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南郊吃饭的好地方哪里有大型的游泳好地方,想给老爸办个卡,叫他去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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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以前就可以,是50还是多少来着?
放心,过几天会有一大波学弟学妹找人代游泳,
可以,50一张
这个时候能去游了吗?
还能替别人打卡
我想跳水!!!
找个体育老师,直接说掏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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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在济南至宝鸡的2515次列车上,我给朋友们发短信:我在茫茫夜色中一路向西。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
行前,一波三折
25号决定要去华山,马上就跑到火车站买了一张27号去西安的火车票,除了排队时间比较长,一切都很顺利,甚至还买到了一张卧铺。晚上若无其事的回到家里,给西安的同学胡韦和网友刘海龙发短信,然后在网上发布了这个消息。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梦寐以求的华山了,心里乐不可支。没想到跟爸妈一汇报,却遭到了强烈反对,他们认为西安太遥远,西部不安全,一个人跑去太危险。任我百般恳求软硬兼施也没有效果,只有三个字:不许去。最后三人不欢而散。当天晚上心情一落千丈。后来想想,马上要去北京工作了,父母希望我多在家里呆两天,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于是问好了退票的事宜,决定放弃。刘海龙得到消息后仍劝我不要退票,我对他说,我的爸爸妈妈更重要。他又发了一大堆短信,一面劝我,一面感慨什么缘分问题,我也没多少心情理会。去也好不去也好,我决定了的事,除非我自己改变主意,否则别人劝也没有用。26号XICI济南版版聚,我在济南版混了有些日子了,版聚也看到过多次,但一直没有机会参加。就快离开济南了,于是倡议大家再聚一次,我一定参加。因此特意安排在版聚的第二天去西安。版聚在晚上,下午我准备去退票,送我去的路上,老爸经不住我在车后座上理性加感性的劝说,居然同意我去了!喜从天降,连蹦带跳的跑去版聚,唱歌到午夜才回家。从老爸同意我去到上火车之间只有不到24个小时的时间,期间包括一次版聚、一次班会和去奶奶爷爷家这三件重要的事。另外还要把毕业纪念册的工作全部做完,还要搜集关于西安和华山的旅游资料——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很明显,我没有时间睡觉了。版聚结束到家时已经过了零点,弄完毕业纪念册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到处搜集旅游资料,排版打印,直到早上六点。好在打点行装早已轻车熟路,这次行李要简单,衣服只带了三件,书带了两个小本和一个大本,都是有用的。其它诸如手机充电器、洗漱用品和隐形眼镜药水之类的都不在话下。八点多奔赴学校,参加最后一次班会,领了发给我的饭卡余额和多余的班费,一百八十多块,兴奋得很。从学校直奔奶奶家,只呆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匆匆陪二老吃过午饭,到超市买了点吃的、水和胶卷,又急急忙忙回到家拿行李,幸运的是老爸刚好有点时间,开车送我到车站。
车上,热到中暑
  走前老妈就告诉我说,这几天西安出现五十年来最热的高温天气,我当时很不以为然,然而上了火车我才发现,不仅是西安高温,车厢里更是高温。非空调车,我又在上铺,好不容易发现有个电扇,居然跟我的床位在同一水平线上——还是往下吹!窗户虽然开着,但吹不到第三层上,躺在上铺上,除了闷热还是闷热。原打算到车上睡个好觉的美梦破灭了,只能厚着脸皮赖在下铺,拿着打印的旅游资料刻苦攻读。  下铺是一老一小祖孙俩,老人的家在西安,女儿嫁到了济南,暑假来接小外孙去西安住;小男孩儿只有十三岁,很机灵,很可爱,祖孙俩都很和善,容许我随便坐在他们的下铺上,老人给我讲西安好吃的好玩儿的地方,小孩儿给我糖和荔枝吃。安全起见,我只吃了一个荔枝,糖接过之后塞在口袋里了。  正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厢里一阵骚动,原来我隔壁中铺上的那个人中暑晕倒了,直挺挺的躺在过道上,这吓人的一幕引来了列车长和乘警,大家七手八脚的抢救他,把他的上衣脱下来,掐人中,冷水敷头擦脸什么的。我抬头看了看我的上铺,悲哀的想,我也一定会中暑的……  傍晚时分实在太困太无聊,决定去睡觉。明明已经很困了,可是躺在闷热的上铺上,听着嘈杂鼎沸的人声,闻着喷香的食物的气息,偏偏又睡不着,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蒸笼里,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汗水,散发不出去,就这样呈胶着状粘在我身上。  天黑之后稍微凉爽了些,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收到了心儿丫头的电话,她收到了我的信,怕我一直不开心,特意打电话来安慰我,得知我正在去西安的路上,匆匆聊了几句就挂掉了。  大约十点多钟我终于睡着了,不到一个小时,熄灯的时候对床的小孩开始大哭,把我吵醒,又出了一身汗。黑暗里竟少了许多睡意——或者我真的已经惯于昼伏夜出?爬下铺来,吃了一包饼干,坐在窗口吹风,很爽,比在闷不透气的上铺爽多了!月亮很好,我一直看到三点多,才又爬回床上睡觉,刚要庆幸自己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四点多点,下铺的老爷爷居然就起床了,找了邻近床位的另一个老爷爷聊天。两个人一个七十多,一个八十多,聊起来发现是同乡,投机得很,最要命的是两人都有点儿耳背,声音是越聊越高,于是以后的三个小时内,我在迷迷糊糊中跟随两个老爷爷的谈话从建党之初的1921年一直神游到今天,基本没再怎么睡着。  六点多钟,忽然听到有人问:“那是不是华山?”另一个人说:“好像是哎!”我腾的一下坐起来,脑袋撞在车厢顶上,然后翻身一个三级跳,从上铺跳到中铺,又跳到下铺,又跳到窗边,向他们说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座白色的山峰伫立在并不是很远的地方——那特有的颜色和形态让我判定,那里就应该是华山三大主峰之一的西莲花峰了!然而只一晃,莲花峰就被另一座山峰挡住,再也寻不见了。  这就是我看华山的第一眼。清晨暑气未升,车窗外陕西黄土地的沟沟梁梁上,长着绿油油的庄稼,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
