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那么贱黄文庆那么贱。

黄文庆 汉上泛舟呼喊芦苇归来 - 今日头条()
园林也在往回走,走回到旷野、古朴的境界。我看到一些时尚、生态的园林里,种着几株芭蕉、一沟一沟的苔藓和东一棵西一棵的油桐树、苦楝树……最有意味的是那一渚一渚的芦苇,随风摇曳,悠闲起伏,又民间、又乡野、又江湖,又远古。芦苇,走远了又回来了的风景,几乎成了一种遥远的记忆符号,它能把我们带离现代生活,穿越到以往和从前——我老家古洋州真的是一个古意悠悠的地方,保留着远古孑遗的鸟类“化石”朱鹮,那些失传已久的青桩、揭被鸟的姿影也能不时看到。一条汉江河,拐了几个弯,亮亮地往东流淌,河上有一些古老的渡口,岸边长着一些瘦瘦的,或疙瘩瘤子满身的树,也还一小片一小片地长着些芦苇。其实,汉江边长着的不是正宗的“芦苇”,它是《诗经》上所说的蒹葭,洋县本地人叫它蒹草。芦苇更近于草,而蒹葭更近于竹。从感觉上判断,蒹草是该草类中的祖先,保持了其最古老的形态。我老家在汉江北岸,村子离汉江不过一里之遥,所以,我是在汉江边听着汉江的涛声长大的。小时,江边的蒹草太多了,在春天,几场春风春雨后,几千亩的蒹草滩就渐渐泛绿了,然后是越来越绿,然后是涌起浅浅的绿浪,然后是淹没了牛的小腿,再后来是淹没牛肚、牛背,最后,连牛的犄角也完全淹没了。坐在高处,只听到牛铃在或近或远地响,只看到一只两只白鹭不时飞起。整个夏天,草浪更是汹涌,放牛的就不敢去蒹草林里了,因为大家都说蒹草林里有狼,会咬死牛犊,会吃了放牛的小孩子,甚至会袭击大人。夏夜在院子里乘凉,家长让孩子谛听远处吹竹筒一样的声音,大人就说,那是狼在叫。乘凉时,人们也总是和场院边的植物拉开一段距离,免得狼突然从暗处窜出来。大人也总是坐在外边,护着孩子们。洋县的夏天蚊子多,家家就在场院点燃一堆麦糠,青烟袅袅,弥漫在人们周围,蚊子是被熏走了,可时浓时淡的青烟让孩子们产生幻觉,感到不安和恐惧。夏天的中午,孩子们跟着大人去汉江里洗澡,从村里出来往南走,只一会儿,就钻入蒹草林了,窄窄的一线缝隙,侧着身子,用手护着脸,尽走尽走,走好久,才能钻出林子看到江水。那时,江上有船,上行的或下行的,航行在江心,我们就在江边洗一阵子。江水悠悠,我们感受着江水的清凉,做一两个小时的水中生物,然后上岸,再穿过远远的蒹草林往回走。到了秋天,蒹草吐穗了,紫白的穗子大片地冒出来,上面混着血丝一样的细线,等它们冒出很长,凉凉的秋风就整日地吹拂,穗子渐渐散开,松松的,也一天天变得雪白雪白。所以,深秋时,站在村前,看到的是一片白茫茫。一起风,蒹草花就飞得漫天漫地。等我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江边的蒹草一点点被蚕食,变成了花生地或西瓜地,当然也有种高粱、蓖麻的。等我出外求学归来,几千亩蒹草就越来越零星了。往后的假期里,我回到老家,只看见江边的沙地上站着几头牛,傻傻地张望。农人用很长的绳子拴着它们,沙滩上哪有草啊,它们又吃不到草,又遇不到蝴蝶,只好木木呆呆地站着发愣。于是,蒹草就这样消失了。生活一直在朝前走,很固执,走到了现代,人们才突然意识到,我们把那么美的自然给破坏了。等人们知道蒹草大片大片的存在价值和意义的时候,它已走得很遥远、很遥远了。想要再请那些蒹草回来,谈何容易!有时,我在想,如果那些蒹草林不被破坏,能保留到现在,该是多好的风景——有江水、有船只,有岸树、有草海,有白鹭,有青桩,梦一样,电影场景一样,就会吸引天南地北的游人。钱,也是不愁赚的。蒹草,芦苇,在现代,几乎成了一种陌生的符号,它淳朴地站在现代生活的最边缘,站在遥远的另一极。我思念江湖的、旷野的老家,我呼唤那些芦苇、蒹草回到故里,漫江岸地掀动着滚滚草浪、茫茫雪海!作者简介:黄文庆,笔名濮水钓叟,陕西作协会员,汉中市作协理事,汉中市诗歌研究会副主席;全国优秀语文教师,陕西省特级教师,首届、第四届汉中名师,汉中市有突出贡献拔尖人才。在《诗刊》《星星》《美文》《中国青年报》《散文诗》等四十余家市级以上纸质报刊发表诗文1000余篇,已出散文集一部。【期刊182】本期责编: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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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暇之余在2013年第7期《读书》读到陈建华所作《也谈蒋勋的硬伤》一文,其中一些关于读书的句段值得分享,录入如下: 一、为何读书,如何读书? 伍尔夫在《普通读者》里说过一句话:读书是为了自己高兴,而不是为了向别人传授知识,也不是为了纠正别人的看法。 散文家张宗子曾说过一段话:&一个喜欢读书的人,如果只是为了猎奇,那么,无论他读过多少书,知道多少掌故,具有多么深厚的知识,都是微不足道的。读书还必须向另一个方向开拓:读常见书,读历代的伟大经典。一方面,通过岁月的积累,对经典的解读已成为经典的一部分,因此经典是一个活物,在不断增长和变化。另一方面,经典中确实有契合每一个读者的东西,等待那一个特定的读者来发现。这是经典的宿命。& 1、阅读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就如这段在办公室里忙里偷闲翻阅《读书》,一边读,一边把自己喜欢的句子、段落勾画出来,我一直以为&学会表达是一种幸福&,那些作者道出了我想说而说不出的感悟、观点,让人十分幸福,十分敬佩。很怀念以前在庙坝学校的日子,2009年春季,每教一篇课文,我都写一篇关于课文的解读文字,对于课文的感悟和别样解读,到现在看来也是十分有趣的,这或许也就是&经典中确实有契合每一个读者的东西,等待那一个特定的读者来发现。这是经典的宿命。& 2、越快越发现自己辜负了时光,年届而立没有成家立业是一大遗憾,没有好好读书学习是另一大遗憾。身边读书的人不多,我们更应该坚持读书,读书的过程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可读的经典很多,一定要让心安静下来,真正做到&每天心里开一朵花,每天读半小时书&。 二、蒋勋读《红楼梦》 &美之于自己,就像是一种信仰一样,而我用布道的心情传播对美的感动。&这番话暗合蔡元培&以美育代替宗教&的理想,蒋勋曾说:&我是把《红楼梦》当佛经来读的,因为里面处处都是慈悲,也处处都是觉悟。&&《红楼梦》一部书不过就在做这件事&&把他的一生所有记忆里面有情缘的人做最后一次的掩埋。小说是用文字掩埋,可在这里是用泥土掩埋&;&这个画面是青春美好的记忆,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花里面睡着了,花瓣落满一身的那种美和快乐。到某一个年龄之后,你可能不一定会懂得青春里面这样的画面的美&。每一个生命都值得我们去包容与祝福,从这些不完美甚至卑贱的生命上看到什么,也是读者内心的真实反映,即是所谓仁者见仁,色者见色。《红楼梦》是一面镜子,照见的是读者自己。 1、&把他的一生所有记忆里面有情缘的人做最后一次的掩埋。小说是用文字掩埋&这句话很能让人产生共鸣,这些年我何尝没有遇到一些有情缘的人呢,我也曾为她们写过美丽的文字,这些文字如黛玉葬花中花瓣化为春泥,不仅是掩埋情缘的泥土,也是滋养心灵的精魂,我们的心灵不应枯萎、不该贫瘠,那么就好好读书、好好去爱,给世界留下美。 2、记得在《百家讲坛》听刘心武讲《红楼梦》时,说道他理解的黛玉之死应该是自沉于水中,把在水中死去诉说得极为诗意。也倒是,屈原、李白、王国维、老舍这些伟大的灵魂都选择了将水作为最后的归宿。当我读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花里面睡着了,花瓣落满一身的那种美和快乐&时,忽然想起&花葬&比&水葬&更为美丽,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用花来埋葬生命中的记忆,总是深情一片。能把句子写这么美的人,一定有一颗温柔、纯净、美好的心灵,美是一种期许、更是一种祝福,文学是人学、更是美学,有空好好读读《红楼梦》、读读蒋勋的文字&& 三、此岸&彼岸 尽管台湾学者的学术水平不见得高于大陆,但他们提供了别样的生活向度,可以让读者来一次文化还乡。