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画?

同属世界三大名画,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早已被人耳熟能详;《夜巡》,即使没有听过名字,但你一定也听过它的作者伦勃朗。相比之下,委拉斯凯兹与他的《宫娥》似乎并没有那么广为人知。但是,这幅《宫娥》的烧脑程度可一点也不亚于蒙娜丽莎那一抹神秘的微笑。直到今天,它依然引发着持久、广泛而深入的讨论。毕竟,你一眼就能看出达芬奇笔下画的主角,是蒙娜丽莎。但这幅《宫娥》,你也能一眼看出,谁是主角吗?迭戈·委拉斯凯兹《宫娥》,1656年看过画,不知道你心中是否已有答案?据说毕加索、达利等艺术家们看了这幅画之后被深深吸引,它也是世界上被临摹最多的画作之一,单毕加索就根据这幅画先后创作了58幅作品:毕加索 《宫娥》之一 1957年毕加索 《宫娥》之二 1957年达利 《宫娥》 1960年达利 《宫娥》 1976年有人说这幅画就是“绘画的神学”,也有人说“这是委拉斯开兹的最高成就”。下面,带着这个问题,我们一步步来揭开这幅神作的神秘面纱。这是一幅巨幅宫廷油画,高318cm,宽276cm,画面上的人物几乎与真人同等大小,是17世纪西班牙黄金时代的画家委拉斯凯兹于1656年创作的。光听名字,你或许会以为这幅画描绘的是宫娥(宫女),但一眼看去,画面C位,是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唯一的女儿——玛格丽特·特蕾莎公主。时年五岁的小公主仪态端庄,肉嘟嘟的脸上充满稚气和些许傲气,一身白裙在光线的照射下格外亮眼。左边是宫女玛丽娅,她双膝跪地,端着托盘递水杯给公主,一副全心关切公主的神态。右边是宫女伊莎贝尔,她正在屈膝行礼,目光斜着向前方注视着什么。画面右下角,则是两个侏儒和一条打瞌睡的狗。在当时的西班牙,贵族们为了追求血统纯正,都选择了近亲结婚,而我们的小公主也毫不例外的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幸运的是,她并没有身体缺陷或是精神问题,是国王腓力四世唯一存活的孩子,也是国家唯一的继承人。血脉压制加上C位构图,无一不是像在强调——公主就是画面的焦点。这众星捧月的待遇,答案还不呼之欲出?——主角就是小公主!……等等,就这么简单?毕加索为了一个小公主,将画临摹了58遍?好怪,再看一眼。除了光亮之处,我们还能看见阴影处的两名随从,他们分别是小公主的嬷嬷马瑟拉与她的丈夫及侍从官迭戈,以及,背景中准备上楼的吃瓜群众——侍卫何塞·捏托·委拉斯凯兹。目前虽没有明确记载,但从姓氏上看,这位侍卫还很有可能是画家委拉斯凯兹的亲戚。虽是“背景人物”,但委拉斯开兹甚至直接将他安排在亮眼的光源处。同时,学者Joel Snyder与Ted Cohen根据西方美术透视原理,解剖了《宫娥》的结构发现,画面的消失点正是侍卫所站位置。Joel Snyder、Ted Cohen《宫娥》透视图莫非侍卫何塞是主角?不会吧?!据记载,这幅画创作之始题名为《国王之家》,后来才更名为《宫娥》。在“国王之家”里抢风头?后台再硬的关系户也不敢这么干呀!既然如此,我们再来看看画的另一侧。画面的左边,是拿着画笔和调色盘的委拉斯凯兹本人。在皇室肖像画里夹杂自画像,在欧洲艺术史上可不多见,这足以说明委拉斯凯兹与国王关系有多铁。当年委拉斯凯兹24岁的时候,因为绘画才能突出,实力圈粉了18岁的国王腓力四世。随后他被国王召进宫,成为了宫廷画师,此后,国王未曾再任用其他画家为王室画像,甚至昭告天下:“从今往后只允许委拉斯凯兹为自己画像!”腓力四世肖像画(下拉滑动查看更多)委拉斯凯兹也十分愿意为国王效劳,国王的肖像在他的画作中占很大数量,光是流传下来的,就足足有29幅。据说,当时的腓力四世几乎每天都要来委拉斯凯兹的画室看他画画。为了避人耳目,还从深宫修了一条地道直通画家工作室,妥妥的迷弟行为。看见他胸前的剑形十字架没?那是圣地亚哥骑士团的标志。在17世纪这样一个对画家并不那么友好的时代,这是一个大臣能够得到的最高荣誉!