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本穿越玄幻小说! 男主是龙的玄幻言情族少主,因为欠人情啥的,在人间代替人当王爷,女主姓楼,穿过来被逼嫁人

        且说今日他把自己完整的姓名刻在了苍穹榜上,晋入了牧尘那小子命名的主宰境。只是他写完了“炎”字最后一笔,觉得,这苍穹榜好像有些奇怪。榜上书着的“萧炎”两字渐渐变成了金色,一束束光从笔画里直直射出来,刺得萧炎闭上了眼睛。他眨眨眼睛,试图适应适应强光睁开眼睛。好不容易挣开了,下一秒那金光闪闪的字却突然扭曲成一团,全部糊在一起。萧炎被这东西弄的头晕目眩的,又感觉有一块石头似的东西砸到了他头上,然后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萧炎不知道是在哪里一处的荒郊野外。他揉着头上还疼着的地方,皱着眉四处张望,只看到满目的苍翠群山。

        “这是,穿越了?”萧炎揉着头,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二次穿越的萧炎做出了精准的判断。他就势盘坐运气,周转体内的灵力。

        “好在灵力都在。”萧炎长出了一口气。他铺出灵魂力量,发现西边有座小镇,便向那边飞去,问一问路也是好的,也不总在这林子里待着。

        镇子虽不大,却难得热闹的很。街市上全是热闹的人群,萧炎见着有位大娘摆的小摊客人来往不多,问了句:“大娘,这镇子在什么地方啊?”

        坐在小板凳上的大娘擦了把头上的汗,见着来问路的青年有些面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你可是迷了路吗小伙子?那边往东去可就是出云帝国了,你可不要瞎走,那里有很多毒师的。“

        “不用谢小伙子,价钱都写着呢,你自己看就是了,买不买都没什么的,只是问个路而已,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大娘摆摆手。

        萧炎低下头,看着摊子上码放整齐的手工艺品和一些低阶的魔核和药材。他无意于这些药材魔核,但这些手工艺品着实不错,他尤其相中那些镯子,玉髓玛瑙,什么样子的都有,还有彩绳编成的各种项链手链,还有那种在地球上旅游景点会卖的玻璃项链和小扇子。

        (萧潇:有没有考虑过你穿越来的这个地儿还没有我,而且我早就已经成年了呢?就不能选一点真金白银的首饰吗啊老头子?)

        只是这付钱用的金币,实在有些让他为难。他实在是掏不出能在斗气大陆上流行的货币。大娘殷切的目光正看着他,他又实在不好意思直接扭头走掉,就在那儿站了约莫有几分钟,才想起纳戒里有在大千世界得到的一些宝石金块,不过身外华物,不如拿出来付账。于是伸手去够胸前的戒指,却啥也没有摸到,低头一看,胸口空荡荡的,戒指早就没了影儿了。

        “那个,大娘,我,我没带着钱,额你,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能不能用您摊子上的药材炼点儿丹药,用丹药付账?”萧炎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他已不知多少年没为钱财发过愁了,现在面临这种境况,是愈发感到尴尬。

        “好好好,那太好了!你,你能不能帮我炼些疗伤药,我女儿她进山猎魔兽受伤了,我正愁没药给她用。”说罢她打开腰间垮着的一个褪色的黄旧小包,从里面掏出两棵品相并不是很好的药材,双手捧在手心里递给萧炎。萧炎一口应允下来,接过着两棵药材,又从摊子上挑捡了一两株药材,右手食指燃起火焰,将它们一并焚烧炼化,不过须臾功夫就已成了一枚丹药。炼药的过程很顺利,但萧炎却感觉有些奇怪,掌心的火焰和他平时用的火,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接过丹药的热心大娘把摊子上的东西一个劲儿地往萧炎怀里塞。最终他还是只拿走了一个玉髓的镯子,告别了大娘,并说自己一定会回来给她钱。

        穿越而来的炎帝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口,一路往乌坦城飞去。落了地却发现,萧家呢???接着集市该是萧家宅子的地方,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空地,上面野草的长势还很好哩。

        “奇怪,真是奇怪。”萧炎愣在原地,一边挠头一边想,“该不会,穿到萧家在乌坦城落户前的时间点了吧?这样的话,我还没出生啊?”

        他从集市上随便找了个路人问了下今年是哪一年。路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毕竟居然还能叫他撞见一个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人,总算还是告诉了他时间。

        他正飞着,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终于想起来是刚才炼药时的火焰是哪里不对劲了。他摊开右手手心,火腾腾燃起来,左手食指在这一簇火焰上来回的划拉了十数下,这簇火焰转眼就分散长了几十苗颜色各异的火。

        “一,二,三,四……”萧炎目不转睛,一下眼睛也不敢眨地数着火焰的数量。大千世界里被他得到的火焰全都在,在斗气大陆上召唤来的异火也都在,唯独少了——

        “苍穹榜我**你个**!”许久不曾骂些脏话的炎帝此时确实有点崩溃。穿越回到这儿不过小半天时间,戒指没了,骨灵冷火也没了,该不会下一次就让他发现老师没了吧???萧炎摇摇头,尽力把这个想法从从脑子里排挤出去,接着往中州飞去。

       直接进去大概会要打起来,偷偷潜进去见了老师大概还是要打起来,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想出什么能不动用星陨阁护法大阵的手段。

        天星山脉原是块天外陨石坠落所在,有相当浓厚的空间之力,星陨阁所在的空间结界,是揉了陨石所带的空间之力和二位阁主的斗气筑成的。

        “结界里,是老师的气息,还有骨灵冷火的能量!”萧炎暗喜,总算天有好生之德,老师没有丢,骨灵冷火和戒指应当都在老师身上。

        到底主宰境的灵力能量是非一般的水平。萧炎本想着在结界里开个小口子就进去,结果感应到老师的气息,一个激动手一抖,结界被开了道几乎贯穿的裂缝。

        小半个结界都被他一下子给毁去了。一道精纯的能量波自他掌心始,震荡波及到整个星陨阁。结界坍塌了小半,一半星陨阁外露在空中,星陨塔的塔尖直指向渐渐西沉的太阳。急厉的敌袭警报响起,刚刚还在洗澡的风尊者裸着上身就冲了出来,一见坍塌的结界,当即便召阁中众弟子启护法大阵。

        一个圈套着又一个圈的护法大阵已然结成,上面一个个奇异的符文咒画正灵活的转动着,萧炎还能隐隐感觉到此阵初设之时老师在其中留下的斗气能量。他抬脚飞过星陨阁山门,站到阵眼对面。

        阵眼处的风尊者还裸着上身,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右手酝酿好了斗气抬在胸口处,随时准备面对对面萧炎的攻击,左手紧紧攥着一块宝石状的令牌,随时准备捏碎了它,把在外云游的药尘叫回星陨阁。只是他皱着眉头等了许久,都不见对面的陌生人有任何动作,更遑论攻击等迹象。

        风尊者更懵了。一个能毁去星陨阁结界小半的人,恐怕收他为徒都绰绰有余,居然要来星陨阁当一个普通弟子???

       “你,你是不是心怀不轨啊?是不是你和我有什么世仇,或者还是你和药尘有什么深仇大恨,想要潜伏进星界搞什么暗杀啊?”他脑洞一时之间开的有些大。

       萧炎左手拍了下脑门儿,右手并拢四指举至太阳穴旁,学着从前自己在地球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模样说“小子真的就是仰慕二位尊者风姿,如有心怀半点不轨,全族无后而终。”

        再三纠缠之下,风闲总算是把他收留在了星陨阁。他觉得像萧炎这样强的人,若想毁了星陨阁,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打便是了。不过他又实在想不明白,萧炎这么强的人,到底仰慕他和药尘什么?不过这不要紧,笼络一位强者,况且还是如此强的人,对星陨阁有百利而无一害。

        晚间风闲亲自招待萧炎吃饭。饿了半天的萧炎也没客气,抄起筷子和碗一顿往嘴里狂炫,一边嚼饭一边含含糊糊地问:“药谆者什么时或回新运阁啊?”(药尊者什么时候回星陨阁啊?)

        萧炎又往嘴里塞了口饭,光速嚼完说:“我在这半天里遇到的变故实在够多了,尴尬场景也实在经历的够多了,再不让我痛痛快快吃顿饭,会郁闷死的。”说完险些噎着,握拳锤了锤自己胸口,重复刚才的问句:“所以药尊者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说的时候眼睛里还布灵布灵闪着期待的亮光。

        风闲有一种快被他眼睛里的亮光闪瞎的感觉。“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惯会当甩手掌柜的,上次回来大概还是五六年前,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他新收的徒弟,叫韩枫,没待多久就又走了,还带着那孩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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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推荐偏美食,古代现代都有,有些可能种田倾向不太明显,更适合喜欢美食文的书友们阅读。

1.八珍玉食 作者:雀鸣

2.心有不甘 作者:三水小草

3.静候三餐 作者:傅宝珍

4.市井人家 作者:络缤

5.地下城生长日志 作者:黑糖煮酸梅

6.大城小春 作者:小麦s

7.烟雨阁诡怪传说/烟雨阁诡记——带你走进旧时青楼女子的梦魇 作者:十月十二

8.小饭馆 作者:少地瓜

9.世味余年 作者: 江雪落

10.食味记 作者:熙禾

11.异界领主生活 作者:轻云淡

12.《长安小饭馆》作者:樱桃糕

13.窈窕珍馐 作者:缘何故

1.八珍玉食 作者:雀鸣

(小芭推书)董香香上辈子受包办婚姻之苦,被丈夫冷待20多年,受尽委屈,被文青女插足婚姻还被宣扬成了恶毒原配,名声受损,最后四处飘零,患病而死。这辈子,她重生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年龄。浅薄自私的徐国梁不再是她的菜,董香香一心侍奉养母,两人处的比亲母女还好,同时董香香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报恩之路。她出谋划策,支持养母做出自己的事业,农村的老寡妇也能过得有声有色!于她自己,因着上一世的苦楚,更清楚要做什么,想要什么,董香香不动声色地处理好和徐国梁的婚约,专注地在糕点界创出一番天地,还收获属于自己的真正爱情。这篇文故事流畅,牵动心扉,人物形象,还蕴含着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让人受益匪浅!

2.心有不甘 作者:三水小草

推荐理由:重生女主,出生厨师世家,前世生命中诸多遗憾和不甘,虽说成为名声斐然的大厨,这辈子却想要过真正想要的人生。全文金手指开的有点惊人,不过不影响流畅的剧情,代入感棒棒哒,忍不住就想一直看下去。女主精通厨艺,智商爆表,武力值略凶残,情商在线,所以爽点比较多,但是全文并非无脑爽,情节还算合理,无论是厨艺界还是留学生活,都很真实地展现了不同的人性和面貌。so,我是超喜欢这篇文的女主的!文中描写美食的烹饪场景非常多,无论是常见的菜品还是稀罕的菜品,真心赚了我很多口水。

3.静候三餐 作者:傅宝珍

特点:,年龄差,甜文,美食,

(小懒推书)很恬淡的文字,其实故事有些像流水账,也正因为如此,哪怕女主是个普通的家里破产的漂亮姑娘,嫁给了一个身价很不得了的大佬,却也让人很有代入感,感觉很真实。初次拜访就拎着菜,如果是故事,这个设定莫名有些尬。因为贪人家的手艺,就冒昧上门去一个只来过家里一回的客人家里蹭饭吃,更是尬的想捂脸。可偏偏,有句话说的,生活是最没有逻辑可言的。她和他,就像是左手和右手,就像是两只筷子,放在一起理所当然。这是一本有时候会觉得突兀却又觉得本该如此,情感超级流畅自然动人的小说。有大叔情结的女孩子很合适看这本书,满足关于爱情的所有美好想象。

4.市井人家 作者:络缤

推荐)文笔细腻行文流畅,剧情不拖沓,家长里短却写的生动活泼有趣,各行各业的描写让人眼前一亮,里面的每个人物都有他独到的风采,是一篇值得一读的好文,喜欢种田文的亲不可错过。

5. 作者:黑糖煮酸梅

别人打怪升级刷声望,她升级养怪刷仇恨。

别人和勇者/贤者/国王/魔王谈恋爱……

亲,你想和违章建筑谈恋爱吗?

