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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我真的爱他爱到不敢再动心。

*全文2w+,请注意阅读时间

*碎片化叙事方式,时间线混乱

*毛毛第一人称讲述形式

我喜欢你却不想让你知道

一个人偷偷盖了一座城堡

拿到节目组给的【我是特优声】选手名单时,我眉头一跳。

我不知道赵乾景也参加了这档节目。

说实在的,自大一点,我跟赵乾景在业内称得上出名,当得起前辈,自然不必来这种节目当学员提高知名度一类的。

我是真的没想到赵乾景能放下身段参加这档类似于配音演员养成的节目。

我轻轻地出了口气,俯下身子以手掩面无奈地笑了一声。

本来是打算去节目里安静一阵子的,没想到赵乾景也去了。

没有惊动身边的菲菲姐,我一个人悄悄摸出门,边打电话边反手扣上了门:“喂?”

“吴磊老师?请问您这边是对安排有什么异议吗?”那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很快接了电话,有些小心地问。

我顿了下,才开口:“赵……赵哥是你们联系要他参加节目的?”

“赵哥?我们节目组本来想邀请您二位一起当导师,但是赵哥自己提出想要去当学员……”工作人员对我解释,我听得一阵难过。

不想当导师,非要当学员去学习,除了想学习,还怕工作人员会联系到我,让我跟你一起去当导师吧。

我应付完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叹了口气。

避嫌避得这么……急切吗。

要真深究起来,首先避嫌的是我。

节目组找上我的时候,我就明确说了,导师席有赵乾景没我,有我没赵乾景。

我们的事儿圈里多多少少有点风声,节目组也是识相的,一口答应了。

但是我真没想到,赵乾景会去当学员。

看着你微笑 跟着你奔跑

这份喜欢希望不是一种打扰

被节目组告知赵乾景会来采访我作为花絮呈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得知赵乾景要来参加节目时自己的心情。

现在觉得自己当时的担心真是太多余了,我俩根本就没必要避嫌。

只不过,赵乾景来采访我,指不定我俩会说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毕竟,两个“直男”能开的玩笑太多了。

我瞥了一眼摄像机,把想要说出口的无奈咽了下去。保持着外在的形象,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门本来就是开着的,我正对着镜子看造型,赵乾景举着摄像头就进了来。当时我吓了一下,表情有点管理失控。他笑得很灿烂,大概是刚刚在路上截到了什么人开了几个玩笑吧。于是我朝他挑挑眉,也笑了起来。

节目组事先其实告知了我赵乾景会询问什么问题,我自然有所准备。

但是赵乾景这小孩又不按常理出牌。

“吴磊老师,您最喜欢的女配音演员是谁?”

我心里轻啧一声,暗骂了句小兔崽子。然后软软的眨了眨眼,试图蒙混过关。

“赵老师你真的好帅啊。”

赵乾景乐了,笑着改了口。

“那最喜欢的配音演员是谁?”

恍惚好像回到了我们交颈相拥的日子,我软软的眨眨眼,他就会乖乖的闭嘴。

可是时间会撕破所有面具下隐藏的假象。

我最喜欢的人啊,是……

“赵乾景。”我笑,看着赵乾景眨了眨眼。

他似乎并不满意,又抛了个问题回来。

他笑着挑眉,回敬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没有停滞,脱口而出:“没了。”

他一脸不信,刚想再说几句,我笑着把他堵了回去:“因为太喜欢了,”

一公前的时候,我不怎么关注学员们私下休息室的互动。我在意的是赵乾景能不能冲进前24名,会不会被淘汰。

边哥来跟我唠的时候谈到叶筱玮,我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天天黏着赵乾景。

要说不酸涩是不可能的,想去阻拦的心也是有的,但是我好像没什么理由去做这种事情,更没有资格。

毕竟,他不需要为了一场不成功的爱情和一个不称职的爱人守身如玉。

于是我对边哥笑笑,我说算了吧,既然他觉得这样行,那就行吧。

边哥不甘心,嘟囔着你俩这多不容易啊这儿还要给人横插一杠。

我说你别叫边江了,叫边妈吧。

说到底,人终究是一种口是心非的生物。嘴上比谁都潇洒,实际上比谁都放不下。我还是逐渐开始关注赵乾景和叶筱玮的互动,说难受是真的,委屈是真的,欣慰却也是真的。

毕竟,陷在当年里走不出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所以我对着他笑得毫无负担,喜欢也说得毫无负担。

他最后缓缓站起身,轻笑:“吴磊老师,记住你现在冠冕堂皇的样子。”

这天又下起了大雨起了雾

我又怎么好能触碰你温度

我从没做过那种难过到极致的纠结抉择。

赵乾景让我做了第一次这种抉择。

我知道以他的骄傲,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由我来指导他帮他通过这次考核的。

更何况是在这种舞台上直接下手把他捞回来。

他是绝对不能接受这种方式的。

我真的不想……不想让他走。

我想再看着他,再走远一点,再走一段自己的路。

我攥着手指,直到骨节咔嚓响了一声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有多用力。

边江看了我一眼,有些担心。

我朝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复又沉默着,不知道我该说点什么。

他配的完全不是他所适合的角色,所呈现的也完全不是他所能呈现到的最好的东西。他能做到的远不止于此,我不希望他就此止步。

就像我在节目里遇到他之后他私下悄悄跟我说的那样。

小齐的声音响起,李诚儒和于正都搁下了麦,边江悄悄冲我“嘿”了一声我才恍惚意识到,原来他们表演完了,该我点评了。

“一号16分,二号13分,三号14分。”

“……为什么他要去配靳东。”

我点评完赵乾景的演出后,顿了顿才再次开口。

话出口,我才惊觉自己声音已经颤抖。

“我想使用这个,对不起。”

我拿起那张“他配卡”,攥得死紧,缓缓开口。

世人都以为我是在对被迫离去的演员说对不起,只有我跟他知道不是这样。

我是在为践踏了他的骄傲与尊严抱歉。

我知道我会伤害到他的心,但是我比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他就此停步。

我看见赵乾景在帷幕后面对着我摆手,我当然知道他不想要。

我捏着卡,再次犹豫不决地转着。

我不希望他走,他却不想留。

我了解他的全部,他的矜贵和善良,他的喜好和怪癖。

我不希望毁了他的矜贵,也不想让他失去机会。

我也不希望他是因为不想接受我的帮助而错失这么一个机会。

我难以抑制情绪,最终站起了身。

这大概是我职业生涯里最糟糕的一次配音,居然是为我自己。我想。

我看见他在幕布后朝我又一次摆手。

“现在一号其实还没有表露身份,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所以他没有权利说话。”

边哥一锤定音,替我和他做出了选择。

齐思钧在台上救场,解释了为什么赵乾景不能发言,并向观众宣布这张“他配卡”被使用成功,赵乾景将会被保送入下一轮。

我努力憋回了将要溢出眼眶的湿润,面上一片平静地点了点头。

幸好,他自己也有进入下一轮的实力。也不至于让这场闹剧变得这么难看。

我们是再专业不过的演员——配音演员。控制情绪是我们分内的事儿。我能好好倾听后面演员的表演并给出评价,甚至能因为诚儒老师的表演过于生动而笑出来。

我把这些埋在心底藏着,等到寂静无人处细细品味。

我知道为什么边哥要帮我救场。

他们不过是像我们两个所有的朋友一样,为我们因为错过而失去的爱情惋惜。

身在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是包容的。他们从来不会在意一个人爱的是谁,是个男人还是女人,是身体健康还是带有残疾。

他们曾真心地祝福我们,也后来为我们而痛心。

连我们都不再需要的一份爱情,真的值得被痛心吗?

