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55岁的郑钧出现在《披荆斩棘》的舞台上,依旧插着口袋唱着《私奔》,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位95后的网友留言,现在在KTV唱《赤裸裸》,都不被待见了,被嘲“老古董”了。
看着网络上对“油腻”“装X”“耍大牌”“带坏节目风气”“没有作品”的指责与不满,就非常感慨:
“是不是70、80的年代就这么过去了。”
初舞台的时候,就可以明显地看出,郑钧风采不再了,嗓音不像以往那么能“造”了,毕竟一把年纪了。
“我现在仰着头,真的不是因为骄傲,而是唱不上去。”
然而,1996年的时候,郑钧可以把一首《回到拉萨》唱得人“颅内高潮”。
25岁的郑钧可太得意了,出道即巅峰,在中国摇滚史上,他绝对是一个耀眼得不可忽视的人物。
《赤裸裸》、《第三只眼》,只需要两张专辑就可以让所有质疑郑钧的人闭嘴。
“唱片是很神圣的,能出一张唱片,就可以立马去死。”
那个时候的创作者,做音乐没有一丝功利色彩,完全怀着一种朝圣的心态。
因为难以脱颖而出,所以他们倾其所有。
《赤裸裸》正式专辑在1995年的时候卖出了200万张,郑钧成为了第一位登上美国专业音乐杂志BILLBOARD封面、第一位获得世界三大音乐奖项之一—美国MTV音乐录影带奖的中国歌手。
此后《极乐世界》《回到拉萨》《商品社会》《私奔》《灰姑娘》《热爱》《极乐世界》《幸福可望不可及》《第三只眼》《路漫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怒放》《生命树》《安慰》《长安长安》《奴隶努力》《慈悲》《温暖》《幸福的子弹》《作》《风马》《我是你免费的快乐》等作品都有着极高的知名度。
在《》的节目,郑钧说:
“所谓的江湖地位不是靠一场演出,音乐地位完全靠的是作品,一场演出也不可能奠定你的江湖地位。”
为什么他如此淡定,没有包袱,因为作品就是他的底气。
只能说摇滚太小众了,尤其是在日渐衰落的现在。
在摇滚最耀眼得90年代,郑钧一身的傲气,锋芒毕露。
“以前郑钧看人的样子都是从上往下的斜视,仿佛鼻孔在看人。”
不过他狂得起,才华横溢的帅哥谁不爱?
“我喜欢郑钧的色相。”
外贸专业、校园歌手出身,那个时候的郑钧根本就触不到音乐圈的门。
但是他却攀上了他音乐上的“珠穆朗玛峰”,无关其他,靠的就是“精神裸体”的勇气。
出身在一个高知家庭,郑钧是不快乐的。
“我的父母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幸福、快乐、自在。”
于是从小到大,郑钧被圈养在一个动物园里,还被当做另一种动物来饲养。
在这个动物园里,你会被寄予源源不断的期待和目标:
好的学校,好的婚姻,好的工作,好的孩子,孩子要有一个好学校、好工作……循环往复。
这种紧张与焦虑跟幸福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太可笑了,他们不是为了让你幸福、快乐,只是为了更好地管理你。”
“我的人生的第一个原则就是别骗自己,真实地活着,我爱追逐一点真相,我不爱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能说他早熟,只能说那个时候的他很叛逆,但是却歪打正着地挣开了束缚。
然而之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沉沦。
“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是在向上飞。耳边传来的声音,似乎非常美。我没想到我是在,向下坠。”
成名后,郑钧并没有获得真正的幸福,他过上了一种糜烂的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
每天抽烟喝酒、美女环绕,像个无头苍蝇、神经衰弱、整夜失眠、过着所谓的摇滚巨星的生活,却也是不断在自毁的一种生活。
“专辑出着,名气大着,和一帮朋友夜夜笙歌——下午3点喝到第二天早上6点,三里屯的酒吧成了家。”
那个时候的郑钧是真的“坏”,不仅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我从小的原则是,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干任何我想干的事情,但是前提是绝对不想伤害任何人。”
但是在爱情中,在婚姻中,根本就不存在“随心所欲”这个概念。
以前的郑钧可不是那个被老婆压得死死的郑钧,可不是被老婆随意摆弄,然后说一句“你们满意就好”的郑钧。
“十年前遇到我的人都很惨。”
爱上郑钧很容易,但是“绑住他”却是难上加难。
