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觉钱一直在跟朋友聊致富得话题 聊了许多 也计划了不少 很晚才睡 活在梦里里面 自己眼前好多十分

后使用快捷导航没有帐号?
请 [] 或 []
热搜论坛:
【活跃一下气氛,转个贴】一不小心有了女友
在线时间 小时
(六十八)在天津玩CS我们扬名立腕
整个大三临结束的时候,我们变得清闲无聊起来,因为都是专业课,所以通过考试比较容易,加上这一年我们也不像以前那样平时一点教科书都不看,所以对升到大四都比较有信心,总之,应付考试对于我们已经成了轻车熟路的事情。
  6月底的时候,陈乐乐在天津的姑姑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哥打算在周末结婚,陈乐乐要去天津一趟,我们正好闲得没事儿,于是也打算结伴到天津走一圈,盘点了一下。打算同去的有吴宇飞、郭晓磊、江阳、黄铮、梁路以及李嘉、刘兵。胡伟周末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冯翔则是这类活动很少参加。
  于是我们一行人确定周五下午出发,然后周日回京,在天津住两个晚上,计划中,第一项任务是看看天津人民的CS水平,第二项任务是尝尝天津的海鲜。
  坐着北京到天津特字头的直达列车,一个多小时,我们一行人就出现在了天津的街头,与很多人不一样,天津是个我比较喜欢的城市,在那里有很多知名的艺术家,有很多值得了解的故事,而且,天津仿佛天生有一种慵懒的气质,连那种街道的交错形式都让人觉得走在天津街头像走在自家的小院,而且我喜欢听天津妹子说话,别管人长得多漂亮,一张嘴总能把人逗乐。
  我们一行人到天津的时候,天色尚早,于是决定在劝业场一带逛悠一会儿,去蓝宝石商厦楼上的大型游戏厅玩会儿游戏机,这个游戏厅是我们慕名而来,因为在这里,一块钱可以买四个游戏币,而且游戏大多都是一个币玩儿一次,这样的消费与北京相比,简直是让我们咋舌,因为北京的游戏厅几乎都是一块钱一个币,而且几乎每个游戏都至少两个币玩儿一次。里外里一算,啥都别说了,就是一个字“值!”
  我们在游戏厅狂玩儿了好几个小时,几乎是每个人背了半书包游戏币,把在北京从来没有通关的所有游戏都通了一遍,然后尽兴离开。
  之后又去津郊的一个大型海鲜城用只能在北京吃烤鸭的银子狂撮了一顿,一个个滚瓜溜圆之后,就开始在天津各处寻找网吧。
  可是让我们极其失望的是,我们发现天津的不少网吧的机器都配置不错,可几乎所有的网民都在玩儿网络游戏,我们一打听,CS在天津是个很少人玩儿的游戏,明显落后全国一个时段,但顺便说一句,我觉得天津人民几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因为在我们去天津玩儿的那次,全国各地还在疯狂的迷恋CS,网络游戏仅仅是刚刚慢热而已,而天津人民就已经开始了网络游戏的鏖战。
  那天夜色深沉,我们打车逛了1个多小时,几乎找遍了天津所有的网吧,才在南开大学附近一个网吧看到了数量可观的CS玩儿家。
  于是,兴奋之余,立马加入了战斗。
  一轮又一轮的战斗后,几乎所有服务器的战队都被我们无情的虐了一遍,天津玩儿家不得不用作弊器才能小胜我们几盘,几乎是若干小时,我们建的服务器狂虐了所有来挑衅的战队,于是我们一下子成了那个网吧的焦点,连郭晓磊这样的九流选手都敢对天津玩儿家号称我们是北京来的战队,那架势好像准备给人签名一样。
  做人嘛,一定要低调地,于是扬名立腕之后,我们赶忙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那里,一是怕有人找我们签名,二是怕树大招风,有不法分子对我们打击报复。
  那晚走在天津的街道上,江阳狂言一句:天津无反恐——
  为避免引起天津兄弟的众怒,我不得不在这里多余一句,一年后我们又去了一趟天津,发现大大小小的网吧的CS玩儿家已经变得不计其数,而我们,已经没有了上一次的嚣张,还被不少天津的战队给打败,天津,是个我喜欢的城市。
在线时间 小时
(六十九)全靠赌圣我们才能回北京
在天津住了两个晚上之后,我们打算回北京,结果到天津站的时候,发现回北京的车票居然比来天津的车票贵了好几个大元,这一下我们可傻了眼了,因为我们身上的银子几乎挥霍一空,手里仅有的钱还是特意计算出来留着买回家的车票的。
  我们算来算去,无论怎样,钱都不够,合起来恰好少一个人的回程票,这一下我们都抓慌了,赶紧给陈乐乐打了个电话,他这两天一直在他姑姑家,看来只好让他给送些路费来了。
  可是电话拨过去,这家伙手机居然关机了。
  怎么办?难道要猜拳决定谁倒霉?把某个兄弟留在天津?
  于是,我们的脑海里都浮现出若干年后,在天津的人民公园,自己衣衫褴褛的坐在路边,面前放着一个破碗——
  我们相互看了看,好兄弟,讲义气!大不了步行三天走回北京。
  我们正一筹莫展呢,梁路忽然说:“哎!还记得嘛?昨天咱们逛悠的时候!在城北那边有个特别隐蔽的公园!”
  听他一惊一乍的,我们都扭过头去看他,他嘿嘿一笑:“记得嘛?里面全是麻将桌子,不少人在那里赌博。”
  我们一听,都有了印象,可这管屁用啊。
  梁路忽然一指刘兵,“刘兵啊!”
  我们略微沉吟,忽然灵光一现,是啊。赌圣啊!
  那一瞬间,我们都扭过头去,看着刘兵,刘兵那大大的脑袋仿佛放着着灿灿的光芒。一瞬间变得英俊潇洒起来……
  半小时左右,我们一行人打车到了那个花园,一看,牌局果然还在,十多张桌子摆在公园里,打麻将的人热火朝天的,有几个人在牌桌旁边不停地走来走去,在北京也有这样的牌局,这些走来走去的就是牌局的组织者,要从牌局里抽成。
  我们心知肚明,牌局总是卷陌生人钱,就算刘兵牌技多高,能够在三家合力攻击下得胜而归,人生地不熟的,想赢了钱走人,也不是件容易事情。
  于是我们经过商定,分成了两组,给几个关键人物分配了必要资金,剩下的一并交给了刘兵,背水一战,孤注一掷,如果这次失败,想必我们只有走回北京了。
  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和刘兵、江阳三个进了公园,其他人依照计划四处分散,在给了抽头人部分银子后,刘兵坐上了一个桌面。
  不得不佩服,刘兵不愧为一代赌圣,才打了12圈,已经是三家输钱,刘兵一家卷钱的状态了,那三个人都开始额头冒汗,我一看时机差不多了,把手揣在了兜里,按下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通话键,电话在那一瞬间拨到了已经设定好的郭晓磊手机上。然后我们又不动声色地看着牌局的进行。
  大约五分钟左右,公园的不远处忽然有人用天津话大声喊叫:警察来了!快跑啊。
  于是就那么一瞬间,一阵混乱,整个牌场的人都拔腿就跑,我们也趁乱跑向公园的一个出口,出门时,看到不远处一辆面包出租车上的窗口有人招手,于是迅速的跑了过去,车门打开,我们三个蹿了上去。
  “火车站!”一声吆喝,司机打火踩油门,出租车轰然启动。
  我们八个人挤在面包车的后面哈哈的大笑不停,想必等那帮赌客发现没有警察的时候,除了莫名其妙还会发现少了三个北京的小青年。
  “这次多亏梁路和大兵了!”吴宇飞拍拍他们!
  两个人一脸的开心。
  “唉——独孤求败啊!!”刘兵登鼻子上脸,说他胖他就喘的不行,无奈地对我们说,“难逢敌手啊!”
  “赌圣的名字,将永远留在天津那个山青水秀的公园之中!”郭晓磊说。
  刘兵重重的嗯了一声,对郭晓磊表示赞许,那姿态仿佛自己真的成了赌圣。
  “刻在公园最显眼的——”郭晓磊又接了一句,“垃圾桶上——”
  刘兵刚要嗯一声,才听清楚是刻在桶上,“靠!郭晓磊,回京车票没你丫的啊!”刘兵和郭晓磊闹成一团,“你大爷的,连赌圣的玩笑你都敢开!”
  估计那出租司机看着我们感到特别的莫名其妙,他用地道的天津口音对我们说:“哥几个,你们介么多人挤我介车,我介车可磨损呐。加上又等你们半天,耽误我多少活儿啊……”
  江阳没等他说完,拍了张五十元的钞票;“得,辛苦了您的,介钱够了吧,给您翻了一番啊!都是劳动人民,不容易了您的!”
  “得,谢了小哥儿几个!走了您的!”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向天津火车站疾驰而去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到底是我上了大学 还是大学上了我
生活永远不可预知,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就好像丁灵忽然从眼前消失的那个时候一样,往往毫无征兆。
  我有时候分不清楚是自己在玩儿人生还是人生玩儿我。就好像我在大学待的越久,就越想问自己一个问题一样:到底是我上了大学,还是大学,上了我。
  大三临结束的时候,一个燥热的中午,我们都在床上睡觉,忽然门被一脚踹开,窜进来两个手持棍棒的家伙,指着我们问,谁是白羽?!
  我们迷迷糊糊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不对,错了。是旁边那宿舍,门牌号是07。”
  那两人闪身出去,耳听着外面一阵脚步声,约莫七八个人的样子,然后是轰然一声旁边07的宿舍被踹开:谁是白羽!
