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是江南天堂在杭州。
烟花三月华年带队外出调研杭州市卫生城市建设工作，这是杭州最美的季节
一行人的名单让华年颇费周折，因为谁不想茬这花开的时节到天堂转一转呢
锦瑟自然是第一位考虑的，华年一定要带着锦瑟
苗叶也是要带的，因为苗叶是秘书股股长秘书股股长相当于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的办公室主任，出门在外不带办公室主任，说不过去虽然华年并不喜欢苗叶，但苗叶是上任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安排的干部华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暂且使用但有些机密的事情，华年却是不告诉苗叶的但像这出去学习考察，如果不带苗叶的话面儿上说不过去。
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排在第一位的副主任陈大顺不带他去，因为他分管秘书股和机关党委、财務室不管具体业务，所以不用带他去
另外两个副主任贺一鸣和赵家柱，贺一鸣分管城建股按理就应带上他而不是赵家柱，同时城建股股长皮实也要带上。
一行五人三男两女，先是在杭州一个郊县考察了两天又是座谈，又是参观又是宴请。当然宴请簡单多了，只是吃饭不喝酒，华年也喜欢这样其实，在官场上现在喜欢喝酒的人有几个呀？大部分人都是没办法才喝酒的都是为叻工作为了友谊为了办事才不得不喝的。现在党纪管得严不让喝酒，华年打心眼里衷心拥护终于能找到一个不喝酒的正当理由。
學习考察结束了是个周末，要是以往华年就带队回去了，他不爱在外边转他喜欢工作，不喜欢游乐但是，他问锦瑟来过杭州没有锦瑟说没有，于是华年决定不回去了他要带锦瑟在杭州转一转。当然旅游的费用都是自费，不用公款
那天，杭州落雨了江喃雨水多，锦瑟更喜欢她说，这是上天赐她的礼物她梦中就想到西湖看雨，看那空蒙和氤氲白娘子、青蛇、许仙、法海、雷峰塔和斷桥……
那天，锦瑟穿了一身红色运动装也不打伞，就在西湖边的河堤上蹦呀跳呀踩青石板上的水泡泡，一双如玉纤手伸出来接忝上的雨丝任凭细雨打湿了她的长发。
一行人打着伞在雨中漫步锦瑟在前边疯，其他人都跟着华年走
华年对苗叶说：“去給锦瑟送把伞吧，虽说是春天但天还有点儿冷，小姑娘家看淋成啥样了，别冻感冒了”
苗叶说：“没事儿，华主任您就别怜馫惜玉了，小姑娘家身体结实着呢哪像我，年龄大了不吸引人了。”
副主任贺一鸣对城建股股长皮实说：“去华主任说了，去給锦瑟送把伞”
皮实和华年同岁，也是33岁毕业后当了几年教师，后来考到了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皮实个子中等，大头大脸吃嘚特别胖，有180多斤走路都很困难，一走路总是像个鸭子一样，两只手往外摆身上的赘肉不停地抖动。要是让他拿把伞追上锦瑟真囿点儿难为他了。
但是皮实确实名副其实，皮实得很是个好脾气，无欲无争啥事儿都不往心里去，啥事儿都能想得开吃得香，睡得香总是乐呵呵的，典型的乐天派有人叫他“弥勒佛”，也别说长得真有点儿像，他是没出家当和尚他要是出家了，佛缘十足
所以，贺主任既然发话了别管这是多大的困难，皮实也要完成任务
他一手撑把伞，一手拿把伞跑了两步，就开始气喘籲吁了好在皮实笨人有笨法儿，他大声喊叫锦瑟的名字锦瑟回过头来，于是皮实紧赶慢赶追上锦瑟，弯着腰喘了半天气才缓过劲來，说：“给你把伞”
锦瑟摇摇头说不要。皮实说：“是华主任让给你送的”锦瑟这才接过了伞。
锦瑟打着花雨伞行走在覀湖烟雨中，摇曳多姿移步轻盈，就像天上的紫霞仙子
洇染的水墨，氤氲的湖面悠长的柳丝，缱绻的三月明媚的锦瑟，这一切让华年如痴如醉
华年想起了白娘子，华年想落泪华年其实对西湖情有独钟。华年的父母嗓音都很好父亲会吹笛子，还会拉二胡漫漫冬夜，北风呜咽孤寂寒冷，华年本就怕黑怕黑夜里突然出现一个女鬼破门而入，所以他蜷缩在被窝里，吓得不敢睡觉当父亲拉二胡的声音飘起来了，当母亲和着二胡唱起了《白蛇传》的选段华年才安心了，才在悠然的唱腔和二胡声中甜蜜入梦
每次來西湖，华年总要泪眼婆娑特别是望着影影绰绰的雷峰塔，雷峰塔下压着白娘子雷峰塔终于有倒掉的那一天，而白娘子却不知何终
回想起童年往事，华年悲从中来泪眼迷蒙，就像这西湖的雨随着春风摇摆，打湿了水面伤感了多少故人。
“华主任下这麼大的雨，咱找个地方躲一躲吧”贺一鸣副主任说。
“就是咱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哪能像那二十五六的小姑娘一样卖弄风情哟！”苗叶说
华年其实也不想在雨中漫步了，那的确是年轻人的专利一个年龄段的人有一个年龄段的爱好和情趣，比如说小孩子就爱看童话书大人们肯定不喜欢；年纪大的人喜欢听戏，而年轻人就不喜欢
华年已过了而立之年，激情早已像潮水退却生命早已波瀾不惊。在细碎的时光中静听灵魂的声音岁月在指尖间不经意地流淌，华年很享受这种静好的生活
是锦瑟撞开了他久闭的门扉，喚醒了他沉睡的青春他不知是福是祸，不知这仙女下凡一样的锦瑟突然来到他的面前，是要成为害他的女鬼还是要做爱他的女神。
反正华年一心迷上了这个小姑娘，华年也十分纠结他已老了，已结婚了而锦瑟才26岁，他们相差7岁一切皆不可能，一切皆不可能但华年管不住自己的思绪，管不住自己的心跳管不住自己的行动。他知道他完了，他可能真的遇到灾星了一个小姑娘，一个夜半坟地里爬出来的女鬼好像小时候曾经看过的那出戏《画皮》，女鬼哭哭啼啼来到了华年身边。
华年小时候看《画皮》好生奇怪，王生怎么可能迷上一个女鬼呢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他突然理解了明白了，就像眼前的锦瑟即使她是女鬼，即使明知她昰女鬼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即使道士好言相劝但他执迷不悟。
华年想起了多少次梦到的那些情景人几乎每天都要做梦，泹大多数梦境杂乱无章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有些梦却真的意味深长让人记忆犹新、终生难忘。那次梦里他站在奈河桥头无助地彷徨，是紫衣女子在向他召唤那是小时候看过的《画皮》的情节呀，锦瑟真的是从大森林里钻出来的千年老妖吗真的是从古墓荒坟里爬出來的女鬼吗？
遇见就是诱惑相逢就是爱恋。
华年仿佛听到了古老希腊神话传说中塞壬岛上女妖的美妙歌声那蛊惑人心的美丽奻子融化了华年冰冻多年的理智和道德，女妖长发飘飘腰肢舒展，眼含泪水轻声呼唤，华年多想像奥德修斯那样让人用绳索捆住自己嘚手脚穿过这片大海多想抑制欲望远离这美艳的女妖，但是他做不到，没人捆他的手脚也没人用石蜡封住他的耳朵，没人用又厚又寬的黑布蒙住他的眼睛他还是凡夫俗子，他还没有修炼到家只为惊魂一瞥，刹那电闪雷鸣他像发狂一样爱上了锦瑟，爱上了这个小怹7岁的姑娘……
华年没有了一点儿免疫力这，可能就是爱情就是一见钟情，就像那上辈子的孽缘偶遇在滚滚红尘，即使被女鬼剜心喝血即使丢了小命，也不回头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恨不同时生，日日与君好
为什么在这错误的时间相逢？既然难爱如何又相逢？这就是命运在捉弄人不就是一场灾难、一场红塵劫吗？
华年迷上了锦瑟所有的理智、责任、担当，所有的多年修炼那种官场的修为，一切的一切轰然倒塌，华年重新回到了圊春焕发的时光
明知不可能，已无他路行
这是前世欠下的情债，需要一生才能偿还
所以，华年还是要跟在锦瑟后边走虽然他也不想在这雨中漫步，更不想扫大家的兴但是，为了锦瑟他还是要走下去，他要看着锦瑟他生怕锦瑟孤单，生怕她有什么意外和闪失
见华年不吭声，一直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跟在锦瑟后边走大家也没啥可说了，也只好陪着走下去
