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生活不容易很累很难 带着兴趣却还是很难 理解 理论读疯了 可就六月就要去实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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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三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在中州生活了四十多年,还没有出过这座城市。继承了老头子的遗产,在这座城市里,也算是个小小的寓公,靠着出租房子过活,日子也算是有滋有味,唯一的不顺心就是婆娘只给自己生了俩丫头片子,看来,家里的两套祖宅,难免要落到外姓人手里。为此,王三真是没少了念叨。  今天中午,王三又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听着广播,一边念叨着自己家里的两个赔钱货。忽然听到中州音乐广播电台里的女主持牧歌在用甜美的声音播报一则快讯:“有热心的听众朋友打进来热线,告诉我们在中州河青山塅附近疑似有一个女人投河,啊,现在好像有个残疾人跳下河去救人了。如果附近还有其他听众朋友,请尽量帮忙救治,并且联系警察和医院。希望广大的听众朋友们能够尽快确认自己的亲人平安,也希望每一位朋友都能够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想开一点。感谢那位英勇救人的朋友,希望以后大家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能够救人优先,嗯,不用着急拨打我们的节目热线。下面,为大家送出一首歌,梁静茹的《勇气》,希望能够给这位溺水者新的勇气……”  王三已经没心思听牧歌继续播报了,他是个典型的爱凑热闹的人,出事儿的地方离他家又不远,站在阳台上向外一望,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站在河边指指点点,立刻飞一般地冲出门去,骑着自行车就跑了过去。  到了人群处,王三自觉地带着耳朵凑了过去,听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河面说道:“怎么那小子还没把人救上来?这都多长时间了。”另一个老年男人叹了口气:“现在就是中州河水量最大的时候,人掉下去怕不是给冲跑了?你们谁眼神儿好,给看看,还能不能看到水里的人?”几个人都抬眼张望,什么都看不到,王三却从兜里摸出一个小望远镜来,对着河面细细的看,还没找到人影,就听刚说话的中年男人道:“哎,这兄弟装备配的挺齐全啊。”王三讪讪一笑,“也没别的爱好,就是凑个热闹。”一边说,一边在河面上找人影,足足有两三分钟,突然看到一个黑点儿冒出头来,可不就是一个人的模样。  他这望远镜倍数小,实在看不清,朝围观的几个人指了指方向,一起寻摸过去。没一会儿,就见河面上的人影又多了一个,拉着先冒出头的人,向着岸边游了过来。中州河在这一段足足有十几米宽,两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力气,游了两分钟,才勉强靠岸,王三一看,原来晕倒的是个男人,救人的却是个女人,不由得好奇,再看这个女人,登时脸色微变,倒不是他认识这人,而是这女人虽然身材窈窕,但是脸上皮肤筋肉虬结,黑黄不一,全都是烧伤的痕迹。倒是她拉着的那个男人,看起来颇有几分清秀,只是很明显一条腿有残疾,蜷缩着,看起来比另一条腿短了不少。  到底是谁寻死?谁救人啊这是?  河边上看热闹的人这时候也终于发挥了点作用,把两人给拖上岸。女人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急救经验,上了岸就先给昏迷的男人做胸腹按压,很快就让他吐了几大口水出来,只是偏偏还昏迷不醒。这时候救护车也到了,也不知道是谁联系的。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凑近到昏迷男人身前,年轻的女医生不由得惊讶地叫出声来:“千麒?”  钟千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浑身冷的厉害,脑子里一阵阵的疼痛,仿佛是有一股不知道谁的记忆在自己的大脑里横冲直撞。他努力想要摆脱这个噩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梦里面,先是一群不知道什么人在打斗,拳来脚往,打的好不热闹,忽然间,一把飞剑从天而降,顿时将这群人杀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有几把飞剑跟在后面飞来,和第一把飞剑斗在了一起,还没分出胜负,就全都静止在了空中。这时候,一道黑色光芒如流星般闪过,整个星球都被劈成了两半,也不知道有多少生灵覆灭,然后,一位白衣道人赶到,挥一挥手,星球就恢复了原样,死去的生灵也都活了过来,继续他们原先的争斗。  那白衣道人微微笑着,朝钟千麒招招手,道:“千麒。千麒。”钟千麒想要答应,却张不开口,迈不动腿,眼看那个道人要离开了,情急之下,猛然一伸手,不知道推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才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连忙应道:“别走,别走。”  