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越来越黑胶皮手套越带手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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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nc. or its affiliates求鉴定金丝楠阴沉木!买成1180,不知道值这个价吗?戴手套盘了有10来天!感觉越来越黑亮黑亮的!_百度知道
提问者采纳
阴沉的金丝楠不会错,有点水波纹的感觉,还不错,但不是顶级的纹路,价格也算差不多吧。
怎么感觉盘了一段时间!有几颗珠子越来越黑呢
光线不同!呈现的颜色也不一样
是这样的,
那我这串算绿料还是黄料的?是绿料好还是黄料好啊
提问者评价
太给力了,你的回答完美地解决了我的问题,非常感谢!
惟格首饰设计 鉴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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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强光照射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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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黄花梨手串为什么越盘越黑(戴着手套盘的)_百度知道
黄花梨手串为什么越盘越黑(戴着手套盘的)
1,木质的本性,盘的久必然黑。海南黄花梨这种木料跟其他大部分硬木。2,红木的特性都是一样的,首先他们长时间接触空气都会氧化。3,这种特征在檀香紫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印度小叶紫檀上印证的比较明显。4,如果带的时候把珠子弄脏了,可以找个柔软的小刷子,蘸点少量的橄榄油之类。5,轻轻的擦拭。切忌油量不能过多了,不然积在深凹的地方不擦掉。6,慢慢的以后就会形成深褐色的小花点,就会影响珠子的美观了。7,因为珠子是木质的,不能沾水,洗澡的时候不要带。如果不小心沾了水。8,应该马上擦干,再用白的棉绒手套盘,等有了一定的光亮度之后,才转为手盘。9,手上不能有汗,木制的珠子受潮会涨,干了之后会使其木纹粗大甚至裂开。10,盘完时手上感觉滑而不涩的话是最好了。手上出汗就不能再盘了,不然越来越没有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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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没必要带手套盘吧 古人也没说过 盘手串要带手套啊 文玩的物品都有个只要在没变黑之前戴手套盘就没事,再一个就是,是不是花纹不明显了,你
相对来说 也算正常 是变深不是变黑
木质的物品,只要表面没有漆,都会缓慢被氧化的
太薄了吧,变黑正常,你别不停的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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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怪谈协会——医院怪谈1发布日期:&&&&废墟生存法则1:莫造业,造业遭雷劈&&协会③怪谈作者:壹号怪谈社层 风池  “肯定是诅咒,你们都不前前任院长的事吧?她两年前死的,我查过,就是长孙大夫出事故的那天。告诉我说,老院长****的前一天,曾经说过恶毒的诅咒。从她死那天起,咱们这所医院就受到了她的诅咒,千真万确。”  我说说我的吧。  我毕业后的第一份,是在一所小有名气的医院里找到的。因为我在大学学的就是中医专业,于是就顺理成章地进了这所医院的中医内科。  那所医院,实际是一所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就坐落在医科大学的校园内。我要说的那件事,在暑假里,那时,里除了进出医院的病人和,已经没了的踪影,显得空荡荡的。  那件事,是由房子引起的。之前,我一直住在医院的宿舍里,和大涛住在一起。后来,大涛的女朋友因为刚毕业,要从外地赶来找工作,俩人得住一起,又倒不别的宿舍,于是我就跟单位申请了点住房补助,开始找房子住。  为了省点钱,我没找房屋,就在学外四处贴求租的小纸条。我记得好像还没到一个礼拜,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和和气气的老打来的,说是有一套单房要出租,问我要不要去。我赶忙一口答应下来,约好一会儿就在医院门诊的门口会面。  当时由于学校已经放假,当我赶到门诊门口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一影。我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几分钟过后,才看见一个老太太从校北区的方向急急赶了过来。她应该是看见了我,于是就换做小跑朝我碎步跑来,于是我赶紧朝老人家迎了上去,边走边朝她客气地笑了下。  总算走到我,老太太擦了擦汗,说:“哎,你就是那个‘小谢’吧?对不起啊,让你大热天等这么久,我这腿脚是走不快。”  “没事儿没事儿,我也是刚刚到。”我笑着对她说。她的样子和电话里的声音一样和蔼。  “那咱们就走吧?去看看房子。”她说。  “好……哎对了,您的房子在哪?能不能大致说一下?我就在这医院,所以想找个离医院近点的,上班方便。”我说。  “哎呀,你算是找对喽,我那房子就在这学校里面。”  “学校里啊?在哪?”  “是啊,就靠北门的那片居民区,你知道不?”  “哦哦,知道知道,那去看看吧。”  我和她并排往北走,她像每一个房东一样,一路不时问问我这问问我那的,为了避免她怀疑,我把自己的如实告诉她。老人走不快,校园又很大,走了好一阵,穿过几块篮球场和很多学院楼,我们终于走到北门附近的那片居民区,过了那片居民区,就是学校的北门了。  这时她指着最靠北的那栋六层小楼说:“那栋就是了,正好靠着后面的小山,景色好,还一点都不挡光,一会儿我带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只见那楼挺旧,应该是七八代的老房子了,青色的水泥糊的外墙,整个楼在大太阳底下也显不出一点明亮的颜色。  我跟着她走进门洞,上了楼。每个楼层之间衔接的是一整条十几级的楼梯,每层楼有四个住户,每两个住户分列楼梯两旁。她在五楼靠楼梯口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边掏钥匙边喘着说:“到了到了,进来看看吧。”  她打开门,把我让了进去。一进去先是窄窄的廊厅,左边通厨房,右边通厕所,正前方又是一扇门,通向卧室。我走过去,推开门看了看,卧室不大不小,窗明几净,好像刚刚收拾过。我走到窗前,往看了看,只见楼下不远处就是学校北门了,再往远一点望去,就是北门外的那座的小山了,上面郁郁葱葱,草木茂盛。  “那这屋子是朝北的?”我转头问。  “对对。”老太太走过来说,“别看朝北,可是一点都不冷,冬天暖气烧得可好了,夏天还不热,不冷不热的正好。”  我点点头,又四处看。  “累了还能朝窗外望望远,多好。”她补充说,“而且靠山特别静,一点都不吵。”  “嗯嗯。”我嘴里应着,心里已经满意了。  “你这房子租钱?”我问。  “550一个月。”她说。  我点点头,心想,在学校里租到这个价钱,还真不贵。  “你要租的话,租多长?”她问我。  “先租半年吧,明年单位可能就有宿舍了。”我说。  “半年啊,有点短……也行,不过可得收半年的,我不想每个月都收一回钱,怪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啊?这样啊……”我顿时觉得有些为难,“那一下交半年房租的话……房租能不能便宜点?”  “这个价钱是挺便宜了啊,小谢,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啊。”老太太不紧不慢地说,“而且一直是这样租的,前一个租我房子的是个大学生,这不刚刚毕业了搬走了嘛。唉,其实交,钱都是那个数啊,一次交齐了,你我都省心不是?”  我想想也是,于是没多想,当天就跟她签了合同,把钱取出来给她交齐了。她给了我一把钥匙,告诉我只有这一把了,别弄丢了。签完合同以后她把钱收好,给我在合同上留了个电话,告诉我有事就尽管找她,然后就走了。  临走之前,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尼龙绸包里拿出一包馒头出来,说:“我上午刚刚去看我闺女了,这是她刚刚蒸出来的,可好吃了,你快拿几个,别见外。”  “不用了不用了,大娘,我不饿。”  “哎呀,拿着吧,你看还热乎呢,你一个单身汉住这,饿了也懒得做饭,我知道。”  于是没办法,我就拿了两个,跟她道了谢。然后她就走了。  当天下午我把房间打扫一番后,就把行李从宿舍搬了过去,又新买了一把门锁加上,就住了进去。一直忙到了晚上,突然觉得饿了,一下想起还有两个馒头,于是我就就着豆腐乳吃了下去。  房子朝北,夏天很凉快,但可能是老房子的,隔音不是太好,一到傍晚入夜时分,对面不远的小山上就到处响起虫鸣,另外,有人大声也依稀可以听见。