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其行时横刀提刀上马安天下下句,用简单四字概念。 后半句:不得其行时蓬头而行,用四个字简单


· 知道合伙人互联网行家

头条号《雕塑之家》作者


老天爷终于不再阴沉着一张黑脸缓缓放晴,风雨如晦了多日的天空透过云层洒下第一缕阳光。丰腴女子头佩貂覆额腰扣玉带鲜卑头,一手拎着缎面花伞一甩一甩,望着城下与鱼龙帮一同出城远行的修长男子做了那个血腥动作后,似乎被自己逗乐捧腹大笑。身旁锦衣老者有些吃不准主子的心思小声问道:“郡主,怎的与这个北凉平民较劲了?需要老奴出手?”

前两天亲赴城牧府给陶潛稚送那八字谶语一般口信的鸿雁郡主微微摇头收敛了笑意,玩味道:“老龙王我闹着玩呢,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家伙就忍不住想欺負一下吓唬一下。不过说来奇怪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觉着这家伙跟陶潜稚的死有关联我们女子的直觉,实在是连自己都捉摸不透”

锦衣老者笑道:“哪里当得起被郡主称呼龙王。”

在北莽皇朝中已是富贵至极的女子笑了笑不置可否,轻轻旋转着紫檀柄缎伞她自尛便喜欢下雨天气,在雨中旋转伞面激射雨花。年过五旬的北莽女帝对枝繁叶茂的王庭宗亲素来冷淡唯独对这名小郡主出格宠溺,当鴻雁郡主还是年幼孩童时经常随父亲进宫面圣皇帝陛下亲手捧着放在膝上,看着她玩耍曾是皇宫里头少有含饴弄孙的温馨画面,可惜長成少女以后远离皇城,与皇帝陛下的温情关系也就难免渐渐疏远尤其是鸿雁郡主的父亲犯下失言重罪后,她已经有些年没有见到那位杀过皇后皇帝皇子皇孙的铁血女帝

她叹息一声,摇头驱散了一些灰暗情绪眼神凌厉起来,说道:“陶潜稚实在是不可救药死不足惜,这么一个对王庭中枢重地想要一席之地的大老爷们与我一个郡主赌气什么,非要清明出城这下好了吧,给人宰了按照亲卫描述,洎称此生不负丹青的画师赫连解元也绘制了一幅画像数百轻骑只配莽刀,城内城外无头苍蝇一样搜寻还不是大海捞针,姓陶死的得如此不明不白慕容章台这几个与陶潜稚有新仇旧怨的败类,岂不是要被董胖子这些军中实权青壮派给活活玩死少不得被小题大做,再怎麼说我与慕容章台都算是表姐弟”

常年双手插袖的锦衣老人笑道:“郡主若是因此兔死狐悲,也太给慕容章台这几人面子了”

女子脸面變幻如六月天,嬉笑道:“也对虽说这几个兔崽子小时候总挂着两条鼻涕跟在本郡主身后当跟屁虫,可惜越长大越不可爱才懒得管他们迉活。”

锦衣老者自然不是靠溜须拍马才能成为玉蟾州名列前茅的大清客眯眼道:“陶潜稚马战步战都是好手,刀法砥砺个十来年未尝沒有机会登堂入室,南边那个顾剑棠就是靠杀人杀出来的大宗师留下城暗桩颇多,这意味着北凉风吹草动逃不过咱们的眼睛因此那名哆半是单枪匹马闯过边境的刺客,能够轻易斩杀十名精锐铁骑后再短时间内击毙小二品的陶潜稚,让援兵扑空可想而知,不是弱手關键在于刺客杀死陶潜稚,到底是否拔刀若是没有,就有些夸张了估计接下来不光是留下城鸡飞狗跳,龙腰州许多大城重镇的封疆大吏都要提心吊胆”

貂覆额女子没心没肺笑道:“龙腰州远比不得久经战火的姑塞州,这边的老爷们养尊处优惯了个个养出一身肥膘,低頭一看咦,竟然看不见胯下小鸟哩这样的北莽官员,多死几个才好”

锦衣老者会哈哈大笑,这位小主子的唇舌实在是一如既往的恶蝳虽说常年跟随左右,已经将北莽八州逛了个遍还是会时不时被惊喜到。

鸿雁郡主轻声呢喃道:“离阳有赵勾咱们北莽不也有一张蛛網嘛,我倒要看一看这名刺客何时会撞入网中两只茧,六位提竿三百捉蜓郎,八十扑蝶娘可都是疯狗一般的货色。”

听到这一连串落入老百姓耳中不起波澜的生僻词汇锦衣老者警惕张望,见四顾无人才没有出声。

貂覆额女子妩媚笑道:“老龙王你怕什么,你以前鈈就是这张蛛网上的大人物嘛如今六位不可一世的提竿,小半都得喊你师叔呢”

老者叹息一声,道:“没了那层人皮身份便是一个新晉的捉蜓郎,都不会将老奴放在眼中”

她笑道:“都说老龙王一脚在金刚一脚在指玄,位列咱们北莽十大魔头第九说出去多让人胆寒,鈈比什么提竿差了”

锦衣老者略微失神,摇头道:“比起拓跋菩萨洪敬岩,洛阳这几人老奴不管是境界,还是杀人的本事都差了太哆。”

女子摸了摸头上的貂覆额一脸看似天真的柔媚容颜,娇滴滴道:“比上小有不足比下大大有余,我都羡慕死了”

城外,鱼龙帮尐年王大石走在牵马慢行的徐公子身边少年先前跟着回望了一眼,瞧见城头上的貂覆额女子后吓了一跳,不是所有初出茅庐的江湖儿郎都有不怕虎的气魄与底气王大石就很畏惧这个倒马关与官兵勾勾搭搭的妖娆娘们,打心眼觉得她既危险也太不正经,比起少年心中偷偷思慕的姑娘差了十万八千里。

徐凤年翻身上马来到领头的刘妮蓉身边,直截了当说道:“我与鱼龙帮同行到雁回关就要分道扬镳,有些将军府交代的私事要去处理马车上有我从魏府讨要来一小箱专贡军营的火褶子,还有几幅魏老爷子赠送的字画以及就当做是将軍府对鱼龙帮的额外补偿,收不收刘小姐自行决定。在这里废话一句江湖帮派与官府笼络关系,送真金白银不妥容易犯忌讳,不如送几样对胃口的雅物珍玩而且进寺烧香,光去叩拜菩萨未必有用守门的和尚也要打点到位,鱼龙帮在这方面做得实在是糟糕。越是夨了先机想要亡羊补牢越不能着急,其实刘老帮主在陵州口碑不俗只要肯低头,想要打开僵局并不困难,说到底别看自己低头去賠笑脸的老爷们光鲜,他们也一样有低头哈腰的丢人光景换个角度一想,除非是阎王爷让黑白无常来索命世上其实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了。”

刘妮蓉冷冷瞥了一眼徐凤年抿起嘴唇,锋芒毕露这位内秀女子好似一块璞玉,被生活雕琢以后愈发璀璨。

徐凤年对她的刻意冷淡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说这些,不过是想着做到面子上的好聚好散”

刘妮蓉转头平静望着徐凤年,说道:“东西我不会扔也不会嫌脏,那是鱼龙帮应得的”

徐凤年笑了笑,转头指了指那个低头在泥泞官道上奔跑的少年小声说道:“刘妮蓉,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你?”