粗略地说,大陆学者更多的是把学术当成一份职业,在专业领域细细爬梳,这对于推进学术发展与学术增值固然功不可没,但体制化、项目化、课题化的生存方式与读书本意已经产生了很大背离。在中国的人文传统里,读书只为心灵的茁壮成长与健康发育,一旦与生存挂钩,便不足观。相反,台湾学人还保存着那份书香襟怀、山川心胸,他们尚能闲闲逸逸,自在惬意,可谓&精神到处文章老,学问深时意气平&。 1、由于历史的浩劫,大陆成为文化的荒漠,而且荒漠化愈演愈烈。《葵花宝典》里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我们文化的根已经被割断,但是神功却没有练成。同样,我们的教育被冠之以&&的教育事业&,大陆的教育模仿苏俄,重视工程技术、轻视人文社科,我们的教育实际是一种&拜物教&,用&物&(工具)把人物化为&物&(打造成工具),很少关注、或者说是专门蒙蔽心灵,这样的教育更是一把完成文化阉割的利刃。于是,大陆的文化教育是&此岸&,香港、台湾地区是&彼岸&,如何从此岸到彼岸? 2、真正读书的人,都是向往自由的人,哪怕整日困于办公室,只要还有好书可以读,那我们的心也可以自由飞翔,越是被事务缠身、越是被世俗所累,更要读书、读好处。印象中,香港、台湾地区出版界比较自由,出书成本低,希望什么时候也能出本自己诗集、文集,告诉大家我是一个热爱自由的人。 四、读书与禅修 台湾知识界有禅修传统,蒋勋对佛经了熟于心,也明佛理,这个道理他懂。台湾知识界有禅修传统,蒋勋对佛经了熟于心,也明佛理,这个道理他懂。佛学是知识分子的一个底,这个底抽掉之后,人文学者有了小聪明,却缺乏大智慧,人生境界有限,学问成就也会有限。蒋勋最大的价值恰在于他以慈悲与智慧的双眼观看芸芸众生,传播温情与柔软。 1、&调素琴、阅金经&是传统读书人的写照,黄文庆兄给我说过好几次,没事的时候读读佛经,他最近在读《金刚经》,心干净了,身体里的毒素也就干净了,身心也就健康了。好友成云让河北柏林禅寺每月寄送的《禅》已好久没读,关于对禅的印象,起初是源于那些富于大智慧的小故事,一颗安静的心,以不变应万变。柏林禅寺推广的&生活禅&很不错,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积极乐观面对生活,这的确是我所需要的一种状态,下来一定读读,不能辜负的好友的心意。 2、&人生境界有限,学问成就也会有限&是句大实话,这两年越来越觉得自己粗鄙浅薄,&有些小技巧,没有大学问&,很几个在文学方面走得远的好友,他们读书比我多。当年去徐家坪中学看祥子,他逼仄的宿舍里就堆了那么多中外诗人的诗集,谢星林这两年在诗歌理论方面读书下得功夫很大,很他们相比,我真是惭愧。
&&&&&&&&&&&&&&&&&&&&&&&&摘自:&&.cn/s/blog_jk5l.html&&&&&&&&&&&&&&&&&&&&&呦春分类: |陈朝五帝与陈朝兴亡(二十七)
第二节& 如何看待偏安江南的陈朝
南北朝时期,中国虽处于分裂状态,但中国要统一,始终是南北人民的共同心愿。凡有识之士,无论他是南人还是北人,无论他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无不根据自己的见识水准在作主观努力。因而南北战争不断,区别只在于其所发起的战争是否维护了广大人民利益,是否有利于促进经济与文化的发展。陈霸先也不例外,他对自己弟弟的评价就说明他没有忘记北方;击败侯景后,陈霸先曾领兵三下广陵(今江苏扬州西北),以图收复失地;他袭杀王僧辩,就表明了他不屈服于经济文化相对愚昧落后的北齐的压迫。所以,我们不能把陈霸先的陈朝理解为一个偏安政权。他抓住各种条件、各种机遇,统一了江南,但历史并末给他条件、给他机遇,让他统一中国,使他实现更大的政治抱负。公元559年,陈霸先积劳成疾,一病不起。陈霸先之后又传了四位皇帝。公元589年,陈后主被隋军俘虏,陈朝灭亡。
那么,我们如何看待偏安江南的陈朝呢?
为何叫陈朝?因为陈霸先原是南朝粱国的大将,因战功铍封为陈公,故国号定为陈,即陈朝,就像刘邦被项制封为汉王,他建立了汉朝,隋文帝杨坚被后周皇帝封为隋公,建立了隋朝,唐李渊是隋朝的唐公,后建立唐朝一样。巧的是,陈朝和陈霸先的姓氏柏同,成为历史一奇。
陈朝虽然只有33年,又偏安江南,但它的历史贡献却是应该大书特书的。
一、它冲击和摧垮了长江沿线和大江南的世家大族或望族的势力,无形中解放了思想和生产力
魏晋南北嘲时期,尤其是在东晋南朝时期,中国的官员录取标准就一条:出身。
出身豪门大族的子弟,就算是块木头也能平步青云,出身寒门包括地主的子弟,就算是文曲星下凡也只能位列下僚,终身埋首文山案牍没确出头之日。在东晋和南朝,世族子弟20岁即可入仕,而寒族子弟要30岁才能“试史”(从基本办事员干起)。世族子弟入仕后,垄断清贵显要的官职,比如秘书郎、佐著郎、黄门侍郎、散骑恃郎等。这些官职成了世族子弟的专利,能很快转迁高官。我们看南朝的许多人物传记,“起家著作佑郎”、“领著作”、“掌著作”、“掌国史”、“修起居注”的记载比比皆是。这些人中间,文学功底扎实、有真才实学的人不能说没有,但绝大多数人并没有文史之才。而寒族出身的人,即便文采出众也做不了这些官职。南粱时吴兴青山人吴均,是公认的大才子兼史学家,先是“待诏著作”,后来又为梁武帝编《通史》,就因为不是世族出身,一辈子都没当上官。此外,东晋和南朝都明文规定世族可以荫护部分人口,依附世族的人几可以免除赋税徭役;规定世族可以封山同泽,圈地占地;当官带来的地位、权力和收益等好处顺带着也落入了世族子弟的囊中。部分世族还拥有私人武装,其性质和奴隶主拥有土地、奴隶差不多,而且是世袭制。这些好处世代相传,又反过来增强了世族大家的势力。令人对南北朝刚的世家大族了解甚少,这里不能不多罗唆几句。
世族出身的好处显而易见,而且越来越大。南方的世族大家们为了垄断仕途和利益,做了许乡荒唐的事情。
比如“谱学”开始流行。所谓谱学,就是研究家谱的学问。这可是“大学问”,是很重视明确各个家族贵贱高低,防止寒门地主冒充世族的“根本所在”。所以每家世族都很重视编撰家谱,明确准足自家人;各家之间相互学习家谱,辨别谁才是同类人。官员选拔,各级中正官员不管才能,只翻家谱,凡是高门大户的一律定为上品。担任中正官的人,除了本身是世族外,还必须对各家世族的祖宗十八代都了然于胸。发展到顶峰时,官场中人都钻研“谱学”,将各家的谱系名讳等背得滚瓜烂熟,免得交往时张冠李戴或者犯了名讳。谁不精通谱学,便被认为“无能”、“不称职”,遭到裁撤。
世族人家更荒唐的是,最后竟然发展到不和非世族的人士交往,甚至想方设法地侮辱主动示好的非世族人士。南齐的中书舍人纪僧真出身寒门,却风流儒雅,一副世族子弟的派头。。齐武帝萧赜非常欣赏纪僧真,常说:“人生一世,何必计较士庶门户?不要看纪僧真出身寒门,却是许多士大夫所不及的。”纪僧真因此求皇帝给他“抬籍”(提升进入世族行列)。萧赜不能做主,就让纪僧真去找都官尚书江默。江戢出身济阳考城江氏,世代昂贵,母亲是宋文帝的公主,自己又娶了宋武帝的公主,门第显贵。纪僧真宋江家拜访,江裴倚在榻上养神,不等纪僧真开口就自顾自地吩咐小人:“把我的榻子抬远一些,不要靠近纪大人,人家是士族清流,我高攀不上。”下人们过来抬起榻子就走,把纪僧真京在一边。纪憎真马上知道抬籍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了,只好灰溜溜地告辞。宋武帝时,塞门出身的国舅路琼之,锦衣绣服,郑重其事地拜访王僧达,王僧达出身琅珊王氏,早无一官半职,但门第高贵。路琼之来后,王僧达冷冷地客套了几句,突然打断路琼之的话问:“过去我家中有一个马夫叫路庆之,不知是你的什么人啊?”路琼之大为尴尬,随即起身告辞。王憎达也不挽留,当即命令仆人将路琼之刚刚坐过的床榻拿去烧掉。路琼之回去后找路太后哭诉,路太后大怒,向宋武帝哭诉:“我还活着,路家就这么被人欺凌,我死了路家人还不沿街乞食啊!”宋武帝刘裕是一代粜雄,杀人无数。但对这事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了一句:“琼之年少,没有事情拜访王僧达干什么啊!活该他受人欺辱.王僧达那样的贵公子,岂可以加罪乎?”