也是西班牙有史以来,第一位获封骑士的画家!难道委拉斯凯兹飘了?把自己画作主角?别着急,还有俩人没介绍呢。画室的墙上挂满了国王的收藏品,不过,其中一幅画看起来与其他画明显不同。它给人一种光滑油亮的通透质感,边缘上还带有反射的白边光线。很熟悉的感觉,对吗?熟悉就对了!这可不是什么名家画作,这是一面——镜子!谜底呼之欲出,镜子里正是我们这幅画的主角——国王腓力四世和王后玛丽安娜!其实,委拉斯凯兹早已留下线索引导我们去发现主角。他用红色的点缀将人物串联起来,形成一条视觉动线。既加强了人物之间的联系,也将我们的视线一步步引导到镜子中。同时,通过画布与门框对称的结构,也在含蓄地突出镜子里的主角。至此,画面中的11个人物全部登场。委拉斯凯兹利用光线的明暗对比和人物的前后站位,加强了画面空间的层次感。同时,通过一面不起眼的镜子,把X轴延伸至画布之外的三维空间。看似是一张漫不经心的王室生活抓拍,实则通过精妙的构图和设计,将11个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还顺便构造出了一个复杂的空间,堪称群体场景构造的典范。你以为弄清主角是谁,这幅画的谜团就解开了吗?传说中的“烧脑”也不过如此嘛。NONONO!事情远远不止那么简单!在弄清楚画的主角之后,我们再回到这幅画.这次我们将注意力放在人物的视线上,抛开刚刚那些精妙复杂的构图设计,去感受画中人物的目光。他们在看什么?左边的画家、C位的公主、右边的宫女和侏儒、中景右边的男仆、后景门框中的侍卫,似乎全都凝视着画外的某个位置。亦或者说,凝视着正在看画的你。所以,这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我”是谁?“我”在哪里?有人分析,这一整幅画,是国王与王后的第一视角。委拉斯凯兹正在为国王和王后画肖像画,此时调皮的小公主突然闯入,宫女们跟着进来要把她劝走。不过,这戏剧的一幕并没有打乱委拉斯凯兹的创作,反而给他带来了一丝灵感,他“咔嚓”一下记录下了这永恒的瞬间。也有人分析,这幅画的第一视角,是侍卫何塞。还记得前面根据透视原理分析出来的那个“画面消失点”吗?这正好印证了侍卫的位置并非是普通吃瓜群众的位置,而是正在看画的——你我的位置。还有人找出了同年委拉斯凯兹为小公主画的单人肖像画,发现《宫娥》中,小公主的形象是反的!也就是说,镜子外,是更大的一面镜子。第一视角,是画家委拉斯凯兹本人的。我们不是在看一幅画,我们是在照镜子。通过这一面镜子,我们见证了一个即刻发生的场景,画中描绘的这一刻,在变化中获得了不变的永生。日本影像艺术家森村昌泰《宫娥》系列作品于是,“我”看见了国王和王后的观看,看见了侍卫何塞的观看,看见了画家本人的观看,看见了我们自己的观看。且通过画中人物的凝视,看见了自己被观看,亦或是,我们以某种特殊存在的形态参与在画作之中,看见了观看本身!通过简单的镜子,委拉斯凯兹打破了虚幻与现实的边界,画中世界延伸到画外,画外的观众被带入画中。我们对空间的常规感知不断被打破,又不断被重建。绕晕了没?晕了就对了,这里边儿的“烧脑”程度,吃下几个哲学家都未必能想通。或许只有穿越历史,回到17世纪的西班牙,站在宫殿的某个角落里静静注视,才能真正弄明白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委拉斯凯兹《自画像》,1645年《宫娥》是一幅关于绘画本身的绘画作品。在17世纪,绘画并不像诗歌和音乐那样拥有崇高的地位,而委拉斯凯兹用一幅《宫娥》达成了令所有人都惊叹的效果。在《宫娥》上我们能够感受到委拉斯凯兹的意识仿佛一个鲜活的存在,即便是经历了366年这般漫长的岁月洗礼,也未能将它磨灭。后世的不断猜测与分析,更是赋予了它永恒的生命。正如笛卡尔所说:“我思故我在。”本文转载自“Dominoart”公众号2022-11-12文章。转载文章不代表本公众号观点版权归责原作者,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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