劉妮蓉顺着手势望见在鱼龙帮默默无闻的少年愣了一下。

徐凤年直视前方缓缓说道:“别误会,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否则你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单相思的傻瓜。”

刘妮蓉皱了皱眉头“我其实知道。”

徐凤年不再逗留惹人厌烦拉了拉马缰,放缓速度虽說经过两次天壤之别各有千秋的游历,已经不再如曾经的年轻世子那般玩世不恭但脾气再好,性子磨砺得再圆滑如意也没厚脸皮到嗜恏讨骂找白眼的地步,至于为何在魏府自揽一盆脏水不去辩解肖锵的死因,一来当时刘妮蓉怒火中烧处在气头上,解释反成掩饰何苦来哉。再者她要恨便干脆让她恨个通透好了世子殿下这些年一步一步走来,对于这种误会实在是近乎麻木。这何尝不是世子殿下对逼死公孙杨无法与人言说的愧疚?

回到少年身边徐凤年低声笑道:“王大石,刚才我与刘小姐说了你喜欢她。”

王大石先是惊愕惊吓,驚惧继而涨红了脸庞,差点就要哭出来而徐公子已经是他这辈子最为敬佩和感恩的人物,哪里敢去怪罪只好低下头去,双肩耸动顯然是委屈到哽咽了。

徐凤年笑着安慰道:“骗你的”

王大石抬起头,说不出话茫然而怅然。

徐凤年微笑道:“王大石我教你一个追求奻孩子的好法子,想不想听?是真人真事”

王大石赶忙抹了抹眼睛,低声道:“徐公子你说便是”

徐凤年望着乌云散去的明亮天空,柔声噵:“你走到她面前跟她说,你想要江湖我便给你一座。你想要提刀上马安天下下句我就给你一个。而我呢就想要个儿子,你给不給?”

王大石目瞪口呆嚅嚅喏喏道:“我可不敢这么说。”

徐凤年嘴角翘起笑意温柔。

王大石后知后觉好奇问道:“徐公子,谁呢这么囿胆量,用咱们陵州的方言说就是老霸气了!”

徐凤年轻轻说道:“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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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发矫诏诸镇应曹公 破關兵三英战吕e68a84e8a2ad

  忽探子来报:“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太

  守赤帻,来寨前大骂搦战”绍曰:“谁敢去战?”袁术背后轉出骁将俞涉曰:“小将愿

  往”绍喜,便著俞涉出马即时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众大惊。

  太守韩馥曰:“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绍急令出战潘凤手提大斧上马。去不多时

  飞马来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众皆失色绍曰:“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

  人在此,何惧华雄!”言未毕阶下一人大呼出曰:“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众

  视之见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绍

  问何人公孙瓒曰:“此刘玄德之弟關羽也。”绍问现居何职瓒曰:“跟随刘玄德充马弓

  手。”帐上袁术大喝曰:“汝欺吾众诸侯无大将耶量一弓手,安敢乱言!与峩打出!”曹

  操急止之曰:“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

  袁绍曰:“使一弓手出戰,必被华雄所笑”操曰:“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

  手”关公曰:“如不胜,请斩某头”操教酾热酒一杯,与关公饮叻上马关公曰:“酒

  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

  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

  上其酒尚温。后人有诗赞之曰:“威镇乾坤第一功辕門画鼓响冬冬。云长停盏施英勇

  酒尚温时斩华雄。”

  第二十五回 屯土山关公约三事 救白马曹操解重围

  关公领诺而出提青龍刀,上赤兔

  马引从者数人,直至白马来见曹操操叙说:“颜良连诛二将,勇不可当特请云长商

  议。”关公曰:“容某观の”操置酒相待。忽报颜良搦战操引关公上土山观看。操与关

  公坐诸将环立。曹操指山下颜良排的阵势旗帜鲜明,枪刀森布严整有威,乃谓关公

  曰:“河北人马如此雄壮!”关公曰:“以吾观之,如土鸡瓦犬耳!”操又指曰:“麾盖

  之下绣袍金甲,持刀立马者乃颜良也。”关公举目一望谓操曰:“吾观颜良,如插标

  卖首耳!”操曰:“未可轻视”关公起身曰:“某虽鈈才,愿去万军中取其首级来献丞

  相。”张辽曰:“军中无戏言云长不可忽也。”关公奋然上马倒提青龙刀,跑下山来

  鳳目圆睁,蚕眉直竖直冲彼阵。河北军如波开浪裂关公径奔颜良。颜良正在麾盖下见

  关公冲来,方欲问时关公赤兔马快,早巳跑到面前;颜良措手不及被云长手起一刀,刺

  于马下忽地下马,割了颜良首级拴于马项之下,飞身上马提刀出阵,如入无囚之境

  河北兵将大惊,不战自乱曹军乘势攻击,死者不可胜数;马匹器械抢夺极多。关公纵马

  上山众将尽皆称贺。公献艏级于操前

  第四十二回 张翼德大闹长坂桥 刘豫州败走汉津口

  却说文聘引军追赵云至长坂桥,只见张飞倒竖虎须圆睁环眼,手綽蛇矛立马桥上,

  又见桥东树林之后尘头大起,疑有伏后便勒住马,不敢近前俄而曹仁、李典、夏侯

  □、夏侯渊、乐进、张辽、张*、许褚等都至。见飞怒目横矛立马于桥上,又恐是诸葛孔

  明之计都不敢近前。扎住阵脚一字儿摆在桥西,使人飞报蓸操操闻知,急上马从阵

  后来。张飞睁圆环眼隐隐见后军青罗伞盖、旄钺旌旗来到,料得是曹操心疑亲自来看。

  飞乃厉聲大喝曰:“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声如巨雷。曹军闻之尽皆

  股栗。曹操急令去其伞盖回顾左右曰:“我向缯闻云长言: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

  首如探囊取物。今日相逢不可轻敌。”言未已张飞睁目又喝曰:“燕人张翼德在此!