不过当时我觉得也无所谓,白天早早爬起来去上班,晚上回来疲惫不堪,看一会儿书也就早早睡了。  这种早出晚归的一直了很多天,每次我离家和都是来去匆匆,很少看得见楼里的邻居,只是有时候出门赶上天气好的时候,能看见一个瘦巴巴的老太太,坐着小马扎,斜倚在楼底下门口的墙上晒太阳。每次我路过大门口,她也不朝我看,就像我压根儿出现一样。我每次走过她身边,也是步履匆匆,只是看她一眼,也没在意什么。  大概过了快一个月,一天傍晚,天色渐渐沉下来,接着突然飘下些雨点,然后逐渐变得细密起来。我刚加班从单位来,却没带伞,于是加快脚步往回走,走回那片居民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前后左右都是黑乎乎一团,雨点也变得如豆大,劈里啪啦落下来。  我一路纵着身子往前窜,终于见着自己住的楼就在前面了,更是加快脚步赶过去。正跑到离楼十几米的,我突然发现楼底大门口蜷缩着一团人形的黑影,一动不动。顿时,很奇怪的感觉涌上我心头——下雨天,谁还会待在那?我慢慢走近了仔细看去,原来坐在那的正是那个瘦老太太,头发和脸被雨浇得精湿,两只干巴巴的手拄在小马扎的后沿,勾着腰把身子探向前,像是在看着什么。我当时怀疑她病在那了,正在犹豫要不要问问她怎么回事,但是心里却突然生起一种不详的感,立刻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哆嗦了一下,偷偷盯了她一眼,但她似乎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就想赶紧离开。就在我正待迈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左边的小腿上一阵湿凉,左小腿登时就绷硬了,再想往前迈时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一样。我猛地低下头看,只见一只干柴似的枯手横了出来,死死掐住了我的小腿!我吓得浑身一颤,正想挣脱开,却感觉左腿越来越紧,动弹不得,同时看见一张枯瘦的老脸朝我慢慢转了过来。  细密的雨线隔着她的脸,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看见一对小眼睛在中漆漆发亮。我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喉咙,气也喘不出,声音也发不出来,接着浑身有些瘫软。就在这时候,她突然****一捏我的小腿把我平着扯过去,然后把脸突然凑到我眼前,左右瞄了瞄我,沙着嗓子问了我一句:“你住哪啊……”  我猛地一惊,浑身往上一耸,眼前突然一阵发黑。我地把眼睛睁大,眼前什么东西也没有了,耳边也听不到任何动静……接着我渐渐辨识出来,眼前是屋子里的窗帘,被月亮照得微微有些白亮……刚才那是个梦?  我一头大汗,不停地吞着口水,好像脖子刚刚真的被人卡过。我又摸了摸左边的小腿,好像还微微有点疼痛。我左右甩着头,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那是不是在做梦?还是刚才真的发生过什么,才是在梦中?  我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冷,赶紧抓过,缩到床头的一角靠墙坐着,睡意全无。我反复回味着刚才经历的一切,越发入睡。窗外的山上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不知道是些什么,只觉得一阵清醒一阵迷糊。我的背后贴着半夜泛凉的墙,好像那墙在我背后慢慢蠕动起来,又激得我猛一哆嗦。我赶紧平躺回床上,把被子塞紧了,将身子蜷成一团,两手上下不停地摸索着脖子和小腿,眼睛在屋子里四处扫着……  那一夜很难熬,到了不知几点,某一秒的倦意终于压过了恐惧感,我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自己的闹铃叫醒的。我拉开窗帘看看外面,似乎是个阴天。不很明亮,但还是将屋子勉强填满了。我这时缓了缓神,确认昨天晚上那确实是个梦,但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地回想着。  洗漱后我就出了门,下楼将要走到楼门口的时候,我又突然想起来梦中那一幕,一下子激灵起来。我蹑手蹑脚地转过最后一条楼道,朝楼门口张望——还好,门口并没有那老太太的身影。我吸足一口气,冲下楼梯,然后一口气跑出很远。  那一天来看病的人很多,忙活完一整天,再加上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我感觉有些头晕。我提着包疲惫不堪地走出门诊部的大楼,只见外面天色已经是昏暗一片,四周景物很不明朗,开始有零星的雨点滴在脸上。  我开始慢慢腾腾往回走,雨点不断划在我的眼镜片上,然后渐渐密集起来,把眼前打得花成一片。我打开包一摸,没有带伞,不禁暗暗后悔。我把包顶在头上,开始撒腿往住处方向跑。下雨天一个人也没有,我独自快速穿过空荡荡的篮球场和一片片教研楼,眼见着我那栋楼就在前面了。我绕上一道小路,朝楼的方向跑过去。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这场景有些熟悉,我不禁停下脚步,振了振昏沉的脑子,猛然想起来,这就是昨天夜里的那个情景!我忍不住一阵惊悸,抬眼扫描着前面黑洞洞的楼门口,但眼镜全被雨水打花,看不清楚。我一时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但豆大的雨点却又催得我一刻都停不下来,我只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往楼洞方向跑,结果在距离十几米的时候,我真的发现一个人形的黑影蜷缩在洞口靠外的一侧,挡住了半边门洞!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还要不要上前,但腿脚却像不听使唤似的向前交替,几秒以后,我冲到了门口,脚步一下子停下来。我盯着那团黑影,大气也不敢出,身上全是雨水,背后阵阵发凉。就在我一愣的时候,那黑影动了一下,接着抬起头来,一张焦枯瘦黄的老脸张在我眼前,脸上黑漆漆的两只眼睛盯着我看——果然是那个老太太!我感觉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般,腿脚也有些发软,一阵阵凉麻从小腿直窜上头皮。我抓了下旁边的墙,定了定神,准备顺墙蹭过去,哪知我刚迈开腿还没半步,一只干巴巴的老手就抓了过来,不偏不倚,刚好抓在我左边的小腿上!我刚想抽回小腿,却感觉使不上劲,我慌乱之间,只感觉一股大力把我拖了过去。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再次抬起头,只见一对小眼睛就在我脸前十几公分的地方盯着我看,眼皮耷拉着——就和梦里一模一样!我盯着她,几乎心跳都停了,只见她瘪了瘪嘴,然后缓缓张开,说一句——:“你住哪啊……”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整个人傻在那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恍惚间在想,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就在这时,她****一钳我的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窜了上来,我这才确定这绝不是在梦里!  我颤着声音回她:“我住……5楼……怎……怎么了?”  “5楼?哪个房……”她的手还没松开。  “502,干……干吗?”  “502……又住人了……小心了……”她突然松开手,把手缩回怀里,同时直勾勾看了我一眼,像是某种,然后就转过脸去,缩着头弓着腰,又一动不动往前看。  我没敢再多说半句,赶忙拔脚就跑,只觉得左边的小腿想被锥子扎过一样。我顾不上疼,一口气窜到5楼,哆哆嗦嗦地开了门,一头冲进房内。坐在床上,惊魂未定,满脑子都是那张枯黄的脸,还有那双黑漆漆的小眼睛。  我看了眼窗外,雨下得更大了,我走到窗边把窗打开,然后慢慢探头朝下望了望,但是门口却不见了那个老太太。  我扔下包,准备赶紧冲个澡暖暖身子,结果刚走出卧室,就听见外面楼道里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凑近了门,从猫眼往外看。只见5楼的感应灯“啪”地亮了起来,接着,那个老太太一手扶着楼梯栏杆,一手抓着小马扎从4楼慢慢走了上来。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心跳开始加速。她走过501,接着就朝我这边走过来,然后就停在我的门口!我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发出什么声响让她听见了。只见她抬头上下打量我的门,还朝门的猫眼位置盯了一眼,感觉就在和我对视!我两肩一阵冰凉,打了个哆嗦,眼睛眨都不眨,不知道她要。  但是就在这时,感应灯时间到了,突然灭了,眼前黑成一团,同时连半点声音也没了。我半天没喘气,这时偷偷换了一口气,准备换只眼睛往外看,谁知等我再看出去的时候,感应灯又亮了起来,但是那个老太太已经不见了。  我慢慢退步回去,小心把门反锁好,然后一头扎进卫生间,几下拧开热水。热水冲在身上,我觉得分外内寒,一个劲儿打着哆嗦,好一阵才平复下来。我在心里反复回想着前一天的梦,和刚刚发生的事如此巧合,越发觉得不寒而栗。  洗完澡,我回到卧室,坐在写字台旁边,心里一阵阵发堵,什么也看不进去。我扔下书,缩在床上,点上一根烟给自己壮胆。  这么下去不行,整天担惊受怕的,肯定住不踏实。我暗自想。  