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四指重击肚子他会怎样,他会吐血吗?他是一个超哥,叫10多个人的话,爱得剩我一个人人

叫小混混要钱以后,你会怎么做?看看他是怎么做的_邱县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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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有很多人小的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口袋里揣着几毛钱,正在犹豫一会儿是买包酸梅粉解馋还是买几张画片来玩,一过街角,几个不良少年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你,然后叫你把钱交出来。刚刚喜欢上班里一个既可爱成绩也好的女孩,只是一时没忍住多和她说了几句话,下课的时候,外班的几个不良少年就在门口冲你挥手,叫你出去谈谈心。好不容易和父亲磨了几块钱,大中午就跑去游戏机厅,刚拿着买来的币准备杀个痛快淋漓的时候,几个不良少年围着你,便把你仅有的几个币“借”走了。我当然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每一次我都选择忍气吞声,直到那一次……事情的走向却有点不同。那个夏天,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动人心魄的事情,至今回想起来仍旧热血沸腾。所以我一定要趁着自己还年轻,把它写下来。记录那个有关青春,有关梦想,有关契约,有关男人的故事……那会儿我才刚刚初中毕业,考进了市一中。这是一所市里绝对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在整个X县那年的初中毕业生里,只有二十个人享有此殊荣。我们的名字被挂在广场上的大红榜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接受着所有过路人的赞叹。我自然也很开心,大中午就叫了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去小区的活动室打乒乓球。刚打了两局,突然有点内急,就去了活动室外面的一个公共厕所。结果在厕所里,遇到了在X县出了名的不良少年——马良。在我们那,不良少年统称叫混混,意思就是整天没事干,到处瞎混。这个叫做马良的小混混,和我同岁,以前小学的时候还在过一个班。但是他学习不好,又整天旷课,就留了两级,所以现在才初一。但是打起架来心狠手辣,而且出了名的赖皮,还另外组织了三个同流合污的小混混狼狈为奸,自称为四大金刚。名字很土鳖,足以证明他们非常没有文化。马良当时正在蹲坑,看到我进来,就让我等一下。我对这个出了名的小混混非常惧怕,只好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他穿好裤子,叫我跟他走,然后就把我带到了小区后面的一个废弃的,却比较宽敞的下水道里。我知道这个地方,是他们四大金刚和其他小混混经常聚集的窝点,整天在这抽烟喝酒赌博,搞得乌烟瘴气。进去以后,马良坐在暖气管道上,点了根烟,问我:“你考上市一中了吧。”我点点头,不敢说话,心里觉得有点不安。果然,马良吐出一口烟:“那就有固定的生活费了吧,以后每个星期把生活费的一半交给我就好了。没事你可以走了。”我当然不同意,有点执拗地说:“我家里条件也不好,给的生活费估计只够吃饭的。”然后马良二话不说,抬手甩了我一个耳光,然后冷眼看着我。当时我就有点蒙了,人生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泪水马上就抑制不住地掉下来了。马良就冷冷地说:“你别哭啊。掉一滴泪我就打你一耳光。”当时我哪里控制的住,泪水像决堤一样从眼眶里流出来。这个混蛋也真敢打,抬手就又甩了我十几个耳光,一下都没停。打完以后马良又问我:“现在你给钱不。”我脑子一片空白,就点点头说:“给。”马良把烟灭了,又踹了我一脚:“那你滚吧。”我如获特赦,像条狗一样转身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刚把头探出来,刺眼的阳光一照,又有眼泪滴下来了。我怕被马良看到,又遭来无缘无故的耳光,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慢慢走远了,才敢放声哭出来。不是因为脸上火辣辣的疼,而是感觉自己特别窝囊,被人这样打,尊严被人如此践踏,却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一边走一边哭,也不管街上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根本顾不得面子了,身上也没有手纸什么的,一大团鼻涕眼泪全往袖子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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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会儿,我无意中往后一瞟,就看见马良在不远处跟着我。心里吓了一跳,以为他还想甩我耳光,就快走了几步,结果发现他就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也不追上来,就是偷偷注意着我。我就想,他这是要干嘛呢?四周一看,就发现前面不远处是***。我当时心里非常害怕,腿肚子都哆嗦,担心马良又冲上来揍我,一闪身,就到了***门口的值班室。这时就听到马良在后面叫我:“周明,别进去!”我心里一紧张,步伐加快,一撩门帘,冲了进去。值班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正端着茶缸子看电视。我前脚进,马良后脚也跟着进来了。我看到他,又吓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跟老**说:“叔叔,他打我,还跟我要钱。”那个老**估计看到两个半大的孩子,还在惊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我就感觉自己屁股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我一个趔趄,趴到了老**身上。马良就后边骂:“告你妈啊。”我当时真没想到他在***里还敢打人,更加哭的都喘不上来气了。老**终于站了起来,一下把马良推开,说了句:“这不是你撒野的地。”老**推着我,把我送到门外头,“你跟这等等,我跟他说说。”然后老**转身就进去了,还关上了门。我就弓下腰,把耳朵贴到门上听。那个老**说:“良子,你老惹事,你爸知道了揍你。”马良似乎很惊讶,说了句:“叔叔,您认识我?”老**呵呵笑了笑,“小海的儿子啊,咱这X县还真没人不认识你吧。”马良也笑了。“那就没事了吧,叔我走了啊。”老**说:“你等等。你家那么有钱,你跟那孩子要什么钱啊,把人家欺负成那样?”马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马良说:“我不跟他要钱了,叔你让我走吧。”连我都听出来他有点敷衍的问题,心里就难受的很,也不听了,蹲到墙角又开始哭。马良以后肯定还和我要钱,这个我可以肯定。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了。我又想到了我自己,我学习成绩这么好,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那么多人夸我,说我是人中龙凤,说我以后有本事有出息。我为什么要这么怕一个小混混啊。我爸今天上午还跟我说,小时候有个算命的说我是海青天转世,文曲星下凡。今天碰的是个什么事,海青天就是整天叫小混混欺负的?越想就越难受,感觉自己全身的热血就像煮沸了的开水一样,咕噜噜的滚。这时候我的眼睛肯定红了,脑子也有点不清醒了。我就四周看了看,发现墙边有个破铁梯子,好像没人用,都散架了,被扔在一边。我走过去,蹲下,从上面卸了根铁棍下来握在手里,站门口等马良。我们这是个小县城,又是大中午的,知了在无穷无尽的交换,***里空荡荡的,感觉跟无人区似的,我甚至怀疑没准就值班室这个老**在。等了一会儿,马良终于出来了。可我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又胆怯了,握着铁棍,没敢上去。正在犹豫中,马良瞥眼看了看我手里拿的铁棍子,嘴里刚说了个:“切……”我脑子里一热血,一棍子就蒙上去了,血就沿着他脑门流下来。我也不知道打中他哪了,他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动手,就倒下去了。我正发呆,那个老**就冲出来了。看见我就骂:“你疯啦,你惹得起小海吗?”我看着马良:“我不认识什么小海。”老**冲楼上喊:“老于,老于!”一个人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老**说:“你给小海打电话,说他儿子被打了,叫他去医院。”说完,老**也没看我,抱着马良就冲出去了。我拿着铁棍,不知道去哪,又怕马良真出了什么事,就跟过去了。送到医院以后,就开始缝合,包扎。那会儿马良已经醒了,看着我也没说话,眼神似乎有一丝惧怕,但更多的是仇恨。我和老**就站手术室外头。老**趁这个空问了我爸的名字,单位,电话。我爸一会儿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单位离医院也不远。