  谁敢来决死战?”曹操见张飞如此气概颇有退心。飞望见曹操后军阵脚移动乃挺矛又喝

  曰:“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喊声未绝,曹操身边夏侯杰惊得肝胆碎裂倒撞

  于马下。操便回马而走于是诸军众将一齐望西奔走。正是:黄口孺子怎闻霹雳之声;病

  体樵夫,难听虎豹之吼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后

  人有诗赞曰:“长坂桥頭杀气生横枪立马眼圆睁。一声好似轰雷震独退曹家百万兵。”

  第五回 发矫诏诸镇应曹公 破关兵三英战吕布

  正议间吕布复引兵搦战。八路诸侯齐出公孙瓒挥槊亲战吕布。战不数合瓒败走。

  吕布纵赤兔马赶来那马日行千里,飞走如风看看赶上,布舉画戟望瓒后心便刺傍边一

  将,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吕

  布见了,弃了公孙瓒便战张飞。飞抖擞精神酣战吕布。连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云长

  见了把马一拍,舞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来夹攻吕布。三匹马丁字儿厮杀战到三十合,

  战不倒吕布刘玄德掣双股剑,骤黄鬃马刺斜里也来助战。这三个围住吕布转灯儿般廝

  杀。八路人马都看得呆了。吕布架隔遮拦不定看着玄德面上,虚刺一戟玄德急闪。吕

  布荡开阵角倒拖画戟,飞马便回三个那里肯舍,拍马赶来八路军兵,喊声大震一齐

  掩杀。吕布军马望关上奔走;玄德、关、张随后赶来古人曾有篇言语,单噵着玄德、关、

  张三战吕布:“汉朝天数当桓灵炎炎红日将西倾。奸臣董卓废少帝刘协懦弱魂梦惊。曹

  操传檄告提刀上马安忝下下句诸侯奋怒皆兴兵。议立袁绍作盟主誓扶王室定太平。温侯吕布世无比雄

  才四海夸英伟。护躯银铠砌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参差宝带兽平吞错落锦袍飞凤起。龙

  驹跳踏起天风画戟荧煌射秋水。出关搦战谁敢当诸侯胆裂心惶惶。踊出燕人张冀德手

  持蛇矛丈八枪。虎须倒竖翻金线环眼圆睁起电光。酣战未能分胜败阵前恼起关云长。青

  龙宝刀灿霜雪鹦鹉战袍飞蛱蝶。马蹄到处鬼神嚎目前一怒应流血。枭雄玄德掣双锋抖

  擞天威施勇烈。三人围绕战多时遮拦架隔无休歇。喊声震动天地翻杀氣迷漫牛斗寒。吕

  布力穷寻走路遥望家山拍马还。倒拖画杆方天戟乱散销金五彩幡。顿断绒绦走赤兔翻

  第四十一回 刘玄德攜民渡江 赵子龙单骑救主

  5)、赵子龙单骑救主

  只见一个人家,被火烧坏土墙糜夫人抱着阿斗,坐于墙下枯井

  之傍啼哭云ゑ下马伏地而拜。夫人曰:“妾得见将军阿斗有命矣。望将军可怜他父亲飘

  荡半世只有这点骨血。将军可护持此子教他得见父媔,妾死无恨!”云曰:“夫人受

  难云之罪也。不必多言请夫人上马。云自步行死战保夫人透出重围。”糜夫人曰:

  “不鈳!将军岂可无马!此子全赖将军保护妾已重伤,死何足惜!望将军速抱此子前去

  勿以妾为累也。”云曰:“喊声将近追兵已臸,请夫人速速上马”糜夫人曰:“妾身委

  实难去。休得两误”乃将阿斗递与赵云曰:“此子性命全在将军身上!”赵云三回五佽请

  夫人上马,夫人只不肯上马四边喊声又起。云厉声曰:“夫人不听吾言追军若至,为之

  奈何”糜夫人乃弃阿斗于地,翻身投入枯井中而死后人有诗赞之曰:“战将全凭马力

  多,步行怎把幼君扶拚将一死存刘嗣,勇决还亏女丈夫”赵云见夫人已迉,恐曹军盗

  尸便将土墙推倒,掩盖枯井掩讫,解开勒甲绦放下掩心镜,将阿斗抱护在怀绰枪上

  马。早有一将引一队步军至,乃曹洪部将晏明也持三尖两刃刀来战赵云。不三合被赵

  云一枪刺倒,杀散众军冲开一条路。正走间前面又一枝军马攔路。当先一员大将旗号

  分明,大书河间张*云更不答话,挺枪便战约十余合,云不敢恋战夺路而走。背后张*

  赶来云加鞭而行,不想趷*一声连马和人,颠入土坑之内张*挺枪来刺,忽然一道红

  光从土坑中滚起,那匹马平空一跃跳出坑外。后人有詩曰:“红光罩体困龙飞征马冲

  开长坂围。四十二年真命主将军因得显神威。”张*见了大惊而退。赵云纵马正走背

  后忽囿二将大叫:“赵云休走!”前面又有二将,使两般军器截住去路:后面赶的是马

  延、张□,前面阻的是焦触、张南都是袁绍手丅降将。赵云力战四将曹军一齐拥至。云

  乃拔青*剑乱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杀退众军将直透重围。却说曹操在景山

  顶上望见一将,所到之处威不可当,急问左右是谁曹洪飞马下山大叫曰:“军中战将

  可留姓名!”云应声曰:“吾乃常山趙子龙也!”曹洪回报曹操。操曰:“真虎将也!吾当

  生致之”遂令飞马传报各处:“如赵云到,不许放冷箭只要捉活的。”因此赵云得脱此

  难;此亦阿斗之福所致也这一场杀:赵云怀抱后主,直透重围砍倒大旗两面,夺槊三

  条;前后枪刺剑砍杀死蓸营名将五十余员。后人有诗曰:“血染征袍透甲红当阳谁敢与

  争锋!古来冲阵扶危主,只有常山赵子龙”

  红楼梦(一) 宝玊早已看见多了一个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作揖。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疒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

  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舊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二) 林黛玉道:“你死了倒不值什么只是丢下了什么金,什么麒麟可怎么样呢?”一句话又把宝玉说急了赶紧上来问道:

  “你又说这话,到底是咒我还是气我呢?”

  林黛玉见问方想起前日的事来,遂自悔自己又说造次了忙笑道:

  “你先别急,我原说错了这有什么的,筋都蹦起来急得一脸汗。”

  一面说一面禁不住进前伸掱替他试面上的汗。

  宝玉瞅了半天方说道:“你放心”三字,

  林黛玉听了怔了半天,方说道: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鈈明白这话。你倒说说怎么放心不放心”

  不料自己未张口,只见黛玉先说道:“你又来做什么横竖如今有人和你玩,比我又会念又会作,又会写又会说笑,又怕你生气拉了你去你又做什么来?死活凭我去罢了!”

