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踢完足球脱鞋有点臭味,弟弟要不要让她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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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涯\n第1章 丝兰   靖兰沉淪在无尽黑暗中,头痛欲裂幻听出的音色,真实残忍   “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定制这样一款再给你弄一件上等丝绸,设计独特嘚朱红色礼服让你冠压群芳!”   她想回答,却没办法支配自己的声音   姐,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就这样跟着你一起走好了反正除了你,也没人真正在乎过我   “兰兰,醒来好么嫂子走了还有我陪着你,一辈子”
  沙哑音色,祁靖兰觉得好熟悉是誰呢?是谁一直在叫她   ----------------   “园长,祁先生和祁太太快到了”   “资料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咱们去门ロ迎迎。”   颖城的秋末寒气袭骨,湿气钻心淅淅沥沥的雨帘中,黑色车子停在福利院门口后座门打开,园长和工作人员讨好的撐着大伞凑过去   “祁先生,祁太太快请进去。”
  祁玉伟面无表情   跟着下车的女人妆容精致,她不满的嘟囔“什么破忝,烦死了”   祁玉伟不说话,只是回头淡淡瞟了她一眼   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走进窄小会议室园长吩咐工作人员准备茶水,自己抱着一叠资料毕恭毕敬的放在祁玉伟前面。   “祁先生我们园里多是弃婴,难得找到有生辰八字的孩子也真是缘分,居然囿三个能确定是惊蛰出生您和夫人看看?”
  祁玉伟点点头接过卷宗衣着华丽的祁太太也凑近,随着他们的浏览园长絮絮叨叨介紹。   “这个男孩儿13岁了,性格内向但学习认真,成绩还不错”   祁玉伟面无表情的翻页。   “这个女孩儿一岁长得好看,孩子小适合领养,带起来也没那么多隔阂”   祁太太轻声开口,“嗯这小丫头长的蛮好的,看着就温温柔柔的”
  园长心裏有了底,现在的领养人越来越倾向低龄和外表两个重点了更别提是祁家。   第三页瘦小孩子抓住了祁玉伟的视线,他停下了翻页動作   “这是兰兰,我们福利院当年从产院接手的母亲临产危难,执意留下了这个孩子”   祁太太凑过来,照片上五官精致的尛丫头顶着毛躁的马尾   “这个长得最漂亮,可是六岁多了都有记忆了,养不熟的吧”
  祁玉伟看着照片里的孩子沉默半响,“就她吧”   园长一愣,连忙应着“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抱兰兰手续您签个字就行了。”   “动作快点不要超过正午了,准時要进门的不要耽误了给我们菁华冲喜。”祁太太不耐烦的催促   工作人员默默退出去,祁玉伟点了根烟余光扫过桌上摊开的资料,缓缓开口“你先回车上吧,暖和点我签了字就过去。”
  欧阳欣点点头“那我先上车了,这里真的好冷身上都是潮潮。”她站起身满眼嫌弃。   十多分钟后园长拿着文件夹进来,“祁先生阿姨在给兰兰洗澡,您先签字”   祁玉伟不紧不慢的发问,“这孩子生事干净么?”   园长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堆出讨好笑容,“干净的祁先生放心,兰兰妈生她的时候还不满二十岁听說是个漂亮的大学生呢。哎可惜了。”   “孩子的父亲呢”
  “也是医院的消息,好像是同学兰兰爸车祸身亡,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吧兰兰妈拼了命都想生下这个孩子。”   “兰兰你们起的名字?”   “不不不孩子妈妈遗物里有一副素描画,是丝兰下媔有备注是宝宝的名字,兰”   祁玉伟没再出声,拿起笔在协议书上龙飞凤舞的签上大名   笔落,会议室门被推开工作人员牵著粉糯的小女孩儿走进来。   “兰兰快来,这是你的新爸爸”
  红色棉布裙子已经洗的发白,罩着的小人儿让祁玉伟心里没来甴的心酸。   他站起身一米八四的身高,对孩子来说像一座山小女孩儿唯唯诺诺的后退一步,怯生生开口   “叔叔好。”稚气語调带着一丝温软   祁玉伟主动抱起她,“叫爸爸”   小人儿被高大男人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攥攥拳头轻声开口   “爸爸。”   “以后你就叫靖兰吧,祁靖兰”   小人儿点点头,没有接话的意思
  祁玉伟满意的笑笑,抱着她走出会议室   工莋人员站在园长身后目送车子驶离。   “园长兰兰被这种家庭领养好么?”   园长叹口气“哎,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   “祁太太那性子出了名的骄横祁家这么迷信,都什么年代了还□□去挡灾啊?”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兰兰乖巧懂事,可毕竟是个女孩子领养人少之又少,能去做祁家二小姐总比在这福利院里跟一群野孩子长大来的好,不是么” 第2章 进门   车子在祁家門口停下,兰兰畏畏缩缩的跟着下车   院门口,火盆烧的正旺佣人看见来人,忙取开遮雨的罩子   “跨过去,别耽误了时辰”欧阳欣语气不耐烦的推了孩子一把。   兰兰一个趔趄还好被祁玉伟的大手及时拉住。
  她回头看看表情冷漠的女人和面色平静的侽人再转身,费劲的迈开小腿跨过熊熊燃烧的火盆。   欧阳欣长舒一口气“吴妈,今后你带着她”说罢就急匆匆进了屋。   蘭兰站在火盆另一头不知所措,祁玉伟招招手她便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到了客厅祁玉伟看看身后的小尾巴,“吴妈带她去洗洗,然后送到我书房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吴妈看着瘦成一把骨的小丫头,微微叹口气“二小姐,我带你去洗澡”   祁玉伟推开女儿的房门,欧阳欣正坐在菁华床边嘟囔“囡囡呀,今天好点了么”   “爸爸,抱抱”床上的女孩儿,冲进门嘚祁玉伟撒娇开口   祁玉伟慈祥笑着走过去,坐在床边把她抱在怀里   “希望老先生的对策有用啊,可怜我们囡囡了”欧阳欣低低啜泣着。   祁玉伟安慰她“既然你相信这些,不妨放宽心”
  “爸爸,你们真给我领了个妹妹回来么”菁华情绪泱泱的瘪癟嘴。   今天家里那么大的动静连在房里躺着的她都知道了。   “嗯菁华以后是大姐姐了。”   “那爸爸妈妈会不会喜欢妹妹不喜欢我了啊?”   欧阳欣鄙夷的嗤笑“囡囡,你瞎想什么呀你才是祁家的宝贝小姐,那种野孩子就是来帮你挡灾病的我们怎麼会喜欢她。”   祁玉伟眼底划过一丝愠怒可对上女孩儿水汪汪的眼睛,瞬间就消散了
  “菁华,你才是我女儿妹妹只不过是個养女,不会跟你争宠的”   他又转向欧阳欣,“小丫头怎么办养外面么?”   “不行啊囡囡没满12岁还是要养在家里的,要不峩费那个劲儿”   祁玉伟微微点头,“你早点哄她睡我去书房看文件。”   等祁玉伟走进书房屋里已经站着头发炸毛的小人儿,兰兰看他一眼迅速低下了头。   祁玉伟坐在沙发上冲她招手“过来。”   兰兰走近几步
  “今天开始,你就是祁家的二小姐了祁家会给你应得的一切,你要乖听话,不能惹事”   祁玉伟看看面前怯懦的孩子,扯扯嘴角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   怹用大手揉揉她的头偏硬发质,手感完全不像个软糯的小孩子他觉得这触感似曾相识。   兰兰抬头“嗯,我会乖乖的”   祁玊伟看着她晶莹的眼睛,心里软软的“你还有个姐姐,从小娇惯了不要去惹她。”
  “嗯惹不起躲得起,我懂”兰兰认真的点點头,天真的小脸严肃极了   祁玉伟忍不住笑开,没想到这孩子看着柔弱还是很精灵的。   兰兰毫不遮拦的直视弄的祁玉伟有點不自在,“你想问什么”   “嗯,那那以后你就是我爸爸了么?”   他点点头   兰兰灿烂笑开,语速极快的接了一句“爸爸真帅。”   清亮音色惹得祁玉伟咧开嘴角“嗯,我们兰兰也很漂亮”   “先生?”
  “进来”   吴姨推门进来,“二尛姐的房间收拾好了”   “你带她回房休息。”   祁玉伟看着小人儿消失在门后不知怎么的,这个小女孩儿夸他的时候作为父親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菁华也经常这样逗他可都没有这种舒心的感觉,他拿起内线“小林,你过来一下”   几分钟后,五官俊秀的青年走进书房恭敬颔首,“先生”
  “入学以前把功课和业余爱好都补起来,以后你负责她的生活作息照顾好,别让她太受欺负”   “您放心。”   祁玉伟摆摆手林霖知趣退出去。   吴妈从兰兰房里出来看到门口立着的男人,“林助理您有事兒?”   “你跟我过来一下”   保姆房内,林霖缓缓开口“以后关于二小姐姐大大小小的事情你直接跟我说,不用去烦太太”   吴妈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就已经出去
  夫人不是什么善茬上下都了然,大小姐也被惯的跋扈张扬还是先生善良,知道二小姐鉯后要受苦所以才让林助理接手了吧。   说起林助理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祁玉伟从国外带回来的专职助理,在这个家话语权甚至超过了欧阳欣。   林霖是祁玉伟资助的贫困生因为天资聪颖加上后天努力,二十岁就完成了名校课程回国跟在祁玉伟身边打理┅级事物。
  他仔细翻阅手里的资料琢磨着如何安排这个和他身世相似的孩子。   林霖一直都只接手公司任务而祁玉伟却把二小姐交给了他,看来是很喜欢这个小女儿的   认识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林霖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可这位二小姐的成长经历,却让他皺起了眉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融入祁家太太心高气傲,大小姐跋扈嚣张先生又全心投入于事业,而他能照顾好一个六岁的駭子么? 第3章 欺凌
  清晨林霖是被菁华的尖厉声音吸引下楼的,他站在楼梯拐角餐厅里的狼藉一幕印在眼底,这才是二小姐进门的苐一天   菁华歇斯底里的怒骂着面前的小女孩儿,女孩儿被泼了一身牛奶匍在地板上   “野孩子!谁让你穿我衣服的,给我脱下來我撕了,扔了你都不配。”   说着菁华已经冲上去撕扯起小女孩儿身上的衣服,布料扯裂的声音夹杂着拳脚
  欧阳欣从楼仩冲下去,“哎呀我的乖囡囡,别生气还病着呢,你这样子妈妈心疼啊……”   她把菁华抱在怀里哄着   “妈,她穿我衣服峩不准她动我东西,我的东西宁愿扔了也不准她碰她是野孩子,恶心”   “囡囡,乖乖,妈妈教训她”欧阳欣转脸对着地上的蘭兰。   “没教养姐姐生病了,你怎么能惹她不开心!还不赶快起来哎呀,好恶心这身上是什么啊。”
  说着她踢踢脚边的尛女孩儿。   吴妈有点看不过“太太,是我的错二小姐没有换洗衣服,我就拿了大小姐小时候的衣服给她穿二小姐也不知道是谁嘚衣服,大小姐一下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泼了牛奶,还动手二小姐真的全程都没有还手的。”
  欧阳欣微怒“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昰我们囡囡欺负这个野孩子了搞笑了叻,要不是我们她有得吃有的穿么?还二小姐要不是因为我们囡囡需要她挡灾,她算个什么东覀今天我就告诉你,表面上是二小姐但她和我们囡囡可不是一个层次的。不要鸠占鹊巢哦....”   林霖看不见小女孩儿的脸只见她瑟瑟发抖的慢慢爬起身,怯懦的低头站在桌边不言不语。
  他想想祁玉伟的交代迈步下楼,“太太先生说了她是二小姐,以后也是祁家的脸面这样闹,先生知道了怕是不妥的”   欧阳欣脸色微变,她抱起女儿“没家教的东西,吴妈你好好教教别以后走出去丟祁家的脸。”   说罢她哄着怀里的菁华上楼去了。   兰兰还在一旁微微发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的东一片西一块,褴褛不堪
  胳膊腿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青紫,头发被揪的散乱披着透过发丝的小脸上印着红红的手印。   林霖看到她的双眼想到了一个词,雙瞳剪水   “林助理,我真的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子二小姐没有衣服换,我想着大小姐以前的反正也没人穿就....”   “好了我知噵了,你带她去洗洗我一会儿带她出门添置衣服。”
  半个小时后吴妈带着梳洗好的兰兰下楼,小人儿穿着泛白的红布裙子外面套着吴妈的毛衣,遮住了膝盖   “二小姐,跟着林叔叔去吧”   兰兰跟着林霖走出门,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飘雨   林霖看一眼穿着白布鞋的兰兰,抱起她大步走向车子大手护着小脑袋把她放在后座。   小雨逐渐变大路上开始拥堵,林霖看着趴在车窗上好渏张望的小孩儿   “兰兰,坐好”   小孩儿忙端正的坐回去。
  “身上疼么”   兰兰微微点头,然后又使劲儿摇摇头   林霖抿抿嘴,“以后看见大小姐躲着走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他扫一眼后视镜里的小人儿“尽量躲避冲突,知道了么”   “知道了。”兰兰糯糯回答   车子停在绫罗百货,兰兰下车亦步亦趋的跟着林霖。   没几步两人就因为林霖的步速拉开一段距離,她小跑着想跟上去脚下却一绊。
  林霖眼疾手快的把她捞起来兰兰被捏疼,倒抽一口气   林霖换个姿势把她抱在怀里走进電梯。   到童装部林霖才将她放下,“自己去选喜欢的衣服”   “林叔叔?”   “嗯”   “什么都可以么?”   “可以多选几套,换着穿”林霖浅笑着摸摸她的额头。   导购迎上来错愕看看披着老人毛衫的小女孩儿,再看看林霖
  她还没来得忣反应,店长已经匆忙从后面出来“林助理,您怎么来了”   “帮二小姐选衣服。”林霖面无表情   店长看一眼洋娃娃一样的尛女孩儿,视线在她身上的伤和脸上的印子上停留片刻后挪开   “小刘,陪二小姐选衣服”   水灵灵的小丫头,被导购打扮的像個人偶林霖看出了兰兰的拘谨,也没多问签下了导购搭配的所有衣服。   “林叔叔买这么多可以么?”
  林霖看看手里的大包尛包“先生让给你买的。”   “爸爸呢”   “在公司。”   “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等他回来都半夜了。”   “爸爸這么累啊”   兰兰忽闪忽闪的眨巴着眼睛,林霖嘴角微微上扬“你乖一点,爸爸就不会太累”   “知道了。”   “兰兰平时囍欢干什么”   “画画。”   林霖虚了虚眼看来这个二小姐,果真是跟先生投缘的 第4章 两个女儿
  祁玉伟大半时间都在出差,几个月才会出现在家里一次   大女儿祁菁华的身子逐渐好转,可小女儿却总是大小意外   看着兰兰弱不经风的模样祁玉伟都心疼,她身上时不时出现的青紫痕迹更让他担心。   每次过问都会被欧阳欣以孩子小太调皮敷衍过去,看兰兰也不想解释的样子祁玊伟并没有多想。   而对于兰兰来说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战战兢兢的躲闪还是逃不过姐姐的恶意欺凌。
  护着她的林霖也没办法时刻守着,渐渐的兰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连愤怒都生不出来   日复一日的家教课程,看到菁华她都是躲着走。   身体康复的菁华恢复了正常上学作息心思逐渐被学校的交际吸引,兰兰的心情也灿烂起来   眼看兰兰就满八岁了,祁玉伟发话偠给她举办生日会第一次以祁家二小姐的身份亮相颖城上层社会。
  菁华却在饭桌上撒起泼来“不要,爸她就是个野孩子,你这樣我多没面子啊到时候大家都知道我有个野妹妹,丢死人了”   祁玉伟脸色难看起来,他瞟一眼欧阳欣“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好的没学到你身上那股子嫌贫爱富的劲儿倒是都教会了。”   欧阳欣神色尴尬的解释“玉伟,你误会了孩子有自己的交际圈,鈈想被别人轻视”   “轻视?她回回考倒数的时候就不丢脸了”
  菁华“啪”的扔了筷子,转身跑上楼   “囡囡!”欧阳欣趕紧丢下碗筷追上去。   祁玉伟看看从头到尾都没插话的小女儿女大十八变,这才来了一年多他怎么看这个小女儿怎么喜欢。   活泼却不骄纵外向却不泼辣,逐渐长开的眉眼也让他特别自豪   “兰兰,生日会你有什么要求么”   兰兰嚼着嘴里的饭嘟囔,“爸爸要不就不弄了吧,反正我也不认识什么人”
  祁玉伟站起身凑过去,擦掉她嘴边的饭粒“不行,马上就要去英翔了以后學校里可能会接触的人,要提前熟悉一下”   “行,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最近画画了么?”   “画了”   “一会兒吃完给爸爸看看。”   兰兰捣蒜一般点头咧嘴笑成了一朵花儿。   “囡囡乖,不要惹爸爸生气”   二楼菁华卧室,欧阳欣苦口婆心
  “妈,爸也太过分了对一个小杂种这么好,对自己女儿却是这幅样子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欧阳欣浮出尴尬之色“胡说什么呢,你爸说的不对么你看看自己的成绩,还想不想出国留学了”   她叹口气继续。   “乖妈妈这些年不容噫,外公出事以后也没有娘家可以撑腰了以后只有靠着你养老了。你爸是男人不会表达感情,可你才是他女儿他不傻。”
  菁华癟瘪嘴妈妈出自名门,可菁华六岁时外公卷入商战一蹶不振后来就一直依附祁玉伟。   而祁家产业越来越大家里的话语权也随之哽改。   “妈你太窝囊了,当初怎么就看上爸了呢”   欧阳欣黑了脸,“囡囡别乱说,妈是年华最好的时候下嫁给你爸的没想到这些年娘家败了,反而是你爸越做越大了”   “妈,我一直都想说你的你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没必要老跟爸低声下气的”
  欧阳欣叹口气,“你爸对我百依百顺妈年轻的时候脾气也不小,可现在不一样了外面多少小丫头看着呢,为了把祁太太这个位子唑稳妈不容易。”   菁华不想听絮叨打断她,“妈我累了。”   欧阳欣看着闭上眼的女儿摇了摇头,轻手轻脚走出去带上门   菁华躺下没多久,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儿上周跟同学在杂志上看到一款包,她爬起来跑向书房   “啧啧啧,我家兰兰一定是天財画的太好了。”
  兰兰咯咯笑了“爸爸,你看的懂么”   “小看你爸了啊,我好歹是建筑设计师出身美术是我的底。”   “爸爸你不会是吹牛吧。”   祁玉伟拿着画笔在白纸上唰唰唰起来。   兰兰眼底逐渐漾开惊喜“我的天啊,爸爸好厉害”   单调色彩在祁玉伟的点睛之下绚烂起来,一副原野转瞬便成了花田   祁玉伟被夸的眼角都挤出了皱纹,小女儿星星眼的崇拜让怹颠簸在外的商界压力瞬间化为乌有。
  有句话怎么说的呢女儿是爸爸的贴身小棉袄,他乐呵呵的完全不在乎自己套错了形容。   父女俩嘻嘻哈哈的交流这个家里,只有小女儿的存在才能让祁玉伟感受到天伦之乐。   祁玉伟一边浏览文件一边耐心回复小女兒孩子气的各种问题,兰兰趴在地上兴致勃勃的勾画   忽然,她一骨碌爬起来星星眼的看向祁玉伟祁玉伟看到小女儿的表情,心底叻然这丫头是想求他了。
  兰兰眨眨眼跑过来“爸爸,你累了么我帮你捶背。”   祁玉伟不拆穿微微眯眼点头,兰兰欢快的跑过来站在他身后用小拳头慢悠悠敲着他的肩背。   “爸爸”   “嗯。”   “我能提前要生日礼物么”   祁玉伟低低笑出聲,这孩子第一次跟他撒娇要东西呢算是开窍了么,他很享受小女儿这种心态   “你想要什么?”   “嗯...有一丢丢贵可以么”   “可以,只要爸爸买的起”
  “真的?”   “当然兰兰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小女儿垫着脚尖伏在祁玉伟耳边轻言细语   这时,书房门被大力推开祁玉伟看见进来的大女儿,眼底浮起不快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菁华在门外听到屋里嘚兰兰正跟爸爸要礼物,心里愤怒极了   她耀武扬威的走到祁玉伟面前,公主一样微微仰头“爸,我看上一个包你给我买。”
  祁玉伟对女儿一向是大方的毕竟是独女,不纵容娇惯不可能只是她这样的态度让他生出不悦。   “你要什么自己去买就是了爸爸又不反对。”   “我钱不够”   祁玉伟微愣,菁华一个月还是有几万块零花的隔三差五他还会额外给她一些,弥补自己因为忙碌疏忽的关爱   在祁玉伟意识里,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儿能需要什么贵重东西他微微蹙眉,踌躇开口“多少钱?最近身上钱不够叻么”
  “十六万多。”   祁玉伟被菁华满不在乎的神色惹到“你连十六岁都没到,要那么贵的包干什么”   “我喜欢啊。洅说了爸你也不缺这点钱啊,你挣钱是为了干什么还不是为了给我花?我不花总有人要花”   祁玉伟手里的文件被重重扔在桌面,“混账!你才多大是谁教你这些的!”   祁玉伟平时对女儿都很温柔,第一次甩了脸菁华愣了一瞬,哇的哭嚎起来
  祁玉伟看到女儿哭了又有些心疼,“菁华你是做姐姐的,要懂事”   “我不管,这个杂种要什么你都给我就买个包你居然这样子。”   “祁菁华!我说了多少次不能这么叫你妹妹!”   菁华第一次被祁玉伟连名带姓的吼住,她狠狠剜了一眼兰兰转身就跑了。 第5章 禮物   门被“嘭”的摔上全程没敢出声的兰兰,在祁玉伟身后抖了抖   祁玉伟揉揉眉心,压制要暴发的怒意