老**和我爸说了下情况,就是什么这是小海的儿子啊之类的,叫我爸赶紧想想办法,问问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能说上话,跟小海说说。我爸就说:“我谁都不认识。”老**就叹气,那样子仿佛在说,听天由命吧。我看的出爸也挺着急的,走来走去,不停叹气,却没有骂我任何一句。过了一会儿医生出来说缝完了,叫我爸去把钱交了,好像一共是200多。马良躺到床上输液,好像是葡萄糖之类,没听太清楚。我爸一直坐在床边安慰他,说你们以前都是同学,闹成这样不好之类。马良连看都懒得看我爸,盯着窗外的白云没完没了的看。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俩人,领头的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看上去很稳重。身后还有跟着个20出头的小伙子,染着黄头发,一身腱子肉,紧身衣贴在身上显得很有力量感。我爸就过去跟那个中年人说:“你就是海哥吧,小孩子之间闹着玩,下手就有点重。”我那时候手里还抓着铁棍,蹲在墙角,抬起头来看那俩人。那个年轻的黄毛看了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个箭步就冲过来朝我的胸踹了一脚,还骂:“***!”那个黄毛力气确实挺大,我一下就被踹得四脚朝天。因为靠着墙,头还磕了一下。胸上像是受了巨大的重击,喘不上气,头也疼,泪就又掉下来了。就听见那个中年人说:“大头,别打孩子。”我面前这个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说,“敢动良子,你是不想活了吧”。但是也没有再动手,看起来很听那个中年人的话。我爸也赶紧站在大头面前:“别打孩子,别打孩子,有什么气你冲着我来。”看着爸爸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难过。
那个中年人说:“我不是海哥。他这会儿在公司开会,我先过来看看。我叫瞎子。”我当时听那名字有点搞笑,但是也没笑出来,心里想,这是个瞎子?没看出来眼睛有问题啊。好像我爸也有点蒙,没说话。那人就说:“大龙虾的虾。”我爸就哦,哦了两声,又说:“虾子哥,孩子的手术费我出了,我一会儿再去买点营养品。”虾子说:“这些我说了不算,一会儿海哥来了你和他商量。”我爸也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人,就会不停叫人家哥,然后就是点头嗯,嗯。又问:“那海哥什么时候来?”虾子有点不耐烦,“海哥说了,孩子要真出了点什么事,他来了也没用;要是没出事,他也就不用来。反正都是没来,正开会,完了就过来了。”我爸就又点头说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个叫大头的年轻人坐在床边,就问马良:“老弟,情况怎样了。”马良说:“有点头蒙。”大头就问站在旁边的医生:“什么情况啊。”医生赶紧说:“轻微脑震荡,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似乎知道这里要发生什么事情,赶紧借口说还有事要忙,就走了。我爸说:“我去给孩子买点营养品去。”就叫我一起跟着去。虾子也不怕我们逃跑,随意的点点头。出了医院,我爸就带我去超市,挑了些蜂王浆啊,特仑苏啊,反正什么贵买什么,买了有4,500块钱的东西。结账的时候我爸说:“这次你惹的麻烦不小。”我就说:“对不起。”感觉自己的泪就又快滴下来了。我爸叹气:“上午还为你考上高中高兴呢,你咋这么不省心呢。”我没说话。我爸又说,“那个小海在咱们这势力挺大的,二十多年的老混子了,我以前就听说过他了,不是咱们家能惹得起的。”我就说:“是马良先跟我要钱的。”这次眼泪终于掉下来了。这次换我爸不说话了,显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只是拍了拍我的背。我们到了医院,把东西搁在马良的床边。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大概觉得这事管不了吧,也没跟我们说一声。我爸就问马良:“你还想吃什么东西不,叔给你买。”马良瞅了我爸一眼,也没说话。虾子和大头坐在床边,也沉默着。我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挺尴尬的。我就说:“爸,人家哪看得起咱这点东西。”我爸没吭声,瞪了我一眼,还是就那么站着。这时候我心里倒坦然了,可能是因为我爸在。不管我爸再怎么没出息吧,终究是我爸呢,我就感觉他跟一座山似的,什么时候都能保护我。我就继续回墙角蹲着,刚才大头踹我那脚的时候,铁棍一下滴溜溜滚床底下去了,我也不敢去捡。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马良一瓶水输完了,有个中年人推门进来。虾子和大头马上站起来,“海哥你来了。”马良也挣扎地坐起来,好像对他爸挺忌惮的。我就看小海,皮肤黑黑的,挺瘦挺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觉得他确实有点不怒自威,有股霸气在那里。我爸赶紧过去握人家手,“海哥,小孩子闹着玩,下手没个轻重。”我心里叹气,我爸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和我一样,不怎么会说话!小海没理我爸,走到床边,问马良:“你没事吧。”这时候我才发现,小海是一个人来的,之前还想的他要带多少人呢。马良说,“没事,就有点头蒙,医生说休息休息就好了。”小海点点头,又看我爸。我爸赶紧说:“医药费270,我出了,还买了点营养品,孩子们闹着玩……”小海打断我爸:“你出三万块吧。”我当时心里就轰隆一声,三万块,我爸一个月才一千多工资,加上各种奖金,需要一年不吃不喝才能赚三万块!我妈又没工作。小海这是明摆着抢劫,比他妈的马良都狠,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这都是我后来想的,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了!我这一棍子下去,砸出去三万!就是真的海青天来了,也没我这么值钱吧?我看见我爸身子晃了晃,就说:“小孩子闹着玩……”看得出我爸也蒙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小海看了看输液瓶子,还有个底,就叫过来医生问:“这是什么?”医生说:“就是些安神用的。”小海一下就把马良手背上的针拔了,“这东西没用,这点伤还他妈输水,我以前被人砍了连缝都不带都不缝的,走吧。”马良也没说什么,按住手背上的止血胶布,就要跟他爸走。我爸急了,抓住小海袖子说:“海哥,别呀,三万块真的有点多,我都买了这么多东西了……”那个大头一下子冲上来把我爸买的东西全踢倒了,看样子是忍了很久,语气很冲地说:“买这些东西顶蛋用。我和虾子哥来之前海哥就说了,良子要有事,叫你们全家都出事。现在你们一点事没用,光出个钱,还你妈有意见?”我爸很明显被吓住了,手也松开了小海的袖子。小海面无表情,推开门就要走。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估计是看我爸被一个年轻人吓唬,有点不爽,可能也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一下就站起来说:“小海你给我站住!”马良一下抓住他爸袖子说:“刚才他打我那一棍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小海看着我,竟然笑了,说,“你是不是准备给我头上也来这么一下子?”我爸也过来抱住我说,“孩子,你别惹事啦啊,你还要去市里念书呢。”说着眼圈就红了。我当时心里更难受了,挣脱开我爸,就朝着小海走过去了。门口有个医院那种常见的推车,上面都是空的输液瓶子,大头拿起一个就朝着我走过来了。小海说:“大头,你别动他,看看他要干嘛。”我走到那个小推车旁边,也拿起一个瓶子,站到小海面前。这时候我才发现小海挺高的,我才到他胸那里。我说:“海叔,我知道您在咱这混的挺好。我爸也是这土生土长的,你就给他个面子,能不为难我爸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然后就拿瓶子朝自己头部开了一下。我爸呼的一下就扑上来了,捂着我头喊,“医生呢,医生呢!”
但是据说超叔在单位对我爸挺照顾,我爸老实么,就老有人叫他干活。超叔就骂那人,你咋不自己干。所以我爸也挺尊敬他。但是我家被小海讹钱这事,他嫌丢人,谁也没跟谁说。结果误打误撞,超叔就来了。我爸也知道超叔喝了酒以后是个什么德行,死乞白赖的,绝对不会走,只好叫我妈弄菜,又拿了上次喝剩下的半瓶酒。一会儿我妈就弄了俩菜,一盘青菜一盘豆腐,明显不把超叔当贵宾。超叔也不客气,尝了一口,说:“有点咸。”没人理他。超叔呵呵地笑,又问我爸:“你有什么事啊,和我说,我给你摆平!”我爸就嘿嘿地笑。我妈不依不饶,拿话刺他:“你那么能耐,咋不去当个官啊。”超叔说:“我那是不想当。”我妈不理他,知道他那人平时喝了酒就爱吹牛逼。我平常也听习惯了。超叔一喝酒,就开始指点江山了,什么我要是国家zhuxi就怎么怎么着,把哪个国家灭了,哪个国家平了,美国算个球,日本算个蛋之类。喝了一会儿,家里气氛明显活跃了很多。我爸跟超叔俩人在那,八匹马呀,哥俩好呀,酒马上见底了,菜一口没动。我妈也看起了电视,老一套的法制节目,什么儿子不赡养老人了,丈夫抛弃妻子了。看的我妈泪眼婆娑的,我有时候就想,自己这么能哭是不是因为有个能哭的爹妈。超叔又喝了一口,说是要去上厕所。我家院子那会儿没厕所,要上厕所还得去几百米外的一个公共厕所,倒是也不远,超叔就去了。他刚走没几分钟,小海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虾子和大头。我爸刚活跃起来的身体,看见就又僵硬了。真是,软弱还真是遗传的……小海一进来,那气氛就跟结了冰似的。他表情很严肃,感觉随时都会发飙。可能这就是大家现在经常说的气场,不得不说,他确实有那种老大的气场。小海进来,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说了一句:“我吃过饭了。”当时我觉得我全家人都蒙了……虽然那菜确实一口也没动,他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小海又看了看酒,说:“我不喝这么便宜的酒。”我当时真想说一句,少TM臭美啦……可惜没那个胆子。反正心里就老想笑。