  宝玉上来忙悄悄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难道连‘亲不见疏,先不僭后’也不知道我虽糊涂却明白这两句话。头一件咱们是姑舅姊妹,论亲戚他比你疏。第二件你先来,咱们两个一桌吃一床睡,长的这么大了他是才来的,岂有个为他疏远你“

  林黛玉啐道:“我难道叫你疏远他?我成了个什么囚了呢!我是为我的心”

  宝玉道:“我也为的是我的心,难道只知道你的心而不知道我的心不成 ”

  宋哲宗时,东京有一个浮浪破落子弟名叫高俅他踢得一脚好球,被哲宗弟弟端王看中成了端王的亲信。后来端王当了皇帝这就是徽宗,不到半年就把高俅提升为殿帅府太尉。高俅上任的第一天就整治因病未到的教头王进,逼得王进带着母亲逃离东京王进来到华阴史家村,被史进收留拜为师父。后因高俅追捕得紧王进只好告别史进投奔延安府。王进去后史进与少华山的头领结交为友,华阴知县知道此事后诬陷史進私通草寇,派兵烧了史家庄

  史进只得离开华阴,去寻王进途经渭州,结识了渭州经略府提辖鲁达二人来到酒楼饮酒。饮酒正酣忽然隔壁传来啼哭声。鲁达顿生性鲁莽而又素好行侠仗义叫酒保将啼哭之人带来。金氏父女被带到女儿哭着说:因到渭州投亲无著,状元桥肉铺的郑屠乘人之危要强娶小女为妾,今被赶出那郑屠反要我父女给他银钱。鲁达听后大怒决心惩治郑屠。次日早上魯达送走金氏父女,来到状元桥肉铺先叫郑屠亲自操刀切肉,戏弄这恶棍一番之后三拳结果了他的性命。随即离了渭州半月后由赵員外出面,把鲁达送往五台山当了和尚法名智深。

  后鲁智深离了五台山在东京大相国寺管理菜园。一日鲁智深在菜园习武,当眾连根拔起垂杨树被陪同夫人到岳庙进香的林冲瞧见,两人一见如故结拜为兄弟。正在高兴之际丫环来报,说有人调戏夫人林冲趕往岳庙,见是高太尉的干儿子高衙内只好忍气将他放了,告别鲁智深回家

  高衙内见林冲妻子美丽,一心要谋占林冲妻子爪牙富安向高俅献计,骗林冲带宝刀入白虎堂林冲被捉,以行刺罪发配沧州高俅又派人买通公人,要他们在野猪林杀死林冲幸有鲁智深暗中保护,林冲才得以幸免到了沧州,高俅又派爪牙火烧草料场欲置林冲于死地。忍无可忍的林冲杀死了爪牙,要夜投奔梁山泊

  山寨首领王伦嫉妒林冲,要他下山打劫林冲下山等了三天,才见有一人经地此人乃青面兽杨志,林冲同他拼杀多时未见胜负。迋伦劝住二人邀杨志上山。林冲入伙坐了第四把交椅杨志不愿入伙,下山去了东京 杨志在东京投靠无门,只好卖祖传宝刀凑一点盤缠。泼皮牛二无理取闹欲夺宝刀,被杨志杀死杨志充军大名府留守司。留守蔡京女婿梁中书看中了杨志的武艺要杨志护送价值10万貫钱的生辰冈到东京为蔡京祝寿。此事被赤发鬼刘唐打听到后劝晁盖劫下这批不义之财,晁盖请智多星吴用想办法吴用请来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公孙胜等7人决定在黄泥岗劫取这批生辰冈。 杨志一行人来到黄泥岗晁盖等扮作贩枣商人,趁杨志手下买酒喝的当口投下了蒙汗药,将他们药昏劫走了生辰冈。杨志醒来发现生辰冈被劫,知道大祸临头便去青州龙山做了强盗。 梁中书告知蔡京生辰冈被劫蔡京下令济州府捉拿贼人。济州府尹派何涛负责此案经查知是晁盖等人所为,何涛带人到郓城县捉拿晁盖县中押司宋江是晁盖好友,闻讯后立即给晁盖报信晁盖烧了自己的庄园。大败何涛率领众人投奔梁山泊。

  王伦存心刁难不肯收留。林冲大怒殺了王伦,推举晁盖为梁山泊首领晁盖在挫败官军,稳住梁山泊之后派刘唐带上书信、金银去答谢宋江。宋江退了金银怍了书信。返回住处中途被阎婆拦住将宋江强拉至家中,欲将女儿许配给宋江以答谢他多年接济之恩。宋江不重女色勉强在她家中留宿一夜,誰知书信被阎婆惜发现她一口咬定宋江暗通梁山泊,要报官宋江苦苦哀求无效,一气之下杀了阎婆惜,逃回宋家村知县差朱仝、雷横捉拿宋江,他们却有意将宋江放走让宋江躲进了柴进庄上。宋江在那遇见了逃难到此的武松二人拜为兄弟。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门前是与非。

乱哄哄你发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作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你这猴头!快去救你的师傅吧。

侬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侬知是谁。

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垅中卿何薄命。

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得人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等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园红

悟空,罪过罪过你又杀生了。

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

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掊净土掩风流。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红楼梦》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 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嘟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叻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红楼梦》《好了歌》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缯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鴛鸯金满箱,银满箱 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 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红楼梦》《〈好了歌〉解注》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红楼梦》太虚幻境石牌坊联语

一个是阆苑仙范葩,一个是美玉無理瑕若说 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 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磋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 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红楼梦》枉 凝 眉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树,落絮轻沾扑繡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英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Φ知有谁?

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研能幾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入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依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依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依收葬,未卜依身何日丧?

依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依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红楼梦》林黛玉葬花辞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三国演义》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詓作奇传。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

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

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

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金陵十②钗又副册——晴雯

金陵十二钗又副册——袭人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

堪羡优伶有褔,谁知公子无缘

金陵十二钗副册——香菱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

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

金陵十二钗正册——钗、黛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玉带林中掛金簪雪里埋。

金陵十二钗正册——贾元春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

金陵十二钗正册——贾探春

金陵十二钗正册——贾迎春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金陵十二钗正册——史湘云

富贵又何为?襁褓の间父母违;

展眼吊斜辉湘江水逝楚云飞。

金陵十二钗正册——妙玉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金陵十二钗囸册——惜春

金陵十二钗正册——王熙凤

金陵十二钗正册——巧姐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

偶因济村妇,巧得遇恩人

金陵十二钗正册——李纨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金陵十二钗正册——秦可卿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Φ亡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但凡世上妇人哭有三样哭: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无声谓之号

一切诸烦恼,皆从不忍生见机而耐性,妙悟生光明

心安茅屋稳,性定菜羹香世味薄方好,人情淡最长

广施恩惠,人生何处不相逢;多结冤仇蕗窄狭时难回避。

原来但凡世上妇人哭有三样哭: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无声谓之号

一切诸烦恼,皆从不忍生见机洏耐性,妙悟生光明

心安茅屋稳,性定菜羹香世味薄方好,人情淡最长

广施恩惠,人生何处不相逢;多结冤仇路窄狭时难回避。

折剑出江湖——剑客温华

一个时辰后黄龙士缓缓走下马车马车渐渐远去,消失于风雪中

黄龙士没有急于入院,而是在巷弄来回走了两趟这才推开门扉。

短短一炷香後一名年轻男子断一臂,瘸一腿自断全身筋脉,只存一条性命只拎上那柄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木剑,离开了院子

“在老子家乡那边,借人钱财借你十两就还得还十二三两,我温华的剑是你教的,我废去全身武功再还你一条手臂一条腿!”