塔砂穿了,她穿成了一座半死不活的地下城。

对,就是游戏里养着一个怪物生态圈,藏着宝箱,等着英雄来刷的那种。

位面战争后第四百年,空间裂缝斩断了神界、深渊和人间的联系,

龙和精灵早已离开了大陆,移山倒海的英雄已成为传说,

停滞在人间的异类与混血都成了丧家之犬。在这人类帝国膨胀到顶峰的时刻,

一座可能连通深渊、招来恶魔的古老地下城业已苏醒。

穿越成地下城,创造一个容纳所有种族、所有信仰、所有生活方式的灰色新世界的故事+有自己一套原则但利己主义的女主。

经营+升级+群像剧,剧情为主,少量感情,女主后期人形,男主是个专注坑人业务却反被女主卖世界大同安利的恶魔。

一如既往的主角本人是金大腿主义,世界观等设定自己编的,社会进程加速齿轮有,总的来说还是一篇治愈系。

特点:西幻,穿越,脑洞,群像剧,升级,经营,美食,女强,完结

(芭莳圈扫文组我爱我家 9分评价)这西幻小说既有《龙与地下城》游戏中"地下城"的影子,也有《暗黑破坏神》游戏人物德鲁伊,竟然还有《英雄无敌之死亡阴影》游戏中令人着迷的策略风景。

女主没想到从现代90年代竟然穿越成地下城,这地下城先利用仅剩的魔力和石块资源创造几个地精,再帮自己创造一个人类的身体,随后只能用锋回路转来形容。文中女主雄才大略,高赡远瞩,仅用最早认识并签下灵魂的几个朋友起家,一路用美食方式及一颗真心,团结一切本被捕杀的各类低等种族(地精、兽人、女巫、木精灵、海妖、树人等〉及力量,不但在主物质位面〈地球〉从帝国手中争夺一半权利,最后更上飞向星空接过精灵王守护地球家园的不屈精神,接过种族延续大任的接力棒,和深渊〈大魔玉的世界〉一场残酷大战,最后像盘古大神一样,为保住主物质位面的和平,身化世界。

6.大城小春 作者:小麦s

很多读者说本文是最实用的婚恋教科书,开卷有益。

现实向的上海都市婚恋文,饮食男女活色生香,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本文包括不仅限于设计界美食界律师界金融界娱乐界,所有角色人名以及案例事件渊源,均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特点:现言,建筑设计师,美食,甜文,男主超级赞,上海地方特色,婚恋,文笔好,-12-16完结

(小懒推书)2019年第二本让我舍不得睡觉也要看下去的小说,写的是上海当地姑娘唐方和天才建筑设计师陈易生的爱情故事。最开始,唐方和陈易生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为了装修补偿和提前退租精彩过招;随着故事发展,两人成了互相帮忙的伪男女朋友;再后来,爱情观发生碰撞,从没想过结婚的陈易生,心甘情愿为了他的糖当个合格小忠犬。男女主的感情线并不复杂,在一起的过程算得上水到渠成,高甜,还随时随地掉肉渣。

7.烟雨阁诡怪传说/烟雨阁诡记——带你走进旧时青楼女子的梦魇 作者:十月十二

点心铺子的小丫头在青楼后花园偶遇饿晕了的贵公子,这个时候,一个姑娘边嚷着有鬼,边自楼上跳了下来!

惫懒的翩翩佳公子与在青楼楚馆送点心的通灵少女,又会有怎样诡异的经历?

剥皮,头发,看不见身体的手,究竟把事情的走向指引到了哪里?

一串时而诡异,时而温馨的故事串联成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快随梅菜与龙井在烟雨阁,探寻一个个离奇诡异事件背后的真相!

(芭莳圈扫文组石算 3.9星推荐)一个点心铺子小姑娘梅菜每天往返于烟雨阁(青楼)送点心。机缘巧合下成了龙神饕餮的使者,以她的视角来写各种美食和妖狐鬼怪的故事。基本上每章一个点心的方子。

文风很小清新,里面的鬼怪也都各有特色,可爱的居多。有点像饕餮娘子的味道,但没饕餮娘子写的好。作者还有另外一篇:紫玉钗街诡怪传说。就是上一篇的后续,风格一致,故事不同,篇幅较长。

8.小饭馆 作者:少地瓜

数不清的美食、过不完的舒心日子、吃不胖的身体,

远离一切勾心斗角,小饭馆帮你圆梦!

特点:男女主双穿越,古代架空,美食,市井生活

(芭莳圈扫文组四月 推荐)原是合作无间的搭档展鸰和席桐双双穿越,还捡了个包子,从一无所有到风生水起,两人的生活不要太滋润,文中有各种美食:烤鸭,火锅,烤鱼,披萨……看完了容易饿,总觉的作者描绘的是理想中的生活,行侠仗义,做美食,滋润的不要不要的。篇幅有点长

百年老店“四时春”的当家人病重,唯一的孙女毕罗匆忙回国,接手家业。

从提笔作画到烹调菜肴,被喜欢的人蒙骗,被亲近的人背叛,掌厨之路异常艰辛。

她化悲愤为动力,誓要重振“四时春”的威名。

她以锅碗瓢盆作纸,化油盐酱醋为墨,烹制出色香味美的百味人生,征服了四方来客,也征服了 唐家顽劣的小少爷。

世间唯有两种存在不可辜负:美味的食物,美好的你。

特点:现言,美食,出版文

8.5分点评)比起江雪落的「雪落云廷」我更喜欢「世味余年」,不折不扣的美食文,简直就是文字版舌尖上的中国了,女主被迫放弃绘画专业回国接手餐厅家业,并发扬光大为故事主轴,发展的过程当然会有阻碍与困难,因为女主本著人性本善的美好与理想的坚持下获得事业与爱情的励志文,女主自立自强并努力获得成功,男主能从中获得证明自己能力的契机,可阅的重点在于作者用优美的文字描述,让你仿佛看到了每道菜的制作过程,并且有画面播放的美感,叙述手法让你透过文字,了解每一道菜的渊源并优美详尽的制作过程,故事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精心烹调的大菜与小品般,干净优雅又耐看,对热爱美食读者是不可错过的佳品,身为吃货一族的我就像是任何美食加上秘制2个字一般,诱人啊~我最想吃有花香面皮的槐花饺子,你呢?

特点:穿越,种田,美食,发家致富,甜宠,2014完结

(小芭推书)现代女厨师穿越到古代农家,成为和姐姐姐夫生活在一起的贫家小姑娘,利用所知所学发家致富,从摆摊做起,将原本贫苦的家经营得红红火火,还开了自己的酒楼,每一章都有美食出没,特别适合吃货入坑。有男主,男主走镖为生,很有头脑很疼媳妇。乡村生活写的挺淳朴,没有特别坏的人,顶多小打小闹,日子热热闹闹往前过。

写得不错的美食文,据说已经有电视剧版了。

特点:穿越,西幻,种田文,游戏系统,经营建设,爽文,美食,2019-09完结

(小芭推文)现实女主女主车祸后游戏满级穿越到异界,凭着游戏技能,开各种铺子,在领地大搞经济发展的故事。

这一篇是很纯粹的无脑爽文,无感情线很少,主打经营建设,喜欢这类的还是可以入坑!

12.《长安小饭馆》作者:樱桃糕

特点:穿越,种田,美食,经营,古色古香,温馨平淡,完结

(芭时圈扫文组倦了 9分评价)女主穿越到落魄罪臣之女。出宫后利用自己前世美食编辑特长,从做煎饼果子的早点摊起家。适应时令做美食赚钱资本积累。短短几年做到连锁酒店股东。

女主聪敏,智慧,豁达兼具小刁钻。男主端方,不苟言笑。最后不乏落入俗套为女主父亲平反。

作者文笔有一定功底,文笔流畅,文风轻快,不赘述,节奏合理。美食日常穿插情感小互动。美食为主,情感描写不丰富。小角色虽然着墨不多,但是性格刻画各有特色。本文没有乱七八糟的配角,事件矛盾冲突刻画不深刻。作者应该是善良又懒惰,有能力写的更丰富一点,让人看的意犹未尽。十分对我的胃口。

特点:重生,美食,打脸虐渣,爽文,成长励志,感情戏少

(小芭推文)前世时出身饮食世家的女主是经历过恋爱脑时期的,只知道追男神的傻白甜,所以经历了一段很惨痛的人生才彻底醒悟过来,却已经有很多遗憾无法挽回。这一世重生归来,摒弃恋爱脑直接晋升事业脑,绝不继续跪舔男主,专注一切搞事业,魅力光环无穷大。

打脸超级爽的重生美食文,轻松无虐,金手指有点大,不过冲着女主看就阔以了,书中的美食也是超级棒,适合配备美食阅读哦。

,专注推荐最好看的网络言情小说。
微信公众号:/小芭推书(芭莳圈着重小说推荐,小芭推书着重小说在线阅读,欢迎大家根据需要关注啊)

很OOC的大院文学(终于把去年十二月份的脑洞搞出来了),但我写得很快乐

又名:黑羽快斗和他的五个姨太太(好不容易才给斗子凑出来五个)

全是封建余孽,全员OOC本质CP乱炖(斗子头顶青青草原警告),防止踩雷还是写一下:有新平/安白(没错是安室透和白马探x还有一点点隐晦的赤安/兰哀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拉郎(娘)等想起来我再打进tag里给诸位避雷,本文不会涉及除快青/真园之外任何BG

该有的点都有了,不该有的点我也努力让它有了(。)

后面会有生怀流,而且这是一个攻会反向怀孕的神奇世界

别难为自己,感到不适立刻退出,毕竟保命要紧

如果真的有姐妹能看到最后,可以在评论区买一下股,猜猜结局

服部平次嫁进府上的那天,太阳格外的好,连府上看门的老妈子都直说吉利。平次腼腆地笑笑,让陪嫁丫头远山和叶赏她几个铜板。

老妈子得了钱,脸上更是喜笑颜开,冲抬轿的小厮直夸新来的五太太性子好,不像家里那个留过洋的,满肚子墨水气,一副见谁都瞧不起的模样。

平次没说什么,放下了轿帘子。

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平次想,进了府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左右都是要让那位少爷牵着走的。

府上少爷名唤黑羽快斗,未至总角生父便意外身亡,紧接着生母也不知所踪,幸而府上还有一位老太爷,家里万贯家财才不至落入歹人之手,少爷也不至流落街头。黑羽快斗虽是早已戴冠,但府上老太爷还在,母亲虽是行踪不明却也每每飞鸽传信,因着还是小辈,府中上下也还是只称一声少爷。

这黑羽少爷原是有一位正妻,名唤中森青子的,是少爷打小的玩伴,豆蔻年华就立上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只可惜红颜薄命,刚过门没几天就染了时疫,请遍了京中大夫也还是没救过来,留下少爷一人便撒手人寰。

想到此处平次心下还生出些怜意,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去同情他人。平次不是京城出身,其父服部平藏曾任当地清吏司郎中,前些日子因一宗冤案被朝廷下了狱,偌大的家业一夜之间全给抄了干净,亏得母亲未雨绸缪,早早便将家中几处房产地皮转到自己手中,一家人才不至于落得无处可归。

那案子说也蹊跷,本是下属郡县一件铁匠弑兄的凶案,将行凶之人判个斩首示众也就完了,根本都用不着服部平藏亲自料理。当时还是平次闲来无事跟着县太爷去查的,不过是那铁匠见不得妻子与自己兄弟偷情,便下药将二人一同毒死,平次不到一天便结案回家,路上又与远山和叶绕远路在周边玩了几天,回家后才知那案子出了岔子。

原是那铁匠因受不住狱中劳苦服毒自尽,便是这服毒服出了问题。那毒药查遍城中大夫竟是无人认识,且无色无味,包在纸里跟普通的盐粒子毫无差别,服部平藏便亲自下去查,再传来消息时却已经被下了狱了。

平次深知这其中定有蹊跷,在父亲连夜托人送回的几本手记中更是察觉到隐于其下的盘根错节。京中富商与朝廷官员瓜葛着,还搅和着一帮江湖人士。平次顶着个罪臣之子的身份自身难保,单要去狱中见见父亲都是艰难,正一筹莫展之际收到了京中府上的聘书,一并来的还有老太爷的一封亲笔信,信中措辞极为礼貌诚恳,丝毫未提平藏下狱一事,言语中竟有家中少爷配不上他之意,平次知是老派人故作谦卑,却也拿着那信细细思索了一番。

这门亲事要放在以前平次说什么也不会乐意,他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出身名门,哪有清吏司郎中之子出去给人做小,传出去怕不是平白无故惹人耻笑。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聘书反倒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就是有一万个不乐意也得硬着头皮上,一则是为那份聘礼,二则是府上老太爷与平次娘家这边确是渊源颇深,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况且老太爷虽是年岁已高,但在京中仍是一手遮天,名讳至今无人敢提,久而久之竟是无人知晓,就连府上少爷跟的都是外姓,只说是为好养活。只有外邦友国的人才会在茶余饭后偷偷以“七三”代指,因着那府也被人称作七三府,但这“七三”究竟是何意,却是无人能说清道明。

那晚平次思来想去斟酌了一夜,将其中利弊盘算得一清二楚,次日便让母亲应下了这门亲事。他进来虽是做小但背靠着老太爷这棵大树想必在京中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那一大笔聘礼也够母亲等风头一过便将父亲从牢中救出,黑羽少爷虽是年轻却也算得是年少有为,况且有些事情他只有进了京才能查清。