我爸和我妈什么话也没说,估计他们也被雷了。小海又问:“钱准备好了吗?”我爸说,“准备好了。”然后就去打开柜子拿钱。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脑子就抽了一下,可能也是心里的想法,就说了句:“爸,别给他钱!”小海笑了笑,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我爸也陪着笑,手里一点也没停下,拿了钱,就要递过去。结果那个年轻的大头好像不乐意了,走过来就朝我扇了个大嘴巴。我妈一下扑过来,护住我,用那种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大头又推了我妈一下,我妈是那种婉约型的女人,根本没力气,一下就被他推倒了,连带我也跌倒了。我爸一下就急了,我估计他能看的了我挨打,觉得我是个男孩子,挨两下没事。但他看不了我妈被人打,一下就有点爆发的样子,冲过来就推了大头一下,大声问他:“你干嘛呢,我不给钱了吗?”虾子这时候也说:“大头,别对人家动手。”小海倒是一声没吭,一直看着。大头冷哼了一声,就退到一边了。当时我心里那个沸腾啊,感觉自己全身血都热了。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那种感觉,脑子都一片空白了!我就把手搁衣服兜里,握着那把刀子,但是还不敢拿出来。结果一直没吭声的小海就说了句:“咋,衣服兜里还搁着刀呢?拿出来我看看呗。”这下所有人都盯着我看,虾子,大头,我爸我妈,全看着我我爸颤抖着声音问我:“明明,你干嘛呀……”我不知道小海怎么看出来的,手里还在兜里握着刀,就是没勇气拿出来,汗流了一手,湿乎乎的。大头又乐了,说:“就你那挫样还拿刀呢?长的有刀高不?”说完又冲着我过来,看样子又想踹我。我爸一下就推开他,说:“别动我儿子,不然我跟你翻脸!”我也站起来,看着前面的爸爸,眼圈就又红了。手还是搁兜里,没那个勇气拿出来。我觉得自己当时已经被小海那句话把精神仿佛给击溃了。我看着冷冰冰的小海,觉得就是二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他。我以前一点也没听说过他,可是我看到所有的大人在提起他名字的时候都有点颤抖,心里也大概明白咋回事,毕竟咱也是看过上海滩的人是不……我觉得完了,掏刀子也没用,看小海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就是掏出大砍刀来人家也不把我当回事。我一点胜算也没有啊。心里就痛恨自己干嘛不去少林寺学武,不然打这点人还叫个事么。我正想着,大头突然一拳就朝我爸的脸挥过来了。我爸那么高的身子,竟然一拳都挨不住,晃了几下,差点跌倒。我爸稳住身子,还想往前冲,结果大头又是一脚踹过来,我爸就摔地上了。大头到也没乘胜追击,就看着我们笑。就是那种小混混特别恶心的笑。我妈当时就哇的一声,护我爸身上,口不择言的骂起了大头。就是那种农村妇女特有的脏话,大头一下就急了,看样子他准备连我妈也踹。我脑子噌一下就热了,右手握着刀子就掏了出来,大喊一声:“大头,你敢动我妈一下,我杀了你!”大头愣了一下,看着我就笑了,说:“你还没按弹簧呢,刀片都没露出来呢。”我爸慢慢站起来,这时候我才看到,他鼻子流血了。他用袖子擦了擦,又说:“你别动我儿子,不然我弄死你。”大头眉毛一撇:“***吓唬谁呢,我吓大的啊?我不光你儿子,你老婆我也要打。”
我捡起刀,发了狂一样,冲着大头就刺了过去。大头似乎没有防备,本能用胳膊挡了一下。刀片刺破他的衣服,狠狠割了一刀,鲜血流到了地上。“***!”大头怒喝,他整个人几乎飞了起来,右脚踢得好高好高……一下就踢中了我的头部。我脑子一黑,新伤加旧伤,我几乎都要晕过去了。朦胧中,我看到大头又要冲过来,只听一声:“别打了!”超叔回来了!大头一下就停住了,回过头来看进来的这个矮小的老头。我趁这个机会,半坐起来,靠着我家电视柜,让脑子恢复清醒。我爸好像也恢复了,站了起来,但还是有点不稳。我妈扶着我爸,向我投来关切的眼神。我冲她点点头,意思是没事。我爸赶紧说了句:“超哥,这没你事,你赶紧走!”结果小海也紧接着说:“超……超哥?你咋来了。”超叔看了看客厅里的情况,看了看地上撒的钱,似乎明白是咋回事了,瞟了小海一眼,说:“挺能整啊,海子。”这下子,所有人都愣了。
如果说超叔以前就跟小海认识,那按年龄来说,小海叫一声超哥也不是多大事。可小海本来冷冰冰的脸,缓和了好多,还有些惊讶。而超叔更是漫不经心的一个“海子”把所有人也弄懵了。我觉得大头都准备骂超叔了,看这情况,就闭嘴了。小海笑了笑说:“没事,我家良子被那孩子打了,过来要点医药费。”“哦……”超叔应了一声,过来摸摸我头,说:“我瞧着这孩子也有伤啊。”小海说:“那是他自己砸的,和我没关系。”大头好像终于忍不住了,说:“你是从哪蹦出来的老头,赶紧滚,不然一会儿连你也揍了。”超叔有点愣,慢吞吞扭过来来,看着大头,突然一耳光就甩了过去!大头肯定没料到这个老头会突然动手打他!完全没有防备,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了大头的脸上。大头暴怒,骂了一句我亖操,马上就要动手。小海又说:大头,你回来。大头收住拳头,问小海:海哥,咱为啥要让这个糟老头,我一根小拇指都弄死他了。小海说:你回来。大头无奈,只好站到了小海身后。超叔慢悠悠地说:现在的年轻人还挺没礼貌,不教训两下不知道姓什么……超叔看着撒了一地的钱,弯下身去捡了三张,抖了抖,又对着灯看了半天,仿佛在检验真伪。然后走过去,把三百块钱递给小海:给。
小海愣了一下:“这是?”超叔说:“医药费啊,你不是说你来拿医药费的啊。我琢磨着你孩子缝了几针吧,顶多花了二百块钱,剩下一百你给他买点营养品什么的,好好补补脑子。别整天出来瞎惹事,跟你年轻的时候一个球样!”小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好像忍了半天,才接过去钱,说:“超哥,改天一起吃饭。”超叔没搭理他。小海也没说话,扭头走了,虾子和大头也跟着出去了。我爸看人走了,才过来问:“超哥,你跟他认识啊?”超叔点点头说:“恩,年轻的时候一起耍来着。”超叔看看满地的钱:“赶紧收拾收拾吧。”我看着超叔,眼里只剩下崇拜了。爸跟妈就在那收拾,把钱整理好,又把刚才大头流的血清理了。然后把那把刀也锁起来了。我爸冲着我说:“以后别那么冲动!小孩子家玩什么刀!”……敢情刚才拿刀刺人的不是他一样。我妈火速把青菜豆腐收拾下去,然后在用火箭般的速度炒了四荤四素。我爸把珍藏已久的老酒也拿出来了,据他说是准备等我娶媳妇的时候拿出来喝的。超叔看着那酒眼都直了,打开盖子闻了一下说:“好家伙,至少二十年啦!”
我爸嘿嘿笑笑,就给超叔倒上了。超叔没命似的喝,划拳也故意输。以前就老听我爸说,超叔本身工作能力挺好的,可惜就是嗜酒如命,每次喝酒误事,不然现在早就是科长了。超叔喝了一阵,我爸妈老是问他小海的事,我也见缝插针问他年轻时候的事。可是老家伙好像故意装醉,什么也没说就趴桌上呼呼睡了。我爸说:“没准就以前一个老朋友吧。咱这破地方这么小,谁不认识谁啊。”我妈白了他一眼:“那你咋谁都不认识呢。”一句话就把我爸噎住了。超叔睡了半个小时,醒过来就问:“我这是在哪呢。”又看了看四周:“哦,在老周家呢。我得回去了,不然媳妇该骂了。”我爸搀着他往门外走,超叔甩开我爸:“你起开,我还没老到走不动的地步呢。”我爸没说话,就呵呵的笑,和我一个德行。哦不,我和我爸一个德行。晚上睡觉的时候,看得出爸妈挺开心的,俩人聊了半宿。我家那会儿挺简陋,我的床就跟我爸妈的隔一道帘子,所以他们说什么我也听得到。后来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睡得非常踏实。一连好几天,我都没出门,我怕再惹点事。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我的计划是都不准备出门了。省的老叫家里人操心,估计我爸妈也知道我的意思,也没说什么。我就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又过了两天,终于憋不住了,就跑到邻居家里,一个叫李栋的孩子,比我大5,6岁。李栋以前也念过一中,但是不学好,没考上大学,回来在家坐着,也偷鸡摸狗,前几天还因为偷工地的铁,被关了几天。我去他家想拿几本高一的书,提前预习一下。当时都中午了,我起的够迟了,结果去了李栋家,他还没起呢。我进了他那个小家里,说:“哥,我来拿几本高中的书。”李栋指了指书柜,叫我自己去拿。我走过去一看,好家伙,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找几本高一的书挺难的。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找到了,又顺便拿了几本小说,有王小波的,苏童的。想拿点青春读物,结果还没有。我拿着书对李栋晃了晃:“哥,这几本书我也看看,过几天还你。”李栋已经起来了,说:“行,你看吧。都是我爸的书。”