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电影是四个男人在东京偷开卡丁车,一个男人被别人抬出来,骑走了一个小男孩的单车,这个电影叫什么?

有这么一个人,在我伤心的时候陪我聊天;有这么一个人,在我骄傲的时候给

我提醒;有这么一个人,在我失落的时候陪我散心;有这么一个人,在我开心

的时候在一边看着我微笑…他说,我是他的希望,是他的爱。

这个人是我的父亲。在别人眼里他平凡无奇,在我眼里,他诠释着最伟大的

小时候,我总爱钻到他的怀里,他给我念妈妈寄来的信。我常因为想念她而

哭,他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他搂紧我,他的泪砸在我的头顶,那么烫。我不

懂,他眼里的疼,是因为我。

小时候,他喜欢用胡子碴扎我的脸,逗得我直笑。我记得,我常挺着胸脯说长

大要嫁给我老爸。他便一脸的宠溺,他说:“傻丫头,这么小,懂什么呀?”

再大一些,他便带我去河边摸鱼捉虾,做个小网子抓蚂蚱,晚上抓知了。他工

作忙,他舍去自己少的可怜的休息日陪我玩耍,用他的话说,“丫头就这么一

个童年,要让她开心些。”我常在小伙伴面前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他在努力做一个优秀的父亲。但随着我逐渐长大,我不愿把心里的小秘密跟他

分享;我不愿再和他去河边摸鱼捉虾;我不愿在钻进他怀里;不愿他用胡子碴

扎我的脸…他说:“丫头长大了,丫头长大了。”我分明看见他眼里空落落的

疼。他依旧给我最好的爱,只是,他不再牵我的手过马路;他不再亲亲我的脸

再让我去学校;他不再抓知了猴回来炒…。他会抓紧我的袖子,小心看好没有

车才放心让我过马路;他会一直站在原地,看我走远才放心的离开;他会买好

多好多的知了猴回来做,他会说这些没有抓来的好吃…。

他在镜子前梳头发,没一会就慌张的叫我,他说,“丫头,你老爸老了,你看

看,白了这么多!”我盯着那些白发,白得那么彻底,刺疼了我的眼。我怕

啊,我怕他老了,怕他离开我了。我看着他眼角的皱纹,我总忍不住给他捋一

捋,只是不管我多么用力,我一松手,又成了原来的样子。你看啊,我长成了

一个人人夸奖的漂亮姑娘,可是他老了,妈妈总摸着她鬓角的白发,叫他“老

我总想写一篇文章来描述我亲爱的父亲,可是我写不出华丽的辞藻,做不出夸

张的比喻。他的爱太普通,也太特别了;他的爱太伟大,也太朴实。

有这么一个人,他毫不吝啬给你全部的爱;有这么一个人,他一直对我怀抱希

望;有这么一个人,他常站在身后给我鼓励;有这么一个人,他用他最质朴的

言行给我世上最好的爱。

老爸,有些爱,可以持续一生。

  • 全文1.3w+,一发完,极/航,斜线有意义

  • 人物ooc预警,一切剧情走向遵循老梗,请勿上升小孩(和笔者

张极坐在吧台边一个人饮酒,龙舌兰,纯的,不加果汁和糖浆,和盐一起含在嘴里又疼又麻,喝的时候像是小刀子顺着胸膛刮下去。

他舔了一口送上来的柠檬角,酸涩在舌尖卷起来,大脑一片恍惚,他低下头摇晃酒杯,金色的酒面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清澈的波纹中他找到自己的眼睛,有点疲倦又有点茫然,他觉得自己肯定有点醉了。

酒保问他要不要再续上,他晃了晃自己发疼的脑袋,正要说不,一双手忽然从旁边伸来,打断了酒保的动作,“嗨,你这个酒鬼!就要喝死在这里啦!”

那双手拧住了张极的鼻尖,往左掰往右看,“让我晃晃,看里面是不是都是酒了。”

张极有点懵,来人的手在他面前晃悠,一下就把所有节奏都打乱了,“左航……你怎么找到我的?我的经纪人都找不到这里吧?”

“我向着酒味儿最大的地方就走,”来人神情飞扬又得意,“看都不用看一下就是你。”

张极还没反应过来,年轻人就一屁股坐在了邻座,对他挑挑眉毛,“不请我喝杯酒么?”

张极感到惊诧,他明明正想问年轻人喝什么,这款酒名却自然而然地代替问句脱口而出。

酒保端上来掺着少量烈酒的橙汁,孩子气那样暖融融的颜色,他用玻璃长颈缓慢地倾倒石榴糖浆,那么长那么长的红色丝线笔直地坠入酒液深处,烟雾般漫漫滚动,红的惊心动魄,像是垂下一缕鲜血。

左航低下头去看,有点赞叹,“就像是太阳在流血啊。”

他的神色有种孩子般的惊奇,将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伸长了脖子,酒吧的打光在这一刻变换为幽幽的蓝色,让他看起来像个在水族馆里把脸贴在玻璃上看海豚的孩子。

下一秒,酒吧里的氛围忽然变了,舞池中的音乐和灯光一起柔靡起来,小提琴滑出娓娓的颤音,羽毛一样撩拨,某种妩媚和诱惑赤裸裸地挑动,让人血脉偾张,昏暗的灯光下人们拥抱着面颊相贴地舞蹈,摩挲胸口和肩膀,如同一群着魔狂欢的海妖。