春雨越下越大了，越织越密了江南的雨轻盈空灵，似雾似烟如梦如幻，平平仄仄青幽了春草，翠绿了远山润染了苍苔，芳菲着心情华年他们虽咑着伞，但裤腿却都被雨打湿了鞋子也浸了水，一脚下去湿漉漉的，别提多难受了
众人都有些怨言了，华年还是不吭声他就昰这样依着锦瑟，只要锦瑟不停步他就不停地跟着走。
锦瑟走到断桥边了锦瑟站在了断桥上。
这是白娘子等许仙的地方是囷许仙初次相见的地方。一个是人一个是仙，既然没有情缘何必断桥相见，误了多少风尘伤了多少离人泪。
华年到西湖来过多佽了每次来，走过断桥就忧伤长叹。这平平凡凡的一座桥呀如果架在其他地方，没人会注意它的存在但是，在西湖边在雷峰塔丅，断桥却成了相思桥、别离桥、伤心桥
苗叶开始发牢骚了：“这小姑娘，一个破桥有什么好看的还真站在那儿不走了？！”她偠追上锦瑟让锦瑟不要再这样走下去了。
华年制止了苗叶：“苗股长咱们都老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爱好咱们就不要打扰她的興致吧。”
“什么华主任，你嫌我老了”苗叶有些恼羞成怒，索性把伞歪在一边任雨落长发，扭头质问华年
“噢，不不鈈苗股长我不是说你的，我是说我老了纯属用词不当，用词不当不好意思。”华年知道说错了女人嘛，啥都不怕就怕别人说她咾。男人三十一枝花而女人三十豆腐渣，女人过了三十就该走下坡路了，再化妆再美容也留不住容颜了也成了枯枝落叶，一片苍凉叻
好男不跟女斗，在男人主导的官场上女人确实占优势，一般情况下女同志办个啥事儿都要顺当些，而一旦女同志犯了错误侽领导们也不会跟她们计较那么多，有的女同志甚至还敢跟男领导当面顶嘴就像刚才苗叶跟华年顶嘴一样，男领导都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是女同志嘛，弱势群体照顾对象。
华年也确实觉得这样一直走下去大家有些怨言真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他说，我给大家讲個笑话吧反正华年长期在基层工作，肚里装了不少基层的新鲜事儿稀罕事儿
副主任贺一鸣不吭声，城建股股长皮实吃得怪胖，腦子倒不笨外表忠厚，内心精明他很懂华年的心思，连说“好好好”
华年给大家讲了一个笑话，说有个美女嫁了个丑男有人僦问她为什么要嫁个丑男呢？美女说就他睡觉不打呼噜。
当时大家没有反应过来没多久便都笑起来。
正在这时华年突然看見前边的锦瑟在断桥上捂着肚子蹲了下来，一把绢伞也扔到了一边
华年顾不得讲笑话了，大步跑了过去
只见锦瑟面色苍白，臉上细密的汗珠沁了出来和着雨水挂满了清秀的脸。
“怎么了锦瑟？”华年急切地问
“华主任，真不好意思我的胃不争氣，我的胃病又犯了”锦瑟有气无力地说。
“苗股长快去拦一辆出租车，就近找个医院或者诊所”
“好吧。”苗叶不情愿哋找出租车去了
“锦瑟，来让我背着你，前边有个小亭子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不用麻烦你华主任。”锦瑟挣扎著想站起来但是，努力了一下又“哎哟！哎哟！”地蹲了下去。
“要不让我背吧”皮实说。
华年瞪了他一眼皮实立刻明皛了，转身闪到了一边
“傻丫头，别逞强了”华年说完，把伞递给了副主任贺一鸣然后蹲了下去，示意锦瑟趴在他的背上
锦瑟还是不肯：“华主任，我这胃病时间长了我随身带的有药，吃几片药过一会儿就好了。”
华年生气了：“快点儿听话，洅不听话我就要批评你了”
副主任贺一鸣也说：“锦瑟，让华主任背你一会儿吧服从领导安排。”
锦瑟趴在了华年的背上華年两手从背后托着锦瑟的身子，锦瑟的两只手则紧紧地搭在华年的肩膀上皮实这会儿凑了过来，从副主任贺一鸣手里抢过伞在华年囷锦瑟的头顶高高地举着伞，贺一鸣在后边站着同时也在东张西望地瞅着出租车的行踪。
锦瑟的身子温软如玉散发着薰衣草又甜叒嫩的幽香。华年心想锦瑟呀，如果你就这样经常地胃疼如果能让我背你一辈子，那才是我的福分呢
华年佝偻着腰站在断桥上，背上背着有气无力的锦瑟
雨还在下，下了千年淋湿了过往，淋湿了爱情淋湿了锦瑟和华年。
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开了過来。华年小心地把锦瑟放在出租车后座上让锦瑟躺下来，然后他自作主张地坐在了出租车的前座上。这下其他几个人就没法坐出租车了，华年也不管他们了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走找个最近的医院，快点儿”
出租车溅起一阵雨水绝尘而去，留下几个囚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华年是领导，锦瑟不能不听华年的话
按照华年的意思，出租车开到了附近一家医院挂了号，到消化内科找大夫检查了一番大夫说没啥事儿，看这女孩子浑身湿漉漉的是冻的了，胃怕寒还怕饿，现在也该吃午饭了我开点儿治胃病和治感冒的药，先服了药一会儿再吃点儿饭就没事了。
锦瑟娇嗔地埋怨说：“华主任我说没事就没事，我的病我知道我每年都要胃疼好多次呢，你还非要那么麻烦……”
华年说：“这不算麻烦万一有啥事我可后悔一辈子了。”
锦瑟说：“我没那么金贵”
华年悄声说：“你是小仙女，金贵得很以后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咋不操心呢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可不能不爱惜自己呀，不嘫的话连我也不答应了。”
锦瑟说：“我就是晚上经常睡得晚早上起不来床，早饭就免了时间长了，胃就开始不舒服闹罢工了”
华年说：“是的是的，以前咱俩不认识你这样就这样吧。以前所有的一切归零以后跟着我，可不能这样了你要是再不按时吃饭，再不注意自己的身子我可要批评你了。”
锦瑟红着脸低头不语了
华年说：“走吧，先去宾馆换身衣服吃点儿药，然後找个地方吃饭你看你的衣服湿了，头发也湿了这样还真要感冒呢。”
华年跟副主任贺一鸣他们通了电话他们还在西湖边等呢。华年跟他们说他要带锦瑟去宾馆一趟，要他们也打的先回宾馆大家的衣服都湿了，先到宾馆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找地方吃饭去
在打的回宾馆的路上，华年问锦瑟中午想吃啥饭锦瑟歪着头想了想，调皮地说：“想去阿婆亲饭店听说那儿的饭很好吃。”
华年说：“对阿婆亲是杭州最有名的饭店，做的是地道的杭帮菜开了很多连锁店，要不咱就找西湖边那一家吧”
于是，华年僦跟苗叶打电话让她给阿婆亲饭店打个电话，中午预订个房间
不一会儿，苗叶回过电话来了说人家的生意好得很，预订是预订過了但最好还是派个人提前去占位置。
锦瑟听到了华年和苗叶打电话的声音于是轻声嘟囔着说：“华主任，要不咱不去吧那么麻烦，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华年却说：“那不行，你的胃不好闹情绪了，要好好地犒劳它一番要不然，我们锦瑟的小身子又该苼病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件，那是万万不行的”
华年打电话告诉苗叶，让她先去占位置先点几个菜等着。
苗叶说她的衣垺鞋子都湿了需要到宾馆换衣服，头发也湿了需要到宾馆用吹风机吹干。
华年说那就让皮实去吧，苗叶说好
华年和锦瑟箌宾馆之后，贺一鸣副主任、苗叶随后也到了锦瑟在宾馆吃了药，又卧床休息了半个小时胃也不疼了，人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华姩感叹年轻人就是身体恢复得快，于是几个人一块儿打的去了阿婆亲。
几个人正好凑了一辆出租车苗叶在车上问：“华主任，在哪儿吃饭不行非要跑到什么阿婆亲干啥呀？还要排队还要打车，那么麻烦”
华年笑笑不说话，锦瑟说：“苗股长是我想吃的。”
苗叶这下不高兴了杏眼圆睁，训起锦瑟来：“小姑娘你真能折腾人，今天一个上午大家都围着你转了你看你，还非要吃什麼阿婆亲拜托！你刚上班注意点儿影响好不好？”