我看到一本黄色封皮的,书名叫X县之路。这个X县就是我们这的地名。我就问:“这什么书啊。”李栋看了看说:“老书了,有好多年了。是我爸的,就是讲咱县里名人的,就是些技术员啊,劳模啊,好领导啊一类,反正就是歌功颂德的。”我顺手放进了自己拿的那一堆书里。我挑好书,觉得这就走有点不好意思,就坐下来跟李栋说会儿话。李栋说:“明明,听说你考上市一中啦?”我点点头,说:“那学校怎样啊。”李栋说:“不咋样,混混也挺多的。”我惊讶地说:“那不是学习好的才能进去吗,应该都是好学生才对吧……”李栋哈哈笑了起来:“我以前也是好学生啊。就是被一般坏小子带着玩,现在变成这样了。我告诉你,学习好不代表人也好。耍的好又学的好才叫真本事呢。”我点头,也承认这一点。李栋又说:“还有,也不只是学习好才能进一中。家里有钱也可以啊,学习也要赚外快呢。这些学生也是坏小子的主力,不过势力比较分散,一个班里安排2,3个,不会太多李栋又说:“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你要出了事就去找保卫科的刘杰,就说是李栋的弟弟,他会帮你的。”我记下这个名字,就说:“哥我回家吃饭了,以后再来找你。”李栋好像意犹未尽,但也只好说,“行,你回吧。”我抱着一摞书回到家,爸正在做饭,我就开始看书。那本X县之路因为在第一本,我就翻开了。还真挺没意思,都是拍马屁歌功颂德的。但是其中有一篇把我吸引住了,标题是:单挑王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看了一遍,大概内容是讲70年代的时候,有个叫陈云超的老混子,特别能打架。打之前先问对方一句:单挑,还是一起上?那会儿民风比较纯朴,又加上陈云超又瘦又小,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单挑。结果就都被陈云超撂倒了。时间长了,就有个外号叫单挑王。后来因为重伤了一个领导家的儿子,被关了监狱。这篇文章的后半部分就是讲他出来以后如何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洗心革面,痛苦悔改,如何把工作做好,得到领导的表扬之类……因为后半部分实在太无聊了,我就没看完,又把前半部分看了一遍,真是特别崇拜单挑王陈云超的风采,脑子中就幻想陈云超的种种行为。想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什么,问我爸:“超叔全名叫什么?”我爸说:“陈云超啊,怎么了。”我一下就蹦起来了。我兴奋地指着书上的内容问我爸:“这不是超叔吗?”我爸看了看,说:“嘿,还真是他!”我就问:“超叔那么有名,你也是这土生土长的,咋不认识他?”我爸想了想说:“我小时候跟你一样,就知道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参加工作以后,才和大家打起了交道,不然我连小海都不知道是谁。”我爸又看了一遍书的前半部分,说:“嗯,他比我大十几岁,叱咤风云那会儿我还上学呢。”参加了工作以后他就进监狱了,所以没听说过他。我把书往床上一扔,说:“我出去一趟!”也没听我爸说什么,就冲出去了。到了超叔家,他正躺沙发上看电视呢,茶几上摆着菜和酒,看样子又喝了不少。我摆了个黄飞鸿的姿势:单挑,还是一起上!超叔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半天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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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想,超叔估计又装醉呢,我就说:“超叔,我想和你学打架!”超叔还是没搭理我,闭着眼睛。我嘿嘿笑了笑说:“超叔,装神秘也有个限度啊,你以前的事,我可是都知道了。”超叔一下就坐起来了,问我:“你知道什么了?”我又笑:“我看了X县之路,里面写你的那篇文章,你以前是单挑王!”超叔仿佛松了口气,说:“那个呀,年轻时候的事了,瞎玩!”我就说:“那你教我打架呗,他们老欺负我。”超叔也笑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打得过谁啊。”我不服气:“超叔你也挺瘦小的啊,不照样打得他们满地爬!”超叔也乐了:“你打架就是为了不被他们欺负对吧?”我说:“是啊,他们老欺负我,还和我要钱花。”超叔点点头,说:“行,你别学坏就行。”说完,超叔从沙发底下抽出一把砍刀来,说:“跟我走。”我生平第一次见那种砍刀,真吓了一跳,没敢迈步子。超叔笑嘻嘻地说:“你怕了吧。”我说:“才怪,咱走!”我跟着超叔下了楼,他把砍刀藏衣服后面,一路就带着我往偏僻的地方走。我问:“咱这是去哪啊。”超叔说:“周王山。”速度越来越快。我追了几步,又问:“去山上干嘛?”超叔说:“练胆子。”我没再问,心里估计着就是到了山上,叫我砍些稻草人什么的,练练手感。到了山上,沿着小路,走到个岔路口。超叔说:“就在这吧。”我左顾右看,没见着稻草人。超叔把漆黑的刀鞘摘下来,扔到一边,把刀递给我。我接着刀,第一次掂这种真正有分量的东西,有些莫名的激动。超叔说:“一会儿有人下来了,你就拿着这把刀,过去跟他要钱花。”我一听就急了,退了两步,说:“我不干那事!”超叔又说:“不干也得干,不然怎么练胆子。那人要是敢不给钱,你就拿刀子朝他后背划两下。”我把刀子扔地上,气愤地盯着超叔:“叔,你怎么能教我这些。”超叔有些愣:“你不是要学打架吗?”我说:“我是要学打架,可不是学砍人!也不是学抢钱!我要学打架的技巧!”超叔又笑:“打架有个毛的技巧,功夫再高,一砖撂倒。你瞧我这胳膊腿儿,你真觉得我是靠技巧去当单挑王的?我他妈是靠偷袭!”我惊讶地说:“偷袭?”超叔点点头:“对,偷袭!别人惹了我,我就拿着砖,趁他不注意,上去就是一转我有点蒙:“打架没技巧?”超叔想了想,说:“倒是讲究个快狠准,不过这个是靠天分,后天学不来。”超叔把刀捡起来,跟我说:“这刀没开刃,弄不死人,就跟铁片子没两样。”然后超叔用刀子割了自己手两下,果然没事。超叔说:“一般人看见这东西腿都软了,根本不敢反抗,除非碰到硬茬子。”我点点头,确实这样。超叔说:“打架讲究个气势,你气势在,对方有千军万马,你气定神闲,对方也要心里嘀咕一下,你这么悠闲,是不是真有什么底牌,气势就弱了。”我想起来那天晚上小海说我有刀的时候,一下就把我精神击溃了,好像就是这样。就又点了点头。正说着,山上下来个人,超叔把刀递给我:“上。”我倔强地说:“我不抢钱!”超叔说:“不是真抢,教你练胆子,吓唬吓唬他。他要给你钱了,你再还给他就行了。”我不情愿地接过刀,朝着那人走了过去。那人戴着个草帽,扛着个锄头,穿个洗的都掉了颜色的蓝衬衣,好像是刚种地回来,回家吃中午饭的。我心说,算你倒霉。我提着刀走过去,那个农民好像又了警觉,一下就把锄头横过来挡在胸前,警戒地看着我。我看看自己砍刀,又看看他的锄头,如果真打起来,明显是我处于下风啊……就算是练胆子,也应该跟玩游戏一样,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不是要先砍砍新手村外的小怪增长点经验值什么的吗,怎么一下就蹦出个这么高级别的BOSS来,玩儿死我啊超叔!我可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就算超叔在后面护着我,也保不住那个农民一锄头朝我挥过来啊。这么想着,就眼睛目不斜视,假装自己和那个农民无关,一直往前走,终于和他擦肩而过了。
我舒了口气,超叔一下子朝我奔过来,骂了一句:“你个笨蛋!”说完抢了我砍刀,朝着那个农民追过去,嘴里喊着:“你给老子站住!”那农民明显早有心理准备,听见超叔喊叫,立马转过身来,用锄头对着超叔。超叔看他停下了,反而慢吞吞走了过去,手里提的砍刀一晃一晃,太阳光反射在刀片上面不断形成光斑无章可循的四处乱射,更增添了一份肃杀的气势。超叔走到农民前面一米处停下,我赶紧跟过去,学习超叔是怎么做的。那农民说:“嫩要干甚?”超叔瞥了他一眼,又往前走了一步,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你用锄头对着我,咋个意思,想拼拼?”超叔用手指头弹了下刀片,又冷眼看着他。那农民犹豫了一下,把锄头放下,说:“大哥,额就斯这附近村上滴,嫩有啥事啊……”超叔走过去,用刀片拍了拍他脸:“叫什么大哥,我跟你认识不?”那农民明显被吓到了,估计没见过超叔这么没事找事的,脸色一片铁灰,也不说话了,锄头耸拉在一边,根本不敢拿起来反抗。我在旁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气势从超叔身上散发出来,百兽之王,也不过如此吧!心中崇拜之情,更是加深了几分!超叔又问:“你是附近村上的,知道我不?”那农民摇了摇头。超叔放下砍刀,换用手掌在他脸上拍了拍:“我每天在这收买路钱,你不知道?”那农民估计彻底懵了。超叔不高,才到那农民鼻子处,拍他脸的时候还需要昂着头,可尽管如此,那农民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超叔回头叫我:“明明,搜他身子看有钱不!”我应了一声,心想反正又不是真的抢钱,一会儿再还给他就行了。我上去搜了一下,那农民也很配合,一动也不动。最后我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超叔一把从我手中夺过,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瞪着那农民说:“就带这点钱出门?你好意思?”那农民冷汗直下,说:“我就出来看看地……”少你妈废话!超叔说着,突然反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又说,回家拿钱,老子在这等你!那农民被超叔扇了一耳光,往后退了两步,胆怯的看着超叔。超叔又怒:“你没听见我说话是不。”说着就又要上脚,我突然觉得就有点过火了,赶紧上去抱住超叔:“叔,你别这样。”然后我抬头对那农民说:“你赶紧走吧,不用再拿钱过来了!”那农民回头就跑,锄头也扔在地上不管了。超叔看着他背影,从口袋拿出刚才那五块钱,嘿嘿笑了笑:“行,能去买一小瓶酒了。”我一把夺过,冲着那农民就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你等等!”结果那农民反而跑的更快了,我那个郁闷啊。追了半天也没追上,我垂头丧气的回来,手里抓的那张五块钱,感觉就像是一把火,烫手的很。