龙舌兰在胸腔中火烧火燎,耳膜上蛊惑人心的音乐鼓动膨胀,张极觉得心中滚热,有什么东西驱使着他去看左航。幽蓝的光投下流动的影子,左航像猫一样倚在吧台上观察审视那杯酒,眼睛亮极了,莹莹的像是有烛火在里面跳动,他的下颔纤秀,脖颈的线条漂亮又利落地收束进敞开的衣领,露出清秀如竹的锁骨和一抹透明的胸口。张极的目光顺着那些婉约的线条流淌下去,只觉得心口发烫,他鬼使神差地向左航凑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只手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力道不重,声音却响亮,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像是要把他拍醒,“你过去,不要耍赖,这是我的酒!你小心再喝就得喝成猪。”张极的心里某处有点愧疚,他的脸慢慢地红了,可是那只手微微的凉,手心那么柔软,他心里止不住地悸动。

他扭过头,装作凝视舞池中的人群,又含了一口酒,强烈的刺激让他的大脑稍微清醒了,舞池里的音乐已经换了一首,悠扬的乡村音乐,人们终于开始以正常的距离舞蹈和调情,他心中一动,“赏个脸跳舞么?”

“左航?”张极回过头去,身边的座位空空荡荡,色彩绚丽的龙舌兰日出一口未动。

张极第一次见到左航是在某个餐厅外面。他和当时演唱会的主办方有场应酬,结果当场被放了鸽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桌旁等上菜,视线漫无目的地四处飘荡,透过明净如洗的玻璃墙壁去向外面的街道、天桥和大厦。

看着看着张极的头就转不回来了,他的视线凝固在僵硬的一个点上——一个人影从玻璃墙外走过,瘦削又修长,香芋紫色的圆领卫衣,牛仔裤,形容秀彻,头发打着卷儿,装束像个学生仔。

张极像遭了雷击,他怔怔地盯着那个人影,像只呆头鹅,又像是tvb的电视剧里受了美色诱惑的昏君,眼神毫无掩饰地黏在紫衣服的学生仔身上,就差没色眯眯地傻笑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张极过于直白的目光,年轻人突然回过头,望向玻璃墙里,意外地看见了满脸呆怔的张极,他微微一愣,随即像是被那个表情逗到了,朝着张极笑了一下,举起右手在眉间一挑,权当致意。

张极的背瞬间僵直了,觉得四周忽然一片寂静,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透过胸膛,简直响如擂鼓,仿佛小鸟叩击荒废了那么久的旧钟。年轻人那一笑便如铁青色的天空中暴雨退去,金色的阳光从云层背后照了下来,笑容里有什么那么温暖,让人看了只觉得心中也能生出光辉来。

直到年轻人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张极才终于有所反应。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冲出酒店。他不清楚自己追出去是要干什么,也许是为刚才的冒犯道歉,或者……要个联系方式?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能把那个人弄丢。巨大的懊恼从他的心中升起,刚刚他绝不该如此失态,那确实是个绝顶的帅哥,盘靓条顺,腰细腿长,也许笑容也清澈得让人蠢蠢欲动,可是他本人作为一个同样的大帅哥,本不该露出如此没出息的模样。

他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觉得看到他的一瞬间,像是心底沉寂许久的一个地方突然活了过来,在胸腔里勃勃地跳动,让他觉得……疼痛又熟悉。

酒店的门外是茫茫的人海,高架桥从头顶飞跃,车辆的声音轰鸣,他追出去很远,一色的单调人群中却看不见鲜亮的紫,绝大的失望从心里涌上来,他默默地站在原地。他还是跟丢了。

张极以为那就是终点,故事还没开始就业已结束。他做了好几天的梦,梦里这一端是紫衣服的年轻人对他微笑,另一端是空茫街道戛然而止。但那之后的一个月,他开始频繁碰到他。

最开始时是过马路时看见他站在对面的人群中,堵车时一抬头发现他从天桥上走过,或者偶然去咖啡馆,发现他一个人坐在窗边,推开一扇窗户,探出上半身往下俯瞰,像童话里被困在高塔上的长发公主,就要为爱慕他的年轻人垂下海藻般妖娆的长发,将勇敢者迎入温柔天国。

他有时候穿薄荷绿,有时候穿粉色,有时候是卡通、复古风格的撞色拼接,衬衣或者T恤,活脱脱一个走出校门的大学校草,眉宇间还带着一股青涩,笑起来像个孩子。张极猜他一定是很多男性心中头号标红的警戒对象,某张“此獠当诛榜”的全年榜首,在他的大学里,年轻人会是那种在每年白色情人节收到很多被攥在手心里熨到温热的巧克力的类型。他在心里感慨,非常笃定,因为这正是当年张极自己的荣耀经历,说来皆是经验之谈。

年轻人每次都走掉的很快,张极总是来不及追上他去讲上一句话。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某次张极作为杰出校友受邀回到母校做嘉宾。张极是个挺有成就的歌手,天赋悟性都不缺,出过一些广为传颂的大众歌曲,加上又是当年留下过辉煌战绩的校草,露面时小小地引起了轰动。他不是很擅长这种发言的场合,所以一到需要他的部分结束就悄悄遁走了,溜溜达达摸到了这时候人最少的旧图书馆,熟门熟路拐进去。

学校其实在他就读期间就兴建了新的图书馆,大气漂亮,有先进的设施和现代化的装修风格,但这么多年了,张极还是最怀念古老幽静、窗外绿植疯长的旧图书馆,蓝绿色的琉璃瓦飞扬排列,苍苍然的斑驳。

图书馆里人果然很少,安静极了,他属于歌手的那部分文艺气质忽然作祟,有点感怀起来,越过层层书架去找自己当年翻烂了的那几本书。说起来好笑,当年读大学的他不务正业,里面一半都是志怪、传奇、搞笑甚至神秘学的读物。他数着分区走到最熟悉的一排,一眼就看到了被胶补得整整齐齐的书脊,伸出手就要去够——

就像一切老套的爱情故事一样,有那么一只手恰巧在同时伸了出来,碰到了他的手背。他忽地转过头去,年轻人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正正好好地映入眼帘,眉梢眼角走轻盈欲飞的弧度,瞳子很亮,比任何偶遇和梦境都要清晰。

“啊,是你!我们……呃,见过的,”张极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开了口,他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你记得吗?”