我不住这了行不行……我突然这样想。  想到这,我拿出那份合同来,照着上面的电话打给了房东老太太。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  “大娘,你好。”我说。  “唉,你是谁啊?”  “我是租你房子的那个人。”  “哦,是……小谢啊?什么事?”  “那个什么……这个房子……我不想租了,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啊?不想租了?为啥?”  “我觉得有点儿……别扭。”  “别扭?咋别扭了?”  “就是……这个楼里是不是住了一个老太太?怪吓人的。”  “怪吓人的?!谁啊?哪家的啊?”  “我也不知道她住哪,人60多岁吧,人黑瘦黑瘦的,经常看见她坐在门口晒太阳……哎对了,她好像住在6楼吧,我看见她上来过5楼,然后可能又往上面去了。”  “6楼啊,我知道了,6楼确实是住着一个老太太,脑子受过,得了病了……她怎么吓着你了?”  “我那天往回走,她坐在在门口突然抓住我的腿,告诉我小心点,吓死我了!”  “小心点?什么小心点?”  “她说什么……502又住人了,让我小心了。”  “呵呵,她这都说什么呢……你以后走路见着她别和她打招呼,别惹着她。”  “不是……那个……大娘啊……我还是不想继续租了。”  “就是因为这个啊?”  “……是,觉得怪闹心的。”  “唉,小谢,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她也就是吓唬吓唬人,没什么事,你看我们以前住多了都没事,是不是?”  我只好把下面的话咽回去,知道房东不肯解除合同。于是又客气几句,就挂上电话。  好在之后的很多天,我也很幸运地没有再楼上的那个老太太,于是慢慢地,随着对这个楼、这所房子渐渐熟悉,一天天我也就慢慢宽心了。  那个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转眼间到了9月份。学校重新开学了,同时东北的夏天差不多已经过去了,秋天随着几片落叶就卷了过来。天气渐渐凉了,我的小屋子是粗糙的水泥地,寒气挺重,但距离上暖气的11月份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白天去上班,晚上回到房子里睡觉,一直很规律。  就这样一直到了立秋前后,一天晚上,到了下半夜,我正躺在床上看书,看得正困,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我循声听过去,位置就在我的床的正上方,好像是楼上的人正在用什么硬物在划着水泥地,发出“咯咯”的钝响。那声音不大,起初听着很,我也没当回事,但是,那声音却一直持续了几分钟,不得不让我侧耳注意起来。听了一会儿,我发现那好像并不是的划动,而是有划动也有敲击,而且划动和敲击间还贯一些莫名其妙的节奏,好像是有人在上面的水泥地上敲打些什么暗号。我渐渐清醒起来,扔下书搓了搓脸站了起来抬头听,可是还没听几下,上面的声音便戛然而止。我以为声音没了,结果没过几秒,上面相同的地方又传来“啪”的一声,好像有挺大的一块软东西拍在水泥地上,接着又是“咚咚”几声,像是有什么重物磕在了上面,自此后再无半点声音。  我站着又听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我就准备睡了。但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心里突然一颤,猛地想起很多天前那个抓住我腿的老太太——她是不是就住在我楼上?她这是在搞什么?  “小心了……”我突然想起她这句话。  小心什么……她要害我么?她是在磨刀……还是在干什么?想到这,我噌地一下地跳下床去,跑到房门那,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一道新锁和一道旧锁都反锁好了,这才又一溜小跑钻进被子里。侧耳听听哪都没动静了,这才提心吊胆地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那种声音都没有再次出现,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也就慢慢松了,逐渐也就淡忘了这件事。照例就是上班,别的方面无暇顾及,至于楼上住的那个老太太,也是再没见到过。  大涛学的也是中医专业,跟我一个科室,刚好闲时我们可以探讨一些东西。  医院门诊部位于医科大学的东侧,我租的房子在学校北门附近,而大涛宿舍在学校南侧。每天下班后,我俩从门诊部一出来,就在门口一南一北各自散了。我从门诊部到北门,要走过挺长的路,要经过一片荒凉的小树林,那是两边密密麻麻的松树,中间夹出一条五六米宽的小路来。  有一天晚上,我们又一起加班,终于忙完后,准备各自回去休息。那天晚上起了风,还挺大,空气冰冷,一个劲儿往胸口里钻。我系紧了扣子往回走,走着走着,发觉身边同路的人都各自拐回了自己的住宅楼,唯我一个继续往北门的方向走。几分钟以后,我就来到了那片小树林。平时走这条路的时候,也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那条小往常亮着的路灯,那天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几盏,每隔几十米才有一个摇摇欲坠地晃着。我就踏上了那条路,半摸黑地往前趟着走走。走到几盏路灯下,发现地上有些零碎树枝和碎玻璃,估计是很多路灯都被风吹下来的树枝打坏了。  我一边前后看着一边走,突然觉得这条路格外长,前面最远处那几盏灯好像遥不可及。我一边默念着刚才和大涛讲过的中医脉络**位图,一边往前快步赶,觉得自己也像是行走在一条长长的经脉里。接着,我又默背到手臂的**位,这时候,我突发奇想,决定把脚下的小路想像成一条由下而上的手臂,每走几步,就按顺序来记忆一个**位。这样默念着没过多久,不知不觉中走出小树林了。我突然很兴奋地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记忆,于是又继续按照刚才的方法,想像着路上分布着哪些假想的**位。  顺着“手臂”直上,就是“肩膀”,再斜向上,就是“颈部”。我逐渐发现,我走过的每一条路,对照人体的位置,居然都能找到相应的**位。而且更的是,这些路径的分布和走向,都与人体经脉的走向非常相似,这让我中感到非常惊奇。  这时我已经走到了住处附近,回头看了看来路,计算着自己住的地方应该属于哪处**位。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走向和比例,现在站的地方应该就是在“颈部”和“后脑”的交接部位,这里有一处大**,叫作——“风池”。  我沉下心来又算了一遍,觉得没错,于是暗自点了点头,就转身上了楼。  回到住处,我为自己的新发现惊喜不已,赶紧打开上了网,找到学校的地图——是一个不的形状。我开始就着刚才的思路在显示器上慢慢比划——结果我发现,竟然真的如我猜想的一样,学校当中真就若隐若现着一幅人体结构图!我赶紧拿来纸笔,照着那幅图画在纸上,然后在学校的板块内勾勒出一幅人体结构图来。接着我注意到,在这张人体结构图内,分布有很多长短不一的道路,这些道路所经之处,竟然都分布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位——天哪,这些道路居然表示的是经脉的走向!  我兴奋得直搓手,心想这个一定是我发现出来的,之前从来没听谁说过!但我立刻又转念一想——这些东西如此精密,它的出现应该不会是,那到底是出自谁手?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无心插柳的结果,那这冥冥之中,又是谁在安排这一切?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有些发冷。  我凝视着那张地图,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结果发现,实际上这人体结构图并不完整,而是少了一个最关键的部位——头。假如我在的这栋楼就是“风池”**,也就是颈部和后脑的交接处,那么从我这栋楼再往北,就直接出了北门了,那么——头在哪?  我凭窗看出去,楼下就是学校北门,门卫室里亮着一盏小灯,从我这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我抬头又往远看,前面就是那座小山。  小山?我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小山黑蒙蒙的轮廓,圆鼓鼓的,山体坚硬,就如头盖骨一般……那就应该是了。  可如果那就是头部的话,为什么又要把“头”放在学校外面?  我把视线移回屋内,拉上窗帘,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快12点了。我拿起电话,准备给大涛打过去,告诉他我的这些重大发现。结果拨过去,发现他关机了。于是我就关了电脑,准备明天上班再告诉他。  我把几本中医的专业书摊在床上,准备临睡前再翻两眼,然后就去洗漱了。  洗漱回来,仔细锁了房门,然后钻进被子里看书。我翻到人体经脉的那一章节,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然后又下床把电脑台上刚刚画的那张图拿在手里,左右对比着看,发现真的是一模一样,我不禁啧啧惊叹,心想,如果这学校里的格局真的是由谁来设计出来的话,那他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中医。  一边胡思乱想着,我一边看了一会儿专业书籍,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了,就合上书准备睡觉。