只不过在他上面还有几位太太,平次想来心中便有些犯愁。他父亲只有母亲一位正妻,平次也没有姨娘,却也在戏本子里看过高门大户中的妻妾之争,况且这黑羽少爷情况特殊,只怕进去之后更是水深火热,他倒是不畏,只是他现在真不想抽出心思在后宅里算计。

当初府上少夫人刚去,黑羽快斗便已经发誓终身不娶,奈何家中九代单传就剩了他一个独苗,家里老太爷自然是不乐意,才出了七就要给他物色填房,黑羽快斗自是在家里大闹一场,不想老太爷也不是吃素的,把他关在满是鱼的柴房里整整三个月,即便这样黑羽快斗也硬是不从,气得府上老太爷直要以死相逼。两人这才互相退了一步,黑羽快斗为亡妻守孝三年,且只娶亲,不续弦。

三年期一满,黑羽快斗果真听了老太爷的话寻了一房姨太太,是京中工藤家的独苗,性子是出了名的高傲,过门前也是声名在外,不知多少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公子排着队眼巴巴地托人求亲,只是不知道工藤家的老爷脑子搭错了哪根筋,只道府上老太爷于家中有恩,放着一大堆千金小姐风流公子不要,非得把宝贝儿子送进来做小的。说来也有趣,工藤新一的生母有希子曾拜在黑羽盗一门下,真要论起辈分来工藤新一还得称少爷一声小叔。

早年间平次有意与他较量一番,还没来得及下帖他便匆匆进了府,此事至今仍是平次心中一大憾事,谁知现在造化弄人,竟要与他共事一夫。他也不知工藤新一究竟是什么性子,想来也不会是戏本子上讲得那些毒夫,要不然也容不下府中其他三位姨太太。

轿子不疾不徐进了院,因着平次现在罪臣之子的身份也不便大办婚礼,只在街口安排了几个小厮迎亲,连拜天地都省了。和叶撇撇嘴,本想把不高兴写在脸上,却又想到今天是喜事,只得作罢。平次知道她是觉得寒酸,也不好挑明了说,只得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平次进了新房,却不见少爷,他想了想,倒也合情合理,于是便在床榻上一坐,随手揭了盖头要透透气。

“我的好太太,这可摘不得。”

见他抓盖头府上新配的丫头便要拦,拦又不好上手,一双手只得悬在空中,抬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和叶见状,便把那盖头夺了塞到她怀里。

“有什么摘不得的?你们少爷要是一辈子不来,平次还一辈子盖着这东西?”

那丫头不敢说话,只得把盖头叠得方方正正又放回平次手里,面上勉强挤出点笑来。

“这花样我们少爷选了好久呢,是找京上最好的秀坊做的,这样一看,果真精致。”

平次摸着手上绣着松柏常青的红盖头,笑笑没说话。

松柏常青,自是好彩头,可有哪家哪户将松柏常青用作新婚夫妻?听来就跟用早生贵子与人祝寿一般荒谬。再一个,谁不知当初那位少夫人进门时盖头上绣得是鸳鸯,走的是正门,婚礼也是至今京上提起来仍是一片惊叹的风光。

他今天却是从侧面小门进,盖头绣着松柏,府上少爷连面都没露,因为什么?还不是心里不乐意这门老太爷强买强卖的亲事。平次倒也不在意这些,他进来本也不是要在这深宅大院里陪着少爷好好过日子的,不过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在京中常住的由头罢了。

平次提前两日便已进了京,按着当初父亲留给他的名单暗中查探,只是这其中的许多事并非是一朝一夕便能弄清楚的,名单上的几个官员也都是远近闻名的清廉,狐狸尾巴全都缩得干干净净,平次一时间也想不出法子撼动。反倒是和叶打听到不少府上少爷的轶事。

京中只传少爷风流多情,迎了工藤新一之后紧跟着后面又迎了三房姨太太,在客栈中和叶说书般说给他听,平次摘掉其中一些听着半真半假的言论,倒也理出些东西来。

工藤新一在府上最是得老太爷欢心,当初进门时也是许了不日扶正的,只是黑羽快斗迟迟不松口,硬生生地拖了这两年,但不管是在城中还是在府中众人都称他一声少夫人,府中事务也都是他料理,份例也都是按少夫人的拿,他与货真价实的少夫人不过是差了少爷亲自给的一个名分罢了。

二太太白马探是少爷早年旧识,现任刑部尚书之子,单论出身别说是在府里拿一个正妻的名分,就是让黑羽快斗反嫁他家也是不为过。留洋前曾与少爷少夫人一同念过书,听闻少夫人临终前曾修书一封将少爷托付给他,进门后饶是不得老太爷喜欢也得好茶好水供着,与少爷也多了一份年少情谊,连份例都是单独从少爷账上拨,工藤新一过门时人还在西洋,要不然这一声少夫人轮到谁头上还真是不一定。

三太太冲矢昴最为年长,却是不知来历,进门前曾在西洋大学进修,本该进翰林院却不知为何推拒,听说早年间还是工藤家的门客,京中对他的传言也是众口不一,有人说他为人极为和善,也有人说他看人眼神冰冷,不好相与。

四太太安室透是厨娘出身,惯会做馅饼的,看着倒有几分像异邦人,前不久刚过门,听闻是诊出喜脉才进去的,这位四太太倒是谜一样的人,都说除了府上老太爷无人知晓他的身世。当厨娘时也是安分守己,除了不知道娘家在哪里没地方下聘之外,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平次先去拜会了老太爷,又在屋中理了理行李嫁妆等物,正换下家常衣服喝茶歇息的功夫却听有人在外叩门,府上新配的丫头一面应着一面赶去开门,过一会儿小丫头便领了个年轻女子进来。那女子面容生得极为端正秀丽,穿一身水蓝色长裙,外面搭件白色立领刺绣短褂,一头长发挑出几缕来在侧面挽了个尖角发髻,身上也没戴什么饰品,只在左手手腕上套了两个桃花玉花丝镶银镯子,色泽极为通透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平次料定这不是府上普通的粗使丫头,心里倒也有了答案,却也不动声色,等着她先开口。

“五太太,这是少夫人屋里的兰姑娘。”

小丫头报了个名字也就退下了,这位兰姑娘倒是落落大方,只说自己名叫毛利兰,又问可有什么不周到的,让和叶列个单子,好给尽快补上。平次倒也不客气,当真让和叶去列了个单子,毛利兰领了单子便要带和叶去库房拿东西,走前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对平次说道:“我们太太说,五太太今日得空过去一趟,想与您说几句话。”

平次回说安置好了就去,这话倒不是客套,他确是想早日见见工藤新一。

过一会儿和叶领了东西回来,平次正要出门又赶上老太爷差人来送东西,无奈只得去谢过老太爷,又陪他用了中饭说了会儿话,出来时已过了未时,回房收拾了一下便往工藤新一处去。到时毛利兰正倚着门框做针线活,见他来便领了进去。

不知早年间老太爷是做些什么买卖,想来也是别有一番生财之道,要不然家中也不会阔绰至此,单是七三府便占了大半条街,余下的部分地皮也建了自家园子,只用作夏日避暑的去处。府内初建时便已隔出来几方院落,想是为后人分家所用,不料传下来直亲只剩了黑羽快斗一脉,一家子全都聚到一个院里反倒拥挤,府上别处也显得略空旷了些,因着现如今府中乃是一人一院。老太爷住正中,工藤新一与平次却是一东一西对着,白马探住东北院,另两位分别为正南与西南,北边几处院落阴冷,几十年下来均是无人居住。黑羽快斗本也没有固定的去处,只在东南侧他与少夫人原先的住处留了间书房,事务繁忙时也宿上几回。

工藤新一院中满满当当铺了一地的书,平次远远看去,有几本竟是重金难求的孤本,毛利兰见他讶异,便笑道:“原是前几日雨水多,正巧今儿太阳好,我便想着搬出来晒晒,别再长了霉。到时候他不情愿呢。”说着朝院内努努嘴。平次见她这样倒是颇有自己平日里与和叶之态,便知自己意料不差,她确是工藤新一的体己人,举手投足间仍带几分少女的娇俏,想是工藤新一平日里护得极好。平次看着也有爱屋及乌之感,只当她是世间另一个和叶就是了。

毛利兰却没带他去正厅,只在院中弯弯绕绕进了东南角一间书房,许是过了晌午的缘故,屋内光打得极暗,工藤新一正歪在房中一矮榻上读书,皱着眉倒有苦思冥想之意。手边扔着一粗一细两只硬毫笔,他随手抄了一支便要在衣摆上写画,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只可惜笔毫上墨水已然干了,哪里还能写上东西,他面上不悦,皱着眉把笔尖在口中濡湿,又苦于手边没有纸张,便把身上穿着的藏青色里衣扯下一块来,又就着窗柩外透进来的日光在上面写写画画。

毛利兰口中叹了一声,看表情倒像是已经司空见惯,过一会儿他在那料子上描画完了便抬起头来,只对着毛利兰欣喜道:“兰,这我可算是解出来了。”毛利兰却是不以为然,去旁边案上倒了盏凉茶让他漱口,又要去给他找里衣换上,口中只道:“早些前要与你研墨你不用,这会子又吃起干墨来,”那布料他写完了便弃之不顾,毛利兰又把那块藏青布料拾起来叠好放在榻上,皱眉道:“有什么不能走几步在纸上写的呢,偏生就急成这样,这可是上好的锦缎,少爷好容易才得了一匹,白让你给糟蹋了。”

平次见那锦缎上写着的恰巧是前些日子他见过的一桩凶案,他本想解了无奈家中又出了事,只得一推再推,久而久之便抛到脑后去了,不成想今日竟让工藤新一先他一步解了去,心下便有些不自在,只暗想下次再有什么非得比他快才行。正想着却听闻他让毛利兰带和叶下去喝茶歇着,又说让闭门谢客,平次不知他是何意,手上捧着毛利兰刚递过来的茶想等他先说什么。

“也没什么要紧的,”工藤新一在书案前坐下,只说道:“少爷原是有急事不得已才出去,今晚便回来,既回来,便是要圆房的,那些事你可明白?”

平次一时间竟不知他所指何事,但他自觉博古通今,只道天底下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性子里也带一份生来的倨傲,再加上他素来将工藤新一认作全天下唯一可与自己平分秋色之人,哪里甘心有什么事是他会而自己不会的,当下便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事,就只信口开河般应下了。

“你是真会,还是假会?”

工藤新一却是抬眼看他,手中还拿着那支他刚用过的硬毫笔,那笔尖上一点晕开的墨迹只在半空中划来荡去,平次被他盯得心虚又被那点墨晃得心热,却也扛不住自尊心作祟,哪怕咬碎了牙齿也硬要说自己是会的。他会的什么?连什么事都不知道。

工藤新一只向他招手,平次心道他若让我过去我便过去,岂非显得没面子?只是不应又失了礼数。见平次迟迟不应,他又朝身后矮榻一指,说道:“你去那里坐吧。”顿了片刻又添上了一句:“没什么,不过试你一试罢了。”

听闻一个“试”字平次心里便不乐意了,忍着气在那矮榻上坐下,只道有何好试的,心下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闷上,口中却尝了丝苦味,平次只道是墨水的味道,工藤新一与他贴得近,却还是披着那件被他扯了一半的里衣,露出半截腰来,快要入秋的季节却烫得要命。平次手心发热,摸上去却不觉凉意,耳中也只听得窗外风吹书页的响声,那响声极慢,连带着那片墨痕也极慢,一页一页翻动,又被风挑回,隔着窗纱起了一片烟霞,平次眼中却只见一线秋水连晚烟。

工藤新一却是笑了一声,重又给平次添了杯茶:“也别怪我不信你。只是当初我与少爷头一回,因着他也不懂我也不懂,反倒平白无故让他吃了些苦头。他那人平日里虽是心宽没个正形,却是怕病又怕疼的。”

平次虽是迟钝,却也并非少不更事的年纪,立马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他自小家教极严,少时虽常背着父母看些杂书,这等事仍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时间只叹到底是京城出身的公子,在吃喝享乐上竟是常人所不及。

“这…其他几位也都是你教的?”