  我们几个相视一看,奶奶的,兄弟有难,不能不上。我们几个七手八脚穿了衣服,从床上跳起来,提着板凳硬物就蹿了出去。
  楼道里一时混乱,好几个宿舍都探出了人。可惜都是别的系的,而且不是熟人遇难,也分不清是本校矛盾还是校外矛盾,想必没人会贸然帮助。
  我们一看,07居然没人,白羽不在,想必是他们屋的都出去了,还好,要不刚才白羽肯定已经被虐了。
  我们吁了口气,这才看清楚,07门口站着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
  看见我们四五个人拿着板凳和扫把,为首一个黑脸一笑,狂妄至极地对我们大声喊道:“没他妈你们事儿别找事儿!要不连你们一起废!”
  “你丫废谁啊!”江阳往前一步,“你丫试试!让你走出经院的!”
  黑脸脸色一变:“孙子!白羽不在,先废了你们!”
  那几个人挥起棍棒,向我们扑上来,我们几个一咬牙,奶奶的,不能丢了09的脸,拼了,干!兄弟们,我们也扑了过去,就在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喝声从那帮流氓的身后走廊不远处传来,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消瘦的男孩儿站在水房门口,手里拿着半截墩布棍子。
  “孙子!找事儿冲我白羽来!”白羽一脸的怒气,“爷等着你们呢。”
  想必是白羽那气势惊人,那帮人先是一愣,都回头看这那黑脸,黑脸儿略一迟疑,才说了句:“废了他!”
  我们心想:坏了。
  于是白羽向我们这边扑过来,有几个流氓向白羽扑了过去,我们则向那几个流氓扑了过去,一时间,棍棒交加,战事一触已发,只是,就在短暂交锋的一瞬间。忽然,身后砰的一声,然后是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那声音轰然而至,分量极重,就好像让人不得不服从一样,一时间,两方人马都停了下来,不由得都转过身向那边看去,只见我们宿舍对门大开,一个蓬头垢面,叼着半截香烟的颓废青年,穿着一条平字短裤,一条光光的腿上,只穿了一双拖鞋,慢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朦朦胧胧睁不开的双眼里却闪烁着慑人的光芒,让人心升寒意。
  “欢哥?”我们不由得心里一颤。
  “你——”黑脸一时有些犹豫,“你干吗的?没自己事儿,别找不痛快,兄弟!”
  听得出来,他的气势上已经低了半截,居然称兄道弟起来。
  “你们是洪博找来的吧?”葛欢丝毫没理会那黑脸的问题,若无其事地问道,半截香烟在嘴边冒着白烟儿,慢慢地颤动。
  那黑脸也不回答,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对视着,整个楼道一片寂静,只有葛欢那半截香烟的白雾在慢慢地往上飘动,我看那黑脸脸色变来变去,半响,忽然咬了咬牙!“奶奶的,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不成,你再装神弄鬼,就先废了你!”
  葛欢静静地看着他,“你去问问洪博,我阿欢是谁。你跟他说句话,那么点儿小事儿,至于嘛!”
  “你他妈谁啊你!我不用问他,今儿我就来经院废人的!谁他妈拦着我废谁!”
  葛欢微微一笑,大声说道:“有人要到经院废人,听见了没有?”
  他这句话在楼道里阵阵地回荡着,半响,几乎所有的宿舍都打开了门,每个宿舍都四五成群的走出几个手里拿着板凳一脸冷酷的男生,大家慢慢地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于是我看到包括那个黑脸在内的几个流氓,都开始慢慢地打起哆嗦。
  葛欢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个,那个黑脸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葛欢就那么淡淡的对他们:“回去吧,以后谁敢再打我兄弟的主意,先来问问我阿欢——”
  好半天,那几个流氓才能将将挪动双腿,东摇西晃连滚带爬的从楼梯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葛欢又点了颗烟,说了句,奶奶的,影响我的好梦,随即关了门就回了宿舍……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一)缘分砸到陈乐乐头上
忘了是谁说的了,时间总是不经意间从身边溜走,但你想起他的时候,却只剩下淡淡的记忆……
  不经意间,大四了……
  开学的时候,校园里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也消失了很多熟悉的身影。
  吴宇飞和陈乐乐凑到一起请大家吃了一顿大餐,因为陈乐乐和薇薇确定了恋爱关系,而吴宇飞也终于和小鱼走到了一起。
  那个小鱼在跟了吴宇飞之后,变得小绵羊一样的温柔,不再睚眦必报。
  而据说薇薇的家长很喜欢陈乐乐,觉得现在能找到这么踏实又纯的男生不容易,更何况他很聪明,不是没有前途的青年。
  我们说他们几个是因祸得福,统计系的男生也在后来跟我说:“郁闷啊,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们也用这招了。”
  我们无奈地对他们摆摆手:天意啊天意。
  吃饭的时候,回想起出事那天的事情,陈乐乐说:那是缘分落地的声音,颇有点七仙女儿从天上飞过,然后被人击落的感觉。
  薇薇在一旁笑个不停,一脸的幸福。
  我们告诉薇薇:以后别让陈乐乐参加任何考验他小脑协调性的活动,搞不好又弄出缘分来。
  “敢!”统计系那个叫薇薇的系花儿挽着陈乐乐的胳膊,“七仙女儿打下一个来还不够啊,其余六个还是你们哥几个来吧”
  “行,放心吧您的,其他六个——就交给我们几个糟蹋吧,保证完成任务!可惜啊,吴宇飞同志也已经没法参与了!”
  “去死吧你们……”薇薇和小鱼一脸笑意,异口同声地骂道,宛然是个自己幸福不在乎兄弟感受的表情。
  至于她们的男友陈乐乐和吴宇飞,则是妇唱夫随的对着我们大言不惭地说:“一帮禽兽!”
  我们几个见陈乐乐这小子一点儿不念及兄弟情义,居然敢谩骂群众,于是对薇薇说:陈乐乐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二了吧唧的,你垂青他!那简直就是对人民群众价值观予以沉重的打击啊!薇薇同志!组织上要严肃地批评你!有觉悟没眼光,思想仍需改造!品味有待提高!
  没等陈乐乐回嘴叫板呢,薇薇挽着陈乐乐的胳膊一脸自豪地说:我们乐乐还砸过美国大使馆呢!威风起来一点不含糊!
  我们这边听了,一水儿的表情无奈,我心说,这丫的陈乐乐,砸美国大使馆的事情都添油加醋整理成评书了快,早就在男生宿舍四处散播过时了,如今这陈年旧帐居然又被这小子翻出来泡妞儿,博取姑娘的仰慕,这要是再多砸几个,还不写成书啊!
  不过斗嘴归斗嘴,陈乐乐说的砸大使馆的事情还是颇有些振奋人心的。
  陈乐乐所谓砸大使馆的事情是在99年的夏天,那一天美国的导弹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蓄意的,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的屋顶上,三名中方外交使节牺牲,接下来的几天,很多地方都爆发了反美情绪,大陆很多高校的学生都组织了游行,北京地区的大学做为先锋,自然也自发的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游行。
  陈乐乐和郭晓磊是我们这些人中,当时第一个去参与游行的,不仅亲自扔了几块板儿砖,还和当时在那边站岗的警察叔叔亲切的握了手。
  不过当时陈乐乐和郭晓磊由于方向感不强,走错了路,把砖头扔进了古巴人民的大使馆后院,后来每次提到此时,他都耿耿于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毁坏了古巴人民的财产,每次在秀水街一带碰到古巴少女,都主动热情的与人搭讪,当然,认识了薇薇以后,他再也没敢那么热情过,他把热情都给了薇薇。
  那次大使馆事件中,留下了些许遗憾,郭晓磊由于英语水平……这个……那个……实在,还是不评价了,于是错过了一个美国新闻记者的主动采访,郭晓磊从此发愤图强,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过了英语六级。这在我们这些平时不死背书的同志们当中,无异于天方夜谈。
  每次提及此事,郭晓磊都扼腕叹息:学好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啊!要是我当时口语优秀,说不定现在不仅在CNN新闻露了脸,还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呢!应试教育害死人啊!同志们!!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二)张萌萌骨折了
天气依然炎热的难以入睡,聊天成了打发时间慢慢入睡的方法,内容无非是那些漫无边际的话题,包括些鬼怪故事和黄色笑话,偶尔听到校园里的一些小道消息,也拿来消遣一下。
  熄灯后,门窗大开,楼道里去水房泼盆的人流依旧不断的时候,我们已经躺在了各自的床上,黑暗中,说话的声音不断。
  “江洋,我觉得你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一闪一闪的。”
  “是吗?没办法,眼睛大,就是这么引人注目。”
  “我是说一闪一闪的冒着贼光,淫荡无比。”
  宿舍里乱成一团,大家的哄笑和江洋的叫骂混成一片……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月光洒到屋子里,白花花的一片,我看见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忽然有种错觉,虽然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但总让我觉得离大学生活的尽头越来越近,朋友们终将分离。
  一种伤感袭上心头,不知道以后我的这帮兄弟们还有我,我们的未来将是什么样子,我们将来还是不是兄弟,我们真的是明天将要升起来的太阳吗?
  我看了看白羽,他躺在我对面的床上,也在静静地发呆……
  “你们听说了吗?”陈乐乐忽然叫了几声,打断了大家的笑声。
  看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陈乐乐顿了顿,给大家讲述了一件事情,大家听完都乐个不停,包括我在内,都笑疼了肚子,故事是这样的:
  学校里有一个其他学院也是大四的女生,周末回家的时候,在自己家楼下的一个交叉路口过马路,一辆轿车因为没有看到她,结果刚刚拐过弯,前轮就轧了她的脚,她一声尖叫的同时,司机也紧急刹了车,结果那个司机也挺丧的,他以为那女生的脚被压在车轮下了,于是赶忙一个挂档,来了个倒车,车轮在那个女生的脚上又压了一遍……
  讲到这里的时候,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那,那女生呢?……”
  “脚骨骨折了呗……”陈乐乐说道。
  “这姑娘可够背的,”江洋边乐着边评论,“哎,是咱们学校哪个学院的啊?太逗了。”
  “好像是经济学院的,就是前天被轧的,好像叫——”陈乐乐想了想,“好像叫张萌萌——”
  张萌萌?张萌萌?经济学院的张萌萌?