“我叫赵乾景,是一位配音演员。”

“是吴磊老师的合伙人。”

我看着他在台上温文尔雅解释自己不想要卡的原因,恍惚又难过。

眼前有点迷蒙,他的身影不太真切,像是在梦里。

我突然好想再抱他一次。

触碰一下这一击即碎的梦境。

大雾四起 偷偷藏匿 我在无人处爱你

大雾散去 人尽皆知我爱你

说起来,我们两个当年在一起的很随意,后来结束的也很随意。

就好像一场本该喜闻乐见的正剧,因为简陋潦草匆忙收尾而成了闹剧。

不是有句话吗,所有的喜欢都会在漫长的岁月里被消磨殆尽。

可能这就是我们爱情的真实写照。

我也见过很多次他在舞台上对着别人笑,在舞台的光下耀眼夺目。

而这种时候,我从来都只是安静地站在帷幕后的角落里,笑着看他。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回头,看到了角落的我。

他讶异了一瞬——我想是因为我眼睛里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东西。

他很快转过身去,就好像我什么也没做而他也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节目结束,他走向帷幕后。

帷幕缓缓拉上,舞台灯熄灭。

我所在的角落彻底成了后台的一角阴暗。

我听见我哑掉的声音说,我在。

他笑了一声,跟我的胸腔引起一阵共鸣。

我说过,我们圈子真的很包容。

我们两个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有人问起就坦坦荡荡的说了。

当然,会来问的必定是特铁的兄弟。

边哥和天哥首先知道了。

其实边哥这个人,真的很细腻。

他说早就觉得我对乾景太好了,做的一些事情也太奇怪了,不像直男会做的。

我说你知道为什么小明的爷爷能活107岁吗?

他说废话我当然知道,但是眼睛比较好使这能怪我吗。

我说那你得抓紧去自戳双眼诶,免得没几年就得给人暗杀了。

他哈哈笑了几声,说要去找他家小孩玩闹就挂了电话。

姜sir知道的比较晚,毕竟他其实有一点迟钝。他一整颗心都扑在了包括但不限于配音和如何融入社会,如何开好一辆车,如何稳住光合梗王的位置。

于是直到有一天,边哥和姜sir难得来了上海,我们四个工作室的大头一起约了个饭局。

说是讨论讨论合作,其实谁都心知就是去唠唠嗑八八卦。

我跟乾景到的晚了些,因为出门的时候我说他要穿多点,天冷上海降温。

他说穿多了一会去饭店还得脱,有暖气。

我说你穿这么少这样去勾引谁呢。

他说,勾引你啊毛毛老师。

他刻意把“老师”两个字咬得极重,朝我挑衅地挑起眉。

这还能忍住,我就不是男人了。

于是我俩比原定的出发时间晚了两个钟,穿着的衣服也被换下来扔进了洗衣机。

一进门就看见边哥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天哥看破一切的虚渺。

只有姜sir一脸不明事态的茫然,随即目光缓缓转向我俩相扣的十指。

我跟姜sir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良久,然后转向边哥:“你们没告诉他?”

天哥喝着茶哈哈大笑,说姜sir真的该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情商。

姜sir白了一眼,无奈地开了口。

他说他怎么也没往那方面想,毕竟他这辈子还真没见过配音圈里真的能有这种小说里才有的剧本情节。

边哥说,那可不吗,我以为磊哥这种人会憋一辈子。

我说那你们可就冤枉我了,这表白真不是我说的。

我听见身后的人笑,回头。

边哥一脸不忍直视,说你们两个这歪腻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添天和他老婆秀呢。

天哥一脸迷茫,并捶了边哥一拳。

姜sir大抵是彻底缓过来了,又开始端着茶保持他的养生姿态,看着我们笑。

后来,也许是五年后吧。为了录【我是特优声】,去了长沙。我跟边哥碰上头后出去吃饭,提到印象深刻的宴会。

边哥说,这场聚餐简直是暗流涌动。

彼时我正边吃饭边看工作室发给我的剧本,理了理剧本里的人物思路才应声。

他说,我看着他们两个差点打起来,笑得幸灾乐祸;赵哥看着我,眼里都是温柔的水波;而姜sir看着我俩,一脸迷之微笑。

我说你这词儿什么形容,暗流涌动是这么用的吗。

他很坚持,说就是这样的。

我说我们两个都掰了一年多了,你说这话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俩结束的原因,说起来也很荒唐。

因为一餐没吃成的晚饭。

我俩其实忙起来是天昏地暗,哪怕住一屋里一块儿上班一天也就能见上一面儿。

其实这可能是很多年轻人拥有事业型对象的共通点,但要说真是个大事儿么,也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我俩也不是那种一天到晚黏黏糊糊的热恋情侣,我俩都搭伙儿过了这么多年才在一起,对彼此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乾景工作量并不是特别大,大部分时候倒是我既要导演又要配音,一路录到凌晨都不一定能收工。领声接到外包单的时候,总是会将我首先列为配音导演。乾景虽然也很经验丰富,但毕竟长期是给电影和动漫配音,而且很少接商业活动。商活领声接到单都是优先给到我手里。

广播剧更多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广播剧,它制作工期没有动漫长,更没有电影所需要的绝对口型。于是,它成了很多工作室的工作重心。

领声虽然工作重心不在这,但也要随大流,入大众,多多少少会接广播剧的活儿。

每次我很晚很晚都没能回家,乾景总是会亮盏灯等我。

我知道他的睡眠其实并没有很好,每次都跟他说他可以先睡。

没有我家毛毛老师抱着我睡不着啊。

为了这一句话,我推掉了所以有可能会让我熬夜难以归家的工作,每天十点前必定回家。

分歧其实出现的并不突兀,因为世界上没有两个理念能完全一样的人。

如果有那必定是千金难求,毕竟知音难觅。

吵完一架,两个人安静地依偎在一起坐一会儿,好像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于是我们又安静地坐着。

突然他问我,你是不是挺累的。

我说,跟你吵架有什么累的。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其实我知道他真正想问什么。

你每天这么费心费力就为了晚上赶得回来陪我睡一觉,有时候还得吵一架,累吗。

忙碌是打工人的常态,哪怕我是老板,我也不过是地位比较高的打工人罢了。

配音演员么,都是为制作人服务的。

于是我轻轻吻了他,无奈的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死紧地抱住我,蹭了蹭我的脖颈。

乾景开始接活儿接得多了,有时候连那种一整天都要待在工作室但是只录一两句话的群杂都接。

我说这种活儿完全没有必要接,掉价。

他说,他这种不温不火的配音演员就该接这种。

我说真的完全没必要,大不了下一部领声的企划接一个有适合他的男主。

他坚持说不用,他可以。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很窝火。

我说你这样是闹哪出呢。

他也很恼,问我把他当什么了。

我说,不就是接个企划吗,又不丢人你为什么拒绝。

他说,他自己可以,我没必要事事都管着他。

然后我们就像平时一样吵了一架,又安静地坐了很久。

最后我无奈地说,你少接点活吧,会很累的。

他没有应声,只是又在我脖颈间蹭蹭。

那阵天气不好,上海轰轰烈烈的下了两天暴雨。

他在电话里跟我说回去吃晚饭,我说我给你下厨。

他啧了一声,说你别给我整什么怪东西。

我说怎么会,我这么善良。

毛毛,善良这两个字跟你,不管哪个字都一点儿不沾边。

暴雨到了傍晚愈演愈烈,我看着雨水滂沱,心想他还回得来吗。

刚好是在天哥的工作室录制,我给天哥打电话问,乾景呢?

他说哎,乾景还在录。别急,这雨没几个钟停不了。晚饭在我这儿吃吧,我给他下厨。

天哥啧了声,说你两个就可劲儿歪腻。

我笑,叫他帮我催催乾景回家,顺便给借把伞。

乾景:我不回家吃饭了,我在天哥这儿吃。

乾景:可能要录到凌晨,你先睡吧。

家里留着一个老式的钟表,每天准点都会报时。

我刚刚听见它响了两声,看来是两点了。

我感到非常疲倦,但是一闭眼又怎么都睡不着。

为了营造睡意,我把灯关了。家里一片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在床上躺了五分钟不到,就下楼坐到了沙发上。

我侧着头看窗外的月亮,想。

月亮多圆呐,今天是十五吧。

月圆之夜,应该也算是团圆夜吧。

从来没有想过在一场爱情里累是什么感觉的我,看着赵乾景给我发的微信,突然感觉到了浓浓的疲惫感袭上心头。

那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更不是生理上的困倦,只是一种死心般的绝望。

他会累的,为了我这么拼。

我很害怕有一天他没有力气拼下去了。

这样我们就会分开,会再也不见。

我希望如果真的分离,我能保留最基本的体面。

我觉得自己很无耻,明明先喜欢的是我,现在想要放弃的也是我。

说起来,四年,我们好像从未说过一句喜欢。

爱有时候其实很廉价的啊,好像对着谁都能说得出口。

但是想要真正的平静轻松地爱一个人,又是那么难。

两点的钟声消停不久,门咔嚓一声开了。

黑着灯,乾景大概以为我已经睡了,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然后他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我。