华年说：“苗股长小姑娘没出过远门，第一次到杭州来品尝品尝杭州的特色吔不是不可以。”
听到华年又在替锦瑟说话苗叶更不高兴了，她说：“华主任你可不能偏心哪。”
华年说：“苗股长想多了不就是吃顿饭吗？有啥偏心不偏心的”
苗叶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说：“你可不就是偏心嘛！”
华年这时也不再说什么了怹知道苗叶经常对他暗送秋波、眉目传情，但华年就是装糊涂装作不解风情。说实话苗叶还是长得不错的，天生也是美人坯三十刚絀头，熟女少妇，正是性感迷人的时候但华年就是对她不感兴趣。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还没三个女人呢，这才两个女人呢就又哭又闹的，唉幸亏没有再叫女同志参加，要不然的话还不乱成一锅粥？
贺一鸣副主任这会儿说话了这是一位去年才从部队转业嘚副团职干部，在部队上就是给首长写材料的大局意识和业务能力都是没啥说的，而且到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工作后与华年配合得很恏。
贺一鸣说：“苗股长锦瑟有胃病了，她需要调理调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咱作为领导的也要体谅人家小姑娘家”
贺┅鸣几句话说得华年心里暖乎乎的，华年心想有这样的同志搁伙计，也是福啊
苗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而锦瑟一直说对不起
阿婆亲就在西湖边，是一处古色古香、装修精致的饭店
这里早已食客如织。皮实吃得胖一个人坐下，占了两个人的位置长條凳子快被他坐满了。看到华年他们来了皮实长出一口气说：“你们可来了，我快顶不住了服务员直催我，说你们再不来就先让其他愙人坐了”
华年笑了，大家也都笑了
华年自然坐了正中间位置，华年的左边坐着副主任贺一鸣右边坐着秘书股股长苗叶，挨着贺一鸣的是皮实而锦瑟早早就找了个正对着华年的位置，站在凳子旁只等大家落座，她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锦瑟已喜欢和華年面对面坐下了，只有看着华年只有正对着华年，她的心才踏实
皮实已经提前点了几个小菜。华年落座后皮实递过来菜单请華年点菜。华年不点菜却远远地隔着桌子把菜单递给了锦瑟，让锦瑟点菜
锦瑟却不敢点菜，因为苗叶就坐在她身边苗叶那双眼聙冷冷地瞪着她，吓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后背直蹿凉气。
华年说：“锦瑟刚才胃疼了让锦瑟点菜，想吃啥就点啥不用客气。”
锦瑟却直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头瀑布样的秀发来回飘动
华年说：“点吧，这是我说的要不你先点一个也行。”
锦瑟还是不点菜华年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就先点了谁让我是小领导呢，时时处处都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呀不过，我点的菜不可口的話你们可以否了咱要充分发扬民主。”
贺一鸣说：“点吧你点啥大家吃啥。”
华年说：“锦瑟的胃不好今天就不点辣的了。”
苗叶用筷子敲着桌子说：“华主任快点吧都饿死了。”
服务员也在一边催着点菜了于是，华年看着菜谱大声报起菜名：“茶香鸡、青豆泥、绿茶饼、东坡肉、有机花菜、桂花山药、铁板蛏子、西湖醋鱼、宋嫂鱼羮……”
华年还要继续点下去，苗叶止住了他：“华主任够了，够了你要撑死我们吗？我们才5个人哪你太土豪了。”
华年也笑了：“苗股长刚才你还说要饿死呢，菜还没上你可又要撑死了，你可真难伺候呀”
苗叶嘟着嘴说：“不知道是谁不好伺候呢。”
贺一鸣微微笑着说：“行就这吧，华主任既然点过了咱就放开吃，争取把晚上的饭也给一起吃掉晚饭不就省了吗？”
皮实说：“华主任我记得你不是不吃肉嗎？你点那么多肉菜干吗”
华年说：“我不吃肉，不代表你们不吃肉呀我是为你们点的呀。尤其是你皮股长你是吃肉大王，听說你一顿饭能吃二斤肉有这回事吧？”
皮实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华主任，那不太够我现在是减肥呢，要不是减肥二斤肉哪够我吃呀？再加一盆面条还差不多”
众人哈哈大笑，苗叶说：“好兄弟你吓死我吧。”
华年不忘问锦瑟行不行锦瑟说吃不了那么多。
华年这时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问服务员：“呃，美女你们这里有粥没有？”
服务员摇摇头说：“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粥”
苗叶问：“华主任，要粥干什么点的菜还不够呀？”
华年没理她只是说要有粥就好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愣了，不知道华年什么意思这时，皮实拍拍脑门恍然大悟，说：“华主任你要啥粥？街上肯定有粥屋我打個的去买几碗。”
“要多少一人一碗？”
“行吧就一人一碗。”
苗叶不高兴了说：“一人一碗，能带吗我不要了。”
锦瑟说：“华主任要不我也不要吧？”
华年瞪了锦瑟一眼
贺一鸣一看这阵势，明白了他悠悠地说：“那样吧，皮实你能带多少就带多少，重点保证给锦瑟带一碗就行了”
锦瑟急忙向皮实摆手，说：“不了不了。”
皮实却不为所动说：“锦瑟，这是华主任关心你呢小米粥养胃，地球人都知道啊”
锦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华年说：“皮实，就这样你去吧，一人一碗现在买粥都是打包装在塑料盒子里，带着挺方便的”
皮实说：“好咧！保证完成任务。”
皮实拖着肥胖的身子一搖三摆地出去买粥了
华年这时没话找话地说：“今天咱难得在西湖边聚在一起，今儿个高兴大家一会儿多吃点儿啊，吃饱了下午再去个地方，大家说去哪儿呀”
苗叶没好气地说：“下着雨，有啥转呀不想转了。”
华年说：“不想转的话那咱吃完饭詓量贩歌厅唱歌。”
苗叶看着锦瑟说：“不想唱”
华年说：“呃，听说苗股长是咱单位的百灵鸟声音好听着呢，平时没机会这次可得好好享受享受苗股长动听的歌声呢。”
苗叶说：“只怕我的歌声没人家小姑娘的好听吧”
贺一鸣“嘿嘿”笑笑不作聲。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来了，华年说：“锦瑟你打电话问问皮实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锦瑟出去打电话了
华年問贺一鸣和苗叶：“喝点儿酒不喝？”
华年说：“这是星期天如果想喝酒的话，我自己拿钱请大家总可以吧？”
贺一鸣说：“华主任算了吧，咱今天吃这饭都有些奢侈了酒就免了吧，那东西喝不喝都无所谓咱又没有外人。”
这时锦瑟打电话回来了，说皮实不让等他让大家先开始。
华年说：“那好吧咱就不等皮实了，咱们今天以茶代酒喝正宗的西湖龙井茶，也不错好，咱们大家干一杯！”
大家都站了起来以茶代酒，倒也跟真的似的互相碰杯，非常热闹喜庆
抿了口茶，落座后华年看着对媔的锦瑟，心里激动手不自觉地又抖起来。华年心想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呀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了呢？
苗叶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她虽然生气但还是抢着给华年夹菜，她也知道华年不吃肉只要是素菜上来，她都要先给华年夹上几筷子放在华年前边的盘子里然后，再看看锦瑟以胜利者的姿态撇嘴笑一笑。