关头灯,眼前全是学校里一条条铺向四面八方的路。说不清楚为什么,兴奋之余,我更多的是心怀忐忑——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偶然形成的,但是,为什么就一直没有公开呢?或者,难道只是我一个人不知道么?  我正闭着眼琢磨,四周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已经是下半夜了,夜里的风要比白天更硬些,擦过玻璃窗时发出呼哨的锐响。对面山上密集的树丛被大风吹得簌簌直抖,不知道能落下多少叶子。  被子里不够暖和,身边也没有人可以说话,我一瞬间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孤独。  就在这时候,我正上方位置的天花板,又传来了那阵声音——“咯——咯——”  那阵声音就切近地响起在我头上方两米处,这一回的声音好像要比上回大得多,有人在水泥地上用硬物使劲刮着什么。一声,两声,三声,好像要****把那层地面刮薄刮透,我生怕突然头上的天花板裂开,垂下一把刀来。  那声音一刻没停,按照自己的节奏划动,位置也在变来变去,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我床的上方来回变化,我感觉脸上阵阵发麻,好像就刮在我身上,刮在我每一块骨头上。  刮在我身上?  我突然想起什么,仔细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听去,想听出些什么来。渐渐我发现,由于楼层间的隔音不好,甚至可以很准确地辨别出来刮在哪一寸地方。  我站起来,下床打开房间的顶灯,然后站在床上,仰头朝向天花板,用耳朵仔细捕捉声音的动向。那声音也是一直未停,先是按照某一个轮廓有规律地划动,周遭数遍。天花板花白一片,我怕我记不清楚,赶紧摸出一支铅笔来,顺着上面声音的走动,就跟着用笔轻轻划出相应的线图,床刚好够高,笔尖可以碰到天花板。  先是一条半直半弯的竖线,我着脚步,抬起胳膊跟着用笔划了上去;接着这条竖线划到一米左右时,突然转了个180度的弯,又往来路的方向回,也是一条半直半弯的线,与第一条竖线基本平行,也划到一米左右长;紧接着,声音没有断开半点——可见上面的划动也从未停下,这条线又转了将近180度,另辟开了一条竖线,也是半直半弯的划过去。我眼睛盯着天花板和笔,耳朵仔细辨别着细微的位置,不敢有半点分神。接着,这第三条竖线又划到了一米左右的长度,又转了180度的弯,往来路的方向返回,又形成了第四条半直半弯的线,也是一米左右。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类似“M”形状的轮廓,四条线段每条都在一米左右。这里,专业的敏感让我一阵惊悸,血气呼地一下涌上脑子里——这不是两条人腿么?!  我脑子一乱,手立马就不听了使唤,而且感觉胳膊稍稍有些酸,最后一条线划到最后有些歪歪扭扭的。而上面的声音却一直未断,像是特别熟练。于是我赶紧换了只手,继续跟着声音划下去。这时候,我已经在心里有了些预判,估计这轮廓是要以人体的形状划下去,于是一边听着上面的动静,一面猜测着走笔的方向。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出一分钟,一个完整的人体轮廓被我划在了天花板上,就像是一个人被贴在了上面,头颅和四肢俱全,却没有五官,正面朝下冲着我的脸。我抬头看了看,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寒,鸡皮疙瘩一层层起来了。  上面的声音还是一秒都没停,在绕着刚才的那个轮廓反复划动,于是我也赶紧拿起笔,跟着声音又走了两遍,直到把刚才划的不准确的地方修正过来。  这时,上面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我把早已酸了的胳膊慢慢放下来,仰头盯着看,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突然,“咚咚”两下轻轻的凿击声传了下来,我离得那样近,好像就直接凿在我的头上!我下意识地一缩,没来得及去用笔去划上位置,再直起身来,却已经没有连续的凿击声了。我以为我错过了,但是仔细一听,就在刚才凿过的地方,有细细碾钻的声音。我赶紧抬笔去仔细分辨那个地方,结果发现就在头部中线靠下偏左一点的地方,我赶紧用笔点了下来。  接着,声音又开始划动,从刚才凿过的一点往手臂方向斜向划动,一两秒后,划动结束在右臂的肘部,接着又传来细细碾钻的声音。我连忙把这个位置也用笔点下来。碾动没几下,凿击的声音又重新响起在刚才头部的那个位置,碾钻几下后,又划了几条折线拐到了右臂肘部。  我连续用笔点着,边点边想那都是什么**位,但偏偏一急就想不起来。我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人形,突然在想,楼上住的那个老太太……会不会正在凿一个活人?!  想到这我遍体发冷,长长打了个哆嗦,同时突然觉得屋顶的灯光晃得我鼻子有些痒,我强忍住不想打出喷嚏来,但身体一冷,实在是忍不住,这喷嚏就打出来了——“啊嚏”!这相当于扯嗓子喊了一声,楼上肯定听得见了!等我打完这一声喷嚏后,我发现楼上突然安静了下来。  完了……被她发现了!我预感到要坏事,一时有些慌了手脚,但又心存侥幸地站在那,静挺了几分钟,还是不见楼上有任何动静传下来。  我赶紧下床把屋子里的灯关上,同时竖起耳朵留意每一处声音。但是楼上真的没再发出半点声响。  我摸索着爬回床上,钻进被子里,开始战战兢兢地想像会发生些什么,眼前的黑暗中不时浮现出那个老太太的一张皱脸和她的一双枯手来,手里握着凿子一类的东西。同时,我又很想知道刚才划在天花板上的两个点,到底着什么,想看却又不敢再次开灯。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我壮了壮胆子,把床头柜的抽屉轻轻拉开,把手电筒握在手里,然后把开关“啪”地推上去,一束光柱就聚在在天花板上。我就着那束光柱往上看,先是看清楚了头部那一点的位置——中线靠下偏左一点的地方。我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如果是头部正面,那就应该是在地仓**附近;如果是后脑,那就应该是在风池**附近。而比起风池**来说,地仓**只能算是人体****,其就性来说不如风池**。如果那一点真就是指风池**的话——我这时又想到刚才那几下凿击和碾钻——如果用凿子凿在风池**,又推碾进去,那就足以致死一个人,因为风池**下面并没有坚硬的头盖骨保护,而内部却可直通脑部。  我分析了一下,还是觉得风池**的可能性些。接着,我又把手电筒的光柱移动到那人体图的右臂上,右臂的肘部上,也点了一个点。  肘部的大**应该很明显,应该就是曲池**了,这个**位,刚才晚上回来的路上我还数过——但是,风池和曲池这两个**位有什么联系呢?寓意是学校里的这两处地方么?风池在……哦对!我在的这栋楼应该就是风池**了,那曲池**呢?我找来我画的那张学校地图,在上面找了下,只见右臂的曲池部位正是门诊部!  门诊部里难道有文章?!还有,那个老太太是不是真的就住在我楼上?还是楼上住着别人?为什么要不时划出这些东西?……一连串的压得我自己喘不过来气,我越想绷得越紧,毫无困意了。  就在这时候,我好像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动,好像就响在我的门外!但当我再去侧耳细听时,声音却消失掉了。我赶忙下意识地把手电一转,一束光柱打到了卧室门上去,但马上我就反应过来,声音不可能从卧室门进来,因为我已经把防盗门锁好了,不可能有人进得来。于是我又灭掉手电筒,光着脚下了床,无声地拉开卧室门,然后一步一停地往防盗门挪过去。  可除了偶尔呼啸的风声,防盗门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这时想往回走,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两手扒住两边门沿,把眼睛凑到猫眼往外看。从猫眼看出去,外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到。我又顺着门沿旁边的墙一直摸,摸到房子外面走廊灯的开关,想开灯看看外面,但是随即想了一想,还是把手缩了回来。就这么僵了一两分钟,我确定门外并没有什么东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就在我刚想把眼睛离开猫眼的时候,我发现门外闪了一下——其实那也不是有东西在闪烁,只是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又立刻被黑暗盖住了,我这心又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什么玩意儿?!  我凝住精神,大气不喘,眼睛半下也不眨,死死盯住猫眼看,紧接着,猫眼那边又闪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离开猫眼,又瞬间回到原位。我正在浑身冰凉地盯着,这时候那边又连续闪了几下,这几下我总算看得真切,是几簇毛绒绒的东西——那是一只眼睛的睫毛!有只眼睛正在往里看!  我当时吓得差点叫出来,死命咬住自己的手才控制住声带。下边光着的脚早都凉透了,感觉浑身由内而外的冷。我想偷偷退回去,但转念一想,又不敢走开,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生怕被门外的人看出来屋子里的光线有变化,于是我就一直硬撑着眼睛往外看,和那几厘米之外那只眼睛对视。  