说到南朝的皇帝们,世族大家和他们的关系比较微妙。世族势力是依附政权产生的,离开了政权,他们的世袭权力就得不到保障,晋室南渡时,北方南下的世族纷纷支持司马壑建立东晋,是为了保障世袭特权。之后南朝历代禅让,世族大家们都很务实地承认胜利者,主动支持新的王朝,对新皇帝表示效忠,目的也是保障世袭特极。
摆在世族大家面前的最大难题可能就是南朝皇帝的出身都不高。刘裕就不用说了;宋齐的萧氏虽然算是地主出身,却也不是什么显赫门第,勉强算是寒门;陈霸先则是南方土著出身,以小吏起家。世族们不和新皇帝交往又不行,怎么办?南朝史书特别重视载明人物的家世谱系,凡记世族人物必载其祖先官阶履历,写得越早越显赫越好。于是世族们就给新皇帝编撰一个显赫的祖先,比如说南齐萧道成是西汉相国萧何的第二十四世孙,并煞有介事地拉扯了从萧何到萧道成之父二十三代世系、官位,一代一代地注明,还丕将并非一族的萧姓名人也拉扯进来。给非世族的皇帝们编排显赫的谱系,除了对皇帝的奉承外,世族们的主要目的是证明皇帝也是世族中人,从一个侧面证明世族血统的高贵。最终,他们还是为保障世袭特权。
但是,到了陈胡,南方的世族终于走向衰落,或者说受到冲击和溃败的原因,有二:
一是到了粱末时,世族自身逐渐腐化。世族的产生与壮大,重要原因是自身能力强,文化素质高,注意家庭教育。东晋是世族走向鼎盛的时期,豪门大户都注重家学相传。顶尖的世族,比如陈郡谢氏、琅砑王氏的家教和子弟的文化素质,都是出了名的优秀。前期的世族都当得起“书香门第”、“功勋门第”的称号。但随着权势世袭,现成的地位和利益很快侵蚀了世族子弟。反正不用认真读书、勤奋工作就能坐享其成,为什么还要认真和勤奋呢?久而久之,世族子弟越来越不成器。粱朝全盛之时,贵族子弟大多不学无术。民谚云:“上车不落则著作(只要从车上掉不下来的小孩,就能当著作郎),‘体中如何’则秘书(只要能在信中写问候的话,就可以当秘书郎)。”江南朝土,因晋中兴,南渡江,卒为鹄旅,至今八九世,未有力田,悉资俸渌而盘耳。假令有者,皆信僮仆为之,未尝目观起一线土,耘一株苗;不知几月当下,几月当收,安识世间余务乎?故治官则不了,营家则不力,皆伏闲过也。”八九代人都没种过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割,不分稻麦,这样的世族大家完全脱离了现实。南梁时,世族人士都褒衣博带,大冠高履,涂脂抹粉,出则车舆,入则扶持,找不到能骑马的人。别人送给世族人士周宏正一匹矮小得只能在果树下走的马作礼物,周宏正学会了骑这匹小马,常被圈子里的人评为“放达”。至于尚书郎敢骑马,则会被圈子里的人弹幼。建康令十复有一回看到马又跳又叫,大惊失色,颤颤巍巍对人说:“这分明是老虎,怎么叫做马呢?”最后侯景叛乱.世族子弟们肤脆骨柔,体赢气弱,不耐寒暑,只能坐着等死。
二是外部原因,就是从侵景之乱开始的一系列变故。侯景之乱间接导致了南粱的灭亡,摧毁了南方的世族结构。侯景刚投降时,备受宠遇。侯景就想向王谢两家求婚,萧衍劝他说:“王谢门第太高,你配不上。你不妨在南方土著的朱张以下门第看看。”侯景北方人,武人一个,竟然被南方的世族文化这么打击,受不了。他恨上了那些世族豪门,发誓要将世族儿女拉下台来,许配给奴婢。叛乱期间.侯景进入建康后几乎杀绝了王谢二家,其他世族也受到沉重打击。同时,候景给社会造成极大破坏,“千里烟绝,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丘陇焉”.极大打击了世族大家们的经济和社会势力;他还提拔了大量寒门人士甚至奴婢下人为官,破坏了原有社会结构。侯景之乱,西魏两次攻略江陵。旧世族势力一噘不振,面目全非。其子弟甚至沦落为农夫贩。到陈霸先以胥吏身份登幕称帝,从未像宋、齐、梁那样扶世族。相反,南方上著地主抬头,世族势力更加衰落。不久,隋朝兴兵伐陈,南陈覆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南方所有的世族,不论南渡的还是土著的,都随着南方政权一起灰飞烟灭了。真是“旧时王谢门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陈霸先虽有些或编织些世家大族作为背景,但实质上他出身寒门,最多也只是地主和大户类人物,随着他势力的增长,无形中冲击着江南的世族人家。比如交州李责,他能联合数州豪门对付萧家皇权,说明他不是农民,他赶走萧咨也不是农民起义.《陈书》《南史》等传用农民起义的字眼,其实是不准确的,李贲是交州大族;同样,始兴兰裕、兰京,汀西蔡路养以及长江上游中游的一些世家贵族,在陈霸先北伐到九江时就受到了冲击和摧毁。陈朝建立后,不管是建康和浙东的王谢大族,吴郡的朱张顾陆集团,吴兴的周沈顾钮大族,由于国家安定和皇延建设的需要,陈霸先并没选用这些大族子女入朝为官,反之,他论功行赏,凡是作战有功之臣,可以说几乎都出于寒门,少数是大户的功臣,往往带着军队到各郡、各县去做郡守、县令,人称“以军代政”。除了少数“藩王”,比如高凉的冼夫人,广州的欧阳氏外,很少让世家大族来掌握政权。这无形中已将王、谢、朱、张、顾、陆、周、沈等江南大族拒之门外,惹得世家大族纷纷向地主、寒门等掌权者靠拢,其冲击力是巨大的。
南朝主要的赋税徭役来源是户口登记在册的自由农。但长期以来,户口政策流于形式,因为世族大家们隐藏了许多人口供自己驱使,接受自己剥削。为了安置北方南下的百姓,东晋和南朝都设置了侨州、侨郡、侨县。其中的百姓被称为侨人,不算正式户籍,不负担国家税役。东晋和南朝历代都想整理户籍,按实际居住地编定户籍,取消对侨人的优待,统一接受政府剥削。东晋时,桓温、刘裕都亲自主持过户口整理工作,都出严厉著称,还处置过部分人。但世族大家纷纷反对整理户口,害怕经济利益和人口受损。陈朝下大力清理户口,虽历次整理户口都不彻底,侨州、侨郡、侨县始终存在,但世族大家也不得不作了让步。