我在门响的一瞬间就看向了他,他撞入我的眼。

我想,他可能又看见我眼里的东西了。

我们就这么相对无言了很久,很久。

久到钟声响了三声,他才终于出声。

毛毛老师,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去睡觉。

我一眨不眨盯了他一会儿,才哑着声说,我等你回家吃饭。

终于,我在一片寂静里开了口。

每天看着你拼死拼活,生怕你哪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怕你哪天把自己累得喘不上气的日子,太累了。

我再开口才惊觉带了哭腔。

不知何时地上湿了一片,浸了满地的月色。

我在客厅里坐到了天明。

穿过风雨 小心翼翼

你是否也能 感受我呼吸

本来边哥拉着我去凑热闹的时候我不大想去,但是经不住他过于聒噪。

他说,好歹算是个节,你这么闷在窝里不行的。

所以我被拉着去到了学员们的团建现场。

结果进去后,小齐拽着一群人喊我跟边江拿点诚意出来。

当时就很想直接夺门而出。

如果回到一个钟以前,我绝对不会答应边江的要求。

小齐似乎也没打算给我们绝路,最后提出让我们接力祝福的形式参与其中。

我应了声,看了眼角落里的赵乾景。

他还在对着手机,似乎是琢磨台词。

他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做到他所能做到的极致的好。

这就是,已经不属于我的赵乾景。

忽然听见边哥对着我大喊。

我无奈地笑,心里想着边江不会是来拆台的吧。

于是我又看了一眼赵乾景,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依旧专心于他的节目。

我两个也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既然说分了那就是真的分了。断的彻彻底底,平平静静。

工作上必要的交集,我们能面不改色地对待对方。但是一旦到了私下,交集则是能避就避,有时候出去应酬,坐一块儿连话都不想说一句。

这状态也没持续很久,我们后来慢慢地又回到了四年前的状态。

什么玩笑都能开,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说到底,所有的情深意重都会被时间磨得面目全非,只有被留在原地的人才最是可怜。

也许我们的爱情有留下痕迹,就是我们再也没敢说出那句,我爱你。

接力祝福的顺序忘了谁排的,似乎还算是很合理。

边哥在我前头,我在赵哥前头。

根据边哥刚刚喊的话,我大概能猜出来他要说什么。

我打好腹稿,轻轻地笑了。

果然,边哥要说我绝食减肥的事儿。

其实也没有绝得太狠,就是少吃了点,偶尔不吃。

这其实是配音工作时候的常态,也没什么舒服不舒服的。

于是我照例调侃了边哥一波。

然后我顿了下,才缓缓开口。

“……我有一对很善良的父母,他们年纪都很大了。”

我余光瞥见赵乾景走到我旁边的麦上。

“我也已经那么大年纪了,还没给他们找媳妇。”

我瞥见赵乾景似乎看了我一眼。

“想对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谢谢他们容忍我,包容我。

谢谢他们允许我爱一个人,爱到天荒地老,独守白头。

话都说完了,我开始cue流程。

“说着说着我就想起了另一位到了适婚年龄的小伙伴。”

调侃的语气出口,想要带走自己说上面那些话的难过情绪。

目的也达到了,学员们都笑成一片。

“因为跟他在一起太久了。”

“总我们两个哥俩在一块,这不是个事。”

我知道我有双关的意思,我也希望他能听懂。

我是真的决定看着他好好过日子,我也好好的过下去。

希望赵乾景可以找到他心中,最美妙的归宿。

我随口调侃的一句话,一不小心就成了全员的奇怪基调。

一群人欢欢乐乐的玩着奇怪基调,越来越嗨。我见着一圈人乐嗨了,也跟着傻乐。

当电台到了尾声,突然来了个节目组特供的祝福。

看着人家家人,亲友,爱人的鼓励祝福,我忽然有些惭愧难过。

我竟然没有勇气在这么一个节日为他送上一个祝福。

哪怕只是一个朋友间的祝福,只是一个视频,我都没有勇气。

我本来也没什么食欲,干脆就随便挑了两口算是了事。

唱歌的时候我感觉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唱完歌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进了条消息。

我抬头,对上赵乾景的眼,他看着我,指了指碗。

我无奈地拿起筷子又吃了几口,再抬头见他似乎还是不满意,拿起手机回复。

毛毛:没什么食欲,晚点买粥吧。

他看到消息后,放下了手机没有再盯着我,去跟其他学员闹哄哄的笑在了一块。

我嚼完嘴里的饭,看着他的侧脸想。

赵乾景长得是真他妈的好看。

散场的时候已经很晚,学员意犹未尽地排队上大巴,边哥跟他家小朋友们排在队尾聊天,我站在一边儿点人数顺便等他。除了边家的小朋友们,其他人都上完车了,我却还没看见赵乾景。我疑惑地转头要去找,突然被人拉了下衣服。赵乾景在我身后,问我:“你去哪儿呢?”

我无奈地拍了下他的手:“多大个人,还拉我衣角。你是怕走丢的幼儿园未毕业生么?我以为你没上车要去找你,你还不上去?”

刚好边哥带着他家小孩儿要上车了,我拍拍赵乾景:“走了,回去了。”

他皱眉,然后拉着我去找到导演组轻声说了几句,我只听到了“不回去”“吃饭”几个字眼。导演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赵乾景点了点头。

赵乾景说完话,看向我。他看见我迷惑的样子,语气似乎有些沉:“走了。”

我问他去哪,他说让我猜。

然后他就打了辆车,让我赶紧上去。

于是我就稀里糊涂地跟他并肩坐在了后座上。

我们其实很少这么并肩着坐在后座,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个人开车,一个人坐副驾驶。

这种感受怪新奇的,在狭小的空间里并肩有种格外的亲昵感。

气氛越来越奇怪,司机却浑然不觉地试图与我们搭话:“哎,小伙子,这么晚了你们还去玩啊?”

司机是本地人,说话带着湖南口音。我以前大学有个同学是湖南的,大概的能听懂一些。于是我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赵乾景,说人问你话呢。

赵乾景问我他说了啥,我说问你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去玩。

我爱人晚饭没胃口,我出来给他买点粥作宵夜。

司机大叔笑,说小伙子你可真贤惠。

他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我却在听到他的话后僵住,在与他对视一眼后迅速转开视线,沉默了很久,想。

我随口编的谎话,只是为了糊弄边江顺便敷衍一下他。

我都没在意,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担心。

还有,爱人这个形容,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他嘴里听到过了。久到,我已经没有资格承认这个称呼代表的是我了。我甚至怀疑我听错了,又或者是他说错了。

车后座弥漫着沉默,暧昧,与心照不宣。

快到的时候,司机大叔打破了沉寂。他乐颠颠的说我们是最后一单了,等送完我们他就能回去休息陪老婆了。我说,都是打工的谁容易啊。他说那可不,每个人都有难言的苦衷,谁又能理解你的苦嘛。

然后车就停了。司机大叔摆摆手说,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体谅吧。一共是25.8,我给你抹个零,25吧。

赵乾景付了钱拉着我下车,走之前还跟司机说了声再见。

下车的地方有一家大排档,生意还挺旺。老板见我们停在门口,招手给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赵乾景点了点吃的,问我:“你喝什么粥?”