年轻人疑惑地看了过来,雪亮的目光扫过来的瞬间张极甚至幻觉自己被洞彻贯穿,阳光照亮年轻人的虹膜,便如火把照亮冰雪,清得有些炽烈了,能把张极的心口灼伤。

但是片刻之后,年轻人笑了,仿佛忽然间水波荡开,冰都化了,水面泛出轻柔的涟漪,他像是记了起来那所谓的“初遇”,伸出一只手来,“你好,我是左航。”

万事开头难,自从第一次交谈之后,他们的关系进展神速,一切都好的很自然。张极依旧很频繁地遇到左航,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喝咖啡,一起去旧书店买书淘书,去酒吧的次数其实很少,左航不太喜欢饮酒。

两个人在一起时总有很多话可说,张极不擅长言辞,面对他却总是滔滔不绝,他向左航讲述自己在世界各地的游历见闻,像个长篇大论的演说家:卢浮宫很美很庄严,内里宽阔得令人精疲力竭,日本的乡野中山丘寂静,茂密的深林之下掩藏古朴鲜红的鸟居,月牙泉清洌得让人惊讶,赫尔辛基大教堂里有新人在举行婚礼,冰岛的夜晚能看见瑰丽的极光,像是一千一万个星辰的魂魄在天空中坠落熄灭。有时候他也会讲自己的第一次演唱会,台下荧光连成橙色的海洋,他又感动又紧张,眼底湿润,差点唱错第一句歌词。

无论他说什么,左航总是很认真地听,仿佛连他那些写词写不出来、曲调没有感觉的牢骚抱怨都是很重要的事,他看着他的双眼微笑,有时候附和有时候回应,自然如相识很多年的故友。

张极有时会觉得愧疚,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些心里的话在左航面前总是一股脑就流淌出来,酸甜苦辣都想要跟他讲,他逐渐地明白,自己从心底深处依赖他,便如十四岁的男孩依赖兄长。

生活进展得顺利到不能再顺利。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从左航那里要来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显示是个空号。他有心想跟他提,却很多次都没能开口,好在左航总是能在恰好的时候出现,这个问题便也没怎么影响他们的关系。

他们约好一起过圣诞节,订在一个很温馨的小酒馆里,张极有意要在这一天点破那层关系,实现他预谋已久的告白。左航来的很快,张极刚准备好没多久,酒馆的木门就被推开了,外面的风雪夹杂着冷雨一起卷进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出现在门边。

左航戴着一个既像兔子又像恐龙的粉色绒帽,两边耳朵长长的垂下来,按一按还会动。他露出一个喜气洋洋的笑容,搓着双手对他说圣诞快乐呀张极小朋友,整个人像个容光焕发的圣诞小精灵。

张极嘴上说着圣诞快乐圣诞快乐,心里想,谁是小朋友?你才是小朋友。

他心里有鬼,席间偷偷看左航,奈何对方浑然不觉,对着一块浇满蘑菇汁的牛排战况激烈,盯着它的眼神比看仇敌都锐利,比看情人都深情。他只好耐心等那边的激战平息了,才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从沙发背后变魔术一样拿出一捧花:

那个,左航,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

左航抬头,震撼得双手中的刀叉武器哗哗掉了一地,他看着张极说,你认真的?张极郑重地点点头,非常认真。

左航缓慢地站起身来,表情让人看不明白,他长长久久地凝望张极,目光透明如一片沉默的海,漫长的对峙后,他终于错开目光,像是缴械投降,率先败下阵来。

他向张极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踏在他心口。左航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真是……输给你了啊。”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声叹息,温热的气息打在张极脸上,嘴角离得很近,让人的心里发痒。

张极顺势低头,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

你没有输,他想,是我啊,是我为你丢盔弃甲。

那天晚上,张极的梦里全是同一个场景。

梦里几厘米的距离被抹杀殆尽,他抓紧了左航,他们的胸膛紧紧相贴。左航长久地亲吻他的嘴唇,他的气息那么温软,轻柔地打在他的脸颊上,让人醉酒般眩晕。在梦里,张极仿佛受了极大的鼓励,于是义无反顾地向下沉沉坠去,如同行将溺毙的人拥抱海洋。

他亲吻他的胸口、他的背,目光像一滴水那样一寸寸向下坠,打湿衣料,盈润肌肤,勾勒出如有形质的曼妙线条,皇帝的新衣在他被蒙蔽的双眼中隐去了,揭开的帷幕下照出来魅惑动人的肤光,温润得像玉。显形的依次是蝴蝶骨伶仃,娓娓脊柱,纤长而孤弱的一弯轮廓,刀削般峭拔山脉流转,艳冶得惊心动魄,仿佛是绝世的画家绝世的疯子执笔,用心头血擦出一抹斜飞的酡红,美好得叫人想要去撕毁,浑如暴雨撕裂阳光。

年轻的身体在他手中唇下凄清地颤动,他把面颊贴上去,感受到对方胸腔里的战栗。他的吻落下,细密如雨,又如麻,却只像是裹着糖霜亲吻水中的月亮,虚无的餍足下是缠绵高远的寂寞。