如陈宣帝太建中,山阴县多豪强奸民,前后几任县令都因贪赃被罢免。陈宣帝担忧地对中书舍人蔡景历说:“会稽山阴是个大县,但久无好县令.你在文士之中,考虑一下适于担任此职的人。”蔡景历说:“褚珩廉洁俭朴,且有才干,不知他能否人选?”陈宣帝说:“很好,你说的正与我的想法相同。”于是任命楮蚧为戎昭将军、山阴令。褚玢,字温理,9岁成为孤儿,被叔父骠骑从事中郎所收养。博学多才,初任陈朝王府法曹,转任外宾议室,为官清正。到山阴(今绍兴)后,山阴县大户张次的、王休达与诸奸吏互相贿赂勾结,把丁口多的大户加以隐匿,不缴赋税。褚研就将张次的等人关押起来,将情况向尚书汇报,陈宣帝下诏加于以慰劳,并派遣使者帮助褚蚧进行检查,共检查出军民800余户,逼得世族只碍按实际户口纳税。
从陈霸先攻打广陵开始,历文帝、废帝和宣帝,长江以北约有三四十万人,受不了北齐和少数民族的欺辱,移民到江南。陈朝和各级政权妥善安排他们定居、垦荒、纳税,并下诏不准世家大族欺压他们为奴,奖励农桑,扶持移民,对江南经济发展和打击世族势力都起了积极的作用。有些世族还被迫允许雇佣的人口独立,真正解放了一些生产力。
前文谈到陈叔宝的弟弟始兴王陈叔陵一生爱好盗墓,特别是名人墓葬,获取不义之财,用他的话说:“此财来得快!”他盗一般名人墓也就罢了,他竟敢把王谢世家的老祖坟——谢安墓给挖开,金银财宝全攫取,而把谢安的棺材挖出抛在荒野,还说此墓地风水好,安葬自己的生母。因为他是陈宣帝的儿子,天下数一数二的谢家大户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到了陈朝时,王谢大家败落的情况可见一斑了。
二、发展江南经济。使江南的富饶开始超过北方
相对江南的安定,北方一直处于分裂状态。北魏分裂后,北齐高氏汉文化程度浅,政权保持着较多少数民族习气,对黄河中下游的汉族人士世族人士并不重视。东部汉族世族势力发展不起来。而西部的北周政权因为力量薄弱,特别重视争取关中陇西汉人的支持,对关中陇西世族竭力拉拢。隋唐建立的杨氏、李氏都是关陇世族人士,他们就是在这一时期被宇文家族拉入此周政权内部的。北周政权和汉人逐渐融合,力量由弱变强,最终消灭了北齐和南陈,时隔400年后重新统一了中国。
北方世族的发展和南方不同,就政治和社会上的特权而言,南北世族是一致的,但两者的境遇不同,作风也就有明显的差异。一般说来,南渡的世族都是盛流名族,他们借着拥戴王室的名义,各自封山占泽,成立庄园,把南方土地看作他们的殖民地,并且歧视南方土著家族,引起严重的侨姓与南方世族之间的对立。
陈霸先建立了陈朝,将北方分裂、战乱的状态和世家大族阻挡在长江以北,又冲击了南方世家大族,解放了思想和生产力,给南方带来了一段时问发展机遇。其实,从东晋时期开始,我国北与黄河流域长期存在混乱局面,社会生产力受到严重破坏。相对来说,当时的长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区则比较安定。北方的劳动人民大量向南迁徙。“幽、冀、青、并、兖五州及徐州淮北流人,相率过江淮。”从西晋末年到刘宋时期,北方人民南移的有90余万人,占当时北方总人口的八分之一以上。陈朝30多年,北方受不了北齐、东魏和西魏各朝少数民族的统治,一批批渡江南下,人数不下三四十万。粱时,整个江南人口只有200余万,到陈末隋初统计,江南人口已大增至320余万。这不但为此后南方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而且带来了农业、手工业的先进生产技术。经过南迁的汉族劳动人民、原居南方的汉人以及少数民族人民的共同辛勤劳动,在孙吴、东晋原有的基础上,到南朝特别是陈朝时,江南经济得到了显著的的发展,其富饶程度已超过了北方。
从农业方面来说,已经改变了东晋以前的落后状态。东晋初年,江南的大部分地区仍然保持着所谓“火耕水耨”的落后生产方法.所谓“火耕水耨”,即每年春天去杂草,当做灰肥,不另施肥,然后灌水种稻,也不再中耕,草稻并生,稻仅高七八寸,产量很低。南朝时期虽然“燔茂草以为田”的现象仍很普遍,但主要已靠施用粪肥。陈文帝在天嘉元年(560
)两次下诏郡守县令,"明加劝课,务急农桑”,“亲临劝课,务使及时,其有尤者,量给种子"。陈宣帝在太建十一年(579),曾举行“藉田”仪式劝农。加以北方先进工具的传播,水利事业发展很快,推广一年两熟制,岭南还出现了一年三熟,使单位面积产置有很大提高。当时陈朝有不少著名的水利工程.如芍陂(今安徽寿县),“原有良田万顷,堤堰久坏”,宋、齐.梁、.陈都重加修茸,陈时在太湖南岸修建吴兴塘,可以“灌田二千余顷"
。太湖又在南岸,疏开港泾,泄水入湖,使吴兴渚郡的防洪防涝有很大进步。在荆州筑荻湖,“堰湖开渎,通引江水,田多收获”:特刖是,这个时期出现一种“湖田”,筑堰围湖,排水成田,早涝保收,产量很高.这种湖田在太湖、鄱阳湖、涮庭湖以及会稽郡一带,所存多有。六朝水利工程的广泛修建,比如吴兴郡水利灌溉网的雏形,有力地防止水旱灾害,使沼泽之地得到了政良,耕田面积得到扩大.整个六朝洞庭湖开荒成熟的土地也很多。到陈朝时,吴兴郡已呈现“良畴美柘,畦畎相望,连字高甍,阡陌如绣”的景象。岭南“少战乱,水稻三熟,瓜果丰盛”。因此,江南的稻米产量逐渐超过北方。史载:“江南之为国盛矣……地广野丰,民勤本业(农业生产),一方成稔,则数郡忘饥。”反映出当时江南农业生产发展的面貌。《史记》所描述的江南一带,地广人稀、生产落后的情景,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少人口聚居地已开始出现小城镇的锥形。
手工业方而,首先是江南地区的冶铁技术有了显著提高。除普遍使用水力鼓风炉以外,还能把生铁与熟铁熔在一起,反复加热锤打,称为“灌钢”技术,以炼成质量较高的钢铁。这种冶炼费工较少,成本较低,产量较多。炼出的钢铁可以打造兵刀利剑,也可以打制镰刀锄斧等农具,对发展生产起着很大作用。当时,以造钢材著名的上虞人谢平,和一擅制刀剑的炼钢帅黄文庆,并称为“中国绝手”,江南地区梅根冶(今安徽贵池东)和冶塘冶(今湖北武昌东)、丹阳郡水世县(今江苏溧阳)的铁岘山、郡县(今浙汀嵊州市)的三口山和江爰(今湖北武昌)的冶唐山都出丰富的铁矿,也是冶铸兵器、农具的重要场所。梁武帝用铁堵塞浮山堰的决口。足可窟见南朝铁的总产量是很可观的。