以前我老痛恨那些抢钱的混混了,怎么自己也无意中做了一回?我走回去,发现超叔正蹲地上看着什么。我也蹲下,才发现他正对着一个蚂蚁窝,几十只蚂蚁正进进出出,忙的不亦乐乎。我嘿嘿笑了笑:“超叔,您都这么大年级啦,还对这个感兴趣啊?”超叔站起来说:“明明,撒泡尿把这窝浇了。”我惊讶地说:“为什么啊?”超叔面色严峻地说:“别问为什么,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我不情愿地脱下来裤子,对着蚂蚁窝就是一泡尿冲了下去。这对蚂蚁来说估计就是一场大海啸,我仿佛看到无数只蚂蚁在我的尿液中疲于奔命,如果它们有思想,肯定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遭此横祸吧……我尿完了,超叔问:“你为什么要浇了蚂蚁窝?”我一愣:“这不是你让我浇的吗?”叔又问:“那我刚才让你抢钱,你咋不干?”我愣了一下,说:“这完全是两码事啊,浇蚂蚁窝,只需要一泡尿的力气,可是抢钱……”我说:“这倒没有……”超叔说:“所以,抢钱就和你撒尿浇蚂蚁窝一样,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你明白了没。”我摇摇头说:“不,这不一样,那个是活生生的人,这些是一群没有思想的蚂蚁。”超叔说:“所以,你觉得那个农民可怜了?”我点点头。超叔说:“在蚂蚁眼里,用一泡尿就能毁灭他们家园的你,有着超乎寻常的气势。”我说:“超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只要把对方看做是蚂蚁一样,自然而然的就能表现出令对方产生畏惧的气势对吗?”超叔笑笑:“你开窍啦。”我正色道:“可是我做不到。”超叔疑惑地问:“为什么?这很简单不是么?”我闭上眼睛,想起即便自己拿着刀,小海依旧面不改色的表情。大概,他就将我看做是一只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蝼蚁吧!我说:“我没办法把他们看做蚂蚁。他们有家人,他们有感情,他们有尊严。”我又想起爸爸站在我面前时如同一座山的样子,又补了一句:“他们有自己想保护的人。”超叔看着我,摇头说:“那你,就没办法在气势上压倒别人,更做不了单挑王。”我说:“如果做单挑王就是把别人看做不值一提的蚂蚁,那我不做。”说完,我就扭头往山下走去。我觉得自己真是他妈的酷毙了。我走了两步,又觉得就这么抛下超叔有点不妥,又扭过头来说:“叔,回家吧,我不学打架了。”超叔看着我,笑着说:“如果你无法在气势上压倒别人,那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在打架的时候百战百胜。”我的好奇心被吊起来,实在是被欺负怕了。就问:“什么办法?”超叔说:“兄弟。”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超叔说:“你要有一帮子忠肝义胆的兄弟,还不是逮谁灭谁?”我说:“我有兄弟啊,可是他们比我还没用,看见马良就都尿裤子了。”超叔说:“那就找个好靠山,被人欺负了找你老大去。”我嘻嘻笑着说:“超叔你就是我的靠山,我以后被人欺负了就来找你。”超叔摇摇头:“我一把老骨头了,还去打你这个年纪的人啊,太掉价了。除非涉及到小海这样的人,不然你就是被马良打个半死,我也不能帮你打他啊。”我心里说,我也不会老是惹小海那样的人啊。这几天马良他们那个什么狗屁四大金刚估计满大街找我呢……有的麻烦受了。然后脑子里就开始转,到底找谁去做我的靠山。我和超叔一路说着话,就下了山,走在街上了。超叔突然停下,眼珠滴溜溜瞪着我转。我被看得毛骨悚然:“叔,你干嘛?”超叔笑的特别开心,皱纹就更深了:“你去给我买瓶二锅头,那种小瓶装的。”我说:“我哪有钱!”小混混跟我要钱就算了,现在有蹦出个大流氓打我的主意!超叔笑得更灿烂了:“刚才咱一起抢的那五块钱,再添两块就能买一瓶了……”我:“……那钱不是咱一起抢的,是你抢的。”超叔搓搓手:“好,算我抢的,你把钱给我!”我正好嫌那钱烫手呢,就递出来给了他。超叔拿着钱,手却没缩回去,还冲着我笑。我说:“叔你干嘛?”超叔说:“再给两块啊!”我心里暗骂一声老酒鬼,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来给了他。超叔乐呵呵的就跑到旁边商店里,过了一会儿,掂了一个小瓶装的二锅头出来,脸都乐开花了。超叔走到我身边,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抿了一口,看看我,面色有些为难。我又问:“咋了?”超叔说:“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我:“……我也没想喝。”超叔说那就好那就好,又拧了盖子,搁口袋里了,手还一直护着,好像怕谁来抢一样。“揍是他俩,刚才抢额钱!”我和超叔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回头一看,果然是刚才那个农民,手里还拎着把锄头。身后跟着六七个农民,都拿着扁担,耙子等物,冲着我们就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我当时心里就想,一帮子乌合之众,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他们要是知道我旁边这位是三十年前的单挑王,还不把他们屎都吓出来!我看着那帮农民就乐,超叔肯定把他们全都看做蝼蚁,捏一个死一个啊!是吧超叔。我对着旁边的空气说话。等等……空气?!我扭头一看,大骂:“你个老流氓,跑都不叫我一声!”我赶紧追过去,年轻就是跑的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和超叔平行了。他明显气力不济,脸憋的通红,一边跑一边艰难地说:“这还用叫你啊,本能反应不都是这样吗?”
我说:“你那面对千军万马气定神闲的超然气势哪去了,你个老神棍!”我俩脚步都没停,反而后面一群农民,估计都是刚从炕上被拉起来的,都穿着拖鞋,跑不快,落下我们一大截。超叔说:“我不能打他们。他们有家人,他们有感情,他们有尊严。”超叔顿了顿,补了一句:“他们也有想保护的人!”我一个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回想当时的情况,我还能笑出来实属奇迹。要搁平常,我泪早就飙出来了。后来想想,心里终归是不怕的。因为我身边,可是X县三十年前的单挑王啊!身后的喊杀声渐行渐远,我和超叔跑进了一个小巷子,左拐右拐,终于把那群人甩掉了。超叔掏出二锅头来抿了一小口,说:“幸亏他们跑得慢,不然要是追上来,保证他们每一个都断胳膊断腿。”我鄙视地看了超叔一眼,平常妈老是烦他喝了酒就吹牛逼,不是没有理由的。我看着超叔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涌出一股英雄迟暮的感觉。就算他年轻的时候多么能打,名声哪怕响彻云霄,现在也终究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啊……现在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是谁都打不过吧,只能靠着自以为是的气势,吓唬一些蝼蚁罢了。如果大头和他单挑,他胜算有几分?我问超叔:“咱出门的时候没锁门吗?”超叔也是一脸疑惑,说:“锁了啊。”我说:“那是不是姨回来了?”超叔说:“不可能,她刚被我气回娘家,照她的脾气,不会这么轻易就回来。”我:……我跟着超叔进了门,发现有个人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是别人,正是大头!大头肯定是回来找超叔寻仇的!我窜到超叔前面,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大头笑呵呵地说:“要是连门都进不来,还怎么当流氓啊。”又是那种令人生厌的笑容!超叔没说话,掏出二锅头来抿了一小口,才说:“幸亏我走之前把茶几上的那点酒喝光了。"大头说:“那天晚上我们走了以后,海哥说你叫陈云超,是三十年前的单挑王。”超叔撇了大头一眼,连看他的心情都没有,冷冷地说了一句:“滚出去。”