他们挨得那么近,可他还是觉得太远。

于是,他向前、向前、向前,直到完全彻底地拥有他,骨血纠缠相融,他的心脏从嶙峋肋骨中抽枝生叶,盛开出一朵匍匐在对方面前的莲花。欲望在振动中漫长地膨胀,狂潮从四面八方卷动滚来,水涨到天际却不落下,他的心底刺痛,脑海却狂喜,巨大的快乐充盈他的整个胸腔,铅灰色的云层托起他盘旋着上升,他的血肉分离地底,灵魂和眼目则浮起在高天之上,看见过去和未来是都是一片迷惘的空白,现在则是无量光无量寿的流沙世界,他堆筑的堡垒在世界中心高耸,却随时就要坍塌。

他的手顺着脊柱往上滑,年轻人的后背削劲,低伏下去绷紧到极致,像被戮杀的豹子,快要断裂的旧箜篌,他呈现出苍白的受难相,宛如被凡人杀死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张极是刺是忿怒是朗基努斯圣枪,钉死他的手脚,将他贯穿在整个世界的上空。张极低下头去蹭他的脖颈和侧脸,哀悼一只垂死的天鹅那样拥抱他,看见他的眼角有泪盈于睫,摇摇欲坠,脸颊的肌肤下透出潮湿的瑰红,像是血液上涌浮动,浓郁得照透了一层薄玉。

最后的最后,颤悬的一滴泪终于染红仰望的瞳孔,雨和雷一并落下,他在将死的风暴中轻声说我爱你,在肉体里窥见地狱和天国。而后天心寂静,怒海潮息,他从背后紧紧地拥抱左航,沉沉睡去,觉得心里那么幸福,像是沉睡在云中。

第二天早上张极在自己家的床上醒来,很茫然又很满足。下一秒,旖旎的梦境反刍一样涌上心头,他想起梦中抵死的缠绵,手下恍惚又流过玉石般的触感,脸瞬间红透了,一个翻滚爬起来站到窗前去吹风。

窗帘大开,天光照进来的那一瞬间,背后突兀地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张极惊愕地回过头,看见梦中的另一位主角在床的一侧翻过身去,一束阳光照得他眉毛皱成一团,仿佛极其不满。床上没人再跟他抢,被子被他裹成粽子裹成球,翻身的时候露出整片光.裸的后背,露出来的肌肤像锦缎那样光润,光照在上面漾出美妙得令人心醉的晕影,令人想要触碰,却又无从下手。

张极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撼动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动剧烈:“左……左航?”

“……”没有回应,但是那个短发乱卷的头从枕头中探出来抬了抬。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

张极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句话无意识地从他心里流淌出来,但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看清了左航后颈和背上的阴影,那其实不是阴影,而是被吸吮和用力亲吻所留下的痕迹,已经由鲜艳变得暗淡了,但仍然清晰可见。他脑子里“轰”的一声,看见自己的作案痕迹让张极窘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梦中的场景一下又鲜活起来,暧昧地在他眼前舞动,他的耳朵熟透了,烫得直冒烟。

一个小小的声音从他心底响起,像是拨动幺弦,引起了整片胸膛的震颤:那居然……不是梦么?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左航一个翻身咬牙切齿地坐了起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样,有点龇牙咧嘴,“你好意思问我发生了什么!”

他气得扑上去扯张极的脸,随手套了一件张极的衣服,一个飞跃就跨过了床,像只怒气冲冲的小豹子。张极眼睛一花就被他揪在了手里,扯面团一样捏成老虎捏成猪。

张极最后的表情定格在一个傻气的鬼脸上,左航看着他笑出了声,满意地松开双手拍了拍,“只能解我一点点的心头之恨!”

“你不……高兴么?”张极问的是昨晚发生的所有事。

“你猜。”左航果然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冬月天,不能吹风,吹进骨头缝里就不好喽。”他嘴里念念有词,在窗台上猫一样趴向窗外,伸手去关那扇窗户。

张极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大了一号的衣服从他背上垂坠下来,在腰线上晃晃悠悠,“换件衣服吧。”

他双手握住他的腰,就要把他托下来,左航却像活鱼一样滑出去了,回头看了他一眼,“大白天的……”

剩下的话他没讲完就没影了,一溜烟就出了卧室,速度之快令张极眼花缭乱。好半天,他晃了一整圈,卧室门口又探出一个头来,扯着嗓子,“张极,你家好大!为什么走廊尽头那扇门是封着的?”

“堆的杂物啦,你要看么?要看我帮你打开。”

“不用。”左航摇摇头。

休息室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向张极看过来,张极猛地回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发呆时可能笑得像个傻子,尴尬地揉了揉脸,“我刚刚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说来听听呗?”余宇涵一把揽住他的脖子,语气八卦起来。

童禹坤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张泽禹状似不经意地挪了挪凳子,眼神中的求知欲让他压力山大。

但在他们面前也没什么不能讲的,大家都是大学开始的朋友,交情挺深,有幸发展道路也交集很多,甚至进了同一家公司,“咳,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

“什么样的好朋友?”童禹坤问。

“怎么认识的?”张泽禹补刀。

“有多好?”余宇涵压轴会心一击。

“哎,就……就偶然碰到就认识了……”张极拗不过,老老实实地讲了起来。

他想了想,从他们的相识、偶遇和一切巧合讲起。他觉得想说的那么多那么多,讲出口却都只是一些小事,和回忆一般的杂乱无章。

而后他终于开始讲起他,他讲他像猫那种高傲的动物一样若即若离,讲他的神秘与热烈,讲他如兄长般的包容和清澈的眼睛,讲他牵着他的手漫无目的地散步,孩子那样哼着歌,像是要去向世界的尽头。

这次他真的讲的很多也很用心,对他来说该是超常发挥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还是觉得不够,仿佛描述的越多,这个形象就越虚无缥缈,像一片云、一个不存在的影子从话语间悄悄流走。

等他讲完回过神,发现其他几个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

“张极,你这可不兴编啊。”童禹坤慢悠悠地说,像个老神在在的神棍。

余宇涵不屑点头,就差把“你就可劲编吧”写在脸上了,“你当是老天替国家分配对象呢,哪儿那么容易碰上一个你说的这么完美的年轻校草……”

“……还能天天啥事儿不做就能被你遇到?那不得是你召唤兽了?”张泽禹无缝衔接补上了余宇涵的话,觉得这事已经盖棺定论了,无聊地低下头调自己的吉他。

“你们怎么……我说的是真的!”