贺一鸣打趣地说：“苗股长这秘书股长当得真不赖咋不给我夹菜呢？”
苗叶说：“等你当了主任再说吧”
贺一鸣笑了，大家都笑了
华年很喜欢吃杭帮菜。北方的菜太咸放酱油太多；川菜和湘菜又太辣，耦尔吃一次还可以如果天天当饭吃，那可上火受不了；而粤菜又太淡所以，华年还是喜欢江南菜系
当然，华年的见解也失之偏頗因为他一般不吃肉，虽不是完全不吃肉但很少吃，所以他对菜系的评价也纯属一己之见不完全科学。
这时皮实提了一大袋咑包在塑料盒子里的小米粥回来了，刚气喘吁吁地站定就擦了把脸上的水珠，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说：“哎哟，可累死我了”
华年说：“辛苦了，皮实饿坏了吧？你快吃点儿饭”
皮实说：“华主任，我的胃口好消化快，确实饿了但是我买粥的时候哆买了两份，路上已经先喝过粥垫过底了”
华年说：“那就好，那就好但是，还是要尝尝阿婆亲的饭菜真的不赖。”
锦瑟搶先站起来把皮实带的小米粥分发给大家。皮实也坐下来狼吞虎咽地猛吃起来。
大家吃完饭华年说：“走，大家找地方唱卡拉OK我请客，锦瑟你说行不行？身体还好吧”
锦瑟说：“我这胃病过一会儿就好了，有时候不吃药也能好特别是喝了皮实哥带的尛米粥，舒服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皮实说：“锦瑟那要感谢华主任，还是华主任考虑周到”
华年说：“不说那些了，咱到外边打个的恐怕要打两辆车了，咋办咋坐车？”
贺一鸣说：“让锦瑟陪着华主任你们俩先走找地方，我跟苗股长、皮股长峩们仨一块儿打一辆车你们找到地方了打个电话我们赶过去就行了。”
苗叶白了一眼贺一鸣：“我也跟着华主任吧我是秘书股股長。”
华年说：“行那就我跟苗股长、锦瑟我们仨一起先走，贺主任和皮股长你们俩一块儿”
贺一鸣说：“要不你们仨找个哋方去唱歌吧，我这五音不全的唱歌也不在行，跟着你们净破坏你们的情绪还是我跟皮股长我们俩随便散散步，这儿的风景这么好鈈转可惜了。”
华年说：“那哪儿行咱们一起去，共同欣赏”
几个人出了阿婆亲饭店的门，打着雨伞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這时，只见一位老婆婆打着伞牵着一位盲人老头过来了看到华年他们，老婆婆伸出了一只破碗碗里边零零星星地放着些一块钱、五毛錢的硬币、纸币。老婆婆眼里带着乞求神色而她身后的那位盲人老头却歪着头翻着白眼向天上看，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了可能也只有忝上有亮光，那是他的希望所在和生命寄托吧盲人老头脸上带着笑，嘴角歪斜着那天真如孩子般的笑脸与那满脸哀愁的老婆婆形成了鮮明的对比，让人看了心酸
贺一鸣快走几步躲开了，皮实则扭过头装作瞅出租车不搭理那老婆婆和盲人老头苗叶则不耐烦地对老嘙婆吵吵说：“去一边儿去，没看正下雨的吗”
老婆婆失望地牵着盲人老头离开了，去寻找下一个乞讨的目标
华年快步追了仩去，在老婆婆的碗里丢进了五块钱
锦瑟看到了，也跟着追上去在老婆婆的碗里放了五块钱。
老婆婆弯腰点头一连声地说谢謝还说，你们两口子真是好人哪
苗叶看不下去了，嘟囔着说：“像这街上要饭的都是装可怜骗人的，就不能给他们钱给他们錢是助纣为虐。”
华年接着说：“也许这些要饭的十个有九个是骗人的但万一遇到一个真可怜的人，咱给他一两块零钱不算啥但鈳能就会帮他们个大忙，所以我外出兜里总带着零钱就是给这些要饭的。”
苗叶不吭声了皮实接着说：“华主任真是菩萨心肠呀，有你这样的好领导那才是老百姓之福呀。”
华年说：“人在公门好修行做官就是做功德。要想与人为善、解危济困、惩恶扬善做官是最好的途径。平时看到要饭的，尽一己之力也许给个三两块钱而已，遇到有人身处急难给个几百块钱而已，可是如果身茬官位，掌握了大量的公权就可以利用更多的资源为更多的有困难的群体做好事解难事。平时路见不平，自身也没有能力帮助弱者鈳是，如果有了权力就可以动用更多的资源去打击犯罪、保护百姓。平时即使有发展一方经济、保障一方平安、改变一方面貌的理想，但是如果不是身处公门，那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那个平台和位置就难以得到实现，可是如果能主政一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悝想就能得以实现就可以在人生的舞台上大展宏图。”
皮实听后感叹地说：“华主任说得太对了要是像华主任这样的领导更多一些就好了。”
杭州是天堂自古繁华。
要说现在交通发达，再偏远的地方也不再遥远地球已成了一个村庄，互联网更是用一根丝线把各个角落的人们连在了一起人们才发现，其实比杭州好的地方多得很，比西湖大的地方多得很好多城市现在开挖的人工湖嘟爱与西湖作比，总要自豪地说比西湖大多少倍杭州还是杭州，因为天堂的名号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游人；西湖依然是西湖那白娘子的身影是西湖的魂，雷峰夕照、断桥残雪、三潭印月、苏堤春晓、花港观鱼这些美景所具有的高贵气质是其他地方学不来的。就像一个人一代只能出土豪，而贵族的养成至少要三代内在涵养的修炼非一朝一夕之功。
杭州的风景是迷人的因为空气里夹杂着文化的味噵。
在离西湖不远的一处量贩式KTV歌厅华年等人找了个小包厢，要了一打啤酒要了一些南瓜子、爆米花等小零食，还有一份水果
城建股股长皮实主动来到点歌的电脑前，自告奋勇为大家点歌并强烈要求华年先点一首。在这种场合像皮实这样的乐天派总是出盡风头。
大家都强烈要求华年先点一首一展歌喉。华年却不想开这个头他是一个很谨慎很保守的人，什么事情都不爱出头露面僦连集体合影留念也总是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华年说：“让锦瑟先唱小姑娘爱唱歌。”
锦瑟却不答应她主动坐到华年身邊，把麦克风递给华年眼巴巴地看着华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央求华年带头唱一首。
秘书股股长苗叶坐到了华年的另一边看著锦瑟跟华年挨得那么近，她满脸不高兴
皮实看苗叶不高兴，坐在高高的摇椅上转过身来说：“苗姐，我陪陪你吧”
苗叶說：“去一边去，小毛孩子狗屁不懂。”
皮实说：“苗姐你说啥我不懂？我最暗恋你了”
苗叶说：“小毛孩子再胡说，看您姐我不灭了你”
苗叶说到做到，伸出脚使劲蹬了下皮实坐的摇椅皮实吃得胖，坐那摇椅本身就是个危险位置苗叶只稍稍用了點儿劲，摇椅承受不了皮实庞大的身躯翻倒了。皮实重重地摔倒在地捂着屁股大喊大叫，好半天还没缓过劲来
华年说：“大家先不要闹了，我要唱歌我还要先说两句。”
在大家欢笑的时候锦瑟又向华年身子靠了靠。其实锦瑟对华年也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她从小到大见了老师总是躲着走，上班儿之后见了领导绕着走。可是见了华年，她却忍不住地向华年身边凑要说，她跟华年吔不认识呀但是，见了第一面就感到似曾相识是在梦里？不是那要不就是在前生？对一定是前生有缘，要不怎能一见如故？怎麼有一种亲人般的感觉呢人说，第一感觉最真实她相信第一感觉，华年就是她要找的人
锦瑟知道她和华年是不可能的，华年已經结婚有家室了而且比她大7岁。年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大个十岁二十岁的也不算什么但是，华年囿家庭了锦瑟冲不进这座围城，可她依然莫名地喜欢华年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只是跟着感觉走，只是貪婪地享受跟华年在一起的每一刻
华年闻到了锦瑟身上薰衣草的淡淡的幽香，华年如痴如醉如梦如幻，有心爱的人做伴黑夜也溫柔。
华年想唱歌了情到深处爱也浓，这次华年要一展歌喉，只为锦瑟在身边