终于过了一两分钟,猫眼外忽然一阵明亮,豁然开朗——原来是感应灯亮起来了。我急忙转着眼珠子到处,可是居然没发现有人在走动。  我感觉浑身上下快被恐惧撑爆了,一步一步慢慢退了回来,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满嘴的牙上下不听使唤地打着战。我进了卧室,轻轻锁了门,又轻轻爬上床去,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还是不住地冷。  我那天晚上彻夜未眠,脑子里左思右想很多事,心脏一直在打鼓,根本睡不着。我缩在床角,不时转头看看四周白花花的墙,突然觉得而可怖。抬头一看天花板上那奇怪的人形,更是觉得他随时可以朝我扑下来……  那天一直熬到天大亮,我还是很清醒,太阳升高了以后,我一把抖开窗帘,把阳光放进屋子里来。屋子里亮堂起来,我感觉好了很多。我爬起来穿上衣服,然后洗漱完毕后,拎着包就要直奔门诊部去上班,这时才想起来是周末,这周轮到别的医生值班坐诊。  我想了一下,大涛这周末也不上班,刚好我要找他。于是我出了门。  走出房门的时候,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防盗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我甚至开始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有人站在这门口和我用猫眼对看,但是转念间我就把自己否定了——没有人的话,感应灯是不会亮起来的。但是,为什么每次都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生怕看见那个老太太,我赶紧快步下了楼去。  去上班的一路上,我越想越后悔,心想怎么租到这么个破房子,惹这么多麻烦,于是边想边给房东打了个电话。结果房东老太太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接起了电话。  “大娘啊,你好,我是租你房子的小谢。”  “啊小谢你好,什么事?”  “我想知道……咱们楼上住的是谁?是不是那个疯老太太?”  “楼上啊?我还真不太清楚住的是谁……怎么了?”  “怎么楼上有时候突然在半夜凿水泥地怎么回事?”我没跟她说太多,觉得没必要。  “凿水泥地啊?那你上去跟她说说吧,都是老邻居,都挺好说话的,应该没有什么说不了的,你上去找她说说。”  我没说话,心想,我还哪敢上去找她呢。  “这个楼啊,以前是医院家属楼,以前有住几个老中医什么的,现在我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住了,可能是要磨些中药什么的吧?你找找她说说就行。”她继续说。  “嗯好我知道了,再见啊。”我挂掉电话,懒得再多说,确实没那个必要让她知道太多,反正3000多块钱都交了,也退不了,就凑合住着吧。  如果楼上真的只是精神病人也就好了,但从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来看,应该不是精神病人那么简单。  而且自从下雨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老太太出来晒太阳,她整天窝里干什么?  快到大涛宿舍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把大涛叫了下来。我拉着他坐在花坛沿上,然后把包里的学校地图拿出来摊在上面。  “你看看这个!”我说。  “什么?”  “咱们学校的地图,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其实我昨天晚上就在地图上画了一个的人体结构,一目了然了。  大涛的手指在纸上缓缓划动,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最后他抬眼看了看我,说:“是你发现的?”  我点点头,接着把近来发生的,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  “你的意思是说……你住的楼就是‘风池’,门诊部就是‘曲池’?”他听完后问我。  “是……你要不要到我那房子去看看那个图?”我说。  大涛点点头:“好,走!”  我俩边说边站了起来。我一路对着手里的地图,又兴奋又紧张地跟他讲各个道路与人体的经脉,他看得眼睛都直了,顾不上说。  终于走到门口,他站定在原地左右仔细看了看,才说了一句:“这里……曲池……差不多……差不多。”  然后我俩转身上楼。进了屋子合上门后,我俩仰脸看那天花板上的人体图。  “这就是昨天晚上我跟着声音画的,你看看。”我说。  大涛抬起头,看一眼手里的地图,再看一眼天花板上的画。  “你肯定你画的东西没错吗?”他问。  “肯定没错,我跟着声音画的,连跟了好几遍,不会有错。”我说。  “那不对。”  “什么不对?”  “你说哪个地方是门诊部?”他指着天花板问我。  “就是‘曲池’那个点。”  “右臂的那个?”  “对啊,右边不就是东边吗,咱们门诊部不是在学校东边吗?”  “不对吧……你想,楼上的人划的,和你在天花板上划的这个,其实刚好是左右相反的。”他把一只手来回反转比划了一下,“你懂我的意思不?”  “哦……”我这时候才明白,大涛说的有——我们在天花板上看到的是右臂,而楼上的人,在划的时候,实际是当作左臂的。  “所以,这个‘曲池’不应该是右臂‘曲池’,而应该在左臂‘曲池’,也就是说,那个地方,应该是在学校西侧,而不是东侧。”他边说边拿地图过来看。  我也赶忙凑过去看,往地图左侧看过去。只见左侧靠一座小山似的黄土坡,整个“左臂”的肘下部分,实际都是学校待的区域,只有几栋荒废的建筑,区域中连路都很少,我记得我几乎从来没去过那边活动。  “那咱们……?去那边看看么?”我说。  “看你了。你觉得呢?”  “那就……去看看吧。”  正准备走呢,忽然外面这雨就下起来了,紧跟着风也吹了起来,吹得那雨丝像一大把银针一样朝四面八方胡乱撒着。  没办法,只好先等雨停再说。结果那雨下得挺长,到了中午还没有停的意思,我们俩就先去食堂吃了饭,接着又找了间就近的教室坐了,边看书边等这雨停下来。终于等到四五点钟的时候,这雨才明显小了。这我已经是坐立不安,早等得不耐烦,赶紧拉起大涛走了出去。  外面雨虽然已经基本停了,但还是雾蒙蒙的一片都是水气,空气中泛着潮味,闻起来略有些腥,我感觉像是被人含在了嘴里。我们两个边走边看地图,同时打量着四周,不时判断下方向和位置。  门诊部在学校东侧,位于地图上右臂肘部的位置。我俩认准了方向,先顺路往北直上去,一路走过五里、少海等上臂的几处**位,然后转向左行,接连又走过三对肩井、肩外俞、肩中俞**,横跨肩部,这就到了左臂,接着又转而向南行,由左肩位置向左臂肘部走去。每走一段距离,我俩就说个**位出来对应着,但是渐渐的,我们发现路开始模糊了——我的意思是说,路逐渐乱了,甚至有的干脆就没了,就像是错乱或断开的经脉。  我俩继续走着,渐渐嘴里不再说得出什么**位。校园很大,我发现我来这边很少,甚至可以说从没有来过,脚下的路和四周的景物渐渐让我觉得难以辨认。学校的西侧门因为靠山而建,所以平时一直锁着,鲜有人至。西侧门直接面对的一排小山,我隔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已经依稀看到了,但学校西侧其余的地方什么样子,我却几乎一概不知。太阳被雾气笼罩住,阳光全部收敛在黑云里,天色在渐渐变暗。我一看表,已经五六点了。  “咱们这是到哪了?”大涛突然停住脚步左顾右盼。  我站住,回头往来路看了看,又左右了一下,心里却也拿不准了。  “刚才咱们说到哪了?”他问我。  “到……五里**了吧?”我说。  “哦对,是五里。”他说,“也不知道咱们算的对不对,如果真是过了五里,那曲池也就快到了。”  “那咱们慢点走吧,边走边看着,别错过什么东西了。”我说。  “行。”  于是我们两个放慢了步子,一路左右看着往前走。不知不觉中,脚底下的水泥砖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黄泥路了,泥土被雨水打得黏糊糊的,走起来点点飞溅。泥路的西侧渐渐多了些的草地,地上野草疯长。看起来,那草地好像是以前修建的,因为虽然草长得荒芜,但地面却非常平整,看来这一片以前一定被规划过。那片草地的尽头是一丛丛密集高大的树,看起来树龄都已经不小,但我觉得,在这种的地方栽树,好像有些奇怪。  这时,大涛突然拍了我一下,指着草地尽头大声喊:“哎!看那有个房子!”  我顺着他的胳膊看过去,果然,在那丛老树后面,果然掩映着一座不起眼的一层小房,长条形状,一字排开了,孤零零地站在那,周围再看不到别的房子。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那所房子,我先是想到了棺材的形状。不过我当时忍住没有说出来。  大涛拉着我往那边走,我脑子里有些犹豫,脚却被他拉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每离近一步,某些奇怪的感觉就往脑子里涌上一点。  大涛可能没顾那么多,只是踩着杂草往前走,还不时回头招呼我快走。  “哎!”我喊住大涛。  “怎么了?”他转头看我。  “我怎么觉得挺别扭的呢?”我说。  “别扭什么啊……你害怕?”他看着我。  “……”  “你怕什么呀,这不在学校里嘛,学校里有什么好怕的啊!”说着他又拉着我走。  我一路忐忑着,眼见那小房子逐渐切近而清晰起来。  终于走到那片树丛,树上残留的雨水不时落下来,无声地滴在我的头上或脖子上,激得我有些发冷。我抹了抹雨水,抬头看看头顶,又看看前后左右,跟紧了大涛往前走。  