“哦——”余宇涵拉长了声音。

“是真的你有人家的电话号码么?关系这么好,你给他现场打个电话也不会生气的吧?”童禹坤保持着那种介于神棍和情感导师之间的姿态,循循善诱。

“……我没有他的号。”张极觉得自己耳朵红了。

“这么敷衍?那他叫什么你总得知道吧,编故事也一样得敬业是不是。”童禹坤好整以暇,像是笃定了他临时想不出一个名字。

这张极可会了,终于有机会把这帮人堵回去,他挺了挺胸脯,自信地说,“他叫左航。”

“哐当”的一声巨响,张泽禹手里的吉他掉在地面。童禹坤脸上那种云淡风轻裂开了,余宇涵的笑滑稽地凝固在脸上。这个名字如同利刃般剖开了满室的和谐,死一般的寂静从四面八方笼罩了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张极对他们这么大的反应有点诧异,至于这么不相信么?

“……我有点事。”童禹坤突然站起来,局促地离开了。

“我、我跟他一起的。”余宇涵也匆匆离开。

张极一头雾水地看向张泽禹,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张泽禹也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突然折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张极,你最近太累了。”

“开完这次演唱会,休息休息,给自己放个假吧。”

张极最近确实忙于个人演唱会的相关事宜,这甚至导致他几乎没有时间和左航见面。

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正在赶一份课程论文,焦头烂额,张极只好坐在他旁边帮他打打水捏捏脖子,时间到了带份饭,最后实在要走了,他才跟左航开了口:“我马上的演唱会,给你留了第一排最好的位子,一定记得来啊!”

他把票塞进左航怀里,妥帖地安置好,临走前想了想,又开口,“有惊喜,你一定要来。”

左航从屏幕上抬头,头发揉乱了,笑得很疲惫,“好,一定来。”

张极像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之后的准备过程中,这个承诺他一直郑重地放在心里。

左航要来看他的演唱会了,就在第一排,他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这个念头让他在深夜里心口发热,再倦怠也能笑起来,像个毛头小伙,胸里头揣着一只横冲直撞的野鹿。

演唱会的日子很快到来。张极坐在化妆室里上妆,他盯着自己的脸,暗暗给自己鼓气。镜中他的眉毛逐渐凌厉起来,锐利眉宇下眼瞳分明又窅黑,唇线抿得很紧,像是敛着蝉翼般的锋刃。

嗯。还是那个无可挑剔的帅哥。他在心里给自己打勾。

深呼吸,再睁眼时他的气势已然不可逼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么,走吧!

登台,鞠躬,微笑,灯光如雪,云披雾散,台下欢呼有如山崩。一切顺理成章,他开口的那一刻,像是天空和大地一同寂静,他成为主宰这一日的蚍蜉君王。

四座屏息。歌声高远,有时婉转有时澎湃,有时高亢慷慨,仿佛一线明亮的雷火逆飞入云中,燃烧的燕子在天空里飞旋。歌声海子般漫过去,一首接着一首,台下的橙光也安宁,像是沉湎其中。

可渐渐地,张极心里却凉下来。他没有看见左航。

等了很多首歌,还是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幽微的难过生长出参天的大树,就要淹没他了。他知道也许只是左航有急事,可他还是止不住地失望。

可是为什么呢?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么?说一定会来,一定会在台下看着我?

原来你只是说说……不作数的么?

他看了一眼那个空位,孤零零的在第一排中间,被人挤着,像条遭人丢弃窜不出头的小狗,有点可笑,又有点可怜。

可我当真了啊!像个傻子那样。

他闭上眼。最后一首歌浮现在心中。

《流沙天国》,他新近完成的作品,写爱情写彼此,本意是想要给左航一个惊喜,可他今天就要听不到了。

起调低回,云丝掩着月悄悄流走,淡淡的忧郁像雾气浮动,而后音乐忽地一转,某个强有力的音节坠如冷雨,挑破迷蒙,月光刀一样照进那个破开的口子,歌声高高地飞扬起来,像是一面银色的旗帜飞舞在风中,山奔海立,沙起云行,一切漫漫地只是飞扬,仿佛狂风吹过了光阴的平原,枯草也泛起浩大的涟漪,他的声音显得那么遥远,遥远得寂寞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唱越觉得心里难过,这首歌讲的本来是爱情温软到易碎的美好,现在唱起来却有一种幻梦般的恍惚。

是因为他不在身边么?从此一切东西,在他眼里都虚幻起来?

配乐里小提琴正拉响最后那个长音,琴声有力地坠落,那么悠扬,那么紧绷却又不断裂,颤悬的弦上滑落悲啼、夜莺之血和冷酷星辰,却在落地前的那一瞬熄灭。

他唱出最后一句歌词,深深地鞠躬。

张极快步走向前去,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年轻人独立着。又是这样,他忽然出现,一个人站在他回程时的路口处,像是等了很久,又像是刚刚到来,笃定一定会遇见他。

“等我?为什么要等我?”