西安,犹记当年
  坐在火车上将旅游资料最后两页研究完,对于这几天的安排已经胸有成竹了,下了火车第一站就是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从地图上看,这个景点距离火车站直线距离不到1000米,又是总理曾经工作生活过的地方,无论如何不能放过。  还没下车,就看到月台上的刘海龙同学在接站,两人一起出站,问他八路军办事处怎么走,答曰不知,再问火车站都有几路车,答曰不知,三问七日内火车票的售票处在哪儿,答曰不知。我发现自己身上一阵冷汗,好在我们都知道售票处的大体方向,于是往那个方向走,走了一段看到很多人在排队,于是我也排队,可是刘海龙同学说根本没必要现在买票,而且看上去要等很久——售票处还没上班,于是被他拉走。后来才知道我们这个决定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我们找到的根本不是火车站的售票处,第二,当我再次买票的时候已经买不到卧铺而只有硬座了。  离开售票处,一面寻找公车站一面沿着城墙走,然后就一直往南走,走到革命公园门口一问才发现走错了路,于是又往回走,走到路口看到一辆出租车号陕A B3666,决定打车过去,可是居然遭到那个女司机的蛮横拒载,很是窝火。走了两三站的样子,问了无数次路,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可人家还没开门,于是继续往前走,走到一个早市,在路边摊吃早饭,没什么特别新鲜的东西,要了个鸡蛋饼了事。  回到八办,还是没有上班,门口卖旅游纪念品的小店里倒是先来了人,于是跟她聊天,看到有小小的总理纪念章,就打算买,那人非要一个总理像章、一个主席像章、一个八办胸徽一起卖,我说我只要总理像章,她非要三个一起卖,最后我只好又买了一个八办的胸徽,她把三个像章一起放到我手里,要三块钱,我把主席像章还给她,然后给了两块钱。  终于有人卖票了,很便宜,五块钱,我带了导游证免票,进去之后细细的看了每一个房间,看到了刘少奇小屋、朱德小屋和周恩来小屋,三个差不多样子和大小的小得没法再小的小屋,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屋,林彪等人都住过。警卫班的战士住在周恩来小屋门口的地下室,里面很凉爽,有一排床,我在床上坐着休息了一下。往第三进去的路上有一口井,上面还有辘轳和铭牌,介绍说以前这里没有井,办事处有专人到公用井挑水,后来挑夫说有人雇佣他往水里下毒,办事处的同志为了安全起见,就在这里挖了一口井。  后院有两个展览,一个是关于西安事变的,另一个是介绍斯诺夫人的。斯诺夫人全名海伦.福斯特.斯诺。她的先生埃德加.斯诺曾写过《西行漫记》,又名《RED STAR OVER CHINA》(《红星照耀中国》),她和斯诺一起来到中国,写下了《续西行漫记》。后来夫人与斯诺离异,居住在美国一个小镇上,但她在清贫的生活中仍然专心于写作,直到去世,留下了十多本关于中国的书籍,她生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可我的心回到了中国。”  正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不知道哪个单位的人组织纪念七一的活动,大门被一面党旗挡了个严严实实,我们只好从党旗和门槛间的小缝隙里钻出来,在乱哄哄的人群中出门。  向门口卖纪念品的工作人员打听了去杨虎城公馆的路,我提议坐公车,刘海龙反对,说并不远,于是我拖着折腾了两天两夜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并不远”的杨虎城公馆走去,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公馆后门,可是我们进不去,还必须绕到前门去。杨虎城公馆十分冷清,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游人,我们坐在公馆大厅后面的椅子上乘凉聊天,休息够了到楼上转了一圈,还是一些介绍西安事变的东西,没多少新意,也并不大。楼下偏厅是周恩来和杨虎城会谈的地方,当我正要照相的时候,却被一直在旁边打毛衣的一个工作人员制止了,我和她商量,能否不开闪光灯照,结果她很不客气的说不许照就是不许照,不开闪光灯也不行,没办法,只好就这样离开。  打车去张学良公馆,又一次遭到莫名其妙的拒载,莫不是西安出租车司机都和我有仇?好容易打了一辆,刚上车就发现走在我们前面的就是早上碰到的那个陕A B3666,大呼巧合,我们的司机说,这车拒载成疯了,刚还看到她又拒载了一次!  张学良公馆的外观我很熟悉,不知道前些日子那个电视剧《张学良》和《延安颂》是不是在这里取景的,门前稍有弧度的楼梯是我在电视上看熟了的样子,说来巧合,《延安颂》里刘劲扮演周恩来,在这里被东北军官兵围住请愿,要求把被蒋扣留的张学良要回来,而《张学良》里刘劲又扮演张学良,在这里迎接孔祥玉扮演的前来解决西安事变的中共代表周恩来,真是有意思。  张学良公馆里有三幢一模一样的小楼,靠近门口那座是张学良和赵四的住处,中间是办公用楼,最里面的是中共代表团的驻地,周恩来、叶剑英和博古就住在这座楼上。房间照例不是很大,周恩来一间,叶、博二人一间,门口放着他们的洗漱用具。大厅里摆放着长条桌和一些圆凳,厅边有个小阁楼似的小厅,据说周恩来和张学良就在这里进行了彻夜长谈,沙发茶几都还在,犹记当年风云际会时是如何的英雄相惜和肝胆相照。
唐韵,万邦来朝
  早就听说过西安许多小吃的盛名,尤其是羊肉泡馍,但一直是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真面目,既然到了西安,这等特色美食自然不可放过。之前曾在网上查过资料,说吃泡馍最好的是老孙家和同盛祥,两者相比同盛祥似乎又略胜一筹,于是直奔同盛祥。刘海龙还要走着去,幸好在我的坚持下坐了三站公车,到钟楼站,下车便看到正在维修中的钟楼,再往前走就是鼓楼广场,广场北面清一色高大的仿古建筑,高悬着长串的大红灯笼,颇有盛世大唐的感觉。其中一家便是同盛祥,挂着“天下第一碗”的大招牌。先到隔壁的商店转了转,卖的都是仿古纪念品,小号的兵马俑、唐侍女俑、刀剑、玉器、团扇等,还有据说是最古老的乐器之一的韵。刚在一套盒装的兵马俑前停了一停,售货员就告诉我那一盒只卖5快钱,稍大点的卖8块钱,这等便宜的价格把我吓了一跳。随后想到反正一定要去兵马俑的,说不定那里买得更便宜,于是没有买。看中一个韵,上面雕刻有荷花图案,但是个头太大了,小点的却又没有荷花图的了,于是什么都没有买。  进了同盛祥,直接被送上电梯上了二楼,店面不小,人不少却也不是很乱,挑好座位后我就去洗手了,回来时服务员已经送来两只大碗和两个硬梆梆的、比手掌略大些的饼。随后刘海龙也去洗手间了,我不知道那饼是做什么的,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休息、发短信,期间还很奇怪,为什么服务员不来理我。