一个女人守了他十四年,还为他生了孩子,然后四年后才结婚,又一个四年后又离了婚。
孙锋是个贤妻良母,也是一个傻女人,遇上郑钧真的倒霉。
“在她面前,我就是被宠坏的孩子,坏孩子。最终分手,也是因为她说她受够了那个怨天尤人、不可救药、自私自利的坏孩子。我很惭愧。说实在的,她比我坚强,我配不上她。”
郑钧是一个好的音乐人,但着实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一个女人,永远不要试图去拯救一个男人,永远不要爱男人胜过爱自己。
如果说孙锋是上辈子欠了郑钧的,那么郑钧上辈子就是欠了刘芸的。
“恶人”还得“恶人”磨。
婚姻、生活一团乱麻的郑钧开始想要改变的,他想变成一个“好人”。
“后来我意识到,我的目的不是当个音乐家,而是能驾驭自己的人生,能放松快乐地生活。”
怎么说呢,对的时机才能遇上一个对的人。
“这辈子,我改变刘芸这是可能性不大了,但是我现在可以努力地改变我自己,来适应刘芸。”
以前在郑钧身边的女人都千方百计讨好他,顺着他,但是刘芸不是,她脾气火爆,凡事儿都逆着他。
“就因为这种女孩没见过,所以被拿下了。”
西北男人的粗糙碰撞上了湖南妹子的泼辣。
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朋友都被逼得崩溃了。
最“津津乐道”的一次,他们俩吵架,郑钧气得“离家出走”,但刘芸可不是“吃素”的,直接追出家门,继续“开骂”,甚至最后还让郑钧“光着膀子”游走在地下停车场。
刘芸从来不藏着掖着,生气了就说,不爽就骂。
这种人呢,当朋友很累,但是呢,当老婆还真不错。
他们俩呢,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估计在刘芸眼里,郑钧更多的就是一个“不服管,脾气暴躁的大爷”,也不惯着他,然而这样反而能把郑钧收拾得“服服帖帖”。
生活的伟大就在于它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所谓“大俗治文青”,是有点儿道理的,爱情这玩意儿,也需要动态平衡的。
刘芸是郑钧的一面镜子,把他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都照出来了。
当自己最不被人待见的那一面被刘芸接收的时候,郑钧就离不开了。
郑钧自己想改变,刘芸还能降住他,郑钧这不就被“捆”住了。
要演唱《忽然之间》,撤掉所有舞美,穿着私服上台表演的郑钧还被刘芸一顿数落,但他也是一脸习惯地接受了。
这十年,郑钧确实被老婆孩子磨得没有了一点脾气。
“这10年,我一直在学习,让内心达到宁静、平和、愉快。”
戒烟戒酒、练习瑜伽、修禅打坐,当初拽得不可一世的郑钧似乎陷入了“俗尘”。
“瑜伽和打坐对我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我原来是一个情绪很大的人,容易急躁,脾气也比较坏,这几年下来,我没有原来那么紧张了,整个人也都放松下来了。如果没有这些,我要么真的私奔到什么地方自个儿待着了,要么早疯了、早上吊自杀了。”
他说,他现在从未有过地轻松和快乐,一点都不紧张了。
人活着最重要的是“一简单就放松,一放松就快乐”。
幸福不是一个目的,幸福是一种状态,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郑钧说,他从来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他向往简单。
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透露着慈祥和淡然。
仿佛天塌下来,他都可以接受,然后岿然不动,说一声“爱谁谁”。
可是唯独对音乐,郑钧不肯低头。
就像“表面功夫”乐队,表明是躺平,实际却在默默内卷。
一公表演,明明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硬是瞎折腾。
“这个节目是‘披荆斩棘的哥哥’,不是‘委曲求全的哥哥’。”
放弃了所有的舞美,纯粹地演唱,最后得了倒数第三的成绩。
“你不怕晚节不保吗?”
“晚节不是用来保的,而是用来破的。”
将近60岁的郑钧还有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的勇气,你能说郑钧完全变了吗?
以前的郑钧里里外外都是棱角,现在的他外面虽然柔和了,内里还是有一处是“叫嚣”着的状态。
“我们宁肯说,就这样倒下,也不能那样活着。”
郑钧那股劲儿还在,他被打磨得刚刚好。
二十岁,他是二十岁的爷们儿,三十岁,他是三十岁的爷们儿,五十岁,他是五十岁的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