德清窑是六朝时中国东南四大窑系(越窑、婺窑、瓯窑、德清窑)之代表,在中国陶瓷史上有着重要地位。德清窑的烧造,大体起讫于东晋至南朝前期的200年间,最早发现于德清县郊城山。目前已发现的窑址,除德清且郁的城山窑址,还有位于德清县乾元镇西门外的小马山窑址以及东苕溪的焦山、戴家山和丁山等数处窑址。这些窑址都是规模较大的制瓷地点,如小马山窑址瓷片、窑具堆积面积就达180平方米。窑址的调查表明,德清窑同时合烧着青釉、黑釉两种瓷器,部分产品使用化妆土,常见的器型有壶.罐.盘、碗、钵、鸡头壶、熏炉、唾壶、耳杯、瓷砚和灯盏等,造型及纹饰和东晋时期越窑器物颇为相近,显见越窑对德清窑的影响。当时吴越之地的瓷器、陶器产量高、品质好,遍布上流社会。
制造业方面,由于丝、棉、绢、布等是六朝政府对江南各郡调税的土要项目,所以织造业成为民间普遍的家庭副业宋孝武帝大明五年(461)规定“天下民户岁输布四匹”,南齐时有以田租折布的情况,如永明四年(486)规定:“扬、南徐二州今年户租三分,二取见布,一分取钱。”粱陈两代规定全国编户齐民的课调:"丁男调布、绢各二丈、丝三两,绵八两、禄绢八尺、绵三两二分。”由此看出织造业在六朝的地位及丝织业、麻织业的发展变化。宋齐之前,麻织业重于丝织业,从粱陈开始,绢、丝.绵在调税中比例超过布,反映蚕桑养植和丝织业的迅速发展与产量的增多。
东晋南朝起,传统的抑商政策发生了微妙的调整,总的发展趋势是逐步放宽。检索南朝史书,不仅见不到任何关于贱视商人、抑制商业的法律条文,相反到处可见对商业进行扶持、促其发展的讯令奏议。刘宋时,武帝、文帝、孝武帝都曾颁布减轻市税、以广商货的诏令。梁武帝也曾下诏“四方所立屯、传、邸、治市埭桁度、津税、田园……有不便于民者,尚书州郡各速条上,当随言除省,以舒民患“。陈宣帝的诏书说得更具体:“旗亭关市,税敛繁多,逼遏商贾,营谋私蓄……”要求“市估津税,军国令章,更须评定,唯务平允”。这些诏书的实际作用如何艰难考察.但至少表明南朝政府对关市收税太苛、因而影响商业发腱的情部况不但有认识,而且正着力去革新。特别是到了陈朝,陈文帝调查市场,陈宣帝放松市税,都有利于商业友展。
南朝政府一反前朝抑制商业而为扶持政策,主要鉴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南朝都市人口急剧发展,大大加深了对商业的依赖程度;二是自晋室南渡,南来北方人不著户籍,没有赋役。虽经几次土断,不著户籍的情况有所好转,然尚有大量人口托庇豪族势家之下,逃避课役。政府赋税收入人不敷出,不得不依赖商税收入。商税既然成为政府国用的重要来源,政府必然要采取一些措施,给商人提供一些便利,鼓励商业发晨,以期获得更多的商税收入,这也是商业在南朝得到保护和扶持的根本原因。
包括吴兴郡在内的三吴地区是南朝商贸活动最发达的地区,以至到了“人竞商贩,不为田业”的程度。当时较大宗的商品主要有粮食、麻布、丝绵、畜禽等农产品,茶叶、竹木、水产等土特产和陶瓷,纸张、砖瓦等手工业产品。列人《南史。循吏传》的武康人沈瑶,存没做官时曾到县的市肆卖鬻瓦器。农业、手工业的发展,促进了商业和贸易的发达,也促进了城市或都市的发展。长江是东西交通的大动&&&
脉,江陵、夏口(今汉口)、建康、京口(今镇江)是长江中下游在南朝时期迅速发展起来的几个大城市,也是货物的重要集散地。后来,还有豫章(今南昌)、吴郡(今苏州)、郢州(今武昌)、芜湖、巴陵(今岳阳)、会稽(今绍兴)、广州、始兴(令韶关)等一批城市,也都兴旺起来。其中建康更是南方的政治经济中心,梁武帝时有28万户——人口当在100万以上,商业尤为繁盛。公兀404年,建康一次风灾就毁坏船只上万条,可见城市繁荣和长江水运事业的发达程度。造船的技术水平相当高,已能制造载重两万斛(今两千吨)的大船,比孙吴时载重一万斛的海船大一倍了。番禺(今广州)则是和海外诸国通商贸易的重要港口。贪官都把番禺任职看成肥缺,凡在这里做官的,无不成为巨富,以致有人说:“广州刺史,但经城门一过,便得三千万也。”反映出番禺地区对外贸易之繁盛。
南方社会择济的发展和繁荣,是汉族人民和南方少数民族人民共同长期开发的结果。同时,在南方进一步开发的过程中,各族人民得以密切交流,相互学习,直接促进了民族的融合。于是,一向落后的江南经济逐渐追上黄河流域的水平,南贫北富的局面开始扭转。正因为如此,隋朝灭陈统一南北以后,才确必要开凿大运河,把南北经济联系起来。
三、陈朝,在中国文化与文学史上算是蓬勃发展的时期之一
鲁迅先生称魏晋南北朝是“文学的自觉时代”,又说:“这时代的文学的确有点异彩。”那么陈朝呢?陈朝虽然短暂,不仅较完整地保护了江南的汉文化,而且在中国文学和文化史上也算是蓬勃发展的时期之一,涌现了以谢灵运、徐陵等为代表的一批山水诗人,以陈后主、陈叔齐、陈叔达、张丽华和孔范等为代表的一批宫体诗人,以姚察、姚思廉、陆琼、顾野王等为主的一批史学家。陆琼写的《陈书》有42卷之多,顾野王有《通史要略》,也写了《陈书》多卷,但没有流行。还有如张僧繇、陆探微、裁逵等一批江左画家或书画评论家,有寓居吴兴之王羲之七世孙僧智永、丁觇,善得王羲之书法之技的陈文帝陈倩,善大工草隶的文帝之子陈伯茂以及沈君理等一批书法名家,有经学家昙缔,造诣颇深的沈重、礼学大师潘微和太学博士沈德威等-批在全国都有影响的经学大师。佛教人物有天目山高僧慧集,与陈文帝、陈宣帝关系颇深的吴兴大僧慧巨,遍游三吴讲宣经教的慧基大师等一批佛教高僧等,也为陈朝及江南文化和文学艺术的繁荣添光溢彩。
我们就以姚察父子、徐陵、庾信和陈叔宝家族为例:
姚察(533~606),字伯审,是姚僧垣的长子。善属文辞,长于文史,著作甚丰。其生于粱武帝中大通五年(533),卒于隋炀帝大业二年(606),6岁时即“能诵书万余言”。励精学业,12岁能属文,13岁时已为萧纲(梁简文帝)所重。萧纲是文学家,在东宫会聚文士,“盛修文义”,姚察被请去,“于宣猷堂听讲谕难,为儒者所称”。萧纲即帝位后,对其尤加礼接。这时姚察23岁,起用为南海王国左常侍兼司文侍郎,后为南郡王行军参军兼尚书驾部郎。候景之乱中随父母回归武康乡里,