大头又笑:海哥说他欠你人情,所以给你面子。但是我不欠,所以我来了。超叔不理他,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空酒瓶子,往下倒了倒,说:“我记得还有几滴,怎么没了?”超叔惊恐地看着大头:“你偷我酒喝!”大头恼怒地说:“你放屁!我是那种人吗?”超叔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偷酒的?”大头的脸憋的通红,年轻人果然禁不住挑衅:“我要偷你酒就是乌龟王八蛋生的!”超叔咂咂嘴:“你再给我买一瓶,我就相信你不是冲我这点酒来的。”大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骂道:你给我正经点,我要和你单挑!看看是三十年前的单挑王厉害,还是三十年后的单挑王厉害!”超叔说:“三十年后的单挑王?哪呢?”超叔看了看我,又说:“你说明明啊?他离单挑王还远呢。”我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超叔这插诨打科的本事,实在是太高了。大头这次没上当,眉毛一挑:“别废话,和我打一架,地点你挑。”超叔说:“那就小区下面的花园吧,那地方宽敞。”我急了:“超叔,别和他打,那不是自降身份么。”从刚才跑了一路来看,超叔的身体素质根本就差得远,完全不是浑身肌肉的大头的对手。虽然他擅长气势压倒和偷袭取胜,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偷袭的可能性啊!大头乐了,说:“好,我要把单挑王打的求饶叫爹。”说完,大头转身,就准备朝门外走。说时迟,那时快,超叔从沙发底下又掏出一根铁棍来,往前两步,朝着大头后脑勺一棍子就闷了下去。我眼睛都看呆了。大头连晃都没晃,一头栽倒在地上,估计是超叔闷得位置太准了。我已经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超叔把铁棍又塞回沙发底下,抿了一口酒,就坐在沙发上,用固定电话开始拨号。一会儿通了,超叔对着电话说:“小海不……你那个傻帽大头找我单挑来了……嗯,他现在躺我家地板上了,你找人来接他回去吧。”过了一会儿,就来了四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把大头抬走了,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说,估计接到了小海的特殊指示。人走了以后,超叔说:“今天的单挑课程结束了,相信你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吧。”我说:“我知道了,先用语言吓唬,吓唬不行,就伺机偷袭。”超叔皱了皱眉头,说:“什么呀,是先用气势压倒,如果不行,再伺机攻击。”我说:“一个意思。”超叔也不管这些,又说:“现在是不是对你叔的敬仰之情又加深了一层?”我说:“是,简直太深了。”又在超叔家坐了一会儿,确定小海没有找麻烦,我就回家了。到家以后,我想着超叔的打架理论,把人当做蝼蚁一样对待,我做不到。用气势去压倒另一个人,那也不是我的风格。如此看来,我就只剩下兄弟和偷袭两条路了。可我上哪去找一帮子和自己忠肝义胆的兄弟啊。平时玩的几个人,都是出了名的软弱,根本指望不上,比我还朽木不可雕也。而那些耳熟能详的大混混的名字,又没有一个肯来和我结交的,真是头疼。看来我只能做个软蛋了,老老实实的,就在家呆着吧,外头那地方,不适合我!又在家呆了几天,把从李栋那里借来的几本小说啃了个精光,那些学习的书反而一本没看,不由感叹自己堕落了。这天晚上,天气终于凉快下来。我爸妈坐在院子的椅子上乘凉聊天。家里电话突然响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我一直暗恋的女生家里!我暗恋的女生名字叫秦洁,名字很普通,但真的非常漂亮!是我们班最引人瞩目的女生,唱歌跳舞样样在行,就是学习成绩不怎样。不过这都没关系,关键是,我很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她!由于我们是两个路子的人,所以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就在我被通知考上市一中以后,心情特别激动,第一个就把这件事情打电话告诉了她。她也很高兴,跟我说了好多恭喜。我一下没忍住,就和她表白了。然后我特别酷的说:“你先别回复我。不管你是拒绝我还是接受我,我都要好好学习,没空去谈恋爱。十年以后,我一定要回来娶你!”然后就挂了电话,真觉得自己酷毙了……
天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心中的激动程度倍增了好多。秦洁软绵绵的声音通过电话的那头传过来:“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说:“有,有!”什么好好学习,什么十年以后,去尼玛的吧,老子今天就要怀抱美人归!我和秦洁约了广场见面,扣下电话,就出了门。现在想想,当时我真是精虫上脑了,完全忘记四大金刚(我呸这个名字)还整天在街上找我。走在路上,我就把缠在脑袋上的纱布揭了。虽然刚拆线,但是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了,再说去跟女孩子约会,缠个纱布多难看啊!我到了广场,就看到秦洁已经在等我了。我们这小地方,广场也小,正中间有棵不知道多少岁的大槐树。秦洁就站在树底下,穿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蹬一双白色的小皮靴,远远看着就把我醉倒了。我轻轻走过去,一步步迈的都非常有风度,不急不躁。秦洁看着我,眼神复杂。我轻轻问:“等很久了吗?”从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说:“我都等了你一个礼拜多了。”我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这人,又看看秦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前这人模样猥琐,尖嘴猴腮,和马良一伙儿的,四大金刚排行老四的老鼠。老鼠站在秦洁身边,右手搂住了她的腰,问我:“说说吧,这么晚了,把我媳妇约到广场想干什么?”我愣了一下,说:“秦洁咋是你媳妇了?再说,是她约的我啊。”
老鼠问秦洁:“媳妇,你约的他?”秦洁摇摇头,说:“他给我打电话,叫我在这等他的。”我急了,说:“秦洁,好歹咱俩是同学,你不能这么诬陷我!”秦洁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我。老鼠拍了两下手,又是四个人从槐树后面走出来,围着我站成了一个圈。老鼠说:“兄弟们,有人挖我墙角,我很难过。你们说咋办?”那四个人仿佛像训练好了一样,一起说:“揍他!”我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个套,一开始就安排好了,从秦洁给我打电话开始,就注定我今天晚上要悲剧了。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老鼠在四大金刚里战斗力是最差的,他以阴险出名,从来不和人正面交锋,善于在背后捅刀子。老鼠放开秦洁,过来搂着我肩膀,说:“走,咱去那边谈谈心。然后指了指广场上的一个边角,那里没有灯光,非常适合‘谈心’。”我顺从的和他一起走了,脑子里拼命在想中午超叔教我的一切。蚂蚁,对,我要把他们几个人看做蚂蚁,这样他们就会被我的气势所吓退!——可是哪有和我一样大的蚂蚁啊,超叔你又玩我!对,还要用语言吓唬,我就说:“老鼠,你听说过单挑王么?”老鼠说:“没听过。”我步子稍微顿了顿,说:“那么,单挑,还是一起上?”老鼠说:“一起上。”这次我是彻底无语了,估计这次栽这了。现在的人都没有以前那种纯朴的风气了,打个架都要一起上,相比之下,大头选择单枪匹马找超叔单挑实在是太有混混范儿了。离那块黑暗的边角越来越近,我的心里一团乱麻,超叔教我的一切都派不上用场,怎么办?就在我和老鼠的脚步刚刚踏进黑暗的边角第一步的时候,我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个念头。老鼠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周折?或者说,对付我,需要设计这么大一个套吗?他想替马良出气,但找不到我,就让秦洁把我“钓”出来。现在目的达到了,秦洁功成身退,然后老鼠利利索索的收拾我一顿就完事了,为什么这么麻烦,还要继续演戏?想到这,我又问了一句:“老鼠,你为什么要揍我啊。”老鼠毫不犹豫的回答:“你这不废话么,你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当然要揍你了。”我心里马上明白了几分,肯定是马良不让他来找我事,所以他得另外找个理由!那么,马良为什么不让?他在忌惮什么?不管怎样,我都准备蒙上一把,总比白白挨顿打强。结果老鼠手太快了,刚进来黑暗处,抬手就甩了我一个耳光,嘴里骂骂咧咧:“勾引老子的老婆,活腻歪了吧。”我嘿嘿笑了笑。老鼠说:“你还笑,兄弟们,给我照死里打。”那四个人对着我就冲上来,我心里紧张的要死,退了两步,说:“老鼠,你知道马良为什么不让你找我事嘛吗?那四个人愣了一下,没有动手。老鼠说:“为什么?”我呼出一口气,这次赌对了,看来马良真的和他说过。
我脑海里回想超叔对敌时的气势,不指望像他那样充满霸气,但力求说话沉稳总可以吧。我假装叹了口气,说:“小海都不再来找我麻烦了,你还这么不识相,挺有胆子啊。”老鼠明显被我唬住了,问:“对,这事我也奇怪呢,马良他爸不是跟你家要一万块的么,后来好像没拿到,是为什么?”我又说:“我有个亲戚和马良他爸关系特别好,年轻的时候在一起混,关系老铁了。我跟马良之间那点事根本就不叫事,我们早和解了。我们现在是好兄弟。”老鼠说:“是么,良子没跟我说这些啊,只让我们几个别动你……”我点点头说:“那肯定啊,他被我闷了一棍子,虽然和解了,但是还有点尴尬啊。不和你们说也正常。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咋办。”老鼠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我今天先不动你。我回去问问良子,如果没这回事,下次我绝对不轻易饶过你!”我的身子抖了一下,老鼠的手段我也听说过,非常之变态,听说被他修理过的孩子,全都变得沉默寡言,性格内向,不愿与人来往!我强装微笑,说:“哪能骗你呢。”我过去搂着老鼠肩膀:“大家都是自家好兄弟,以后互相照顾!”