“我没有生气!”张极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激烈,听起来像个闹了别扭的犟小孩,“你当时明明答应了我会去听演唱会的!”

左航垂下眼睛,视线错开了,“我是答应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来?”张极不想让自己听起来这么咄咄逼人,像是要质问谁,却无法控制。

左航还是望着地面,“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道歉!”隔着那么远说话让张极感到不安,他上前去,直到呼吸可闻,左航再退无可退了,终于抬起头看他,瞳子在灯光下闪动,那么明媚,如同竹叶上滚动的露水。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来。”张极看着他。

你随便说出一个理由来都行,我都相信,只要给我一个理由,我就原谅你。他对自己说。

可是左航只是笑了笑,“你知道理由的。”

“你的理由我怎么会知道。”张极以为自己会因为他的搪塞而生气,可是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左航的语气像是牵动了什么隐秘的东西,它在灰尘里沉睡了那么久,久到已经快要被遗忘,现在却终于要醒来了。

“知道了就不能再后悔,也许不是什么好事。你真的想知道吗?”

张极迟疑了,却还是点了点头。

左航的目光从灯光里飞掠,像一道影子、一抹浅浅的伤痕落在他脸上,温柔到悲哀,“因为‘左航’从来就没能赶到你的演唱会啊,第一次没有,这次也来不及。”

“你在……说什么……”张极惊异地向后退,他想说我听不懂你的话,或者玩笑不适合现在开,却没能开口。他心里像是有什么凌乱的画面蛇一样舞动,颤栗剖开他的胸腔,就要蔓延开了。

“你心里知道不是么?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不愿意再想起来。”

第一次的,他从左航面前落荒而逃。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站在原地,有很多东西在身后追着他奔跑,他如果停下,就要被那些东西给杀死了。

“张极,为什么走廊尽头那扇门是封着的?”

远远地,背后传来左航的诘问,回响在空荡荡的夜幕中。

张极一直奔跑着,直到来到那扇门前,他都一直在奔跑。

为什么走廊尽头那扇门是封着的?左航的声音仍然萦绕在耳畔。

他不明白,那里面理应只是堆着废弃的杂物,有什么重要呢?但他不能停下,所以他打开了那扇门,没有犹豫地。

“咔哒”一声,锁开的声音像是隔着模糊的光阴,从很多年前传来。

他慢慢地走进去,那之后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堆着杂物,没有杂物间会那样漂亮、整洁又温馨。

高大的书架占满整面墙壁,摆着书本、相册和排列整齐的相框,仿真的爬山虎从书架顶上垂落,绿意如新,柚木地板上铺陈白色绒毯,墙角是双人座的家庭秋千。

张极站定在书架前,不再走了,只觉得那么熟悉,爬山虎般茂密的东西在心里葳蕤生长,像是心底的那扇门开了,透过岁月虚无的水面,故人的目光照下来。

他终于想起来,追他的是什么了,那是多少年的记忆。如果他不跑,心里的难过就要杀死他。

他抽出了书架上的书和相册,一本本地翻,在里面找到了自己亲笔的日记,厚厚的一本,字迹很稚嫩,记录从大学开始。前面记载的都是索然无味的小事,有一页被折了起来,从中间隔断,后面的叙述一改平板单调,语调轻快极了,每一天都显得那么生动有趣,仿佛黑白世界罩染上绚丽色彩。

他从分隔出来的第一页开始读:

“……今天去老图书馆乱晃,特别无聊,想找一本好玩一点的书看看,结果碰到了工程系那个特别有名的系草,理工狂人竟然也会来图书馆找冷笑话全集么?不过他看起来可真不像学理工的。他说他叫左航,本来想把书让给他,结果当时……愣了一下,”此处涂改了好几次,笔触很激烈,“……被他笑了,他没有要。”

“新图书馆已经建成了,里面漂亮是漂亮,可太亮堂了,冷冰冰的不接地气,坐在里面我想不出调子。童禹坤他们今天组团去抢位子,我不想去,还是老图书馆好一点……我竟然又碰到了左航!老图书馆人少桌子也少,我们俩拼了同一张桌子。他看着很冷漠,其实还挺好说话,他说他也更喜欢老图书馆,爬山虎盖着的窗户让他想起童话故事里的堡垒,坐在里面就不会被boss给找到,像藏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一样,很安心。”

室内只剩下张极翻动书页的声音,沙沙的,像是雨,又像是呼吸,仿佛是一个名为“昨日”的巨大幽灵从书页间醒来了,拥抱天地,发出沉缓而久远的吐息。

张极看着“他”和左航一步步地认识、相熟然后密不可分,鲜活如同亲眼所见。大学生涯中,张极和左航作为截然不同的领域里的最杰出者并称,他们在校的四年是校史上光辉灿烂的四年,后世只能仰望叹服的人们戏称其为双王并治的年代,但凡有人提及那段荣光无限的历史,他们的名字都必然并列。嫉恨于女生们的注视再难吸引,有学子咬牙切齿地将他们编入一张字字泣血的榜单,命名“此獠当诛榜”,细数其一桩桩罪状,却茫然发现不知该把谁放在榜首,只能含恨算作标红的并列第一。

张极看着那些一桩一件的事情,过去的自己把它们写得很有趣,生动得几乎让人想要落泪。

“……该死,今年白色情人节,左航居然比我多收了两块巧克力!他收到了整整三十七块!难道艺术系男生不比理工男魅力大么?我质疑现代人们的品味!!”