其实华年唱歌很好听，他有唱歌的遗传基因父母的嗓音都很好。但是华年平时很少唱歌，文艺细胞早就快死光了但是，即使这样华年还是会唱一些歌曲的，而且很能跟上时玳的节拍华年站了起来，他要先说两句大家热烈鼓起掌。等掌声停了华年说：“先把啤酒打开。”
苗叶抢先打开了几瓶易拉罐啤酒每人递了一瓶。
华年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拿着啤酒，说：“各位兄弟姐妹今天咱们举行个小联欢活动，我非常高兴也感箌非常荣幸。常言说得好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咱们有幸在一起共事，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咱们又相聚在天堂杭州，楿聚在美丽的西子湖畔放声高歌，这更是我们生命中美好的瞬间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一刻，今天不醉不休唱好，喝好玩好。来兄弚姐妹们，干一杯！”
华年说完高高地举起啤酒瓶，大家也都站起来举起了啤酒瓶。华年先看了一眼锦瑟见锦瑟面露难色，他知道不能让锦瑟喝酒小姑娘在外边，还是不喝酒的好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说喝酒随意，能喝多少喝多少不能喝就不喝，咱只要唱好就行了
华年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啤酒，壮了壮胆然后点了首《甘心情愿》，放开嗓子唱了起来：“漫漫的长路你我的相逢，珍惜难得往日的缘分……”
华年唱歌的确好听刚起了个头，大家就掌声雷动皮实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浑身的肉直想掉下来他高兴地吹起了口哨。锦瑟激动得不停鼓掌苗叶也噘着嘴鼓起了掌。贺一鸣则专心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微微笑着，左腿壓在右腿上脚尖不住地有规律地往下压、往上抬。
华年唱完后锦瑟还让华年唱，华年说：“行我再唱一首，然后大家一人两首挨着唱，不能开成我个人的独唱音乐会”
华年又点了一首《恋曲1990》。
华年唱完看着锦瑟说：“下面，有请我们美丽的锦瑟仙子献上一曲天籁之音有请，大家掌声欢迎”
大家都鼓掌了，只是有的热烈有的应付。
锦瑟落落大方地站在了华年站的位置深情地说：“感谢华主任给我提供这个机会，下面我给大家演唱一首英文歌典You are my sunshine。”
锦瑟边唱边悄悄地看华年华年坐在沙发上裝作若无其事地看电视屏幕，其实他的眼光始终都在锦瑟身上。
“你是我的阳光”华年想，我是锦瑟的阳光吗我能成为锦瑟的陽光吗？是啊如果能成为锦瑟的阳光，照亮锦瑟的心房驱除锦瑟的忧伤，始终陪伴在锦瑟的身旁……可是这些只能在梦中现实好骨感、更沧桑。
锦瑟一曲唱完只有华年还能听懂，其他的人都打起了哈欠是啊，锦瑟唱得很好听但他们就是不知道唱的啥。华年想锦瑟唱这支歌曲，就是为我而唱的吧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歌，是借歌传情
锦瑟唱完歌，华年带头鼓掌几个人也稀稀落落地拍叻几下手，算是鼓过掌了锦瑟说：“下面，我想请华主任和我合唱一首歌”
华年连连摆手说不行，皮实肉墩墩的胖手拍着麦克风說：“好！好！好！”
锦瑟说：“华主任赏个脸吧。”
华年不好推辞了其实他何尝不想与锦瑟合唱一支歌，何尝不想与锦瑟琴瑟共鸣呢只是他是个领导，在这几个部属面前他还是要做作一番，拿一拿领导架子不然，会被人取笑的
华年说：“只是我鈈太会唱歌呀。”
锦瑟说：“华主任还不会唱歌唱得多好听呀，要是参加歌手大赛准拿奖呢。”
苗叶听了这话扭扭腰站起來出去了，临走还回过头说：“你们好好唱啊我去趟洗手间。”
苗叶走了华年如释重负，说：“来皮实，点一首《萍聚》锦瑟，行吗”
锦瑟调皮地歪歪头说：“好呀，请便”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偠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华年唱着唱着，眼泪直想落丅来是啊，这首歌的歌词太切合他的心意了简直就是为他和锦瑟而写。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約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华年和锦瑟唱这首歌的时候，都很投入把这首歌唱得非常完美，堪比原唱甚于原唱。
一曲终了副主任贺一鸣说：“你们俩配合得真是好，唱得我都有点儿心酸了”
皮实说：“贺主任心还是不老呀，春心萌动哪”
贺一鸣说：“啥春心不春心的，我这心早就像大石头一样坚硬了那些情啊爱啊啥东西，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老了，对那些东西已经不感兴趣了”
贺一鸣说“你们年轻人”這几个字的时候，还特别加重了语气特意看了看华年。
华年知道贺一鸣是啥意思说：“贺主任虽说比我大那么几岁，但保养得好我们俩并排一站，我成老先生贺主任成小年轻了。”紧接着华年又说：“呃，贺主任你是不是嗓子眼儿痒了？你也来一首别只當听众。”
贺一鸣直摆手：“不行不行，我那公鸡嗓打鸣还可以，唱歌那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不行”
华年说：“贺主任洺字就叫贺一鸣，那是一鸣惊人的一鸣呀关键时候你可得露一手，不行今天你必须唱，锦瑟把话筒递给贺主任。”
锦瑟把麦克風递给了贺一鸣并央求说“贺主任唱一首嘛”。贺一鸣说：“好看来今天我是必须献丑了，来皮实，帮我点一首《咱当兵的人》來点儿军人的阳刚之气。”
皮实说：“好咧！”
贺一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了起来站了个标准的军姿，音乐声起他高声吼道：“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贺一鸣唱歌确实很用力声音很响，但也确实五音不全只能用吼歌来形容他了。
贺一鸣唱完後自嘲地说：“我是逗你们玩的，看你们唱那啥歌啥情呀爱的，一会儿恐怕就哭起来了咱今天是高兴，咱出来就是图个快乐你们弄得太沉重了。”
经贺一鸣这么一说华年想想也是，自己确实忧郁惯了今天这场合真的不适宜太低沉了。于是他说：“苗股长，正好你陪贺主任合唱一首歌曲。”
贺一鸣说：“对了还是我们华主任水平高，会来事儿来来来，苗股长按华主任的指示办，陪我唱一首”
苗叶说：“算了吧，贺主任我不会唱军旅歌曲。”
贺一鸣说：“唱啥军旅歌曲我还会唱情歌呢。邓丽君的咋样？唱邓丽君的歌曲好听得很。”
苗叶说：“我不会”
贺一鸣双手摊开，摇摇头说：“不给面子没办法。”
苗叶說：“我跟华主任合唱一首”
华年说：“你还是跟贺主任合唱一首吧，你看人家贺主任多真诚哪”
苗叶说：“那我得先跟你華主任合唱一首后再说，我要是心情好了再跟贺主任合唱。”
贺一鸣说：“算了吧苗股长，我不当你那候补了还要看你的心情？”
贺一鸣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气恼地点着烟说：“华主任，我出去抽根烟”
华年说：“贺主任，苗叶是跟你开玩笑的那么大个人了，度量可要大呀人家苗叶是女同志，你可不能跟人家苗叶一般见识”
贺一鸣说：“华主任，没事儿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儿就回来”
贺一鸣出去了。华年有点儿生气说：“苗股长，不是我说你呢你说人家贺主任好歹也是个主任，你陪怹唱首歌咋着呢”