过了好半天,刘海龙回来发现我还傻坐着,意外的说:“你怎么不掰馍?”“掰馍?怎么掰?”后来在他的示范下我才晓得服务员之所以送下大碗和馍就不再理我的原因——是让我自己掰馍呀!一不留神露一大怯。  刘海龙指点我说,馍掰的越小越好,越小了才越能入味么。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硬梆梆的馍掰成很小很小的小粒,掰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手指头酸痛的很,发短信都很困难。后来我对海棠说,我累得手指头疼,海棠十分不解,直到知道了缘由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亲自体验一下,谁能知道吃个泡馍还这么辛苦呢!后来发现我掰的馍算是高水准的了,比其他人都要小,于是自封为掰馍九段,请服务员给拿去泡上,香喷喷的,吃着也爽多了!原来这吃泡馍的乐趣,都在一个掰字上呢!  一顿饭下来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下午本来打算要去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出门之后刘海龙想起附近有个大清真寺,问我是否愿意去,既然就在附近,何乐而不去呢?去清真寺的路便是著名的回民街,白天这里还不是很热闹,食客不多,小店里多是卖旅游纪念品的,全都极具中国特色,基本上看一眼就能让人的脑子里浮出两个字:中国。街上外国人很多,他们走过哪家店铺,那家店铺的老板就会用英语招呼他们看看,如果他们看中了什么东西,双方就开始用熟练的英语砍价。很明显,这里从来不缺老外。  我走进一家专卖国画的店铺,看中了四幅同一个作家画的荷花图,砍价的时候发现老板——也是这些画的作者像极了香港演员巫启华,老板自己也说的确很像。后来又看到一幅已经装裱好了的荷花图,很大,五幅画一起买,希望老板再便宜一些。其实对于书画这类的东西,我实在不太想砍价,特别是跟作者本人,然而我又实在不是什么有钱人,总要觉得能够接受才能出钱,这些荷花也的确是我真心喜欢的——把这层意思跟画者兼老板说清楚,最后五幅画三十五块钱成交。  大清真寺里人也不算多,却刚好有一个旅游团在我们前面进入,是外宾团,导游说的是英语。进门便是一个高大的木制牌坊,绕过牌坊,我发现小花坛里躺着一只小猫,天很热,小猫躺在花阴里,身边放着一碗水和一把白米饭,但小猫不吃也不喝,看上去病怏怏的,没有精神。我蹲下来看它,它便向我哀鸣两声,想走过来,却站不起来。这时候外宾团里的一个外国小女孩也发现了这只小猫,便走到这边来,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她看着小猫,说了句:“Here's a cat!”我点了点头,就站起身继续往前走了。  大清真寺的宗教功能依然存在,有进行宗教仪式用的完善合理的配套设施,包括沐浴间等。后来我们发现一个极漂亮的古典式走廊,走到尽头一看,竟然是厕所,大呼意外。大清真寺的大堂里摆满了坐垫,想来也是进行什么仪式的时候用的,但此时门口有栏杆围着,我们靠近不了。有一个外国人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虔诚,要求进入大殿,翻译把他的要求跟看门的老先生说了一下,老先生居然同意了,开了木门放他一个人进去,让他在门口脱掉鞋子然后进入大殿。不知那个外国人在大殿里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原路返回,刘海龙要回学校处理一些事情,我们就在回民街口上分开。时间已经三点半多了,再去陕博显然来不及了,我也很累了,于是走到附近的麦当劳休息,天很热,麦当劳里很凉爽,我在里面坐了一个多小时,休息够了,就走到刚才过而未入的鼓楼上参观。鼓楼三层上在进行明清家具展览,有一群外国人,另外还有几个亚洲人,看不出是哪里的,一说话才知道是日本人。二层上摆放着从古至今各朝代各民族的鼓,大小不一,种类繁多。五点钟这里还有古典打击乐器的表演,于是我和一群东洋人、一群西洋人一起看了一场八个小姑娘表演的《鸭子吵架》和《老虎磨牙》,很精彩。  下了鼓楼,不知该去哪里,和同学胡韦联系,他今晚要加班,让我等他短信,一起吃晚饭。研究地图,发现书院、碑林和古城墙的南门离这里不远,南门附近有一个国际连锁的青年旅社,于是向那个方向走,只两条马路就到了南门,可是南门好大,下载的资料里说南门的左边那个门再往左就是青年旅社了,这个不科学的提法让我很晕。哪边才算是左呢??绕城门一周,在西边那个门再往西的小路上发现了西安书院国际青年旅社,大喜,立刻入住。办手续的时候服务员对我说:“您的房间里一共有五个人,一个美国人,一个英国人,一个日本人,一个韩国人,还有您。”我嘴巴张的N大:“没有中国人?”“您不就是中国人吗?”我晕!  后来我发现,不仅我入住的房间,就连整个青年旅社,也没多少中国客人,偶尔有一两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一开口也是日语或者韩语——反正是我听不懂的话。早听说西安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和美誉度比在国内要高得多,看来果然如此,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被迫要说英语,就像到了租界似的,真郁闷。不过同时心里也在偷笑,想我中华魅力之大,引得众多老外纷沓而至,这一年下来能给我国带来多少外汇收入啊!情不自禁哼起歌来:“愿我煌煌大唐,光耀万邦,流芳千古……”
酒吧,小联合国
  在住处第一个见到的是个金发碧眼的姑娘,我猜她是英国人,结果她义正严辞的告诉我她是美国人,我英语水平本来就不高,这下更不敢多说话了。她感冒了,不舒服,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就去吃饭了。刚好那个韩国姑娘回来了,我于是首先告诉她我的英语很POOR,她说没关系,她的英语也不怎么好。于是我们随便聊天,得知她今天去了兵马俑、华清池,刚才又去了书院和碑林那边逛街,她拿出一个画着古典美女的团扇,说一块五买的,问我有没有买贵,我说没有,因为我在济南买过一把一模一样的,也是一块五,那上面画着赵国经王美芳的工笔仕女《天香》,我曾拿来当作论坛背景图片用的。她说她喜欢这样的美女,我说我的电脑里保存着很多这个画家的美女图,可以发电子邮件给你。她高兴极了,马上拿出自己的名片——全是韩文,她告诉我她的中国名字叫朴正恩,名片上有她的MSN,我于是也留了自己的EMAIL给她。她又拿出一个很可爱的胸牌给我,上面写满了各种语言的“你好”,包括汉语和韩语,她还指着韩语教给我念。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我也赶紧拿出我下午在回民街买的四幅小的荷花图国画,让她随便挑一幅。拿国画的时候又顺便拿出了在八办买的总离像章,于是问她知不知道周恩来,朴正恩一脸茫然,我于是向她介绍了一番,本来还想说世界上第一个周恩来塑像是在朝鲜建的,但不知道朴正恩如何看待朝韩关系,不敢造次,于是没有说。