  我一听,呆了几秒,那些记忆的碎片一圈一圈荡漾出去,我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感觉到这个有些遥远的名字,曾经熟悉无比。
  不明不白的忽然感到一阵心痛,那阵心疼的感觉在心底荡漾,真切无比。
  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于是我穿上衣服下了床。
  “干吗去啊你?”陈乐乐探出脑袋。
  “我去楼下抽根烟,睡不着。”
  “一起一起。”陈乐乐翻身起来找衣服。
  郭晓磊也蹦了起来,然后其他人也探出了脑袋,一阵忙乱,都穿上了衣服。
  “不用吧你们?拉屎是不是也要大家一起啊?”我笑着问他们。
  “少他妈废话,陪你丫抽烟,你还来劲了?”一阵叫骂。
  几分钟之后,我们在校园里转悠,结果发现所有的能坐着的地方和那些环境优雅的地方都被紧紧抱在一起的黑影给占据了。
  于是找来找去,最后走到了图书馆的大门外,夜色中的图书馆,只有一间通晓教室还亮着灯光。
  “你们有多久没去过图书馆了?”不知谁问的。
  “我好像大二期末还去过的。”有人说,“突击的时候一般去教室多。”
  我想了想,好像自己数得出来的只去过图书馆6次,我劝自己,这个数字满吉利的。
  后来大家就坐在大门外高高的台阶上,静静地抽着烟。
  再后来一人一瓶酒,我们就那样坐在那里,半响发呆,然后忽然会有人问些傻问题,一缕缕的清烟在月光下左右晃动,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伤感。
  “咱们在图书馆门口喝酒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李嘉忽然问大家。
  我们一起斜着眼睛看他,“瞧你丫那操性!”
  “我的意思是,咱们自己吃喝是不是不合适啊,那些在通宵教室彻夜看书的同学,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给他们运点酒菜,慰问一下?”
  “那倒是,光咱们生活幸福可不行,一定要共同富裕嘛,”江洋接口道,“可是万一人很多,那咱们岂不是破财了?”
  “你傻吧你,当然是挑那些单身的美女们和咱们喝酒了,难道你是想把这些无比重要的物资给那些满腿是毛的男生吗?靠!”
  “哦——”大家一起发出哦的声音,月光下,恍然大悟
  “有美女会彻夜看书吗?”不知道谁问了一声。
  一片寂静——
在线时间 小时
在线时间 小时
赶紧点昂,
我捉急看!
在线时间 小时
原帖由 Bara﹎瓔珞 于
13:33 发表
赶紧点昂,
我捉急看!
这两天交了“桃花运”了,忙死了,今天凑时间上来更新。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三)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第二天上午,我假借朋友名义,从经济学院的老师那里套来了张萌萌所住医院的详细情报,然后下午让别人帮忙喊道,就一个人离开了学校,路上还买了两大口袋的零食。
  寻着门牌号码找过去,在一个半拉着窗帘的病房里,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张萌萌,她侧躺在那里,甜甜地睡着。柔软的头发垂在耳边,花瓣似的嘴轻轻抿着。
  我站在病房门口,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竟看呆了。
  一会儿,她平静的面庞浮出一丝的痛意,我才注意到她的脚上还打着石膏,吊在床尾。
  心头一颤,往事涌上心头,那些对的错的、那些似乎年幼、那些撕心裂肺的往事一瞬间涌上心头,那一刻,我恍惚间觉得眼前是幅油画,洁白的病床上,清纯的少女,几缕阳光从窗边洒进屋内,连我自己都融了进去,成了油画的背景。
  那个下午,我在那病房外站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离开,我实在没法去打扰她那宁静的睡眠和她应该已经平静的生活。
  我找到护士站,两个小护士在那里闲聊着天儿,听见我和她们打招呼,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告诉她们我是来探视的,她们公式一样的问我是来看谁的。我告诉她们我已经看完了,病人在睡觉。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啊?”小护士挺客气的。
  我把一大堆零食放在她们的面前,希望她们帮我转交给张萌萌。
  “张萌萌?”她们一脸的笑意,“哟,你是她男朋友吧,买这么多吃的,满会疼人的嘛!”
  我听了一惊,四下看了看,左右无人,于是从那两个大塑料袋里倒出了不少零食,推到她们面前,两个小护士诧异地看着我。
  “不瞒你们说,我和她一个学校,我是暗恋她那种,她有男友,我不希望她知道。”我往前凑凑身子,“所以,两位美女,千万别跟她形容我的样子,就说是学生会一个女生送的,拜托你们了,这些零食算是见面礼,拜托。”
  那之后,在我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之下,两个小护士收下了零食,并保证会替我保密。两个人还不遗余力语重心长地教育我半天,大多数的话都忘的一干二净,只记得一个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天涯何处无芳草。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四)范小晓结婚啦
从医院回来的那天,学校礼堂放电影,是布拉德皮特主演的《燃情岁月》,我们几个吃完晚饭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离电影开演还有半个多小时,女孩儿们就一拨一拨的和我们擦身而过,到礼堂去占座位。
  江阳出于嫉妒,一路上嘟嘟哝哝的,只可惜我们都看过这部影片,皮特儿的演绎可圈可点,堪为经典,所以也没能给江阳骂街的机会。我们就在若干擦身而过的美女衬托下回了宿舍。
  陈乐乐刚好准备出门。
  “干吗去啊?”郭晓磊拍了拍陈乐乐脑袋。
  “陪薇薇看电影去。”陈乐乐一脸的无奈。
  “燃情岁月?”江阳旁边插嘴。
  “嗯哪!就是这个!”陈乐乐一耸肩,“她非要看皮特儿。”
  “嘿嘿,自家女人看别的男人,心里感受如何,今天你就可以体会了。”胡伟一脸的幸灾乐祸,“吴宇飞呢?”
  “嗯,他们三个人在礼堂等我呢,我上来拿点儿东西。”陈乐乐一溜烟跑了,“晚上再聊啊,我赶时间。”
  “妈的!这帮女人!”江阳看着陈乐乐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句话。
  郭晓磊摸摸江阳的啤酒肚儿,“行了啊,谁让你丫没有皮特儿那平坦而性感的腹肌啊。”
  “谁说我没有啊?”江阳打开郭晓磊的手,“皮特儿不就八块儿吗?我...也是一整块儿啊?多性感啊我——”江阳拍了拍自己圆圆的肚皮。
  话虽这么说,可是进了宿舍没多久,一百年不见锻炼一次的江阳,忽然做起了仰卧起坐,弄得床铺吱吱嘎嘎的响个不停。结果没做几个,就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陈乐乐也总算领教了女孩儿们对皮特儿夸张的崇拜,看到皮特儿和女主人公缠绵的时候,那标准的身材,引得礼堂里无数女孩儿发出无比兴奋的尖叫声,薇薇也摸摸陈乐乐瘦小的身材,撂下一句话:“回去好好锻炼啊!”那意思,好像陈乐乐不改变他的麻杆儿身材就得一刀两断似的。
  于是,临熄灯的时候,吴宇飞和陈乐乐都在那里愁眉苦脸的做着仰卧起坐,妄图练出腹肌。我们几个却在一旁笑个不停。
  刚一熄灯,宿舍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陈乐乐和吴宇飞都穿着短裤蹦到电话的前面。
  陈乐乐拿起电话,“喂?——嗯?哦——王欣?哦,你等等,你等等。”
  我?我听陈乐乐叫我,满心的好奇,谁啊?这么晚了。我从陈乐乐手里接过电话,看着陈乐乐和吴宇飞又巅巅儿的跑回自己的床铺。
  “喂?”我把话筒放在耳边。
  “嘿嘿,小欣!啦啦啦,我是谁?”那边一个女孩儿咯咯的乐着,我一听,一脸无奈。
  “范小晓!又是你这家伙!”我坐在李嘉的床边,“大晚上的,你又来骚扰我!”
  “我这边可是白天啊!”范小晓气焰嚣张,“谁让你赶不上好时候的!”
  我没理会范小晓的胡搅蛮缠:“快说,又有什么事情啊?我这边快睡觉了,拜托你动动脑子,咱们有时差的!”
  “我说了,你可别哭啊!”范小晓在电话那边乐个不停,我却郁闷的要死。
  “别废话了,放心吧您的,我现在属于不怕开水烫的那个级别,您说什么我都能经受得住打击。”我挪了挪身子,“说吧,是不是缺钱花了?找哥来救济啊!”
  那边依旧乐个不停,半响,范小晓忽然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说:“王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听清楚了哦,我,呵呵,我,结婚了!”
  我一听,差点儿没从床沿上出溜下来,“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结婚了!”话筒那边大声地喊道。
  我发了半响呆,才忽然明白过来,范小晓结婚了,她告诉我的是:她结婚了
  “不是吧?真的假的啊?”我的语气证明我,不敢相信,“和谁啊?逗我呢吧?你在哪儿呢?”
  之后,范小晓详细得告诉了我她的事情,原来她已经结婚一个星期了,和她结婚的男人是她从小长大的邻居,一个大她3岁的男孩儿,和他一样,现在在新西兰,只不过,那男孩儿已经工作了。他们是在几个月前决定结婚的。
  我才知道,原来范小晓从初中开始,就和这男孩儿相互间有着好感,大学的时候正式确立恋爱关系,可谓是青梅竹马,怪不得高中那么多帅哥追她,她都不为所动呢,敢情是这家伙喜欢她的邻家大男孩儿。
  “幸亏我当初没被你拐骗了,”我心有余悸地说,“你这家伙也太不够兄弟了吧?瞒了所有人!”
  那边不说话,只是傻乐。
  “然后结婚也不提前通知我!干吗?怕我去砸场子啊!”我满是怨气。
  “我不是给你省点儿彩礼钱嘛我!”范小晓振振有辞的说,“再说了,我们在新西兰完的婚,跟你说也不顶用啊!”