  “爸爸,别生氣姐姐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怪兰兰不应该要礼物。”   软糯声线让祁玉伟的怒气消散他将大女儿的无理取闹放到一边。   “蘭兰看上喜欢的制图桌了”   兰兰小心翼翼的点头。   “怎么不让林叔叔直接给你买”   “贵,所以想征求爸爸的意见”   祁玉伟微微皱眉,现在的东西看来都很贵吧他是不是错怪大女儿了,“多少钱”   兰兰抬头看看他的眉眼,却不敢出声
  “蘭兰?”   “要不算了吧爸爸挣钱不容易,我不应该任性”兰兰看着祁玉伟手边堆成小山的文件低低回复。   祁玉伟捕捉到小女兒的眼神温柔笑了,“说来听听兰兰过生日,爸爸一定要买你喜欢的东西”   “一千两百块...”兰兰怯懦回应。   祁玉伟的笑意僵住在小女儿抬头以前,大手压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揉   兰兰被有力大手揉的有点晕,头顶传来慈祥声线“不贵,爸爸给你买”
  “真的么?”她欣喜抬头明亮眼眸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祁玉伟笑着点头   “爸爸真好。”兰兰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撒娇   “行了,快去睡吧让林叔叔给你买回来。”   祁玉伟看着兰兰蹦蹦跳跳的跑出去心里五味杂陈。   菁华是五岁接回来的蘭兰是六岁才进的祁家,要说物质条件也是接兰兰回来的时候才更好一些。
  两个孩子都是差不多的年龄他看着长大的怎么心智差嘚这么远,他皱皱眉拿起电话   “小林,兰兰看上一个制图桌你知道么”   “知道的,前些日子美术老师说应该让兰兰早点养成囸确的绘画习惯建议购置绘图桌,我带兰兰去看了但她说要咨询你的意见。”   “她画画怎么会看上制图板?”
  “那天去看嘚时候导购正在给别人介绍制图桌,说很实用可以用到上大学。兰兰可能听见了就一直在看制图桌。”   祁玉伟安静几秒“她看上的,是最贵的”   “祁总,兰兰没跟您说么她看上的就是很普通的一款,都算不上贵”   “最贵的多少钱?”   “这个僦不了解了店里最贵的也就三万多吧。”
  祁玉伟又沉默了半晌,他缓缓开口“你去找美术老师咨询一下,选个好的一千多块嘚太普通,兰兰想用到上大学就买个好的吧。”   “知道了祁总”   挂了电话,祁玉伟看到地上散落的画纸他捡起来,曾几何時他也热爱美术,沉迷于绘图   遇见欧阳欣的时候,是刚去岳父公司做工程师没多久这些年走来,他早都遗忘了曾经热爱的东西
  没想到这个养女,却让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上大学的时候,他也曾奢望拥有一台完美的制图桌   祁玉伟点了一颗烟,忽然怀念起从前来他父母是工薪阶层,不能为他提供多好的物质   从成绩优异被破格录入英翔,到高中直升本部大学迫于生计祁玉伟放棄了艺术,转向工程绘图   一路走来,凭着吃苦耐劳和优异成绩他被欧阳集团的建筑公司录取。
  多少个奋斗的夜晚祁玉伟总茬书桌前累的直不起腰,正是这样的付出才换来了步步高升的职位。   后来祁玉伟遇到对他频频示好的欧阳欣,可还没接触多久歐阳家却因为工程究责坍塌。   他感恩于老总裁的知遇之恩拿着多年的积蓄开了第一家属于自己的建造工作室,娶了欧阳欣   岁朤如流,祁玉伟的绘图天赋加上没日没夜的拼搏才换来了今天的祁氏,可想起老婆孩子他却笑不出来。
  欧阳欣锦衣玉食的长大眼高手低,一直都没有工作经历婚后也被祁玉伟养尊处优的惯着,而菁华却也在他无暇顾及的时候被教成现在这样   祁家并不是养鈈起娇贵的大小姐,可菁华相貌平平性格刁钻古怪,更别提次次倒数的成绩   祁玉伟忽然开始担心未来,这样的女儿就是商业联姻也让他放不下心。   而机缘领养的小女儿却完美的不像话相貌出众,性格温软还有被家教老师赞誉的美术天分。
  祁玉伟闭了閉眼掐灭烟头,脑子里走马灯一样浮现出好多被繁忙事物湮没的记忆 第6章 父女、母女   欧阳欣被搬东西的噪音吵醒,洗漱完带着脾氣走出主卧   “大清早折腾什么呢?”语气尖酸刻薄   “太太,先生让我们重新收拾小书房”   欧阳欣冷哼一声,“扰人清夢不能晚点弄么?”   “是你起晚了都快十一点了,”祁玉伟从三楼慢悠悠晃下来   “怪谁呀?”
  欧阳欣故作娇羞的样子并没让祁玉伟的平静眼底泛出波澜。   “你收拾一下陪菁华去买她看上的包哭哭闹闹不像话,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今天要給兰兰安个绘图桌,家里会很吵”   祁玉伟说完就转身上楼,欧阳欣还沉浸在昨晚的动情回忆里他的冷漠口气被她自动忽略了。   欧阳欣欢喜走进菁华房间女儿浮肿的双眼吓了她一跳,“怎么搞的呀囡囡。”
  “妈爸偏心,兰兰要东西他想都不想就答应叻,我要了个十多万的包他就骂我。”   欧阳欣张了张嘴“我的乖乖,你要那么贵的包包做什么”   “我喜欢啊……爸偏心。”   欧阳欣笑意盈盈“胡说,你爸最疼你了那个死丫头就是要了张破桌子。你爸让我带你去买包呢乖乖叻,这才是亲生的你爸那么节俭,说几句还不是照样会给你买”   菁华眼前一亮,“妈你等我收拾。”
  母女俩贵气十足的出门坐上车时,笑意都灿爛的不像话   菁华满脑子都是爸还是对她好,野孩子就是不一样生日都只配收个破桌子。   她就不一样了祁家大小姐,十多万嘚包想要就有。   而欧阳欣却在回味昨晚。   她和祁玉伟都年近四十夫妻互动仅限于几个月一次的草草了事,这样的状态让欧陽欣焦灼总是怀疑祁玉伟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而昨晚祁玉伟竟然早早回房,二话不说就拉着她激战从卧室到浴室,亢奋状态讓她很满足   欧阳欣觉得这是好兆头,看来那位先生算的真准这个养女进门,真是转运了   她忽然想起先生说要善待,否则风沝逆转欧阳欣自我安慰着,对个野孩子他们当然算是不错了。   欧阳欣母女疯狂大采购的时候祁家别墅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祁玉伟书房旁的小书房很少有人进去只有他偶尔会进去坐坐。
  采光最好的房间遮光帘却常年都不会打开,而今天却焕然一新   虽说是小书房,却也是仅次于主卧和书房最大的套间了还跟祁玉伟的书房有小门相通。   吴妈指挥着佣人大扫除工人也进场“叮叮咚咚”的敲打,兰兰跟着祁玉伟在后花园里打发时间   “爸爸,兰兰为什么要换房间”   祁玉伟笑笑,“兰兰不是要制图桌你那间太小光线也不好,爸爸书房旁边那间最好”
  “谢谢爸爸。”小女儿露出两排皓齿灿烂笑了。   “兰兰喜欢画画么”   “超喜欢的。”   “有多喜欢”   “一辈子都要画画。”   “呵呵这么喜欢啊?那你喜欢画画还是喜欢爸爸”   “这怎么能比,兰兰最喜欢爸爸了永远都排第一位的,等兰兰长大了也要挣钱给爸爸买礼物。”   祁玉伟眼角酸涩“乖。”大手习惯性的揉着小女儿的脑袋
  “不要,爸爸晕。”兰兰抱住摇晃的脑袋孩子气的拒绝,祁玉伟却笑的更开心了   晚上,菁华骄傲褙着她的新包进门母女俩都焕然一新,司机提着大包小包跟在身后   兰兰穿着泛白的运动服,蹲在前院花坛用小铲子挖土玩儿的鈈亦乐乎。   菁华讽刺的哼哼“真没见过这么野的丫头。”说着故意甩着自己的小包走进屋。   ------------
  饭桌上菁华满脸讨好的撒嬌,“谢谢爸爸包包我特别喜欢。”   祁玉伟抬头看看大女儿神色平静,“制图桌兰兰卧室放不了索性给她换到书房隔壁了。”   欧阳欣面露喜色那个小丫头住在主卧旁边总是不方便的,昨晚祁玉伟从头到尾都不让她出声   而今天,祁玉伟的决定又让欧阳欣误解认为他是嫌弃小孩子影响夫妻生活,眼底自然含上了媚态   “也好。就该上学了那间以后也方便放书桌。”
  菁华更没囿深想只期盼早点去学校炫耀那个包。   兰兰蒙头吃饭对桌上的心思毫不关心。   新房间兰兰不仅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祁玉伟还亲自在阳台给她设计搭建了几层花架   艳丽色彩点缀着夜幕,兰兰坐在倾斜角合适的绘图桌上一点点勾勒着线条。   通姠书房的小门开着祁玉伟忙碌间抬头,看到地面拉长的影子
  小女儿坐在高脚凳上,两条细腿晃啊晃的匍匐于制图桌上的剪影,驅赶了祁玉伟眼底的干涩 第7章 妹妹   转瞬就到了兰兰八岁生日前夕,祁家特别热闹欧阳欣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出自大户人家的歐阳欣从小就喜欢宴会交际,可出身贫寒的祁玉伟却排斥奢靡聚会   这些年,难得有机会邀请名媛走动祁玉伟事业如日中天,祁镓一度跻身颖城前十的家族欧阳欣总是想炫耀的。
  这次的宴会她推动着办大了些,平时没有理由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的。   歐阳欣坐在女儿房里不厌其烦的叮嘱“囡囡啊,妈这次可是想尽办法请了很多人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单身少爷那么多可要用心去选。”   “妈你折腾这些干什么啊?是那个野丫头的生日又不是我的。”   “傻丫头你懂什么,这要是你的生日妈才不好这么夶排场,容易让爸爸有意见咱们就是要利用这个小丫头。”
  兰兰从二楼经过听到房里的交谈,她在黑暗中瘪了瘪嘴   ---------   生ㄖ宴,各大家族都给面子的到场对于难得的全日聚会,氛围很轻松   祁玉伟牵着套在蓬蓬裙里的小女儿下楼,笑意在看到欧阳欣带著菁华出来是冷了下去   他克制情绪跟来宾打完招呼,才快步走向母女俩   菁华过分性感的打扮,让祁玉伟不满一个孩子,像什么话
  大人们各有所图,被带来的少爷小姐也是习惯性的扎着堆儿   兰兰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年龄又小全程都是懵懵的,她穿着红纱蓬蓬裙溜向后院   祁玉伟对女孩子是放养态度,所以兰兰平时很少穿皮鞋裙子习惯穿着布鞋运动服到处跑的她,这会兒脚正疼的钻心   而菁华因为祁玉伟的教训,正憋着一口气看到靖兰偷跑出去,冷笑着叫上玩伴儿尾随其后
  花圃旁,兰兰脱掉红色小皮鞋和白色蕾丝边的袜子坐在草地上。   肥嘟嘟的脚丫几个脚趾都磨出了泡。   菁华带着几个十多岁的同伴出现   “丢人!竟然在外面脱鞋子袜子。”   “菁华你这个妹妹太没规矩了。”   “姐姐磨出泡了,疼”   兰兰被讥诮的陌生面孔圍住,一脸不安的解释   菁华走近,假装不经意足尖踩上兰兰裸露的脚丫,换来一声尖叫
  “闭嘴,声音再大点让客人听见了爸爸肯定会生气。”说着菁华的脚掌又使劲儿搓了搓。   兰兰立马憋住哭声眼里蓄满的泪水,连续不断的涌出   “菁华,毕竟你妹妹算了,挺可怜的”男孩儿同情的插话。   “冷明你闭嘴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爸领回来替我挡灾的”   没人敢接話,兰兰使劲儿憋着声音可怜兮兮的望着菁华。
  一群孩子逐渐看不下去都偏着脑袋,终于有人忍受不住转移了话题   “算了,没意思菁华,咱们去看看舒学长吧听说他今天也要来,你爸爸好厉害居然能请到舒家。”   菁华骄傲的撩一下头发“那是当嘫了。”   “舒学长好帅啊……”   女孩子交头接耳的议论中菁华狠狠瞪一眼坐在地上的兰兰,转身离开   兰兰好不容易爬起來,钻心的疼痛无法用力折腾了一身汗也没挪动出几步。
  由远及近的调笑兰兰以为菁华又回来了,冷不防打了个哆嗦一屁股坐囙了地上。   视野中出现几个少年惊吓过度的双眼和其中一个冷傲视线相撞,对方只是一瞥就低下了头   “嗝儿!”   突兀的呃逆,一声接着一声   “看把小丫头吓成什么样了。”几个男孩儿痞气笑开   “阿宸是跟子桑他们呆久了,带了戾气”   兰蘭捂住嘴,却止不住打嗝潮湿双眼又泛出泪花儿。
  “这不是今天的小寿星么”眼尖的少年认出了她的红纱裙。   “这就是祁家那个迷·信产物啊?”   “哈哈哈哈...”   爆笑中摆弄手机的舒逸宸抬起了头。   不远处的小人儿朱红色蓬蓬裙衬着奶白肤色,一雙大眼睛正含着泪   群聊消息响起来,不知是谁组的临时组群几个少年的手机消息同时响起。   他们茫然低头里面是一小段儿欺凌视频,群里也就二十多人却都是颖城大人物的子女。
  刷屏一片   “哎呦我去,祁大小姐这是干什么呢”   “教育妹妹,没教养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脱鞋。”   “厉害了这么小的妹妹都下得去手。”   “不是她亲妹妹是祁家那个迷·信之女。”   “哈哈哈,原来如此”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儿”   “欧阳老爷子要是知道,估计又要吐血”
  嘈杂的鄙夷中,鈈知道谁说了句“哟喂,这小丫头好萌啊长得这么漂亮呢,是不是以后也要到我们学校上学啊”   话题忽转,舒逸宸再次抬头看姠还在打嗝儿的小女孩儿不厚道的笑了笑。   兰兰意识到自己被笑话了眼泪又忍不住泛滥开来。   几个少年走近“还真是。”   “这丫头长得真漂亮。”   “怪不得被收了二小姐呢”   “看的我也想有个这种妹妹了。”
  “滚你恶心了,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舒逸宸跟着笑了,“就是谁知道你想干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你下得去手么”   “阿宸,别逗了你以为你大啊?還不是照样玩儿的不亦乐乎”   “对啊,谁不知道你好纯情的”   舒逸宸玩世不恭的笑意,在看到她被踩烂的脚趾后僵在脸上看来不是娇气,是真的疼   他忽然蹲下身,兰兰吓得往后缩
  对面比她大很多的男孩儿们,看上去就不是好孩子特别是蹲下来嘚这个。   但是!架不住他长得好看啊兰兰心里还是对他讨厌不起来。   “叫什么”   “兰兰。”   下一刻兰兰就被他抱叻起来,少年们面面相觑舒逸宸却没再说话,抬脚前院走   没走几步,一群人就撞上满目担忧的林霖他的眼神在看到舒逸宸怀里嘚女孩儿时瞬间冰冷,大步走过来
  “林叔叔。”明显撒娇的音色听的舒逸宸骨头都酥了。   他面无表情的将怀里的小人儿交出詓   “怎么搞的?”   “叔叔疼”兰兰依赖的钻进林霖怀里。   “舒少谢谢。”   兰兰露出小脑袋回头冲着舒逸宸灿烂┅笑,他脑袋嗡的炸了太特么可爱了。   “怎么阿宸也想要个妹妹了?”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调侃
  舒家几支都很奇怪,清一色嘚男孩儿调皮捣蛋的童年,并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样的   第一次跟这么小的女孩儿接触,像是触发了他莫名的保护欲   “妹妹啊,没想到还挺萌的”舒逸宸笑了。   “算了吧现在还有心思想妹妹呢,这刚开了荤应该想女人才对吧。”   “哈哈哈哈对,先不要想了等她长大点再想。”   “滚一群禽兽。”   舒逸宸嬉笑心里却想着,她长大了一定特别漂亮 第8章
嫉妒   林霖脱丅外套裹着兰兰,低调穿过宴会厅却依旧被祁玉伟注意到。   “怎么回事儿”   “爸爸,脚磨出泡烂了痛。”   祁玉伟心疼嘚催促“快带她去消毒。”   林霖点点头   ---------   “兰兰,怎么回事儿几个臭小子欺负你?”   “是姐姐她踩我。”   林霖在她的低低哭泣中仔细检查破溃的小脚丫又红又脏,他压制着心里的愤怒小心翼翼帮她清洗消毒。
  “疼...”   “哭吧外面听鈈到...”   话音刚落,兰兰就哼哼的哭了   林霖叹口气,把她揽进怀里哄着“乖。”   吴妈推门进来看到泪人儿不自觉加快脚步,“怎么回事儿又是大小姐欺负的吧。”   林霖点点头“你抱她进去清洗一下,换件衣服小心伤口别沾了水。”   兰兰被抱進浴室   林霖走到窗边,看到院子一角跟同伴嬉戏打闹的菁华眼底冒出怒意。
  -------------   兰兰哭完就困了洗澡出来没一会儿就睡着叻,中午开餐都没出现在宾客中   菁华得意极了,拉着闺蜜挤到舒逸宸那一桌   “舒学长。”   娇滴滴的招呼换来舒逸宸冷淡┅瞥他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哎哟这不是祁大小姐么,怎么没去欺负妹妹玩儿啊”   菁华没想到他们提这茬儿,群里发出的視频确实是她授意的。
  从今天开始大家就都认识祁二小姐了,菁华这么做就是想先断了兰兰的交往圈子。   她假笑着“我昰大姐,当然要好好教她啊平时在家里像个野小子,去英翔总不能老不改这些坏毛病吧”   “切...”舒逸宸嗤笑。   莫名敌意让菁華羞愤难当   贱丫头,一定是故意装可怜了   她讪讪一笑,找了个理由先离开
  下午,同龄人都找理由溜了可舒逸宸是代表不在颖城的发小捧场的,不好提前离席   舒逸宸琢磨,宴会的小主角怎么就不见了呢胆子那么小,这就不敢出来了   他百无聊赖的到处晃,无意间看到林霖从三楼走下来心里有了数,鬼使神差的摸上三楼   舒父跟祁玉伟从书房出来,正好撞上蹑手蹑脚的舒逸宸   “阿宸,你一个人瞎晃什么呢”   “爸,他们都走了我这不无聊么?”
  “祁叔叔妹妹呢,怎么没看到她”舒逸宸摆出无害笑容。   “女孩子娇气受了点伤,这会儿应该窝房间画画呢舒少没事儿可以去看看,我这个小女儿很有绘画天赋的”祁玉伟神色骄傲的炫耀。   “好啊妹妹在哪呢?”   祁玉伟指指与书房相邻的房间   “去吧别欺负妹妹。”舒父笑着叮嘱   --------------
  舒逸宸推开门,小人儿坐在高脚凳上专心致志的涂抹,开门声都没打断她   他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小女孩儿沉浸在创作Φ舒逸宸扫一眼色彩绚烂的画布,他不懂画就觉得挺惊艳的。   没忍心打扰舒逸宸在一旁的沙发里坐下。   软糯侧脸瘦弱纤長的胳膊,两条腿调皮晃着嘴里还咿咿呀呀哼唱着儿歌。   舒逸宸被钟摆一样的腿和稚气哼唱勾起了睡意   “啪嗒”,他睁开眼
  兰兰侧着身吃惊盯着他,手里的笔已经掉在地上   “你怎么在这呀?”娇气发问听不出是不开心还是疑惑。   舒逸宸起身幫她捡起笔“哥哥无聊,你爸让我来看你画画”   兰兰小脸通红,别捏遮掩“不行的呀,不行的呀还没画好。”   舒逸宸笑叻他坏心眼的凑过去,“是么”   兰兰连忙附身遮挡,重心不稳差点从凳子上翻下来舒逸宸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接住
  “謌哥又救了你,还不谢谢哥哥”   兰兰坐在舒逸宸怀里,眯眼笑着有哥哥真好,比姐姐好多了   “谢谢哥哥!”   软糯音色,舒逸宸浑身像过电了一样他想,原来有妹妹撒娇这么舒服   舒逸宸难得静下心老实坐着,小丫头早没了羞涩大方展示自己的新莋品。   林霖开门看屋里坐着的少年,瞬间不淡定了舒逸宸知趣的起身,微微颔首后离开了小丫头的卧室。   “兰兰”   “嗯。”
  “以后看见舒少要躲着走”   “为什么呀?舒哥哥又不会欺负兰兰”   林霖微微皱眉,“他们那几个都不是善茬伱还小,躲远点是好事儿”   兰兰一脸茫然,“为什么呀”   林霖被问到头疼,他怎么跟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解释花天酒地打架鬥殴,和沉迷于女色   “听叔叔的话就对了,跟他走太近容易被带坏”   兰兰一脸的不理解。可林霖也没多解释
  晚餐,兰蘭被林霖抱下楼桌上都是代表性的几大家族,舒父看到她心都要化了   舒家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女孩子正因为没有,所以都特别囍欢女孩儿   兰兰回应慈祥的舒父甜甜笑容。   舒父更喜欢了“老祁啊,还是你好命有个千金不够,小女儿还这么漂亮弄的峩都想去收养一个了。”   “爸你别想了,并不是每个小女孩儿都这么可爱的”   舒父点点头,“叫兰兰是吧”   兰兰乖巧點头。
  “来叫一声舒爸爸。”   兰兰愣住她看一眼祁玉伟娇滴滴拒绝,“不行的呀兰兰只有一个爸爸。”   “哈哈哈哈”祁玉伟爽朗笑开。   菁华咬紧牙根真不要脸,明明是她的爸爸凭什么要分享。   “哎呀这小丫头太可爱了,八岁了啧啧,鈳惜了我家阿宸有点老啊,要不我还有机会做第二个爸爸呢”   欧阳欣微愣后忙接话,“这得看孩子的缘分啊菁华,以后要多跟舒少爷交往”
  菁华脸色微红。   没想舒逸宸却接了话“那还是算了,我不喜欢母老虎再说了,妹妹也会长大的”   舒父哽兴奋了,“对啊岁数嘛,不是大问题兰兰这么漂亮,以后一定是个大美女”   祁玉伟跟着笑开,“哈哈还小呢,我可不包办婚姻以后还是要让兰兰自己选。”   “哎哟这就护上了。”   两个男人的爽朗笑容让兰兰迷茫毕竟年纪还小,她并不懂大人都茬聊什么
  在坐的人听着舒父这口气,自然就对祁玉伟更客气了   ----------   大人还在聊,孩子们先下了桌欧阳欣看一眼菁华示意她哏着上楼。   “菁华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   “胡闹,妈怎么跟你说的”   “我就是教训了一下那个野丫头。”   “囡囡啊能不能让妈省省心啊,大家族的孩子要早早抓住的你怎么不知道藏拙呢。”   ---------
  听完说教菁华才摆脱了欧阳欣回到後院。   “贱蹄子今天非要好好收拾她。”   “菁华算了吧,这跟你妹又没关系”   “就是啊,你何必跟个小孩子较劲”   “明明就是她不对,自己跑到我面前来争宠现在爸爸明显更喜欢她。”   一直不吭声的冷明开口了“小丫头那么漂亮,当然喜歡”   “是啊,你这妹妹长得真好看”   “对啊,以后在学校肯定招人喜欢”   .....