才刚开口,钟千麒就发现自己已经醒了,面前一个年轻女医生,还是个熟人:“哎?白学姐?你怎么在这里?”  白星愤愤然揉着自己的胸口,这个小色鬼,都睡了两天了,一醒来就推到人家这地方,居然还满脸的无辜,真不知道之前这小子是不是在装睡了。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相识一场,只好怒气冲冲地看着钟千麒,道:“我要是不在这里,谁还能救醒你?不是我说你啊千麒,你自己腿脚都不方便,还学什么雷锋?救人不成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很有意思啊?你昏迷了两天两夜你知道不知道?”  听着她连珠炮似的一串话,钟千麒微微苦笑,可是也知道学姐确实是为自己着想,而且这次救人还真的是差点栽进去了。两天两夜啊,哎呀,他忽然抬起头,认真看着白星,涩声道:“学姐,这两天的医药费,是多少钱?”  白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抠门啊。行了行了,这两天就是给你吊了点盐水,总共花了没一百块钱,算学姐请你的……”说到这,白星忽然掩住小嘴,什么叫“算学姐请你的”?有请人吊水的么?钟千麒却喜形于色,冲着白星拱拱手,道:“谢谢学姐,学姐大恩大德,嗯,我现在已经好了,应该可以出院了吧?”白星冲他一挥手:“走吧走吧,自己去办出院手续,也不知道你是多久没睡觉了,之前给你检查浑身都没毛病,就是一直睡不醒。”  告别了白星,钟千麒拄着拐离开了病房。倒不是说他抠门,委实是家庭条件太差了些,他恨不得自己一分钱能掰成两半花,哪里还敢有什么额外支出。也幸好在这里遇到了白星,不然一堆检查做下去,他半年生活费估计都没着落了。他是中州医科大学中医学院大四的学生,曾经旁听过临床医学系的课程,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白星。白星比他高一届,相对于别人的怜悯或者冷漠,白星对这个外系的学弟表现出一种寻常的一视同仁,从来没将他当成残疾人看待,钟千麒跟她相处的就很开心,两个人算是比较熟稔了。现在大五的白星在中州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实习,看样子在这里干的不错。  钟千麒是中医学院的学生,主修的科目就是中医药的针灸,方剂,诊断一类。学了几年之后,他发现自己学的东西对治疗自己的腿好像没什么用处,于是,他又选修了临床医学专业的部分课程,尤其是人体解剖学和生理学。他从小出过车祸,一条左腿发育不良,足足比右腿短了将近十公分,任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瘸子。因此,他希望能够通过努力,治好自己这条左腿。最近好不容易有了些心得,他开始在自己腿上进行针灸治疗,并且每天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出去走上两个小时的路,结果,前天中午,他走着走着,就看到有个女人跳河,当时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自己是个瘸子了,连忙跳下河去救人。却不料,刚到河底,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一样,好不容易把那个女人给托出水面,自己却好死不死地掉进了水底。他还记得水底里那一团白莹莹的亮光,好像是一团冷焰火在水底燃烧一样,然后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那亮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钟千麒喃喃自语。  刚想到这里,他耳边忽然传出来一个仿佛儿童的声音:“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玄武啊主人。”  我勒个去!  “谁在说话?”钟千麒向左右看去,确认这不是有人在跟自己开玩笑。  那个声音弱弱地又道:“主人,我在你左手里,你抬起手看看。”  听他这样说,钟千麒就真的抬起手,只见自己左手尾指处闪出一道白光,一个乌龟模样的东西慢慢地显现出来,乌龟黑色的壳上还缠绕着一条淡淡的蛇影,正是神话传说中的玄武形象。只是,钟千麒此时关注的并不是这一点。  “就算你是真的玄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主人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也不知道啊,只知道你是我的主人……”  听着玄武畏畏缩缩的声音,钟千麒没来由的一阵气闷。你是猴子请来的逗逼么?有强抢民女的还有强认主人的?只是,看着那头小小的乌龟,钟千麒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不爽。这分明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呢,它又能知道什么呢?  想到这,钟千麒温声道:“好了好了,没事儿的,既然你认我当主人,以后就跟着我混好了。有我一口吃的,总有你一口喝的。”