我用蹩脚的英语把总理大肆宣扬一番,然后告诉她,周恩来名字里有个“恩”字,她的名字里也有个“恩”字,这很令我羡慕。听我这么说,她很开心。  我们又说起买东西的事,朴正恩说她不会说汉语,遇到很多想买的东西,但因为太贵了,又不会砍价,所以没买成,她希望我能陪她去书院那边逛逛,帮她砍价,我说没问题,晚上就可以去,但她买了晚上看仿唐歌舞的票,马上就要去看了,而我明天一早就要退掉房间去华山了,所以很抱歉不能帮她砍价,但我把数字和几句砍价常用的汉语教给了她,让她自己去在实战中锻炼吧!  正说着,那个胖乎乎的英国姑娘Cecily回来了,说实话,我始终觉得她的样子像个美国人,而那个瘦瘦高高的漂亮的美国姑娘更像个英国人,可能是我对两国的了解存在偏差吧!不一会儿,刘海龙和他的同学也来了,大家一起聊天。刘海龙用汉语问Cecily会不会说汉语,Cecily用汉语回答:“听不懂。”刘海龙奇怪的问:“你这不是听懂了么?”Cecily仍然回答:“听不懂。”后来我们才知道,Cecily会说几句简单的汉语,当她听不懂的时候,她就一概回答“听不懂”。  朴正恩去看歌舞了,美国姑娘还没回来,Cecily邀请我们到楼下的酒吧去喝酒聊天,我们一起下楼,但酒吧里人很多,都是吃饭的外国人,各种肤色和语言都有,我们嫌里面太乱,就在露天的小院子里安置了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当然还是用英语。我们的英语都不怎么样,好在Cecily很聪明,而且她乐意学习汉语,也乐意教我们英语,我们就这样一会儿她教我们,一会儿我们教她的聊着。Cecily给我们讲述了她的旅游线路,她在东南亚呆了很久,新加坡、马来西亚、尼泊尔、越南、老挝、缅甸、柬埔寨都去过,有些地方还去过不止一次,然后从云南进入中国,又把除西藏之外的西南中国走了一遍,最后北上来到陕西。真羡慕她的经历,很想知道她这个玩儿法从哪里获得资金?但印象里收入问题是西方人的“七不问”之一,只好强忍住好奇心,听她讲。  在说到柬埔寨的时候很有意思,英文的柬埔寨我们都听不懂,我于是试探着说出了“西哈努克”这个名字,Cecily马上点头说Yee,于是我明白了是柬埔寨。但Cecily说的一些中国地名我们反而没人知道,她说中国西南部有些省份的小镇子很漂亮,可她说的那个名字我们没听过,后来Cecily找出地图指给我们看,我们依然很茫然。那是在中国的旅游业里不曾被开发过的一个地方,或许正是这样的地方,才能保持着它原始的美丽样子。  天南海北的聊到快十一点,Cecily已经喝了两瓶啤酒,抽了无数根烟,但是我们还没有吃晚饭。Cecily说不太想吃,于是跟我们告别,我们出门去回民街吃饭。  晚上的回民街人很多,很热闹,我们找了一家吃烧烤的地方,点了一些肉串,但都是辣的,跟老板商量能否烤一些不辣的,老板说不太方便。我很奇怪,难道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吃辣的?都说西安的烧烤如何如何好,但其实吃上去远不如济南的经一纬九和回民小区,肉的质量和口感都不行。对于我这个从经一纬九长大的人来说,这样的肉串实在没多少吸引力,何况还是辣的。我想若是一九或者回民小区随便哪个店开到这里来,一定会把这些店铺的生意都抢光,然后被凶悍的少数民族砍死在街头,哈哈……刘海龙给我点了一碗西安特色的酸菜炒米,就是用酸菜炒成的米饭,还可以吧,饿了,也吃不出什么了。网上推荐说回民街这里的酸梅汤多好喝,我喝着也一般,后味发苦,不是上品。后来回到济南去朝山街一家烧烤店吃串,好吃的很,幸福无比,想起西安的烧烤,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名气,如果那也能出名的话,济南的烧烤早该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这是后话。  吃过饭出回民街,要到马路对面去打车,来往车辆很多,又没有红绿灯,一大群人一起在马路边等着,其中包括我们和一个光头、穿着袈裟的和尚。等了好半天,没有车停下让这些行人过去,于是有人说,怎么也没个人出去挡一下?说完这话,我看到那位和尚往前走了一步,显然是想挡住车流,但车流太猛,他没再敢往前。我不耐烦了,看准一个空当一下冲过去,开过来的那车速度稍微一缓,大队的行人已经跟上来切断了交通。回头看那和尚,他对我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联合国似的住处,Cecily还没回来,美国姑娘带着耳塞和眼罩睡下了,朴正恩和传说中的那个日本姑娘都在。日本姑娘曾在英国住过一段时间,因此英语很好,朴正恩和她用英语热闹的聊天,我只能勉强听懂一些,插话是根本别想了。在公共浴室洗了澡,累得很,正打算睡觉,那个日本姑娘问我有没有咳嗽药,她一直在咳嗽。我想起在酒吧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个小门,好像是医务室的样子,就告诉她我去楼下找,于是带了包,穿着睡衣跑到楼下找医务室,结果人家告诉我这里不是医务室,而是一个按摩推拿室,也不卖药。我又打听附近有没有卖药的地方,服务员告诉我走过一条街左转有一个医院,但可能已经关门了。我很奇怪,医院怎么还关门?于是决定去看看。  来不及换衣服了,我就穿着睡衣跑到大街上,好在夜深了,人并不多,我按照服务员说的方向找,但没找到。后来看到一个小姐坐在一个发廊门口(我在西安看到很多这样的景象,很开眼界,在济南从没见过的),硬着头皮上去问,顺着她指的方向,才看到医院果然关门了,门上落锁,里面漆黑一片。好奇怪,医院也关门,遇到急诊怎么办?  无功而返,回到住处,Cecily已经回来了,大家都睡下了。我也急急忙忙收拾了,又写了一张便条给日本姑娘,告诉她我去过了最近的医院,但医院关了门,我没能买到咳嗽药,很抱歉。落款是中国人——这个屋子里就我自己是Chinese。把小小的字条放在她枕边,也不知道她明天早上会不会注意到。关灯睡觉。冷气开得很足,棉被很厚,这样的搭配让我欲哭无泪——什么都不盖的时候,冷气直吹我的床,吹得我几乎变成冰棍,盖上被子的时候,厚厚的被子简直要把我捂的生出痱子,于是我只好一会儿盖着,一会儿不盖,折腾了一宿。
圆梦,初上华山