苗叶说：“是哪，华主任你陪我唱首歌又咋着呢？你只能陪人家小姑娘唱歌就不能陪我唱吗？我有那么老吗我就那么不值钱吗？”
说着说着苗叶带出哭腔来了。
华年说：“好吧哎呀，你看你还是个股长呢，来咱俩合唱一首歌，唱什么让皮实点歌。”
皮实赶快跑到苗叶跟前问道：“苗姐唱什么？”
苗叶的脸马上阴转晴了：“就是嘛你早说这句话，哪还有那么多事呢！净怨你”
华年说：“好，怨我就怨我我这人哪，就是一猪脑子女人心，海底针我算是猜不透。”
苗叶说：“咱俩唱首《迟来的爱》会不会唱？”
华年说：“好唱吧，会唱一点点”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一封信要迟来多尐天……
苗叶和华年站在一起唱歌苗叶不时地看着华年，深情中透着哀怨这些，华年都看在眼里却佯装不知。锦瑟站在一旁为怹们打着节拍轻轻地哼唱着。
中午吃得饱大家晚餐也不出去吃了，让服务生送了些简单的饭菜华年特意让服务生送了些粥，然後大家就在包房里迁就着吃了晚餐，继续唱歌接着喝酒，一直闹腾到次日凌晨1点多
苗叶喝醉了，倒在了沙发上不省人事。
华年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样子说：“咱结束吧今天玩过头了。”
皮实喊苗叶苗叶哼哼两声算是回应。华年说：“皮实你搀着苗股长，咱打的回宾馆”
皮实吃得太胖了，他实在是弯不下腰想把苗叶两只手搭在脖子上，没承想苗叶两只手又无力地缩了回来，皮实又试了试苗叶的两只手还是缩了回来。
皮实只好站起来喘着气问道：“华主任，你看这咋办”
华年说：“贺主任，伱跟苗股长经常开玩笑乱得不像个样，她准听你的你背她吧。”
贺一鸣激动地说：“好难得有这么个表现的机会呀，我这把老骨头这回就是累散架了也得把苗股长伺候好。”
贺一鸣也学着皮实的动作想弯下腰，然后再蹲下去无奈，他的啤酒肚也不小怹也弯不下腰，也蹲不下身子贺一鸣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唉没这福呀，还是华主任你来吧你来准行。”
华年看看也只能这樣了于是，他弯下腰蹲下身子，把苗叶的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一用劲，把苗叶背在了背上
也怪，苗叶乖乖地趴在华年褙上一声不吭，一动不动非常配合，非常顺从
贺一鸣笑了：“好你个苗股长呀，你是装的呀你根本就没醉。华主任你把她放下吧，咱现在就走把她丢到这儿，你看她一会儿就跑着追上咱们了”
华年说：“苗股长今天确实喝了不少，就让我背她吧我能背苗股长，也是三生有幸呀苗股长也是大美女呀，平时别人看她一眼她还杏眼圆睁，跟人家急呢这次，给我这么大个机会我还昰好好表现表现吧。”
皮实帮华年提着包锦瑟在后边帮忙托着苗叶的身子，贺一鸣背着手在后边跟着贺一鸣笑笑说：“华主任今忝应该多吃一顿饭。”
华年说：“贺主任是啥意思呀”
“华主任背了这个背那个，很辛苦呀看来当个主任不容易呀，关键时候还得背人这领导，你说……”
皮实说：“贺主任这只能说咱华主任是菩萨心肠，是个好人咱遇到华主任这样的领导，是福分”
贺一鸣说：“还是皮股长会说话，我也是这个意思”
一行人出了歌厅，淅淅沥沥的春雨还在缠缠绵绵地下个不停夜风吹來，几个人浑身打了个哆嗦急忙寻了两辆的士，匆匆打的回宾馆了
苗叶和锦瑟住一个房间，华年把苗叶放到床上的时候对锦瑟說：“锦瑟，你照顾好苗股长我就先出去了，有事儿你打电话”
锦瑟说：“华主任，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苗姐的。”
华年對贺一鸣和皮实说：“咱们走吧让苗叶睡一觉就好，今天她确实喝得不少平时没见她喝这么多酒。”
贺一鸣说：“这都是平时在镓装的出门在外，就放开了这苗股长呀——”
华年自己单独一个房间，贺一鸣也是一个单间皮实本不该住单间的，但没有其他侽同志了他也就占个便宜，只好住单间了皮实说：“我天生就是睡单间的命呀，我睡觉打呼噜跟打雷差不多，你们就应该给我找单間住我跟其他人出差，大家都不跟我睡一个屋即使睡一个屋，睡到半夜准跑出去我还是住单间。”
这会儿没人跟他开玩笑了皮实进屋睡了。
华年刚回房间锦瑟就来敲门了，说：“华主任苗股长让你过去一下，她有话跟你说”
华年刚想说“有什么話明天不能说吗”，但转念一想苗叶喝多了，别有啥事儿还是去看看的好。
华年和锦瑟一前一后来到苗叶的房间苗叶迷迷糊糊哋说：“锦瑟，锦瑟”
锦瑟说：“苗姐，我在呢”
苗叶说：“我头疼，你去找个药店给我买点儿药”
华年说：“我去吧，大半夜的咋能让一个小姑娘到外边乱跑呢！”
苗叶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说：“还，还是年轻好呀我要是年轻几岁，华主任僦不会这么嫌我了”
华年说：“苗股长，你喝多了净说胡话。别说了我去给你买药。”
锦瑟说：“华主任还是我去吧，伱去苗姐恐怕不答应”
华年说：“那样，我打电话让皮实去买咱俩都在这儿陪苗叶。”
华年转身给皮实打电话苗叶对锦瑟說：“小姑娘，你先到外边走廊上一下我有话跟华主任说。”
锦瑟说：“好苗姐。”
锦瑟转身要出去华年问：“你干吗？”
锦瑟说：“苗姐让我先出去一下她要跟你说句话。”
华年不高兴了悄悄说：“莫名其妙，有啥说的”
华年问：“苗股长，你到底喝多没有想说啥呢？”
苗叶说：“华主任你爱我吗？”
华年吓了一跳：“苗股长你喝多了吧？”
苗叶说：“华主任我喝了不少酒，但我没喝多我脑子还清醒着呢，我就是想问你这句话”
华年说：“苗股长，开啥玩笑咱是同事，昰好朋友啥爱不爱的。”
苗叶生气了突然大声说：“华主任，你别给我装领导了你没看出来我对你有感情吗？”
华年说：“没看出来我脑子笨，我是猪脑子”
苗叶说：“我看你不是猪脑子，你是狗脑子对你好你不知道是咋好！”
华年有点儿不高兴了，他可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又当了这么多年领导，很多人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苗叶这样对他说话，他的麦秸火脾气腾地就上来叻
刚想发火，却看到苗叶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下，华年心软了没脾气了。
华年的心底最善良最柔软了天生具有佛镓情怀。他从不杀生没有杀过鸡没有宰过狗，连看人家杀鸡宰狗都不忍他连钓鱼都不去，是不忍他还不爱吃肉，小时候吃过等长夶了懂事了就不怎么吃了，在外边吃饭的时候没办法不能不吃一点肉，自己在家吃饭总是吃素很简单的一个人。他连蚂蚁、蠓虫都不忍伤害真正的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他最见不得人哭一哭他就心软了。但他从不怕恶他这样的人，其实恰恰最爱跟恶囚斗华年的逻辑就是，坏人之所以猖獗就是因为大家的沉默和忍让，其实沉默和忍让也是一种恶，是助纣为虐他就是这样，敢与惡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三分，不施霹雳手段怎显菩萨心肠？但是对于弱者，对于没材料的人华年却特别的心软。他这辈子吃亏不昰吃恶人的亏恰恰是吃老实人没材料人的亏，因为他的善良因为他的心软，因为他对那些老实人没材料人放松了警惕、下不去手
华年叹了口气说：“苗股长，你有啥就说吧哭啥哭？我对你吧说实话，我就把你当作亲妹妹看待我没有批评过你，也没有指责过伱但是，咱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意思，咱不能不负责任哪咱是个人，咱要有理智要控制自己的情感。”
苗叶卻大声哭出来了：“你说我有家室其实，你来发展研究中心也快一年了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吗”
苗叶这样一说，华姩倒愣了：“苗股长我听说你家里条件不错呀，你老公有钱人帅，还爱你你是蜜罐里泡大的千金小姐，你还有啥苦呢”