  我暂且饶了范小晓,不过依旧感到不可思议,尤其不可理解的是,她还在留学就居然结婚了。
  “感情的事情哪那么多为什么啊?!我们都觉得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就结了呗,再说我们都过了法定年龄了。嘿嘿,王欣同志,我知道你很羡慕,不过,我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
  “范小晓,你个家伙,你是报喜来了,你还是馋我来了!知道哥们儿我一失恋男青年,你故意起我来的吧你!”范小晓那副嘴脸让我哭笑不得。
  “没有啦,没有啦,王欣,玩笑的啦。”范小晓收敛了笑容,认真了起来,她轻轻地对我说,“你是我兄弟嘛,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好吗?王欣。”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嗯,我知道,小晓,你是个好女孩儿,我就知道你会幸福的,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兄弟说,我祝福你们,幸福快乐。”
  “谢谢你,小欣。”范小晓轻轻地乐着,我们一同沉默着。
  半响,那边忽然说道:“失恋男青年啊,单身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然后,还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嗯,嗯,是不好受啊!”我也嘿嘿一笑,“可我也正要问你呢!蜜月怎么样啊?哈哈哈哈,是不是特甜蜜啊!”
  “流氓!——”电话那边,范小晓嗔骂我道,“你这家伙!”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想着刚刚范小晓的话,一时间觉得感情是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人心动不已,又朦朦胧胧难以把握,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只不过,范小晓他们那样的结合,也是在同甘共苦地迎接生活。
  “唉——”我轻叹一声,各安天命吧,至少,范小晓,是幸福的。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五)谢谢你来探望我
“王欣,谢谢你来探望我”
  收到张萌萌短信的时候,已经是去过医院的第二天下午了,我看着手机短信,心里一丝惆怅,泛着淡淡的忧伤。
  她真的能够知道是我去过医院了,我心里这么想着,也不知该开心还是该悲痛。
  我很清楚,萌萌知道我去探望过她,并不是那两个小护士出卖了我。
  我还清清楚楚地知道,那天我站在门外看着萌萌的时候,她睡得很沉很沉。
  她并没有解释是如何知道我去过的,可她回了信给我,我却可以清清楚楚地判断出,她惟一能够感觉到我的原因,就是那些……零食,我送的零食。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去探望她,我还记得那天下午我买了很多零食,所有的,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每一样都是她喜欢的,至少是我们在一起时,她喜欢吃的。
  “如果她还记得我,看到那些零食,还是会知道我来过吧。”那天下午,走出医院的时候,我心里那样的想着,也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
  “其实我如果不想让她感觉到我来过,我应该彻彻底底地拿走那些零食的。”走在路上,我这么告诉自己。
  “你是在试探她吗?王欣;你是在试探她是不是依旧记得你,对吗?王欣。”坐在车上,我这么问着自己。
  “她第二天才给你回信,王欣,说明什么呢?你知道吗?”我看着短信息,不停地问着自己。
  “或许是她经过了一个整晚和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才做出的决定。”我不停地思考着,“或许,这说明,你,王欣,还没有被她彻底的加入黑名单。她,至少因为你的探望,生出稍许感激。”
  “可是你知道嘛,王欣,你该企盼她没有回信的,因为她不回信,至少说明你在她心里无法磨灭,她,怕动心。”我不停地在花园里踱来踱去,心里不停地胡思乱想,“可是她的回信,或许是恰恰证明,她已经当你是个路人了——”
  那就当作路人吧,路人就路人,我把自己从胡思乱想里拉了回来,走出了校园,走上了街道,爬上了过街天桥,任由车辆在脚下穿梭,我不是企盼她回来,我仅仅是希望她一切顺心如意。一夜夫妻尚且百日嗯,何况她曾经对我那么的体贴。
  “我只是感激!知道嘛!我仅仅是回报我的感激而已!”我对着自己大声地叫着,车来车往,轰鸣大作,身边的路人用诧异地目光看着我,绕路而行。
  我在手机上慢慢地写着“注意修养,早日康复,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跟朋友说”然后,按了确认键,那短信,在空中飘飘荡荡的飞了出去,飘向远方。
  之后的几天,我没再收到张萌萌的短信,有时候我想,我们是那么地了解对方的脾气,甚至不用过多的解释,就能感受对方的感受,可我们似乎又注定隔海相望,冥冥之中,总有一丝牵挂,却遥不可及……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六)国庆节的宿舍联谊
张萌萌住院之后没多久,国庆节就到了。
  十月一的北京,花团锦簇。七天长假繁荣了各地的旅游行业,首都北京也接纳了数以万计的各地游客,摩肩接踵的,人头攒动,一片喜气洋洋。
  “谁去香山啊?看红叶!!报名从速,报名从速!”胡伟在宿舍里叫卖,“5个二外的女孩儿,羞花闭月啊!”
  十一临放假的头一天,胡伟约了几个二外的女生,打算过节那几天去香山看红叶,其中一个女孩儿是胡伟高中的同学。
  这种活动大致可以归为宿舍联谊,就是两个学校,两个宿舍,分别有一个人是曾经的同学,然后把两个宿舍的人拉到一起出去活动,一是图热闹,二是在活动中就有可能找到心仪的对象。
  照胡伟的意思,他是想给我们几个单身男青年谋福利,大家游山玩水的,没准我们和哪个女孩儿看对了眼儿,就成就了一对佳人呢。
  “我看你快对眼儿了。”李嘉在收拾脏衣服,明天回家的时候拿回家洗,“都什么年代了?现在不流行这种6人晚宴了。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李嘉最近又和一个女孩儿在网上搞得火热,据说是玩儿网络游戏认识的,两个人已然到了携手江湖的地步,“我得趁放假七天再把级数练上去点儿!不奉陪了啊!”
  胡伟拍拍郭晓磊,“怎么样?同志!大好机会啊!正好可以抚平你寂寞的心灵!”
  郭晓磊翻了翻报纸,用沉默表示了不感兴趣——
  吴宇飞、陈乐乐和冯翔肯定是佳人有约,于是剩下我和江阳。
  没等胡伟问,江阳就探出脑袋,“胖子,别...叫我,二外的女生都是学鸟语的,我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说罢,拽了堆卫生纸,蹿下床,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跑去了厕所。
  我就看见胡伟一言不发地用饥渴眼神看着我,于是我翻身上床,听起了音乐。
  胡伟讪讪的沉默了半天,然后才跑了出去,听声音是到旁边几个宿舍推销去了,结果半响之后,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坐在床上和那个二外的女孩儿通了个电话,电话里定了出游的时间,至于是不是只有他自己去做护花使者,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香山的红叶?嗯,香山的红叶——我被拉回记忆的漩涡——
  “欣,陪我去看香山红叶吧!!”和萌萌在一起的那个假期,萌萌一脸兴奋的对我说,还不时地晃着我的胳膊。
  萌萌喜欢游山玩水,我还记得那个假期,她希望我十月份陪她看红叶,她还打算和我拍很多很多的照片。可惜开学之后不久,我们就分手了,再后来,我气走了她,再后来,街上的叶片都变红的时候,我已经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那些承诺终归没能实现,一起看红叶的愿望我也终归没能帮她实现——
  这个十一假期,萌萌看来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想起前几天在病房门口,她那略带憔悴的面庞,我心中一痛: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由得心里想起了这首诗,竟和自己的心情一般无二,是啊,物是人非啊——
  我正心里感慨呢,忽然手机响了。
  “嘛呢?”一听就知道是王彬。
  “闲呆着呢——”
  “你丫怎么越来越颓废啊?!”王彬又是一阵牢骚,“刚才阿浩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告诉你一声,准备一下,十月四号去北戴河玩一趟!食宿他全包!”
  “北戴河?不是吧!老大!”我一阵无奈,“打小都去了八百多遍了,再说现在的天气,北戴河水冷,也没法游泳啊!还有,十一假期哪儿都是人,去了肯定找不到宾馆!”
  “放心吧,阿浩他们家那边有产业,咱们住海边一招待所,他爸的关系。”王彬告诉我,“再说现在去那儿,就是为了吃螃蟹的!吃螃蟹!!知道吗?”
  我一听吃螃蟹,口水流了出来,螃蟹?哎呀,这会儿正是螃蟹最好吃的时候啊!味儿鲜肉美的!再说阿浩说了食宿全包,靠,谁让丫有钱人啊?咱们得给有钱人面子不是。他这么主动,我不能让人家伤心嘛!
  “吃螃蟹,吃螃蟹!”我从床上翻身起来,那些对萌萌的思念暂时抛到脑后,脑海里浮现出丰盛的晚宴,眼睛里冒着淫光,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叫道,“北戴河!等我,我来了!”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七)北戴河之旅:阿浩不正当的生意
国庆节的路上有三多,人多车多垃圾多,也好,配合着我的心情,倒也贴切。
  我开着车在高速路上跑着,时不时有昆虫撞到车窗上,溅出五颜六色的液体,车窗开了一道缝隙,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动着我的头发,有点冷,也有些麻木,我神情紧张地看着前面的路,不时地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擦身而过。
  一起同行的有王彬、阿浩和阿浩一个哥们儿,当然,他们三个人都带着各自的女朋友,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家属。
  于是,开车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我这单身失恋男青年的身上,他们三对儿男女倒好,一对儿一个双人座,让我郁闷的是,他们嘻嘻哈哈逗个不停,把私下里调笑的话都往外招呼,那几个姑娘一口一个老公的叫唤,什么阿彬啊,今晚你可不许喝多了啊,你今晚还要陪我呢;什么阿浩啊,螃蟹是不是补肾啊?补肾的话你可得多吃点儿啊!