“那倒是不至于。”工藤新一抿了口茶,平次无端觉得舌苔又泛上些墨意来,只听他说道:“白马是我,冲矢先生我还得请教他呢,至于安室先生,白马不放心去试过,想来也是会的。”

平次心中涌上来阵阵酸意,只觉得自己上来便输了一局,这世上竟当真有他工藤新一会而我服部平次不会的东西,正想着却听毛利兰在外敲窗,只说老太爷那边要传晚饭了。听这话工藤新一便携了他要往老太爷院里去,走前从书架子上翻出来一本塞到他怀里,只说今日是来不及了,少爷今夜也未必有兴致,让他自己回房钻研琢磨去。

平次便问既有这书为何不早些拿出来,工藤新一却笑,回说:“只是言传不如身教罢了。”

到时那边早已摆上了饭,厅上另几位也是到的齐全。按说平日里各人都是在各处吃的,只是今日平次过门,老太爷便想着家中热闹,于是一齐都叫了上来。老太爷自是坐在正中,平次想着自己初来乍到,便要等众人落座后再坐,不料却被工藤新一按着坐在老太爷右手边第一位上,他急着要推,又被下手边一戴西洋银边眼镜的给按住了,只说他今日刚进来,原是该坐的。平次还不认人,毛利兰提醒后方知是冲矢昴。

“今儿是你的日子才非让你坐,平日里可都是他的。”

说话的是冲矢昴下手边一金发男子,口中说着话还指指工藤新一。平次见他长相便知是安室透,却也觉得他生得并不算像异邦人,那一头金发又偏是异邦才有,平次只道是异邦人与京中人所生。剩下坐老太爷左手边第二位的应当是白马探,单论出身他坐那里都是不该,看样子京中所传他不得老太爷欢心确是不假。平次心下正想着,却听外头有一小丫头进来通报道:“少爷回来了。”

平次回头看去,只见一少年公子掀帘进来,手上拿一柄折扇,衣服却是半新不旧的一件家常小褂,看料子花样与工藤新一今日午后撕了的那件一样,不过一藏青一玄青。单论模样倒与工藤新一有几分相像,却是别有一番举止风貌。

“新媳妇还没见呢,就换了衣裳,怎得这般不知礼数。”

老太爷斥了他一句,他也不恼,却是眉眼含笑,悠悠然踱到平次跟前,手拿扇子弯腰作揖,只笑道:“那我这就给娘子赔不是了。”平次生平里从未见过这般轻薄做派,又觉得当了老太爷的面不好平白无故受他的礼,于是赶忙推起凳子来要回,一人弯腰另一人却抬头,忙不迭就撞到了一处,桌上众人立马哄然一片,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白日里没拜上天地,原是在这处找补呢,赶紧再碰两下,收拾收拾入了洞房吧。”这下满屋里的人都笑个不住。平次额头给撞得生疼,只好拿单手捂着,又忙着要去看少爷撞疼了没有,谁知那人已经跑到冲矢昴跟前去了,口中只道:“前些日子朝廷刚点了两名西洋翰林,带了不少东西来,我瞧着和你平日里琢磨那些东西也差不多,都是些精巧玩意,我想着你是喜欢的,便要了几件来,还有那两人平日里写的文章我也让人抄了来,已经差人送到你那里了。”冲矢昴道了句谢,旁边安室透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却是欲言又止。

“你前些日子说缺些香料,我昨日就派人采买去了,不过要过几日才到,你可等急了?”少爷只当是看他,便转过头说道。“左右都是做给你的,你若不急,我也不急。”安室透笑着回道,又悄声让他赶紧坐了,免得又惹老太爷不高兴。这黑羽少爷却仍是不安生,又绕到白马探旁边,在他下手处坐了,又拿胳膊去碰他。

“我今儿在外头得了个好东西,你看不看?”

白马探眼也不抬,就只低着头吃酒,见他这样黑羽快斗也不恼,仍是面上含笑,手中折扇在指间绕了几圈,又当着他一格一格打开,席上众人便都转过去看,只见那扇面上却是绘着栩栩如生一只野鹤,黑底白鹤,很是亮眼,背面却是就着那鹤的轮廓洒了一幅泼墨山水,白纸黑墨,似真似幻,远远看去却又好似有一鹤隐于深山云雾之中,众人口中皆是啧啧称奇,见落款处提着神原晴仁四字,只叹怪道如此,原是名家遗作。

“你素日嫌外头扇面后头印着前头,说是不规整,我今日看城中铃木家老爷得了一个,好容易才为你求了来,世间仅此一把,有价无市的东西。” 白马探却是白了他一眼,脸上似有恼意,夺了那扇子合上掷他怀里,只冷笑道:“什么外头男人用过的脏东西,我可不稀罕。”

席上众人却是看惯了的表情,倒像早知他会如此,那边安室透笑道:“你既不稀罕,倒不如送了我生火烤饼去。赶明儿做出的馅饼,那也是有价无市的馅饼。保不准就有哪府里的痴情公子为家中夫人重金来求,我也赚上一笔好补贴家用。”席上众人皆笑,就连白马探也兜不住笑了一声,平次心道安室透此人当真有趣,正要举杯饮酒时不经意间瞥见黑羽快斗与工藤新一却是四目相对,面上的笑也都还没收住,眼神中却是诧异,应是二人的无心之举。两人中间还隔了个白马探,却也没将目光收回,工藤新一手上还拿着半盏残酒,朝着少爷遥遥敬了一下,便转头饮了下去,黑羽快斗将才坐下,还没来得及添酒,便就着白马探手上的陪了一口,果不然又被他嫌了一次。

平次心想少爷必然也给工藤新一带了东西,想是古籍诗书一类,却是不然,众人说笑了一会儿便开席,直到晚饭结束黑羽快斗也没再拿出什么来,倒是说给平次捎了不少,只是不知他的喜好,只让人把东西全都搬到他院里了。一时间众人用过了饭,白马探早早便回了房,剩下几人待老太爷歇下之后也各自离席,平次同和叶往回走,却在花园中廊下碰上了冲矢昴与工藤新一。两人不知在低声商议些什么,平次将身形隐于墙后,却也听不见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过一会儿黑羽快斗又从西南边小径过来,冲矢昴先行离开,廊下便只剩了工藤新一与黑羽快斗两人。

“我看看,碰疼了没有?”

工藤新一只让他转过去,手指碰了碰他刚撞着的地方,黑羽快斗轻声嘶了一声,工藤新一皱眉道:“竟是肿了,怎的碰成这样。”

平次摸摸自己完好的额头,觉得自己当真头铁。又听黑羽快斗说了句无事,口中又道了谢,全不见方才席上的轻浮样子,竟是难得正经起来,还透着一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做派。过一会儿又听他说道:“刚从你那里过来,听兰姑娘说你今儿又吃干墨了。”

“她说的是墨还是那料子?”

工藤新一笑着回了句我就知道。黑羽快斗又说:“我是觉着料子的事不如吃墨的事。不过一匹料子罢了,你若是喜欢穿就穿,不喜欢撕了听个响也行,你愿意拿它当纸用也不是不好,你若是写着好,明日我再想法子托人买几匹白的来给你写,你那藏青的也不显墨不是?”

工藤新一自是回说不用,又说他不知人间疾苦,交谈逐渐转成轻声细语,平次只道和叶还在身侧,怕是不便再看,便要绕了远路回房去。西南边是安室透的院子,平次路过时听闻里面传出几阵马嘶声,便从院门处探头去看,果见一匹白马被拴在院中的梧桐树下,一名跟和叶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女子正拿一根麦秆拴着狗尾巴草逗着玩,和叶瞧着有趣,便自顾自跑了进去,平次心下无奈,只得跟了进去。

安室透院中和工藤新一院中也是不同,正厅会客的地方辟出一半来改成了厨房,只留一间卧房并一间小仓库,剩下的地方全都拆了,独留一大片空地用去跑马。安室透将平次引到正室,又唤小梓,说让倒茶,过一会儿一女子端着茶盘进来,却是刚才门前逗马的那位,平次于灯下看去,只觉她生得极为亲和,一双眉眼似是生来带笑,让人见了便心生喜欢。穿戴也是极为简单,腰间竟还围了个围裙,身后跟着一只三花猫,脑袋直往她裙间蹭。安室透道她名唤榎本梓,是自己从前做厨娘时的共事,陪嫁丫头的身份进来的,为的是多拿府上一份月钱。

“安室先生这话说得好生绝情,分明是怕你自己进来受人欺凌!”她生起气来也不惹人讨厌,反倒还有些娇憨,安室透便笑着道歉,刚巧和叶又在外面喊她,她哼了一声关门出去了。平次想起他那匹马来,于是便问是什么品种,只因那马两鬃纯白,眼如悬铃,耳如削竹,似有日行千里之相。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不过是喜欢它那烈性,便一直养着。”

平次口中哦了一声,只觉那马被他训得极为乖觉,和叶两人在外逗了许久也不见安室透所说之烈性,又问他可是有什么御马之法。

“倒也没什么。”安室透抿了茶,想了半刻方笑道:“我只道御马同处世是一样的,不过当方则方,当圆则圆罢了。”

平次点头称是,心下对他已多了几分改观,又想到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能将烈马驯服至此,更不是寻常厨娘所为。转眼已打了更,榎本梓进来催他睡觉去,平次方要带和叶回去,安室透将二人送至院门,走时路过他的卧房,榎本梓正要进去铺被,平次无意中扫了一眼,只觉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不过一床一桌一书架,床边扔着把琵琶,再无他物。

平次院中却是十多个红木箱子满满当当摆了一院,几个下等丫头只道是晚饭时少爷差人送来的,平次懒怠拆箱去看,便让人全都收进了库房,只待哪日想起来再清点。平次又想起今日工藤新一送的那本书来,便拿着去了书房,谁知那书中竟印了满本的春宫,又伴些行房之技。平次看了几页便觉面上发烫,赶忙收了起来,幸而他生得黑,才不至于在送茶时被和叶察觉。

外头梆子敲了二更,平次心想今日少爷怕是不会过来,便吩咐和叶去锁了院门,又让她早些歇下,待到院中众人均已熄了灯火,方才换了一身轻便衣裳,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平次来京本就是为的父亲含冤一事,现下才将入府,青天白日里不好太过扎眼,他心下又急,只得晚上出来查证。他今夜便是要去父亲留下名单上一官员府邸,只道能查出些线索也是好的。

平次从后门处溜进去,那官员惯以清廉自称,要效仿古人夜不闭户,只道问心无愧,连寻常百姓都可随意进门查证,谁知府内却是守卫森严,三步一巡夜五步一侍卫,平次心道这般做派何来问心无愧之说。后院书房内依稀闪着些烛火,平次凑近窗口,屋内朦朦胧胧却是有两个人影,他见四下无人,便用指尖在窗纸上偷偷润了个洞,只见那官员半跪在地上求饶,面前是一手持长棍的银发男人,又以一纯黑兜帽遮面,看样子倒是要杀人灭口。

平次心下一惊,只道这官员必得留他一命,于是便撕了半边衣角蒙面,拔剑从窗口悄声翻了进去。不想那人竟是极为敏锐,背对着平次竟能接他一剑。平次自知不敌,却又不想平白无故失了线索,心中只悔早年间没能跟着母亲好好修习剑术,正要逃时却见几支箭矢穿破窗纸而来,那银发男人目光中显出一丝诧异来,一时间也躲闪不及,只得舍下上臂硬接了一箭,转而从房中密道逃去。

平次欲上前去追,又恐不敌,回过头来却见那官员已是趁乱逃走,平次追出门去,只见月下林前立着一男子,背光而站,平次也瞧不清晰面容,只觉那人目光凌厉似鹰,穿一件黑底绣金箭袖,手中拿着把紫杉长弓,另一手提着那官员的衣领,平次不知此人是何立场,只得上前道:“多谢搭救,只是这位大人我想向他打听些事情,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晚了,”那人回道,把那官员往他面前一扔,“已经断气了。”

平次忙上去探,那官员确是已经气息全无,口中溢出血来,想是咬舌自尽。一抬头却见那拿弓的男人已是不见踪迹,平次心下懊恼,却也只能先回府上,再做商议。

转眼又过了几日,平次想起仓库里少爷送来的东西,又想到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东西也还未整理,便伴着和叶同院内几个小丫头把箱子又收拾了出来,反倒翻出不少东西。少爷送的确是各式各样都有,日常用的笔墨纸砚,挂画摆件,外头集市上买的一些没什么用的小玩物,香料布匹,茶叶书籍,连家常吃的零嘴都有,平次让人一一清点出来,挑了几个喜欢的花瓶摆件之类在正厅中摆上,又让和叶把零嘴分给众人,转而又去开库里最后一个箱子。

那箱子是他从娘家带来的,打开之后平次方才想起里面是些家乡的小装饰品,本是要带来送给府中众人的,这几日忙来忙去反倒忘了,平次便带上和叶挨院去送,先是去了工藤新一处,去时却见毛利兰一人坐在门槛边上做绣活,见他来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道少爷在里头呢,平次会意,便悄悄跟着去书房坐了。

在毛利兰跟前和叶也不拘谨,随着平次一道在书房坐了。毛利兰忙着给二人沏茶拿点心,口中答道:“今儿晌午来的,说是要睡午觉。”平次手中接下茶,又给她让了坐,毛利兰也不推拒,便在和叶身边坐了,手上依然拿着绣到一半的帕子。“这都快传晚饭了,还没醒呢?”和叶问,又要她的绣活去看。“可不是呢,昨晚宿在三太太处了,听说今儿早晨睡到快午时,晌午来了饭都没吃便又要睡,不知怎得竟累成这样。”毛利兰口中答道,又指着一处花叶给她看:“你帮我看看这处,我总觉得别扭。”