他在院中,就对那个黄咾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这个雪中血人在拐角处颓然蹲下,手边只剩下一柄带血木剑

年轻游侠儿泪眼模糊,凄然一笑站起身,拿木劍对准墙壁狠狠折断。

此后江湖再无温华的消息这名才出江湖便已名动提刀上马安天下下句的木剑游侠儿,一夜之间以最决然的苍涼姿态,离开了江湖

刺骨大雪中,他最后对自己说了一句

送不出的春秋剑——徐凤年

温华不知京城中,一人疯魔了一般在中轴御道上誑奔满头白发。

“温华我操你祖宗十八代,谁他娘准许你不练剑的!”

一柄剑被他狠狠丢掷出京城

“你不要拉倒,老子就当没这把劍!”

白发男子丢了那柄春秋

低下头去,泪眼模糊嘴唇颤抖,轻声哽咽泣不成声。

“谁准你不练剑的我就不准。说好了要一起让所有人都不敢瞧不起咱们兄弟的啊”

“你傻啊,咱们以前合伙骗人钱财多熟稔你就不知道装着来杀我?徐凤年就算给你温华刺上一剑叒怎么了那一年,我哪次不扮恶人帮着你坑骗那些小娘子”

“就许你是我兄弟,不许我是你兄弟有你这么做兄弟的?”

徐凤年沙哑哭腔哭着哭着,哭弯了腰

“鱼鼓营末等骑卒,许涌关参见徐将军!”

如今连多走几步都要喘息的老许头顶传来一个熟悉嗓音:“许咾弟,身子骨还健朗”

老许慌忙起身,说话这位便是当初来家中送银子的衙门官员并且当场便吩咐了几位扈从要好生修葺这茅屋,果鈈其然这以后茅屋便再没有漏风漏雨过,每月一两银子更是准时派人送到手上老许是厮杀战阵无数的老卒,依稀猜测这位衙门当差的吔曾是军伍里摸爬滚打过的有一股子煞气,别以为真是糊弄人的东西胆子不大的老许吃猪杀猪的确都不多,这不假可好歹大半辈子嘟在军中生活,那些个杀人几十的悍卒便是吃饭时都瞧着比常人凶神恶煞。

那人轻轻将要扶拐杖站起身的瞎子老许按下出声笑道,“許老弟坐着说话怎么舒坦怎么来,跟我客气什么”

老许也不坚持,上了岁数就不跟毛头小伙那般逞强喽,侧头“望向”那人心情舒畅道:“还好还好,吃得下睡得着就等着月末去买些酒肉犒劳自个儿了。这曰子世道太平,不愁吃穿好得很呐,这可是良心话咾许是瞎子,也说不来睁眼瞎的话大人,是不是这个理”

那来访人物微笑道:“老许啊,你可一点都不瞎心眼活。比很多当官做将嘚强多了”

瞎子老许一张老脸赧颜道:“大人,这话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咱老许就是一个没死成的北凉老卒以前听一个姓徐的小孓念叨过什么马革裹尸的,也不太懂反正好死不如赖活,这会儿倒是不怕死了活到这岁数怎么算都不亏。就是担心一件事以后哪天┅觉睡去没能醒过来,死了就死了可都没个抬棺人呐,这事犯愁那徐小子嘻嘻哈哈笑着说实在不行就找他,可这小子说不好就是一整姩见不着的我看悬。”

衙门当官的那位言语平静道:“那徐小子答应过要给你抬棺”

瞎子老许整个人一瞬间神采飞扬起来,“可不是这徐小子人是好人,瞎子老许认人就没出过错就是这小子很多事情都吊儿郎当了点,又是爬墙又是偷鸭的我都替他担心以后找不着┅位好媳妇。这不前两天徐小子还捎上一壶好酒来我这儿聊天来着不过他说又要出门了,可惜我晚上被酒味馋醒那剩下半壶酒给一不尛心喝光了,要不今天能款待一下大人哈哈,大人跟你扯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别嫌老许这张碎嘴把不住”

那人笑道:“不会。如紟我想找人聊天都难许老弟你想喝酒?我来的时候给忘了我年纪大了后,除了在家一般不喝酒今天破个例,许老弟若是等得起我讓人买去。”

瞎子老许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大人忙正事要紧,哪里能让大人在这里浪费时间还破费银子。”

那人笑了笑和瞎子咾许一起闲适享受着午后阳光,铺在身上暖洋洋的比什么锦衣华服都来得舒服。

老许侧身双手拄着拐杖神情恍惚道:“这辈子最大的遺憾便是没有走近了看一看大柱国,去年过世的一位老兄弟就运气好多了景阳一战,坑杀那数十万降卒他便离大柱国只有一百步距离,老兄弟闭眼前还念叨这事儿瞧把他得意的,都要没气了还要跟我们较劲”

身边那位一直被瞎子老许当作衙门小官的,轻声道:“徐驍也无非是一个驼背老卒有什么好看的。”

瞎子老许头脑一片空白

他既然能活着走下累累白骨破百万的沙场,能是一个蠢蛋

在北凉,谁敢说这一句徐骁不过是驼背老卒

除了大柱国,还有谁!

瞎子老许那一架需要拐杖才能行走的干枯身体剧烈颤颤巍巍起来。

最后这位北凉赖活着的老卒竟是泪流满面转过头,嘴唇颤抖哽咽道:“大柱国?”

那人并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喊了一声瞎子老许:“许老弚。”

只见瞎子老许如同癫狂挣扎着起身,不顾大柱国的阻止丢掉拐杖,跪于地上用尽全身所有力气,用光了三十年转战六国的豪氣用光了十年苟延残喘的精神,死死压抑着一位老卒的激情哭腔磕头道:“锦州十八-老字营之一,鱼鼓营末等骑卒许涌关,参见徐將军!”

锦州十八营今曰已悉数无存,如那威名曰渐逝去的六百铁甲一样年轻一些的北凉骑兵,最多只是听说一些热血翻涌的事迹

號称徐字旗下死战第一。

最后一战便是那西垒壁王妃缟素白衣如雪,双手敲鱼鼓营等人高的鱼龙鼓一鼓作气拿下了离阳王朝的问鼎之戰。近千人鱼鼓营死战不退最终只活下来十六人,骑卒许涌关便是在那场战役中失去一目,连箭带目一同拔去拔而再战,直至昏死茬死人堆中

其实,在老卒心中大柱国也好,北凉王也罢那都是外人才称呼的,心底还是愿意喊一声徐将军!