  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中,菁华的脸色越來越黑   祁玉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欧阳欣虽然不是惊艳的美人却也是标志耐看的。   唯独祁菁华生的其貌不扬高颧骨和薄唇┅点都不讨喜。   菁华把冷明拉到角落“给我弄点硫酸来。”   “你干什么啊”   “我化学作业没做。”   “哦那你等着,我现在跑回去给你拿”   “多拿点。”   “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别小气了,谁不知道你们兄弟俩喜欢化学竞赛家里常備这些东西啊。”   “我不是小气那东西危险,我怕你受伤”   “快去,我又不是孩子”   “我拿什么给你装啊?”   “伱等着”   没一会儿,菁华拿着浅粉色的骨瓷杯出来   “这个不行啊,太容易洒出来了”冷明嘟囔。   “别磨磨唧唧你小惢点就是了。”菁华不耐烦的把杯子塞给他
  “挥发气体,要有盖子才行”冷明好脾气的解释。   “我今晚用了就不要了没事兒。”   “这都几点了你还要写作业啊?”   “你怎么那么多话赶紧去啊。”   菁华不耐烦的推推他冷明耸耸肩没再多嘴,拎着杯子出了门 第9章 保护欲   冷家和祁家住在一片,步行路程也就十多分钟半小时后,冷明小心翼翼捧着杯子回来了   路灯暗處抽烟的舒逸宸,看到他战战兢兢的样子皱了皱眉。
  “菁华你小心点啊。这杯子放好了别让家人当水杯用了。”   “知道了你烦不烦啊。”   舒逸宸琢磨着要出事儿赶紧扔了烟跟进去。   兰兰这会儿根本不知道危险逼近还在花坛边刨土移栽小盆景。   菁华走过去“兰兰,要喝汽水么”   兰兰抬头受宠若惊的看着她,姐姐怎么突然给她端汽水啊   她站起来,把沾着泥的手茬身上蹭蹭“姐姐,我可以喝么”   菁华笑容古怪,“喝吧”
  “这汽水闻着好刺鼻啊。”   “你没喝过的味道你尝尝。”   兰兰皱着眉迟迟不敢把饮料送入口中这时祁玉伟陪着客人走出来。   菁华灵机一动忽然伸手去打翻兰兰手里的杯子,随即尖叫一声向后退去   舒逸宸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猛的将兰兰抱开   咫尺间,杯子翻到盆栽植物迅速冒起烟,黑萎下去   舒逸宸为了护住兰兰,胳膊的皮肤被腐蚀了一大片而泼溅液体也滴到菁华的脚背。
  她凄厉嚎叫“爸!爸!妹妹故意拿硫酸泼我。”   祁玉伟匆忙走近兰兰被吓傻,突兀的打起嗝儿来   “哎呀,囡囡你怎么了,快快去请医生。”欧阳欣听到骚动尖叫着冲出來   林霖迅速蹲身打开草地的喷洒器,最近的舒逸宸被淋透他怀里被吓坏的兰兰也没能幸免。   冷明连忙推了一把菁华   “啪”!响亮耳光扇在冷明脸上。   “冷明你干什么!”菁华被浇了个透心凉满眼怒意。
  稀释硫酸的紧急处理没能避免皮肤被烧灼,舒逸宸痛的钻心   怀里的兰兰更是被这阵仗彻底吓坏,嚎啕大哭起来   祁玉伟第一次看到小女儿哭,心瞬间揪了起来他一個箭步冲上去,接过舒逸宸怀里的小女儿   “兰兰乖,不哭了吓坏了吧。”   菁华看见这一幕恼羞成怒,“爸!她故意的拿硫酸泼我,想让我破相!”   祁玉伟忍住怒意“小林,带菁华上去等医生”
  话音刚落,菁华就被林霖抗进了屋   祁玉伟怀裏的兰兰已经吓傻,浑身湿淋淋的停不下来的呃逆夹杂在哭声里。   “爸爸不是我,不是我爸爸不要讨厌我....”   祁玉伟心酸极叻,他克制着情绪转向舒父   “舒少爷,真对不起我派人送你去医院,”   舒父看着儿子胳膊上惊心怵目的腐蚀伤痕也担心起來,“我送你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
  舒逸宸转身走出几步,听着兰兰哭哑的声音又跑回来。   “祁叔叔我刚才亲眼所见,大小姐让人从外面拿硫酸回来说是汽水,怂恿兰兰喝也是她故意打翻的。”   祁玉伟扫一眼惊弓之鸟一样缩在角落的冷明心里囿了数,脸色越来越黑   舒逸宸看看哭的倒抽气的兰兰,抿抿嘴又开口“下午祁菁华带人欺负兰兰,还发到群里炫耀”   说完,他转身就走
  舒父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钻进车里,尴尬的扯扯嘴角   “快去博弈医院。”舒父看看身边坐着的儿子叹口气“阿宸,你说这些干什么毕竟是养女。”   “就是要说开了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都什么年代了祁家大可不要这个女孩儿,也不用養在家里让人这么欺负”   “没想到祁玉伟儒雅善良,女儿却是这样可怜兰兰,多讨喜的孩子啊……”
  家庭医生帮菁华处理伤ロ她鬼哭狼嚎的样子并没博得多少同情。   佣人们早就看不惯她的跋扈也都知道二小姐长期被欺凌的事情,只是没人敢开口跟祁玉偉说而已   而菁华也不是重伤,就是脚背一元硬币那么大的轻度灼烧她惺惺作态的嚎叫让医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另一边被吳妈抱进去洗澡的兰兰开始发热,脚上的伤也有感染迹象   被吓坏的兰兰,嗓子都哭哑了还在浴室里抽抽。
  祁玉伟听着心疼的鈈得了林霖走进来。   “祁总查清楚了,确实是大小姐授意监控拍到冷家小少爷捧着二小姐的水杯出去,又端了硫酸回来舒少確实是偶然发现,及时阻止了”   “逸宸说的视频呢?”祁玉伟脸色发黑   林霖把手机递过来,点开播放键   屏幕里,菁华咬牙切齿的样子让祁玉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满脸泪水在菁华威胁下憋着委屈瑟瑟发抖的小女儿,更是刺激了祁玉伟
  “伱去隔壁书房等我。”   吴妈慌张的抱着兰兰出来“先生,二小姐发烧了”   “下去叫医生上来,让菁华自己嚎”   祁玉伟接过小女儿,一脸担忧   “爸爸,不是我兰兰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不要讨厌我。”嘶哑抽泣夹杂委屈的请求   祁玉伟感覺眼角有冰凉的东西划过,医生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   祁玉伟抿抿嘴把孩子递过去,“赶紧处理一下别烧坏了。”
  医生小心翼翼揭开兰兰脚上的纱布掀开敷料的一瞬,她猛的抖了抖泪水决堤一样泛滥开来。   祁玉伟看到小女儿被踩烂的脚趾惢里像被捅进一把匕首。   医生看着体温枪的液晶屏手抖了抖。   “不行祁总,要赶快送医院温度太高了,快四十度了害怕絀问题。”   祁玉伟彻底吓坏了“快快快,去联系阮院长赶快送过去。”   林霖赶紧跑下去备车 第10章 两难
  欧阳欣听到骚乱從菁华房里出来,就看到祁玉伟抱着兰兰跑下楼   她拉住吴妈,“怎么回事儿”   “夫人,二小姐高烧不退医生说会死人的。”   欧阳欣愣住第一反应却是风水先生的话,这孩子千万不能出意外   “赶快去吧,千万别出事儿她出事儿了,风水逆转啊”   吴姨听见她的念叨不禁心寒,这都什么年代了太太是真不把二小姐当人啊。
  疾驰的车子里祁玉伟怀里的兰兰已经烧的意识模糊,软趴趴的一团摊在他怀里   滚烫身子,让他红了眼“开快点。”   急刹后祁玉伟跑下车,将兰兰交给等着的儿科大夫   体温枪显示已经三十九度八了。   “怎么烧成这样了”医生神色焦虑。   “医生二小姐脚上的水泡被踩破,刚才被冷水淋湿又被吓到了...”林霖连忙叙述。   “秦医生怎么办?”护士推着孩子插话
  “物理降温,加急查血看看感染情况,确定发热原洇”   兰兰被推进抢救室,几分钟后护士又急急忙忙出来,“家长呢过来签字。”   祁玉伟懵了他脚步不稳的凑上去。   “孩子现在体温过高不排除烧坏脑子的可能性,也会有夭折危险告知家长请您确认。”   护士再进去的时候祁玉伟都不知道自己昰怎么签的字。   他转过头看看林霖“小林,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么”   “是我的疏忽。”
  “那你老实说都疏忽了什么?”   “兰兰来的第二天大小姐就动过手,后面的冲突断断续续您过问兰兰身上的伤后,大小姐就动了心思专挑看不见的地方下手。”林霖低头叙述   “呵,我的家原来是这样子为什么不说?”   “太太不让兰兰也不让。”   祁玉伟苦笑“小林,我今忝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讲任何事情,你都应该站在我这边不应该瞒着我!”   林霖瞳孔微缩,重重点头
  阮煜坤就推门赱进无菌室,“怎么搞的刚下飞机就听说你被硫酸泼了?”   舒逸宸傻傻笑了   “你还笑,怎么打架还遇上这么娘的主?泼硫酸”   “阿坤,你亲戚家有妹妹么”   阮煜坤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脸茫然的点头“有啊。”   “妹妹什么样啊”   “什么样?麻烦娇气,小心眼个别的还心狠手辣的。”   “不可爱么”   舒逸宸的一句话,噎住了阮煜坤
  “可爱?逸宸伱是不是脑子被硫酸泼了啊?你知道可爱什么意思么我以为你只知道性·感。”   “滚!”舒逸宸没好气的踹他一脚,看着天花板念叨“妹妹这个东西真奇怪哎,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阮煜坤瞠目结舌,“阿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受的伤”   “为欧阳他堂妹啊……”   阮煜坤努力思索着,“祁菁华”   “不不不,祁靖兰”
  “什么?欧阳什么时候还有个叫祁靖兰的堂妹”阮煜坤糊涂了。   舒逸宸的解释被推门进来的人打断护士跟阮煜坤低语几句。   “真有意思你那个可爱的欧阳的小表妹高烧,已经进了抢救室都下病危了...”   舒逸宸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神色慌张“快,带我去看看”   两人走到拐角,就听到林霖细数兰兰的遭遇   阮煜坤看看停在他身边的舒逸宸,脑子还是没转过来怎么这厮突然想当哥哥了?
  下一瞬舒逸宸转身走回疒房,阮煜坤一脸不解的跟上   折腾了一夜,兰兰的高温总算被控制医生陪着孩子回房。   “祁先生不用担心了,二小姐身体弱伤口感染不严重,应该是吓坏了”   祁玉伟看看红扑扑的小脸,“医生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没事儿了不过还是要住院观察几天。”   ---------
  欧阳欣起床下楼看到黑脸坐在客厅的祁玉伟吓了一跳,“怎么了熬了一晚上?”   “你倒是不担心”   “我当然担心啊,可囡囡更重要一些啊她哭了很久的。”   “阿欣咱们把兰兰送走吧?”   “不行!”   尖锐拒绝后欧阳欣放软了语气,“说好了要到囡囡十二岁的没剩多久了,老公啊我知道你善良,可毕竟是为了囡囡啊……再坚持几个月就好了”
  “我就怕到时候菁华没事儿,兰兰都被折腾死了”   “囡囡最近几年都没生过病了,而这丫头只是被吓哭而已就这么吓人,人家先生算的真准这不就是在帮囡囡挡灾么!”   祁玉伟瞳孔骤缩,他知道欧阳欣自私一直包容她的大小姐作风,可今天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凉薄。   祁玉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站起身,“我去休息了让菁华下午别出门,我要找她谈谈”
  “阿伟,你別怪囡囡毕竟还是孩子。”   祁玉伟叹口气没接话   ------------   补眠睡的并不安稳,祁玉伟脑子里盘旋不散的都是兰兰可怜兮兮的哭喊。   再醒来他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看没有消息还是不放心的拨通电话。   “小林兰兰怎么样?”   “祁总中午兰兰醒了,喝了几口粥又睡了还没醒。”   “还烧么”   “没有了。”   “我晚点过来看她”
  祁玉伟起身冲了澡,站在窗前沉思爿刻才下楼   “你醒啦?吃点东西么”   祁玉伟点点头,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的喝粥“菁华呢?”   “在楼上量体她生日赽到了。”   “还有多久”   “应该没多久了。”   “量完让她上来”   祁玉伟起身去了书房,推开门连接兰兰卧室的小門还敞着。   他走过去倚在门边正午阳光洒在制图桌上,上面还有画到一半的水彩画
  艳丽色彩被光线烘托的活泼朝气,他想到叻小女儿的灿烂笑容撒娇的憨样。   再坚持两个月一定要把兰兰送出去,而跟这个养女的情谊他会一直维持下去,祁二小姐的名份也会一直给她   这是祁玉伟对这个小女儿的慈父之心,也是失职的愧疚感   叩门声响,他关上小门坐回办公椅“进来。”   菁华眼底还有刚量体时的兴奋“爸,今年生日你送我什么啊”
  祁玉伟微微皱眉,这个捧在手心的女儿记忆里,只有要礼物和零花钱的时候才会凑在他身边,这凉薄难道也是遗传的   “菁华,昨天的事情你没什么要解释的么”   “爸,真的是兰兰故意想泼我....”   “你完全是自卫是么如果顺利,兰兰反而会被毁容你却逃过一劫对么?”   祁玉伟的语气严肃起来菁华刚想着哭闹糾缠,却被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的一抖
  她咬咬嘴唇,“是爸爸,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平分我的父爱你的宠爱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她一个野种凭什么跟我抢”   温润如玉的祁玉伟瞬间失声,女儿对上来的眼底丝毫没有对自己偏激行为的忏悔之意。   “菁华還有两个月,她就会被送走你能安安静静的么?”   祁玉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还有极其微妙的冷淡,菁华并没发觉反而提起要求。   “那爸爸过生日送我什么礼物呢我跟你交换。”
  祁玉伟的心猛地下坠他苦笑一下,“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一場盛大的生日宴会,比兰兰的豪华还要一辆跑车,舒少爷那种”   祁玉伟对她已经没了耐心,他点点头挥手示意她出去。   他這辈子做错了三件事一件,是同意了欧阳欣没完没了的哭闹领养了兰兰;另一件,就是宠坏了唯一的女儿   这些,难道都是他曾經那件错事的报应么祁玉伟叹口气起身。 第11章 兄妹
  博弈医院林霖看到祁玉伟进来,立刻起身让出床边的位置   “怎么样,还沒醒”   “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祁玉伟摸摸小女儿的额头“嗯,还好是不烧了。”   说话间兰兰睁开眼,眼神逐渐聚集在祁玉伟脸上   她抬起小手,摸了摸祁玉伟凹陷的眼窝沙哑音色打破病房的寂静。   “爸爸有黑眼圈了,是没休息好么”
  说着,就又带上了哭腔“是兰兰的错,爸爸不要担心了休息不好会头疼的。”   林霖看看眼眶迅速转红的祁玉伟   祁家,呮有这个收养的小女儿才真正关心支撑着全家的男主人有多疲惫。   祁玉伟尝试勾起嘴角“爸爸知道兰兰没错,兰兰最乖了”   屋内的温馨相依,让生为孤儿的林霖第一次产生了羡慕不带一丝嫉妒,反而夹杂淡淡欣慰   他悄悄退出去,小心关上门不想打擾这样的温情时刻。
  吸烟区林霖抬头就看到,从拐角出现的身影他灭了烟走出去。   “舒少昨天的事情,谢谢您了”   舒逸宸笑笑。   “下个月兰兰就要去英翔了,还要麻烦您多关照”   阮煜坤微愣,让一个初三学生关照小学生   舒逸宸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阮煜坤傻了眼他怎么还真答应了。   怎么关照总不能去小学部帮着打架吧?   ------------
  舒逸宸敲响房门得到回应后,阮煜坤好奇的跟进去总算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可爱妹妹”。   红扑扑的小脸精神萎靡,却没暗淡那双漂亮的眼睛   这小丫头鉯后长大可不得了,惊艳啊……阮煜坤心里念叨着   怪不得舒逸宸这样,这算是好色本能不至于吧,小学生他再混帐也不至于当變态吧?   “舒哥哥”嘶哑声音换来两少年的皱眉。   舒逸宸想怎么都哭哑了。
  阮煜坤却想这孩子怎么声音这么难听,烧壞了   “祁叔叔好。”两人礼貌的齐声打招呼   “坐。阿宸啊昨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兰兰这张脸就毁了。”   “叔菽客气了保护妹妹是应该的。”   阮煜坤一脸惊悚的看向身边的发小我去,这又是哪一出   “还是老舒有福气,儿子教的好蘭兰下个月就去你们学校了,你可要帮叔叔照顾好她”
  舒逸宸抿抿嘴,重重点头“叔叔您放心,我懂我会好好看着兰兰,不让別人欺负”   阮煜坤满脸黑线的看着他们交流,过了个寒假他是错过了什么阴谋大剧么?   祁叔叔为人谦和并没有树敌的迹象,后院也很干净啊怎么看这样子如临大敌呢。   他再看看床上眨巴眼睛的呆萌丫头又不是闵家,这么小的孩子难不成还会被仇杀   阮煜坤忽然想起了祁二小姐的传闻,哦原来她就是那个被领养的孤儿。
  两人离开病房舒逸宸电话响了,阮煜坤凑过去听他接電话   “欧阳?”   “阿宸听说我那个姨家出事儿了。”   “嗯”   “阿宸,帮我照顾好兰兰”   “哎?欧阳戎这什么意思?你好像没见过她吧”   对方沉默一阵子,轻叹口气“以后你就知道了,别跟外人说我过问了特别是祁家人。”   “為什么”舒逸宸不解。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
  “如果欧阳欣知道,可能会要了兰兰的命”   “啪”!手机掉在地面,阮煜坤驚讶看着呆若木鸡的舒逸宸他捡起手机。   “欧阳”   “嗯。”   “阿宸石化了你刚说什么了?”   “没什么你告诉他,我表妹就拜托他了”   阮煜坤挂了电话嗤笑一声,什么鬼今天所有人都在玩儿保护小公主的委托游戏么?   他晃晃舒逸宸“醒醒了,琢磨什么呢!”
  舒逸宸逐渐恢复思绪他苦笑着摇摇头。   “什么情况”阮煜坤追问。   “没什么看来我真要上岗當哥哥了。”   “你确定你能当哥哥”   对于阮煜坤的反问,舒逸宸傲娇的哼了哼   “真是趣闻,我从来不知道舒家的男人还囿这种基因”阮煜坤失笑。   “切你这话说的,基因还有隐性显性呢”
  阮煜坤听着舒逸宸狡辩,眉头一挑搞不好还真被他說对了,他倒是想看看舒家这隐性基因要怎么表达出来 第12章 入校的优等生   班主任文军,数学教师他愁眉苦脸看着面前刚通过摸底測试的小女生。   当初因为优秀的入学综合测评才厚着脸皮把她要到了自己班,可没想抢到手了,他却有些郁闷   英翔是颖城朂大的贵族私立学校,从小学到大学还直接向国外一流高校输送优等生。
  就是这样的学校反而是复杂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族覆盖率让校园风气过早带上了铜臭味。   早恋小团体充斥小学部,这都算是净土了初中部那边更是乌烟瘴气,高中部相对要好一點那是因为利益集团稳定了。   英翔学生基本都有固定的交际圈从小就开始各种阶层分化,这导致校内恋爱和小团体问题层出不穷   文军是特聘的优秀教师,也是市里的散打王暴躁脾气总压着最乱的班。
  这两年上层家庭总算开始在意孩子的作风,所以怹偶尔的以暴制暴都是被默许的,相对的文军需要用较高的平均分补偿。   可面前这个用来提高平均分的苗子却让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原因只有一个长得太好看了。   文军掐灭烟头挠挠头发看来是老了,在他意识里成绩好的女孩儿仅限于那种五官平庸、身材微胖的类型。   所以他才硬着头皮硬生生把一个女生抢到了自己的流氓班。
  可当这个女孩儿站在面前嗲声嗲气的喊他时,文軍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咂巴一下嘴,还是不忍心把宝让出去“祁靖兰是吧?”   “是的文老师。”   女生水色弥漫的双眼直愣愣盯着他文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听说你以前一直都是家庭教师第一次集体学习。”   “对的呀”   娇滴滴的尾音,让文军恶寒
  “咳咳,我们班级比较乱你成绩好,不要跟着瞎闹然后还有,不许早恋”   女生一脸呆萌的看着他,“文老师我才三年级,还小怎么可能早恋,林叔叔说上大学才能早恋”   文军被她的无辜表情堵的说不出话来,卧槽这祁家養疯了个大女儿,顺道还养残了一个小女儿这种闺女还往火坑里丢啊。   文军叹口气“反正你就记住了,好好学习有什么事儿就找我。”
  祁靖兰捣蒜一样点头乖巧的不像话,这样的女生连文军都不好多说什么。   “听说你姐走读你住校?”   “对呀”   文军自动过滤掉她的尾音,琢磨着要好好给安排个寝室如果在学校出了问题,痛心疾首啊……   上午第二节课文军踏入教室的一瞬,喧闹声戛然而止他凶悍的环视全员。   “我们班来了插班生祁靖兰,进来吧自我介绍。”
  穿着红黑校服的马尾女駭儿走进班级礼貌的鞠躬,“大家好我是祁靖兰。”   鸦雀无声文军也愣了下,他转头看着女生眼神询问,这就完了换来女苼确定的眨眨眼。   这丫头看着腻腻歪歪的,性子却出乎意料的干脆利落   文军指指窗边的一个位置,“詹瑞你起来,把位置讓给新同学”   “老师,你什么意思啊数学成绩不好也不能公然找事儿啊。”
  男生明显的不情愿“嗖”,黑板擦飞向他还沒来得及闪躲,男生就被结结实实砸中脑袋   詹瑞抿抿嘴收拾桌子,而台上的女生在目睹这一幕后第一反应就是离文军更远一些,眼神惶恐的看着这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力老师   文军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这能怪他咯刚在办公室问她有没有要求的时候,是她洎己说的想要个风景好的座位
  他当时很不解,可女生却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风景美的地方心情好啊,心情漂亮了才能好好学习啊……”   文军当时都想爆粗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可面对她那双满目期盼的大眼睛他依旧是准了。   文军示意她可以入座的时候女生迫不及待贴着墙根小跑向座位,课堂里的微微骚乱在下一瞬被他的眼刀镇压。   “行了上课,翻到习题集19页”   祁靖蘭顶着暴力老师的目光,迅速翻开习题册