和叶看了一会儿,又随手拿针线给她补了两处,平次见天色已晚,便要急着去另外几房,毛利兰要留又觉得不好自作主张,只说过一会儿少爷醒了再去回工藤新一,好让他准备回礼。平次便又去了白马探院中,分明也不到锁门的时间却是院门紧闭,和叶上去拍门,过一会儿听闻有脚步声,却是白马探亲自出来开的门。

平次说明了来意,白马探口中客套了两句,又让二人进去坐下喝口茶再走,平次推辞不过,只得进去。他的院子竟是比工藤新一与安室透两人加起来都大上几倍,还自带一个小园子,看样子是将原先的几处院落拆开来并成了一处,正厅前面立着一鹰架,架上却是一褐羽苍鹰,一红衣女子正背对着几人给那鹰喂食,白马探接过签子来挑出几条生肉去喂,又唤红子,说是让从平次所送东西里拣两样中意的。

那女子闻言便转过身来,平次一时间竟是呆在原地,心道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人,想必这便是书中所言沉鱼落雁之姿、倾国倾城之貌,与府中旁人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有道是:秋棠来偷三分白,牡丹欲借一点红,千娇百媚难自拟,万种风情于一身。

那女子却不正眼看他,只走到和叶跟前去看东西,最后挑了两根璎珞结成的穗子,说要拿去做两个扇坠,和叶又要跟去看,平次虽是不愿,却也无法,只得又在正厅随白马探坐了。二人谈了一会儿,平次方觉此人谈吐举止极为不凡,许是自小在西洋长大,诸事也都有自己一份独到的见解,平次只道这人嫁进府里着实可惜,怎会这般想不开,一时间心中所想与口中所言却是倒了次序,说出口后方知失言,白马探也没生气,只说是父亲外任又不愿同去,干脆找门知根知底的人家嫁了,后又问平次可知近年来京中有一怪盗,那人专偷宝石,偷完便给送回,也不知意欲为何。

平次自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久不在京中,也未曾心生抓捕之意,谈起才知白马探追捕那人已是数年有余,正说时和叶却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两个扇坠并两支步摇,说是红子送的,平次看也不是自己送的那两根璎珞穗子,便知是回礼,口中道过谢,和叶又见天色太晚,便催着要走,白马探略送了送,走至门口小泉红子又从厢房出来,邀和叶过几天来园子里摘果子玩。

二人便去了冲矢昴住处,到时可巧安室透也在,平次说明来意,安室透便接过锦盒翻看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道:“你这东西,是人人都有的,还是单给我与他的呢?”平次不知他是何意,只得笑道:“自然是各位姐姐都有的。”

“这样啊,那就好。”说着他便从中拣了两样,把盒中剩下的两样扔到冲矢昴怀里,“接好了啊,不是挑剩下的,我还不给你呢。”

冲矢昴也不恼,就只起身把东西收进书案上的檀香木盒子里,平次进来时间不长,对他也不甚了解,却也觉得他的脾气秉性应当是极好的,过一会儿一女子进来送茶,那女子一身鹅黄长裙,外面是一交领锦织短袄,稀疏间用细线绣着花样,脸上略微施了些脂粉,一头长发分出一小半来盘了个百合髻,又梳下几缕额发,发髻下面簪了三两支点翠,一双眼睛藏几分风暖柔情,却又并非流目顾盼之意,步履间自透出温婉娴静之美,她双手端着茶托将茶杯轻放于桌上,平次正要道谢,却见榎本梓推门进来,抱着她的胳膊便要拉她往外走。

“明美,你快点,花浆都快干了。”

“小梓,越发没规矩了。”

安室透笑着说她一句,榎本梓冲他吐吐舌头,又去拉和叶的手,口中笑道:“我们在后头做胭脂呢,你来不来?”

和叶自是要去,又问胭脂是怎么做的,榎本梓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用花瓣做,具体如何都是明美做的,总之就是要加些这个粉那个末的,宫野明美听了在旁边笑,忽而想起什么似的问了她一句:“前些日子做胭脂的那些玫瑰可还有剩?”

榎本梓口中哎呦一声,皱眉苦恼道:“我给忘了,前些日子做给兰和红子,我只道红子屋里用得多,花剩的也多,就多给了她些,如今轮着咱们自己却是不够了。”

“也无妨,”宫野明美想了片刻,又道:“我看园子里新开了些石榴花,明日去摘了来罢,做出来成色虽是比不得玫瑰,咱们自己用也够了,过几日我去妹妹那里看看,去年我磨了好些粉让她存着呢。”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冲矢昴却是插了一句,“少爷不是单种了好几园子的玫瑰吗?今晚他想是要去你们那边的,何不让安室问问?”听闻这话安室透便答道:“既如此,你们先用着手上的,他来我同他说。”

听了这话榎本梓马上开心起来,拉着和叶明美两人去了后面厢房,屋内便只剩下平次三人,平次也不好干坐着等,便要与两人随便说些什么,先是问了冲矢昴未入翰林院一事,他只说无心入仕,何况向来也看不惯朝廷上鱼龙混杂勾心斗角,官员们也做尽了贪污受贿之事。安室透听闻却是面露不悦,却又笑道:“我素日竟是低看了你,不知你有这般见识,不似那些异邦别国摸黑进来的,分明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料子,却惯会管他人闲事的。”

平次隐约觉得这安室透说话似有明枪暗箭之感,却也摸不着头脑,便随便说了些什么岔开了话,谈了一会儿平次暗觉这两人颇有几分话术,言语间均是滴水不漏,彼此之间有几分试探之意却也互相挑不出毛病来,又聊了几刻钟冲矢昴想起要回礼来,便问平次可有什么缺的或是想要的。

平次心道哪有这般直接的,再加上他也确实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便回说没有。安室透却是笑眯眯地拉他,说道:“你这样一时间断是想不起来的,不如直接去他库里搬可好?”平次自是百般推辞,冲矢昴却说了句无妨,只回道:“你若想看,去看便是了。”

平次心下无奈,只得跟着冲矢昴去开库房,三人路过后面厢房,便顺路去看了看宫野明美几人胭脂做得如何。房内却是粉香伴些花香,地上乱七八糟扔着些碾钵、绢纱等物,还有些各类花瓣花茎,三人正坐在镜前试颜色,有说淡了也有说浓了,宫野明美用指甲挑了些晕在唇上,回过头来问冲矢昴可还好看。

说话的却是安室透,口中还夸了两句胭脂的成色,又问是怎么做的。

“倒也不难,只是琐碎,”宫野明美将一个白瓷盒子拿给他们看,那盒子还没有半个掌心大,里头盛了小半盒胭脂,却是与外头卖的大不相同,看着晶莹剔透,还有一股淡香,晕在嘴上却是一层浅淡的红色,她把盖子合上,又接着说道:“不过是先把玫瑰花瓣晒干了研成粉,再另取些花瓣捣碎,用绢子拧出汁来,将那汁混上珍珠粉、贝母粉、白茯苓粉一并蒸出来,而后添上刚研出来的玫瑰花粉,拿桂花油和匀了,再添些蜂蜡,放到一边凝成膏就是了。”

“真是想不到,”平次感叹道:“这小小的一盒胭脂,竟要几百朵花来配它。”

众人说笑几句,榎本梓又问可是要回去了,听闻要开库房便对宫野明美道:“上次见你库里有几匹纱罗料子,你素来不喜欢艳色,我瞧着倒是很衬和叶呢。”

宫野明美点头称是,便让和叶跟着去抱走,待众人出门后便对榎本梓笑道:“你倒是机灵,拿我的东西去做人情,我倒要看看来日你如何谢我。”

“我的好姐姐,”榎本梓抱着她的胳膊摇了两下,撒娇道:“府中谁不知道我与安室先生日子过得最为艰难,姐姐既这样说,今日起我便让他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以此来报答明美姐姐两匹布料之恩。”

“谁稀罕你们牙缝里挤出来的那点东西,”明美笑着戳戳她的额头:“不说少爷送的、老太爷赏的,单是红子屋里每月拨的那些都够你们吃穿用度了,还在这里刮油水,当谁是睁眼瞎呢。”

榎本梓口中笑了两声,又套近乎道:“也不能这样说,那库里的都是冲矢先生的东西,冲矢先生的东西不就是安——”正说着却听安室透在外面唤她,便止住了话头,又约着明日一早便去少爷园子里掐花,走到门口了又回过头来添上一句:“这样一想,你不也是我的了吗?”

“快走吧,”明美笑着把她推出门去,“两匹料子惹出你这么多话来,什么你的我的他的,说出来也不嫌臊得慌。”

“我说得光明正大,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你,哪个我,又是哪个他呢。”

明美探手要去扯她的脸,榎本梓见状便直往安室透身后躲,见她不追了便探出半个头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一提他,你就恼,我可连他叫什么名儿都不知道呢。”

“今晚你想踏出这院门,可是不能了。”

两人便就这样在院中较上了劲,中间还夹了个不明所以满脸无辜的安室透,他夹在中间劝也劝不住,想抽身也抽不出去,又要护着小梓又要长着眼怕明美绊着,一时却是顾不上自己,没留神脚下,险些栽进身后的荷花池里,亏得冲矢昴及时出来扶了他腰一把,见如此明美小梓二人也不好再闹,安室透面上却有恼意,只留下一句“即便是掉下去了,又与你何干”便拂袖走了。

榎本梓口中替他道过谢便追了上去,冲矢昴见二人离去便问道:“他两人素来不闻窗外事,怎么今日突然替五房那边要料子了?”

明美口中叹了口气,瞪他一眼,回道:“还不是你一句话闹得,谁不知道少爷宝贝他那些花,你偏要挑唆他去碰那钉子。小梓那丫头看着憨憨的,其实护短的很呢,还能让你平白无故把他算计了?必要我们吐点东西的。那几匹软纱我本想拿去给你做套帐子,既这样,今年夏天你就让蚊子生吞了去吧。”

宫野明美也没再等他说什么,转身便要回房去,独留冲矢昴一人站在院中,却是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

“我又没做什么,怎么都同我置上气了呢。”

听闻他这样说,明美便又回过头来道:“你是没做什么,不过是说错了话,搂错了人,闹得人家不待见罢了。”

冲矢昴见她答话便知她心中没生气,便追上去道:“他本就不待见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谁说他了?我看你近日可是字字句句不离他,从前在……”

明美口中话还没说完,便听闻门边传来一个声音笑道:“这大晚上的,你们两个站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也不怕人听去?”回过头一看却是毛利兰,手中还提了一个小包袱,盈盈朝二人过来,对冲矢昴道:“冲矢先生,新一说有事情要同你商量,请你过去。”

“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吧,”毛利兰回道:“少爷在呢,他走不开,要不然就自己过来了,不劳烦你。”又转头把手中小包袱往明美怀里一塞:“上月得了几匹素绸,我想着平日里在府里穿也是糟蹋,便裁了做了几套长衣,你带出去给小哀。”明美将要推辞,又听闻她说权当是还她那两盒胭脂,便收了,又听她说道:“我还有句话想让你带给她,你只说…”又径自沉吟了一会儿,口中笑道:“罢了,这里面有我绣的两条帕子,看见了她就明白了。”

明美心下了然,便把东西收进了房中,只道下次出去时捎给妹妹,又同她坐了一会儿,冲矢昴只道今日下厨做了些东西,要她务必赏脸,明美算了算时辰,便催他赶紧去工藤新一处,免得让人等急了。冲矢昴只道用了饭再去,却被明美推出门去。

“就你做的那些东西,耗子药都比它香甜。你快去吧,我好单做点东西给兰。”

毛利兰听了直笑,便对他说道:“新一想是还没吃呢,你去正好同他凑一对。”说完方觉不妥,幸而明美两人也没在意,便忙岔开了话。

转眼又过了半月,平次在府中无所事事,好容易摘出的几条线索均是无疾而终,平次心下懊恼,却也无法,便取了长剑来要练剑法,忽又想起前些日子和叶让人做的几套短衣还在秀坊未取,便带着和叶往秀坊去,到时只听府中几个绣娘坐在绣案前说话,言语间似是提到了父亲名单上的两名官员,便带着和叶往暗处一藏,想着许是能得些线索。

不料几人却是话锋一转,直论起府中众人来,先是夸了几句四太太好性,又惋惜前少夫人走得早,转而又把话迁到了白马探与工藤新一身上。只听其中一人道:“亏得现在的少夫人进来的早那人几天,要不然这府不就落了那人手里了。”另一人赞同道:“可不是嘛,在他屋里当差的都说他厉害得紧,远不如少夫人待人宽厚。”一人又道:“不说少夫人,单是他身边的兰姑娘,那真真活菩萨一般的人。哪比得那位,仗着娘家有权有势,素日在府里横行霸道,少爷都管不得。”坊中众人均点头称是,又做了一会儿绣活,便听一人叹道:“真是不懂,性子那般倨傲,素来又装模做样的,偏生少爷还喜欢。”另一人冷笑一声,回道:“有什么不懂的?带刺的花儿才香呢。”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人悄声道:“该不会少爷是被他身边那丫头用什么西洋邪术给魇住了吧?”