我打开手机看到边哥问我去哪儿,边回复边顺口答他:“老样子,最好白粥。”

赵乾景没有再说话,点完单老板就走了,我们两坐着也是无言,对着手机各自敲敲打打。

粥来得意外的快,我跟他一人盛了一碗,好像从刚刚车上的境遇里恢复了过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领声的工作,说了说现在圈子里的现状。

吃完,赵乾景说打车回去吧,我说先散散步,消消食再回去。他说好。

于是我俩漫步在长沙的街头,好像两个普普通通的朋友。

我们依旧闲散地聊着,说学员们的趣事,说导师有时候等得无聊在休息室里打牌。

我说导师随便抓一个牌技都是你的前辈,他说不论牌技还是演技都是他的前辈,我们都是他敬重的前辈。

我们漫步在喧嚣的尘世里,却好像世界一片寂静。

我说,我也是值得敬重的前辈吗。

我笑了笑,说好,我记住了。

我俩一路走,直到周围很安静很安静,只剩下凛冽的风声,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了。我说,要不咱们回去吧。他忽然打断我,看着我,问。

毛毛老师,爱情于你而言是什么。

我愣了,安静地想了很久。

我说,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呢。

确实,他有什么资格问我呢。

就像我没有资格说我是他的爱人。

忽然,我被裹入一个怀抱。他抱着我,一言不发。我刚想叫他松手,忽然听见他晦涩地说。

是啊,我他妈有什么资格呢。

我动作顿了顿,叹了口气终究是反手抱住了他。

他忽然松了手,头从我脖颈间抬起来,然后贴近我的脸。

他说,毛毛老师,我想吻你。

于是我尝到了满嘴酸涩的泪与一腔爱意。

大雾四起 看不见你 却能找到你眼睛

大雾散去 我在人群中爱你

第三次公演开始展示选择作品的时候,我看到赵乾景选的镖人皱了下眉。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尝试这种作品,更何况这是个从来没有过声音演绎的作品。

我都不用想,肯定是高其昌想作点什么幺蛾子,而赵乾景刚好跟他组了一组。

赵乾景总是太顾着其他人了,因为他一向被其他学员捧着成“前辈”。

虽然,在入行时间这方面真的算是前辈,但是他的作品和找他配的作品真的太少。在这个圈子里,作品和社团就是你的名牌儿。领声在圈内的名气不算小,但是他作品实在太少,大多数作品都是跟我一起配的。而我的名气又过盛,总是盖去了赵哥的光彩。虽然我一直都是说赵哥比我好,赵哥就是赵哥。

但是,除了前……一年前的时候,基本上还是没太多作品。

一年前还是他自己到处接,才零零碎碎地演了不少群杂。

赵哥在这个节目,无数次,不管配什么本都是顾着团体需要什么,而不是为了自己想做什么。

可是我希望他能多想想自己多为了自己。

如果他在节目里小小的任性,只要我还能在这圈里有威望,有名气,我就能给他担下来。

我真的巴不得能看到他有这一面。在私下么,小小的撒娇闹脾气怎么样都有可能有的,可是他在工作时从来不会这样子。

但,都是好的。起码他的敬业能够在圈里积累下人设与名声。

但是节目里这样,他总是需要努力去够别人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去磨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样太可惜了。

自打那天团建后,我俩心照不宣的有了个约定:要是哪天我晚饭没胃口或者不想吃东西,他就会拉着我去吃宵夜——其实就是去喝砂锅粥。

然后就在长沙的街头散步。

就像一对老友,或者说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明明情意相通却互不点破。

我俩也不是真演员,更不是大明星,当然不会被围观。我们懒懒散散地唠嗑着学员们今天唠了什么,开了什么玩笑,导师们闲着没事又玩了什么小游戏。

我有时会问他我晚上去找他看看他们进度方不方便,他说他今晚可能又要被拉去1614。我说1614宛若你们学员的夜间休息室,每晚都聚着一大群人。他说没办法,白天不能说的只能晚上在屋里唠。

他会嘲笑我们导师每天太无聊,除了来学员休息室的时候还有点儿意思,能跟学员搭搭话指导一下,其他时候就是窝在导师休息室里玩手机。

我说你哪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还能组团打斗地主你们有时间打么?

他说但是我们胜在充实,我们过的是充实的配音准备工作。

我说那这样,你要是有时间来跟我们玩儿斗地主。

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来放松一下,别老绷着。

然后补了句,来送点儿钱。

他气笑了,捶了我一下说,你们一群京沪大老板要我一个学员钱,要点脸。这一段要是播出去你们要遭天谴的。

我说,咱在这散步也不可能被拍,你难道不是大老板吗?

他说没你有钱啊。还把手摊开看向我。

我说你是不是忍我们很久了,没事你现在随便骂,除了我没人听得见。

他说,你真的不打小报告?我说,真的。

于是他说,边江好碍眼。

我说怎么碍眼了,明明长得一表人才尽职尽责尽心尽力。

他说,边江老黏着你,真碍眼。

后来因为他们组的选择,我们在散步的时候又吵过一架。

我说,这个漫画没有原声,你不知道观众会不会心里有一个自己的想法和声音是贴合这个漫画的。如果你的演绎跟他心里的声音不合,那你的作品就完了。

他不赞同,他说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没办法改变他们眼里的哈姆雷特,我只能尽我全力去让他们认可我所塑造的哈姆雷特。

我说对,理是这么个理,但这得多难啊,观众们潜意识是排他的,他们往往以自己塑造的为标准,你这太难了。

他说,毛毛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

我说你前科累累,怎么办。

他说我没有让你信我可以颠覆所有人的想法,我让你相信我。

我想了想,说,我从来都没有不信你。

他说你现在这样子就是不信。

我笑,摇了摇头,说我一直都相信你,我信你能做到很好,因为你是赵乾景。但是我心疼,心疼你又要为了磨一个角色付出巨大的努力,好不容易结束二公能休息几天的时候,你在磨角色。人家对着视频磨情绪音色的时候,你要创造音色。你太苦了,我舍不得。

然后我们沉默着走在长沙的街头,寒风裹挟着细沙擦过我的眼,我揉了揉,却揉不出去。赵乾景看向我,看到我眼眶红了有点急。我摇摇头,说沙子进眼睛里了,难受。

话出口才觉不妥,语气过于撒娇。

赵乾景显然也是没想到,我们站在街上僵持着,引来路人迷惑的目光。

我实在是揉不出来,无奈地说,走吧,站在大街上算什么事啊。

然后赵乾景凑过来捧着我的脸,微低头轻轻的往我眼里吹了口气。

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对其他小孩示好一样。

我眼眶更湿了,像是吹来的热气蒸腾,烧得我眼眶一片红。

我说,你这算什么,安抚小朋友吗。

他说,毛毛,我在追你。

我们又像好多年前一样,明明没有在一起,气氛却暧昧得无处安放。

这回导师席可是真热闹,姜sir和天哥都来了。我问天哥,你俩最近不是都有任务和企划没整活完么,怎么来了。他说你跟赵哥碰一块儿这种大热闹我们怎么能不来凑凑。

我没理他个幼稚鬼,这时赵乾景正好过来了。他看见姜sir他们时瞳孔一缩,随即反应过来,问我:“导师?”

我点点头,然后指着天哥对赵乾景说:“他说要看我笑话。”

这回天哥气了,说吴磊你堂堂领声大老板居然找自家合伙人告状。我说我合伙人现在能听我告状,你合伙人能吗,你合伙人在吗。

天哥啧了一声,目送着赵乾景放了杯咖啡在我桌上对我小声耳语道:“趁热喝,别放凉了。”

然后又目送他离开导师休息室。

赵乾景刚走,天哥就挑眉看着我:“你俩和好了?”

边哥在一边儿弄造型,替我回答:“他俩没呢,当时分得那么狠,哪是上个节目送几杯咖啡就能圆回来的。”

“你们一群有家室没家室的这么关心别人的家庭生活干什么,琢磨你们流程去。”

我拿起手机继续研究赵乾景他们组选的片段,喝了口咖啡。

这小子,糖放得倒是真的刚刚好。

当时分手的时候也没跟他们说,后来发现我俩不怎么互动他们问我们才提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

倒是他们三个很震惊,据(边江)说三个人连了语音电话琢磨了好久为什么,最后都没讨论出个结果。

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我俩不像感情破裂的,反倒像是小情侣间的情趣。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坚信不疑。

从其他人的角度看好像确实是这样,他们甚至有理有据。

要不是当事人是我,我都要信了。

我确实爱他,他也确实爱我。

但是我们的相爱也许是在互相折磨,折磨身也折磨心。

也许我们都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

导师指导的时候,因为边江要跟天哥一块儿,我就被迫跟姜丝儿一组。赵乾景他们选的是边哥那组,所以边哥录了个视频发给我。看得出来赵乾景跟高其昌动作没少排练过,是下了苦功夫的。

但是,肉眼可见的,这场戏非常伤膝盖,不是跪着蹲着就是扎马步的。

我有点心疼,让边哥替我从我屋里拿副护膝给他送过去,我等会还有一组要看。边哥给我发了一组省略号,并问我是不是把他当工作人员了。

我说你见过我让工作人员帮我给赵乾景送东西吗。

边哥那头直接没了回复。

晚上我还是没能放下心,去赵乾景屋里看了一眼。

他看见是我笑着招了招手,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来看看你,然后就看见他正好撩着裤腿,露出红肿的膝盖。

我有点难受,说不是让边哥给你把护膝送过去了吗,怎么还是肿着了。

他说运动量有点大,还是伤着了。明天可能就没这么狠了,让我放心。

我说不行,你歇会儿,我给你涂点药油。

他挑下眉:“吴磊老师这么贤惠?”