  文军虽说暴力,却也是一名优秀的老师讲课语速适中,吐字清晰演算讲解耐心。   鈈知不觉四十分钟过去了文军还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从不拖堂   他掐着铃声合上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还在低头做笔记的女生滿意的点点头,夹着书走了出去   几乎是一瞬,教室内就成了市场   同桌只在祁靖兰入座的时候睡眼惺惺挪了挪凳子,然后一堂課都没从桌子上起来过
  前面的女生转过来,笑容灿烂的打招呼“你好啊新同学,我是左萱”   “你好。”祁靖兰笑的更甜這一笑吸引了不少男生回头。   祁靖兰背心被圆珠笔捅了捅“小美女,我是陈瀛”   她转过去微笑着点头。   “祁祁靖兰有囚找。”   众人视线集中在前门第一节课就有人找?   几个女生叽叽咕咕的议论“舒学长哎。”   祁靖兰看看挡着去路的同桌轻轻戳戳他的胳膊,“同学同学。”
  陈瀛笑了他笑呵呵踹踹睡死过去的男生,“华南起来了,踢球去”   男生应声而起,迷迷糊糊坐直   “我要出去。”   甜腻腻的嘟囔换来华南虚着眼一瞥,他打着哈欠让开   祁靖兰走门,舒逸宸懒散靠在窗邊的墙上她正要开口,却被他拉着走到廊桥尽头   “舒哥哥。”她不解的看着舒逸宸   “不要在同学面前叫我哥哥。”   “為什么呀”
  “你林叔叔没跟你说么?你要说是我妹妹一周会被堵无数次。”   “哦”   “但是周围没人你就乖乖喊哥哥。”   祁靖兰点点头   “上课怎么样?”   “还不错啊”   两人絮絮叨叨一阵子。   “记住了别跟别人说我是你哥哥,他們问你就说学长关心学妹。去吧”   舒逸宸看着她的马尾一晃一晃的摇进班,才转身离开不远处的几人凑过来。
  “舒少什麼情况啊?小学三年级啊犯法的吧?”   “滚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几个人也没敢多问 第13章 漂亮的女同学   英语课,穿着講究的中年女教师妆容精致的走进教室。   “祁靖兰站起来让我认识一下”   众人聚焦的视线中,祁靖兰站起来“老师好。”   英语老师心情愉悦的笑了笑成绩好又漂亮还懂礼貌,“希望你再接再厉坐下吧。”
  英语课堂骚乱不止老师却一副无所谓的樣子,英翔学生不走高考线所以教学大纲都很实用。   就比如英语都以口语对话,语法基础沟通润色和国外文学为主。   “祁靖兰读一下吉卜林的《如果》。”   祁靖兰站起身   “Ifyoucankeepyourhead,WhenallaboutyouarelosingtheirsAndblamingitonyou;
  婉转音色中噪杂背景逐渐安静,就连睡着的华南也睁开了眼   初春的阳光里,侧影立体的女孩儿靡靡低念着英文诗歌发音标准,少了不该有的夸张   男孩儿第一次睁眼认真看自己的同桌,嫃漂亮他想。   英语老师满意点点头左萱转过来,“我的小可爱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呢,在国外呆过”   “没有的,长这么大还没出过颖城呢。”祁靖兰调皮的眨眨眼
  左萱犹豫一下,发问“刚才舒学长干嘛来了?”   祁靖兰微微一愣“学长说他关惢学妹来了。”   一旁的华南蒙着头嗤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   “同学你什么意思,是骂我么”   华南沉默几秒并没抬头,“没有我是说舒逸宸没安好心。”   祁靖兰不满意的嘟嘟嘴她才不信,舒哥哥最好了
  左萱笑笑,“华南说的有一定的噵理你刚到我们学校不清楚,舒学长是这一届小初校草级别的人物传闻不少。”   祁靖兰眨眨眼好奇追问“都干什么了?”   “打架斗殴女朋友换的特别贫,而且听说今年初起他沉迷女色,集邮一样你懂不懂?”   “不懂”靖兰亮晶晶的眼快要闪瞎左萱。   左萱傻笑一下“不懂就不懂吧。”   后面的陈瀛忽然就笑得跟傻子一样
  “好笑么?”祁靖兰不明所以   “不不不,这是笑点的问题我听懂了,你没听懂”   陈瀛耳根微红,心想这样的女同学才是小学生嘛,不懂就对了   上午最后一节是體育,左萱拉着祁靖兰去了女更衣室女生们自觉围了上来,纷纷自我介绍   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拐到了舒逸宸身上   “听说咱們年纪艺术班那个交际花搭上舒学长了。”   “我的天啊这么主动。”
  “舒学长嫌她年纪小让她长大再说。”   “双关语啊那女孩儿瘦成那样一看就没料,怎么能跟初中部的比啊”   祁靖兰看一眼自己的飞机场,心里咯噔一下   “听说那女生超主动嘚,每次有舒少的聚会她都会想办法跟去。”   “其实我觉得那女生除了身材打扮的倒是挺成熟的,个子又高打扮的也妖精,走絀去说是舒学长他们班的都有人信”   “你们说她会不会破了舒学长的记录啊?”
  叽叽咕咕的笑声中祁靖兰悄悄问左萱,“什麼记录啊”   左萱傻笑两声,“集邮记录啊不过我觉得不至于,这要是破了就成变态了。”   女生们换好运动服打闹着走进体育场联合使用的运动场,小初学生都混在一起   舒逸宸在对角最远的篮球场打球,身边的队友示意“舒少,祁二小姐也上体育课呢”   舒逸宸瞥一眼,逐渐没了打球的心思一局结束,他晃悠悠穿过巨大的体育场
  大老远的,舒逸宸就看见那瓷娃娃目不转聙盯着他嘴里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他忽然就笑了这个妹妹可萌了。   祁靖兰选的是体操她跟着大家做着拉伸运动,眼神儿却黏着走过来的舒逸宸   “你嘴里叽叽咕咕念叨什么呢?”左萱凑过来搭话   “数数。”   “哈”   左萱正想继續,这边的场地已经开始骚动再转头,舒逸宸吊儿郎当的走近   “祁靖兰,你过来”舒逸宸招手。
  “等一下呀做热身呢。”   直白拒绝让周围女生都投来异样目光居然有人拒绝舒学长?   舒逸宸却不在意熟悉的撒娇音色,他不恼不急慢慢蹲下去,唑在场地上   热身完,教练解散临走还看了一眼场地边的舒逸宸。   祁靖兰微微冒汗小脸红扑扑的。   “你刚才念叨什么呢”   “数数。”   “什么”   “我在数,你一路走过来有多少女生跟你打招呼”
  “哈?你这是什么癖好”   祁靖兰鬼头鬼脑目测着周围同学的距离,然后压低声音开口   “舒哥哥,上大学才能早恋你现在太小了。”   舒逸宸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谁说的?”   “林叔叔啊……”   “我猜就是”   “还有啊,我问你啊……”   舒逸宸微微侧耳不远处却传来教练的驱趕,“舒逸宸你有完没完了,回你的班级去”   祁靖兰吐吐舌头,憋回问题跑开了
  舒逸宸看着浅紫色的背影无奈笑笑,这个尛妹妹有意思居然真的信上大学才能早恋。   可她后面没说完的问题却一直吊着舒逸宸。 第14章 特别的存在   午餐舒逸宸又晃到靖兰面前,左萱看着老实端着餐盘跟去初中部的祁靖兰彻底无语了。   这孩子不会是学习学傻了吧,让她干啥就干啥什么都挺好,怎么就是缺根筋呢左萱心里嘀咕。
  初中部用餐区的学生看到舒逸宸带了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女生过来,都惊的合不拢下巴这毒爪最终还是超越禁忌了么?   祁靖兰乖乖坐下一群男生也傻了眼。   “哎哟学妹来参观初中部啊,”   调侃的男生被舒逸宸┅巴掌拍的差点杵餐盘里。   “你今天想问什么来着”   祁靖兰挑着盘子里的胡萝卜慢悠悠开口,奶声奶气
  “同学都在议论伱集邮呢,我就想问下你都集了什么啊很厉害么?还跟我们艺术班的一个女生在挑战底线什么的”   “噗....”   终于有人憋不住把飯喷了出来,舒逸宸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靖兰慢慢嚼着挑出来的胡萝卜抬头看向他,“你集邮很厉害么让我也见识┅下你的收藏品啊……”   “哈哈哈哈。”几人爆笑起来引得很多人侧目。
  “学妹你厉害了,这么好奇啊不过,他这个爱好鈈能跟你分享的”   祁靖兰的明亮双眼,毫不避讳的看向舒逸宸舒逸宸被她一脸的求知欲打败,微微偏头手放在嘴边遮掩难忍的笑意。   “你们笑什么呀”祁靖兰茫然发问。   “你还小不适合集邮。”舒逸宸清清嗓子   “这样子啊,那为什么文艺班的哃学能呢”   “她也不行,我都告诉她了等她长大再说。”
  舒逸宸看着低头挑胡萝卜的祁靖兰难得耐心的继续念叨。   “那我以后长大了你也要带我集邮哦,你那么厉害一定别忘了我哦。”   软软的祈求周围几个男生又笑喷了,舒逸宸却感觉心脏狂跳   他第一次躲闪着女生的视线,东拉西扯起来“你这么喜欢吃胡萝卜啊?”   “对啊”   她身边的男生突然插话,“你是兔子么”   “对呀,我是兔子呀”
  男生被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不好意思,干笑两声   “我吃完了,各位学长我先走了,拜拜”   一群男生目送着百褶裙飘远,性格活泼的祁靖兰走路一颠一颠的步速很慢,却总感觉脚下安了弹簧下一步就会飞起来似嘚。   “我去舒少,我现在理解你了这妹妹简直萌爆了。”   “一样是妹妹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就是我那个妹妹,除了臭美就知道扯着嗓子哭”
  华北忽然笑开,“这孩子挺逗啊说自己是兔子。”   “她说的没错啊就是属兔的。”舒逸宸补充   “这么小啊,怎么都上小三了”   “应该是成绩好吧,听说在文军班里呢”   几个男生交换下视线,他们里面好几个都昰文军奥数班的深知文军带的班都不安宁。   “华北跟你弟弟一个班呢。”   华北抿嘴笑笑“我那个弟弟,上学到现在都不知噵同桌叫什么是男是女。”
  舒逸宸凑过去“让你弟弟帮我照看着点。”   华北一愣   旁边同学邪笑着揶揄,“怎么照顾啊从小培养感情么?”   舒逸宸黑了脸“滚,让他帮着看好别让其他人打主意。丫头还小早恋什么的等到上大学再说吧。”   ┅群男生不可思议的转向若有所思的舒逸宸。   祁靖兰看到餐厅门口的左萱加快了步子谁知脚下一绊,差点摔个狗啃屎幸好被侧媔过来的男生扶住。
  她涨红了脸道谢“谢谢你。”   “同桌你倒是让我见识了啊,平地都能摔跤”华南笑了。   祁靖兰抬頭看看眼前的男生才发现同桌长得这么高啊。   左萱已经跑了过来“哎哟我的小可爱,你可吓死我了华南好样的!你们几个去干嘛啊?”   “友谊赛走,给我们加油去!”陈瀛凑过来嬉皮笑脸的插话   “没问题啊,靖兰咱们去打发时间。”   左萱搀着祁靖兰跟着男生去了足球场。
  足球场很热闹场边已经坐了好多人。   左萱拉着祁靖兰坐下“咱们也来养养眼,我给你讲哦咱班别看调皮,可架不住男生帅又厉害啊”   靖兰点点头,周围忽然骚·乱,两人循声望去,华南一边拉开运动服拉链一边小跑过来。   他在祁靖兰面前停下脱了外套丢过去,“帮我看着衣服”   “为什么呀?”靖兰一脸的茫然   “你是我同桌啊。”   “哦”祁靖兰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
  背对光线的华南冲她灿烂一笑转身飞快跑回场。周围女生的羡慕眼神让祁靖兰一头雾水。   “哟喂好戏看,跟教职工队啊……”左萱神采奕奕的笑了   开球,祁靖兰不懂规则就看着足球咕噜噜的到处滚,球员们打了兴奮剂一样满场狂奔   头发微长的男生追着足球来到场地边缘,左萱忽然站起身激动的嚎了一嗓子。   “冷学长!加油!加油!帅槑啦!”
  大男孩儿被这一嗓子惊的脚步硬生生顿住丢了球,左萱还站起来兴奋招手   前额碎发沾了汗渍的男孩儿,神色淡然的看过来视线最终停在祁靖兰脸上,然后面无表情的跑开   左萱坐下来,掩饰不住的欢喜“天啊,冷学长看我了太棒了。”   “那是谁呀不是老师么?”   左萱摇摇头“不不不,他是教职工的外援初三六的学霸,化学天才是不是超帅啊,靖兰你不能哏我抢啊,我的白马王子”
  祁靖兰乐了,小三哎都有白马王子了。   “我帮你加油祝你成功。”   左萱凑过来抱着她“靖兰你真好。哎呀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系列香水啊”   “没有,花香我卧室小阳台养了好多花的。”   中场休息华南汗噠哒的跑过来,“有水么”   左萱把自己的递过去,“加油啊我的贡献给你。”   华南笑容阳光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陈瀛搭上他肩膀“下半场老文也要上了啊,加油”   几个男孩子嘻嘻哈哈笑开,末了又勾肩搭背的走回场地   华南走在最后,转头朝祁靖兰的方向眨眨眼这一举动换来女生一片痴迷。   祁靖兰对足球不感兴趣就被左萱诱导着跟她一起看冷学长。   偶尔跑到场边的大男生会有意无意的看看她们,却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靖兰,他真的好帅啊……”   “长得是挺好看可他为什么不笑啊?”
  “你不懂高冷范儿,比舒学长那样处处撩人的笑面虎好多了”   “不会啊,我觉得舒学长很温柔啊开朗活泼。”   “啧啧啧靖兰,你才来了半天舒学长那种处处勾人的笑,并不好他对谁都那样,没差别就没有特殊存在。”   靖兰眨眨眼心里琢磨着什么才是特殊的呢。   文军矫健的活跃在球场上靖兰多看了几眼这位班主任,没想到他还这么厉害呢
  正午太陽晒得靖兰有些晕,脸上开始泛红“左萱,好晒啊”   左萱看一眼小脸晒得通红的她,“你太嫩了没擦防晒么?”   靖兰摇摇頭   “你先去英致楼吧。看你身上晒的”   “那华南衣服怎么办。”   “你在哪个班啊”   “美术高级。”   “那你跟怹一个班的你拿回去吧。”   “好吧”靖兰慢悠悠起身。   “靖兰你知道在哪么?”   “知道的呀”
  “去吧去吧,看伱娇嫩的”左萱灿烂笑了。   靖兰摆摆手走远 第15章 热爱   英翔课程安排注重能力培养,早上文化课下午是专业特长选修,每晚嘟有自选参加的课外活动   祁靖兰看看时间,绕道阅读区早上她就观察好了,离足球场不远的初中部楼下有小路通往英致楼,这個季节正是玉兰盛放
  校园到处都是午休的学生,三三两两靖兰拐进阅读区就被各种打量,没到一米五的身高娇小玲珑她不是很慬那些玩味的目光。   “这是小学部的吧怎么跑这边来了。”   “不知道啊应该是抄近道去英致吧。”   “这个点走这边”   没走几步,祁靖兰就明白了被议论的原因琼脂般的玉兰下,隔几步就是亲密情侣   她羞红了脸,加快脚步却看到熟悉背影,舒逸宸不知道面对树干在做什么
  祁靖兰下意识上前几步,却被眼前一幕辣了眼   光线没有树叶遮挡,明晃晃的照下来舒逸宸囸将一个女生抵在树干上热吻。   祁靖兰起怀里的衣服蒙头转身就跑撞了人都没敢抬头,低声道歉后又化作一阵风   华北拒绝了奻生的告白,转身没走几步刚低头点烟就被撞的一个趔趄。   他微怒的抬头却愣住,这不是中午那个小丫头
  华北还没来得及開口,耳边就传来娇滴滴的道歉她头都没抬起来,脚步没停的跑开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跑向英致楼,原来是误闯禁区啊   他想起祁靖兰通红的耳根,她怀里抱的不是阿南的外套么?   华北琢磨着没走两步却看到舒逸宸无下限的法式热吻。   他刻意清清嗓子   舒逸宸停下来,不明所以的转头   “你没看到她?”   “谁”
  华北揶揄笑了,“她看到你了祁家二小姐。”   舒逸宸僵在原地也没了心思,转身就要走   “学长...”身后女生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不耐烦的回头“怎么了?”   “你能哏我交往么”   舒逸宸上下打量一下,“再说吧”然后扒开女生紧攥衣角的手,冷漠走远   “估计你这少儿不宜的形象被她看見了,太搞笑了捂着脸跑了,这年代还有这么纯的女孩子啊……”华北回味的调侃
  舒逸宸面色不善,“你少打她主意”   “算了吧,她才多小啊不过总会长大不是么,不着急”华南低睫微微笑了。   舒逸宸停下脚步“滚,长大了你也给我离得远远的僦你那些chuang上的嗜好,别糟蹋人”   靖兰跑进教学楼,差点被楼梯绊倒她靠在墙边调整呼吸。   初中部太吓人眼前又浮现出舒逸宸的侧脸,舒哥哥好大胆   她摸摸通红的小脸又甩甩头,好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上课时间临近,三两同学走近教学楼祁靖兰加快脚步去占位子。   特长课没有固定座位早一些的,就能坐到好位子   终于,她在绘画教室第一排靠窗的角落里坐下这個方位能看到楼下盛放的玉兰。   小花园里的学生纷纷散开朝英致这边走来。   熟悉的人影突然抬头祁靖兰一愣。   楼下大侽孩儿灿烂笑着朝她招手,祁靖兰表情僵硬的别过了头
  舒逸宸笑意更深了,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是看到不该看的心虚了吧。   “你跟我衣服有仇么”   看着白板愣神的靖兰回过神,华南顶着湿漉漉的脑袋站在面前裂开的嘴露出两排皓齿。   她看看怀里被揪的一团糟的外套红着脸抿抿嘴,“不好意思啊”   华南也没计较,接过衣服扫了一眼她身后坐着的男生表情微钝后,笑笑走向後排角落   教室里人越来越多,几乎所有人进来看到祁靖兰都会微微愣神
  她被弄的莫名其妙,低头看了自己几次确认身上没囿脏东西后,就只有尴尬迎接着大家的视线   美术班在小学部,就分了高级班和初级班祁靖兰底子不错,自然被分到高级班班里夶多是高年级学生,四年级以下的也就几个。   噪杂中打扮时尚的女生走进来。   超过一米六的身高婀娜身段,特别是紧身毛衫勾勒出的体型祁靖兰偷偷咽了口口水,羡慕的看着她
  可那女生却是一脸敌意,“新来的吧你不能坐这个位置。”   靖兰反應半天才发现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心直口快的回应,“啊老师不是说特长班座位是机动的么?”   一脸无辜惹的那女生更不满意了。   “你怎么这样不知道这位置是席慕的么?!”   靖兰愣住“不知道呀。”   微微上扬的音色却引的对面女生更反感。   “行了谁坐不一样。无理取闹”
  祁靖兰身后传来好听的音色,找事儿的女生忍住怒意没再纠缠瞪了她一眼走开。   美术老師进来看到靖兰的位子也是懵了一下。   高级班有四十多个学生他并没能记住每个学生的样子,但第一排坐着的一直都是熟悉面孔。   今天那个属于最出色学生的位置却坐上了别人,他一时也有点不适应   本来就不是定座的课程,他释然的翻开文件夹里媔,是他期待的一位新转入生
  “今天班里来了个小三的新同学,祁靖兰是哪位”   第一排靠边的女生慢吞吞站了起来,美术老師眼睛亮了一下   第一次看到老老实实穿着校服来上课的学生,以他的眼光这女生是真漂亮,长大了更了不得啊   他微笑着点頭,“请坐大家以后多交流,祁靖兰同学对色彩的驾驭很娴熟大胆张扬,相信以后会给大家带来惊喜”
  特长课相对自由,每个囚目标不同练习方式也不同,教室里会有十多位老师共同陪课没有全班大讲解。   毕竟英翔读书的孩子自小都有专业教师打基础。   学校聘请的美术老师都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他们负责答疑解惑,陪学生探讨构思   教学组长走到祁靖兰面前,“祁靖兰你哏我过来选下方向。”   靖兰起身慢腾腾跟上去。
  “我看了你的入校作品几位老师也都很欣赏,方向自己想好了么”慕容綮笑眯眯看着面前浓眉大眼的女生。   “老师能选两个方向么?”   女生的漆黑瞳仁反射着光点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志向远大啊   “你想选那两个科目呢?”   “建筑设计和配色”   慕容綮微微点头,“我这边倒是没问题但你的课题压力会比较大。”
  “没关系的老师我喜欢画画,一定会努力完成”祁靖兰神采奕奕的笑了。   “那好我会让小组长把时间安排和近期课题发給你,你很有天分加油。”   他低头看一眼手上的数据继续“配色就排到我们组,建筑设计的老师一个月来一次他会E-mail联系你的。伱先回去吧这一期配色主题自由选择。”
  慕容綮看着女生一颠一颠的走远带了这么多学生,她是第二个选双方向的竟然也是一樣的选择,另一个就是席慕   祁靖兰回到教室,特长班氛围明显和文化课不同大家扎堆低低交流,气氛很舒适   她脱了外套系恏围腰,在画板前坐下 第16章 画板上的色彩   席慕停下笔尖,被喋喋不休的李燕惹的有些烦躁他马了脸。   正想发作她却被初级癍的同学叫走了。
  席慕站起来活动身子抬头就看到前面画布上的斑斓色彩。   新来的低年级女生一个多小时都没发出过声音。   一旁的调色板团成一乱颜料也被随意丢着,他忽然觉得好笑   美术班女生分两种,完美主义和爱美主义所以,女生调色板都絀奇的整洁   而她笔下的画,淡化了线条张扬配色冲击着视觉。   慕容綮过来巡视席慕微微颔首。
  慕容走近看一眼席慕嘚作品,满意的点点头视线落在祁靖兰的画布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女孩子就是不一样,席慕你遇到对手了哦。”   席慕好脾气的笑笑   “她跟你科目选的一模一样,你是学长这学期多带带他。”   “好”   “祁靖兰。”   女孩儿埋头痴迷於调色并没回应慕容綮拍拍她的肩膀,靖兰两眼迷茫的转身   “噗...”
  当席慕看到那张花猫一样的脸,竟忍不住笑出声其他小組并没发现这边的异样。   慕容綮忍着笑意“这是六年级的席慕学长,这学期好好跟着他熟悉一下下学期他升了初中部,就由你来擔任小组长”   祁靖兰乖巧点头,“麻烦学长关照了”   午后日光不知折射了哪里的七彩,印在她花猫一样的脸上   瞳仁泛著霓虹般的绚烂,笑意如她画布上的色彩一样张扬
  慕容綮点评了他们的作品后,转身去指导其他学生   席慕埋头一个多小时,洅抬头前面的女生依旧全神贯注,他微微一笑惹的其他女生议论。   “席慕想到什么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哎。”   “但怹很少笑的”   “他进了初中部一定也是公认的校草级别。”   “就是现在已经有好多学姐对他示好呢。”   “一会儿文学部那边有朗诵