  和刘海龙约好七点一刻在火车站见面,怕自己起晚,定好了手机时钟,又调成振动放在枕头下面。结果不曾想一夜压根没怎么睡着,早上五点多我就起床了,怕惹起国际公愤,也不敢开灯,像只耗子一样在黑暗里收拾东西。想起昨天晚上Cecily说起今天要去兵马俑,只知道去火车站坐306路,但火车站那么大,306路具体在哪儿还不知道。昨晚本来要帮她查资料的,后来忘记了,连忙找出我的旅游宝典,用手机的亮光照明查找到,按照上面说的方位,在一份地图上标出火车站广场东北角的306路车站,又特意工工整整的写了“邮政公寓”四个字。叫醒还在睡觉的Cecily,告诉她到火车站广场东北角找一个标有“邮政公寓”四个汉字的楼,就在楼下等车。想必Cecily一定不会明白“邮政公寓”四个字的意思,我也没时间跟她解释了,反正依样“找”葫芦就对了。  退了房间,打听了去火车站的公车,离开青年旅社。太阳还没升起,但已经感觉到闷热逼人。公车上人不少,但路上车不多,到火车站时差一刻七点,先把行李存了,存行李的时候问里面的人306是否在邮政公寓下面等,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心里踏实了很多,又问去华山的游一路怎么坐,答曰在广场对面的解放饭店门口。这时收到刘海龙的短信,两人碰头之后直奔解放饭店,但没找到游一路,再找人问,答曰在邮政公寓楼下,晕倒了,于是返回,果然看到了国营的游一路——之前已经有无数个人向我冒充国营的游一了。  等待开车的时候在座位上整理行李,我带了一个大背包,里面有一条裤子一件衬衣,是预备早上看日出时候穿的,山上要比下面冷,而日出前后又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刻。还带了洗漱用品、手机充电器、隐形眼镜药水一小瓶、华山旅游手册一本、陕西旅游资料书一本、面巾纸和湿巾若干包。刘海龙带了两个康师傅碗面、五包我喜欢的鬼脸嘟嘟和奥利奥饼干、两瓶水、两个午餐肉罐头、一个鱼罐头、一把刀和他自己的手机充电器。我嘲笑他背这么多是自讨苦吃,根本没有必要,而后来的事实说明,他准备的食物全都是有用的。我们把所有的东西放进背包,我身上还有一个小挎包,放着我们俩的手机、钱包、防晒霜和一包面巾。刘海龙还买了豆浆和鸡蛋饼做早餐,预备车上吃的,但我昏昏欲睡,没什么食欲,而一点一点靠近华山的兴奋和在旅途颠簸中愈发难受的坐椅让我无法入睡。  八点半左右到达华山西门,车还要继续往东门开,如果要爬山就在这个门进,如果要坐索道就到东门进,全车那么多人,只有我和刘海龙两个人要用爬的,于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西门站下车。下了车先到一家超市买了两瓶冰水,一幅印在手绢上的登山图,一副手套。还有很长一段路才到玉泉院,一路上都是小商店,不断有人尾随着我们,向我们描述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白天登山有多么恐怖,让我们去他们的旅店住下,等到晚上再爬,我们一概不予理睬。还有很多人向我们推销手套,我干脆把手套拿在手里,省得麻烦。快到玉泉院的时候有一个老太太,死命的纠缠着我们,让我们买她手里小把小把的香,说只要五毛钱。最后没有办法,我干脆给了她五毛钱求她不要再跟着我们了,才算完事。  世界上有些地方我们可能每天经过,但其实却很陌生,而还有一些地方,我们不曾到过,却无比熟悉,好像一直就生活在那里,对那种环境和氛围都感到亲切。以前我从不曾到过华山,但是我对这里的每一条山道、每一个景点、每一个典故都有了解,朋友曾开玩笑般的说我对华山比对自己家的厨房还熟悉。我也曾半开玩笑的说,我前生就生长在华山——我不信轮回,这样说只是为了表达我对华山宿命般的熟悉和热爱。  玉泉院是华山脚下第一个景点,是徒步登山的起点,也是道教全真派圣地——不仅这里,整个华山都弥漫着全真派的气息——且说玉泉院。传说玉泉院里的泉眼与山顶玉女峰的水相通,因此命名为玉泉,玉泉院里有多处胜迹,光绪和慈禧题写匾额的大殿、相传为陈抟亲自建造的亭子等。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于是坐到树荫里的石凳上休息,刚坐下就觉清凉之风吹来,精神为之一爽。稍事休息,涂好防晒霜,我们便继续向前走。从后门出了玉泉院,走过一个小小的火车隧道,再向前不远就是华山山门了,山门上“华山”二字让我雀跃不已——我终于来到了魂牵梦萦的华山!  在山门附近看到一群小孩带着游泳圈往山上走,我们好奇的问他们去哪儿,他们回答,山上有水,去游泳。果然,过了售票处就看到路边有条小溪,顺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流着,遇到稍平缓的地方就积成水潭,不深,清澈见底。山路顺着水路走,没有台阶,都是坡路,怀疑小一点的汽车都可以开上来。地图上标得清楚,从玉泉院到五里关之间有五里山路,五里关也是进山门后第一关和第一个景点。我换算了一下,一里五百米,五里就是两千五百米,并不算远呀!很快就可以到了。于是走走停停,不断的坐在路边休息,看到有一个台阶可以走到溪边去,兴奋的连忙跑下去洗手洗脸,爽得不得了。  玩够了又向前走一段,看到路边有个里程碑似的东西,上面标着,大惊,难道走了这半天只走了1里不成?想想不可能,怀疑是1公里,不过也够短的了。好在我们并不着急。根据之前掌握的资料,我给华山安排的两天的时间,一般人六个小时就能爬到山顶,我体力差,就算八个小时吧,早上九点开始爬,到下午五点到山顶,去西峰看日落,然后住下,第二天早上去东峰看日出,然后在山上玩半天,下午下山回西安,多么完美呀!于是悠哉悠哉的往前走,眼看着一队又一队的人超过我们,我们一点也不着急,走一段就停下来看风景,照相,遇到小店就坐下来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不觉得累了再往前走。就这样,我们十点钟左右才到五里关——两千五百米的距离,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小时!可就这样,我已经很累了,看到五里关的石碑觉的特别不容易,连忙立此留影。但在当时我们没有意识到我们走得实在是太慢了,依然以这个恐怖的速度向前走着。  过了五里关不远就看到了标着的里程碑,十一点多到石门,在这里我又一次看到了美丽的西莲花峰——从进了山门我就一直在寻找华山的三大主峰,并将无数个立在眼前的小山头当作主峰,直到真切的看到了莲花峰,我才发现,莲花峰高耸入云,遥不可及,——我知道华山很高,可是没想到有这么高!就算长了翅膀用飞的也要且飞一阵呢,何况我们是用爬的!泰山海拔1500多米,山路20里,我爬了5个多小时,华山海拔2100多米,虽然只比泰山高了600米,但山路却多了一倍——一共40里!刚刚走了五里多点,也就是八分之一的路程,我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后面还有30多里、并且是越来越险的山路!  刘海龙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我依然毫无知觉,因为我坚信今天我们一定会爬到山顶,然后在西峰上看日落的,于是又走了五里路、到达距离玉泉院十里的莎罗坪时我就吵着闹着要吃午饭——那时已经十二点半了!刘海龙就劝我快点走吧,不要浪费时间吃饭了,我不同意,非要吃午饭,于是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到去大小上方的岔路口前的一家小店里坐下吃饭。小店里养了一只大母鸡,刘海龙说要把它炖了,我却觉得这鸡有点通人事的意思,我唤它它就知道过来,吓的刘海龙一直想躲。和店主人聊天,得知她的儿女们都在山下工作,她和她老伴两个人住在这山上,养着这只每天下一个蛋的老母鸡。我羡慕得不行,连说等我退休了也来这里住,也开个小店,养只会下蛋的老母鸡。店主人说,在大小上方那边住着三个老太太,最老的九十多岁了,最年轻的也七十多了,她们三个在大上方开了几亩地,自给自足,有时候能看到最年轻的老太太下山来。大家都管大上方那个地方叫世外桃源。听得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在这样的地方住着,不成神仙都难!