仍笃学不废。粱元帝即位,姚察25岁,出任原乡(今安吉孝丰北)令。后为著作佐郎,奉命撰史。入陈,初为始兴王功曹参军、嘉德殿学士。陈太建(569~582)初,为通直散骑常侍出使北周,途中著《西聘道里记》。文中记事甚详。归陈后为东官学士,升尚书祠部侍郎等职。嗣后,主修梁史。陈后主招授秘书监。在秘书省,姚察大量删&&&
正奏撰中书表集。不久,相继升任度支尚书、吏部尚书,依旧领著作。由于他“博极坟素,尤善人物,至于姓氏所起枝叶,所分官职、姻娶、兴衰、高下,举而论之,无所遗失”。入隋为秘书丞,开皇(581~600)中袭封北绛郡公。奉隋文帝诏,修撰粱、陈二史,未竟而卒,临终嘱其子姚思廉续成。所著《西聘道里记》1卷外,有《双书训纂》1卷、《定汉书疑》2卷、《梁书帝纪》7卷、《传国玺》10卷.《说林》10卷、《玉玺记》1卷、《建康记》l卷、《三钟记》l卷,文集20卷等。
作为史学家和文学家:姚察和他的儿子姚思廉_反南朝撰史都用骈文论、赞的惯例,独采用散文论史。这对唐代古文运动颇见影响。作为文学家家,除了大量的已侠著作外,今尚存《游明庆寺》和《赋得笛》两首诗。《游明庆寺》诗,不是游览即兴,而是10多年后的回忆之作。约在梁中大同元年(546),姚察l4岁,一度就建康(今江苏南京)钟山明庆寺尚禅师受菩萨戒,仕陈后,将禄俸都捐于寺,并“追为禅&&&
师树碑”,碑“文甚道丽”,后来见到梁国子祭酒萧子云的《书明庆寺禅房》诗,“览之怆然,乃有萧述怀为咏”。诗中说:
月官临镜石,花赞绕峰莲。霞晖间幡影,云气合炉悃。迥松高偃盖,水漾细分泉,含风万穑响,袁露百花鲜。宿昔寻真趣,结友亟留连。山庭出霍蘼,涧址濯溽涟。因斯事熏习,使得息攀缘,何言连云雨,怀此怅悠然。
姚察的诗微泛宫廷气息,颇显齐粱诗绮丽之风,偕丽骈采,一贯到底。此诗为触景生情,由感述怀,所以,尽管描写不那么自然生动,但词甚哀切,情意可掬。当时,“法俗益以此称之”.《赋得笛》诗,《文托英华》题怍《咏笛》,全诗五联十行,对仗工整,且写得意气风发:“随歌响更发,逐舞声弥亮。宛转度云窗,逶迤出黼帐。”,笛声随歌逐舞,响度云窗,声出黼帐,情势动态都十分生动逼真,堪称“遒丽”。
姚察之子姚思廉(557~637),字简之,少时从父习汉史,得其家学。仕陈,为衡阳王府法曹参军、会稽王主簿.隋末,为代王杨侑侍读。入唐,为秦王李世民府文学馆学士,和杜如晦等,时有“十八学士登瀛洲”之号。唐太宗即位,姚思廉以太子洗马改任著作郎,并与虞世南兼领弘文馆。承父志,续修梁、陈二史。他根据姚察稿本,博采谢灵运等诸家《粱史》,于贞舰十年(636)撰成《梁书》50卷、《陈书》30卷。其弟姚最之子姚思聪,仕唐为秘书少监。
姚察在陈、隋间享有盛名,四方文士竞相咸服。而姚察“冲虚谦逊,水以所长扮人”,所以结交了很多文士名贤,连皇帝也与他“情分殊常”。
徐陵与江总和姚家友谊甚深。徐陵(507~583),字孝穆,长姚察33岁。作为陈朝文学家,他是宫体诗重要作者之一,与庾信齐名,世称“徐厦”。梁时他为东宫学士。姚察少年能文,13岁即被萧纲看重,常被请去参加东宫的文士聚会。徐陵当早熟知,陈永定(557~560)中,徐陵为吏部尚书兼大著作,即引姚察为史佐。陈初,承用旧乐和旧舞而否定粱乐。姚察曾面对硕学名儒“博引经籍,独违群议,据梁乐为是。当时惊骇,莫不惭服”。徐陵坚决站在姚察一边,“因改同察议”,易用粱乐。徐陵名高一代,但“每见察制述,尤所推重”,他曾对他儿子徐俭说:“姚学士德学无前,汝可师之也。”江总与姚察“尤茑厚善”,吏部尚书空缺,陈后主方择其人,尚书令、江总一块推荐姚察,得到后主钟爱。江总(519—594),字总持,比姚察大14岁,也是陈朝文学家。每与一些文士陪侍后主制作艳诗,虽为“狎客”,对姚察却十分恭敬,“每有制作,必先以简察,然后施用”。当时,江总曾与徐陵、姚察及诸名贤一块作《登宫城》500字诗,并为之编集。徐陵即将所作交给江总要求入集,姚察不交,后江总对姚察说,徐陵“高才硕学,庶光拙文”,欲取姚察诗人集与徐诗相较。姚察“谦逊未付”。江总只好说:“若不得公所制,仆诗亦须弃本,复乖徐公所寄,岂得见令两失?”姚察这才“写本付之”。
陈后主叔宝与姚察有非同一般的君臣关系。这位亡国昏君,日与幸臣、狎客、戏嬉后宫作艳诗,对待姚察却肃然起敬,称他为“一代宗匠”,封他做官,写了诏书还要读给他听。后主曾多次单独召见姚察,并推心臂腹说:“我与卿虽君雨礼隔,情分殊常,藻镜人伦,良所期寄。”
再说徐陵和庾信吧。人们把徐陵和庾信的诗词称“徐庾体”,因为徐庾体影响较大,人们又往往把徐庾体和宫体混为一谈,实际两者并不相同。
“徐庾体”一名见于《周书。使信传&。传中说:“东海徐搞为左卫率,摘子陵及信并为抄撰学士,父子在东宫,出入禁闼,恩礼奠与降比。既有盛才,文并绮艳,故世号为徐庾体。”如果单从“绮艳”两字看问题,似乎徐庾体就是宫体了。但徐庾体和宫体两个名词在当时就是分开的,无人把它们等同起来。《周书》用“绮艳”两字概括徐庾体,并不正确。据《玉台新咏》宋陈玉父《后叙》:“若其他变风化雅,谓‘岂无膏沐,谁适为客’?‘终朝采录,不盈一掬’之类,以此集揆之,语意未太异也…其措词托兴高古.要非后世乐府所能及。”
《玉台新咏》是中国文学史上继《诗经》和《楚辞》后的又一部诗歌总集,共分10卷,含中国早期的五言.七言诗,兼收杂言、乐府民歌和《饮马长城窟》、《为焦仲卿妻作》、《羽林郎》等文人佳作。主要还是部分艳诗,化三卷收集宫体诗和陈朝文人诗作,文学史上有较高地位。为徐陵所编,他编造的诗歌集子与徐庾体的风格是一致的,完全可以反映徐庾体诗歌的风貌。陈玉父说得好,以《玉台新咏》与《诗经》比较,“变风化雅”语意未大异,与后世乐府比较,“托兴高古,要非后世乐府所能及”。我们不妨来看着保存在《玉台新咏》中的庚信早期的《七夕》一诗:
牵牛遥映水.织女正登车。星桥通汉使,机石逐仙槎。隔河相望近,经秋离别赊.愁将今夕恨,复著明年花。
这与宫体诗有何相同之处呢?这不正是变风化雅吗?再看徐陵的《关山月》:
关山三五月,客子忆秦川。思妇高楼上,当窗夜未眠。星旗映耐勒,云阵上祁连,战气今如此,从军复几年?