“可不是,毕竟家里有个不注重身体的小朋友。”我沾了点药油,头也没抬地说。

屋子里的剩余空间其实并不大,更何况蹲了个大男人,更显得有些挤。赵乾景的存在感一下子强烈了起来,似乎呼吸都能拂动我头上的发。

我帮他涂好药油抬起头:“你不好好研究剧本在这里研究我?”

他想了想,说:“毛毛老师,你不是说我是领声的小朋友吗?”

“是啊,领声的小朋友是你,领声是我的家。”我直起身,俯视着赵乾景。猝不及防地被人揪着衣领弯了腰,赵乾景的脸瞬间贴近。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里面似有满天星辰。

“你的小朋友是我吗?”他小声地问我,随即逐渐贴近。我盯着他一言不发,伸手轻轻地拍掉他抓着我衣领的手,然后在他委屈的眼神里掐着他的下巴说:“被我罩在下面了还要偷袭。小朋友,你讲不讲道理。”

你是我不敢言说的喜欢,我明目张胆的偏爱。

他笑,满天星辰都亮了。

“毛毛老师,我今天这么辛苦有没有奖励?”

我掐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次我只尝到了一腔深重的爱意。

因为赵乾景的舞台是漫画,无原型也无原声,他们决定是选用表演与配音结合的方式。在跟节目组多次沟通后,节目组配合他们的表演设计了别样的舞台。

彩排完工的时候赵乾景拉我去看,我说这么多草,你是要在里头打滚?

他笑,说你别说草,那儿还有树。

我惊了一下,说,节目组没让你自己掏钱真是奇迹。他说秀导刚让我录完节目把树买回去。

我忍俊不禁,说咱领声可没地儿放树了,你问问蚂蚁森林收不收。

他说那就种家里,摆后院,纪念一下我的这场公演。

我说,你家住的那公寓楼能有后院?

我顿了下,说,你还没追着人,就惦记着要怎么装饰人家后院了?

他说,没追到,总要想一下的,万一追到了没个规划被嫌弃了怎么办。

我看他们要收场了,从台下朝幕后走去。我脱了外套搭在手上,然后对着跟在我身后的赵乾景眨眨眼,说。

因为分数高,赵乾景的对决组是最先出场的。

边哥趁着最后整理舞台的时候还没开始录制,摸了面镜子在整理发型。李诚儒老师暂时出去还没回来,天哥隔着姜sir嘲笑边哥:“就你那几根毛,有什么好整的。”边哥白他一眼,把镜子转向他:“你看看你头发,刚刚跟学员闹了一通你头发不用整整?”天哥看了几眼,琢磨了一下,然后就着这小镜子整完了发型。

姜sir怼他:“你刚不还说就那三根毛有什么可整的吗?”“那是边江,他只有三根毛,我还是有五六七八九十根的。”天哥笑嘻嘻地整理好头发,满意的对姜sir说。

边哥炸了毛:“谢添天你当我聋的是吧!”

我笑,看了一眼台下的粉丝,有一撮被我们絮絮叨叨的声音吸引过来的看着我们笑。

姜sir往前倾一点,方便他俩吵架。转头看见我看戏的样子笑得一脸无奈:“我跟边江换个位置吧。”

我对他摊开了手,说:“你要是能把边江拉走就行,我们一起围观小学鸡互啄。”

台下的观众大多都转过来看戏,胆大的笑着朝我们喊:“换!”“毛姜是真的!”“天边一朵云啊啊啊啊啊我可以!”“姜sir杀我!”

边江一听,不干了,一把拉着我的手说:“不不不,我要吴磊不要谢添天。”

台下更激动了,一片激动得尖叫,能辨认一些细碎的只言片语:“吴边法力是真的!”

我一脸无奈,说你能不能稳重一点。

他说,谢添天个神经病!

这问答,驴唇不对马嘴的。

也就边哥遇上天哥的时候能被气成这样了。

小齐咳了一声:“各位老师非常可爱啊,我们节目准备开始了,麻烦工作人员叫诚儒老师回来一下。”

不得不说,赵乾景和高其昌下的苦工确实有回报,他们的舞台呈现得相对而言还算可以。对于没有看过漫画的,也许只是感觉非常热血。而看过漫画的,可能会觉得自己喜欢的漫画仿佛就在此刻被注入了声音与灵魂。

点评完《让子弹飞》,我张口就怼了赵乾景一句话:“《镖人》是胆子大。”

赵乾景无奈地对我笑了一下。

“完成的还是很好,当然也要感谢节目组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还有非常炫酷的这个效果来配合你们两位。”我先替赵乾景感谢完节目组的帮助,赵乾景就笑着接我的话:“昨天节目组的秀导说让我们走的时候把这树买走。”

我与他对视,而后心照不宣的笑。

“赵哥,你本身太帅了。”我朝他抬下眼:“……陪着高老师玩了一圈。

赵乾景知道我还是恼他的选择,乖乖地点头。

一本正经地继续点评完,我其实有些忐忑。

他即使表现得我觉得还OK,那么是不是可以去征服其他人。

还好,他也同样征服了其他人。

天哥cue我的时候我有点无奈,因为其实我猜到了天哥会cue我。

从他们选本到上台前,我对这个选择都保持反对态度,但是我尊重赵乾景的选择。

只能说,幸好,他们成功了。

魔王团的挑战我丝毫不担心,因为这个角色的声线与他的并没有太大出入,只要他精力顾得上,他一定能完成得很出色。

小齐让我们导师对他们喊几句话。

我看着天哥乐呵呵鼓励自家小朋友,很想笑。

边江对着我悄悄说:“谢添天太坏了,刚刚才骂完他家小朋友,这一转头又鼓励上了。”

我本来没打算喊,只是对着他笑。没想到姜sir和天哥cue我:“吴磊说点什么!”

我无奈,只得想了想,抬起手望向他。

跨越千里 苦苦寻觅 终于找到你

偶然被边哥拉着溜达去休息室,他说要看看选手们在干什么。

我说是不是天哥没在这儿你好寂寞,没关系我和姜sir可以陪你斗地主。

他说跟你斗地主又不能使我牌技增进,该输的还得输。

我说那不至于,要不你举个例子。

他说,你看看你家赵哥。

我说,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真没陪赵乾景打过几把牌。

他啧了一声,还是要我陪他下楼去休息室。

我说你去休息室能干什么,他们不是刚刚决定完成员吗你去凑什么热闹。

于是我就稀里糊涂地被拽着一起去了休息室,边哥推开门,我在后天看见锦鲤在里边儿跟其他人一窝儿聊天,我就明白了边哥来这儿的意义。

敢情是叫我陪他来这儿看他家小朋友了。

视野完全打开后,我看见了赵乾景。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锦鲤看到边江惊喜地喊了声“哥!”时看了过来。他视线越过边哥看到我,弯起了眼笑,用口型对我喊:“哥!”