向上,风雨无阻
  天阴下来,毒辣的太阳被云遮住,我还很高兴,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吃过午饭继续上路,启程前店主人说:“过了毛女洞就到青柯坪,再往上就是千尺幢和百尺峡了!”我听了热血沸腾,平坦的坡路早就走腻了,盼着来点刺激的地方,早听说千尺幢和百尺峡是华山奇险,恨不得马上就在面前才好。可是店主人说得轻巧,我又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毛女洞,青柯坪还遥遥无期。这时候山谷深处传来阵阵轰鸣,似乎是雷声,可是看看头上,太阳在云层里时隐时现,没有马上要下雨的意思。来陕西之前就听说这几天西部有大雨,但行程无法更改,天要下雨,也只能随他去了,何况太阳还好好的在头顶上,便没有很在意,只买了一件雨衣就继续往前走,刘海龙连雨衣也不买。  雷声伴了我们一路,时隐时现的太阳也伴了我们一路,一直到青柯坪下的云门附近,突然开始下大雨,我们躲进云门上面一家店铺里休息,遇到刚从山上下来的五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于是跟他们聊天。他们爬了一夜,这会儿又困又累,又遇到大雨,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个女孩子跟我抱怨说,这辈子再也不想来华山了!我也想不出什么话回答她。我们要了一碗凉粉,酸酸的,凉凉的,蛮好吃。那几个女孩子劝我们不要登了,说上面很不好走,下着雨更没法走了。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这点小雨算什么,若我当真就此放弃,我肯定会鄙视自己一辈子。雨很大,没有要停的意思,刘海龙一直背着我们的大背包,背包不防水的,他便也买了一个雨衣穿上,我们在女孩子们的叮嘱和劝慰声中继续攀登。  平坦的坡路已经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仿佛没有尽头的台阶,只有不停的上、上、上。记不清走了多久,看到一块石头,上面写着“回心石”,回心石的典故我很清楚,意思是说从这往后的山路极为难走,没有心理准备或者体力不行的人走到这里就赶快回头吧,不然到了上面就后悔都来不及了。我本以为回心石可以很快走到的,结果不曾想走了这么久才到。不知道回心石是否曾经成功的让谁当真就此止步,即便是有,也肯定不会是我。回心石往上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是家店铺,照例摆放着供人休息的桌椅,一只小小的小黄猫趴在桌脚睡觉。我们没有停留,一直往前走。雨小了些,过了青柯坪便是东道院,我们过其门而未入。雨衣穿在身上很热,我把雨衣的袖子挽起来,前面的扣子解开,只用它护住已经放到身后的腰包,因为那里面有手机。但这样一来虽然凉快了些,却也几乎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让刘海龙趁机大谈什么柳下惠。这时我发现在下雨的同时,太阳也出来了,形成了一场并不常见的华山太阳雨。一面淋雨,一面晒太阳,一面吹风,一面爬山,呵呵,当真是别有一番风景。  绕过东道院,有一个桥,有人在桥边的水潭里抓青蛙,我们看了一会儿热闹继续向上,很快到了千尺幢。千尺幢号称华山山路上的第一险(并非华山第一险),其实就是极高极陡又极窄的台阶,两面是高耸的峭壁,往上看的时候有一线天的感觉。为了安全起见,这里修了复道,分了上下行线,两边都有铁链,刘海龙让我先爬,说我掉下来的话有他接着,其实我若真掉下去,那是谁也接不住的。听这里的人说前几天真有一个人从上面滚了下去,摔成植物人了。这时候手套终于排上了用场——我手脚并用的走了一段,回头一看,自己的脚就在刘海龙的头顶上,刘海龙恐高,不怎么敢往后看。我却喜欢极了这种感觉,而且觉得还不够刺激。因为台阶虽然高且窄,但只要手抓稳,脚不滑,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右手边的崖壁上有古人开凿的石窝,那时候的爬山的人们没有台阶可走,就凭这些半只脚大小的石窝在峭壁上攀爬,那才叫勇猛!早听说泰山十八盘如何险要,结果去了一看简直就是爬楼,跟这里相比少了太多趣味。这里多好玩,随便回头踹一脚,下面有多少人都必死无疑了,哈哈!  千尺幢的尽头是个天井样的地形,只要把这里用个盖子盖上,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上不去了——不过,凡事都不绝对,《智取华山》那个电影讲的就是我英勇的人民解放军绕过千尺幢,从一条更为险峻的“智取华山”路上攻下了北峰,打破了自古华山一条路的传奇。不过智取华山路也只是到北峰而已,北峰是华山五大主峰(东西南北中)里中最矮的,海拔与泰山持平,1500多米,想要从北峰再往上,除了苍龙岭,就绝无第二条路了。不过也没有再往上攻的必要了,哪个傻瓜会把自己孤零零的困在无法自给自足的华山三大主峰(东西南)上呢?那样的话干脆不要打了,把他围在上面不出三个月就都饿死了。  这里顺便说一下,关于华山主峰有三个提法,一个是五大主峰,包括北云台峰(1561米)、中玉女峰(2024米)、西莲花峰(2083米)、东朝阳峰(2100米)和南落雁峰(2160米),华山莲花状的形态是由东西南三高峰合围着中玉女峰形成的,北峰矮得多,也相对较远,所以第二种提法就是东西南中四大主峰,还有一种提法就是将中玉女峰算在东朝阳峰里,或者略过不提,就是东西南三大主峰,这种提法比较常见。此外在北峰和三大主峰之间还有一个不出名的五云峰,通常不提。  上了千尺幢,不待人歇息片刻,马上就是百尺峡,也是复道,还是高且陡的台阶。雨停了,我在百尺峡上面的公厕里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衣服。华山上公厕很多,设施也算好,唯一可惜的就是山上缺水,不能保证每次便后都冲,只能隔一段时间冲一次,因此显得比较脏,味道也不太好。但越往上水源越少,水也就越是珍贵,只能体谅了。  到群仙观已经是二十八里路了,还有二里路就到北峰,这二里路却也是难走的山路——老君犁沟。传说当年这里没有路,老君李耳看到之后就让他的青牛架起犁来开出了这条路,当然,这是神话传说,真正的神仙不是李耳,而是那些在悬崖峭壁上一下一下凿出石阶的开山工。一路上我们看到很多挑山工,这个时间正是他们下山的时候,上老君犁沟时,我听到一个挑山工边走边唱,歌词大意是我挑着扁担上山,有个姑娘在山下等我,我知道姑娘的想法,姑娘喜欢我,却嫌我是个挑山的苦力。挑山工唱得很开心,可是我听着却很苦涩。一路上跟店铺里的人聊天,得知挑山工把东西挑到山顶,每斤只买三毛钱,他们一天能跑一个来回,我想我空着手上去走一天都要累死了,他们挑着那么多东西,一天就要走一个来回,天天如此,而且一斤只能赚到三毛钱!停下脚步专心的听那个挑山工唱歌,挑山工走到我面前也停下了,专门唱给我一个人听,我微笑着等他唱完,用力的鼓掌,并且竖起大拇指说:“好极了,唱得真好!”挑山工很开心,祝福我平平安安上山,平平安安下山。说完一面下山,一面又唱起歌来,这次唱的是四面八方的朋友们,欢迎你到华山来……  上了老君犁沟就是北云台峰了,好歹算是上了一个主峰,虽然很矮。华山有索道,就是从山脚下到北峰的,我们到北峰的时候,不断有人从索道里上来,满脸的惬意和轻松,跟我们狼狈不堪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苦苦爬了六七个小时,索道只要六七分钟就上来了。鄙视索道!  稍微休息了一下,马上继续向上攀登,第一处要经过的地方叫擦耳崖,以前这里山路极窄,人们走的时候不得不把耳朵贴在崖上才能不掉下去,因此得名擦耳崖。现在山路略宽了些,可以容两个人并肩站下,但因一面是悬崖,仍有惊心动魄的感觉。从擦耳崖上天梯,这里有个巨石,石头上是远望三大主峰极佳的地方。在这里既能看到整个主峰的莲花状的轮廓,又能将每个主峰都清晰的看到,是个与华山合影的好地方。但巨石独立悬崖旁,三面悬空,石面又是陡坡,还是比较危险的。我要到巨石边上去,刘海龙不让我去,后来看我在石边照了几张相,还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才也到石边照了两张。后来我打算拍两张风景,却忽然发现主峰上靠近玉女峰的地方好像有烟升起,那缕青烟越来越浓,越来越重,还缓缓移动着。刘海龙说,那是炊烟吧!后来发现西峰附近也升起了同样的青烟,两处青烟接在一起,越发浓厚,最后竟然形成了一片云,向东飘去了。  我被这景象震住了,刚才那里还什么都没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竟然形成了一片云!而我竟然亲眼看到一朵云的形成,而且是在华山,而且是在玉女峰和莲花峰上!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当时的心情,叹为观止四个字可谓恰当了。我控制着兴奋欣喜的心情,举起相机拍下了几张照片,然而这样的奇观用静态的照片根本无法表现出她的妙处,只恨手中没有DV,将“坐看云起”的景象活生生的记录下来!