玄武奋力的点点头,道:“嗯,主人,我需要吃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只要是水属性的天材地宝,我都能吃。”  钟千麒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  天材地宝,那又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就好贵。  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钟千麒好声好气地跟玄武商量道:“要不,我把你放回去好不好?”  幸好,这头玄武也不是一无所有,至少,钟千麒还是得到了一段法诀:真武诀。  相传,真武大帝又称玄天上帝、玄武大帝、佑圣真君玄天上帝、荡魔天尊、九天荡魔祖师、无量祖师,全称真武荡魔大帝,是汉族神话传说中的北方之神,为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现在湖北武当山供奉的主神就是真武大帝,道经中称他为“镇天真武灵应佑圣帝君”,简称“真武帝君”。汉族民间称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真武帝君的一个象征,就是玄武。  龟蛇盘,能在火里种金莲。  传说真武荡魔大帝托生于大罗境上无欲天宫之净乐国,乃国王之子。净乐国善胜王后梦见自己吞日而孕,怀胎十四个月之后,生下一王子,国王和王后喜爱至极,并将他命名为“太玄”。太玄很小就显露出聪颖的天资,十岁时,便可读各种书籍至过目不忘。国王和王后将其视为掌上明珠,然而,太玄只想修行,且一心向道,并发誓要扫尽妖魔。  这真武诀,就是真武荡魔大帝的修仙法决。  回到空荡荡的宿舍里,钟千麒一个人嘿嘿傻笑。赚大了,真的是赚大了啊,老天开眼,我钟某人也能修仙了。  钟千麒已经是大四了,在中州医科大学里扎扎实实的算是老鸟,毕竟大五的学长和学姐们都去实习了。他原本住的是六人宿舍,只是这几年间,同宿舍的几个幸福的小伙伴陆陆续续地搬了出去,果然,学医的男人还是挺受欢迎的,不管是社会,还是姑娘。所以,现在偌大一个宿舍,居然只有他一个人住了。  幸好,他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性子。  想想,钟千麒忽然觉得自己人缘还真是不怎么样,想来想去,自己在大学里都没什么朋友呢。  也顾不得再想这些东西,钟千麒盘腿坐在床上,开始默念真武四象诀。随着他开始修习,左手尾指中似乎也传出了一股股暖流,经少商,寸关,冲脉,合黎,过肠明经脉,流遍他的全身,舒爽无比。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钟千麒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悸动,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冥冥中有种感觉,让他赶紧去上课,否则会错过天大的机缘。  呃,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浑身流出的黑色的汁液,钟千麒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好像是泡了两年的老咸鱼一样。  玄武在他指尖轻笑一声,道:“主人修习仙法,自然是需要伐毛洗髓,这些都是从身体中排出的杂质而已。”钟千麒摇摇头,“伐毛洗髓我知道,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玄武大感好奇:“你见过伐毛洗髓的猪跑?”  “闭嘴!”  钟千麒没好气地对玄武道:“别绕开话题,我是说,为什么我感觉到我一定要去上课,不然会错过好东西呢?”  玄武吃他一吓,不由得小心翼翼,问道:“主人,你不知道玄武代表什么吗?”  四象神兽,各有神通。  东方青龙,属木,主生。西方白虎,属金,主杀。南方朱雀,属火,主福。北方玄武,属水,主卜。  钟千麒一边洗澡,一边听着玄武解释这四方神兽的概念。原来,玄武出于洛水,伏羲时期曾经有过“河出图,洛出书”的说法。而洛水是中州河的一道分支,河图洛书是玄武龟甲的一部分,被伏羲氏用来开解卜卦,创出伏羲八卦。钟千麒得了真武大帝的修行妙法,隐隐间已经能够通过玄武来感知吉凶了。  想到自己刚才在入定过程中感受的非一般的愉悦,钟千麒相信自己待会儿一定能遇到非常美妙的事情。  收拾干净了,钟千麒看一下时间,才发现自己居然入定了一整夜,刚好能赶上今天上午的中医临床课。这门课是楚怀仁教授主讲的课程,楚教授今年七十多岁了,是退休后由学校返聘回来的老师,德高望重,据说曾经进入过中南海给人治病。不过不管别人怎么问这段事儿,他老人家都不予置评,大家也就是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了。  匆匆忙忙赶到教室,来的人已经快把教室给挤满了,这是一堂大课,四个中医班一起上课,足足有一百多号人。钟千麒随意瞥了一眼,发现第一排还有个位子,当即坐了过去,才发现旁边坐着的是个不认识的女生,不由得好奇。倒不是说四个中医班每个女生他都认识,但是好歹一起上了四年课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印象的,尤其像坐在自己旁边这位这么漂亮的,披肩长发,瓜子脸,双黛眉,樱桃口,穿一件淡蓝色的连身裙,标准的东方古典美女。