托兴高吉.已经近乎唐诗了。
由此可见,徐庾体虽被称为“绮艳”,继承的却是“三百篇”以来我国诗歌变风化稚的优良传统,是永明体以来诗歌与声韵学相结合,“好为新变,不拘旧体”的最新成就。
前人曾盛赞徐陵、庾信,尤其是庾信。张溥曾说:“夫唐人文章,去徐、庾最近,穷形写态,模范是出。”(《庾子山集解》)陈柞明以为庚信诗“六季(六朝)鲜俪”(《采藏堂古诗选》三三),刘熙载说到“庚子山(庾信)《燕歌行》开唐初七古,《鸟夜啼》开唐七律。其他体为唐五绝、五律所本者,尤不胜举”(《艺慨·诗概》)。可以这样说,庾信吸收并消化了南北朝以来诗歌形式和内容两方面的精华,出之以自己的风格,是在南北朝诗到唐诗的演进上有过直接影响的诗人.如《乌夜啼》:
侃柱繁弦非《子夜》,歌声舞态异《前溪》。御史府中何处宿?洛阳城头那得栖!弹琴蜀郡卓家女,织锦秦川窭氏妻。讵不自惊长泪落,到头啼鸟恒夜啼。
此诗在内容上并不惊人,但对唐朝七律的发展,确如刘熙载所说,有开创作用。叉如《狭客行》:
狭客重连镳,金鞍被桂条。细尘障路起,惊花乱眼飘。酒醺人半醉,汗湿马金骄。归鞍畏日晚,争路上河桥。
只须把平仄调整一下,便是一首五律了。再看《重别周尚书》:
阳关万里道,不见一人归。惟有河边雁,秋来南向飞。
这已是一首五言绝句。近体诗经庾信的发展,对唐人来说,称得起“模范是出”。
徐陵、庾信还把沈约的四声学用到文章中去,便有了陈朝有名的“四六文”。程果《以孙梅四六丛话》说:“四六盛于六朝,庾(信)、徐(陵)椎为首出,其时法律尚疏,精华特浑……唐兴以来,体备法严,然格亦未免稍降矣。”他说得对,四六文虽说盛于六朝,实则到庾信、徐陵,才被推为首出。且法律尚疏,要到唐朝才体备法严。今举徐陵的《玉台新咏序》及庾信的《哀江南赋》以见。
《玉台新咏序》云:“夫凌云概日,由余之未窥,千门万户,张衡之所曾赋……亦颍川新市,河间观津,本号娇娥,曾名巧笑。楚王宫里,无不推其细腰;卫国佳人,俱言讶其纤手。阅涛敦札,岂东领之自媒;婉约风流,异西施之被教…”
《哀江南赋》云:“信年始二毛,即逢丧乱,藐是流离,至于暮齿……雪暗如沙,冰横似岸,逢赴洛之陆机,见离家之王粲,莫不闻陇水而掩泣,向关山而长叹。况复君存交河,妾在清波,石望夫而逾远,山望子而逾多……”
&庾、徐四六文之所以推为首出,正是因为他们“好为新变”。正因为他们“好为新变”,又和“吴歌”和乐府发生了联系。很多民歌乐府都被棣陵选编进《玉台新咏》,从而保留下来。
南朝乐府诗歌主要是民歌,关于它产生的地点,说法不一致。郭茂倩说“自永嘉渡江之后,下及陈梁,咸都建业,《吴声歌曲》起于此”(《乐府诗集‘吴声歌曲》)。沈约说“吴歌杂曲并出江东(《宋书。乐志一》)。《晋书·乐志下》又谓“吴歌杂曲并出江南”。
南棚乐府民歌有《吴歌》、《西曲歌》、《神弦歌》等类。例如《吴歌》:“朝日照北林,初化锦绣色。谁能不春思,独在机中织。”(《春歌》)春日、春花、春闺、春情融成了一体。"渊冰厚三尺,素雪复千里。我心直如松柏,君心复何似?”(《冬歌》)以索雪和松柏反映了诗人的高尚情操。(二诗据《玉台新咏》卷一)
又如《西曲歌》:“莫愁在何处,莫愁石城西(此石城在郢州竟陵郡)。艇子打两桨,催送其愁来。”(《莫愁乐》)写得何等清新活泼。“春蚕不成老,昼夜常怀丝。何惜微躯尽,缠绵自有时。”(《作蚕丝》)。徐陵的《玉台新咏》把此诗列入《近代杂歌》中,题名《蚕丝歌》,以蚕丝比喻情丝,昼夜常怀,虽死何惜,多么富于表现力。
除了民歌,南朝乐府中文人的作品也不可忽视。《玉台新咏。清商曲辞》所载梁王金珠乐府诗有《子夜四叫歌》八首,《子夜变歌》一首,《上声歌》一首,《欢闻歌》一首,《欢闻变歌》一首,《阿子歌》一首,《丁督护歌》一首,共14首之多。《秋歌》第二首写道:“紫茎垂玉露,绿叶落金樱。著锦如言重,衣罗始觉轻。”《冬歌》写道:“寒闺周黼帐,锦衣连理文。怀情人夜门,含笑出朝云。”(此首除第一句外,与《玉台新咏》卷一O所载梁武帝《秋歌》第一首相同)。这是五绝。《秋歌》写得金碧辉煌而又注入儿女爱好轻装的情怀。《冬歌》虽云寒闺,而夜月、朝云使全诗无冬寒之&&&
感,却只有儿妇的情思与喜迎朝阳的笑靥。似乎红云影中,那人正在奔来。这诗情与景写得既成为一体,而又简洁有层次。
总起来说,南朝乐府诗清新,秀气,与近体诗互有影响。吴声歌曲与西曲歌在乐府中都属于清商曲辞,西曲歌舞诗很多,能歌能舞。无疑乐府诗到南朝进入了它的一个辉煌时代。这与江南的开拉、美学的进人、歌与舞的要求都有关系。
&陈叔宝作为文人是有才的,他酷爱文学,应该说在宫体诗方面址有一定成就的,陈后主既酷爱文学,亦友善文士。“文学且列筵,罗绮令陈后”,因其生恬奢侈,日与妃嫔、文臣游宴作艳诗,作品多为靡艳词,原有文集39卷,明人辑成《陈后主集》,但文学成就并不高。现存诗集抄本一卷,据逯钦立辑本《陈诗》卷四,有99首,分乐府和诗两类。乐府有35题共69首,其中五言57首、七言5首、杂言7首;诗30首,其中杂言1首,其余均为五言。
宫廷游宴诗起于南朝齐、梁,陈叔宝在东宫时就大力提倡蓄文士、才女于宫中,日相游宴唱和。及嗣位,又大造宫室,在光昭殿前造临春阁自居,又建结绮阁供才女张丽华居住,建望仙阁供龚、孔二贵嫔居住。三阁凡窗牖.壁带、悬楣、栏杆等均以沉香檀木为之,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帘,内设器物珍奇瑰丽。陈后主于其间及皇宫后庭“使诸贵人及女学士押客抟赋新诗,互相赠答。采其尤艳者,以为曲调,被以新声。选宫女有容色者以千百数,令习而歌之,分部选进,持以相乐”。其间有《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春江花月夜》亦传为陈后主所作艳曲之一。这就使当时盛行于民间的以吴声歌为主的清商新声浸染于廷。陈后主则"于清乐(即清商乐)中造《黄鹂留》及《玉树后庭花》、《金钗两鬓垂》等曲,与幸臣等制其歌词,绮艳相离,极于轻薄。男女唱和,其肯甚哀”。其自制诗作大多为艳丽轻薄之作。除上面提到的,流传的还有五言乐府《三妇艳词》(1l首).《舞娟娘》(3首)、杂言《罗敷媚》等。
&《罗敷媚》是陈叔宝为太子时所作,专门写给后来的张贵妃张丽华的。时张丽华为东官侍婢。一日,陈叔宝与孔妃饮酒,张丽华捧卮以进。陈叔宝后赞为“国色”,当即赋《罗敷媚》:
&海棠初试,胭脂嫩、翠巩蒇蕤,体态难支。不许金风用力吹。新妆时样慵梳掠,淡淡蛾眉,欲护蓝芽不自持。
虽整篇浮艳调情,却是俯抬即得之作,且合音律,赋以长短之句,描摹恰当,又富有动感,他所欣赏的“国色”跃然纸上。《玉树后庭花》则是以“亡国之音”著称的传世之作。