终于来到那所房子前,房子大概长十几米,宽五六米,青色水泥砌的墙面,房顶码着灰色的瓦,已经残缺不全,看来房子已经久远。房子的窗户位置很奇怪,都开在房檐下面,细长的一道儿,隔几米就是一个,大概有五六个,窗户外面用密密麻麻的钢丝缠着,看起来十分结实。房子的门是两扇木头做的,木头把手上横着一跟铁杆儿门闩,门闩中间的洞里穿了一把黑色大锁。  “这房子以前是干吗的?怎么这么偏?”我自言自语说。  “怎么感觉像个停尸房?”大涛突然转过脸看我。  我心里一缩,又放眼打量这房子,越发觉得阴气十足——那屋檐下奇怪的小窄窗,应该是透气用的,之所以位置开得那么高,应该是避讳人们往里看。  不知道现在里面还有没有东西了……我心想。  “搞不好这里以前是个室。”大涛左右挪着步子边看边说,“跟学校医院现在的解剖楼有点像,只不过现在的解剖楼比这个高几层。”  他边说边往房子后面转,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像是在对我说,但是我一愣神,没有听清楚。  “啊?”他转过头对我说,“我问你呢。”  “什么?我刚才没听见。”  “我说,如果刚才数过了五里,这个地方差不多就是曲池了,你觉得呢?”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也跟着他往房子后面绕。  绕到后面才发现,原来房子挡着一个大土坑,二十几米长,三四米宽,一米多深,七拐八拐的横在地上,被周围一圈高高低低的老树簇拥着,里面积了半尺来高的雨水。  “要是那房子是解剖室啊,这个坑可能就是埋乱七八糟东西用的,比如解剖过的什么兔子青蛙老鼠之类的东西。”大涛说。  我点点头,觉得有道理。我走到坑边,探头往里看,里面全是和着水的稀泥。  “不信你翻翻看,说不准还能挖到呢,估计当时埋得也不深。”大涛说。  “我挖它干什么,真是的……”我嘟囔。  “哎对了,光顾说话,都快忘了,你算算,这到底是不是曲池的位置?”大涛突然说。  “谁知道……这地方从没来过,都走乱了……”我又开始四处打量。  “曲池……曲池……”我在心里念叨。  这时,我的目光又一次落在眼前的大坑上——弯弯曲曲的……一条坑——曲……池?!  我突然愣在那里,脑子里有些莫名其妙地空白。几秒之后我猛地一把拉住大涛,伸手顺着那道坑的走向来回比划——“曲池!曲池!”  大涛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盯着我的眼睛几秒钟没松眼,然后才转过头又去看那泥池子。接着,他开始绕着池边走,我赶紧跟上他,一起朝池子里面盯着。  结果绕了一整圈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我只注意到当天下的雨把泥土表面打得坑坑点点,泥池表面那层水被风吹得一皱一皱的。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离我脚下不远处,最浅的那层水被风吹向了一边,我猛地发现一小截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就像是一小截钓鱼用的浮标。  但那小截东西的形状并不平常,依照我的专业敏感,我当即判断出来——那是一根人的手指!  一阵凉意窜上来,我赶忙一把把大涛拉过来,朝水里一指:“看那看那!”  “哪哪?什么东西?”大涛一惊,蹲下来到处找。  “那那!手指头!”我低声喊,想是怕被别人听到。但上,周围只有我们两个活人。  大涛身子往前一伸,又猛地窜回来,他夸张地打了一个冷战,看着我几秒没说话。  “手指头!是不是?!”我又低声朝他喊了一句。  他斜眼又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然后腾地站了起来,拉起我就往回走。  我也是吓得要命,但又不甘心走了,因为并不确定那真的就是一根手指头,我胳膊一使劲,又把大涛拉了回来。  “你等等!”我说。  “你干什么?!快走啊!真要是死人就完了……咱们医院解剖了也肯定不会扔在这的!肯定是出事了!”他瞪着我低声朝我喊。  “等一分钟!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边喊边转身找块石头。  我找到一块扁平的石头拿在手里,找准了方向,朝那小截东西就扔了过去。只听“啪”一声,一块稀泥飞溅了出去,石头随即嵌在了稀泥里。我往那石头下面仔细看去,结果,看到的是——托着石头的一只完整的手!  我两肩倏地一下就麻了,脚底也当即软在泥里,我用足力气两手猛地一撑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后倒退两步,正好撞到大涛,我一把抓住他,俩人二话没说,撒腿就往外跑!  “嗖嗖”的风声从耳边滑过,四周越来越黑了,我们慌不择路,往远处有光的地方一直跑,一直快跑了十分钟,看看四周,终于跑到我们熟悉的地方。  我俩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身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大涛喘了几下,突然把手伸进兜里一阵摸索,然后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便贴在了耳朵上——“喂!110吗!我报警报警!……”  等他挂掉电话的时候,我发现他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你没事吧?”我说。  他摇摇头没说话,半天才说:“110说最好让咱们留在这,保护下现场……”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妈的,现场全是咱俩的脚印……警察来了肯定会问咱们没事去那破地方干什么!”  “那你就要跟他们说!一五一十都说了!”  “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是说你楼上的那个!”  “楼上?你的意思是说……人是楼上的老太太杀的?!”  “你是猪啊!你住的那个楼!还有刚才那个泥沟!一个是风池!一个是曲池!……不是她还能是谁?”他左右盯着我的两只眼睛说。  我打了个哆嗦,又想起那个老太太黑漆漆的眼睛和干柴一样粗糙有力的手,还有她在地上刻的那幅人体图。  没过多久,一声长长的警笛突然响起在校园远处,我抬头朝那个方向望过去,隐隐约约抹过几道闪烁的光线,接着没几分钟,两辆警车就鸣着警笛朝我们在的位置开过来了。大涛“大”字型站在马路中间,挥舞着手臂把车拦了下来,边挥手边大喊:“停车停车!”  轮胎扒住地上的湿泥,两辆警车停了下来,几秒过后,上面跳下来四五个警察。  “干什么的?”领头一个拿着手电筒扫着我们,边走边喊。  “我们是刚刚报警的!你们过去!”大涛边说边往前迎,又转头朝我喊了一嗓子,“快过来!”  领头的警察目光犀利地扫了我们一眼,然后说一句:“上车!”  两三分钟后,警车驶到了那片草坪的外围。  “停车停车!”大涛喊,“到了到了!就在那一片!”  警车“唰”地一声停住了,大涛先跳了下去,接着几个警察也从车上跳下来。  “在哪?”他们问。  “在那里面,车进不去了,只能走进去。”大涛一边指着那片小树林,一边引着他们往里走进去。人多势众,我稍稍有些心安。  进了林子,穿过去就是那间长条形状的瓦房,再转到后面去,就是那片“曲池”了。身边几个警察在不停地朝地面照相,不时俯下身,把什么东西拣起来放进小塑料袋里封好。大涛和我凭着印象绕到刚才发现人手的地方,然后探头往黑乎乎的池子里望,旁边一个警察配合着把灯光打进池子里照,终于灯光晃了几下过后,我又看到了那小块地方——那只手还在稳稳地托着那块石头。我不不禁又一阵发冷,倒吸口凉气缩回身子,张开手指着那地方冲警察说:“那……就是那。”  两个拿相机的警察先照着我指的地方用相机瞄了瞄,然后换了几个位置找了照片。这时候领头的那个警察招呼两个警察说:“你俩下去,挖上来看看。”然后又招呼另一个警察说:“你给他俩做个笔录。”然后他就蹲在池子边上往下张望。  那两个挖人的警察戴上胶皮手套就跳了下去,“啪”地一声落在泥水中,冲着那根手指状的东西就挖了下去,我赶紧转过眼来不再看下去。  “你俩先说说你俩的身份吧。”那警察摊开一个夹子,看着我和大涛说。  正在这时,池子下边突然传来一声:“哎!冯……冯队,是个人!”  我尽管有所预料,但心头还是猛地一震,赶紧转头看过去,只见一只完整的胳膊被从泥里斜着提了出来,接着就是半个肩膀和上半身。那尸体僵硬得很,尽管警察在****翻动扯动,那尸体的姿势还是保持着不变——看来一定是死去多时了。  接着池子下面的两个警察就不说话了,他们把尸体周围的泥扒开,手插在尸体底下,****一抬,把尸体平着托了起来。池边岸上早就铺好了一层塑料布,那两个人同时一****,把尸体就扔在了岸上。谁知尸体随着惯性往身侧一翻,滚了半个身子,正好滚到我脚下,一只泥手突然伸了出来,“啪”地一声拍在我左边的小腿上!我“啊”地一声大叫,头发噌地就竖了起来,往后跳出一米多远,再看左边的裤腿——一个模模糊糊的五指印。  我顿时感觉有些撑不下去了,赶忙把住大涛。池子里那两个警察正往上爬,那领头的警察吼了他们一嗓子:“轻点!每次都告诉你们轻点!有什么好怕的!”然后那警察转过来看看我惊恐的模样,又对我前面的警察说:“这样吧,你们几个先走一步,我们四个留下来看看,你们先带他们回局里做笔录,电话联系。”  那警察应了一声,就拉了我和大涛往车上走。终于再次坐下来,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不知道一会儿录笔录的时候该说什么。大涛坐在旁边紧皱眉头,估计也在想这个事。  