如果同窗四年都没印象,那就是瞎子了。  不过他也没心情跟旁边这位美女搭讪,谁让他是个瘸子呢,这么多年了,他也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眼光。何况,他的腿未必就没法治了,按照玄武的说法,如果能寻到青龙,想要治好这条腿实在是轻而易举。  那个女孩子似乎不太习惯有人坐在自己身边,微微皱眉看了看钟千麒,倒也没说什么,这时候,楚怀仁教授也走进了教室。  楚教授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七十多的人看起来像五十多一样,除了满头白发之外,一点也不显老态。今天他穿着自己习惯的那套中山装,手里端着一个陶瓷杯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钟千麒微微一愕,看向小女孩的眼神充满了惊讶。  那个小女孩儿打扮的很可爱,头上扎着冲天辫,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只是,钟千麒能够感觉到,这个小女孩儿的身上,充满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气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楚教授走上讲台,小女孩儿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一点都没有小孩子的活泼气息,这是一种,嗯,腐烂的味道?钟千麒大吃一惊。这时候,他听到楚教授轻咳一声:“同学们,今天这堂中医临床课,老师带你们研究一个现实的病例。”今天楚教授的声音非常干涩,似乎不情愿说话一样,他把小女孩儿抱到自己面前,道:“这个小丫头,叫楚灵儿,是我的孙女,今年七岁。两个月前,我带她去给她奶奶扫墓,回来之后,她就大病一场,我给她诊断辨症,是心肝血虚,神魂失养的症状。我担心自己诊断错了,又找了中州医院的黄老先生诊断,他也认为灵儿是这个病症,我们开的方子也是一样的,补肝汤和补心丹加减,山茱萸,甘草(炙),桂心各30克,细辛(去苗),茯苓,桃仁(麸炒,去皮、尖),柏子仁,防风各60克,川乌头(炮,去皮、脐)15克,用水225毫升,加生姜5片,大枣3枚,煎至160毫升,去滓,空腹时服。”  他看了看台下的学生们,道:“这个方子,灵儿吃了三副,就明显好转。但是从那以后,她就变得不亲近人,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碰她,一碰就会尖叫不断,而且也不肯吃药。我跟黄老都没有办法,后来,黄老给我介绍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告诉我说,在今天这堂课上,能够有一位同学帮我治好灵儿。如果你们中有谁能够帮我治好灵儿,老师有的,你们都可以要。老师没有的,只要你们提出来,我想尽办法也会帮你们得到。”  楚教授咳嗽了两声,喝了杯水,从自己裤子口袋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扬了扬,道:“这是我年轻时候得到一棵宝物,龙参,应该是七十多年份的,跟百年人参比药性也不差的。如果你们谁能治好灵儿,这株龙参就是他的了。另外,这盒子是小叶紫檀木做的,前几年有人找我开价七万多,我没卖。”一边说话,楚教授一边打开檀木盒子,坐在前排的钟千麒不由得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药材的清香味。  这个时候,他忽然没来由的感觉到自己左手一阵颤动,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主人,这是青龙啊!”  青龙?没搞错吧?  不过,这可真是天大的机缘了。  钟千麒不由得嘿嘿笑了出来。
  黄清雅很生气。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见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笑的这么猥琐的,尤其是这人还是个瘸子。  她瞪了旁边的钟千麒一眼:“我说,你有点公德心行不行?”  YY中的钟千麒立刻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不正常,连忙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看到了那株龙参,所以才有点……”他脸色有些发红。黄清雅见他道歉的挺有诚意,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摆摆手,没有让他继续说话。  讲台上的楚怀仁教授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见到黄清雅,楞了一下,才道:“你是黄国胜的孙女,叫清雅的,是吧?”黄清雅落落大方的站起来,清声道:“嗯,楚爷爷,我爷爷让我今天来旁听一下,看看是哪位同学能治好灵儿。”  楚怀仁点点头,让她坐下,看着台下的同学们,道:“我听那位高人说,这次治病,靠的已经不是医术,而是缘分,所以,你们也不用管自己的医术高低,只要站出来,试试看能不能接近灵儿。我想,只要是有缘人,她一定不会躲开的。”  