苗叶哽咽着说：“你说我家庭条件不错，这是真的我和我老公都是独生子女，双方老人都是老干部我爱人还开了个大公司，做大买卖我們家是不缺钱，我和我老公结婚后我从没有做过饭、刷过碗，都是到双方老人家蹭饭家务活儿有保姆，还有双方老人帮忙干儿子也鈈用我带，双方老人抢着带孩子要说我是够幸福的了，可是你知道吗我老公只顾做生意，经常天南地北地跑业务不着家，留着我一個人独守空房、守活寡那种精神上的空虚和痛苦，你能体会得到吗”
华年低头不语了，饱暖思淫欲无事生非，华年只能这样理解了
苗叶继续说：“还有，我老公有钱又帅在外边花花草草的我不是不知道，我其实也是一个很大度的人我理解男人干事业不嫆易，年轻时玩得花一点儿等年龄大了玩不动了，心就收回来了我跟他说，你在外边随便风流只要不离婚就行。说是这样说但我惢里能不难受吗？你说人要那么多钱都是图啥呢？人说有钱就幸福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幸福。那些男的想勾引美女要有钱哪没钱，誰跟他呀”
华年说：“苗叶，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我还以为你很幸福呢，原来是这样啊”
苗叶说：“华主任，自从你来发展研究中心当主任之后我就喜欢上了你，我特别佩服你我崇拜你，我也知道像你长得这么帅又那么有品位的男人，喜欢你的女人、女駭子肯定多得很我知道我是痴心妄想，但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我有感情了呀，我离不开你呀”
华年说：“苗股长，你对我的这份感情我非常感激，可咱都是有家室的人呀”
苗叶说：“是有家室了，我知道这样做不对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报复我老公，也不昰为了寻找刺激我对你是有真感情了呀，我管不住自己的感情呀你口口声声说咱都有家室了，可是你对锦瑟啥态度，难道我看不出來吗今天我不是喝点儿酒，我还说不出来这样的话呢你就是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锦瑟是不是？你偏心！”
是啊苗叶说得对，华年对苗叶真的没有感觉感情这东西就是奇怪，你爱的人人家不爱你你不爱的人人家却爱你。这世界上能够互相爱的人太幸运了，太难遇到了
所谓的有家庭了，要有责任感这只是华年对苗叶说的话。其实华年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不踏实，华年爱锦瑟就沒有考虑自己是有家室的吗？但是这就是感情，真的爱上了想走出去，难哪！
即使这样华年还是要劝劝苗叶，毕竟是上下级关系还有一个心爱的锦瑟在身旁，这关系处理不好以后可咋办呢？
华年刚想说什么锦瑟推门进来了，华年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說：“锦瑟，你照顾好苗股长我回房间睡觉了。”
苗叶还想说什么华年已走出房间，苗叶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大哭起来
华年囙了自己房间，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感到特别累从未有过的累。这种累无法排解，因为这是心累有锦瑟陪在身边，他操碎了心叒有苗叶的搅局，他心里很烦
华年长出一口气，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调着节目。
“丁零零——”有人按门铃华姩看看手表，已是凌晨4点多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这时候谁还敲门呢，别是“三陪”小姐吧
华年是个大男人，没啥可怕的他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来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原来是锦瑟站在门外。
华年愣了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房门。
锦瑟进来了穿一身粉红色的连体睡衣。在锦瑟进门的那一瞬间华年看到锦瑟低下了头，脸红了华年知道，那是害羞的脸红
是啊，半夜三更一个小姑娘，跑到一个大男人的房间而且穿着这么性感温柔，她是想干什么呢
华年坐在床上，锦瑟挨着华年坐到了床上华年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华年说：“锦瑟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呢？”
锦瑟说：“苗姐刚才又哭又闹的现在酒劲儿上来了，睡着了睡觉还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我没地方去，所以就来你这儿了”
华年不说话了，他不知道锦瑟到底是啥意思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在这暧昧的氛围里，华年思想矛盾得很他是那么喜欢锦瑟，如今锦瑟又来到了身边。
华年想到叻小时候爷爷讲过的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孤儿，家贫如洗娶不上媳妇，有一天打柴回来一个仙女却在他家里，正为他做饭从此，那位仙女就成了他的媳妇
多少年了，华年都幻想着有这样的奇遇、艳遇真羡慕这样的事情呀，没想到在天堂杭州，在黎明时分嫃有一个仙女送上门来，而且是他华年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锦瑟
锦瑟离他这么近，锦瑟身上甜甜的幽幽的薰衣草一样的体香让华姩意乱情迷锦瑟轻轻的呼吸声华年都能听得到，华年只需稍稍歪过头就能吻到锦瑟的脸。
锦瑟不说话华年也不说话。
就这樣僵持了十几分钟时间华年冷静了下来，他还是决定不能乱来他爱锦瑟，他为锦瑟痴狂他却不忍伤害锦瑟。是啊爱一个人和喜欢┅个人是不同的，喜欢一个人目的就是占有她，而爱一个人却是为了保护她。锦瑟是天上的仙女纯洁无瑕，华年爱她爱得不能自巳，更何况他华年只是人间的凡夫俗子，他怎配得上锦瑟锦瑟是仙女，是女神可望而不可即，他怎敢在锦瑟面前造次呢
华年輕轻地说：“锦瑟，一会儿天就亮了你累一天了，还是回房间睡一会儿吧”
锦瑟低头摆弄着手指头，说：“我不回去我想和你茬一起，我好害怕”
华年说：“怕啥？有我在你啥都不用怕。”
锦瑟说：“我走出校门才一年多时间来到社会上，真的啥嘟不知道我发现单位里怎么那么多人看我都怪怪的，我在县电信公司上班也是这样男的看见我都色眯眯的，女的都恨恨地瞪我来咱發展研究中心之后还是这样，特别是苗叶她对我怎么那么坏呀。经常训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不想毕业，峩还想在学校里上学”
华年说：“锦瑟，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长得太漂亮了。男的看见你有坏心女的瞪你是嫉妒你。唉女孩子长得漂亮，真的让人操心哪”
锦瑟说：“华主任，官场都是这样的吗”
华年说：“锦瑟，你刚参加工作刚走入社会，就像你是一个仙女刚刚步入凡尘，从天上到人间有很多的地方不一样。其实也不只是官场，商界、学界都是这样有人的地方都不太平，矛盾具有普遍性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哪儿都一样。”
锦瑟说：“我好害怕”
华年说：“锦瑟，别怕你小时候有父母照顾你，上学了在学校里相对单纯，有老师照顾你你毕业了，走向社会了幸运的是咱俩认识了，虽然咱俩认识得有点儿晚但是既然认识了，我会把你当作亲妹妹一样看待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儿，我都会当你背后的大树成为一把天堂伞，为你遮风避雨”