丽宇芳林时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筻相迎。妖姬脸似花台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南朝新体待至陈代,在陈叔宝推崇下又前进了一步。其所作七言乐府诗,如《玉树后庭花》、《乌栖曲三首》、《东飞伯劳歌》等,已趋于七言排律。其杂言乐府诗,如《长相思二首》、《古曲》等,可谓发端于唐、盛于宋的词的先声。
&长相思,久相忆,关山征戍何时极。望风云,绝音息。上林书不归,回纹徒自织。羞将剐后面,还似初相识。(《长相思》第一首)
&可以看出,其句式、韵脚和声调,都已接近后起的曲闻.陈叔宝的诗,也不乏妙句,如:
春江聊一望,长洲沙汀起。(《三洲歌》)
雾带城楼开,啼侵曙色早。(《洛阳道》)
菱花指度航,抵荷乱翠影、,(《采莲曲》)
丝调听鱼出,吹响间蝉声。(《七夕宴玄圆各赋五韵诗》)
此处不留凡,自有留人处。(《戏赠沈后》)
陈叔宝的游宴诗中,自一首《幸玄武湖饯吴兴太守任忠》:
寒云轻重色,秋水去来波。待我戒衣定,还咏大风歌。
别具一格于艳靡之外,倒有几分汉高祖刘邦击筑而歌《大风歌》的丈夫气概。诗风浓丽雕饰、华靡浮艳的陈后主叔宝,有一部分乐府旧题作品却独标异彩,清新雅致。其中以边塞诗称著。如《陇头》、《陇头水二首》、《关山月二首》,也是边塞许中的名篇。古陇头在甘肃一带,地高天寒,戍守将士是十分苦的。这是古乐府常见的题材.《陇头》:
&陇头征戍客,寒多不识春。惊风起嘶马,若雾杂飞尘。
&投钱积石水,敛辔交河津。四面夕冰合,万里望佳人。
&这首边塞诗的独到处,在于由戍边之苦引发,不单纯抒发将士的愁苦心情,而是浓缩于鲜明的对比,即陇头边域的寂寥与将士情感的炽热间的对比,戎马战伐的恐怖与夫妻合欢的幸福的对比,准确把握了人物内心痛苦的复杂性。
《陇头水二首》和《关天月二首》这四首边塞涛,是陈叔宝异彩风格的代表作。《陇头水二首》:
&塞外飞蓬征,陇头流水鸣。漠漠扬沙暗,波中燥叶轻。地风冰易厚,寒深溜转清。登山一回顾,幽回动边情。
&高陇多悲风,寒声起夜丛。禽飞暗识路,乌转避征蓬。落叶时惊沫,移沙屡拥空。回头不见望,流水玉门东。
& 《关山月二首》:
& 秋月上中天,回照关城前。晕殃随灰减,光满应珠圆。带树还添桂,衔峰乍似弦。复教征戍客,长怨久连翩。
& 戍边岁月久,恒悲望舒耀。城遥接晕高,涧风连影摇。采光带岫徒,冷色含山峭。看时使人忆,为似娇婶娥照。
前者用“征蓬”、“暗沙”.“厚冰”、“悲风”、“夜丛”等边成之地最悲凉景物衬托将士的形象,然后写他们“登山一回顾”、“回头不见望”,于是“幽回动边情”,思念起“流水玉门东”的亲人。后者将幽而美的月亮从痛苦忧郁的戍边将士心中道来,从向糅人悲凉的美感,“晕缺随灰减”、“冷色含山峭”等描写,拌和着将士冷酷的幽情。这两首边塞诗,对唐代盛行的边塞诗是有影响的。
陈氏宗室,善于文者推陈叔齐、陈叔慎、陈叔达三兄弟,陈高祖霸先重孙慧纪及其子陈正中,陈后主叔宝长于陈胤,以及陈睛等人。
陈叔齐,字子肃,长城人,陈宣帝陈顼第十一子。“博涉经史,善属文”。太建七年(575)立为新蔡王,官至国子祭酒、侍中将军、佐史。入隋,大业中为尚书主客郎。亡国后,“触身世之感”,“推屈原之旨著《籁记》三卷”,“上述庙社,下伤宗亲,虽洋寓乎兴替,尔自见其劣愁”。其在《籁记自序》中这样写道:“予遭变故以来,骨肉淹已漂沦,气焰顿乎消歇。裸将京邑,梦床丘陵。既惭瓜美青门,只笑黍离白下。故虽强对妻孥,都非旧态,行坐卧起.触耳成悲--爰取庄子‘三籁’之义,制采史传八风之言,附诸有声,汇为一简。将以上继出秀之音,下摅离骚之感。冀同遇者之览欢,非欲语于中和之君子矣。”确实是寄托亡国之哀和异乡之痛的。其文辞端丽,且于俪采中泛情。徐陵的儿子徐仪也是陈国的亡国之臣,祯明初官尚书殿中郎、东宫学上,陈亡后入隋,开皇九年(589)至隋炀帝大业书初隐居于钱塘赭山。见了陈叔齐的《籁记》,感而泣曰:“亡国之戚,岂唯一人!种豆之祸,要宜三省。”陈叔齐于是将《籁记》秘藏不宣。可见,《赖记》确实言为心声,写得十分有感染力。
陈叔慎与兄陈叔齐、弟陈叔达都能诗善文,少时陪伴陈后主游戏文章、随赋诗。陈叔慎(571一589),字子敬,长城人,宣帝第十六子。“少聪敏,十岁能属文”。太建十四年(582),立为岳阳王,时年ll岁,至德四年(586)拜侍中、智武将军、丹阳尹,与叔衡阳王陈伯言、兄新蔡王陈叔齐等日夕陪侍后主游戏文章,“每应诏赋诗,恒被嗟赏”。祯明三年(589)拒隋军,被俘斩于汉口,年仅18岁。
隋文帝杨坚曾对陈叔宝有过一个评价:“如果陈叔宝能把作诗和喝酒的心思用来治国,又怎会有今凡呢?”杨坚要感谢历史赐予他的机遇。仅凭统一天下的功绩,杨坚就能够名垂青史。但是,杨坚也爱好文芝,曾作过两支曲于,一支叫“天高》、一支叫《地厚》。其意思址赞美帝王之道和后妃之德,可惜缺少点艺术才能,曲子的内容和韵律早已杏无踪迹了。两个皇帝,一个写诗自才,一个治国有方,给后人留下多少迷惘、多少思绪啊!
崛起于梁而影响于陈的画祖张僧繇及儿子张善果、名家陆探微、戴逵等,颇得王羲之书法之艺的丁觇、智永和尚和陈文帝一家,以两部史书名扬天下的姚察父子、陆琼,以破镜重圆一诗遗留后世的永昌公主,以山水诗和经典诗遗留下千年的谢灵运和后代比如谢安九世孙谢贞……他们的诗画之作不少被后人千古传诵;徐陵和江总也有好诗传下来,姚最的《续画》、章华的谏文等等。陈朝文人辈出蜂拥,文如群星灿烂。相反,在隋文帝原处的北方,由于鲜申人、匈奴人、蒙古枭雄和胡人铁蹄,真正把许多汉人文化、文学和艺术击成碎片,踏成残叶,使文化支离破碎。这也说明了陈朝建立的意义。
隋文帝的功劳是:把南北朝时期分别发展的南北国士、南北民旅和南北文化整合到了一起,让中华民族的文化有了一个更广阔也更深厚的发展空间。唐朝人在谈到南北朝经学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南学简约,得其精华;北学深芜,穷其枝叶”。其实这句话不仅可以概括学术,也可以概括整个社会发展。在南北朝分裂期间,南朝就像树的主干,保持着中国文化的根本;而北朝就像大树被撕碎的枝叶,使中华文化破碎而向四周张扬。现在,南北统一像大树有了树枝,终于使树干和树叶长到了一起,这才是完整的中华文明之树。隋唐两朝文化的枝繁叶茂不就建立在这棵大树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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