  我听着他们打打闹闹的,心里一阵烦躁,倒不是嫉妒,只是有些心情沉重,我本来是想出来散心的,可是这擦身而过的路边景色,却让我感到一阵失落,我知道这车在不停地远离北京,在不停地远离张萌萌,是吧,我手握着方向盘,忽然想起了萌萌,几天前,我还在病房门口看着她,如今我在开向北戴河,我去吃螃蟹,可是萌萌,却躺在病床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把CD打开,车厢里想起了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
  “爬升,速度将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慢慢地离开我的视线——”
  音乐灌入我的耳朵,我的心慢慢安静了下来……
  一辆一辆的运煤大卡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弄得我精神紧张,好不容易才到了北戴河,先是在海边停了会儿车,他们六个神清气爽的从车上跳了下来,那三个姑娘更是欢呼雀跃的,好像没见过大海一般。
  看到他们那么的兴奋,我也走下了车,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好像宽阔了许多,连空气都清新啊!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北戴河——我来了,你让我开心些吧!
  王彬他们点上棵烟,伸伸懒腰,号称是这一路,差点儿累死,坐车累啊~
  我苦笑了一下,心说你们坐车的还累啊!我这开车的还没说话呢我!~
  阿浩倒是挺仗义,把烟抵到我嘴边儿,还不忘帮我把火儿点上,我赞许地对他点点头,心说还是你小子够兄弟。
  没想到阿浩慢慢悠悠地对我说:“哎,对了,我晚上还得出去一趟,到秦皇岛,你小子就少休息会儿了啊,跟我跑一趟。”
  我一听,差点没晕过去!我指着阿浩的鼻子叫道:“孙子!我说你让我跟着来呢,还食宿全包,敢情是让我当骆驼祥子来了啊!!!你丫的太不仗义了你,我都开了一下午车了,再开夜车!”
  阿浩嬉皮笑脸地对我说:“瞧你那鸡贼样儿!不就开会儿车嘛!我知道,你肯定是嫉妒我们有姑娘陪!是吧!没说错吧!”
  我忒了他一眼,心说你知道也别说出来啊!
  阿浩拍拍我肩膀,“海边儿不少姑娘,我们帮你喷一个?”
  “算了吧~”我闪开他的手,幽幽地说,“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得~得~得,那晚上吃什么你随便点,我们哥几个亏了你了也过意不去不是——给你多来几只螃蟹呗~”
  “螃蟹?”我想了想,“你们几个没事儿幸福偷着乐,打算几只螃蟹就把我打发了?随便点是吧!那我想想。”
  我沉吟了片刻,冲他们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吃上等的石斑鱼!”
  他们六个人长大了嘴看着我,异口同声道:我靠——我晕——
  晚上吃完晚饭,那三个女孩儿去逛夜市去了,我们四个人开着车奔了秦皇岛,阿浩说他是过来和几个朋友谈生意的,至于谈什么生意,我没有多问。
  车开的不快,到秦皇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在一个闹市区的拐角处,我停下了车子。
  “等我们一下啊。”阿浩和王彬跳下了车,左右看看,又打了个电话,然后向一辆吉林牌照的帕撒特走了过去,进了车的后座。
  阿浩那哥们儿叫大勇,大勇给我点了棵烟,我们坐在车里聊天。
  “没事儿吧?这么久他们还不回来?”
  “没事儿——”那个大勇说,“是他们老家的朋友,再等等——”
  我没再多问,又等了20分钟,总共40分钟的样子,阿浩给我打电话,“王欣啊!跟着我们这车走啊——”
  我跟着他们的车慢慢地开着,开到了一个酒店门口,那车停了下来,阿浩从车里下来之后,冲我打了个手势,让我再等等,就和王彬进了酒店,那辆帕撒特就自己慢慢地开走了——
  这次没有多久,阿浩和王彬就下来了,手里多了个箱子,他们跳上了车。
  “走!开车,咱们回去喝酒去!——”阿浩和王彬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我瞟了瞟那箱子,心里满是疑惑,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正当的生意,我也什么都没问,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王欣——”阿浩叫了我一声,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他看了看我,对我说,“这不是什么特别合法的生意。”
  我心说他倒是不把我当外人,他接着说:“就是来钱比较容易,你做不做?做,我就告诉你,不做的话也无所谓。”
  我想了想,对他们说:“我不参与了,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就知道你的答案是这个。”阿浩看着我,笑笑,“得,那就不加上你了,玩儿的时候我们叫你,其他的事情,你权当不知道。”
  我也冲他笑了笑,窗外,潮湿的海风带着一丝海藻的味道……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八)酒吧里的丁灵
北戴河之行以后,阿浩和王彬他们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次打电话,他们都在外地,直到学校的专业课程结束,只差论文答辩的时候,我才再次见到他们,那时,已经是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那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阿浩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和王彬在学校门口,让我赶紧过去找他们。
  我于是问他们这么久不见人影,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一直逃亡中,最近潜回北京了啊?要是让我包庇逃犯帮你们找藏身之地,我可坚决不从!
  阿浩只在电话的那边对我说了六个铿锵有力的字,来表示他很久以来没有见到我而对我的思念,他对我说:瞧你丫那操行!
  几分钟之后,我溜达到了门口,茫然四顾却见不到阿浩那魁梧的身材,也没有见到王彬那张委琐的脸,我心说:妈的,上了这两孙子的当了!!
  正在我想给阿浩打电话,然后臭骂他一顿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奥迪A6从不远处开了过来,停到了我的身前,车窗慢慢地滑了下来,露出了两张委琐的脸,冲着我淫笑着,我一看,大脑袋的是阿浩,小脑袋的是王彬,阿浩以前不是开普桑嘛,我心里想着。就听见王彬对着我喊:还他妈愣着干吗?不赶紧上车。
  我一阵头脑发木地钻了进去,阿浩在前面扭过头来看我,王彬也在旁边笑吟吟的。我看着他们两个,又看看这车,一阵发呆……
  “哥们儿这车怎么样啊?”阿浩问我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用手抓住阿浩的肩膀,一脸认真地问他们:“你们丫哪儿偷的车啊!!”
  后来我才知道,阿浩他们靠些不正当生意挣了不少钱,结果被他爸知道了,于是他们洗手不干,半个月前就回了北京,在朝阳一个小区盘了个网吧,打开天窗做起了生意,短短几天还颇见效益,今天过来找我,是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做,当然,不做的话,去网吧可以随便消费。
  我说你还真够兄弟,阿浩说那当然,兄弟嘛,要的就是投缘。
  我说那你把这车送我得了,别的我就没什么要求了……
  那天晚上,我们去了北京一个挺有名的酒吧,里面很多都是附近商圈上班的白领和所谓的小资,当然,还有很多看不出身份的社会人等。那晚我喝了很多从来没有喝过的酒,不时有人过来跟阿浩和王彬打招呼,其中不乏漂亮姑娘,再后来,阿浩索性到另一桌和别人拼酒,充分地暴露着他东北汉子的本色,时不时还在他身边的姑娘身上揩点油水。
  王彬和我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上,王彬的目光却在酒吧里游荡,那酒吧歌手唱着些我没听过的歌曲,酒精的作用下,所有的客人都显得那么兴奋。
  似乎是预热已经到了火候,到了10点的时候,酒吧里忽然乱了起来,响起了狂躁的音乐下,在DJ还是什么人的招呼下,客人们都跑到酒吧中间的一块空地跳起了热舞。
  王彬也蠢蠢欲动,拉我过去跳,说没准还有漂亮姑娘可以泡。
  我说你去吧,我都已经想回学校去了,这里,我不习惯。
  王彬说你丫就装孙子吧,我就不信,这么多姑娘,你就没有兴趣!
  我说装孙子就装孙子吧,我真的觉得挺没意思的,我不喜欢这么浮躁的地方,这酒也让我喝得很不习惯,我还是喜欢咱们那会儿在路边摊的感觉,羊肉串、麻辣烫、燕京啤酒。我喜欢那些……
  王彬看着我一阵发呆,过了好半天,他才对我说:王欣,你知道嘛,你的学生气太浓了……
  我看着他,这是我的好兄弟,现在也是,还有阿浩,他们在做他们认为是享受的事情的时候,都会想到我,都希望我与他们分享,我是他们的好兄弟,我谢谢他们,可是我……
  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和我们很熟吗?王彬问我。
  我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那之后,王彬告诉我,他和阿浩做的不正当生意其实就是倒腾算不上毒品的违禁药品,几个月的倒买倒卖,让他们赚了不少,那些熟人,很多都是北京这边的同道或是买家。他还说,这不是个靠文凭和学历吃饭的时代,会挣钱的人遍地都是黄金,不会挣钱的人,永远都在不停地挣扎,知道吗,王欣,这不是本分的人可以致富的时代,没有第一桶金,我怎么开这网吧啊?