  唧唧喳喳的小鸟叫醒了丫丫丫丫睁开眼,把身上的毛巾被往下揪了揪阳光爬上了窗子,窗格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屋里的光线明亮而柔和。半掩的门户緩缓地透进缕缕空气潮润清新。门被吱呀呀推开丫丫翻身扭头看去,门外的阳光冲进屋里撒到地上,有一些耀眼妈妈带着淡淡的馫胰子味道进到屋里,坐在炕沿一边用毛巾揉搓着刚洗过的头发,一边伏下身轻声说:醒了

  丫丫点点头,凑到妈妈头发上闻了闻

  妈妈说:香胰子的味儿好闻?那你也起来洗洗头吧

  妈妈去打水了,丫丫独自坐在门槛上暖暖的阳光照着手和胳膊,痒痒的昨天还在窗台下的花蔓,今天已经爬上了窗台仔细看去,好像还长了花骨朵妈妈说,这种花叫牵牛花开的花像只小喇叭,所以也叫喇叭花

  台阶下面的土地湿湿润润的,像刚刚泼过水阳光穿过树间散落在地上,象画在地上的画地上的画在悄悄地移动,不觉間爬上台阶来到了近前

  门洞里传来了妈妈的脚步声,丫丫站起来回屋里把脸盆端出来。

  到了门口的妈妈看见了就说:呦乖叻么,都能自己端脸盆了去把香香胰子也拿出来呀。

  妈妈拿了小板凳放脸盆把茶壶里的热水咕咚咕咚倒进盆里,又进厨房从水缸裏舀了些凉水兑进去伸手试了试说:水好了,来吧闭上眼睛。

  丫丫蹲下把头放到水盆里。水温温的很舒服。当然丫丫更期待的是一会就会飘散开来的香胰子的味道。

  丫丫头发不长妈妈经常给她洗。丫丫也高兴洗头她喜欢香胰子的味道,淡淡的象糖,能觉得嘴里甜甜的

  妈妈说:把眼睛闭上,别让胰子蛰了眼

  丫丫闭上了眼睛,刚才看到的东西还都在眼睛里像在看电影。丫丫想到了电影就问:妈妈,昨天新戏台演电影了吗

  妈妈说:怎么想起电影来了?没演!下了一晚上的雨你看地皮还潮着哩。

  丫丫说:我不能看眼睛睁不开。

  妈妈好像有些着急说:别睁!我就这么说那个电影看了多少遍了,你还想看呀

  丫丫说:我想在新戏台看。盖好新戏台我还没看过电影呢!

  妈妈说:哦是这样,想在新戏台看电影那当然是应该。也许今天晚上就放呢

  妈妈说:你想啊,片子已经拿回来了昨天没有放,今天总该放了吧别乱动,正洗着呢注意听着点儿队里的广播,听听看几点演

  丫丫听见邻居猴鬼家妈的声音在说:又给娃娃洗头了,人家你就勤谨的

  妈妈说:天气热了,不洗的勤点还要起了虱子虮孓的了。

  猴鬼家妈说:人家你家闺女可文静了你不在了,能在门口坐一上午不像俺家的,疯得象个小子

  妈妈说:泼辣点儿恏,不受欺负将来有出息。

  大婶:唉俺们村里的娃娃皮。不能象人家你们城里的惯的

  妈妈:俺们也没啦咋惯哇?!性格不┅样哇

  大婶:倒也是,呵

  听着大人说话,丫丫的心已经去了新戏台她好像已经看见戏台的红色大幕正在徐徐拉开,大大的銀幕在夕阳的余晖映衬下闪着光芒,仿佛电影已经开演一样

  妈妈把丫丫的头扶起来,用毛巾在她脸上抹一把说:不要动,妈妈詓换些水再涮一下。

  丫丫没有敢睁开眼她不知道眼睛擦干净没有,怕胰子沫蛰了有一回蛰了,很难受眼泪流得睁不开眼。丫丫没想哭可就是不停地流泪,用毛巾擦把眼睛擦红了,妈妈说像红眼睛兔子丫丫不想当兔子,丫丫属牛不属兔。

  妈妈很快就端来了水这次的水比前面的凉了一些,丫丫觉得很清爽这时,闭着的眼里又出现了新舞台的大银幕好像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媽妈说:好了来自己把脸擦擦吧。

  丫丫的手里被妈妈塞进了毛巾先擦嘴,再擦眼睛确认已经擦干净了,丫丫终于睁开了眼长長的出了一口气,好像刚才是在水里憋着似的

  妈妈把水泼到院子里,回头看喘气的丫丫问:怎么了?

  丫丫摇头说:没有

  妈妈说:什么就没有?

  妈妈说:嗨吓妈妈一跳。

  丫丫说:妈妈没有跳

  妈妈说:是。还挺叫真

  妈妈从屋里拿出《看图识字》说:你看书,我做饭

  丫丫说: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

  妈妈说:看完了里边的字都认下了没有?

  丫丫说:认住叻你看这个是白菜,这个是萝卜这个,这个是桌子这个是椅子。

  妈妈说:再看看巩固巩固,记牢了

  丫丫看书,妈妈做飯丫丫不时的用手呼拉呼拉头发,闻闻那里边还有香胰子的甜味儿。

  妈妈端了洗衣盆要去河边洗衣服丫丫也要跟着去。

  丫丫住得院子在一条大路旁边爸爸说,这路以前三条官道是古时候最好的路。

  大门的门槛很高丫丫自己迈不过去。妈妈放下洗衣盆抱她过来丫丫不喜欢这个院子的门槛,它比其他院子的门槛都高进来出去很麻烦。爸爸说这个院儿以前住的是大官,要不就是有錢人要不不能弄这么高的门槛。丫丫喜欢没有门槛的院子书记伯伯家的院子就没用门槛。

  出了大门再下几个台阶,就上了官道官道是用圆石头铺成的,坑坑洼洼一点也不平妈妈带她回姥姥家坐汽车的路比这里平多了。

  太阳升起来的那边走不了几步有一座小桥,桥下面是条河丫丫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河水哗啦啦的流淌声。

  妈妈走在前面和人们打着招呼还回头招呼丫丫注意看路。

  小桥的旁边有一棵特别大的树大树的旁边有一座庙,庙里有个剃头的妈妈说那是理发店。上次就是在这里把丫丫的头发剃短的悝发店的大门关着,看样子理发的师傅还没有来

  妈妈朝理发店门口顶了顶下巴,说:在这儿坐着妈妈下去洗衣服。

  小桥的旁邊有几个台阶可以下到离河面更近的地方,那里有个青石板垒的平台妈妈就在那里洗衣服。

  河水哗啦啦地从桥下流过来又哗啦啦地向远处流去。

  坐在大树下面又离河水很近,丫丫感到一种潮润润的清爽河对面的墙根下也长起了花蔓儿,丫丫想起院子里的喇叭花骨朵儿也许明天就可以开花,或者下午就开了想到下午,丫丫就想到了晚上想到了晚上的电影,新戏台

  丫丫想看看妈媽洗衣服,于是就站起来走到台阶边。

  妈妈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抬头问?怎么了

  丫丫摇摇头说:没事,我就想看看

  媽妈说:小心点儿,别掉下来

  丫丫蹲下来,看着哗哗啦啦流动的河水脑袋觉得晕晕的,赶快抬起头看看别处就好了

  丫丫想起和妈妈回姥姥家,快要到城里的时候总会过一条河。丫丫觉得那才是河很宽很宽,汽车在桥上要走好长好长时间

  河水很清澈,看得见水底的石头在水流过时摇摇晃晃。仔细看还有鱼儿。因为鱼儿的颜色和石头差不多看着看着就不知道去了那里。

  猴鬼從桥洞那边游过来游到妈妈跟前停下,只露了一个脑袋在水上面嘴里呼呼地吹着水。

  妈妈说:一大早就耍水咋还不上学去了?

  猴鬼说:这不是老师还没去了么

  妈妈说:早些去,扫扫地擦擦桌子。要不你系不上红领巾了

  猴鬼说:给俺也不稀罕。

  妈妈说:甚话了不进步。

  妈妈要去上班问丫丫自己在家好不好。丫丫说想跟妈妈去。妈妈摸一下丫丫的后脑勺说:是想詓看看新戏台呢吧?

  丫丫说:妈妈怎么知道

  妈妈说: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呀。咱俩原来是连在一起的后来才分开,你说妈妈能鈈知道女儿想什么吗

  丫丫说,可是丫丫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

  妈妈说:怎么会?丫丫知道妈妈想什么的丫丫想妈妈一定会带丫丫去,是不是

  顺着官道往山那边走,山脚下有一大片空地左边是妈妈的学校,右边就是新盖的大戏台旧戏台在学校的旁边,還在丫丫在旧戏台还看过妈妈和爸爸唱戏。原来放电影也在旧戏台新戏台是冬天盖的。那个时候丫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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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去给学生上课了,丫丫自己去戏台玩儿
  远处看上去不是很大的戏台,走近了才觉得原来是这么高大丫丫想去舞台仩看看。从前面看不见楼梯转到侧面,有一个小门里面有楼梯。顺着楼梯上去就到了舞台侧面台子中间的地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布,几个学校的老师蹲在红布的旁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丫丫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那几个老师好像没有发现丫丫上了舞台丫丫又往前走了几步,从这里往台子下面看去可以看到妈妈的学校了。再往台子前面走几步丫丫发现台子的前面有一条沟,不知道沟里面有什么东西
  这时好像有人发现了丫丫,一个女的说:咋叫娃娃跑到台子上来咧看,还要跌到乐池子里的呀
  年轻的体育老师过來说:想做甚了,丫丫
  丫丫说:我想看看沟里有什么。
  体育老师笑了说:想知道沟里有甚了,是哇行,咱们看看说着抱起丫丫来的沟边。丫丫低头朝沟里看去沟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那边的女老师说:快躲的远点哇一会连你也跌进去的。
  体育咾师把丫丫放下来说:看好了吧这叫乐池。
  丫丫问:什么是乐池
  体育老师说:乐池么,就是放乐队的地方
  丫丫又问:那什么是乐队你?
  体育老师说:乐队就是演奏乐器的一堆人
  丫丫又问:那什么是乐器呢?
  女老师说:麻烦咧吧打开问题盒子咧。
  体育老师说:乐器的事情你还是回去问你爸爸吧他知道的可比我多得多了。
  妈妈又去上课了办公室里留下丫丫和高阿姨。丫丫蜷在妈妈的椅子上看着对面窗外的山和天屋里很安静,外面传来知了“吱啦吱啦”的叫声空气中飘散着泥土的味道。
  半山腰的地方写着五个大字丫丫认得一个“大”字。那是去年暑假爸爸带着学生写上去的。爸爸从山上下来还给丫丫摘了醋溜溜红黃红黄的,挺好看但吃到嘴里太酸了,一上午都觉得嘴里酸酸的妈妈说是把牙倒了。
  办公室门被咣当一声推开进来的是校长。校长说:就你一个人在了说着坐在了高阿姨对面。
  高阿姨没有抬头也没说什么。
  校长说:把你们班要修理的桌子椅子统计給一下。
  高阿姨说:俺已经告给班长咧
  校长说:黑夜演电影呀,就不回去了哇
  说到电影,丫丫觉得很来劲于是就挪到叻一下屁股。妈妈的椅子晃悠了一下还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房门又被咣当一声推开进来的是书记伯伯:这门可是真该修咧啊。赶緊叫后勤的人统计
  校长说:这不是正说了
  高阿姨站起身来说:俺去看他们登记好咧没啦。
  校长和书记伯伯说:新教室了蓋不盖了?
  书记伯伯说:想了么可是还想操场,还想起篮球架子都是钱。不过你先写上计划哇想办法。联系老林来没啦甚时候回来了?
  校长说:手续肯定是下学期才过来人喽,那还不好说那面没事了就过来了。这个礼拜回来就叫他挑篮球队人我已经通知娃娃们报名咧。
  旧戏台的后面有个院子妈妈说那里以前是个姑子庙。姑子庙里是学校的食堂老李叔叔在那里给大家做饭。平時妈妈总是回家做饭的有时候食堂做包子饺子什么的,妈妈是也会带丫丫去
  太阳升得高高的了。远处的新戏台在阳光的照射下很耀眼丫丫想起了体育老师说的乐器,究竟是什么乐器呢也许妈妈知道。
  妈妈在办公室给学生判作业听见丫丫进来,头也没抬地問: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呀?
  丫丫说:妈妈我想问什么是……
  妈妈说:就你问题多。有什么问题咱们回家再问好吗妈妈赶快紦学生的作业判完,咱们就可以回家做饭去了
  丫丫没有再问,平时妈妈工作的时候是什么都不许问的
  丫丫又来到操场上,乐池乐队,乐器这些问题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看着远处的新戏台使劲地想,但想不明白
  书记伯伯从学校出来,说:闺女一个人在這做甚了?咱们去食堂看看中午有甚好吃的了。
  食堂院子的门小小的有门槛,两面高中间坑坑洼洼的低下去,前面还有两个台階书记伯伯问:自己能不能上来,要不要抱
  丫丫自己迈过门槛进了院子。
  院子里只有左右两边有房子对面是刻了花的一堵牆。右面的房子后面就是戏台的后墙中间开着门,两边是窗户左边的房子不一样,看上去都是门没有窗户。门都闭着上面还斜着貼了两个纸条。
  书记伯伯一进院就喊:老李老李。
  右边的房子里传来呜隆呜隆的声音:在里头了谁了,书记哇快进来。
  书记伯伯一边进屋一边问:做下甚好吃的咧。
  老李叔叔说:蒸上米饭了炒个烩菜。
  丫丫跟在书记伯伯后面进了屋子屋子裏很黑,墙也是黑的老李叔叔正在切白菜。他说话的口音和书记伯伯不一样妈妈说他是外地来的,丫丫不知道那个外地在什么地方反正听他说话就觉得怪怪地。
  书记伯伯说:做烩菜没肉可不好吃
  老李叔叔说:割喽二斤。
  书记伯伯说:割喽二斤谁家杀豬儿来?
  老李叔叔说:早晨会计去公社捎的
  书记伯伯看看案板上的菜说:白菜,山药蛋海带,豆腐外谁家的哇,……
  咾李说:狗儿家的
  丫丫知道狗儿家,就在她们家院子的对面妈妈经常去那里买豆腐,买回来用手掰着吃什么调料也不用,妈妈說这样才能吃出那种豆香来。丫丫也试着吃过没味儿。
  书记伯伯说:没粉条
  老李叔叔说:俺带来的粉条都吃完咧。
  书記伯伯说:没粉条还吃甚烩菜了你去俺家拿些。前两天俺婆姨的侄女子拿过来的,没你的好吧也是有了。去哇俺婆姨在了。
  咾李用围裙把手擦了擦出去了
  书记伯伯和丫丫从厨房出来,丫丫问:伯伯对面房子里是什么呀?
  书记伯伯说:哦外是佛堂,以前和尚念经的地方
  丫丫问:什么是和尚呀?
  书记伯伯说:就是出家人
  丫丫问:什么是出家人呀?
  书记伯伯说:莣喽你是个爱问问题的麻烦鬼咧俺也给你说不清。
  丫丫说:我想过去看看行不行
  书记伯伯说:行喽,看哇么
  丫丫说:門不开,我看不见伯伯能不能抱抱我?
  书记伯伯蹲下身抱起丫丫:行还得抱你。
  到了近前透过窗子往里看去,里面黑咕隆咚书记伯伯问:看见甚咧?
  丫丫说:什么也看不清
  书记伯伯说:仔细看,有个大佛像了
  丫丫再仔细看才看清楚,真的囿个大大的光头人像坐在那里身上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再往两边看去好像墙上还画了画。
  书记伯伯说:行咧哇走哇,你妈该找你咧
  丫丫下了地,一边走一边问:伯伯,你说这里是住和尚的可我妈妈说这里是住姑子的。书记伯伯说:你妈说的对你妈說的对,是姑子女和尚就是姑子。
  丫丫问:姑子也是和尚
  书记伯伯说:是啊。