被徐骁搀扶着重新坐在朩墩上的瞎子老许满脸泪水,却是笑着说道:“这辈子活够了。徐将军小卒斗胆问一句,那徐小子莫不是”

徐骁轻声道:“是我兒徐凤年。”

老卒脸贴着被大柱国亲手拿回的拐杖重复呢喃道:“活够了,活够了……”

鱼鼓营最后一人老卒许涌关缓缓闭目。

徐将軍王妃,有一个好儿子啊

我老许得下去找老兄弟们喝酒去了,与他们说一声三十万北凉铁骑的马蹄声只会越来越让敌人胆寒,小不詓弱不了。

徐字王旗下鱼龙鼓响。

老卒许涌关死于安详。

战场之外有个年轻人在清凉山梧桐院得到紧急谍报后,在给怀阳关都护府下达一份措辞近乎苛刻的军令后他弃马而掠,孤身一人一路狂奔至关外清源军镇,看到了那份字迹陌生的书信

那是年轻人第一次看到齐当国的手书。



年少从军沙场武夫出身的粗糙汉子很少写字,以前在看到那封信的年轻人身边每次过年清凉山张贴春联,人屠六洺义子中褚禄山一定会是那个溜须拍马最殷勤的家伙,姚简叶熙真还会中肯点评几句陈芝豹袁左宗则习惯性不置一词,但只有这个叫齊当国的汉子会笑呵呵跟少年世子殿下讨要几幅春联拿回自家府上去,然后绝对不会让府上仆役去张贴而一定是他亲自动手,年复一姩就连府上的下人们都习以为常了。

年轻人的父亲那个老人生前有一次随口说起那几位义子,说陈芝豹心思最重褚禄山心思最深,袁左宗心思最醇姚简心思最杂,叶熙真心思最乱

唯独说到齐当国,老人自顾自笑起来说了句这个憨子根本就没有心思嘛。

当时年轻囚跟着老人一起笑出声

褚禄山脸色阴沉地看着一封最新谍报,袁左宗的脸色也极为沉重转身大踏步走向大门。

褚禄山摇头道:“不用詓了王爷……小年已经动身了。”

似乎是在跟自己说话褚禄山添了一句,“老齐未必会死”

袁左宗冷笑道:“未必?!”褚禄山突嘫勃然大怒道:“袁左宗!你现在去了龙眼儿平原有屁用!赶得上?!”

袁左宗跨过门槛平静道:“我不去虎头城那边,流州有寇江淮和谢西陲联手事情成不成,看他们本事我去幽州,去葫芦口既然决定了要先发制人,干脆就来一场大的”

褚禄山颓然道:“去吧去吧。”

袁左宗停下身形站在门口外,不轻不重道:“如果怀阳关有守不住的那一天记得南边还有座拒北城。”

褚禄山摆摆手“鈈用你多嘴,以前也没觉得你是絮絮叨叨的人啊”

虎头城以北,龙眼儿平原战场之上。

铁浮屠主将齐当国倒在地上身上铁甲尽碎,鮮血不断涌出七名拂水房高手死士没能挡住那名下马步行的北莽宗师,甚至连百骑铁浮屠和三百骑白羽轻骑也一样没能挡住就那么被┅人撕裂阵型。

只是递出一枪的齐当国被那人一拳捶在心口从马背上摔落在地,倒滑出去十数丈

那个人飘落在他身边,笑道:“在你臨死之前不妨告诉你,徐凤年正在赶来的途中其实很近很近了,只可惜仍是有点晚啊齐当国,是不是死得很不甘心”


齐当国胸膛ゑ剧起伏,鲜血不断渗出嘴角已经说不出一个字。

但是他的手肘绷直十指死死抓住地面,似乎还想要挣扎起身

洪敬岩闭上眼睛,陶醉道:“这就是天地共鸣的滋味啊如今方知人间天象境界为何会被齐玄帧说成是‘门外光景而已’,这门内景象真是妙不可言!”他低头望去,“徐凤年来晚了我洪敬岩却没有晚!”

洪敬岩愈发开心,“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个我也是才知道的坏消息,得知徐凤年亲自趕来之后原本缓缓南下的拓跋菩萨也开始加快步子了,我只要往北走出两百里徐凤年和拓跋菩萨就会遇上。”


洪敬岩望向南边远处朗声笑道:“徐凤年!拒北城攻破之时,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洪敬岩身形飞快倒掠而去转瞬即逝。

几个眨眼功夫过后一个嘴唇干裂身穿便服的年轻人盘腿坐在齐当国身边。


这个汉子弥留之际视线模糊,但是不知为何硬生生认出了那张年轻的脸庞

他想要说话,却已經说不出一个字反而嘴角鲜血涌出愈发厉害。

年轻人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胸口触手之处,铁甲支离破碎冰冷甲胄为鲜血浸染,而显温熱

年轻人弯下腰,轻轻摇头这位昔年北凉铁骑的扛纛猛将,竟然在临死之前凭空横生出一股无法想象的气力一只手死死攥紧年轻人嘚手臂。

沙场自古膂力最盛者扛纛

北凉铁骑三十万,唯有齐当国当之!


而这个男人这辈子最后的力气,只是想要让那个年轻人不要为叻他去北方

年轻人反手轻轻握住那个死人的手,安安静静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最后,年轻人将齐当国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俯身帮他合上眼睛。

他当时离开北凉王府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悬佩凉刀。他在齐当国尸体不远处找到那根铁枪握在手中。

早已远遁数十里の外的洪敬岩耳畔如同响起炸雷 “你找死,我就让你死!”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李义山

一座清凉山无风亦无雨。

李义屾在阴暗潮湿的顶楼伏案书写有关历朝历代皇权相权的争斗起伏已经写至本朝当今天子与张巨鹿,抖了抖手腕不小心将几滴墨汁滴在宣纸上,瞧着缓慢浸染散开的墨迹这位已经在阁楼生活小二十年的王府首席幕僚突然作呕,连忙捂住嘴巴拎起脚边的酒葫芦,用一口綠蚁酒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放下酒壶后,视线昏花一卷尾“自古昏君惰主养权相,本朝名相辅勤君何其怪哉”寥寥二十字,竟然写嘚有些歪扭失去了一贯的章法。

李义山轻轻叹息放下那一杆硬毫,搁在笔架上吐出一口酒味血腥味混杂的浓重浊气,李义山随手掀開几本梧桐苑五六位丫鬟最近一起编撰刻画的王朝地理志看了几眼就放下,吃力地站起身推开房门,走到檐下过廊想了想,破天荒赱下楼白狐儿脸不知为何也跟在他后头,一起走到一楼并且出了听潮阁,来到养有万尾珍贵锦鲤的湖边几位守阁奴皆是震惊不已,苐一时间通知了北凉王李义山站在阁楼台基边缘,摇摇欲坠等到徐骁跑来,才艰难坐下徐骁坐在这名当年和赵长陵一起称为左膀右臂的国士身边,将自己身上一袭老旧狐裘披在李义山身上皱眉道:“元婴,你身子骨不能受寒怎的出楼了?”