  我听着他的话,茫然了,他的脸在灯红酒绿下一晃一晃的,我知道他的话或许是对的,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也知道,他们当我是兄弟,希望我能和他们一样找到在这社会的安身之处,可我的大脑空荡荡的,我呆滞地看着他,沉默着。
  王彬看着我,半响,拍了拍我,“没事儿,别多想。”然后去了舞池。
  舞池里,迷幻的灯光在不停晃来晃去,我看到形态各异的器官在不停地摇动,忽然觉得一阵窒息,眼睛都开始觉得发花,耳朵开始嗡嗡作响,我一摇三晃的走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不停地洗着脸,冰凉的水花在我的脸上往下淌着,镜子中,我看到自己的脸,慢慢地开始模糊,慢慢地开始扭曲……
  我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向自己的座位走着,忽然,在那一明一暗的灯光下,我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等我定下神来去看时,却又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在那狂躁的人群中找着,却一无所获,一无所获。
  我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觉得四肢发冷,额头渗出冷汗,这些调制怪异的酒水让我的胃不停地翻滚,强烈的刺激让我的神经逐渐麻痹,我仿佛觉得自己开始在随着音乐晃动,不受控制的身体开始痉挛,那舞池中的人让我眩目,让我一阵一阵的感到我的意识在离我远去。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要从这里出去,我要呼吸外面的空气,我要外面新鲜的空气,我挪动着自己的脚,趔趔趄趄的往外走着,走出了酒吧,那门关上的一瞬间,音乐的声音在身后嘎然而止,我一下子感觉到轻松,仿佛灵魂从身后回来,重新进入了我的身体,可我却直不起腰来,我好累啊,我弯着腰,用手顶着膝盖,耷拉着脑袋,放肆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束刺眼的灯光打在我的身上,然后是汽车喇叭的声音,一辆车从酒吧的停车场开了出来,向着我的方向行驶过来,冲我按了按喇叭,我知道,我挡住了离开酒吧的路,我勉强站直了身子,向后挪动着身体,踱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车从我的身前慢慢地开过,我眯着眼睛,看着车里的人,一下子呆滞了,头脑轰然裂开,我看到那副驾驶的座位上,一张熟悉的面庞,我们目光相遇的一瞬间,她的眼神露出一丝惊讶,随即,那目光变得复杂,还有一丝伤感,我就那么木讷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车从身边滑过,她那么表情复杂地看着我,那短短的0.9秒钟,我们的眼神在车子的滑动中定格在一起,然后我觉得自己的嘴角动了一动,我知道,我笑了,笑的很忧伤。
  车子擦身而过,离开的瞬间,我们的目光终于分开,那车在马达的声音中,渐渐远去,轰轰隆隆的开上了大街,我的目光却定格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直直的看着前方,然后,身体一阵一阵开始痉挛,酒吧里那积蓄已久的压抑忽然再也控制不住,大口大口的杂物,从我的口腔里喷射出来,我弯着腰,在那里吐个不停。
  那一瞬间,我没有看错吧,是你吗?是你,对吧,丁灵,是你,丁灵……
在线时间 小时
(七十九)想念张萌萌
一夜宿醉,头脑欲裂,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阳光白花花的煞是刺眼。偌大的一间卧室空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看那摆设,我知道,这是阿浩的家,然后我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上,裹着个毛巾被,于是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慢慢地翻上了床,胃里空荡荡的,泛着阵阵的恶心,估计阿浩他们又出去办事儿去了,我一个人倒也自在。
  我依稀记得昨晚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醒来时却忘的一干二净——
  我回想着昨晚的经过,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与丁灵那0.9秒钟的相遇,一时间感到四肢无力,思维也渐渐地空洞起来,想着想着,竟然笑了,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就像昨晚一样,总之,笑的时候我的心里很舒服,我忽然发现,笑的那一瞬间,我已经找不到两年前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感觉到的只有那种时间冲淡一切的淡然处之。
  我忽然想起了长辈们的一句口头语:心态决定结果,平平淡淡才是真。
  我觉得自己开始慢慢地体会到那些人生的道理,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在我的伤口慢慢愈合的时候,我那样漫无边际地思考,盲无目的地发呆,想着想着,丁灵的样子淡淡的消失不见,朦朦胧胧间,张萌萌的样子却越发清晰起来,她笑盈盈地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的温柔体贴,我翻了个身,掏出了手机。
  我慢慢地按着手机键盘,翻看着自己存储的若干条短信息记录,每条信息的后面都标着张萌萌的名字——
  从张萌萌脚伤住进医院算起,到如今也过了半年时间,从张萌萌痊愈出院那天给我发的第一条短信报平安开始,我们渐渐的开始在短信中交流,只不过,每次都是我主动用各种借口发短信和她套近乎。
  逢年过节我会给她发一些祝福或是有趣的短信;确定论文题目的时候,我会询问她的选题是什么;学校里出现一些小道消息,我会问问她是不是听说了。算来算去,至今这半年,我仅仅给她发了33条短信,而她,也仅仅给我回了33条。
  我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祖国山河一片红的那个年代,想泡姑娘就属于思想不纯洁,想和姑娘搭茬一定要本着探讨革命工作的精神,一时间让我束手束脚,那一阵,孤独的时候,给张萌萌发条在同学间流传的趣味短信,然后等着她的回信,几乎成了自己感情世界的惟一享受,所以我不敢像以前一样跟她逗贫,也不敢轻易的接近她,我能感觉到自己在她的心里,基本上可以被归为没有安全感,经过考察已被扔进垃圾箱那种。我总有种担心,就是得来不易的这种短信交流,一旦我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可能都不会再有。
  于是,我和萌萌之间,就这样僵持着,淡淡地接触着,同在一个校园,由于作息时间的不同和没有主动性,没再碰到过。好像一个在海角,一个在天涯,那车祸后的窗外一面,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有时候我很思念她,有时候,我,很后悔。
  我那样翻着自己的手机短信记录,看着萌萌给我发过的33条短信,这些短信我都看了无数遍了,可是每次看的时候,我还是能乐出声来,我觉得自己整个儿成了一个小男生,还是我一贯特别反感的那类男生,动不动就觉得动心,来不来的就感动,女朋友要是给个媚眼儿,能哈巴狗一样美得屁颠儿屁颠儿的,用我们饱含深情的赞美就是:丫的真二儿!
  所以我有时候也挺害怕的,老觉得幸亏萌萌对我敬而远之,否则萌萌真回到我身边的话,我说不定也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要是萌萌再像以前耍小脾气,我还真不敢跟她犯横,说不定她真对我抛个媚眼儿,我就能立刻支起耳朵当她的小小狗——
  大爷的!我没事儿吧我?一个人躺床上看短信都能乐出声来,坏了坏了,我看我是快变态了我!我一骨碌身子坐了起来,踢踢踏踏地跑到了厕所,一阵畅快淋漓的扫射后,洗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拍着自己的脸说:你丫那操行!你丫是男人吗!你丫是男人吗!再他妈玩物丧志,整天惦记人家姑娘,就抽你丫的!
  我正对着镜子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呢,忽然手机响了,我赶紧跑到卧室,拿起手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谁呀这是?我按下接听键,放到了耳边。
  “喂——王欣吗?”淡淡的女孩儿的声音,一个记忆力尘封已久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慢慢地化开,那声音有些陌生,有些遥远,却轻轻柔柔敲打着我的心,让我一下子陷入回忆的漩涡,那女孩儿的样子彷佛跃然脑海,又好像她失踪很久的那次,突然给我打来电话,仿佛,一切只在昨天……
  那声音在脑海里盘旋,一时间,我竟默然无声,两个人都静静地听着电话沉默着,半响,我才轻轻地对着她说:“丁灵——是我,王欣。”
在线时间 小时
(八十)终于和丁灵划上句号
那天下午,在一个不大的咖啡馆,我再一次见到了丁灵,她穿着朴素,身上散发着淡淡香水的味道,如果说我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学生,那丁灵看起来更像一个写字楼工作的小白领,用我们那会儿流行的形容词就是:小资。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在见到丁灵时的那种感觉。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如果自己再一次见到她,见到这个曾一度让我心乱如麻,让我几近疯狂的女孩儿的时候,我将会是如何的心潮彭湃,我将会是如何的心乱如麻,大脑空白。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如果再一次与丁灵相遇,自己将说些什么,甚至于自己的第一句话,该如何开口,然后又该说些什么。
  可那天我见到她的时候,面对着那张柔嫩娇艳熟悉的面庞,看着那水灵灵的一汪眼睛,觉得心里除了淡淡的惆怅外,竟然没有丝毫的涟漪,我那样的平静如水,慢慢地坐在了她的对面,不由得嘴角一动,看着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相信自己的笑容一定很阳光,还露出了一排牙齿,然后,我那样坐在她的对面,表情淡然,默默地看着她。
  我一贯不喜欢自己成为小资的那种感觉,那种浓郁咖啡豆的感觉,可那天在那个环境里,坐在丁灵的对面,我却忽然多愁善感起来,变得有些忧郁,有些淡淡的忧郁。
  丁灵看到我的笑容也笑了一下,那表情反倒有些不太自然。
  我懒懒的倚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丁灵,丁灵也看着我,半响,她的表情慢慢变得恬静起来,先前的不自然渐渐褪去,两个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回避,却再也感觉不到紧张,仿佛时光回到了从前,我们只是那么静静地,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天的阳光明亮却略显柔和,它们透过竹帘的缝隙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悠然,我看着她,一时间,那些曾经在一起日子、那些往昔的片断在脑海里一一浮现出来,淡淡的,略带忧伤。
  好一会儿,丁灵才微微一笑,她轻轻地对我说,“你还是老样子。”
  我沉默了一阵,“三年了。”
  “就是老有种让人无法接近的忧郁——”丁灵向前探了探身子,用汤匙搅了几下面前的咖啡,我看到她纤细的手指上戴了个眩目而优雅精致的戒指,泛着悠然的光芒,我的目光在那戒指上停留了片刻。
  丁灵看着我,脸微微发红。
  之后,我们开始了淡淡的交谈。
  她说昨晚在酒吧,我碰到的正是她的男朋友,送她这颗戒指的人。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
  她说那个男人就是……
  我用笑容打断了她的话,我那笑容告诉她,我可以知道那男孩儿就是她以前的男友。
  她说她昨晚再次看到我,即便是那几秒,她心里也有种怪怪的感觉,让她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我又轻轻地笑了笑,“我看到了故宫那里的小树,还有上面的字。”
  我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发自内心的淡然,可我忽然清楚地记起那几个字的样子,记起了那几个字曾经让我抓狂和无法控制自己,让我在一个寒冷的夜晚,伤害了一个清秀的女孩儿,一股忧伤从心里爬上眉梢。
  丁灵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也变得有些局促,“对不起,王欣——我。”
  我看着丁灵的表情,明白了她误会了我的心里,她是以为我再次想到那几个字而想到了和她的过去,我没法向她解释什么,没法向她解释我想起的是一个叫张萌萌的女孩儿,有些事情,包括丁灵,过去的,就让她们过去吧。
  我眯起了眼睛,悠悠地看着她,我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丁灵。有些事情是没有对错的,以前是咱们太年轻。
  “我其实这几年——”丁灵微微皱眉,“一直忘不了你,我总是抹不掉当年那样对你的愧疚感,只是我知道我不该再联系你。”
  丁灵那样静静地说着,每个字都印入我的脑海,我却平静异常,就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在看别人的小说。
  这三年来,我一直没法让自己释怀,我总是觉得再次见到丁灵,我会有再次陷入泥沼的可能,可就在再一次见到丁灵的瞬间,我知道,我其实早已放下了,只是我没有机会证明给自己看罢了。
  于是我听着丁灵那么静静地对我说着话,心里也满是平静,仿佛那午后的阳光慢慢融入了我的心田一样,那里,只有对往昔岁月的惆怅。
  我懒懒的点燃了一支香烟,脑海里却出现了张萌萌的影子,我清楚地了解了丁灵对我的那种愧疚就好像我对萌萌的愧疚一样,拒绝一个爱自己的人,总是让人在若干年后,依旧黯然神伤。
  我吸了一口烟,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的我,完全可以体会到丁灵那种愧疚的感觉,我跟她说,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既然你爱的是另一个人,那你的离开就没有任何错误,你的选择就是正确的,如果你不爱我却委屈地和我在一起,反而是对我的不尊重,或许你离开我时那种对我避而远之玩儿消失的做法有些不太妥当,可是,那会儿我们都很年轻,我没法责怪你。经过了这几年,有些事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我,一点也不怪你。
  我说,丁灵,愧疚感让你的内心深处无法释怀,昨晚之后,沉积多年的感觉更是涌现出来,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见面,其实我这三年也一直被曾经的那份感情折磨和左右,只是在今天,当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们真的可以释怀了,我从心里祝福你当初选择的坚强和正确,同时,对于过去的那段感情,我留下的只有那种温暖的感觉,不再有任何彼此伤害的成分在这里面掺杂。总之,丁灵,一切都过去了,开始新的生活吧。我不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显示我的大度,我想,你应该可以感受到我内心的想法,对吗?丁灵。
  丁灵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我,半响,忽然眉头微微一皱,眼眶变得湿润起来,她用双手捂了捂鼻子,微微颤抖地对我说:王欣,谢谢你。
  我对她笑笑,我说:谢谢这两个字已经足够为我给这段感情,划上句号——
在线时间 小时
(八十一)欢哥没完没了的大四
论文的事情接近了尾声,除了少数优秀青年男女是花费了一番心血进行了资料的收集和论文的撰写外,几乎所有人的文章都依靠网络桥段拼凑而成。
  用我们的话说,论文比的不是内容写的如何,而是比的如何让拼凑起来的内容浑然一体,拼凑起来却不像是拼凑的。
  用陈乐乐的话说,论文写作的最高境界就是每个字都是抄的,但每个字又都找不到出处。
  我们说那你丫写的肯定不是中文。
  拼凑论文倒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困难的是如何应对论文答辩,据说答辩以抽签的方式决定,而且每个人都被警告,由于是重点学校,所以教育局会有专人亲自到答辩现场监场。弄得人心惶惶的。
  于是校园里不少人见面时都少不了改掉了“吃了吗?”的口头问候方式,取而代之的是相互探问“你答辩吗?”