我也笑,悄悄地对他眨眨眼。

一转头,边哥看着我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揶揄。我摆摆手,说你去找你小朋友玩去。锦鲤拉了张椅子让边哥坐下,站他身后陪他聊天。

休息室的话题因为我俩的到来逐渐改变,然后说到了之前一次团建。赵乾景笑得站起来,开始讲故事。

我看向他,对上他的眼,愉悦地笑。

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一个温柔的吻。

我悄悄转开视线,想着一会儿晚饭是跟边哥吃还是叫赵乾景一起吃。视线恰好扫过边哥,忽然发现他家小孩儿在给按摩。我马上转眼看向摄像机,用手指向边哥,示意摄像机快朝他俩拍。

边哥看到我的动作扁了下嘴,就被身后锦鲤用力摁的一下舒服的喊出了声。

赵乾景喊住了一直在指引摄像机朝他俩拍的我:“那边在拍呢哥。”

于是我转过身看着边哥和锦鲤笑。

结果边哥爽完就开始报仇:“来给我们吴老师摁一下去。”

我笑着拒绝:“不不不我不需要。”

后来看正片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指挥摄像机的时候他在看我。

彼时我参加完节目录制,因为工作较多没有参加庆功宴提前离开长沙,正在飞机上。我把这一幕截下来,给他发消息。

毛毛: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大概是在庆功宴上,他没有回复我。

等到我下了飞机,坐上张坤来接我的专车时,手机震了一下。

总决赛的舞台是原创的剧本,有一位编剧我有所耳闻,听小齐说是他参加过一档综艺的兄弟综艺的某一集编剧,写的本子很惊悚。

听完我就跟赵乾景说,幸好剧本不是恐怖那一款的。这要是恐怖剧本,我们会被投诉制造恐慌情绪的吧。

赵乾景正在思考他要选择的剧本,说恐怖片好,调节一下观众的欢乐欢脱气氛。

我说哪个观众惹你了你要吓唬他们。

他转头委委屈屈盯着我说,你跟姜老师,边哥都被观众喊过cp名,就我和你没有。

我哭笑不得,说这个你也要抢吗。

又补了句,我现在没名没分的,只能在这种地方找找存在感了。

我笑,说你一年前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他委屈地低下头看剧本,说我也没想到来录节目能有这么大进展。

我没有接话,半晌才缓缓地开了口。

“赵乾景,你究竟为什么接那么多活。”

我没有明说,他却知道我在问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眼睛看向我,问。

“吴磊,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来。”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始终赞同边哥的一句话。

“你热爱吗?爱,就去做。”我模仿着团建那天边哥的语气说。

我说,既然你这么想来,那应该就是很热爱这件事。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哪怕我不理解。

他轻轻地摇摇头,说,其实我不是为了热爱。

“毛毛,你知道我们的距离有多远吗?”

我说,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距离,至少我单方面没有。

他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半晌再次开口。

“距离不是你定的,是别人定的。你觉得我们没有距离,但是其他人觉得有,那就是有。”

“你看,大家都请你去录音,请你去接企划。哪怕有给我的企划,也大都是因为你需要而给了我。”

“我什么都不是,吴磊。我就像你的一个附属品。”

“我知道是因为我很少接商业活动,但我实在不甘心。”

“明明我可以跟你肩并肩的啊,为什么他们都认为我只能在你后面。”

“我来这里这个节目,只是想要一个名分,一个能站在你身边那个位置的名分。”

“我身边的位置你站得名正言顺,我也想在你身边站得理直气壮。”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身边的位置,只能属于我,名正言顺地属于我。”

他转头,看着我,温柔地笑了起来。

“毛毛,你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有资格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没想到他居然想了这么多,我一时有些哑然。

良久,我轻轻点了点头说,好,我等你。

前几天边哥拿到了一封李诚儒老师写给导演的信。说是信其实就是一张随手拿的白纸,邀请我们演一出大闹天宫。诚儒老师连角色都分配好了,我配孙猴子,边哥配太白星君,诚儒老师配天君,吕老师当之无愧的哪吒。

边哥和我一琢磨,觉得不行。我俩配的角色应该倒过来,他才是配猴子的,我配太白。

而后李诚儒老师本来不太同意,忽的就想起来另一个问题:“那群杂谁配啊?”

边江唰的就看向我,来凑热闹的姜sir也看我。

我说,群杂顶流这个外号原来已经如此深入人心了吗。吕老师笑着接话说那可不,吴老师当之无愧的群杂顶流。

李诚儒老师琢磨了一下,说这要配猴子就不能配群杂了,顾不过来,那就边老师配猴子吧。

于是角色分配就这么定了。

临上场前,我跟边哥在从导师席去舞台的路上说有点紧张。吕老师说有点出息成不,好歹也是老一辈人了。诚儒老师忽然插过来问我们背下来了吗?我跟边哥对视一眼,然后咳了一声说,看了看了,能背一点能背一点。

诚儒老师在路上即兴发挥着来了一段,我跟边哥听得非常非常惭愧。

他们准备总决赛期间,我跟边哥忙着指导和串门,偶然间想起来有个节目要上舞台抽个午休的空看几眼词对对戏,谁都没背词。

边哥比我还是勤奋一些,总决赛前几天在导师休息室的时候满嘴猴子怪叫,这相比之下我简直太懒惰了。

演完下来,本来按照顺序我应该站边哥隔壁,结果小齐愣是给我挤到了诚儒老师隔壁。边哥站得离我有些远没法跟我讲小话有点急,诚儒老师却转过头跟我说:“你这真没脱稿?”

他说那你不得了,这词一秒钟换一个人的,反应真的是够快。

我说毕竟多多少少看了点稿,而且这是配音演员的基本功底罢了。

他摇摇头,说你看选手们答不答应?

我说,我们当年基本功磨练了很久,他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诚儒老师点点头,说这倒是,我们都老了,他们却正当年少。

小齐让我们讲讲感受,我笑着调侃说我站这儿感觉自己就是选手,然后朝着赵乾景那方向敬了个礼。

小齐是相当会,马上就接了话:“看看吴磊老师的声量值得分。”

边哥这会儿从舞台上缓过来了,开始皮:“请看大屏幕!”

我刚要拿起麦说话,却听见赵乾景带着笑说。

“给毛毛老师使用他配卡。”

观众激动得一片尖叫,模模糊糊听得见有人喊“一往吴乾”。

选手席笑翻了,惊呼尖叫混杂。我看见叶筱玮摇了下赵乾景对他说了句什么,赵乾景笑着回了句什么。

然后他转过来看向我,笑眼温柔,用口型对我说。

你看,人尽皆知我爱你。

我知道他在借着第一期节目调侃我,于是我也回应了。

“我不能要,我不要。”

观众更激动了,“一往吴乾”的呼声前所未有的高。

然后边哥笑着重现原场景:“你闭嘴!”

我皮完觉得是不是玩太过了,却只能听到隔着耳返的人声鼎沸。

我想在这片喧嚣里做点什么,所以我用口型对他说。

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

在无人的角落里 有更多浪漫秘密

2019年1月某一场《声临阿加莎》的演出,有一位男粉丝对着我喊要给我生孩子,还有粉丝大喊“毛毛老师我爱你”。

不用想我也知道乾景肯定表面上什么事没有,心里醋坛子该翻了。

也许是气氛太好,我笑着朝台下的观众喊了一句。

“我已经有赵乾景了。”

台下尖叫一片,菲菲姐笑着把乾景推了过来。

乾景粘着我,故意摆的一副亲热样子,引得台下更加激动。

模糊听见有人笑着说,我们是真的,他是我们的证婚人。

明明用了麦喊,我却听不真切。

我耳边只有乾景悄悄对我说的话,轻飘飘地,我听得真切。

我也想把爱宣之于口 也时常对未来心怀侥幸

希望能得世界允许 坦荡一次喊他姓名

原创声音剧,赵乾景配《福尔摩斯的抉择》中伪装成议员的莫里亚蒂。

他们演的太精彩了,不掺私心的说,赵乾景组这一版有些隐藏细节的剧本很有悬念性,非常精彩,我非常喜欢的。

但是平心而论赵乾景的演出没有福尔摩斯和心魔的出色,所以我压低了一分达到平衡。

无论如何,他都是赵乾景。

哪怕没有那一分,他也能用他的实力证明他自己。

他从来不需要偏心与偏向。

他抽单人舞台表演顺序的时候我很紧张,生怕他抽到第一或是最后一个这种压力很大的出场顺序。

幸好,第三,算是很适合他了。

不太靠后,不是最先。没有很重的压力,但是能让他发挥到很好。

听着赵乾景最后的哭声,我忽然走了下神。

我想起了赵乾景那天跟我说的话。

“你看,大家都请你去录音,请你去接企划。哪怕有给我的企划,也大都是因为你需要而给了我。”