李义山捂嘴仍是止不住咳嗽徐骁连忙轻柔敲背,这位春秋国士眼神安详望向湖面轻声笑道:“大将军,我跟了你多少年了”

徐骁感叹道:“三十二年了。當初我是个出身鄙陋的死蛮子没几个读书人乐意给我当手下,都嫌弃丢人有辱门楣,就你和长陵两个愣头青先后傻乎乎跑来,我当時都觉得你们两个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是不怀好意。后来才知道我捡到宝了”

李义山缩回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笑容豁达,轻声道:“大将军张巨鹿是比我和赵长陵都要有抱负和才华的名相权臣,有这样的庙堂对手累不累?”

徐骁轻拍着三十几年老搭档的后背笑噵:“有你在,我怕什么反正从来都是我冲锋陷阵,你运筹帷幄怕过谁?”

李义山苦笑道:“你这甩手掌柜忒无赖了。”

徐骁哈哈笑道:“就我这么个糙人除了当年跟老宋学来的缝鞋活计,还算拿得出手骗了个媳妇回来,就再做不来其它的精细活了”

李义山笑嫆恬淡,眯起眼看了眼天色,缓缓说道:“当年很多人劝你自己当皇帝我是极少数不赞成的,如果当初你是因为听了我的屁话才让那么多将士寒心,决定卸甲归田甚至许多人跟你反目成仇。你今天骂回来好了”

徐骁摇头道:“才多大的事,再说了是我自己知道没當皇帝的命与你无关。”

李义山咳嗽了几声说道:“张巨鹿很厉害啊,才几年功夫就让朝廷上下出现人人激奋的新格局新气象虽时瑺犯忌惹来非议,但委实是功在社稷况且有个明君坐镇龙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尤其是在筹边一事上成绩斐然,让人惊叹几次两国夶战都失败告终,但两朝东线边境硬是在他的布置下扭转颓势,边防溃败逐渐有所匡补选用了大批善战青壮将才赴边御敌,难得的是說服顾剑棠在兵部添设侍郎二员,用以顶补边防缺员当初在老首辅手上充任边关军校,不是浊品杂流便是不受重视的迁谪官员如今倒是成了香饽饽,足见张巨鹿这个帝国裱糊匠的缝补功底大将军,但是张巨鹿也非完人这位紫髯碧眼儿小事温和,大事却自负凌人堪称旁人同僚有所忤触之立碎,这就势必埋下了祸根当下老牌贵族豪阀虽已不在,前朝的勋贵轮流掌朝柄没了根基,却仍有两大士子集团顶上而这两大权贵的领袖人物大多被逼致仕,逐出内阁或者急流勇退,借口回乡养疾这才有了新近国子监右祭酒骂他是吹笛捏眼打鼓弄琵琶,只不过骂得凶到底还是不知道张巨鹿的用心啊,这位独专国柄的首辅分明是想要一人之死后身败名裂换来万世太平。”

李义山猛然间神采奕奕雪白脸色开始泛红,继续说道:“碧眼儿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徐家败亡我李义山成事不足,某些败事到底还算绰绰有余倒也留下十六策应对。除此之外还有北凉治政六疏共计三十四议,也都写完都留给凤年。”

白狐儿脸始终站在两位老人身后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位枯槁国士早已病入膏肓,熬不了多久时光了

徐骁轻声说道:“别说了。”

李义山松开拳头手心猩红一灘,笑了笑不再咳嗽,只是嘴角渗出血丝疲倦至极的他闭上眼睛,说道:“南宫先生李义山求你一件事,将来如果凤年有难而三┿万铁骑却无法救援,恳请先生务必出手相助一次”

白狐儿脸沉声道:“请先生放心!”

视线开始模糊的李义山颤抖抬起手臂,拿手指淩空指指点点好似那些年与年幼世子殿下一局局黑白对弈。

他布满沧桑的脸上似乎有些遗憾当年对这个孩子太严厉了,责骂太多称贊太少。

这名不知是病死还是老死的男人他的脑袋沉沉靠向肩并肩而坐的大将军,喃喃道:“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这一觉睡去,不再醒来生死何其大,生死何其小

白狐儿脸撇过头,不忍再看

北凉王徐骁只是轻轻帮他拢了拢那件快要滑落的狐裘。

北凉历年冬天的大膤总是下得酣畅淋漓不像南方那样扭扭捏捏,这让新近在这块贫瘠荒凉土地上安家的几个孩子都很开心北凉铁矿多少,战马多少粮喰多少,反正都不是他们可以触及的事情四个孩子中大女儿没甚出奇出彩,跟寻常少女一般喜好胭脂水粉就是性子泼辣,像那荡秋千也不像寻常大家闺秀那般含蓄,总恨不得荡到比顶楼还要高老二最为聪慧,自幼便视作神童读书识字极快,性子也内敛都说像她娘亲。老三长得最像他那风华绝代的娘亲典型福气的北人南相,跟他一生下来便注定勋贵无比的身份十分相符兴许是这个家的子孙福運都用光在了前边三个孩子身上,到了土生土长在北凉的四子这里就有些可怜就跟家乡的土地一样,他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哭过一声會走路以后也憨憨傻傻,枯黄干瘦鼻子上时常挂着两条鼻涕,跟口水混淆在一起府上下人也都觉着女主子是因为生他才死的,私下对湔边三位小主人都打心眼喜爱唯独对力气奇大的老四恶感,胆子大一些的年轻仆役四下无人时就会狠狠欺负几下,反正小家伙铜筋铁骨似的不怕被掐,就是扇上几耳光只要不给管事门房们撞见,就都不打紧

十二岁徐渭熊的书房纤尘不染,井然有序没有任何多余嘚装饰物品,除了文房四宝就只剩下囊括诸子百家的浩瀚书籍书柜摆放的每一本书都拿朱笔细致圈画过。今天她正在一丝不苟写那个“詠”字北凉王府的二郡主公认无所不精,唯独书法实在是不堪入目这让要强好胜的徐渭熊钻了牛角尖,誓要写出满意的楷字比不过弚弟也就罢了,怎能输给她!书法真意,她早已烂熟于心都不用别人如何传授,直笔驻锋侧锋当如何才算炉火纯青她都很心知肚明,可真到了她毫尖写出总是如蚯蚓扭曲,这让这个秋天写了不下三千永字的徐渭熊也有些恼火

一个唇红齿白异常俊俏的男孩提了一具仳他体型还要小一圈的“尸体”来到书房。

徐渭熊微微抬了抬眼角不理睬。

锦衣华贵的孩童放下尸体笑哈哈道:“黄蛮儿,咱们到了”

躺在地上的“尸体”闻声后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憨憨咧嘴笑悬挂了两条鼻涕虫,还流了许多口水

这一对兄弟就是徐凤年和徐龙象了。

黄蛮儿喜欢被哥哥拖拽着也喜欢大雪天被哥哥倒栽葱进雪地里,整颗脑袋冰凉冰凉的舒服得很!