雷雨,被困山道
  拍完照片正要走下巨石的时候,刘海龙一不小心把卡在背包上的一瓶水掉在地上,因为岩面是个陡坡,那瓶水迅速向下滑去,刚好下面上来两个人,都连忙去抓那瓶水,可是都没抓住,还有一个人为了抓住水瓶差点摔倒,我们连忙喊,不要了不要了,别抓了!如果为了这瓶水再摔下两个人去可大大的不值了。那瓶水滑到深不见底的山谷下面去了,落地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有我哈哈大笑的声音。  当我还沉浸在看到云起玉女峰的兴奋中时,原本在西边那个叫做仙峪的山谷里打雷下雨的乌云已悄悄来到我们头顶上,雨又下了起来,并且越下越大。苍龙岭已经近在眼前,我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穿上雨衣,急步径向苍龙岭而去。苍龙岭下有个龙王庙,我照例是过而不入的,特别是此时此刻,我要冒雨登山,因此是无论如何无法对掌管云雨的龙王有什么好感了。  苍龙岭大概可列为华山第三险了,长约一二百米的山道建在山岭之上,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山道只有一米左右宽,上下都要走这里,雨越下越大了,很多游人一面抱怨着一面转头向下走,只有我和刘海龙两个人还再往上走。不一会儿整条岭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这时候听到岭下龙王庙那里有人大声喊我们,喊的什么我们听不清楚,但看手势是要我们回去,不要再上了,我们没有听他们的劝阻,继续往上爬。上到一多半的时候,忽然发现铁栏杆边上的电线嗞嗞的冒出了火花——我陡然想到,电线是沿着栏杆上的,栏杆是铁的,电线一旦漏电,那么我们一旦碰到栏杆,就有被电死的可能,电线还再噼哩啪啦响着,我叮嘱刘海龙,千万不要再碰铁栏杆,再就是千万把雨衣裹好,路很窄,风很大,一旦风把雨衣吹到栏杆上,就有传电的可能。  这时候我还并不害怕,但随后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们身边,一个巨大的闪电凭空炸开,离我们那样的近,好像伸出手就能把闪电握住一般。几秒钟后,巨大的轰鸣声才传来。环视四周,没有比我们更高的东西了,我们全身湿透,早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导体,在这两面是悬崖的一米宽的山脊上,活生生变成了华山的避雷针!  刘海龙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弯下腰去,尽量让自己比栏杆上的铁柱还要低,但这样的姿势在陡峭的山脊上根本无法行走,我们的心里都开始害怕,我很累,可是逃命要紧,于是加劲往上爬。本以为过了苍龙岭就是金锁关,就有建筑物可以避雨了,谁知道苍龙岭和金锁关之间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五云峰!闪电一个接一个在我们身边炸开,沿路而上的电线还一直冒着火花,雨越下越大,眼见山路没有尽头,正在我们心中越发没底的时候,山路旁出现了一个凸出来一块的岩石,岩石下面一条岩缝,我累极了,就在岩石下面坐着避雨。  刘海龙说他往前走两步看一下转过这个弯后有没有店铺,或者其他可以避雨的地方。我很担心,因为感觉上越往上越容易遭雷击,但他还是往前走了一段,然后垂头丧气的回来说,前面能看到的地方,除了台阶还是台阶。话没说完,只听我们身边一声巨响,同时出现一个巨大的亮光,如同闪电,甚至比闪电还要亮,还有什么东西溅到我裸露的小腿上,有点疼。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亮光把我和刘海龙都吓坏了,刘海龙一下抱着我,然后我感觉到他在发抖。  我的思维停止了一秒钟,然后马上判断出,这决不是闪电,因为闪电都是先看到亮光,过段时间才听到响声,而这次是声光同步的,再者,如果是闪电劈到这里,花草该有着火或者被烧焦的,事实上也没有,紧接着,我闻到一阵塑料被烧焦了的味道,再后来,除了风声、雷雨声和刘海龙的声音外,我听不到其它声音——少了什么?对,电线的嗞嗞声没有了。因此我判断,刚才的巨响和亮光应该是电线短路造成的,而不是闪电。但无论如何,境况都十分危险,本来我是害怕的,但看到刘海龙吓得直发抖了,我想我绝不能跟他一起害怕,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要理智、坚强和乐观。我一边安慰他,一边打量巨石下的那条岩缝,岩缝的地面是斜的,像个大上坡,横下里长度约有三四米,高有不到一米,但足够我们弯腰进去然后坐下的。于是我们马上决定在这里避雨,理论上讲闪电恰好劈到这个石缝里来的机率应该不会很高吧。但是石缝的地下很脏,很厚很厚的一层尘土。我们脱下雨衣铺在成四十五度角歪斜的地面上,然后坐进去。我打量着石缝的里面,里面乌突突的漆黑一片,看不清楚。我有点害怕,不会有什么蛇阿蝎子阿或者其它什么可怕的东西吧。天可怜见的,我不怕闪电,不怕电线,就怕这些有毒的活物。但我没敢说,我怕刘海龙会更加害怕,因此一面把我刚才想的分析给他听,一面让自己也镇定下来,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我冷静下来之后,做了种种设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不会死,除非这里真有跟我们过不去的毒物。我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就是,大雨不停,我们在这个石缝里呆一夜。最好的结局当然是雨快点停,然后我们爬到山上住下。刘海龙想得更坏,他猜想我们会被冻死在这里——山上很冷,尤其是夜里,尤其是又下了雨。我不那么认为,毕竟已经六月底了,再冷也不至于冻死。大不了就在这里坐一夜,谁怕谁!  想通了之后反而安心了,拿出食物——那些最开始被我认为是累赘的罐头和饼干都成了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鬼才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是谁说与天斗其乐无穷的?我们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鱼罐头出奇的好吃,难得我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好胃口,最后那盒鱼罐头都被我吃光了。想起了爬山路上刘海龙对我的评价:“这个女侠真奇怪,不爱练剑,只爱打尖!”  吃饱之后心情也安稳多了,刘海龙突然望着眼前的云海说:“奇怪,刚才那里好像有座山的,怎么不见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叫起来:“哎呀,出现了!出现了!”我过去一看,果然,刚才还是白茫茫的云海里出现了一个小山峰,云海慢慢向下落去,小山峰越来越高,越来越清晰。原来刚才我们之所以找不到他,是因为他被淹没在云海下面了,真是大自然的神来之笔,太妙了!  雨似乎小了些,我细听雷声,似乎也远了些,不像刚才那样仿佛就在我们身边,我于是决定,继续往上走!刘海龙没有反对——我很感谢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始终支持我,并且和我一起铤而走险。走出岩缝,看到就在岩缝旁边,有一个两个石刻,一个是“奇险灵秀”四个大字,一个是一排小一点的字:“看看我们的河山”。此时再看这两个石刻,绝对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尤其是“奇险灵秀”四个字,华山用一场大雷雨让我们经历了寻常生活难以遇到的奇险,又让我们在奇险中领略到平日登山难以见到的奇观,无限风光在险峰,诚不欺我哉!