虽然懊恼,可字里行间又透出一点酸涩和微妙的喜悦,不难让人想象笔者当年一字一顿书写的样子,咬着牙,却不是嫉妒。

他翻阅着,直到某一页停了下来,细细地抚摸那张纸。

“今天,我向左航告白,他答应了!”这一页的书写力透纸背,纸页被笔尖刮破了,也许是心情太激动,字迹也扭曲颤抖,“怕他反感,我足足等了十个月,好在成功了!以后就能名正言顺地牵他的手了。”

这一面的记录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张极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才继续往后翻。

“……上次、上次没有经验,没有控制住。我觉得左航一定是被我弄疼了,之后的一个星期他都和我保持着安全距离……那天晚上我真的有那么不好么?”

之后又是反复的日常,大学过后他们理所应当地搬到了一起,架没怎么吵过,日子倒是一直有出乎意料的欣喜。叙述从一开始的青涩,变得越来越温馨起来。张极几乎能够想象出来了,就在这间屋子里,明亮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爬山虎柔软地攀爬,两个人盘腿窝在秋千上,从下午一直待到日落,头挨着头,脚尖抵着脚尖。

温馨得像一场漫长的梦境。

张极想,曾经,我真的很爱他。

日记的最后一面是:“最近真的很忙,没时间陪他。这是我的第一次演唱会,可能做不到那么完美,但只要他在现场,在台下看着我,就很圆满了。”

“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能克服一切苦难。”

而后一切戛然而止。日记断在了这里。

张极坐在地毯上发呆,心里恍惚极了,一时觉得自己好像还留在昨天,留在日记描述的那些美好日子里。

过了很久很久,某个人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来人慢慢地走到张极背后,张开双臂,轻柔地抱住他的脖子,怀抱温暖,“你明白了么?”

他不是在质问,也不是真心求证,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爱人之间的随口一提。

张极以为自己能够平静,开口却剧烈地哽咽了:“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个幻觉。”

“幻觉有什么不好呢?你选择遗忘那些最深爱又最令你痛苦的东西,内心空缺出了一个漏洞,忘记一切的你察觉不到,潜意识里却希望那些失去的部分还在,所以就生出了幻觉,幻觉来填补,幻觉来满足一切,”左航轻轻地叹息,“你太想他了。连所有的幻觉,都是在重演当初的相识和相爱。”

“我是他,也不是他。我是你眼中你心里的‘左航’,所以,其实也是你。”

“那真正的左航呢?他去了哪里?”

“你还没有想起来吗?”左航抚摸他的头发,“他死啦,没有来得及赶上你的第一场演唱会。”

“你很希望很希望他去听你的第一场演唱会,却没有想到,他其实比你更想去听,他想好了,如果他能坐在第一排,他就要用全场最大的声音喊张极我爱你,他为这个努力了好久。但他那段时间也很忙,留给他赶去的时间太少,他太急了,路上出了车祸,肇事车辆逃逸,他没有醒来。”

“我也是左航啊,我就是知道。”

张极握住他的手,无声的泪滴在他手心,那只手那样温暖的,却不是真实。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为什么随时可以遇见他,为什么他给的电话号码是个空号,为什么有时候明明是梦醒来就成了现实,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心里疼痛,那么熟悉。

因为他只是一个幻觉。真正的左航,不在了许多年,那个电话号码曾经属于他,张极的潜意识里还这么记得。

童禹坤他们听见左航这个名字那么惊讶,根本就是因为大家都曾经认识,左航也不是什么在大街上偶然邂逅到的年轻校草,他们明明一起相伴了那么多年。

他那么以为,只是因为他所有的幻觉,都是在重复、模仿过去的行为和记忆。当年他们第一次郑重地相遇是在老图书馆,所以当张极回到老图书馆时他们“认识”了,他们曾经一起去淘书、喝咖啡、吃饭,所以幻觉里当他们重新相遇时,一切又周而复始;他又选择在圣诞节告白,又邀请左航去听演唱会,却依然没有等到他。

原来我从来都等不到你,是因为你早就不在了。

他想很久以前他等了十个月才牵到他的手,死亡大概就是,这次无论他怎么等,哪怕把这天下的山啊海啊都熬得干枯老死,也等不到他吧?死亡……死亡就是再也不会相遇,也再没有重逢和失而复得。

你将再不能牵住他的手,不管你等上几个十月。因为你正向明天走去,而他的手,停留在昨天。

左航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他按住张极的肩膀:“死亡永远不可逆转,但是对于你来说,有一个额外的选择。”

“你可以选择走出这里,想起一切,现实固然酷忍,但痛过就是过了,你会像任何正常人一样继续走下去,再无幻觉困扰,拥有崭新的开始。”左航的声音很淡,“昨日种种昨日死,他已经只是没有名字的尘埃,哪怕是爱情这样专一又保守的东西,也会有更加委婉更加动人的面貌,温暖你疲倦受伤的心。有什么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一棵树终究会老会死,但这世界可是一片广袤无边的森林,总有幼树在发芽抽枝。”

左航送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或者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心上的伤疤会一直溃烂,痛苦永远不会消弭,但我会一直在……一直、一直在。”

张极没有犹豫,“我选二。”

他终于站起来,郑重地转过身,看见那双生动却不是真实的眼睛,“别说得那么难听……有你陪着,不会有那么糟糕。”

他抱住左航的背脊,低低地说: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克服一切苦难。”

许久,左航伸出一只手回抱他。

也许又是幻觉,明明是深夜,他却觉得这一刻有明亮的阳光从四壁照进来,植被生长,青翠欲滴,一支新折的茶花在墙角怒放。像是往前倒推成百上千个日夜,日记上的故事还没写到终点,泪水尚不能打湿回忆,一切美好安宁,爱人迎着阳光相拥。

“你真的只是一个幻觉吗?”什么幻觉会那么真实?为什么他知道那么多?