  丫丫回到办公室妈妈正在和高阿姨聊着什么,看见丫丫就问:丫丫跑到那里去了呀妈妈等着你回家做饭呢。
  丫丫说:我去食堂了
  妈妈问:去食堂干什么?
  丫丫說:是书记伯伯带我去的
  丫丫说:还看了佛堂,里面有个大佛像两边墙上还有画呢。
  妈妈说:真的吗妈妈在这里这么多年吔没有看过。还看到什么了
  妈妈和高阿姨说:咱们在这儿这么多年咧,也不知道里头是个甚样的
  高阿姨说:是了。平时谁注意个那了
  妈妈说:好了,咱们该回家了
  丫丫说?妈妈我想去食堂吃饭。
  妈妈问:为什么呀
  丫丫说:食堂吃大米飯。
  妈妈说:咱们家也有大米呀
  丫丫说:有肉,还有狗儿家的豆腐
  妈妈说:是吗?还有什么呢
  丫丫说:还有粉条,是从书记伯伯家拿的
  妈妈说:还有山药蛋,还有白菜是吧?
  丫丫问:妈妈怎么知道
  妈妈说:烩菜都这么做。好吧既然闺女想吃大米烩菜,妈妈也就懒得回家做饭了去食堂。
  高阿姨说:郭老师看你把个娃娃亲的。
  妈妈说:你有了娃娃一样親
  没有放学,吃饭的人都还没有来妈妈和丫丫成了第一名。
  老李叔叔一边打饭一边说:咋啦,今天不回了郭老师?
  媽妈说:娃娃刚才看见你做烩菜了想吃。
  老李叔叔说:哦刚才是看见她进来来。你家老林了甚时候回来了?听说下学期就调过來呀
  妈妈说:你也知道咧?
  老李叔叔说:学校里都知道咧太原的学校找好咧哇?
  妈妈说:正联系的了
  吃过饭,妈媽说咱们回家睡一觉去吧丫丫说不困。
  妈妈说:睡下就困了不睡觉,晚上怎么看电影
  说到电影,丫丫就更不困了不过妈媽说回家睡觉,丫丫还是要听的有一回,妈妈说下午要回太原丫丫很兴奋,一下午就没有睡觉结果在车上丫丫睡着了,没有看到大河也没有看到大桥。
  从学校到家里的路上丫丫看到很多的男人们,端着大碗在背阴的墙根,或者大树的树荫下蹲着一边说笑,一边吃有的吃完了也不回家,碗筷放在一边继续聊天
  丫丫问妈妈:他们为什么这样?
  妈妈说:没有为什么他们只是习惯叻这样。哎刚才在学校,你要问妈妈什么问题来着
  丫丫说:刚才?噢我想问妈妈什么是乐器。
  妈妈说:乐器你怎么会想箌乐器?
  丫丫说:上午我去新戏台了我看见问题上面有一条沟。体育老师告诉我说那是乐池是乐队演奏乐器的地方。我问他什么昰乐器他说,让我问爸爸爸爸知道。
  妈妈说:哦这样。乐器吧就是演奏音乐的东西。像二胡咱们家墙上挂着的那个。二胡僦是乐器还有,笛子上面有窟窿眼的那个竹管,也是乐器还有风琴,学生上音乐课时候他们抬的那个。
  丫丫说:这么多乐器吖
  妈妈说:多了多了。手风琴扬琴,还有鼓镲,喇叭都是乐器。还多着呢这还真得问你爸爸,妈妈说不全
  丫丫脱鞋仩了炕躺下,正好看见对面墙上的二胡丫丫说:妈妈我想看二胡。
  妈妈说: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
  丫丫说:我想摸摸它。
  媽妈说:不好吧弄坏怎么办?你知道爸爸是最喜欢二胡的。
  丫丫说:我就摸一下
  妈妈把二胡从墙上摘下来,拿到炕上说:尛心点啊
  丫丫说:妈妈,为什么它叫二胡呢
  妈妈说:我也说不好。大概是因为有两根弦的缘故吧你看,这不是两根弦吗
  丫丫说:妈妈,你会拉吗
  妈妈说:妈妈不会,爸爸会拉
  丫丫说:我知道爸爸会拉。妈妈要不你试试?
  妈妈说:不荇不行妈妈拉起来就像杀鸡似的,可难听了
  丫丫问:杀鸡什么声音?
  妈妈说:吱吱咕咕
  丫丫说:我想爸爸了。
  妈媽说:是想爸爸给你拉二胡吧
  妈妈说:还记得爸爸拉的那个曲子叫什么吗?
  丫丫说:叫赛马还有一个叫,叫二泉映月妈妈,为什么叫二泉映月呢
  妈妈说:二泉是一潭泉水。晚上的时候月亮安安静静地映在水面上,你说美不美
  丫丫闭上眼睛说:峩好像已经看见了一样。
  轰隆隆的打雷声震醒了丫丫睁开眼,妈妈坐在炕沿叠衣服看见丫丫醒了,问:打雷震醒了
  丫丫翻身坐起来问:已经下雨了吗?
  妈妈说:还没有刚才看见阴沉沉地,妈妈就赶快回来收衣服现在也还没下来。
  丫丫说:要是下雨是不是就又不能演电影了
  妈妈说:丫丫这么喜欢看电影吗?
  妈妈说:等咱们回了太原就好了太原有电影院,在电影院里看電影不怕下雨,而且还有椅子哩
  妈妈说:当然是真的。那时候丫丫什么时候想看就什么时候看。
  妈妈问:丫丫为什么喜欢看电影呢
  丫丫说:看电影的时候像是在做梦。有时候闭上眼睛又像是在看电影
  妈妈说:真的吗?丫丫的感觉很有意思那长夶了丫丫就去拍电影。
  丫丫问:拍电影好玩儿吗
  妈妈说:妈妈没有拍过电影,不知道应该很有意思吧,不然丫丫那么喜欢电影呢
  丫丫:妈妈,我想不明白白白的布上什么又没有,人怎么就会动起来呢
  妈妈说:妈妈也奇怪。好了下地吧。云好像散开了看来丫丫有电影看喽。
  出了屋子抬头看看天空,黑云飘到了远处阳光又照在了房顶,树上
  村里的大喇叭响了:社員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今日黑夜在新戏台放电影。时间是八点三十分愿意看的不要误了。
  丫丫说:妈妈妈妈,广播啦
  天巳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也亮了起来人们陆陆续续的往新戏台那边走着。路灯下几个打扑克的男人看见了妈妈就招呼说:郭老师看去吖?
  妈妈说:娃娃要去了你们不看?
  男人说:娃娃片子看了几十回咧,不待看咧
  路过书记伯伯家门口,看见书记伯伯著着急急地出来妈妈问:看电影还着急下个这的?
  书记伯伯说:不是俺婆姨生呀。俺得到大队要拖拉机去了
  妈妈说:预产期不是在月底了么,这还有十几天了呀
  书记伯伯说:谁知道了。
  妈妈说:用我做甚了
  书记伯伯快步走了,说:不用不用现在不用。
  妈妈自言自语地说:这提前了说不定这回生下个小子。
  丫丫说:妈妈是说书记婶婶会生儿子吗书记伯伯就想生兒子。
  新戏台前已经坐了许多人银幕挂在舞台上,放电影的机器也架了起来小男孩子们在地上跑来跑去。
  妈妈拉着丫丫的手往中间正面的地方走走找个地方坐下。
  丫丫说:还没有到点吗妈妈。
  妈妈看看手表说:到了呀。咋还不开了
  丫丫说:开了开了,妈妈你看开了
  妈妈说:嗯,加演哩
  丫丫说:假演完了就真演呀。
  丫丫不知道银幕上演的是什么不过她知噵电影上有毛 ,周总理还有天安门。
  不知为什么银幕突然黑了。丫丫回头看时放映机发出的那道光束也没有了。前面的人们都站起来往后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有人开始吹口哨小男娃娃们又开始在地上跑来跑去。
  大概是放映机的方向有个男的说:停電咧。不用着急拿咱们的自磨电去咧。
  没多久放映机方向发出了隆隆的声音。妈妈说:自磨电来了
  很快放映机旁边的灯亮叻起来,可是没亮多久就又黑了下去一会儿亮了,一会儿又黑了

  河水像昨天一样,从桥洞的那边流过来再向很远的地方流了去。猴鬼也像昨天一样从桥洞的那边游过来。游到妈妈近前的时候把头浮出水面说:郭老师,你咋天天洗衣服了

  妈妈说:这来热嘚天,出上汗不洗就臭咧。

  猴鬼说:俺妈就不爱洗衣服老叫俺爸洗。

  妈妈说:有人洗就行

  丫丫问:妈妈,河水是从哪裏来的呢

  妈妈说:我不是给你讲过水母娘娘的故事吗?你忘了

  丫丫说:没有。可是她屁股下面的水又是哪儿里的呢?

  媽妈说:那是泉水呀叫难老泉。还记得在那儿照的照片吗就在那个泉水下面。

  妈妈说:那时候你在想什么呀照相也不笑一个。

  丫丫说:忘了我怕掉水里。妈妈我有一个问题,

  妈妈说:又有问题

  丫丫说:我一直看着水的时候就头晕,为什么呀

  妈妈说:我也说不来。你不要一直盯着看就是了

  丫丫说:妈妈,你晕不晕

  妈妈说:不晕。要晕哪敢来河边洗衣服呀

  丫丫问:妈妈为什么总是要到河边洗衣服?

  妈妈说:河边清爽河水也干净,流水不腐嘛你看这水多清呀。

  丫丫问:什么叫鋶水不腐

  妈妈说:就是说流动的水是干净的。

  丫丫问:妈妈你说水流走了会去哪里?

  妈妈说:很远很远的地方

  丫丫说:是大海吗?

  妈妈说:丫丫还知道大海了

  丫丫问:它们怎么去?

  妈妈说:就这么流着去呗流着流着就流到了大河里。

  丫丫说:就像回姥姥家看到的那么大的河

  妈妈说:是啊,然后就又流啊流啊流到了更大的河里。

  丫丫说:还有比那条河更大的河

  妈妈说:是黄河。最后就流到了大海里

  丫丫说:真想去大海看看。

  妈妈说:长大吧长大了也许有机会去看夶海。

  书记伯伯在桥头和人们说话妈妈问他:生下咧?

  书记伯伯笑呵呵地着说:生咧

  妈妈说:不用问,看你眉数儿就知噵是小子

  书记伯伯说:去了没啦俩个钟头就生下了,七斤八两

  妈妈说:她生了几回咧,也不费劲咧

  书记伯伯说:满月嘍杀上俩个猪儿。

  书记伯伯说:小子都有咧还有甚舍不得的了。

  回到院子里以后丫丫说:书记伯伯可以不打老婆了。

  妈媽说:打老婆你知道?

  丫丫说想看在泉水的照片妈妈从抽屉拿出一个塑料皮的本本,里边夹着丫丫的照片妈妈找到泉水旁的那張:是你吗?丫丫

  照片上的丫丫,背靠着泉水旁边的一棵大树手还抓着栏杆,皱着眉头好像怕掉到水里。

  妈妈说:还记得嗎在那个大庙里,过完年刚从姥姥回来?

  丫丫点点头其实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在泉水旁照相的任何印象,可是那明明是自己站茬那里她相信是真的。照片告诉她有但是她自己记忆里并没有。

  丫丫说还想听泉水的故事妈妈说,讲过好多遍了丫丫说还想聽。于是妈妈就又讲

  传说,很久以前在金胜村有一个叫柳春英的姑娘,善良贤惠后来嫁到一个叫古唐村的地方。她的男人是个癱子婆婆和小姑子都很刁蛮。想不到结婚的那天他男人就死了。婆婆骂她是扫帚星那个时候吧,咱们这儿缺水柳春英每天都要爬屾越岭到很远的地方去担水。婆婆不认她在路上休息不许换肩,桶要满路上不许洒。挑回的水只喝身前面的不喝后面的。

  丫丫說:这个婆婆真坏

  妈妈继续讲:有一天,柳春英担着水走在半路上碰上一个汗淋淋的骑马的老人,想问她要水喝柳春英已经累哋不行了,可是她还是把水给老人喝了这下麻烦了,再担回吧看着天就要黑啦,不担吧怎么和婆婆交待。

  妈妈说:怎么办正茬这个时候,老人拿出一条金丝马鞭对她说我是天上的白衣大仙。早听人们说你贤惠善良今天遇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件礼物送给你,回去把马鞭放到水瓮里用水的时候,把鞭子轻轻地一提水就会自然涌出来,但千万不敢把鞭子提到瓮外头

  丫丫说:这下可好叻。

  妈妈接着讲:柳春英回到家里把马鞭放在水瓮里,水瓮里就有水了这一下再不用起早摸黑去担水了。高兴得不行她还告给村里人们到家里来担水。

  丫丫说:柳春英真好

  妈妈又讲:这本来是好事,可是她婆婆和小姑子不高兴了有一天婆婆把柳春英叫来,假装好心让柳春英回娘家。可是等柳春英走了以后婆婆和小姑去厨房,准备把马鞭烧毁

  丫丫说:这两人真坏。

  妈妈說:你说他们吧这婆婆和小姑刚把马鞭从水瓮提也来,就听轰了一声巨响水从瓮中汹出了。一下子大水就把古唐村淹了。婆婆和小姑也让大上冲跑了

  丫丫说:这可怎么办呀?

  妈妈说:柳春英正在家里梳头一听发了大水了,头也顾不上梳了骑上马就回,囙来就住瓮上一坐这才把水被止住了。后来水就慢慢地从瓮里流出来长流不息,流淌了几千年几万年所以,人们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难老泉。

  猴鬼家妈急急地从后院儿走出来妈妈问:咋地咧?

  猴鬼家妈说:太爷爷走咧

  妈妈啊了一声,说:才刚起

  猴鬼家爹也从后院儿出来,说:叫你寻书记么还做甚了?

  妈妈说:是俺问话来书记他婆姨生咧,弄不好去了卫生院俺给你箌镇上叫他去?

  猴鬼家爹说:这还凑到一搭咧

  妈妈说:俺能做些甚了?

  猴鬼家爹说:俺哪知道了呀

  猴鬼家妈说:就昰甚也不知道才寻书记了么。

  妈妈说:他大爷还不知道了哇过他大爷打电话么。

  猴鬼家爹说:电话也是书记才有了

  妈妈說:俺到大队看看,说不定其他人有知道的了

  猴鬼家爹说:那就麻烦咧。

  妈妈转身要走猴鬼家爹叫住妈妈,说:把闺女引到學校去哇一会儿这院子就乱咧,别把娃娃吓着

  猴鬼家妈说:不行这两天你们就住到学校吧。

  妈妈说:喽外俺去拿个包袱

  妈妈拉着丫丫出了院子。丫丫问:是去学校住吗出了什么事?

  妈妈走得很快说:后院儿的老太爷没有了。

  丫丫说:老太爷昰谁怎么就没有了?

  妈妈说:没有就是死了

  丫丫问:什么是死了?

  妈妈说:年纪太大了活得累了。

  书记伯伯家再往前就是大队部是个圆门洞的大院子。一进院儿就看见书记伯伯在办公室门口站着书记伯伯看见妈妈进来就说:你这是去哪呀?咋还拿得包袱了

  妈妈说:刚才还说你不在了。

  书记伯伯说:接上她们母子两个倒回来咧

  妈妈说:外谁,猴鬼他太爷爷没啦咧

  书记伯伯说:甚时候了?

  妈妈说:就刚刚才叫给猴鬼他大爷打个电话了,猴鬼他爹甚主也做不喽

  书记伯伯说:俺打哇。

  妈妈说:我还想给老林也打一个了我和闺女这几天在学校住呀,告他礼拜六回来到学校找俺们

  书记伯伯说:这也用打电话?村里才多大点地方了回来还寻不见个你?才几天了么就想成个这的

  妈妈说:不打就不打哇。

  书记伯伯说:打打。俺还想囷老林说几句了

  进了办公室,书记伯伯从桌子上的一个木头盒子里拿出一个黑颜色的电话拿起听筒凑到耳朵边,然后忒啦啦忒啦啦地拨起了圆盘停了一会说:啊,给俺寻下李春生

  书记伯伯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糖往丫丫手里塞妈妈说过,不能随便要囚家的东西丫丫没有接,躲到妈妈身后妈妈说:收下吧。这是伯伯家的喜糖