被宰,负气登山
  我认真的想了一下我们可能引雷的因素,决定暂时关掉两个手机以防万一。(当时我还不能确定开着手机有没有危险,后来才得知有一个人在雷雨天的户外打手机引来了闪电而被劈死的事。)除了我们的雨衣,我还在山路上拣了一个破雨衣用来保护我们的包,结果离开石缝的时候刘海龙错把破雨衣当成了好雨衣,而把他自己刚买的那个雨衣扔在了石缝里。  雨虽然小了点,但还在下,闪电也一直没有停,隔几分钟就来一下,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我的心情也随着闪电的远近而时紧时松。之前曾经有一个全身黑色的鸟一直跟着我们爬山,总在我们前面几米的地方,用两只爪子走路,不是跳,更不是飞,而是迈开腿一步一步的走,怪异得很。我们曾开玩笑说把它抓来烧烤,说过几次之后鸟儿就不再跟着我们了。此时山路上没有一点活物的影子,只有我们这两个神色慌张忙于逃命的人。  我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如何的疲累,我不许刘海龙在前面的路上站着等我,因为那样容易使我产生一种压力感,我让他往前走,不要等我。我不能持久的走路,只能休息一阵,然后拼命的跑一阵,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舒服一些。我甚至时常生出就地卧倒休息的念头,无所谓什么电线,无所谓什么雷雨,也无所谓什么床不床的,只要躺下就好。和华山颇有渊源的陈抟陈希夷曾形容自己:“臣爱睡,臣爱睡,不卧毡,不盖被……”我现在也想说:“让我睡,让我睡,不要毡,不要被……”可是不成,一息尚存我就只能继续往上爬!  平时并不很远的路此时也让我感觉路漫漫其修远兮,好在心里提着一口气,始终没有放弃。在千回百转的山路上,我们又发现了一只和我们一样全身湿透的野鸡,红黑相间的翎毛,长长的尾巴,正宗“落汤鸡”是也。我们苦中作乐的重提烧烤一事,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力气再去像追那只黑鸟一样追那只鸡了,只能想象一下温暖的篝火和喷香的烤鸡的滋味聊以自慰。  雨不怎么下了,不知走了多久——现在想来也没多久,但在当时却似乎很漫长——我们终于看到了房檐的一角,随后我们发现,那里有一座宾馆!!!是的,一座宾馆!一座把我们从梦魇中拯救出来的宾馆!我们终于摆脱了随时可能被雷劈死被电电死的危险!终于!两只落汤鸡无限狼狈的冲进五云峰宾馆,坐在宾馆二层的敞开式凉亭里,看着铺天盖地变幻万千的云海,心情爽极了!  宾馆里的小伙计来问我们要不要住宿,然后开出的价位是一百五十元/人。我哈哈大笑,心想简直是开玩笑么!到山顶住宿一般情况下才三十块,淡季或者砍砍价的话二十块就可以了。在上擦耳崖的时候有一个人问我们是不是打算今晚住在山上,我们说是,那人自称是东峰饭店的人,给了我们一张东峰饭店的优惠卡,在上面签了名字,又写了“每人二十元,一共四十元”几个字,说我们拿着这个就能以这个价格在东峰饭店住下。东峰饭店一般是看日出的最佳住宿点,据说也是山顶最贵的饭店,那里都只要二十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五云峰竟然给我们要一百五十元。  可是,可是,人家小伙计说的明白,下这么大雨,打着这样的雷,你们出去就有生命危险,你不住这里还住在哪里呢?你既然只能住这里,那么价格自然由我们说了算了,那么我们就要一百五十元——你看,我们是明码标价,价目牌上写得清楚,你爱住不住!——多么典型的趁火打劫!多么典型的落井下石!多么典型的唯利是图!我实在太累了,没力气跟他们争,刘海龙说先去看看房间如何,我跟他说,砍到五十块钱以下我们就住。刘海龙在我脸上捏了一下,不容我抗议就跟小伙计走了,看了一圈回来跟我说,我们两个一个房间,一百五十块,他已经答应了。  我呆了。  一百五十块,还要跟一个男生一个房间!  一路上刘海龙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晚上要同住一室,我从来严辞拒绝,也只当他是开玩笑,谁知此时此刻他竟然当真要这样!该大胆的时候不大胆,这个时候反倒什么大胆得很!对我来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于是立刻一口回绝。旁边众多五云峰饭店里的人帮腔说,什么年代了嘛,男女同住很平常啊!还指着一个似乎是个小头目的人说,他就跟好多女的一起住呢!一边是趁火打劫兼看热闹的黑心饭店,一边是居然要求跟我同住一室的异性同伴,我再好的涵养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了,我指着刚才那个小头目说:“你有艳福,那是你的事,我没那个福气!我说不能同住就不能同住!你们平时要什么价格你们自己清楚,下这么大的雷雨,我们走到这里容易么?这样要价,你们心虚不心虚?”那个小头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我不心虚。”我又指着刘海龙对小头目说:“好,他有钱,他住得起,我没那么多钱,你这里有二十块钱的床没有?带我去!”小头目答应的干脆:“有啊,带她去!”刚才那个小伙计立马带我到一个房间,打开门一看,很大的一个房间,二三十张床,而且是上下铺,床上极脏,有几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掉的蛾子的尸体。枕套黄乎乎的,不知多少年没洗过,或者洗过也洗不干净了。  我在气头上,小伙计也不敢多言,把我带到之后就关门出去了。我放下背包,坐在靠窗户的一个床边,心里郁闷极了。与天斗,我没怕过,没气过,没委屈过,可是与人斗呢?他们住在这山上,应该很清楚我们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走上来的,但他们没有一点同情心,这也罢了,我也不需要同情,但至少应该公平的对待我们,平时什么价钱,就是什么价钱,可是他们却在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痛宰一刀,而且当我问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恬不知耻的说不心虚,丑陋的本性如此赤裸的暴露在我面前,我也只能无语,对他们如此短浅的目光,我也只能冷笑。  雨似乎已经停了,夕阳在远山上隔着云层发光,乌云的边儿被渲染成淡淡的金色和红色,一刻不停的变幻着。我发现雨之所以停,是因为此时的华山刚好处在两片巨大的、没有边际的乌云之间,前一片乌云刚刚往东去了,后一片乌云还没过来,因此雨停了。我突发奇想:我能不能在这两片乌云的缝隙里走到下一个宾馆?根据我的了解,下一个宾馆就应该是玉女峰宾馆了,也可能走到东峰宾馆——或者随便那个宾馆,只要不是这该死的五云峰宾馆就好!  正想着,刘海龙推门进来,我不想再对他发火,顺口找个托辞说刚才那样气愤只是想方便砍价,又问他有没有把价格砍下来,他说没有,并开始向我解释为什么要跟我同住一室,说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安全,又说什么他认为他只要没有其他想法就问心无愧了。这些理由他已经跟我说了一路了,我也拒绝了一路了,可是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一个女孩子,我有自己的价值观念,但我此刻也不想再辩驳什么了,只跟他简单说了一下云的运动情况,然后告诉他我要继续往上走。说完我就开始整理背包,打算把手机和照相机这两个怕淋雨的东西用塑料袋包好之后放进大背包里,这时候我发现刘海龙的手机竟然没有关!我实在搞不明白,手机明明是一个可能的危险,他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把她关掉呢?刘海龙解释说他记得自己已经关掉了手机,不知道为什么还开着。我在晕倒的同时无比庆幸,这个开着的手机没有把闪电引到我腰间的挎包里,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能瞑目。  这时候小伙计跑来让我们去做住宿登记,我虎着脸把他骂跑了,又来了一个女的,一进门就说什么“同住一屋有什么嘛”的鬼话,又让我骂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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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华山回来了,花2个多小时仔仔细细重新看了你的文章,太感动了!让我触摸到那一晚我独自爬山的情景……希望能和你交流......&
这么用心记录的文字怎么会没人跟呢!佩服你山东妹子,我也于明日去西安,回来邀你分享我的感受~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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