  问的好像是询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去“大号儿”一样。
  不过,最终答辩还是以一种暗箱操作的方式结束,系里挑选了几个可以让人放心委以重任的优秀学生应付教育局的监场,当然,这些人同样可以让系里挣足门面。
  答辩的事情告一段落,这时候,又出了件事情,葛欢的一门考试重修后依然没有及格,于是,经院给了他一个肯定的消息,就是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他注定还要在经院度过,简单地说,就是他,还要再上一次大学四年级。
  欢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我们屋李嘉的床上抠脚,他当时正用右手抠着自己的右脚,挂在右边皮带旁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于是他左手反背,以极高难的动作摘下了手机。
  然后按下接听键放在了耳边,嘴里叼着半支香烟,口齿不清地对着电话里哼哼着。
  “行了。有什么事情,直说。”欢哥有些不悦,做小弟的跟他吞吞吐吐的是最让他反感的一件事情了,他一向教诲那些低年级的同学们:男银,要有杀气——
  于是那之后的0.01秒,欢哥听到了自己还要重修大四的消息,一时间有些发愣,那半截香烟就那么悠悠然的从他的唇边以优雅的弧线向下滑落。
  那一瞬间,宿舍里的所有人民群众都那样静静地看着那半截香烟,“烟在人在,烟灭人亡”,这烟要是掉在地上,后果,不堪设想。
  用葛欢曾经的一句话说:宁舍二亩地,不舍一烟屁!浪费,可耻啊!
  然后,就在那0.02秒,欢哥的左手微微一颤,手机从左手滑落,以快于烟头儿的速度向地面摔去,然后他那只左手则迅速的伸向那半截香烟,两个指头以优雅的姿势夹住了烟嘴儿,然后划出一个弧线,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半截香烟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嘴上,同时,啪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
  欢哥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手机,对着话筒的那边说:嗯,听见了。
  随即,就挂了电话。
  欢哥淡然一笑,只说了句:又得再照顾这帮小弟一年。
在线时间 小时
(八十二)我们宿舍“面试之王”的求职实战经验
 学校生活进入倒数的时候,工作的事情也基本上尘埃落定,大大小小的招聘会去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面试也一概照单全收。
  北京大大小小的招聘会总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一般招聘企业都会派两个人员参与招聘,我那会儿参加了一次国展的招聘会就再也没去过别的,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招聘会那人潮涌动的压抑感,而且整个会场那股子臭脚丫子味道挥之不去,也让我作呕。
  不过还算幸运,因为我们这个专业在全国都没有几个学校开设,而且我们学校的这个专业在全国都属于元老级地位,于是,仅仅是国展那次招聘会,我就找到了还算满意的一份工作,之后,我便踏踏实实的每天睡觉和打球。
  至于其他的兄弟,依旧每天在外面奔波,参加各种面试,但他们丫太过于挑剔,总想权衡之后选出一个最好的,所以面对着用人单位的邀请和暗送秋波,一个个左右为难。
  每天的话题渐渐的也从姑娘转移到了工作。
  陈乐乐是个最拿不定主意的家伙,几乎每个人都已经暗暗确定和哪家单位牵手的时候,他依旧西装革履的在各公司间跑来跑去。
  陈乐乐还有个毛病,自己还没敲定呢,整天犹豫来犹豫去的,就妄图给别的兄弟提供就业指导。
  我们说瞧你那小样儿,你先弄好你自己的吧。
  陈乐乐就气不忿地大声说:我面试过的单位比你们丫吃过的盐还多,靠,我说帮你们分析一下吧,你们还不乐意了你们!
  他没事儿就号称自己是面试之王,并打算在学校食堂门口支个幡,上面写上个“面”字,来代表面试。
  我们说你丫是够面的,折腾了这么多家,就挑不出个像样的来,面瓜一个。
  不过骂归骂,陈乐乐这家伙确实在面试之中积攒了一大堆实战经验,说起来头头是道。
  据陈乐乐的观察,招聘会的招聘人员都有各自的招聘习惯,但总是有迹可寻,他们总是把收到的简历进行分类码放。
  比如看上与没看上的简历左右放两堆儿,或是上下放中间用不同类型的纸隔开,总之,对于收到的简历,招聘人员在当场就会进行简单地分类,而且,大多数招聘人员都会适用特殊的符号来进行标记。
  那些没有被招聘方看上的面试者的简历,多半会在中午的时候,成为招聘人员用来垫盒儿饭的废纸。
  有些同学嫌面试台子前人太多,于是把简历复印几百份,每到一处就扔一处,用陈乐乐的话说:根据多年观察,面试单位最烦这样的,连受点罪争取工作的毅力都没有,恐怕也不甚听话,另外,对单位明显不尊重,所以这样的简历,基本上在扔到桌面上的5秒钟内,就会被转移到地上。
  那些对自己形象比较有信心的,千万要记得寻找异性面试者,然后再迷人的笑笑或是抛个媚眼什么的,多半在你转身离开之后,你的简历上已经被划上了特殊符号,然后放进了复试简历之中……
  这一点我颇为同意,因为我一个大我们几岁的哥们儿就是某公司的招聘主管,每次见他时,他总是分头梳的锃光瓦亮的,一脸的道貌岸然,面部的表情总能优雅地保持在无可挑剔的平和状态,像个有形象有理想有道德有内涵的四有青年。
  可其实他特别的龌龊,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常常听他说诸如:“我操!今儿面试一妞儿,真他妈妈的正点!”和“今儿我面试一人,长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居然还出门吓人!”
  由此,我相信,所谓的面试中做到不以貌取人,简直是扯淡。
  每每这个时候,我们这帮人都会用一句话做为对他的评价:装孙子!
  最后,陈乐乐一句至理名言结束了整个演讲:当我们面对招聘的那帮孙子,只有比他们更加的会装孙子,我们,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在线时间 小时
(八十三)一辆自行车隔开了我和她的感情线
等到除陈乐乐之外所有人的工作问题都已经敲定的时候,我们喝了一顿庆功酒,每个人都对工作表示满意,陈乐乐之所以被排除之外,是因为他属于面试狂那类。没事儿不去面试就难受,始终定不下来。
  我那份工作其实挺操蛋的,但是签的合同年限比较短,要是我提前辞职跳槽,比其他人要担负的违约金能少出好几万去,加上我这人一向淡然处之的,也没放在心上。
  无事一身轻,于是我每天都到操场上打会儿球,和其他系的同学坐在操场上侃侃大天儿,不再整天憋屋里看书发愣,生活渐渐地充实了一些,只等着毕业那天的到来。
  一个太阳并不毒辣的下午,我在操场玩儿了会儿,觉得有些乏味,于是溜溜达达的往宿舍走,走到离礼堂不远的地方,站在那里掏出香烟,拿出打火机,低着头点烟,费了半天劲才打出了火儿,点燃了烟,然后我抬头准备继续走,可我却呆住了。
  在那斑驳陆离的林荫路上,一个女孩儿就站在这林荫小道离我几步远的马路对面,与我迎面相对,穿个A字型短裙,一袭蓝衫,长发在微风中轻轻地飘动,两条修长的小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抬起头时,她也看到了我,于是,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也愣了一下,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这女孩儿的名字我可以在梦里叫出来:张萌萌
  那一瞬间,我看到一张有些消瘦却越发清秀的面庞,两只大大的眼睛满是迷雾,她那样地看着我,就像我愣愣地看着她,微风一吹,裙子轻轻地摆动,煞是好看。
  我一下子有种感觉,仿佛时间重新回到了那个离开丁灵后与她相遇的日子,我们在楼道里偶遇,当时有如隔世,而如今,却一切像在昨天,历历在目。
  我的大脑轰然而动,一瞬间,往昔的岁月一一涌上心头,耳畔回响的全是那些记忆深处那些曾经的声音……
  “你的电话怎么净是3344的啊!”