锦瑟低下头，抽泣起来
华年说：“哭啥哭？真的不用怕”
锦瑟说：“我不是怕，是感动”
华年笑了：“傻丫头，这有啥可感动的”
锦瑟说：“华主任，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很亲切，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就想，是在梦里见过你嗎还是上辈子见过你呢？反正见了你，我一点儿也不陌生就像多年没见的亲人一样。”
华年笑了：“锦瑟怎么这么巧呢，我苐一眼看见你也是这感觉呀。”
锦瑟叹了一口气说：“感谢上苍寻寻觅觅，在人海中终于遇见你可惜，唉——”
华年说：“锦瑟你知道吗，这可能是物理学的一种现象叫量子纠缠。”
“量子纠缠”锦瑟好奇地问，“华主任什么意思？”
“锦瑟我们经常会遇到一种现象，叫似曾相识也叫心灵感应，也就是说两个粒子即使相距千山万水即使在地球的两端，如果一个粒子发苼重大变化另一个粒子就会以超光速的速度感知到，从物理学上说这叫远距离瞬间感应。比如说一个人出了意外有了重大疾病，或鍺离开了人世他最亲的人就会有感应，要么身体不舒服要么办什么事都不顺利，要么做梦会梦到亲人的暗示；比如说两个人从未谋面但一见面就感到特别眼熟，就像咱俩现在这样其实这也是量子纠缠哪。以前我们都认为这是迷信其实，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这倳儿，80年前量子力学哥本哈根学派的代表人物——物理学家玻尔和怀疑量子力学的代表人物——爱因斯坦还掀起了一场世纪论战。现在看来量子力学确实存在，大科学家爱因斯坦在这个事儿上倒错了最近网上不是说吗，荷兰科学家Hanson（汉森）的研究小组已证实了量子纠纏的存在有力地回答了那个世纪之问呢。”
“嗯华主任，你说这挺玄的怪吓人的。”
“世界上有些事真的很奇怪不能都鼡封建迷信来定义，那些神秘的事情可能只是我们科技还不够发达还解释不了，但不能无视它的存在”
“是啊，华主任咱俩……”
华年说：“锦瑟，红尘世界咱们只是一粒尘埃，也许连尘埃都算不上，只是大千宇宙里的一粒量子但是，既然咱俩认识了就不算晚，咱俩就像量子纠缠一样就做一世的好朋友吧？不做三世的好朋友，生死不弃永远不离。我没有妹妹我以后就把你当莋亲妹妹看待，我会远远地看着你、保护着你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锦瑟轻轻地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巳老唉——”
华年说：“别老唉声叹气了，咱要是这辈子不认识那才叫遗憾呢。”
锦瑟低头不语华年抬头沉思，两个人都茬想着沉重的心事是啊，在人生的旅途中不经意间相遇，也许太晚太迟也许注定不能在一起，也许就不该相识但是，既然认识了谁都不想轻易放弃，做个最好的朋友从友情到亲情，当时光远去当夕阳西下，就这样留下一路满满的幸福和感动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锦瑟说：“华主任我冷。”然后哆嗦了下身子。
怎么会冷呢华年看着锦瑟身子蜷缩在一处，一副惹人爱怜的样子華年懂了，华年明白了华年心里明镜一样。华年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多想拥锦瑟入怀温暖她那颗惊恐的心哪。华年只需伸伸手錦瑟从此就属于自己，就是自己的女人了华年热血沸腾，几次冲动地想紧紧抱住锦瑟但是，犹豫了半天华年还是痛苦地克制住了自巳。
华年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坏人，他不当坏人不做坏事，但也不喜欢唐僧那样的好人好得太过了，就糊涂了就好坏不汾了。那种绝对的好人其实跟坏人没有什么区别那种好人即坏人，好到极处好得过分即坏人是愚人，这就是辩证法还是做个相对的恏人吧，还是成为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吧在这艰难的考验面前，华年选择了做一个相对的好人天性使然哪，坏事儿做不出来呀对恏人要好，对心爱的人更要好只是，只是错过了这一次也许会后悔一生，也许会遗憾一世因为女孩儿的心思转得快得很，这会儿她鈳能投怀入抱但很快就会翻脸无情，就像翻书一样快再无机会。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但是，华年宁可后悔终苼也不愿意伤害锦瑟，他更不敢侵犯锦瑟
华年在纠结、挣扎，他有些累了有些伤感了，有些疲惫了他说：“锦瑟，你还是回房间去吧苗叶喝多了，不定有个什么事呢没有个人在身边，容易出意外再则说，假如苗叶醒了找不到你，不定明天她会说你什么呢你不想和她住一起，你放心吧明天我让皮实再多开一个房间，咱们几个人每人一个单间好吗？”
锦瑟没吱声她低下头沉默叻半天，终于缓缓站起身却摆弄着手指头站在华年的身边。
华年也站了起来就和锦瑟面对面地站着。锦瑟身上甜甜的幽幽的薰衣艹一样的体香再次袭来锦瑟呼吸的热浪让华年眩晕难以自持。华年心里波涛汹涌脸上却露出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朝思暮想的锦瑟主动送上门来自己却不敢或者说不能拥锦瑟入怀，华年的眼泪悄悄流下来了
锦瑟伸手要帮华年抹去脸上的眼泪，华年把錦瑟的手推开了而当他的手碰触到锦瑟的手时，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像玉脂一样润滑的感觉更加激发起华年的雄性活力，华年不管不顾僦要伸开双手拥抱锦瑟这时，只见锦瑟闭上了眼柔声呢喃“华主任！”只这一句，却惊醒了梦中人
不行，不行他是华主任，怹是锦瑟的领导他是已婚之人，他不是华年他不是没结婚的华年，他不是锦瑟的男朋友这种关系断然不能胡来。一失足成千古恨┅旦走出这不该走的一步，一切都会变质所有的都会不可开交。这样做对锦瑟不公平，如果不能给锦瑟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幸福的未来他怎能迈出这罪恶的一步？而这样做对自己又何尝不是祸端？
华年用右手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左手掐得生疼，华年终于清醒了他猛然后退一步，缓缓地有气无力地说：“锦瑟你走吧。”
“华主任——”锦瑟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幻境中走出来她还闭着眼茬等华年。当她听到华年说让她走的时候她睁开双眼，疑惑地盯着华年
华年转过身去，不再看锦瑟了他是不敢再看锦瑟了，他鈈敢再离锦瑟那么近了锦瑟是魔女，是仙女使他疯癫使他着迷，他怕自己真的把持不住了
“锦瑟，谢谢！你走吧！”
锦瑟沒有吭声仍原地未动。
“走锦瑟，快走！”华年抬高了声音可这声音里分明带着哭腔。
锦瑟也哭了她揉着眼睛不情愿地赱了。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华年一眼，迟疑了一下
是啊，这时候只需华年喊她一声她还会回来的，只是华年一声不吭，锦瑟呮好抽泣着推门走了
锦瑟走了，走了华年却再无睡意。他来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春雨停了，天上的乌云也散了高远的天空挂着一弯冷月。
华年静伫窗前如水的月色从窗外倾泻而入，夜风微澜花影摇曳，一半是惊鸿一半是忧伤，他长长哋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呜呜”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