不是啊赵乾景,不是因为我要求才给了你。

而是因为我替你推掉了不适合你或者是太过辛苦的活。

你只需要在领声时不时接到单子,当好一位合伙人,就足够了。

我只希望你过得轻松,快乐。

没想到,你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原来你想跟我站在一起,站在顶峰。

恍惚间,台上的出演接近尾声。我的思绪回来的一瞬间,我被他的哭声击溃了。

我这辈子也不想再听见赵乾景在工作之外的时候哭成这样,心疼得碎成了渣。

剧终,我盯着台上刚刚哭得令我心碎的人。他放下掩面的手,露出那张犹有泪痕的脸。

他一笑,泪痕都不见了,就像很多年前我见过的那道光一样,永远使我心动。

我忽然很想,很想抱住他,就像六年以前他抱住我一样。

想在盛大的舞台上亲口告诉他,我喜欢你。

诚儒老师说,他选的剧本太简单了。

再老一辈的看法可能跟我们的观念不一样,诚儒老师对赵乾景的期望相当大,已经在节目里把他放到了一个能与我们平起平坐的地方。

但是,赵乾景在比赛里,终究只是一名学员。对他的判定标准,如果按学员的来算,是相当优秀,选择的剧本也是相当有难度。

当然,如果以他个人真正的实力,他当然应该选择比这个更难,能够与他自身水平相当的剧本。

我相信无论如何他都能在这个舞台上出彩,发光发热。

其他老师都是以学员的身份来看待赵乾景,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叶清老师点评完,我看见赵乾景打断小齐说有个请求的时候我大概就猜到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那场戏,偶尔兴致上来了还会拉着我陪他演。

“我想跟叶清老师,因为叶清老师可以说……”他顿了下,看向我的眼神小小的心虚了一下,“对不起啊吴磊老师。”

我轻笑,朝他敬了个礼。

小孩儿喜欢,还能怎么样,纵着呗。

然后他也笑了笑,随即转身认真阐述了他对叶清老师热爱的原因。

我看着搭戏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他笑得肆意张扬,骨子里的傲都出来了。

他说他演的爽,我相信观众看得也爽。

小齐很懂看人眼色,把我排在了最后点评。

我想了想还是想替他说点什么,因为赵乾景他太内敛了,有的东西他会放在心里却从来不去表达,我想替他说出来。

而且,我也想说点什么。

“另外,我其实非常感谢我们的所有的声音演员们给赵哥的关怀和帮助以及鼓励。”

“因为其实赵乾景他,虽然他出道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其实可能……作品的积累量可能特别特别地需要不断地去增加和提升去完成各种类型的角色。”

“所以这次有这么多上海北京的老师们在,对吧,各位老板都在对吧,所以希望各位老板以后多多找一下赵乾景老师,谢谢谢谢。”

他在台上应声,无奈地看着我。我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与他对视。

我们谁也没开口,却好像诉尽了一切。

十四个舞台全部展示结束后,舞台上陷入了短暂的黑暗。边江问我下一个环节是不是该直接统计完结果公布了,我说应该是吧,不然也没什么东西了。

从两月前的初见,一公的筛选,二公的展现,三公的搭配,到如今的舞台。

最后屏幕上缓缓打出一句话,而舞台也亮了起来。

“不管几岁,配音万岁!”

不论他们是少年,青年,甚至未来的老年。只要他们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还有少年人披荆斩棘的勇气,一腔热血般地孤勇。

他们永远是最棒的特优声。

“我是声音演员赵乾景。”

“一流的角色,由我来承载!”

台上的人喊的斩钉截铁,台下的人满心欢喜。

如果非要送赵乾景一句话。

我看见边哥都快感动哭了,却还是压着情绪对他们说了他用长久的配音生涯贯彻的一句话。“既然热爱,那就一直努力下去吧!”

我想,这句话不论在哪,何时,都是一样的。

最后公布名次的时刻,边哥在我身边紧张得不得了。我说你慌什么,你家那俩小子不会给你丢脸的。他说丢不丢我的脸无所谓,我希望他们能在这个舞台上证明自己。

最后剩下八位,赵乾景和边工俩小子都在。我说你看,这都进八强了。八选五的概率,相信你家小孩。

边哥还是紧张,我刚想说几句话,没想到赵乾景上台发言了。

我马上闭嘴,专心看向台上。

边哥声音里带着怨怼:“渣男,一看到你家赵哥就不管我了。”

我说别我家我家地喊,八字没一撇呢。

他说哪能啊,你俩这状态跟复合了有差别吗?

赵乾景在台上认真,一字一句地说。

“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SSV。”

后面的人开玩笑般套娃地接了一连串的同上,硬是把紧张的边哥弄笑了。

但是宣布名次的时候,边哥拿着卡的手差点就要抖了。

在他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肩膀上的劲瞬间卸了。

就像是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松了。

小孩子也很激动,在舞台上泪都要溢出眼眶。

“哥,我没给你丢人。”

我看见边哥的眼圈瞬间红透了,要哭不哭的。

第三名是小胡,姜sir笑得一如既往的端正,却看得出也难掩激动。

第二名是陈张,边哥激动得低下头掩盖情绪。

终于要到第一名了,边哥缓过情绪来忽然问我:“你怎么绷的这么紧?”

我这才发觉自己不自然地绷紧了身子,缓缓地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

赵乾景的名字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我的心像被攥着,悬在空中不上不下。

我在接到导演组递过来的卡时,心慌得厉害。

心跳就像昨夜说出那句赌约时一样,过于膨胀却又没有力度。

“赵乾景,你拿个第一给我吧。”

“SSV能有的特权,足够你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了。”

“这六年,我从未停止过爱你,只是后来不敢再动心。”

“只要你拿第一给我,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我站在台前,缓缓打开那张卡的时候,手抖得自己都可笑。

我刚刚居然还嘲笑边哥手差点抖了,自己却抖成这样。

看请上面字的一瞬间,我忽地有些想哭。

我抖着声音,努力严肃板正地说。

“获得本季SSV特优声第一名的是,”

我伸出话筒向他致意,眼眶的泪将将停留,差点就要控制不住。

他看着我,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用口型对我说,毛毛,我现在有资格吻你了吗。

我的乾景,要前程似锦。

最后的最后,我被小齐拉着在舞台的左侧不能脱身,笑着应声。

忽然有人拍拍我的肩,我应声后回头。

我没想到他会从舞台的另一端过来,虽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伸手抱住了他。

我拍了拍他的背,听见他在我耳边说:“哥,我第一。”

我嗯了一声,松开了他。

我们在喧嚣一片里安静的对视了一秒,再次相拥。

他笑着跟我说,刚上台前小胡还问我什么时候脱单,我说要看我能不能赢。

我松开他的时候笑着拍了他一下,说你会被打的。

他笑说,能拥有你,被打算什么。

我站在角落看着他被人群簇拥着,笑着,闹着。

忽然他越过人群的眼神看向我,温柔,缱绻。

他的眼睛里只有我,满心满眼只放下了一个我。

我想,我眼里大概也是这样。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而千万人欢呼什么 我不关心

他曾问我,爱情于我而言是什么。

爱情从来没有一个具象化的定义,每个人眼里的爱情都不一样。

于我而言,爱情是赵乾景。

赵乾景是我经年累月的喜欢,一往无前的勇气。

他是我所摄过最美的风景。

但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哪怕我不再年轻,不再是少年。

毛毛单人的深情越看我越难过

毛毛跟赵哥都要一往无前!

迟来的感慨这篇居然这么多人喜欢,是我的荣幸

感谢各位看完这篇磨磨唧唧的小日常故事

彩蛋是约的,文里私心比较喜欢的一句话

“你看,人尽皆知我爱你。”

打了水印,不是很深,望莫嫌弃

以后有机会可能会把约的印出来混着无料本发

/如果我以后有时间且真的还打算印无料本的话

无论是挚友还是恋人,他俩是彼此的特殊,是恋恋不舍的Soulmate这件事毫无疑问


“父亲,您现在知道,悠儿之前说的话都不是假的吧?”叶清悠却在这个时候趁机挑拨,“大姐姐她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家人,她不高兴了可以对付我,现在连哥哥的生死都置之不理,她根本没有把父亲放在眼里。”

“是啊,老爷,展平是我们的儿子,再过不久就要参加秋闱考试了,如果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对得起老爷的一番苦心?”赵姨娘也哭诉道,“大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冲着妾身来,妾身什么都能承受,但是妾身不希望展平有什么意外啊。”

“你放心,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叶长风说着,然后看着叶汐和叶灵,说道,“她不出来,可以,你们两个是定国公府的丫鬟,我想我这个定国公,还是有权利决定你们的生死吧?”