老鼠不理我,但也没有挣脱开我的胳膊。我们一帮人又走出边角地带,往大槐树走去。秦洁刚才没跟过来,还在树底下等着。我走过去,看着秦洁,她避开我的眼神,看向一边。我心里特别难过,有什么比爱的人骗了自己还要难受的吗?我突然就觉得,还不如让老鼠打我一顿算了,或许她会同情一下我?我跟老鼠告别,最后看了一眼秦洁,她依旧没有看我,仿佛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我离开广场,朝着自己家走去。走着走着,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不是因为老鼠,也不是因为以后可能还会挨打,就因为秦洁。我哭的越来越大声,路上的人很少,所以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我恨自己眼泪多,恨自己太能哭,更恨自己因为一个女孩子而哭。我没说话。我怕自己一张嘴就飚出来脏话。秦洁说:“你还好吗?”我冷冷地说:“托你的福,还没死。”秦洁沉默了一下,说:“现在方便出来吗?”我冷笑了一声,说:“怎么,还想骗我第二次?”秦洁说:“这次就我一个人,他们不在。”我哼了一声,不说话了。秦洁叹了口气:“还是广场,槐树底下,如果你不来,我就等一晚上。”我抬头看了看表,这时候已经晚上10点了。那边电话已经挂了,我还握着电话筒愣了半天。妈好像看出什么端倪,问我:“你没事吧?”
我才反应过来,将电话放下,说:“没事。心里还在犹豫去不去。”如果说老鼠已经到马良那里求证过,知道了关于我和马良和解什么的全是放屁的话,肯定会火冒三丈。可是,他还会将这个“美人计”的法子用第二遍吗?老鼠这个人极其诡诈,他做的一些事我也曾有耳闻。以前他跟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借作业抄,那个好学生不借。老鼠当场没说什么,私底下却把班长的钱包塞进那个好学生的课桌,然后诬陷他是小偷,发动全班的同学对他进行批斗,疏离。那个好学生自此以后性格变得沉默起来,再过一些日子,就转学了。我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又想起了秦洁。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姑娘,像我这样人缘奇差的学生,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差别待遇来,会和我说话,会对着我笑,会问我“脸色那么差,是不是生病了”的话。虽然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可仍让我心里暖暖的。10点半。秦洁学习不好,可是班主任仍然让她当了英语课代表。第一次考试,她就不及格,班主任问她怎么办。她笑着说,那让我和周明同桌吧,可以辅导我英语。于是,在全班的艳羡下,秦洁和我同桌了。11点。秦洁真的不爱学习,当我上课认真听讲的时候,她在旁边捣乱我,用圆珠笔在我的手臂上划道道,还在我的书上画各种可爱的小兔子……11点半。我真的好喜##欢33她。有一$$次她用圆规画图的时候,不小心扎了自己手一下,虽然没流####血,但是破了点皮。我一紧张,就握住她的手,问你疼$$$不@@@疼?她不说话,只是笑,也没有把手抽出来,趴在课桌上,用魅$$惑的眼神看着我……那时候,我的心跳的好快$$好快,反而是我主动把手放开了。
12点。我关上家里的大门,往广场走去。在路上,我就不断想,我要是死了,绝对是死在女人身上的。虽然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可能又是一个套,可还是没办法停下自己的脚步,秦洁笑靥如花的脸庞一直在我脑海里闪存,这女人就是给我一杯毒酒,我也毫不犹豫的喝下去了。到了广场,都已经12点了,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但是远远的就看到槐树底下,秦洁还在那里等我。我再一次走过去,但这次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就跟上次一样,老鼠再一次从树后面窜出来,乐呵呵地看着我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叹了口气,全身产生一种无力感,迫使自己慢慢蹲下了。秦洁却一脸惊恐地盯着老鼠说:“你什么时候在后面的!”秦洁又扭过头来跟我说:“周明,他不是我带来的,你相信我!”我淡淡地说:“行了秦洁,别演了。”我摸着耳朵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骗我第二次了。”秦洁一下子扑过来,蹲在我前面,说:“你相信我啊!”我不理她,站起身来,从她身边走开,用行动证明了一切。秦洁无力的坐在地上,小声抽泣着。我站在老鼠面前,看着这个同年龄中恶名昭彰的坏蛋,心中反而一点惧怕感也没有。是心死了么?那么这次,就让我为“女人”付出最后一次代价吧。老鼠眯着眼睛,看着我,如同玩弄一只到手的猎物。我说:“你的小弟们呢,叫出来吧。”老鼠摸摸鼻子,说:“时间太晚了,都回家了。”我往后退了一步,笑了:“那你觉得,单挑,你是我的对手么。”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跳再一次加快了速度。我今年16岁,从来没有打过架,只有被打的经验。唯一一次还手,就是上次在***门口伏击马良,而且还给家里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老鼠虽然是四大金刚里最不能打的,可很明显,收拾起我来,还是绰绰有余的。老鼠似乎不敢相信我会有这么大的自信,或许在他心里,我是那种只会学习的书呆子。一时半会儿,竟然也没有冲上来揍我。我脑海里再一次回想超叔在周王山上抢钱时的模样,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装逼。对,就是装逼。如何才能装的像,装的完美,装的无懈可击。几秒的时间,我脑袋里百转千回,终于有了答案。我往一个路灯下面走去,那里有一堆零散的砖头。老鼠说:“你要干嘛?”我不理他,笑了一声,捡起其中一块,拿在手里,转过头来冷冷盯着老鼠。——气势,单挑王的气势!我又慢慢朝着老鼠走过去,一步,一步。我的影子在路灯下拉的格外的长。——只要他转身就跑,我就成功了。
怎么没啦?我要看下集。
——我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有胆量砸在他脑袋上的,一个马良已经够让我受的了。我的眼神阴冷,看着老鼠,如同看着一只在土堆上忙碌的蚂蚁,一泡尿就可以解决的蚂蚁。老鼠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我说:“周明,你可要考虑清楚!”我冷笑:“希望你真的能和老鼠跑的一样快。”又往前踏了一步。心中却在呐喊:“老鼠,你怎么还不跑!”突然,老鼠鬼叫一声:“你疯了!”急退两步,转身就跑,果然跟老鼠一样,一会儿的功夫背影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吐出一口气,把砖头扔下,冷汗已经湿了后背。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离老鼠只剩下不到五米的距离,如果他还不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歇了一会儿,我就笑了起来。原来这些人全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以前瞧着那么嚣张,也不过如此嘛。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傻乐,又把那块砖头捡起来在手中把玩,心中成就感极高。超叔,就是这么成为单挑王的吧!我心里很开心,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你真厉害。”突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才反应过来,秦洁还在身后。我这时候还坐在地上,屁股一转,就看到秦洁正笑脸盈盈地看着我,脸上还有些许泪痕。我的心再一次被揪起来,我刚才的样子,应该全被他看到了吧秦洁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老鼠的。”我心想,信你才有鬼了。表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地说:“无所谓。”秦洁走过来,弯下腰,脸冲着我,很近很近。一股少女特有的香味瞬间侵占我的鼻子,心跳再一次加速起来。秦洁又笑:“他骗了你两次,你骗了他两次,你俩扯平了。”
我强迫自己脑袋清醒下来,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个让我心里产生复杂情绪的女生说:“你刚不是还泪眼婆娑的说他不是你带来的么。”秦洁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老鼠让我这么做的嘛。”我冷笑了一声:“你演技还真不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收放够自如的啊。”秦洁似乎根本不把我的讽刺当回事,说:“不过你刚才也够厉害了,连我都被你骗了,以为你要上去一板砖把老鼠闷倒呢。结果他一跑,你就这个德行了。”我哼了一声,不理她,扭头准备回家。这样的女生,我得罪不起,躲还不行吗?秦洁却拉住我胳膊,问:“哎,你去哪?”我说:“回家啊,难道还等你去把老鼠叫回来,再收拾我一次么。”秦洁似乎发怒了,一下追到我前面,挡在我身前:“我都说了不会告诉他了,你不相信我么?”听了这句话,我反而笑了:“你自己数数,你今天说了多少次相信你了。我要再信你一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说完,我再一次毅然甩开她,往前大步流星走了起来。这种当,上两次就可以了,再来一次,那我岂不成典型2B了。结果秦洁再一次追上来,拉着我胳膊问:“周明,你去哪?”我脚步没停,说:“回家。”秦洁说:“今天晚上你去哪我去哪。”我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喜欢了三年的女生,有点头蒙:“你说什么?”秦洁像情侣那样挽住我胳膊:“我说,你去哪,我去哪!”我看着秦洁,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秦洁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眼神黯淡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很随便的女生?”我没回这句,说:“你不是老鼠的媳妇么,跟着我干嘛?”秦洁露出厌恶的表情:“我才不是他媳妇呢,他是个变态!”然后又笑靥如花:“现在我想跟着你,你别扔下我不管行么?”够了,真够了。如果我心里暗恋了三年的那个天使一般的女生是这样一副德行,那就当我眼瞎了吧。我对这个女生极度厌恶起来,只想离她远远的。我再一次用力甩开她,恶狠狠地说:“你给我滚。”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前走。这次秦洁倒没有追上来,我往前走了几步,觉得有点不对,扭头一看,秦洁正蹲那哭呢。