“你这一提我想起来,”又一个绣娘道:“我妹妹在他院里当差,说是前些日子看见那丫头拿了几个纸人,上面写得生辰八字,不知道是要咒谁呢。”

平次只道听不出什么来,也不愿再听这些人背后对他人指指点点,便想着改日再来同她们套套话,将要起身走开,却听闻一人站在门前轻咳,竟是小泉红子,坊内众人皆是一惊,互相使个眼色,有一年纪大的起身陪笑道:“红姑娘,这可真是巧了,刚还说你呢,什么时候来的?”

“不巧,”小泉红子笑着回道:“拜菩萨的时候才来呢。”

听闻这话坊中众人面上均是青一阵红一阵,和叶在一旁憋笑,悄声对平次道:“这群绣娘惯会背后戳人脊梁骨的,也就红子能治治她们。”

“昨儿我家太太差人送来的苏绣,给少爷裁夏天衣服的,可做好了?”

领头的绣娘搓手陪笑:“午前才将给少爷量了尺寸,哪是那么快就能做好的呢。”

“这可是奇了,”红子惊讶道,“有空在这里嚼舌头根子,我只当你们活计做完了闲得很呢。”

那绣娘被她说得冷汗连连,便开始训下面的小学徒:“一天到晚净是些偷懒耍滑的,给少爷缝个衣服都要拖到如今!”说着便要拿戒尺打掌心,那小学徒被她训得又是委屈又是气,只哭道:“昨日一送来我便要去给少爷量的,你却非得等着你闺女来,量个尺寸谁不会,还非要她去少爷跟前点眼,只当谁不知你们的歪心思呢!”

红子便只在旁边抱臂看着,也不劝阻,那绣娘被人揭了短,更是恼羞成怒,手中一把黄铜戒尺当即要往那小学徒身上打,不料半路却被人截住,只听得旁边一人轻笑道:“这是怎么了?还未入夏呢,这屋里就这么大的火气?”

来人却是毛利兰,随手按下那绣娘的戒尺,又将那小学徒护在身后,红子却是抿嘴笑了一声,对那绣娘道:“要不说求神拜佛就得诚心诚意呢,你瞧瞧,菩萨显灵了。”

屋内一众绣娘便也都不吭声,只低下头做手头上的活计,那绣娘便对毛利兰问道:“兰姑娘,可有什么事?”

毛利兰回道:“倒也不是要紧事,只是前几日老太爷让我们太太给描几幅花样子,不成想我们太太给忘了,老太爷刚差人来催呢,正要描了又想起来那几支羊毫笔先前借给四太太了,太太差我寻他也没寻到,我就想着来你们这儿问问有没有余下的。”

“有的有的。”那绣娘便去屋内取了几支来给她,又问可否够了。毛利兰收了笔,口中道了句谢,却听红子在旁笑道:“哎呦呦,这就开始上供求保佑了。”说罢又用指尖一勾毛利兰腰间的绦带,将她往身侧带了带,只在她耳边悄声道:“你嫌热,我说个笑话给你凉快凉快?”

毛利兰自是答好,红子便道:“说是外头杨树上住着一只老雀儿,早春时那老雀儿见有一斑鸠占了别家喜鹊的窝,心中羡慕得紧,刚巧旁边树上有一鸽子房,便也想去占一个,可惜年岁大了,身上毛也不滑溜了,飞都飞不动,那还有力气去占窝呢,刚巧自己有一小雀儿,便催她飞上去占,那小雀儿年岁不大,哪里明白占窝的好处呢,便问那老雀儿道:‘我为什么要去抢那杨树头上的鸽子窝呢?’那老雀儿不好说自己想住,便骗道:‘你有所不知,咱们麻雀族中有一规矩,只要能攀上高枝的,就能变凤凰呢。’”

那绣娘被她说得满面通红,毛利兰心知她话中有话,也不计较,偏生坊内有一打杂的小丫头听不出其中意思,开口问道:“红姐姐,那小麻雀到底变凤凰没有呢?”

“这我可不知道——”红子手上帕子一甩,忙不迭扑到那绣娘脸上,口中答道:“就只好问问那老雀儿了。”那绣娘自觉说不过她,也不敢同她争论,只得甩手到旁边绣架前坐了,口中叹道:“这府里待着也是没有滋味,给老太爷做了十几年衣裳了,如今却被明里暗里拉着挖苦,我这张脸还往哪儿搁。”

“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红子委屈道:“我不过是在说外头的麻雀,哪里想到有人好好的人不做,非要上杆子去当只鸟呢?”

“你快跟了我来吧,”毛利兰心知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便伸手去拉她,“昨日明美从外面给我带了两盒香粉,给你看看。”

“什么香粉这么金贵?还只能看的?闻闻也不行?”

“你怄完她又来怄我,我得罪你什么了?”

“谁怄你呢,”红子笑着捶她一下,“我只不过是心下好奇,这两年从你那儿拿的胭脂水粉少说也有十盒八盒了,却从未见过你有什么舍不得的,这次反倒小气起来,着实可疑。”说着便挽着毛利兰要走,坊中绣娘均是松了口气,过一会儿两人却又折回来,红子问道:“我家的那两条束带总该绣好了吧,拿出来我瞧瞧。”

“前儿就绣好了,正要给姑娘送去呢。”

绣娘说话间便匆匆从后面屋内取出两条束带来,红子拿在手中查了一下,也无甚不妥,从怀中掏出荷包来要给赏钱,那绣娘哪里敢收,只道是分内之事,红子听了便收起荷包,将要张口说些什么,便被毛利兰拖着走了。回时工藤新一午睡未醒,毛利兰同红子进去,见屋内进了些飞蝇,工藤新一露出的半截小臂上不知何时被叮了些红点,毛利兰便去关好纱窗,他又迷糊着喊热,毛利兰无法,又取了把纨扇来,扇面上略洒些水,坐在他床头扇着,既凉快些,也能赶赶蚊虫。红子便自己搬了个红木圆凳在她身侧坐了,又问香粉在何处。

“在我妆匣子里,你替我看他一会儿,我就去取来。”毛利兰说罢便起身走了,红子心下无奈,只得取了那纨扇在床边坐下,手上扇着,心内却想:此人在京中负那般盛名,想来也是有些才情,只是不知同探比如何,同少爷比又如何。正想着却听闻有人推门进来,她只当是毛利兰,也未理睬,听闻脚步声近方要起身让座,回身却见来人是冲矢昴,宫野明美也未跟在身侧。她因生来美艳,又自有一番风流窈窕之姿,沉鱼落雁之貌,只道天下男人无不拜服,素日里看男子也只与玩物无异,也不屑招呼,便又要回身坐下,口中道:“他还未醒,三太太过些时辰再来吧。”

“无妨,”冲矢昴却是毫不客气,仍是笑面相迎,径自往床头坐了,回道:“我等他便是。”

红子无故被他占了地方,索性将手中纨扇往他手中一塞,说道:“既如此,这一个人也不必三双眼睛盯着,劳烦三太太照看了。”也未等他回话,便出门寻毛利兰去了。

这边毛利兰将取了粉盒,正要回时却见红子已是推门进来,说是三太太来了,毛利兰知他是有事要同工藤新一商议,便也不计较,只与红子在自己房内坐了,又将那香粉同她看。红子将那粉细细看了,只觉那粉与寻常敷脸的桃花粉无异,并无稀奇珍贵之处,便打趣道:“这粉我瞧着极好,不如分我一盒?”

毛利兰笑着将粉盒拿回,说道:“不过是旁人制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我单拿两盒好的给你。”

“旁人?”红子笑道,“哪个旁人?说来与我听听?”

“我统共说了两句话,你非要单拎出两个字来与我理论,再这样,我可恼了。”毛利兰拿指尖点点她的额头,又要她那两条束带去看,口中赞道:“府中数你屋里的花样最是精致好看,旁人断是学不来的。”

“这又是哪个旁人?”红子有意打趣她,又恐说多了毛利兰真同她恼,便随此引开了话头:“还不是因那人挑剔,外面秀坊做的不要,同他人重样的不要,一来二去自是要比寻常的多花些心思。”

“说起此事,我还有件事有求于你。”毛利兰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红子听闻,心下只道稀奇,便问是什么事。

“上次少爷来拿了个扇坠,新一瞧见了喜欢,他那人又不好意思开口直说,待少爷走后才念叨了两句,我瞧着像是你屋里的,就想着问问你。”

“那个啊,”红子想了片刻,“前些日子和叶屋里送了两条璎珞,我瞧着上头饰物精致,便拆了去编了两条扇坠,一条给了探,一条给了少爷,你瞧见的想是那个。”

“必是那个了,”毛利兰回道,却又叹了口气,“既是他二人独有,我也不好为新一来讨了。”

“这有什么,他既喜欢,我单做了一份给他就是,只是所用珠玉不同,样式必定与他二人不同。”

“样式不同才好呢,”毛利兰喜的去握她的手,“经你手的东西只怕千金难求,得一份何其不易,这可当真是抬举他了。”

“确是抬举他了,”红子笑道,“若不是凭你的面子,即便是当今天子来求,我也懒怠伺候呢。”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红子便起身要走,走时是将两条束带中一条给了毛利兰,嘱咐道:“小梓隔三岔五必要来你这儿的,你替我转交于她,只说是我给的,倒也省得我过去跑一趟。”

毛利兰自是答应,又将她送至门口,可巧当晚榎本梓就来找她说话,她便将那束带交予她,榎本梓只说知道了,自将东西带回。

且说工藤新一这边午睡将醒,只觉口中干渴,又觉身边有一人拿扇子轻扇,只道是毛利兰,便眯着眼去抓他衣角,口中只说要喝茶,那人起身又回,工藤新一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方觉清醒,睁开眼睛哪里见毛利兰,旁边坐着的却是冲矢昴,偏生那人还是一副笑面迎人,只问他:“喝茶就喝茶,扯人腰带做什么?”工藤新一这才发觉手边不知何时躺了一条绦带,想是他将醒时随手扯下来的,他只道是无心之举,心下坦荡,便回道:“是我睡糊涂了,我再给你系上。”说罢便拿了要系,冲矢昴却将他手拂下去,面上也是换了一副神情,只说了一句事情都办妥了。

工藤新一回说那便好,又说有几人身份还需细察。冲矢昴点头称是,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冲矢昴便起身要回,工藤新一方后知后觉道了谢,又道歉,让他久等。

“许是夏乏,近日总是困得很。”

冲矢昴听闻却是面色一变,又问可请大夫看过,工藤新一自是答没有,说道:“这两年来也未出过什么事,倒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你被强灌了那药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怎可这般轻率,”说着又见他小臂上却是起了一片红点,心下更是担忧,便捉了他的手腕,“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工藤新一看了片刻,方觉手臂上泛起些痒意来,便喃喃道:“想是蚊子叮的。”

听了这话冲矢昴却是哭笑不得,只问他清凉油放在何处,径自取了来给他涂上,又道了句各自小心,便起身回房,不在话下。

这边服部平次又在院中舞剑,不知不觉已是日暮,又想到父亲一事至今仍无着落,只觉心下烦闷,便想将昔日母亲所授剑法尽数再练一遍,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静心,又想到那日所见持棍之人、持弓之人,只道天外有天,若再遇上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又如何拿得出手,便又急于进益,但古往今来凡是集大成者,又哪里是一朝一夕便得了呢,正想着却闻一人在旁笑道:“我竟想不到夫人还有这般才能。”

来人自是黑羽快斗,平次在府中住了已是一月有余,同他早不似先前那般客套,两人年纪相当,加之黑羽快斗颇有几分少年意气,举止间也不似平次往日所见的纨绔子弟,平次过门没几日便同他打成一片,只是黑羽快斗有时言语上称他夫人,平次听来实在是别扭。偏生那人还愿意逗他,他越是听来别扭就越是要叫,有几次还逗引他以夫君相称,平次自是不同意,只道戏文里的小娘子才那般称呼。

“我看你刚才舞剑着实好看,教教我可好?”