左航侧过脸,他像是笑了,“你觉得呢?”

张极没有说话,他只是收紧了双臂。

从此以后,飞光露电几十年,梦幻泡影的流沙世界里,也应有永不坍塌的堡垒高筑。一芥子的时间中,有应许的永恒。

他想起赞美诗中的描述,忽然觉得真是贴切:

惟独他是,我的磐石,我的拯救。他是我的高台。我必不动摇。

营地以及周边的自然环境,

带上它,一起去拥抱大自然吧。

● 铜官窑(湘江大道景观带)

地址:铜官街道铜官窑国际度假区南

Tips:与牛、羊亲密接触,有洗手间

地址:月亮岛星空露营公园

收费:自带帐篷过夜收取场地费,租借帐篷住宿199元起,大床房住宿700元起

Tips:娱乐项目丰富,包括萌宠动物乐园、卡丁车公园、足球文化园、网球公园等

Tips:去的路边有紫云英花海;水质很好,可以钓鱼、野炊,还可以骑着车在山间穿行,环湖而出

地址:建议导航搜西围子,直接前往停车场

Tips:可烧烤,水域宽阔,超级适合野餐、烧烤

地址:团山湖村最美奋斗者广场附近河滩

Tips:拍照好看,很出片

地址:回龙洲(车可以开到江边)

Tips:有树林也有船,小朋友可以玩沙子、玩泥巴、放风筝,亲近大自然,景色非常出片

Tips:可烧烤,不可明火

收费:行人上岛船票3元(往返)、摩托车15元(往返)、汽车25元(往返)

Tips:上岛需要依赖轮渡,整个兴马洲岛上,绿树成荫,保留着农村的原生态,可烧烤、钓鱼、纳凉,无公厕

地址:湘江南路(靠近大托铺城铁站)

Tips:离南托街道10分钟车程,可采购小吃、奶茶等;看日落超出片;有灯塔适合拍照

地址:导航直接搜“享堂”,建议驾车前往

Tips:草坪和小树林就是绿色的小天堂,超级出片,可烧烤,无公厕

T ips:可以扎帐篷、铺地毯、野炊、烧烤,适合家庭亲子游,也适合朋友一起出游,可烧烤,无公厕

Tips:秋月湖、月光岛、满月提、芙蓉新晖都是值得一去的景点

Tips:不用去大托也有灯塔可以拍,正在湘江边上,灯塔边可停车

地址:洪山旅游区广电中心左进1500米

Tips:100元一个天幕,长沙版“唐顿公园”,停车方便,有洗手间

Tips:有足球场,适合带娃放风筝、挖沙,视野开阔

地址:象鼻窝森林公园,建议导航到祥源森林之光

Tips:森林公园,亲子游玩可环湖散步探索,有停车场

Tips:湖水清澈,景色优美,可烧烤

Tips:岛屿四面环水,竹林清幽,风景秀丽;可烧烤,停车15元/12小时

地址:坪塘街道巴溪洲大桥旁

Tips:商业化气息少,植物景观湿地资源丰富,地区开阔,禁止烧烤

地址:洋湖湿地公园,地铁3号线洋湖新城站下

Tips:往里面走平地多

Tips:湘江边上景色优美,可烧烤,有公厕

地址:潇湘中路365号附近

Tips:有公厕、有停车场

地址:香樟路867号(地铁5号线雨花区政府站3号出口)

Tips:长沙圭塘河已“逆袭”成生态河,花成片、树成林、草成坪,荷兰风城市公园,有3公里的河岸线可散步

地址:雨花区植物园路111号

收费:门票需提前预约,免费开放

Tips:不可烧烤、草坪少

地址:沙湾公园,可乘地铁4号线至沙湾公园站5号出口

Tips:不可烧烤,顶部草坪较大

● 三一云湖艺术生活馆

地址:人民路与三一路交汇处

Tips:绿树成荫,水天一色,逃离城市喧嚣

地址:长沙县东三路118号

Tips:一览伴着落霞的城市风光,有洗手间、停车场、小吃摊

Tips:未被商业开发,有优美的农家风光,能上附近农户买土产品,可钓鱼、自助烧烤

游玩项目:野餐、自助烧烤、体验飞行

Tips:大片修剪平整草地,视野开阔,晚风宜人

收费:自带帐篷收50元场地费,现场租赁帐篷99元起

Tips:可体验高山滑草、山地车、烧烤、露营、滑翔伞等项目,视野广阔,可以看到壮美云海与日出

地址:香山国家森林公园

Tips:水碧如蓝,四周密林环绕,浓浓南法风情,湖宽路窄,开车需小心

Tips:1号、3号风车处景观最佳,有路障露营装备需人工搬运上山,禁止明火

Tips:无需门票,纯粹山林原生态野地,适合夏日溯溪,溪水潺潺,不远处有黄潭瀑布

地址:古港镇安山坪宝盖寺村

Tips:适合夏日溯溪,沿途风景不错,有农家菜馆可用餐,无公共洗手间

● 浏阳云峰台weland露营公园

收费:自带装备露营,150元/顶帐篷;房车露营停车费200元/台/天;自助烧烤套餐258元/三人份

Tips:提供户外烧烤、露天电影、篝火晚会、烟花表演等服务,可携带宠物入住

地址:浏阳市沙市镇长兴社区266号

Tips:集体育、休闲、观光、旅游为一体的现代旅游休闲中心,附近有农家乐可用餐

来源 / 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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