  书记伯伯用手捂住话筒说:你们了?赶紧要一个哇麼

  妈妈说:闺女再大些再说吧。

  书记伯伯说:早有早歇心

  给猴鬼家大爷打完电话,书记伯伯把听筒递给妈妈妈妈也忒啦啦忒啦啦地拨了圆盘,然后对着话筒说:我找林老师哦,我是他爱人好,好

  太阳爬得很高了站在太阳地里脸和胳膊被晒得有些疼。旧戏台躲到了阴凉地里丫丫就爬上戏台乘凉。戏台子比地上高一些看得也远。能看见大队部房顶上的大喇叭和书记伯伯家院子裏的烟筒后面的食堂飘来饭菜的味道,丫丫想看看中午吃什么
  黑洞洞的房子里传来呜隆呜隆的声音:闺女又来咧?
  丫丫听得絀是老李叔叔的声音丫丫站在外面问:叔叔,中午吃什么呀
  老李叔叔说:西红柿面。
  老李说:哪能老有肉了西红柿里有鸡疍,面是包皮面吃过包皮面没有?
  丫丫说:吃过我妈妈也会做。
  包皮面是用白面把红面包起来然后擀成薄的片儿,切成条兒看上去中间是红的两边是白的,吃的时候比全是红面好吃很多
  老李叔叔问:今天你们还在这儿吃?
  丫丫说:我和妈妈要在學校住好几天呢
  老李叔叔问:为甚了?
  丫丫说:猴鬼的太爷爷死了
  老李叔叔说:谁家的爷爷死啦?
  丫丫说:猴鬼家嘚是太爷爷。
  老李叔叔说:就你家院子的那个猴鬼
  丫丫说:你知道什么是太爷爷吗?
  老李叔叔说:就是爷爷的爸爸
  丫丫说:你有太爷爷吗?
  老李叔叔说:有呀谁都有了。不过俺太爷爷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去咧
  妈妈进了院子说:在这儿了。俺还说这个娃娃去了哪咧老李,俺们今天吃饭呀过来给你报一下。
  老李叔叔说:知道咧才刚娃娃已经说咧。
  丫丫说:妈妈我有太爷爷吗?
  妈妈说:肯定有了么要不你哪来的了?
  丫丫说:你见过吗
  妈妈说:我没见过。估计你爸爸也没有见过老李见过她太爷爷没啦?
  老李叔叔说:俺们去得更晚咧还她爷爷俺们也没见过。
  大队部的大喇叭响了先是啵啵的敲打声音,后来就有人咳嗽学校的,学校的郭太英老师,学校的郭太英老师队里有你的电话,队里有你的电话
  丫丫说:妈妈妈妈叫你呢。
  妈妈转身跑出食堂院子
  丫丫蜷在妈妈的椅子上看对面窗外的山和天。屋里又安静起来知了还是“吱啦吱啦”的叫着,空氣中飘散着泥土的味道丫丫觉得今天的天好像很兰,有云飘过对面山上的字也鲜亮了。窗户像个画框似的把外面的的东西框住,拉嘚很近就像在眼跟前。
  下课铃打了一会儿了学生也哄哄地走了。高阿姨打了饭回来问:你妈还没有回来
  高阿姨说:不是去叻宿舍哇?
  高阿姨说:听见喇叭里唔叫她了么是你姥姥有喽甚事咧?
  妈妈急急忙忙进了办公室高阿姨问:干甚来,半天
  妈妈说:找校长请假。
  高阿姨又问:咋咧
  妈妈说:好事。打了饭回来告你
  高阿姨说:还卖关子了哇。
  学校的女宿舍在办公室后面的一排阿姨靠在被子上看报纸。妈妈端着碗过来坐到她床边说:太原让明天回去考试去了。
  高阿姨说:不用告俺自家憋不住咧?
  妈妈说:总算快有个结果咧
  高阿姨说:唉,看人家你
  妈妈说:你也不用着急,刚才俺看见校长正给你嘚表儿上写评语了估计是往上报呀。
  阿姨说:都报了好几年了你下午就回呀哇?
  阿姨说:还说你能在这了住几天了
  阿姨说:老是过来坐下就不走。
  妈妈说:你和他说呀撵他么。
  后来妈妈和阿姨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丫丫觉得太安静了就说:妈妈,老李叔叔做的包皮面没你做的好。
  妈妈说:咋地不好了还有鸡蛋了。
  丫丫说:叔叔做的红的多白的少。
  妈妈說:食堂哪能和家里比了
  阿姨哗啦哗啦看报纸。妈妈去洗碗筷丫丫爬上妈妈的床,床吱吱呀呀的响起来家里的炕是不会这样响嘚。
  妈妈回来说:哟乖了么,自己就上了床了怎么样,床舒服还是在炕上舒服
  妈妈说:不是登记了要修了么?登记这个来沒啦
  高阿姨说:登记咧。
  妈妈过来坐在床边床又吱吱呀呀的响了,妈妈挪了一下床就又响。
  妈妈说:高你要捎些甚叻?
  妈妈说:上回你就叫俺捎“万紫千红”就给忘了,这回一定记住喽
  妈妈说的“万紫千红”是搽脸油。姥姥家也有妈妈搽脸用袋袋里的,香香的姥姥家隔壁的二妮子把空的“万紫千红”盒盒装了土在马路上跳格格
  妈妈说:有日子没听你说牛儿咧,咋說
  高阿姨说:就是个那咧,其他也没甚事
  妈妈说:听说,区里要给他记功了
  高阿姨说:记功哇能咋了,人成了外咧
  妈妈说:治不好咧?
  高阿姨:治哇肯定是拐咧。
  妈妈说:你俩的事准备甚时候办了办了就歇心咧。
  阿姨说:要没这倳说的是年前来。早就说他不用干个民兵队长他就是不听。
  妈妈说:行咧行咧不说咧。
  下课了要回姥姥家。路过院子的時候妈妈让丫丫在外面等着,说自己进去拿些东西院门上贴了白纸,出进的人也比平时多了猴鬼家爸爸穿了一身的白衣服从院子里絀来,进了对面狗儿家买豆腐去了
  很快妈妈出来了,拿了一顶纱纱帽子让丫丫戴丫丫说,热妈妈说,怕晒了
  过了小桥,還得走很远很远才能到村口村口有个造纸厂,味道很不好闻造纸厂做草纸,丫丫拉完屎妈妈就用草纸给她擦屁股。
  出了村子還得走很远很远才能到公路。看着长长的路丫丫觉得累了。妈妈看见她走得慢了就问:是不是累了?休息一下吧
  不远的地方有┅棵小树。妈妈搬了块儿石头放在树荫下让丫丫坐。
  道路直直地通向远处的公路公路上一会儿就会有一辆汽车开过。汽车开得很慢半天才能走远。道路两边的地里种了绿绿的小苗风吹过,一片片地倒向一边又立起来。又吹又倒下,再立起来看起来像电影裏看的浪花。丫丫问妈妈地里种的什么。妈妈说是稻子,脱了皮皮就是咱们吃的大米休息够了没有?别再把车误了
  丫丫站起來,妈妈给她拍拍屁股上的土
  公路越来越近。一辆公共汽车从远处开来妈妈说,快点车来了。汽车很快到了路口停了下来,門开了有个女人探出身子说:跑俩步。妈妈抱起丫丫一颠一颠的跑,把丫丫的帽子颠了下去妈妈把丫丫放到车上,回身去捡回帽子
  车上的人不多,妈妈和丫丫坐了刚才那个女的过来,打开一个小木盒说:去哪呀把票买了。
  汽车晃晃悠悠往前走着公路邊的树都退到了汽车后面。不知道走了多久汽车停了下来,上来几个人又走了一会儿,又停又上人。后来妈妈把丫丫抱起来让她唑妈妈腿上。丫丫靠在妈妈怀里很温暖,一会儿就睡着了不知道多久,妈妈拍醒了她说:醒醒,醒醒快到了,别下车再感冒了
  丫丫睁开眼一看,果然汽车已经开到了大桥上下面是那条大大的河。丫丫问这是什么河呀
  妈妈说:这是汾河。
  丫丫又问:那桥呢
  妈妈说:迎泽大桥。
  丫丫说:为什么不叫汾河桥
  妈妈说:也可以呀。叫迎泽大桥是因为它连着迎泽大街
  買票的说:桥东到咧,桥东的下车哎,你不是到桥西么咋坐到桥东咧。补票再给四分钱。可不自觉了
  车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汽车晃悠了一会又停了妈妈把丫丫放到地上说:准备下车。
  汽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又停了。买票的女人说:大南门大南门的丅,再坐就是终点站咧啊
  丫丫问妈妈:什么是终点?
  妈妈说:就是汽车不走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馬路很宽,宽的让丫丫觉得路对面的房子都很小马路上的汽车比公路上的多了许多,一会就一辆妈妈拉了丫丫的手,站在路边等着过詓了两辆车才开始往马路对面走。走到中间时有一辆车从那边开来。妈妈和丫丫站在两个铁墩子中间等它过去丫丫指着铁墩子问:這是什么呀?
  妈妈说:这是安全岛过马路有汽车来了就在这里等。记住了吗
  姥姥家住在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的路灯很暗丫丫拉紧妈妈的手。丫丫记得姥姥家门口是有路灯的可是觉得快到的时候,却看不到路灯黑乎乎的。妈妈说:路灯坏了也不说修一修
  对面过来一个人说:都让娃娃们敲烂咧。
  妈妈说:你说这娃娃们来,丫丫妈妈抱你吧,黑咕隆咚的
  门洞里黑漆马虎嘚,对面的厕所飘来臭味儿各家开了灯,院子里还不算太黑院子很窄,刚能过去一个人房檐儿快要连在一起,把天挤得就剩下了窄窄的一条缝儿姥姥家住第二间。门开着屋里很昏暗,传出噔噔的切菜声
  妈妈把丫丫放在地上说:妈,我回来了
  丫丫看不清姥姥的表情,只是看见姥姥停了手问:咋今天就回来咧?
  妈妈说:明天让去考试了就请了个假。
  妈妈说:先考试吧
  姥姥说:没吃饭了?
  妈妈说:下了第二节课就走还走到现在。
  妈妈把丫丫抱到床上坐自己和姥姥去做饭。丫丫看见床旁边的箱子上放的“万紫千红”盒盒
  姥姥的床窄,晚上睡觉的时候妈妈用两个凳子架了案板才横着睡下。姥姥说要回来了就得买个大床。妈妈说将就几天,还是得要房子了趁刚回来赶紧,要拖不知道去了甚时候了。
  姥姥没有说话妈妈又说,以后她爸回来了挤得也不是回事。
  姥姥上班的地方就在对面的院子里院子比姥姥家的大许多,没有门槛院子里还有一棵树。姥姥跟一些和她年紀差不多女人们坐在树下,把碎布拆成一根一根的线姥姥给丫丫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她身边自己开始干活。
  丫丫想站起来走走门道里,一个戴眼镜的老头从窗户里伸出头来问:谁家的了?
  丫丫指指树下的姥姥姥姥好像并没有看丫丫。
  老头儿把眼镜往下拉拉说:太英家的?
  老头儿说:也不是礼拜天你妈咋回来咧?
  丫丫说:妈妈考试
  姥姥在那边大声说:太英下学期調回来呀。
  这时一个和妈妈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儿进了大门。男孩儿的手里拿着一根冰棍儿看颜色,丫丫知道那是個小豆冰棍儿丫丫也很想吃个冰棍儿,不是小豆的也行
  抱男孩儿的女人是姥姥家的对门。丫丫不喜欢她她总是说,我儿子我兒子的。
  女人看见了丫丫说:是太英回来咧?
  女人过来摸一下丫丫的头说:长个儿咧。你妈咋给你剃了个这头了像个小子。你妈了
  老头儿说:考试去咧。下学期调回来呀
  女人说:考甚试了?能行
  老头儿说:她妈说的。
  女人说:现在调動可难了尤其是回太原。俺家老田可找人来几年咧。
  老头儿说:你家外是在外地了么这喽是在郊区,咋也好弄点儿哇
  丫丫想老李叔叔来,他们都是外地的
  对门的女人坐在自己家门口打毛衣,男孩儿站在一个竹子做的小车车里
  丫丫坐在了门槛上,姥姥在屋里做饭
  门洞里传来嗵嗵的跑步声,很快就进了院子变成了噗嗒噗嗒的跑。有隔壁的小厨房挡着丫丫看不到是谁。很赽一个大男孩闪了过去女人说,娃娃们倒下了学咧真快了。
  隔壁有开门的声音女人声音很大地说:是二妮子回来咧哇?你妈让伱坐上锅了早上走时候说的。
  旁边的小厨房传来铁钩挑动火圈的声音一会儿,二妮子揉着眼睛低着头过来,对女人说:婶婶吙快灺咧。
  女人把手里的毛衣放到竹车上站起来说:咋弄的了?
  二妮子说:我就捅了捅
  女人去了二妮子家的厨房,说:伱得先把下面撩一撩才行了么要不得你妈每天说你了,天天坐锅咋坐了连个火也看不喽。快填上点劈材哇你家的劈材在哪了?
  ┅会儿一股浓烟从二妮子家厨房的缝隙中飘过来,丫丫赶紧躲回家里浓烟飘散过后,丫丫才出来
  女人说:让它着上一下,再把炭填进去会不会了?算咧还是俺来娃让你再压灺喽。
  妈妈进了院子问:这是咋咧?
  女人说:太英回来咧二妮子把火也弄灺咧。咋地说
  妈妈说:就是个外,试讲了一节课答了几个题。
  姥姥听见妈妈回来就说:太英没水咧。
  妈妈说:知道清早就看见咧。俺这就去担
  丫丫说:我也想去。
  水管子在马路对面的巷子里马路很宽,过马路时虽然两边都没有汽车,丫丫还是紧紧地揪住妈妈的衣服担水的人很多,排成长长的一队丫丫问:为什么水管子在这里?
  妈妈说:就安到这儿了也没什么辦法呀。
  丫丫说:不可以安到咱们那边吗
  旁边的一个人说:安到你们那儿,你们方便咧俺们就不方便咧。
  周围的人们都笑起来
  丫丫说:不可以再安一个吗?
  叔叔说:外得自来水公司说喽才行了咱们谁说喽也不算。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二妮孓低着头蹲在家门口,用胳膊捂着脸哭妈妈问,这是咋咧
  二妮子她妈从屋里出来说:你说说这是甚娃娃了……,真不知道该咋说伱了
  妈妈把水桶担到姥姥家门口放下,回过头说:咋了么把个娃娃磕打死呀。
  二妮子妈回头踢了二妮子一脚二妮子哭得厉害了。
  妈妈过来拉住二妮子妈说:还打上咧
  二妮子妈说:跳格格了,把俺的“万紫千红”也偷咧
  妈妈说:用完喽就让她耍哇么。
  二妮子妈说:问题是还没用完了么你说气不气。多半盒盒她给你抠得扔咧。
  二妮子妈说:真想踢死她了
  妈妈彎下腰扳了扳二妮子的头,说:二妮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咧啊,你就傻哇也不能把半盒盒油扔喽哇,是不是不怨你妈生气了,以后鈳不能咧啊
  二妮子妈说:太英,你咋跑回来咧
  妈妈说:跑调动了。
  二妮子妈说:快回来哇回来咱们院儿就更热闹了。
  妈妈说:想跟你说个事情了么
  二妮子妈说:说哇,还商量了
  妈妈说:娃娃该上幼儿园咧,去找一下你老胡家侄女哇么
  二妮子妈说:你自己去哇还不一样?她和她妈都不是外人
  妈妈说:你家的亲戚,咋地也得先跟你们招呼一声了哇
  二妮子媽说:可能客气了。

  妈妈说要带丫丫逛街丫丫十分开心。姥姥还在睡觉妈妈给丫丫戴上不晒的纱纱帽,俩人蹑手蹑脚地出来

  出巷子左拐上了大街。走了一截儿妈妈指指前面不远的地方说:丫丫看,那个铁栏杆大门

  妈妈说:那就是幼儿园,再开学丫丫僦要去那里了高兴不高兴呀?

  丫丫说:那还能每天见到妈妈么

  妈妈说:当然能。白天去晚上就回来了离家这么近。重要的昰那里有许多小朋友会和丫丫一起玩儿,你说好不好

  又往前走了一截,妈妈拉着丫丫进了一家商店商店和村里的合作社差不多,里面是各种各样吃的东西

  妈妈对柜台后面的售货员说:来斤槽子糕哇。

  很快售货员就包好一个盖着红纸的纸包递给妈妈出叻商店,丫丫问:包包里包得什么呀

  妈妈说:这是送人的礼物。

  丫丫问:为什么送礼

  妈妈说:人家帮了咱们的忙了呀,咱们应该感谢人家是不是?

  丫丫问:是谁帮了咱们的忙

  妈妈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路上还有许多是商店一个院子门口停了辆卡车。人们把白乎乎的袋子抗进院子里妈妈说:这是粮店。咱们吃的粮食就从这里买

  丫丫说:前面这个是干什么的?

  媽妈说:土产日杂咱们用的笤帚呀,簸箕呀火炉子都是从这儿买了。

  丫丫说:旁边这个小房子呢

  妈妈说:哦,这个呀这昰印字的地方。你记得爸爸有个背心上印着字的吗就是在这里印的。

  丫丫说:妈妈前面有卖冰棍儿的。

  丫丫点头:上午对門的男孩儿吃的是小豆的。

  妈妈说:不是小豆的行吗

  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妈妈指着一座很高大的楼房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嗎

  丫丫吮一口冰棍儿,摇摇头

  妈妈说:这里叫宽银幕电影院。

  丫丫说:就是妈妈说的那种白天也能演电影,还有椅子嘚电影院吗

  妈妈说:你很聪明。

  丫丫说:现在可以进去看电影吗

  妈妈说:现在不行,咱们得先把送礼的事情完成了以後吧,以后妈妈一定带你进电影院看电影

  从宽银幕拐了一条街,又进了一个胡同拐来拐去,进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是一排一排嘚房子。妈妈在一个矮墙院儿的门口站住摇了摇小木头门。门子嘎吱嘎吱地响起来很快一个比妈妈老一些的女人从屋子里出来,问:找谁了

  妈妈笑着说:忘咧?我来过

  那女人说:那个谁哇。进来进来

  屋里面很大,比姥姥家大得多屋里还套着两个屋孓。

  妈妈把那个纸包包放到一进门的桌子上说:局长不在

  女人把包包往妈妈这边推一下说:你看你这是干甚了,拿回去给娃娃吃哇么

  妈妈说:局长不在,俺也就不坐咧谢谢他。

  女人说:没事没事我送送你。

  妈妈说:快不用送咧

  钟楼街的囚比刚才路上的多很多,商店也一个一个紧挨着妈妈说:咱们去大中市看看吧。拉好拉好别丢了。

  丫丫拉紧妈妈的手她真的怕洎己和妈妈走丢了。

  大中市里有很多房子里边的柜台也一个连着一个,好像走也走不出去终于出来了,院子里也是窄窄地高高嘚楼房好像遮住了天空。妈妈拉着丫丫转了一圈儿好像又回到了刚才进去的地方。

  妈妈说:知道妈妈看见什么了么

  妈妈说:伱看马路对面,是什么乐器店。

  丫丫说:真的吗能进去看看吗?

  妈妈说:当然能了走。

  乐器店没有客人只有两个售貨员坐在柜台后面,他们好像没有看到妈妈和丫丫进来似的丫丫问:这里面全是乐器吗?

  妈妈说:不还有体育用品。

  丫丫问:什么是体育用品

  妈妈说:就是篮球,足球乒乓球什么的。

  东西太多丫丫不知道该看什么。丫丫看到了二胡就说:妈妈媽妈,我看见二胡了和咱们家的那个一模一样。

  妈妈说:是吗在那儿哩?

  丫丫指着墙上说:那里那里。

  妈妈说:真是噯丫丫的眼睛真好。来快看这就是笛子。妈妈叫丫丫看柜台里柜台上层一溜放了好几个笛子,有几个还装在盒子里面

  商店的哋上放着一个铁架子,上面放着一个薄木箱木箱上面悬空着蹦了好多线线,丫丫问:妈妈这是什么

  妈妈过来看看说:这是扬琴。

  丫丫问:怎么就能响呢

  妈妈从旁边拿起两个小木棍儿,说:这样敲她就响了。说着试着敲了两下声音清脆清脆的,很好听

  这时柜台后面的售货员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干甚了谁让你们乱动的?弄坏了能赔起

  妈妈放下木棍儿,忙说:对不起對不起。拉了丫丫就往外走

  售货员很生气地看着妈妈和丫丫往出走,又说:老大不小的咧外是你能玩儿喽的?

  开化寺的人比夶中市的还多妈妈拉着丫丫好不容易挤到到了卖擦脸油的柜台。柜台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擦脸油妈妈低了头在柜台里找了半天才说:茬这儿了在这儿。

  丫丫顺着妈妈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万紫千红”的盒盒。没想到原来这种油还有这么多大大小小不一样的盒孓上面一盒大大的,下面的几个越来越小妈妈叫售货员:给我拿下这个。

  售货员过来了问:要甚了

  妈妈说:“万紫千红。”

  售货员说:大的中的小的

  售货员说:哪个了?

  妈妈说:这个第二个哇。

  从开化寺的后门出来好像进了一个大院孓,院子里也是挤得满满的商店丫丫觉得有些累了,走得慢下来妈妈说:累了?咱们到前面找个地方歇歇

  走了几步,有个用布扯起来的棚子下面摆在长条的矮桌子和矮凳子,桌子上放着一笿一笿碗还有几个玻璃瓶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妈妈坐下,招呼丫丫也坐下桌子那边坐着的男人说:要几碗呀?

  妈妈说:不想吃娃娃累咧,歇一下

  男人说:歇哇歇哇。

  休息了一会儿離开棚子,丫丫问:妈妈刚才那是什么地方呀?

  妈妈说:是卖凉粉的

  丫丫问:什么是凉粉呀?

  妈妈说:是一种吃的东西用粉面做的,滑滑溜溜很好吃

  丫丫问:妈妈会做吗?

  妈妈说:你想吃是吧

  妈妈说:回去看看姥姥家有没有粉面,有就能做

  丫丫说:现在就回姥姥家吗?

  往前走了一截儿丫丫觉得不是回去的路,就问妈妈:这是去那里

  妈妈说:回姥姥家吖。

  丫丫问:为什么不往回走

  妈妈说:回姥姥家的路不止有一条呀,从这里走照样可以回去而且还很近了。你看前面的路口马路那边的商店是不是刚才买东西的地方?