到了公安局,明亮的灯光晃在我的头上面,我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越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警察照例问了我们之前的,大涛在一旁回了话,我脑子一片乱,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我一直在想的是——到底人是谁杀的?是楼上那个老太太么?但是又不确定……我该不该告诉警察?  我无神地盯着警察的眼睛,几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配合着大涛说了说“是”、“对”之类的话。过了一会儿,警察说可以了,然后把我们的电话和留了下来,说可能以后有事还要问我们。我点点头,然后和大涛转身离开公安局。  “你刚才跟警察说什么了?”我问大涛。  “我就说是咱们无意中发现的。”  “那他没问你……咱们俩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问了,我就如实啊,说偶然发现学校里有个人体结构图,咱们俩就想到处找**位。”  “你说了?!”  “肯定这样说啊,要不怎么说?你跟警察?你觉得你瞒得住他们么?”  “你连楼上老太太的事也说了?”  “没……这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我怕牵扯到无辜。”  “无辜?你不是说人就是她杀的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大涛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再说话,看着大涛的表情,好像就在看着自己。我无意中低头看了眼裤腿,那块泥巴掌印还在那上面。  那天晚上我没敢回自己的住处,大涛的女朋友刚好出差,我就去他那睡了。当晚一夜乱梦,脑子里过一样回放着白天的一幕幕,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感觉精疲力竭。  我和大涛很晚才起来,去水房洗漱完毕后,就准备去门诊部上班。结果我俩刚走到楼下,大涛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说了几个“你好”,然后又说了一连串的“好好好”,就挂掉电话。  我刚要问他,大涛就说:“是公安局的,要我们过去。”  我咽了口口水,虽然有些打怵,但看来又不得不去了。  公安局离学校很近,我们两个临时和别的同事换了班,然后来到公安局。昨天的那位冯队长正在等着我们,我们进去后,他让我们在他对面坐下来。  “请你们过来,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细节。”冯队长说。  接着他就把前一天的很多细节都问了一遍,我和大涛小心应对着,而且心里都有一个默契,谁也没提那个老太太。那之外的所有细节,我们都如实说了。  冯队长点点头,合上夹子放到一边去,然后又从文件栏里抽出一个宽信封,然后倒出来几张。  “这是昨天那起案件几个死者的照片,你们看看,认不认识。”他把照片转过来,递给我们。  “‘几位’死者?!”我惊呼,“不只是一个人?!”  “是,你冷静一下,先看看照片。”  我接过照片来看上去,第一张是一个死者的全身照,上面满是泥巴,身下铺着一块塑料布——应该就是昨天现场拍的第一张;第二张也是那个死者的全身照,身体已经被清洗干净,换了一套衣服,仰面朝上躺着,可以看出,尸体可能因为泡在水里的缘故,全身各处都已经浮肿腐烂;第三张是那个死者的上半身特写,干瘦的身子,干瘦的脸,面部轻度腐烂,但还是可以辨认得出,是个老太太。  老……老太太?!  我突然反应过来,目光凝在那尸体的脸部,血液也瞬间随之凝固了——不会错!绝对不会错!就是我楼上的那个老太太!居然是我楼上的那个老太太?!她死了?!为什么死的会是她?!  我两手停在空中,当时就不会动了。  大涛看出我的震惊,试探着问我:“你说的那个……就是她?”  警察这时候看出来我俩好像不对,立刻打断我们说:“你们认识她?!她是谁?”  我愣了几秒钟,接着抬起头来盯着那警察的眼睛说:“是她……她就住我楼上……”  警察也一愣,随即立刻对我说:“是吗?那你再看看其他人的照片,看看还有没有认识的?”  我壮着胆子又往下看,结果又看到三具不同的尸体,但是面部已经高度腐烂,根本难以辨认。  “看不清楚,我认不出来。”我把照片递回给他,感到一股恶心。  “那你住哪?带我们去看看。”他说。  几分钟后,两警车载着八个警察,还有我和大涛,往学校开去。我让警车把车往学校北门方向开,最后车就直接停在了北门外。我们进了校门,没几步就转到我那栋楼。  一边上楼,冯队长一边问我:“她以前是一个人住吗?”  “我也不知道。”我说。  到了5楼,我指着502对他们说:“我就住这,她以前住我楼上。”  转而上了6楼,我指指602的房门说:“就是这了。”  冯队长做了个安静的,都不说话,站到一边去。冯队长站在门外,开始用力,边敲边喊:“公安局的,请开门!”  里面什么反应也没有。  我一直摒着呼吸看着,知道里面应该不会有人,但却又害怕突然钻出来什么。  然而过了几分钟,屋子里始终死一般的静寂。  冯队长拉了一下门,那门居然没有锁,虚掩着,一拉就开了。冯队长一把把门拉开,瞪着眼睛朝里四处扫。房子的格局和我住的地方一模一样,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厕所,正前方是一间卧室,卧室门关着。  冯队长站在门口又敲了几下门,喊一嗓子:“有人没有?”  没有回应,于是他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几个从后面尾随着进入。走到卧室门前,他一撩手,门“吱呀”一声开了——卧室里面也没有人。我松了口气,站在卧室门口朝里张望,只见根据与我的屋子相同,摆设却不一样——这屋子的床放在靠门的一侧,而我的卧室里放床的地方,这屋子里却铺了一张地毯,上面放着一张茶几。  我突然想起几个夜里,我床的正上方天花板上响起的声音——对应的地方正是地毯和茶几……那地毯下面是什么?  “冯队长……你看看那地毯下面……是什么?”我突然想起来,对他说。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弯下身子撩起地毯的一个角,一直撩到茶几腿的位置,接着,他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手越撩越高,最后把整个茶几抬起来放到了一边,然后把整个地毯全掀了起来——这下终于看清,地毯下,竟然刻着一个人体结构图!  那图就直接用硬物刻在粗质的水泥地上,那人体结构图的大小及位置,都正好与楼下我睡的地方相吻合。我慢慢走过去,盯着那图看,发现果然与我辨声画出的无异,而且在曲池和风池上,各钻了一个小坑,两个小坑之间,连了一条曲曲折折的线。  我和大涛对视一眼,表情都很复杂。  冯队长赶紧把我们让了出去,招呼进来几个警察,把屋子里的每一处都拍了照,尤其对着那幅人体图,上上下下拍了很多。  这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叫了声:“冯队长……”  他抬起头质询式地看着我。  接着我就把近来楼上发生的怪异事情,连校里隐藏的人体结构图,也就是我所有知道的每件事情,一一和盘托出。  冯队长一边认真听一边专注地眨着眼,等我全部说完后,他说:“住在这里的这个被害人,老太太,就是被从后脑的,颅内损伤导致……就是这里。”他边说边指了指地上那幅图上风池**的那个小坑。  “而且,不光是她,其他三个受害者,都是,也是被同样的手段杀死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那三个受害者的颅骨被切开了,大脑都不见了。”  “大脑都不见了?!”我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感觉冷汗已经出来了。  “这个图,是她自己画的么……怪了……”他盯着图不说话。  我也陷进了新一轮的迷惑……  临走的时候,警察为了方便办案,用封条把602的门封上了。冯队长跟我和大涛握了握手,感谢的同时,告诉我们,可能还随时我们的协助。  之后的日子我都是在大涛的宿舍过的,原因自不必说。大概是一两个星期以后,我跟大涛正中午在一起,大涛的电话又响了。  “公安局!又是公安局!”大涛一边低声惊叫一边接了起来,“喂,你好!”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好好!我们马上过去!”说完他就挂断电话。  “怎么了?”我问。  “让咱们立刻过去,有新进展。”  我俩把剩下的饭菜风卷残云后,就一路快步往公安局走去。  到了局里,见了冯队长,他劈头就对我们说:“查清楚了,那个死者老太太不是住的602,而是603;还有,其他三个死者女孩儿,有两个曾经住过502——就是你住的那个房,另一个不详。所以今天特地要告诉你,要你注意安全。”说完他看了我一眼。  他这一句话当时就把我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啊?!什么意思?”我瞪大眼睛问他。  “四起案手法相同,而且两个死者都住502房,所以另一个在我看来也极有可能,所以我们怀疑,这几杀人案很可能跟502房的房东系,我们查过了,502的房东叫常燕,是不是?”他看着我。  我想了想那份合同,确实是。我点了点头,但心里不能把那个和蔼的老太太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还有,最关键的是,常燕就住在602房,而不是那个死者老太太。”他点点头说。  “那现在常燕人呢?”我急着问。  “现在没找到她人,有畏罪嫌疑,我今天说的话,你们一定要保密,并且,你从今天开始,你,暂时先不要住在502了,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他看着我说。  “嗯嗯,你放心,我前些日子就不住那了。”我说。  “那个常燕你们知道是不是谁?”他突然问我和大涛。  “什么意思?”我俩一起问。  “她是你们医院的老院长,是个几十年的老中医,现在已经十几年了,可能你们都不认识,我也是查了她的身份才知道的。”他说,“当然,现在还不能断定谁杀的人,但这个人杀人手段非常专业,直接袭击人的后脑死**,如果说是医生干的,倒是可能性大。还有,据认识她的人说,学校里的这些区域设计,都是出自当年她的手笔——你们懂我的意思吧?我说的,就是那个隐藏在整个校园里的人体结构图。所以,尸体埋在你们说的什么‘曲池’,如果是她做的话,想一想也是有道理的。”  我和大涛惊得说不出话来,只间或点一点头……  这次见面以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冯队长都没有和我们联系。我们以为侦破了难度,但是忙于工作,我也实在是无暇顾及,于是重新搬进了宿舍住。  过完,三月的一天,冯队长突然又重新出现了,那天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我。  “是谢飞吗?我是冯队,告诉你一个,案子要公审了。”  我一瞬间没明白过来,反问他:“谁?常燕?人抓到了?!”  “是,我们几个抓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她的乡下房子里,用油煎……人脑片吃。”  “人……人脑片?”我几乎以为听错了,一时哽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兴奋之余,却又恶心得想吐。  “开庭是在下个礼拜一,有时间的话你和你同学就去吧,我到时候也去旁听。”他说。  我道了谢,然后就挂上电话。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坐卧不安,脑子里不停浮现出见到常燕时的情形——她把我拉到502的房子里,反复跟我说房子的好,又一下收了半年的房租——这时候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幸运的是,我没有栽在她手里。  思前想后,我还是没有去那次开庭,也许是我害怕再次见到她。  我让大涛去了,让他回来跟我。  “她藐视法庭啊,放弃法院给她指定的,自己辩护。”大涛说。  “这么嚣张?她都说什么了?”  “她在法庭上,把自己的杀人手段全都交代出来了,听得我汗毛直竖……”  “说的什么啊到底?”  “你猜怎么着?她把502房的床固定在一个地方,然后在602房的相应位置画上一个人形,然后隔三差五练习几下——她先摸黑在地上画出个人形,然后又快又准地找到后脑的风池**,猛地扎下去后再****推碾。她一直谎说住的地方远,实际就住在人家头顶上,而且还留了一把502房的钥匙,半夜就偷偷摸下去,用钢锥扎人后脑,她**位把握得特别准,通常几秒就扎死了。之前的三个人都是这么死的,多亏你小子留个心眼,多加了一道锁,不然我估计你早没命了。”  “天……那她为什么要杀人?”我听得一阵。  “吃脑子!别提了!一提我就恶心!”  “她……她为什么要吃那个?!”  “公诉人当时也问她这个问题了,你猜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她说,十几年前她被人从院长位置顶下来了,学校给她的是,‘脑力操持,需休养调息’。也不知道当时她是不是被人黑下来了,反正她非常生气,一定要争取做回院长。可那边人选已经定下来了,所以她最终还是没上去。自打那以后她就开始仇视这个学校里的人,并且想尽一切办法补脑子,重新被别人认可。从猪脑到猴脑,补了十几年,现在她早都没有再做院长了,可她吃脑子已经上了瘾,不吃就活不下去了,而且又觉得人脑最补,所以就……”  “真他妈恶心……”我忍不住咬牙说了一声。  “她还说人脑的几种做法,还说哪种最好吃……妈的不说了,太恶心了!她说了一半就被法官喝停,她不听,还继续说,两法警就把她架出去了。”  “那……我楼上的那个住603的老太太,也是她杀的吗?”  “是,对于杀那个老太太,她只说了一句,说‘她太碍事,留着会害我好事’……”  ……  从那以后,我就想尽量忘了这件事,因为一提起她我就想到吃脑子,然后就不停地反胃。大概几,我在看报纸的时候,却偶然看到一则简短的——说是某监狱里,有女狱犯在行刑前夜****了,****手段是,把磨尖的牙刷柄,用手抵在后脑最薄弱的位置,然后直着向后倒去,牙刷柄被当场砸进脑部5公分,该狱犯当场死亡。  我的心猛地一跳,从这手段一下子想起来那个人。我仔仔细细扫着这则新闻的所有,希望能再找出该女狱犯的什么,但是一无所获。  我突然想起来冯队,我们差不多已经是朋友了。于是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  “冯队,我是谢飞啊,问你个事儿——那个叫常燕的你还记不记得了?吃人脑的那个。”  “记得记得,昨天死了。”他说。  “的?”我一惊。  “她把牙刷磨尖了然后戳到头里去了,现在到处都是她的新闻啊,你没看吗?”  “我看了……就是来跟你确认一下,看看是不是她。”  “唉对了,跟你说个事,你别往外说,怪恶心的。”冯队的声音突然降了下来。  “啊?什么事?”  “你可别往外说啊,知道这个事的人可不多,说出去可能闹大事。”  “哎,放心不会,是什么呀?”  “她临死之前还留了封遗书。”  “哦?写的什么?”  “咳,里面都是些她吃人脑的办法,很恶心。她说……她经常把吃不完的脑子晒干了磨成粉……然后和到面粉里一起吃……”  “真恶心!然后呢?”  “她说她用那面粉蒸了好些馒头四处送人……对了,没送过你吧?”  “……”  讲完后,所有人都沉默,难道真的有诅咒?可谢飞又似乎并不像是在说谎。  这时外科的许医生开口了。  “嗯,很可能是受到了诅咒。另外,我听到过些事,你们妇产科的长孙大夫出事前,好像还被患者家属诅咒过。唉,这年头,医生不好当啊!”  在场所有人都唏嘘不已,就在这时,停尸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走进来的却是院长。  “同志们在聊什么啊?怎么我一来就变得这么安静啦?”  骨科的张春禾医生向院长,院长眉头紧急,好半天才说。  “这世上哪来的什么诅咒?你们也都是受党多年的人,怎么还信这些?我看是有人蓄意搞破坏,不然按你们这些有的医护的水平,怎么可能犯那么多低级的?”  院长的话让大家惭愧不已,同时也都感觉到,医院里似乎隐藏有一只黑手,在不停的搅浑水,想把医院拖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闹事的产妇家属已经被赶来的公安带走,大家也都准备离开停尸间。走在最后边的谢飞,不经意的一回头,突然发现一具尸体的盖布滑向一边,露出面部。出于习惯,谢飞上前准备重新盖好尸体,却在看到尸体脸的一刹那,倒吸一口冷气,险些尖叫出声来。因为那具尸体,竟然就是他刚才所讲的大前任院长:常燕!  常燕的尸体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火化,停尸间里怎么会又出现她的遗体?这让谢飞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这具尸体头部没有,不可能是两年前采用手法****的常燕。  “大概只是长得像吧!”  谢飞安慰自己说,连再确认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就匆匆逃出了停尸间。  死婴平息后,日子又变得淡而无味。由于医院不景气,没什么病人,所以各科室的医护人员闲极无聊,都开始互相串门。  这一天骨科陈秋晴像往常一样,正准备去找妇产科的曾香说话,突然有几名警察出现在她面前。  “你好,请问刘大夫在吗?”  陈秋晴不明所以,但还是告诉他们刘大夫去巡房了。几名警察立即转身去病房,不一会病房里传来打斗声,门外聚集了许多住院的病人。陈秋晴好容易挤进去,发现刘医生已经被警察制服,铐了起来。  “我是院长,请问刘大夫他出什么事了?”  院长气喘吁吁的问,一名警察出示了逮捕证,然后拉着院长到安静的办公室去说话了。  刘医生被带上警车,围观的病人被医护们劝散,但是大家却都心存疑问,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王佳和刘医生是关系,所以她是第一个向陈秋晴问情况的人。  “刘大夫他怎么了?警察为什么要抓他?”  王佳这样问时,骨科问询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甚至副院长都在。  陈秋晴在知道刘医生被捕后,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人太乱,晚上下班后再说吧!”  陈秋晴提议,王佳虽然急于知道事情,却还是听从副院长的劝慰,回到了工作岗位。好容易等到下班,刘医生被捕的人,都已经在休息室里了。  “你知道什么,快说吧,王佳都急得哭过好几回了。”  妇产科的护士曾香说,陈秋晴抬眼看去,王佳的眼睛果然是红肿的。  陈秋晴叹息一声后,才开始说。  “其实我也是刚听我说的,我男朋友叫顾峒粼,是在这住院的病人。他讲的故事叫《手冢》,太复杂了,我也是听了一下午才弄明白。就用他口气来讲吧,不然又要乱了。”&&&&&&&&&&我烧烧烧,炼丹,炼器,炼符,废墟炼丹师最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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