  “好了,弟弟乖,姐姐请你吃饭——”
  “那不如去我家,我家东直门,有套闲房——”
  “我,我——有了——”
  “你还是给我炒个宫保鸡丁吧,算是最后一顿开斋——”
  “王欣,丁灵已经走了,咱们——”
  “我是彻底的失望了——”
  那些银铃般温柔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我一时眩晕不已。
  近在咫尺的张萌萌让我的思维一阵混乱,那些一瞬间进入脑海的往昔岁月让我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或许是潜意识在作怪吧,就在那突如其来的几秒中,我看着张萌萌,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个假期结束时分手的地铁站口。
  一切就好像都重新来过,张萌萌就站在那出租车的门边,看着我说:“里面有两个座位,王欣,我其实想让你坐我旁边,我甚至下了决心愿意一直陪着你,而你呢?做个决定吧,我要走了,你和我一起去学校吗?”
  我又仿佛再一次看到张萌萌含情脉脉的眼神,再一次感觉到整个世界时间的停止
  那一瞬间,我嘿嘿地一笑,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站在出租汽车边的女孩儿,心里满是柔情,我还用做决定嘛?萌萌——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给你做饭,想陪你睡午觉,想你把腿缠在我的身上,想你跟我撒娇,想听你给我唱歌,想……想……
  你干吗要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啊,我当然是要陪你一起去学校了,是我如果坐你身边,你就愿意一直陪我走下去嘛?别骗我好吗?萌萌,别骗我,我需要你,陪我一起走下去吧。
  我看着萌萌那开心的微笑,于是我向前跨了一步,想拉着萌萌的手和她一起钻进出租汽车。没等我拉着他的手呢,一阵大声地吆喝。
  “看车看车看车!”我猛然惊醒,一辆自行车从面前擦过,差点与我亲密接触,“别在马路上挡道——”远处传来了有些发怒的声音。
  原来都是幻觉,我一下子平静下来,没有了刚才那恍如隔世的感觉,那辆从我们中间擦过的自行车,让我一下子意识到了现实的存在。
  我对着张萌萌笑了笑,然后,我看到她也笑了。我们就像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一样,看着对方,脸上挂着笑容,然后我向她走了过去,脑子里飞速的转动,思考着第一句话改说什么。
  一步之遥的时候,我停了下来,自从那次秋夜一别,如果不算我在病房外的探望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对方,一时间,两个人好像都头脑一片空白。
  “你瘦了。”半响,萌萌轻轻地说道。
  “你也是。”我看着她说,心里想,或许,这是个让她重新接受我的机会的开端。
  我心里一阵盘算,看着她刚要开口,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陌生号码,我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于是我挂断了手机,抬头冲张萌萌笑笑,头脑里飞快地组织措辞。没等我再次开口,手机又响了,我一看,同样的号码,我心说不接电话的话没准该让张萌萌误会了。我还是接了吧,于是我冲张萌萌打了个手势,“我先接下电话啊——”
  张萌萌微微一笑,看着我。
  我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欣嘛!!嘿嘿。猜猜我是谁——”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范!!晓!!??”我喊出了她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这个郁闷啊!这他妈电话怎么就打得这么不是时候啊!是不是兄弟啊!!
  “干嘛干嘛干嘛!这么凶!不高兴你姐姐我出现啊!”
  我看了一眼张萌萌,我对范晓说:“兄弟,我正有事儿,待会儿再打吧。”
  “王欣!你就这么对我吧你——”范晓带着哭腔,“我大老远打个国际长途我容易嘛我!”
  一时混乱,我刚才没在意,现在听她说国际长途,我才忽然意识到刚才显示的电话号码是北京。
  “你回国了?”我脱口而出。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
  我这个无奈啊;“拜托,我待会儿给你打回去——”
  “行!王欣——听到我回来连个表示都没有!”范小晓有些不高兴,“大白天的,什么事情让你接不了我电话啊!”
  这家伙回来就给我打电话,我挂了是有点过分,可我又没法解释,总不能让张萌萌听见我说我泡姑娘呢吧,而且要是强硬的挂了电话和萌萌说话,估计气氛也不会太好,闲的傻兮兮的,一时间我是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
  萌萌冲我打个了手势,指了指远处,又指了指手表,那意思是告诉我她有急事先走了,然后微微一笑,就转身离去,我往前跨了一步,伸出手,想叫她一声,连个声音都没发出,她已经越行越远,连个让我再招呼一句的时间都没有给我。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窈窕的背影在斑驳的林荫道上轻轻盈盈的,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我的内心满是忧伤,注定的吗?我问自己
  我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远去,手机放在耳边,浑身僵硬的呆立在当场,电话的那边,传来范小晓不停耍宝的声音:小欣小欣小欣小欣!说话说话说话说话!干吗不说话!干吗不说话!小欣小欣小欣小欣!
  我差点儿没哭出来!从来没有跟范小晓急过,从来对范小晓的耍宝宠爱有嘉,从来把范小晓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可是今天我,却从来没有过的怒气在心头焚烧!我一下子暴躁不已!我对着手机大声地骂道:范小晓!!!!你丫的真烦!哎呀!!!!!真烦啊你!!!!
  我对她的一反常态让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她在电话那边挨骂后一下子沉默了,我气喘吁吁的对着电话喷气,也是一言不发,半响之后,两个人都静了下来,然后范小晓满是自责的说了句对不起,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满是委屈,可我还是跟她道了歉,我说对不起,小晓,不怪你。对不起小晓,我刚才实在太委屈了,没控制住情绪,对不起。
  于是,本来是小晓回国,我们会开开心心聚聚的事情就这样蒙上了沉闷的气氛……
在线时间 小时
(八十四)这些积蓄了很久的陈年旧事
见到小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们约在了阜城门那边一个安静的快餐厅。
  我进餐厅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坐在餐厅一个安静的角落看着手机屏幕。几年没见,她几乎没什么变化,一点也不像个结了婚的女人,我快走了几步,向她走了过去,她看到了我,就冲我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我浑身酸懒的歪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一脸的颓废。
  “我是不是惹祸了啊——”范小晓收起了手机,表情忧郁又委屈。
  我没说话,摇摇头,我说小晓,不怪你,注定的吧。
  范小晓探过身子,一把揪住我的耳朵:“王欣,我知道我做错事情了。可你居然骂我!你要是今儿不能给我个理由!以后我再也不搭理你!”
  我知道我不得不跟小晓解释,好歹我也得给小晓一个说法,要不她不可能甘心被骂,我说你先把手放开,哎呀哎呀,疼着呢,就算我耳垂儿好看你嫉妒我,也不能这么打击报复吧!
  范小晓放开了我,我思绪纷乱,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看着窗外,阳光明媚,一股忧伤涌上心头。
  我慢慢地说着自己记忆中发生的很多事情,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像是在讲一个叫王欣的男孩儿的故事一样,仿佛这故事,是别人的故事。
  我慢慢地讲着所有的故事,一点一点的讲着所有能够记起来的故事。
  我慢慢悠悠地说着,沉浸在往事之中。
  我自言自语,我唠唠叨叨。
  我给她讲了认识丁灵的那个夏天,给她讲了那把雨伞的样子。
  我给她讲了那场痛人心肺的大雨,给她讲了她曾经的男友。
  我给她讲了我坐在野地里一口一口的抽烟,直到大脑麻痹。
  我给她讲了在教学楼的那次偶遇,给她讲了在文艺社的经历。
  我给她讲了在故宫跟别人打架,还说了在故宫的河边,有棵刻了字的小树。
  我告诉她萌萌怀上了我的骨肉,告诉她那个假期我们在一起。
  我给她讲了萌萌最喜欢吃的菜,告诉她萌萌最喜欢唱的歌儿。
  我跟她说萌萌的细致与体贴,跟她说萌萌的善解人意。
  我形容了萌萌修长的小腿,形容了萌萌迷人的眼睛。
  我再一次描述了地铁口的那5秒钟,再一次描述了她离开时的眼神。
  我告诉她那个深秋的夜晚,我对萌萌说的所有龌龊的话。
  我还告诉了她那个夜晚我们发的所有短信,我说我是个混蛋,真的是个混蛋。
  然后我给她讲了萌萌的住院,然后我给她讲了萌萌的33条短信。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不顾范小晓的感受,我只是自己一个人沉浸在往昔之中。
  我没完没了的不停地说着,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像个路边带着红袖标的老大妈。
  这些积蓄了很久的陈年旧事在我的脑海里盘旋,长久的压抑不吐不快。
  从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的这些经历,因为说了也是白说。
  可是今天我想跟小晓解释自己的暴躁时,却一下子无比的委屈,滔滔不绝。
  就像是那一次离开丁灵刻字的小树时,越跑越快,停不下来,只有宣泄,才能让我平静。
  我告诉她与丁灵的再一次相遇,告诉她与丁灵的再一次相视。
  我告诉她与丁灵的再一次约会,告诉她与丁灵的相互释怀。
  我告诉她下午与张萌萌的再一次相遇,告诉她一辆自行车隔开了我和她的感情线。
  我告诉她我接了她的电话,告诉她在斑驳树影中越走越远的张萌萌的背影。
  范小晓说,对不起,对不起,王欣,对不起。
  范小晓哭了。
  我说故事结束了……
Powered by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又在梦里见到你 祁隆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