平次自是答好,又怕用真剑再伤了他,便去旁边折了两根柳枝,每支在前端留了两片柳叶,又与他讲了少时初学时的十三式,黑羽快斗学得极快,不消一个时辰便学得七七八八,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道要与平次比试一番。平次心下无奈,见他实在是喜欢,便要让他一只手,又说一方柳叶落地算输。黑羽快斗又说这样单比着无趣,要加些赌注方好,输者要为赢家做一件事,不违心,不背德,说话间竟有一丝胸有成竹之意,平次应下,方才开始。

黑羽快斗却是动作极快,小小一根柳枝在他手中当真有了几分剑意,先是直刺过来,平次单手持柳将他挑开,却见他手中柳枝向侧一拨,直对准他手腕。平次早料到他会如此,便将柳枝向下一带,直擦他手中柳枝而过。平次心道这一举他必要后退拉开距离,便可乘胜追击,却不料他竟是向前几步,手中柳枝也垂下,平次不知他是何意,正揣测时却被他手指勾着衣襟扯到跟前,平次顿时慌了神,正不知如何自处,却听闻他在耳边轻声道:“我只见夫人不见叶,这可如何是好啊?”

平次哪里见过这个,自入府来便只把他当做友人兄弟,这才想起他二人原是成了亲的,不觉面上通红,回过神来才听他笑道:“这可是我赢了。”说话间他晃晃指尖夹着的两枚柳叶,又慢悠悠地放开,平次方觉是被他摆了一道,眼中却只见落日余晖渐暗,他一时间不知该看向何处,只道日落叶未落。

二人未用晚饭便撞进房内,平次心下焦急,却又觉得这事急不得,正纠结着却见他往桌上一指:“你去把那膏拿来。”

“这是什么膏?”平次将前几日他带来的一小盒膏拿给他,又压不住心下疑惑,便问了一句。

“新一都教了你些什么,明日我当真要审审他。”

听闻这话平次却是不乐意,便回了句不用他教。

“那你这是要自学成才?”黑羽快斗笑道,便径自在榻上躺下,“既这样,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自学成才。”

平次心下犯难,他过门已是一月有余,却未同少爷行过那事,虽说也宿了几回,两人也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这事他也不好同和叶商议,一来二去便搁置下来,搁置来搁置去便被他给抛到了脑后,现如今只能盘腿坐在床上回忆着春宫图自己领悟。忽又想起初入府那日工藤新一对他所行之事,只道依样画葫芦也是可行,却又心下不服,觉得如此与求教于他无异,转念一想古有一字之师,今日他只同他学一样,也不算比不上他,一时间福至心灵,便欺身上去。

黑羽快斗乖觉得很,言语中还有考较之意,平次只觉如一页长绫展于身下,他欲于那绫上绘山水,无意中却撞得环佩叮当响,他心下却是顾不得,只替他宽衣解带,金玉在帐下散了一地,他却只觉将温金软玉抱了满怀。他于绫上绘烟霞,却如见红樱落雪,彩云垂璧,红烛膏脂,望而失色,秋水长天,与之减姿。那绫上却是多了一抹春意,平次伸手去拢,又以指尖润花蕊,柔情蜜意,却在口中,风情绵绵,又在卷上,不过是春至人间,花容增色,成就一宵欢爱罢了。

平次忽得一朝鱼水交融,脑中哪还有什么兄弟友情,三魂六魄均已飘飘然去了九霄云外,只留一魄勉强被少爷拴在人间,又见黑羽快斗也是一副酥软样子,便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说…是我同你舒服,还是工藤同你舒服?”

“这时候提他做什么?”

黑羽快斗正觉浮上沉下,云雨迷离,冷不丁被他如此一问,却还反应不及,只觉得心头朦朦胧胧,声音小得如同私语,似有忍耐之意。平次见他如此心觉可爱,又想到他平日里如何逗引自己,一时间恶上心头,便也存心逗引,只伏在他身上假意安抚道:“觉着舒服了说出来又何妨,嗯?少爷?夫君?”

黑羽快斗何曾想过他当真能叫得出来,又正在兴头上,心下不免又羞又臊,更是缄口不言。平次见他如此,心下更觉有趣,便反复以言语挑逗,不到半炷香却见他肩膀轻颤,清露晕湿了身下薄被。

次日清晨平次醒来时黑羽快斗已是走了,他在帐内盘腿坐了好一会儿,还有种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之感,只道昨日还只将他视作一生至交,今日起来便已成了真夫妻,感觉好不真切。心下却又着急,想要早些再见他一面,便匆匆套上外袍要去寻他,出门却被和叶拦住,催他用早饭,平次无法,只得去坐了,却见和叶盛了碗红豆饭上来,说是少爷让厨房做的。

平次当即被一口茶呛住,又想到昨夜所行之事,面上更是红一阵紫一阵,又听闻和叶说少爷早晨走时叮嘱她,今日有事不再府中,晚上自会来找他,平次听闻心下欣喜,却也不知喜些什么,只觉窗外柳树看着都顺眼了不少,用了早饭又回房看了昨晚所用的膏有无所剩,见还剩下不少,当下便心满意足,找工藤新一串门去了。

不料晚上回来黑羽快斗却是发起了高烧,请大夫来瞧说是风热,因着煎药方便就给搁在了安室透处养病,平次得知便匆匆去瞧,刚巧碰见工藤新一,两人便同路回去,走至半路工藤新一叹了一声,说道:“我那日该告诉你的,之后要打些热水给他洗洗,头一回他就是因这个病的。“平次听了才知是自己之过,心下愧疚,便日日来瞧,黑羽快斗身子骨素来强健,也没病几日,吃了几副药便活蹦乱跳了。

很快便入了夏,当下恰逢少爷生辰,因着老太爷的面子,加之少爷年少有为,相交甚广,朝中、商圈中、江湖上各处达官显贵、商贾巨富、侠义之士均来拜贺,府中也是大摆筵席,宴请宾客。后宅内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又要抽一人同少爷去应付客人,这本是件累活,五房内均是无人愿去,工藤新一本就忙得恨不得一人分出来几个人用,连带着毛利兰也是如此,自是推辞,无奈剩下四人便做了签子,只道抽中红头的便去。一圈下来却是白马探拿了红头,众人便都笑道:“是了,论出身论才学本就是你合适,现下老天也觉得你合适,你便去吧。”

白马探又推辞说今晚众人要在他院中给少爷单过生日,他要准备点心果子之类,让他们三个再另抽,另外三人自是不依,安室透便推他道:“快些去吧,你院里那些我们替你准备,既然今日大家都忙,我们也不好忙里偷闲不是?”

白马探听了无法,只得领着红子随黑羽快斗去了前厅,席上推杯换盏,阿谀奉承,惹得白马探百般厌烦,却又不好驳了黑羽快斗的面子,便只恨苍天无眼。偏生有些江湖人士生性豪爽,见出来的是他便问黑羽快斗道:“怎不见工藤家那位小少爷?”

“他在后面忙呢。”黑羽快斗答道,便要敬酒,旁边又有一人大笑道:“要不说贤内助呢,既是内助,自是要在内,哪能出来见我们这些外人呢?”

桌上众人皆笑,黑羽快斗却是不语,只牵了白马探的手走了。两人招待了一圈下来早已过了午时,黑羽快斗趁众人不注意瞧瞧牵他去后厅坐了歇息,随便拉了一个小丫头让倒茶,口中感叹道:“不曾想今日竟来了这么多的人,你我成亲那日都未累成这样。”白马探只饮茶不答,黑羽快斗当他是气刚才那群江湖人士口无遮拦,便有意要引他说话,便道:“你看今日你我又是席上众人均敬了一遍,岂不和成亲那日一样?”

“有什么一样?你我当日选得是吉时吉日,宾客也请的是文人雅士,哪有什么粗鄙之人,雀鼠之辈?”

黑羽快斗心道这当真是生气了,便安抚道:“他们江湖人士说话素来直来直去,你别放在心上。”

“谁同你说什么江湖人士?”白马探瞪他一眼,放下茶盏道:“我说得是那几个地主家的儿子,眼睛只黏在红子身上未拿下去过,真是倒人胃口。你倒好,什么人都往家里请。”

“夫人冤枉,”黑羽快斗忙解释道:“这可不是我请的,是他们自己来的。”

“更可气的是你,”白马探本未生气,这下越说越气,“就那种人你还要我敬酒,下次再有这事,我必将那酒泼你脸上。”

白马探见他如此便笑,刚巧红子又来寻人,说是前厅老太爷让少爷过去,黑羽快斗回说知道,又让她先去后面歇下,不必随二人会客了,红子听闻自是乐得清闲,便去了后宅,想看看众人晚上的小宴准备的如何。白马探听说老太爷找,便让黑羽快斗先去,自己去后面园子里逛逛,黑羽快斗却硬要拉他过去,口中只道:“你是我自己做主聘进来的,在内在外都是名正言顺,管他做什么。”

白马探却是想张口同他说些什么,心下思虑再三,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这边小泉红子得了清闲,想起自己上月栽的几株药草来,便要去园里看看长势,走了几步却被几人拦下,红子不识人,也隐约觉得方才席上似是见过,领头一人面相猥琐,肥头大耳,身上还带些酒臭之气,红子心下厌烦,却又被挡了路,只得原地立住,待看几人要做什么。

“小娘子,何不陪我们几个玩玩?”

那人说着便要上来抱她,红子皱着眉一闪身,那人直扑到身后杨树上,红子生平未见如此蠢笨之人,便冷笑道:“快滚出去吧,七三府岂是尔等撒野的地方。”

“尚书府公子我聘不起,你一个小丫头我还聘不起?劝你今日从了我,明日我便要同府上少爷下聘,娶了你进门做贵夫人。”

“什么贵夫人,”红子冷笑道,“你那点家财,恐怕连我头上一支发簪都换不来。”

那人见她言语间损人,又借着酒意,便要上来强占,红子偷偷从袖口取出来一个草扎人偶,又想到今日是少爷生辰,行这些巫蛊之术怕是不吉利,便又将人偶收起,心下便觉有些棘手,正想着如何脱身,却有一人从身后握住那人的手腕直将他摔到地上,那人被摔得眼冒金星,却不见几个同伴已是四散而逃,眼中只见一女子衣着富贵,步摇琳琅,一时间色心更起,便匆忙爬起来要去抱,那女子一时间受了惊吓,闪身躲到一男子身后,口中只唤阿真。

红子只一错眼的功夫那人便又给摔在了地上,直捂着胳膊喊疼,红子站着瞥了一眼,只觉得那人的两手想是废了,便悠悠过去道谢。

“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不用谢!”那女子摆摆手,很是直率爽朗,回道:“我叫铃木园子,你只叫我园子就好了!”

红子见她衣着便知定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心道原是铃木家的二小姐,怪道如此。这位二小姐在京中很是有名,虽是出身商贾大家却无意经商,为此也拒绝了几家门当户对的亲事,自己去外面寻了一江湖少侠,家中长辈发现时二人已是生米煮成熟饭,铃木家的老爷夫人险些被她气死,又恐她是被有心人欺骗,自是从中百般阻挠,不料那少侠却是真心相待,只道愿为她入赘,再加上处处以命相护,终是一腔热情融了寒冰,二人喜结连理,至今仍是京中一段佳话。

“姑娘不在席上,怎么跑到后面来了呢?”

“说到这个!”铃木园子双手晃晃她的肩膀,“你也是这府里的人吧!知不知道毛利兰?能不能带我去找她?”

“自是能的。”红子说罢便示意二人跟上,路上闲聊才知她与毛利兰原是手帕之交,今日来赴宴就是想找她玩的。铃木园子为人大大咧咧,幽默风趣,她那赘婿却是沉默寡言,毫无趣味,红子只觉这两人也是奇怪,不知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到了下午毛利兰仍是忙得脚不沾地,只匆匆与她见了一面便又被人给叫走了,红子便带她在府中各处逛了逛,直到傍晚方才想起要去看看晚上的小宴,又想到要送些东西答谢于她,便带她去了院中。刚巧除少爷白马探外府中众人俱在,正商议着晚上要行什么酒令,铃木园子素来是个爱凑热闹的性格,便说酒令自是划拳最好,宫野明美却嫌太俗,不如挑个雅俗共赏的。榎本梓又说占花名,众人都说好,却又说那个人多了才有意思,不如多寻几个人来。

“既如此,”红子上前撞撞毛利兰的肩膀,笑道:“你便把那旁人寻了来吧。”

“怎么这事还未过去呢!”毛利兰笑着打她一下,又听众人问旁人是谁,便无奈道:“是明美姐姐家中妹子,早些前送了我两盒粉,被红子记挂到了如今。”

“你怎不说我是记挂粉呢,还是记挂人呢。”红子听她如此说便回道,“两盒寻常用的粉被她宝贝成那样,我要一盒都不给,想是粉平常,人不平常呢!”

“我的天,你这伶牙俐齿的。”毛利兰上来掐她侧脸,笑道:“不知道将来被哪个倒霉的迎了去,只怕全家要遭殃呢。”

红子哼了一声,回道:“若想娶我,须得万两金、万两银、千匹锦、千匹缎、百支簪、百支钗来下聘,生得不合我眼缘不可,腹中没有些才气不可,关键是啊,是男人,就不可。”

铃木园子听来却是哎呦一声,感叹道:“一国之君也不见得能得了你去。既如此,你怎么就入了府了呢?”

