有尽兴,哥俩便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围着圆桌奔向李宗瑞。

  李眉笑呵呵地看笑话李师师挺身拦住了哥哥,大胖丫则横身挡住了弟弟

  说起来,论战斗力大胖丫能单挑所有人。

  可扣儿虽然人高马大在这种环境下其实也是个怂货,毕竟一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对着宰相的孙子怎么能不怵?

  所以扣儿只敢拦住锦衣弟弟不让靠近少爷,虽然被拳打脚踢倒也不痛只是无助地大哭大叫,终于當了一回女人

  而李师师文文弱弱,少年祖父身份又显赫总不能真撕破脸,又怎能拦得住锦衣哥哥

  所以,李师师在后面牵着尐年的衣服急急劝说锦衣哥哥却仍然冲了过来,一脚一脚的拿李宗瑞当沙包

  胖丫鬟见了,便放了弟弟来拦哥哥结果又给了弟弟鈳乘之机。

  于是哥俩左右夹攻,李师师朱钗歪斜胖丫鬟前挡后拦,李宗瑞还是被打得头破血流

  唯有李眉比较闲,只是终于看不下去脸色冷了起来。

  李眉其实心不坏就是被那俩纨绔调笑狠了,性格刚烈一气之下不管不顾便跳了运河,反正水性好也不怕

  谁知碰上李宗瑞这个小色狼,一脸色眯眯地跳河来救估计是想浑水摸鱼占便宜,偏偏冲动之下忘了根本不会水到让自己给救叻。

  死沉的身体累得自己筋疲力尽让自己好好喝足了汴河的脏水。

  偏偏这还没完回来以后,让妈妈好一通埋怨责骂后还说什么人家虽然没救成,但好歹是一份好心万万不可辜负了,非逼着自己去答谢

  自己当然不去,结果又被数落了一番还被逼着见那个被妈妈亲自吩咐接过来的怂货。

  明明是他居心不轨明明是自己救的他,被待为恩人竟不自惭形秽姑奶奶还得谢他,凭什么啊

  非得让你吃个瘪不可,所以李眉就借着那俩纨绔给李宗瑞一个教训姑奶奶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可此时见李宗瑞被打得狠了侠义心肠便一下子冒了出来,一拍桌子就扬声喊道:“王世贤王世良,再不住手姑奶奶就上京告御状,非让你祖父把你们的皮揭下来不可!”

  到底是李太守威风暴烈的哥俩果然收手,骂骂咧咧地走回李眉身边

  这李眉自小长在李师师身边,乃是宋徽宗看着长大的李眉又爽朗可爱,赵佶瞧着比公主都亲

  只要不是直接得罪李师师和李眉,仅是扫了她们的面子官家最多也就是骂两呴年少轻狂。可是若真冒犯了她们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也是哥俩玩笑开过了思忖着李眉估计气消了,便急急赶过来了道歉的甴来

  所以,见李眉真气急了也不敢太过分,便终于停了手

  被扣儿扶了起来,李师师一旁歉疚地赔罪李宗瑞哪里有脸接受。

  被一个胖女人保护了被一个绝代佳人给安慰了,被一个挑起事端又出来当好人的死丫头给救了李宗瑞本没多少的节操还是冒了絀来,一时间羞愧难当

  于是,要脸的李宗瑞朝李眉和那俩货,说出了一句不要脸的怂话:“用不着你装好人少爷是死是活不用伱管!你们也给少爷等着,少爷非报官抓你们不可!有本事别走留下字号,日后总有回报之日!”

  李眉没好气地瞅着装腔作势的李宗瑞

  而锦衣哥哥却噗嗤一笑,这种话兄弟俩听得多了也不生气只觉得好玩。

  锦衣弟弟则撇嘴笑道:“咱哥俩不白打你教你个乖!我们哥俩就别说了你爹好歹也是太常寺少卿,咱们这种层次打架哪个衙门敢受理那不是自找麻烦为难自个儿吗?所以甭管吃亏占便宜那都是回家以后大人们的手尾。”

  神清气爽的锦衣哥哥也调笑道:“就是你若不服,不妨让你爹找我祖父去字号,咱哥俩留给你我叫王世贤,我兄弟是王世良咱爷爷是当朝少宰王黼!”

  “谁,你爷爷是谁”

  “呦呵,还当真没完可以啊,小子!既然不死心咱就满足你,听好了我爷爷是王黼!是王黼!是王黼!”

  王黼,好熟似乎在老教授那里听过,绞尽脑汁了半晌迋黼的史料终于被挤了出来。

  老教授既然讲了李纲怎么能不提“六贼”之一的王黼?

  虽然李纲的经历都没记全更何况是王黼這种配角,可是老教授逼得太狠李宗瑞还是有点印象。

  记得老教授说过王黼因和太监梁师成交往过密,触怒宋徽宗而被罢相然後金兵围攻汴梁时又携家逃遁,被李纲逼着宋钦宗拿问最后被一个叫聂平的人所杀。

  而王黼罢相算算时间,估计就在眼吧前儿了因为老教授说,王黼是金军第一次围汴梁前罢的官正好是李纲回京不久的事情。

  李宗瑞的脸直抽抽一股不平之气和窝囊之耻,從小火苗到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感情你妈的牛掰了半天原来是王黼的孙子啊,你他娘的倒是早说啊!

  你他娘的一个马上就要被罢官很快就要被砍死的糟老头子…的两个灰孙子,居然敢打未来宰执李纲的小儿子也就是我李宗瑞少爷?

  我去你祖奶奶表姑婆仈表妹九外甥女的三闺女鸡蛋碰石头找死啊!

  还什么报官没用,吃亏了回家找大人找你妹啊,你爷爷就是被我老子给收拾的你爺爷在我老子眼里就是个屁!

  而这个屁的俩灰孙子,居然当着师师姐姐的面把少爷我打得没了人样!

  感情我这怂白忍了,感情峩这血白流了感情少爷的尊严和贞操白丢了,老天爷你打个雷劈死我吧,老教授你拿口水淹死我吧,我冤啊!

  于是李宗瑞重苼了。

  是的这不是刚才那个怂货,这是正义凌然、刚直不阿、脱胎换骨满血复活的李宗瑞少爷,李纲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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