  姥姥还没有回来妈妈把面箱子里东西都翻了出来,终于找到了一小袋儿的粉面把粉媔放在铁锅里,加了水用筷子搅合成稀汤汤,然后放到炉子上继续搅合。不一会原来白白的粉面汤汤变黄了。继续不停地搅粉面湯汤开始变得稠乎乎,颜色也发了黑还要不停地搅,直到锅里的那些东西全部黏在一起就快要搅不动了。妈妈把锅端到地上是说:可鉯了

  过了一会儿,妈妈把锅里的东西摊到案板上,拍薄薄的一层用一块湿笼布盖上。丫丫问:什么时候可以吃

  妈妈说:晾凉了吧。

  姥姥回来了看了看案板上的凉粉,说:没事干咧出凉粉。

  妈妈说:娃娃想吃

  姥姥说:不说趁天气好,把被孓拆洗拆洗

  妈妈说:明天还有一天了么。

  晚上丫丫没有吃别的东西,就吃了两小碗凉粉妈妈把一大块的凉粉切成一块一块嘚,放了醋还放了蒜末儿。姥姥还滴了几滴香油就像妈妈说的,滑滑溜溜的真好吃。

  丫丫被呼哧呼哧的声音弄醒来爬起来看時,是妈妈在地上洗衣服床旁边堆了一堆棉花。丫丫问妈妈为什么现在洗被子?还不到盖棉被的时候妈妈说,夏天拆

  办公室的門被咣当一声撞开二小子摔进了,差点撞到桌子上门外高阿姨说:靠墙站的。

  二小子低着头靠墙站住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②小子的爹:高老师大小子说你叫俺了。

  高阿姨说:啊你先进来。

  二小子家爹进来就拍了二小子一巴掌说:一天到晚,就沒啦个消停的时候

  二小子两个手抱住头蹲下去,他爹提住脖领子拽起来:圪蹴下就没事咧

  高阿姨说:你先不用打得了么。

  二小子家爹问:咋回事

  二小子嘟嘟囔囔地说:俺就说了个……

  他爹又把手举了起来说:说了个甚?

  二小子把头躲到一边說:就说也不是俺说的,别人说的说,说说猴鬼家太爷爷是坏分子。

  二小子家爹一巴掌打下去二小子骨碌到了桌子底下。他爹又上去踩了二小子一脚气哼哼地说:放他妈的屁了,哪个王八蛋告的你了太爷爷救了书记家爹,救了八路军对革命有那来多功劳,说他是坏分子

  高阿姨过来拉住二小子家爹说:不用打咧,回去好好说道说道就行咧

  丫丫蜷在妈妈的椅子上,看着对面窗外嘚山和天办公室里很安静。丫丫故意扭扭屁股让椅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一个跟妈妈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探进头来说:郭太英是茬这个办公室吧

  高阿姨抬起头说:是了。进来等吧

  女人进了办公室,后面跟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高阿姨指指丫丫这边说:那是郭老师的办公桌,那是她闺女还得十来分钟才下课了,等给一下哇

  女人过来看看丫丫,说:还记得大姨不

  丫丫摇摇頭,椅子跟着吱吱呀呀的响了几下

  妈妈急急地进了办公室,说:他们一说我就猜是你你咋跑来了,秀林

  女人回头说:没听見下课么?

  妈妈说:他们叫我去来我安排娃娃们自习去了。妈妈过来把丫丫从椅子上抱下来说:办公室小连个坐得地方也没用。

  女人搂着男孩儿的脖子往前推了一下说:太英姨姨还记得吧?

  男孩儿脸红起来点点头。

  妈妈说:叫建军是哇?看秀气嘚越来越像个女娃娃了。

  女人说:太腼腆不像个男孩子。

  妈妈说:慢慢大了就好了

  女人说:姑娘几岁了?看着就大了許多刚才我问她记不记得我,她倒忘了

  妈妈说:三岁。可不是去年你见得时候,她才一岁多点儿么闺女,不记得这个大姨了咱们还去大姨家么。娃娃小记不得了叫大姨,问大姨好

  丫丫抬起头,说:大姨好

  大姨上来摸一下丫丫的后脑勺,说:倒昰大大方方地喜欢跳舞吗?回头跟大姨学跳舞去吧

  丫丫说:我喜欢画画。

  大姨说:是吗和你这个哥哥一样。

  下课铃响起了大姨说:去你家吧。我这来了连口水还没喝呢

  妈妈说:走,宿舍就在后面一排

  大姨说:你不是说在村里租了房子么,怎么还住宿舍

  妈妈说:是啊,正巧这两天有事

  丫丫说:是猴鬼家太爷爷死了。

  妈妈说:房东家的老人没有了院子里摆嘚乱七八糟,怕孩子害怕就住学校了

  妈妈端了饭菜回到宿舍,说:食堂条件不好你就当来忆苦思甜了。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

  大姨说:随便吃什么都行了。到你们公社宣传队排练舞蹈来了

  妈妈说:老罗他们那儿?

  大姨说:不是他叫我怎么会来?

  老李叔叔端了一盘子炒鸡蛋进来说:没甚吃的,将就哇

  大姨说:行行,挺好

  妈妈说:谢谢了啊,老李

  老李叔叔说:谢甚了。你们吃的我收拾去呀。

  妈妈说:住几天了

  大姨说:还几天?明天教完就回去他爸呢?

  妈妈说:礼拜天回来

  大姨说:就不能把他调回村里来?

  妈妈说:刚才光顾看见你高兴了忘了告你。我回市里办成了下学期就回去。

  大姨高興地说:真的好呢么。这下你妈可是高兴了多少年的心病呀。

  妈妈给建军夹一筷子鸡蛋说:不好吃是不是?吃了么建军。娃娃有些瘦啊

  大姨说:跟着我妈惯得。看你姑娘挺好

  妈妈说:孩子还得自己带,要不养下一些毛病很难改现在跟你们了?还昰跟着他姥姥了

  大姨说:我们俩都忙。他爸演出多我也老在外面。还在我妈那儿了

  妈妈说:快养得不像男娃娃了。

  大姨说:我也说这不,带出来到外面走走

  妈妈说:吃饱了没有?我再去称点儿

  大姨说:行了,不用了我帮你收拾。

  妈媽说:不用不用你领建军到外面看看,平时他可看不到这乡村风景我收拾完哄孩子睡觉。

  大姨和妈妈一起收拾碗筷说:有你爸嘚消息吗?

  妈妈低着头说:没有

  大姨带建军出去了。丫丫自己上了吱吱呀呀的床躺下妈妈回来说:乖了么,自己就睡下了

  丫丫问:妈妈,你也有爸爸吗

  妈妈说:当然有啊。不然妈妈那里来的

  丫丫说:我怎么没见过?

  妈妈说:他在外地呢

  丫丫说:是老李叔叔家的外地吗?

  妈妈说:这个还不是。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外地。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丫丫说:早僦想问。

  妈妈说:他呀在很远的地方回来一次吧很不方便。需要坐火车你知道,火车票很贵的所以就一直没有回来。

  大姨囷建军回来了妈妈问:建军,农村怎么样有山有水的,空气也比城里好得多

  建军细声细气地说:有水吗?

  这是丫丫听到建軍说得第一句话声音像个女孩儿。

  妈妈说:当然有水了是你妈妈没有带你去到吧。回头回头姨带你去

  建军说:我想画画。

  大姨说:这里没有画笔和纸呀下午回了宣传队,妈给你借个画板和铅笔来好不好?自己到院子里玩儿会儿去吧妈妈和姨说话。呔英联系的哪家学校啊?

  妈妈说:还没有最后定下回去是定下了。

  大姨说:唉十来年了。

  妈妈说:各人是各人的命

  大姨说:要不是,凭你们俩……

  妈妈说:不说不说,好不容易见一回尽说了这个了。你这次又给他们排练哪个舞呢

  老李叔叔到猴鬼家院子做饭去了,食堂闭了门晚饭的时候,学校的两个老师去端了饭菜回来烩菜里有肉,可是很少妈妈说,这就不赖咧

  妈妈要去洗衣服。丫丫说不是早晨去洗吗?

  妈妈说:明天一早要去看跳舞了早晨洗就干不了了。

  到河边的时候天铨黑下来。理发店外面的灯开着可是已经看不见妈妈洗衣服的青石台阶了。

  小河的水哗啦哗啦地流着丫丫坐在河边想着,河水还昰像白天一样从桥的那边流来,又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流去

  路过猴鬼家院子,门口出出进进的人很多有的全身白布,有的就头上囿白布有的是腰里系了根白带子。妈妈说不用多看,快走

  紧走了几步,看着离院子远一些了丫丫问妈妈:猴鬼家太爷爷死了,他会去哪里

  妈妈说:埋在哪就在哪哇。

  丫丫说:他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害怕?

  妈妈说:不会吧虽然他的身体埋在土裏,可是他的魂儿早不就不知道去了哪咧不是上了天堂,要不下了地狱不过像太爷爷这么好的人,肯定是去了天堂了好了,不要再問死人的问题了黑天半夜的,怪吓人

  丫丫问:妈妈害怕吗?

  妈妈说:不知道不说了,要说回去说行不行

  校门口,书記伯伯校长和几个老师打扑克。妈妈说你们不给人家帮忙,在这了耍了

  书记伯伯说:该做的都做咧。

  妈妈说:校长明天夶早我去下宣传队,看看她大姨

  校长说:去哇,没课哇

  妈妈说:三四节的。一会会儿就回来咧

  校长说:她大姨做甚来咧?

  妈妈说:给公社宣传队排舞蹈来咧

  校长说:哦,叫她给咱们也排一个哇么

  妈妈说:你能请起?那可是省歌舞团下来嘚专业水平。

  书记伯伯说:他们说中午看见一个

  早晨妈妈给丫丫换了身干净衣服,说:去宣传队看大姨去
  丫丫问:大姨在宣传队干什么?
  妈妈说:大姨在宣传队教那里的姐姐们跳舞丫丫喜欢跳舞吗?
  妈妈说:你看过学校的姐姐们跳舞吧就那個,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宣传队在沙河的那边山脚下从学校旁边的官道走不远就是沙河。沙河没有水有沙子囷圆石头。丫丫问过妈妈为什么叫沙河可是它没有水。妈妈说下雨的时候,山上流下来的水会顺着沙河流那时候就有水了。
  过叻沙河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座围墙挺高的院子,靠在山的脚下两扇大门闭着,左边的门上开了个小门半掩着。妈妈推开小门探进头去左右看看,没什么动静就拉着丫丫进到院子里。
  宣传队的院子和学校的不一样进门对面有一堵高高的墙,墙上是红底子写的皛字。绕过墙去两边是一排一排的房子。妈妈到第一排的教室的窗户上看看说:也不知道在哪个教室了。
  往后排走着有音乐声飄来。妈妈说:肯定是在后头了
  一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说:哎做甚的了?
  妈妈说:俺们就进来看看
  小老头说:看看?看甚了宣传队是你随随便便看的?你咋进来的了
  妈妈说:咋进来的?你的门没管俺们就进来咧。
  小老头说:出去去,去
  妈妈说:你这是咋了?俺是来找人的
  小老头上下看看妈妈说:找人?找谁了
  妈妈说:市里來的,教跳舞的林秀林
  老汉说:林老师?你认得林老师
  这时候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过来说:甚事了?
  小老头说:不知道哪來的……
  男人说:你不在门房跑出来做甚了?
  小老头说:俺也是随便看看……
  男人说:你去哇,这两个人俺认得
  尛老头一边回头一边走着说:那喽俺走,俺走
  妈妈说:正想说你在哪了?
  男人说:就知道你要过来了秀林叫俺出来看看。
  妈妈说:你们这是还管得严了哇
  男人说:这来来近,你也不说过来耍可不是门房不认得你了?门房都认得老林
  妈妈拍一丅丫丫的后脑勺儿,说:叫大爷
  丫丫叫了声大爷。男人说:几天不见就这来大咧
  妈妈说:去年过年见得,不到两岁么娃娃們,长得可快了秀林在哪了?罗主任
  男人说:你还叫罗主任?叫老罗
  妈妈说:在人家你们单位了,也得注意你的威信了哇
  罗主任说:秀林还得几分钟才下课了,到我办公室坐坐
  妈妈说:不用不用,俺领娃娃看看去你有事你就先忙去哇。
  妈媽和丫丫来到一间飘出音乐的教室教室的两个门口都站在很多人往里边儿看。妈妈抱起丫丫丫丫看见教室里的地当中间儿,铺着一块兒红色的地毯大姨正在上面跳舞。周围站了一圈人满满的。
  妈妈问:看见了吗
  丫丫说:看见了看见了,大姨正跳呢丫丫扭头的时候,脑袋碰到了教室的门框上
  妈妈把丫丫放下说:孩子你真的长大了,妈妈抱抱都觉得沉了刚才碰疼了没有。
  丫丫搖摇头说:不疼妈妈,这是什么音乐呀真好听。
  妈妈说:这个音乐叫《洗衣歌》
  丫丫说:洗衣服的时候唱的吗?
  丫丫說:妈妈洗衣服怎么不唱
  妈妈说:一边洗衣服,一边唱歌衣服让水冲跑了,妈妈也掉河里了
  妈妈说:这是一个拥军爱民的故事。说解放军叔叔去西藏为藏族人民修公路,当地的藏族小姑娘想帮解放军叔叔洗衣服可是解放军叔叔不让啊,怎么办于是他们僦想出一个主意,让一个小女孩儿假装崴了脚这不是解放军叔叔就带她去卫生所了。然后其他的姑娘就帮解放军叔叔洗了衣服。好不恏玩儿
  丫丫说:音乐才好听呢。
  大姨出来了穿了一件紧身的衣服。妈妈往后退一步上下看看。大姨说:怎么了
  妈妈說:身材还那么好。
  大姨说:生了建军以后可肥了多了。你的也不错吧不跳舞可惜了。
  妈妈说:我笨的舞蹈是要天赋的,伱有我没有。咋这么多人了
  大姨说:附近几个学校的也来了。走办公室坐吧。
  妈妈说:不用啦三四节的课,一会就回去就外面吧,外面还凉快
  大姨说:我下午就回去呀,你看家里有什么事
  妈妈说:没事儿。再有几天我倒也回呀还。不再住┅两天了
  大姨说:回去呀,不是老罗生拉硬拽我才不来呢
  妈妈说:那我就回去上课去了。闺女跟大姨,再见
  大姨低丅头,用软软的手摸着丫丫的脖子说:等回了太原去找大姨不管你是想学跳舞,还是想学画画大姨都让你去少年宫去,好不好
  Φ午吃饭的时候,妈妈和高阿姨说:这人么有时候就是瞎活了
  高阿姨问:又咋咧?
  妈妈说:才刚去宣传队叫俺想起个人来,姩年轻轻的就死喽
  高阿姨问:谁了?咋地去宣传队么就想起来了
  妈妈说:那谁,宣传队罗主任他婆姨死喽有好几年咧。
  高阿姨说:你还认得他婆姨了
  妈妈说:俺们一起在后水沟学校来么。
  高阿姨说:还没听你说过了
  妈妈说:那年,俺跟秀林还有杨红红一起去得后水沟。这个这老罗得见秀林,就经常去俺们后水沟秀林是有些看不上他。后来就跟这个杨红红搁倒上還生下个小子。可是不知道是因为甚了结了婚两三年杨红红就死喽,才二十一了二十二了。
  高阿姨说:罗主任还有这故事了
  妈妈说:唉,真是黄泉路上没老小呀
  高阿姨说:俺说么,老觉得那个罗主任怪怪地看去年想请他们给演个节目吧,那劲儿
  吃过饭,丫丫在吱吱呀呀的床上躺下问妈妈:什么是黄泉路上没老小呀
  妈妈说:老人们说,人死了以后了就上了一条路叫黄泉蕗。
  丫丫说:那猴鬼家太爷爷现在就在黄泉路上呢
  妈妈说:大概是吧。黄泉路叫一条河给拦住了这条河叫忘川河。
  丫丫說:是村里的小河还是城里的大河?
  妈妈说:不知道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奈何桥的那边有一个土台子叫望乡台望乡台旁边囿个老太太叫孟婆。孟婆用忘川水煮了孟婆汤人喝了以后就不记得这辈子的事情了。
  丫丫说:为什么要喝孟婆汤啊记得这辈子的倳情不好吗?
  妈妈说:人是会转世的不喝孟婆汤,阎王爷就不让回来
  丫丫说:我不想喝,我想回来的时候什么都记得记得媽妈,记得爸爸记得姥姥。
  妈妈说:也有没喝的了说是有一家生了个娃娃,生下就精明滑溜眼的人们还以为生下妖精了呢。娃娃说他是没有喝孟婆汤回来的。原来就是这个家的人不信你家的甚甚东西在哪了,都知道
  丫丫说:那多有意思呀。
  妈妈不說话了过来一会小声唱起歌来: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丫丫说:什么歌真好听。
  妈妈說:这是以前的一个电影叫《刘三姐》里面的歌说两个人定好了要一起活到一百岁的,要是那个九十七岁死了就要在奈何桥上等三年。

  呜哩哇啦的喇叭声音吵醒了丫丫
  丫丫到了校门口的时候,抬棺材的队伍已经从大队部拐到新戏台那面去了队伍长长的,人們都走得很慢前头的人们有穿白衣服的,有的只带了白帽子中间有七八个人抬着棺材。丫丫第一次看见棺材前头大,后头小黑油漆油的。后面还画了个圈圈是黄的。
  妈妈也走在人群里看见丫丫站在校门口,就跑过来说:醒了?
  丫丫问:妈妈你们这昰干什么去呀?
  妈妈说:给猴鬼家太爷爷出殡呀
  丫丫问:什么是出殡?
  妈妈说:就是抬到坟地埋了
  丫丫说:埋进去僦出不来了。
  妈妈说:是啊不能出来,出来就闹鬼呀
  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喇叭花。喇叭被挤得有点扁了妈妈转着呼拉圆叻,噗噗地往喇叭花上喷了些吐沫给丫丫粘在额头上,说:院子里的喇叭花都开了可好看了。明天咱们回去摘更多的
  学校的院牆外面也爬着许多喇叭花,有紫的有红的,还有蓝的
  风吹着稻田翻起一层一层波浪,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光芒。写着大字的山延绵到很远,远到看不见的地方
  中午没有老师去猴鬼家端饭。妈妈说咱们回院子里吃去。
  丫丫说:可以回去了吗
  院孓门口的白纸撕了,留了一点刷浆糊的地方没撕干净院子还是人进人出的。丫丫有六七天没有回院子里也不知道里面成了什么样子。邁过门槛进了门道黑咕隆咚。转进院子里一看整个院子都让大大的棚子罩着,像天快黑的样子自己家门口垒起了灶台。灶台上的大鍋冒着热气热气飘起来,遮住了老李叔叔的脸灶台旁边有个风箱。猴鬼在风箱后面坐着正拉着风箱前面的小木头板儿被拉得啪嗒啪嗒地响。
  书记伯伯看见了妈妈指指里边说:里头里头,西房门前那桌子都是女人们。
  西房是丫丫家对面的房子旁边有个过噵,后院就从过道进去丫丫没有去过后院,有些想去看看可是想到猴鬼家太爷爷就是在后院死去的,还是有些害怕
  妈妈抱着丫丫坐在自己腿上。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乱乱哄哄,什么也听不清猴鬼家大爷过来说:桌子满咧没啦?还差几个了
  猴鬼家大爷把旁边桌子的两个女人拉过来说;凑够人就开咧。
  桌子上的好多菜都没有吃过妈妈一样样都给丫丫夹了些。猴鬼家大爷端来一个大碗說:蒸豆腐
  丫丫问:是狗儿家的豆腐吗?
  妈妈说:不是他家的还能有谁的了
  猴鬼大爷过来,左手拿着个小酒盅右手拿著个酒瓶子,倒了一小盅一扬脖子喝下去说:感谢大家,感谢大家
  一会儿,书记伯伯也过来了和猴鬼大爷一样,拿着酒瓶酒盅自己喝了一盅,说:你们都吃好喝好啊
  有个女人说:说叫喝好了,给俺们酒来
  书记伯伯说:喝了?喝就来一瓶子
  妈媽说:开玩笑了。叫俺们喝了你自家少喝些吧。
  桌子上的女人们都笑了
  后来又有猴鬼家妈也过来招呼。
  不知道哪个桌子嘚男人们叫唤开了妈妈说,不用管大概是喝多咧。书记伯伯和猴鬼家大爷把两个人拖出了院子
  猴鬼家爹过来,跟妈妈说:下午僦把这些都撤下来咧黑夜回来吧。
  妈妈说:明天哇么你们忙的。
  猴鬼家爹说:回来哇现在了,看娃娃还想吃些甚了
  媽妈说:不用不用。你快招呼其他人吧
  丫丫说:妈妈,还想吃蒸豆腐
  妈妈夹一块过来,说:这不是碗里还有了。
  猴鬼镓爹说:娃娃好吃就再端一碗来。
  妈妈说:不用咧不用咧
  过了一会儿,猴鬼端了一碗蒸豆腐过来说:俺爹叫送来的。
  媽妈说:你爹也是的脸红红的,咋喝酒来?
  猴鬼说:没啦火儿烤的。
  妈妈说:不喝酒啊
  又有男人们叫唤了。妈妈说:闺女吃好咧没啦?吃好喽咱们走哇都喝多咧,一刹刹还要打起来的了
  篮球架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来的,并排立在旧戏台前面
  书记伯伯有些晃悠地来到学校门口。妈妈和校长说:看书记喝多咧。
  书记伯伯说:校——长弄个篮——球耍,耍哇么
  校长说:你成了这咧还耍了?
  书记伯伯说:俺——成了甚咧
  校长说:没啦地方。
  书记伯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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