叶汐和叶灵互相对视一眼,并不在乎叶长风的话,她们的主子只有叶清冉一个,就算是死,也要将叶清冉的话执行到底。更何况,她们相信叶清冉,不会让她们有任何意外的。

叶长风见这招不管用,便直接开口吩咐着:“来人呐,把叶汐和叶灵这两个丫头拉出去杖毙!”

很快,就有两个婆子从外面走进来,一左一右地拉着叶灵和叶汐,想要往外面去。

可是,叶汐和叶灵也是会些功夫的,就算那些婆子粗壮有力,可是也比不过叶灵她们用巧劲,让这两个婆子无能为力。

“拉下去!像这样大逆不道的奴才,我定国公府不需要!”叶长风怒喝着,心中的怒气似乎已经攀升到一定的顶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柔而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厅中,叶清冉穿好衣服,收拾停当从里面走了出来:“都住手!我露落居的奴才,我需要就行了,还轮不到别人做主!”

叶长风一听,狠狠地盯着叶清冉,说道:“逆女!难道你露落居就不属于定国公府了吗?”

“父亲,这大清早的您不去上早朝,来这里做什么?”叶清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应该是上早朝的时间,“再晚些,可就来不及了,当心皇上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不需要你操心,我自然会对皇上禀明原因。”叶长风说道,“你说,昨天夜里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无可奉告。”叶清冉冷冷的说着这四个字,然后将叶汐和叶灵从那两个婆子手中拉出来,护在身后,脸上的神情十分冷然。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叶长风说道,“阿木已经说过,你昨天在一家客栈里杀人放火,还抓了人,这也就算了,你居然对你自己兄长的遇险置之不理!”

“父亲,阿木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抓到人是谁啊?”叶清冉完全不想跟叶长风谈论叶展平的事情,因为她笃定叶展平不会有事,那两个人还想用叶展平换欧敬怀,可是她却又不能不跟叶长风解释。

叶长风看了旁边的阿木一眼,心中疑惑,这阿木好像的确没有说,叶清冉到底抓的什么人。

阿木虽然也是昨天半夜回来的,但是那个时候太晚了,很多人都睡了,而且守门的人也打盹,他根本敲不开门,就只能在门口过了一夜,直到今天叶长风要出门上早朝,才被发现的。

事情已经过了半夜了,阿木昨天被吓得,本来就有些不明所以,所以在回禀的时候自然也就有所错漏。

看到叶长风的眼神望过来,阿木这才努力回想,然后说道:“启禀老爷,奴才昨夜好像听大小姐说……抓的那个人,是朔风国的,好像叫什么欧将军!”

“欧敬怀?”叶长风身居高位,对朔风国的敌军首领自然不会陌生,听阿木这么一说,自然就联想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对,就是欧敬怀!我听大小姐就是这么说的!”阿木点头说着。

此时,叶长风不说话了,他看着叶清冉,目光中似乎透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就好像已经看不懂这个女儿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父亲,现在还要责问冉儿吗?”叶清冉见状,便冷冷一笑,如此说道,“若是不想问责了,那么请恕冉儿无礼,回去补眠了。至于昨夜事情的具体经过,若是父亲不相信冉儿的说辞,可以去问问翊王爷。”

“我们走。”叶长风听到叶清冉这么说,便直接转身,离开了露落居,而赵姨娘和叶清悠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叶长风忽然就走了。

“父亲,您不是说要替哥哥来讨个说法吗?不是说要想办法救哥哥吗?为什么现在又什么都不管了?”叶清悠跟在后面,问着。

可是,却并没有得到叶长风的回答,他匆匆离开府中,去上早朝了。

如果昨夜叶清冉抓的人真的是欧敬怀,那么今天早朝,皇上一定会提及此事,他必须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叶清冉提到翊王爷,这跟翊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眼看着叶长风离开,赵姨娘和叶清悠都停住脚步,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恨。

“娘,这叶清冉一定是故意的!她向来看不惯我们,一定是想借此机会害死哥哥!”叶清悠说道,“我去找她算账!”

说完这话,叶清悠就转身朝着露落居走去,可是却被赵姨娘很快叫住:“站住!你又忘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这么跑过去,吃亏的肯定还是你。”

“可是,就放任哥哥不管吗?”叶清悠说道,“要知道,这次哥哥可是要参加秋闱的,如果秋闱考试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就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对咱们也有极大的好处啊。”

“可是你父亲都没说什么,说明这件事情不简单。”赵姨娘劝道,“咱们这个家里,到底还是要依靠你父亲,等你父亲下了早朝,再看看怎么说吧。”

叶清悠听了这话,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却忍下了心中的怨气,狠狠地瞪了露落居一眼,跟着赵姨娘回墨韵斋了。

而此时,因为时间太早,老夫人和其他的人都还没起身,就连叶清冉也在叶长风他们离开之后,重新睡下了,她有预感,这件事情还没完,只要叶展平一天没回家,她就必须时刻保持足够的精神,来应对这一家老小的刁难和找茬。

一个混乱的早晨过去,叶长风心中的疑惑也在早朝上得到了答案。

皇上果然提起昨天夜里抓了一个朔风国潜入日曜国京城的细作,然后让萧天翊讲讲事情的经过。

萧天翊知道,他不能太过暴露叶清冉的能力和才华,但是却又不能埋没她,所以就当着所有满朝文武的面,将事情的经过七分真三分假地说了一遍。

他告诉众人,他从北方回来的原因是因为接到消息有细作潜伏在日曜国京城,而细细调查之下,便锁定了如归客栈。只是这细作的身份神秘,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萧天翊不能出面,只能请人帮忙。

帮忙的人选,便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叶清冉。她女扮男装入住客栈,找出潜藏在里面的细作,还抓捕了一条大鱼,虽然烧了客栈,但是并没有一个人伤亡,无关人等全部安全,虽然跑了两个小虾米,但是抓到了欧敬怀这样一个大人物。

听了萧天翊的话,朝臣有些震惊,毕竟之前宫宴上,叶清冉的表现就知道她是个不俗的女子,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有勇有谋,小小年纪便为日曜国立了大功。

“叶卿家,你家的这个女儿,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皇上听了萧天翊的话,如此夸赞着,“其实朕昨天夜里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今日早朝,朕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对叶清冉,朕重重有赏。”

“多谢皇上。”叶长风听到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赞叶清冉,便也觉得十分有面子。

毕竟叶清冉现在年纪不大,就算有什么能力和功绩,朝臣们也只会觉得是他教导有方,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份荣耀。

“罗松,你去定国公府传旨,让叶清冉进宫一趟,朕想见见她。”皇上转身对身边的罗松说着。

罗公公立即领旨,朝着定国公府而去了,早朝散了,皇上让萧天翊跟他去御书房,其他的朝臣和皇子都走出大殿,纷纷拥着叶长风,向他道贺:

“定国公家的千金真是不一般呐,可见定国公实在是教导有方。”

“上次宫宴上看到叶大小姐,便觉得与众不同,定国公如此优秀的女儿,将来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诸位太抬举小女了,能够为朝廷出一份力,那是她的荣耀,担不起这么多的夸赞。”叶长风拱手对众人说道,“时间不早了,皇上宣召小女,请恕我不能多留,还得回去给她讲讲规矩,免得她在御前失仪啊。”

说完这番话,叶长风就跟众人告辞,转身走了,他得在叶清冉进宫之前,跟她好好谈一谈,虽然抓到了欧敬怀是一件荣耀无双的事情,但是叶展平还在对方的人手中,不可能弃之不顾。

叶长风出宫的时候,正好追上了先一步离开大殿的罗公公,两个人便结伴同行,到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这就劳烦您把叶小姐叫出来,咱家好宣旨呢。”罗公公对叶长风说道。

“还请罗公公稍后片刻,容我跟小女谈谈,不管怎么样,入宫面圣该有的规矩,总是要给她讲清楚的。”叶长风说着,然后吩咐府中的下人带罗公公去厅中坐着,又上了好茶,这才朝着露落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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