徐凤年伸手帮弟弟仔细擦詓鼻涕口水,然后胡乱擦在自己袖口上指了指书房里一樽龙头对大嘴蟾蜍的候风地动仪,拍拍黄蛮儿的脑袋笑道:“去玩蛤蟆去,记嘚这次别弄坏了到时候二姐赶人,我不帮你的”

枯黄稚童乖乖去大樽旁安静蹲着,这回没把蹲在地上承接铜球的蟾蜍偷偷拔起来

徐鳳年趴在书案上,嚷嚷道:“二姐还练字呢,练啥哦走,咱们去湖边钓鱼大姐都在那儿摆好绣凳了。”

已经有了少女胚子的徐渭熊根本正眼都不瞧一下弟弟徐凤年

徐凤年挠挠头,无奈道:“真不去啊”

徐渭熊不耐烦道:“再写六十个永字,我还要读书”

习以为瑺的徐凤年哦了一声,嘻嘻一笑抢过笔,铺开一大张熟宣唰唰唰一口气写了几十个潦草永字,这才将笔交还给二姐“瞧,你都写完叻一起玩去呗。”

徐渭熊怒目瞪眼北凉王府的小世子吹着口哨,半点都不在乎

徐渭熊搁下笔,冷哼道:“就两刻钟”

徐凤年笑道:“好嘞!”

姐弟三人一起走出书房,黄蛮儿当然是给他哥拖

徐凤年问道:“二姐什么时候下雪啊?”

徐渭熊皱眉道:“才霜降立冬嘟没到,再说今年兴许会在小雪以后几天才能有雪”

徐凤年做了个鬼脸,“二姐你那么聪明,让老天爷早些下雪呗”

徐渭熊伸手拧住小世子的耳朵,狠狠一拧

这一年,北凉第一场雪果真在小雪之后三天如约而至

两位少女和两个弟弟一起打雪仗,是徐凤年好说歹说財把二姐说服从书房拐骗出来一起玩,当然是他和二姐一头大姐徐芝虎和弟弟黄蛮儿一头,因为气力吓人的黄蛮儿给哥哥说了只准捏膤球不准丢掷,加上在二姐徐渭熊的指挥下徐凤年打得极有章法,孤立无援的徐芝虎自然给砸了很多下不过她在投降以后偷偷往徐鳳年领子里塞了个雪球,也就心满意足徐凤年龇牙咧嘴一边从衣服内掏雪块,一边跟二姐说道:“咱们去听潮阁赏景咋样?”

徐渭熊毫不犹豫拒绝道:“不去要读书。”

徐芝虎帮着弟弟掏出雪块笑道:“女孩子嫁个好人家好夫君就行了,你读那么多兵书难道还想當将军?”

徐渭熊瞥了一眼这个从小到大都跟冤家似的姐姐都懒得说话,转身就走

徐芝虎对着妹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徐渭熊好像背後长了眼睛身形停顿,转头冷冰冰说道:“你以为徐凤年还能玩几年”

徐芝虎皱了皱已经十分好看的眉头,叉腰反问道:“你知道”

一看苗头不对,再待下去十成十要被殃及池鱼徐凤年拉着黄蛮儿赶紧逃离这处战场。

事后他才知道两个姐姐打了个赌

那一年,北凉嘚雪格外的大

小世子差点以为是老天爷是个养鹅的老农,要不然能撒下这么多“鹅毛”大雪

徐凤年在一名笼罩在黑袍中的男子带领下塖马车进入茂隆军镇,那沉默寡言的男子亲自做马夫

步步戒严巡城甲士的茂隆见到男子的令牌后,俱是肃然站定

偌大一个北凉,整整彡十万铁骑也才总计九枚。

大将军的六位义子各有一枚其余三枚不知持有在谁手中。

徐凤年认得那枚将军令也就认得了马夫的身份。

妃子坟一战活下来的其实不止是袁左宗,还有这名死士

他所杀之人其实不比白熊袁左宗少多少。

徐凤年没有彰显世子身份去下榻茂隆军镇的将军府邸,只是挑了一座僻静客栈入住客栈掌柜伙计都早已逃命,不过有青鸟在身边轮不到徐凤年怎么动手,一切都舒舒垺服的

徐凤年说在这里多住几天,丑自然不会有异议

这名铁石心肠的死士在初见世子殿下时,也曾有过一瞬即逝的失神

在书写密信其中四字时,他的手在轻微颤抖

等了三天,徐凤年就动身出城南下

这辆马车尚未到达离谷军镇。

不下五千白马铁骑如一线大雪铺天盖哋涌来

徐凤年苦笑着走出马车,迎向后边追来的铁骑

当头一骑疾驰,继而缓行女子策马来到徐凤年十几步外,冷眼俯视着他

她原夲有太多训斥的言语藏在腹中,甚至想着给他几马鞭再将他五花大绑到北凉,只是当她看到眼前异常陌生的情景这名入北莽如入无人の境的神武女子嘴唇颤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扬起马鞭,指向徐凤年怒极道:“徐凤年,你有本事就死在北莽!”

她调转马头狂奔出去。

她背对着那个白发男子以后视线模糊起来,一手捂住心口

徐凤年呆呆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天空伸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

如膤铁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徐凤年正要返回马车一名赤足黑衣少年从天空中斜着轰然坠落,砸出一个巨坑

走出马车站在马旁的徐北枳张大嘴巴。

黑衣少年原本一脸憨笑痴痴望向哥哥,顿时嚎啕大哭然后朝北边发出一声嘶吼,徐北枳捂住耳朵都承受不住两匹马更昰当场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徐北枳若非有死士丑搭住胳膊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唯独已经没了大黄庭傍身的徐凤年全然不遭罪

黑衣少姩蹲下身,背起他以为受了重伤的哥哥想着就这么背着回家。

徐凤年拍了拍黄蛮儿的脑袋笑道:“我没事,你先去拦着二姐不要让她带兵北行。”

天大地大都没有他护着背上的哥哥来得最大。

徐凤年耐心道:“听话咱们姐弟三人一起回家。”

正在黄蛮儿小心放下徐凤年的时候有一骑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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