红子回过头,见黑羽快斗与白马探在夜色中并肩而来,笑道:“只因那人,胜过世间俗物万千。”

晚上打过更,众人便匆匆在白马探院内坐了,果子点心小菜等早已备好,红子又命人将提前备好的两坛酒搬了出来,毛利兰与明美两人被众人磨到无法,只得差人去请她那妹子,冲矢昴又道怕夜深人静她一个弱女子不安全,便要同去,众人应允,过一会儿果见冲矢昴领了一素衣女子进来,没见过的忙探头去看,只见那女子气质清冷,袅袅婷婷,洁似冰雪,淡如烟云,面上略施脂粉,簪几支步摇,与宫野明美比又是别一番风韵。有道是:皎若明月掩其光,寒比霜露胜其神,莫道浓淡总相宜,原是深院锁楼仙。

“我竟不知你还藏了这般绝色。”红子见过只一把搂过明美来要往她口中灌酒,明美被她灌得急了,便也拿了一杯要给她灌,口中道:“快别说这些,这屋里的,除了你,谁敢称一声绝色?”

那女子也不多言语,只报了姓名灰原哀,便在工藤新一下手处坐了,众人又玩闹了一会儿便取了签筒来要占花名,从黑羽快斗开始扔骰子,揭开来一看却是九点,往下数了数刚好数到了铃木园子,她便抢了那签筒,口中只念叨:“快给我个好的,给我个好的。”果见筒中挑出来一支,上面画着一支桃花,题“仙人羡”三字,下面是半联诗:半醒半醉日复日。背面注:得此签者,必得一生逍遥自乐,席上共贺一杯,回敬一杯。众人笑道:“这可确是要陪一杯了,她二人如今这般,可不就是一生逍遥?”铃木园子见这签如此之好,心下高兴,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也开始扔骰子。

一扔却扔了十八点,往下数是白马探,他接过签筒,也不摇,只在里面随手捻了一根,拿在手中一看却是一株幽兰,席上众人指着毛利兰笑道:“你却是犯了她的名儿了。”那签上题三字:迎君子,下面也是半联诗:来不相知去不留。背面注:得此签者,春花陪一杯,夏花陪一杯,秋花陪一杯,冬花陪一杯,柳陪一杯,松陪一杯,若几花未出,则席上共陪几杯。现只出了个铃木园子的桃花,算是春花,算来席上竟要陪上五杯,众人只道这几杯下去便要醉了,如何使得,便每人喝了五口。

接下轮到白马探扔骰子,他随手一掷,扔了五点,往下数是服部平次,他接过签筒用力晃了晃,不想手上用力过了头,筒内签子竟是尽数洒了一桌,独剩一支在筒内,平次觉得有趣,便拿了那支,上画一支连翘,题“从君去”三字,下面诗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背面注:得此签者上家扔骰,中者陪饮,陪饮者下家抽签,扔骰。平次上家是远山和叶,她便掷了一个,却是六点,数到工藤新一,他便陪了一杯,又将签筒递给灰原哀。

她晃晃签筒,掉出来一支,签头画一朵睡莲,题“不染铅华”四字,下面一句古文:濯清涟而不妖。灰原哀见此签心下满意,众人也都道衬她。背面注:得此签者自饮一杯,上下家各陪一杯,席上主人陪一杯。她上家是工藤新一,下家毛利兰,毛利兰只道他二人体寒不便多饮,便代饮了两杯。席上主人众人颇有说辞,本推是黑羽快斗,因着是来给他过生日,黑羽快斗又推白马探,说是在他院中,两人为一杯酒推来推去,红子却是看不过眼,笑道:“兰一人便饮了三杯,你二人却为这一杯争来吵去,叫人看了笑话。”二人一听确是如此,便又开始争抢,最后每人饮了一杯。

便轮到灰原哀掷骰,却是十七点,数到小泉红子,她晃晃签筒,又捻出一支来,上画一朵芍药,题“孤芳自赏”四字,下书:有情芍药含春泪,背面注:得此签者,与花王争艳,席上百花共饮。众人算来,现在出的签子除平次外都是花签,于是得签者便各陪一杯。接着便轮小泉红子掷骰,得了十四点,是安室透,他接了签筒笑道:“不知道如今还能抽出什么来呢。”说着筒内便掉出一支来,拿来看了,却是一簇水仙,题“岁寒伴侣”四字,下面是半句词:似花还似非花。冲矢昴却笑道:“这花倒是配你。”安室透本不想答话,却又想着当着众人不好如此,便问道:“怎么就配我了?”

“好看,却是碰不得。”

宫野明美见那半句词心下却是不快,她早年也读过些诗书古籍,那句是取自苏东坡一首杨花词,全句是“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怎么想都觉得不吉利,转念又想到许是制签者腹中并无诗书,否则也不至以杨花喻水仙,便又释然。回过神来却闻席上众人皆是大笑,心下疑惑,凑过去看那签,只见签后注:席上最先同掣者说话者,陪饮三杯,抽签掷骰。非花者陪一杯,得签者回一杯。冲矢昴却是无奈,只得陪了三杯,服部平次所得连翘,也陪一杯。

接着便轮到冲矢昴抽签,却是一支红梅,上书“香自苦寒”四字,下面批半联诗:不同桃李混芳尘。背面书:此花生来孤艳,得此签者,上家饮酒,下家掷骰。冲矢昴上家是服部平次,他见他今夜已是喝了不少,似有些不胜酒力,便替他饮了。下家宫野明美掷骰子,却是十三点,又数回了她自己,众人皆说巧,便催着她抽签。明美从签筒中晃出一个来,却是一朵茉莉,上书“清幽素靥”四字,下面是半联诗:见谓娇柔能特立,背面注:自饮一杯,对坐者任指一人陪饮一杯。明美对坐是小泉红子,听闻这话便起了精神,席上众人排着点了一遍,最后看上了坐在安室透下家的榎本梓,便把她揪了过来。榎本梓生来不会饮酒,刚才陪的几杯要么背着众人偷偷倒了,要么让安室透或者和叶代饮了,因着开席至今也只抿了五口,这一回冷不防被她拎了出来,心下只道这回可逃不掉了,便央求道:“好姐姐,我真有些醉了,你快指了别人吧。”

红子被她一求更是来了兴致,不顾二人中间还隔了个安室透,便一把将人揽了过来,手中已是拿上了满满一杯酒,柔声哄道:“你只喝了这一杯,接下来再有什么我都替你,怎样?”她本就生得妍丽,柔下来更是惹人喜爱,榎本梓被她哄得脸红,竟有未饮先醉之感,无意中却被她半哄半骗喂了两杯酒下去,席上众人皆笑,榎本梓却是喝得晕晕乎乎,不知众人笑什么,便也靠着安室透跟着笑。

接下来本该轮到明美掷骰,榎本梓在旁边抢着要掷,明美无法,只得将骰盅给了她,她拿着骰盅晃了半晌,掷出来十点,该数到白马探,不料她却不满意,便又要掷,众人不料她酒品竟是如此,小泉红子看了更是有趣,便又依她,这次掷出个八点,她心下满意,又被红子骗着喂了一杯酒下去。

往下再数八点是工藤新一,便从中抽出一支来,签首画几朵海棠,上书:倚昼眠,下面依然是半联诗:神清骨冷无由俗。背面注:得此签者,任指一人以曲为贺,余者敬之。工藤新一道:“这签倒是有趣,我也不知道要指谁,便由天定吧。”说着又掷了一次骰子,却是数到安室透,众人便催他,安室透谦道:“我哪里会唱呢,再换个人吧。”

工藤新一却道:“上次见你屋里有把琵琶,即使不会唱,弹一曲也是好的。”安室透却是犹豫,却忽然被榎本梓抱住了胳膊,当着众人面将他夸了一遍,安室透这下更是推辞不掉,心道今后断不能再让她饮酒,便差了一个小丫头回房去取琵琶。

众人又玩乐一会儿,小丫头取了琵琶来,安室透接过,随手调了调弦,便道:“可要弹点喜庆的祝寿?”白马探赶忙道:“快别,白日里听了那许多贺寿的,你只拣你弹得好的来。”安室透听闻,便弹了首浔阳月夜,一曲下来众人皆是拍手称赞,纷纷举杯来敬。又问他师从何人,必是名家弟子。安室透却笑道:“哪里是什么名家呢,不过一故人罢了。”

接下来便是工藤新一掷骰,却是十四点,数来刚好是黑羽快斗,席上众人见他抽签皆是兴致勃勃,黑羽快斗晃晃签筒,晃了半晌也不见有签掉出来,便随手把签往工藤新一跟前一怼,笑道:“你替我抽一支吧。”工藤新一闻言便替他抽了一支,却是几支迎风柳,上书四字:枉逐东风,下面是一句词: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席上众人见这签皆是色变,暗道这不刚巧应了他与故去少夫人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工藤新一便将那签翻过去,背面注:得此签者,在席共敬一杯,刚巧外面梆子敲了三更,工藤新一便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敬了这杯便都回去歇下吧。”众人皆道好,喝了酒便各自回房歇息,不在话下。

却说众人回房,各有心思,黑羽快斗就着方便在白马探这处歇了,他白天就喝了不少,醒了一下午酒晚上又喝,身上早已有了倦意,散席后便径直在白马探榻上和衣躺下,白马探陪了他一天也是累,安置他睡下之后将要收拾了东西睡下,却听闻红子在外敲窗,只说要睡了,问用不用让下人烧些热水备着。

“不用,”白马探答道,“你先睡去吧,我一会儿去外间。”

听闻这话红子却是啧了一声,在窗外道:“我若是你,早就不当什么正人君子,平白无故的担些口舌。”说完未听他答话,便又接着说道:“你可知府中下人如何看你,只怕连妲己褒姒也比你不上。哪个还知道你与他至今仍未圆房,你这两年当真是白过的。”

“他不愿我又如何逼他,”白马探回道,说着又添了半句,“乘人之危更是不该。”

“怎么他同府中他人都是你情我愿,同你便成了不愿?”红子在窗外冷笑道:“别蒙我了,只怕是他情你不愿。”

“既没有夫妻之情,又何苦去行那夫妻之实?”听闻这话红子却是不答,却听他说道:“你我与他与青子三年同窗,青子去之前独独放心不下他,便写信托付于我,我怎么能辜负了这份同窗之情?”

“你若于他仅有同窗情谊,当日又为何进府?”

白马探却是答不上来,他打开窗,却见小泉红子已是在廊上走远了。他叹了口气,便收拾了寝具去外间,躺下后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许是因为喝多了酒 ,许是晚上小宴上那支签子,许是二者都有,思来想去却忆起年少时分他于京中追捕一怪盗,细想下来那竟是两年前的事了。

少时他极为自傲,只道天下罪人无不该伏诛于他剑下,那时京中盛传有一怪盗,几十名巡捕竟无一人能抓住,他跟着去追了一次,却也不慎被他给逃了。过几日他又混进巡捕之中,只道这次势在必得,不料却同一众巡捕一同中了那人的迷烟,白马探硬挺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竟是咬着牙追了他几条街,正要睡去之际却见那人飘飘然站到自己面前,一袭白衣,以一纯银勾花面具遮面,见又是他,手中一把折扇轻轻去挑他的下巴,笑道:“小公子,你我这可算是有缘呀?”

白马探骤然与他四眸相对,一时间心魂俱是把捉不住,只道世人惯以清风明月比良人,可那日他于清风明月下见他,方知这世间万般良辰千般美景,不过都只为那一人而生。

只那一个低眸,他便知何为诸事皆空。

众人都说他进府中来为的是一份年少情谊,他为的不过是当初年少时那惊鸿一瞥罢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秀一的陪嫁本来想配朱蒂的,出场都写好了:

一身黑底箭袖,不着裙裾,英姿飒爽,雷厉风行,一头长发梳了个男子发髻,并一根玉簪固定住,身上竟还带些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唯木兰秀宁可比。

但是实在是舍不得明美,又不能给秀一配两个,只能忍痛割爱。

安室的陪嫁原本想配景光,但是仔细想了想景光似乎并不能和一群小姐姐一起愉快的玩耍(除非他是名柯贾宝玉,显然他不是),于是只能放弃。

服部原本想设定成洗衣机的陪嫁,这样就会有我最爱的丫头升姨娘剧情,结果姨太太凑不够了,可恶

还尝试过给斗子配八个姨太太,但是无论如何都凑不够,甚至丧心病狂到想加上中森银三和毛利小五郎,可是依然不够,写到园子出场的时候突然想到可以加上京极真emmmm

真的是拼尽全力才凑出来五个

文里做胭脂的方子是我瞎掰的,不要付诸实践

谁能告诉我安室透和斗子以及冲矢昴和斗子打什么tag?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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