我说:“你哭什么,你回你自己家不就行了。”秦洁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我说:“我不敢回家,爸妈会打死我的。”我心里又想:她在玩什么?现在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我真看不了女人哭,虽然她演技挺好,可现在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叹气,这辈子自己算是完了。我又走回去,蹲下问:“到底咋回事?”秦洁说:“你不是不管我么,又回来干什么。”我站起来说:“好吧,那我走了。”等等!秦洁站起来,拖住我的胳膊:“你不会欺负我吧?”我一头雾水:“什么?”秦洁抿了抿嘴,说:“就是那个。”我更晕了,说:“什么呀?”秦洁也不说话了,挽着我胳膊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我:“咱去哪?”我说:“等等,等等。”停下脚步问:“什么叫咱去哪,你回你家,我回我家。”秦洁摇摇头说:“不行,今天晚上你得在我身边。”我突然就觉得很暧昧,有点不太适应,盯着秦洁的眼睛,想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她有什么目的么?秦洁又问:“你身上有钱么?”我听见这句话就来气,本能反应就是没好气的说:“没钱!”秦洁说:“我有~~走,咱去旅馆!”什么?!我一下停住脚步,盯着秦洁,问:“你老实跟你说,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秦洁瞪了我一眼说:“我能有什么事。”又用那种挑衅的眼光看着我:“你是不是不敢啊?”我说:“那你去找老鼠啊,他去哪了你肯定知道吧。”秦洁摇头,拉着我胳膊就往前走。我晕晕乎乎的,根本搞不清楚现在自身的状况,就只知道跟着秦洁往前走,跟丢了魂儿似的。旅馆吗?这对我一个刚刚毕业的十六岁的学生来说,是不是太早了点?秦洁像给我灌了孟婆汤一样,我迷迷糊糊的,就被她带到了奈何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洁已经领着我到了一家旅馆的吧台前面。秦洁说:“开一个双人间。”吧台里是一个睡眼朦胧的老女人,我本来还极力低下头,怕人家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结果人家根本不鸟我,貌似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老女人打了个口臭极重的哈欠:“50。”秦洁没说话,从钱包拿了30块钱扔了过去。老女人看了看秦洁,竟然没说什么,收了钱,说:“303,不带卫生间。”秦洁说:“我要个带卫生间的。”老女人看了看秦洁,我本来以为她说要加钱,可竟然还是没反应,说:“305,带卫生间。”秦洁牵着我手,就上了楼。我对这情况有点蒙,看来秦洁是老顾客了。不知怎的,我心里莫名有点痛起来,可还是有点小期待。——或许,她早就喜欢我了?进了房间,秦洁放开了我的手,一屁股坐在床上,拿出一根烟,手法娴熟的点了,又问我:“来一根?”我摇了摇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这个了……”
秦洁说:“少废话,看不顺眼你就滚。”我惊呆了,不知道秦洁对我的态度为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秦洁不再看我,开了电视,一口一口的吐着烟。我一下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感觉自己似乎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来旅馆之前的种种幻想也成了泡沫,一种受辱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根本就是玩儿我的吧!我这么想着,有些愤怒起来。我干脆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一把夺过她嘴里的烟,吸了一口,浓重的烟在我喉咙里轰炸,忍不住咳嗽起来。秦洁瞥了我一眼,说:“不会抽就别抽,浪费烟草。”我生气了,把烟扔在脚下,踩了踩,横着眉毛说:“怎么,会抽这玩意儿就很牛逼?你叼着烟在街上走两圈,你以为大家都看你,是觉得你很酷很有范儿啊,都TM骂你煞亐笔呢!”说完以后,心里觉得痛快了许多,呼了口气,等着看秦洁的反应。秦洁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骂她,呆了一下,说:“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啊。”我哼了一声:“现在发现了吧,你真以为谁都把你当女神呢,任你踩脚下蹂躏啊?高兴的时候拿过来玩玩,不高兴的时候叫别人滚。在老鼠面前你有这能耐么。你不就觉着我喜欢你么。”说完,我又补充了个语气词:“草!”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解气过,哪怕就是往马良头上闷那一棍子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爽。我连珠炮似的又说:开始打电话骗了我两次,然后又装可怜装可爱把我哄进旅馆,然后又不耐烦的叫我滚。我TM是不倒翁啊,被你推倒多少次都乐呵呵的站起来继续在你面前犯贱是不是?秦洁目瞪口呆,大概真没想到我这么能说。我气喘吁吁,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心里有点愧疚了,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狠。秦洁扑闪着大眼睛,看看我,两行泪就从眼睛里面流出来了。一看她哭我更来气了,这就是个影后啊,张曼玉林青霞算个屁啊!我站起来,一拳头砸在墙上,怒吼了一声:“哭你妈啊!”秦洁愣住了,可是眼泪还是不听话,持续不断的往下流。结果我的泪也流下来了,刚才那一拳,把自己的拳头叮的生疼!秦洁呜咽地说:“你哭什么呢。”我怕丢人,不好意思说是疼哭的,就说:“被你骗了这么多次,心里难受。”秦洁也哭:“我是故意骗你的吗,我就不信你自己想不到,是老鼠逼我的。”我没说话,拳头上的疼痛感逐渐消失,泪也就不流了,心里鄙视了下自己。秦洁突然问:“你那天打电话,说十年后要回来娶我,是真的假的?”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秦洁不哭了,笑着说:“不管是真的假的,我都谢谢你!”说完,秦洁站起来,走到我身前,闪电般亲了我脸颊一下。于是我又被幸福击晕了,心里鄙视自己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亲完,秦洁就跟四川那个变脸大师似的,立马换了张脸皮,又冷若冰霜起来,坐在床上,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来回这几次,我好想把准了这姑娘的脉,也不上去犯贱了,也装作若无其事,无所谓的样子,看起了电视,可是也偷偷瞟着她,等她下一次变脸。过了一会儿,秦洁抽完一根烟,说:“你知道不,我刚才亲你那一下,可能导致我怀孕。”“滚!”我怒吼了一声,一下蹦起来:“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这一次,我是真的忍无可忍了,我要走,我要离开这个疯子。我站起身,就要往外头冲,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见过扯淡的,没见过这么扯的!秦洁幽幽地说:“原来你懂。”我扭过头,没说话,等着她下一句说什么。秦洁又说:“每天看你只知道学习,也不太和人交流,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我说:“所以你就准备拿我当凯子?”心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里感觉到一股刺痛。秦洁没回这个,说:“帮我倒杯水吧。”不知怎的,我又走回来,给她倒了杯水。秦洁又掏出来一盒药放在桌上,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秦洁接着说:“这是堕胎用的。”
然后我就听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碎掉的声音。对于当年那个十六岁只知道认真学习的我,连女生的例假是什么情况都还分不太清楚,至于堕胎,更是遥远而又陌生的词汇。秦洁见我不说话,幽幽地说:“我不想一个人经历这个过程,所以就把你叫来了。如果你不愿意陪着我,那就走吧。”我没说话,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有太多的理由去拒绝,可是我没有。过了许久,我才说:“为什么不叫老鼠陪着你?”秦洁说:“他?他就是个混蛋,昨天晚上还要了一次。”我愣了一下,说:“什么?要什么?”秦洁不理我,自顾自抽着烟,我好想明白了,拳头不由握紧。我说:“是你自己要选择和他在一起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显得格外平静,声音都没有一丝颤抖,似乎毫不关心秦洁的事。可是只有我知道,如果老鼠现在就在眼前,我敢杀了他。秦洁又说:“这药我已经吃了两天了。医生说,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吃最后一粒,就能流下来了。”秦洁抽的那根烟已经逐渐烧到了烟屁股,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根烟抽完以后,秦洁就要吃药了。我有点慌,说:“要不,咱去医院吧,医生看着点……”“不用。”秦洁把烟头扔掉,说:“我问过一个姐姐了,最后一次吃药,2,3个小时以内,就能流出来。一会儿我去卫生间,你就在外面呆着就好,我就是想有个人外面,心里不那么害怕。”说着说着,秦洁的眼泪有流下来了。我突然觉得无比心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过去抱住了她。说着说着,秦洁的眼泪有流下来了。我突然觉得无比心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过去抱住了她。秦洁没有拒绝,顺从地趴在我怀里,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我没说话,把秦洁抱的更紧了。我心爱的姑娘啊,你为什么那么傻?秦洁哭了一会儿,把我推开,说:“水差不多凉了。”秦洁把药抓在手里,看着水杯发了会儿呆,又摸了摸自己肚子,把药往嘴里一放,就着水吞了下去。我赶紧问:“怎么样了?”秦洁苦笑了一下:“哪有那么快……”我点点头,抓起秦洁的手,冰凉冰凉的。秦洁说:“你给我讲点好玩的事吧……一会儿肚子开始疼了,我就进卫生间了……这些事,你别告诉别人好么。”我点点头,脑海中使劲思索平时看的笑话,可关键时刻,一个都想不起来。秦洁说:“算了,让你讲笑话真是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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