听他这样说,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同学们,就一改刚才的畏缩,纷纷站起身来向台上走来,反而是坐在第一排的钟千麒,因为腿脚不便,排在了后面。他看着前面那些同学,不论男女,只要是试图靠近灵儿的,都难免换来一声尖叫。楚教授满脸凄楚之色地看着灵儿,却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舐犊之情一览无遗。钟千麒不由得伤感,再看自己的排位,前面还得有二三十个同学。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感觉,举手大声道:“楚教授,能不能我先试试?”  黄清雅很生气。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见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笑的这么猥琐的,尤其是这人还是个瘸子。  她瞪了旁边的钟千麒一眼:“我说,你有点公德心行不行?”  YY中的钟千麒立刻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不正常,连忙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看到了那株龙参,所以才有点……”他脸色有些发红。黄清雅见他道歉的挺有诚意,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摆摆手,没有让他继续说话。  讲台上的楚怀仁教授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见到黄清雅,楞了一下,才道:“你是黄国胜的孙女,叫清雅的,是吧?”黄清雅落落大方的站起来,清声道:“嗯,楚爷爷,我爷爷让我今天来旁听一下,看看是哪位同学能治好灵儿。”  楚怀仁点点头,让她坐下,看着台下的同学们,道:“我听那位高人说,这次治病,靠的已经不是医术,而是缘分,所以,你们也不用管自己的医术高低,只要站出来,试试看能不能接近灵儿。我想,只要是有缘人,她一定不会躲开的。”  听他这样说,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同学们,就一改刚才的畏缩,纷纷站起身来向台上走来,反而是坐在第一排的钟千麒,因为腿脚不便,排在了后面。他看着前面那些同学,不论男女,只要是试图靠近灵儿的,都难免换来一声尖叫。楚教授满脸凄楚之色地看着灵儿,却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舐犊之情一览无遗。钟千麒不由得伤感,再看自己的排位,前面还得有二三十个同学。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感觉,举手大声道:“楚教授,能不能我先试试?”  听他这样说,楚教授抬头看了他一眼,其他同学也都看向他,排在前面有个长得挺帅的男生,叫汪国,横了他一眼道:“我说,钟千麒,你想巴结楚教授也不用这么上杆子吧?前面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呢,凭什么你先?”  钟千麒不由得气结,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确实这样插队有点没道理,但是,他真的很不忍心这小姑娘这样尖叫个不停,声音都嘶哑了。他也不搭理汪国,只是凝目看向楚教授。楚教授冲他点点头,微微一笑,对同学们道:“好,既然钟千麒同学想先试试,那前面的各位同学就先给他个机会吧。”  病人是他的孙女儿,他自然是言出法随,前面的人纷纷让开路,只有汪国恶狠狠地瞪着钟千麒,眼中凶光毕露。钟千麒不由得奇怪,难道自己什么时候踩了这姓张的尾巴了?为什么他要这么仇视自己?好说以前俩人还一起旁听过西医临床课程呢。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钟千麒走近楚灵儿,顿时一股阴气扑面而来,他来不及思索,骈起右手双指,点中了楚灵儿的眉心,一股清冷的气息从他指尖进入了体内,让他全身忍不住的一阵颤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正当这时,他昨天修出的那股微弱暖流随心而动,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将这股阴气引入了左手尾指中,消失不见了。他能感觉到尾指中的玄武开心的几乎跳了起来:“主人,这是阴魂啊,真好吃!”  钟千麒睁开眼睛,就见到楚灵儿此时看起来正常了许多,脸色也变得红润了,眼睛中有了神彩,正抱着楚教授的大腿,一边偷眼看着钟千麒。钟千麒心中一动,忽然问道:“教授,您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也有些气虚体弱,精神不振?”原来,他是想到,这阴魂附体在楚灵儿身上,又喜欢靠近楚教授,只怕是对老人家的这一身气血也有所图谋。  真武诀中也有提到过鬼修,鬼是阴物,是阴魂经三灾九难才能凝结成形的。常人死后,魂魄散于天地间,是不会有痕迹留下的。但是有些人死的时候,口中有怨气,郁结在肺腑,死后就会成为魂体。魂体浑浑噩噩,留存于天地间,要经风,光,雷三重劫难才能化形为鬼。一旦成了鬼,也就有了修行的资质,虽然不能飞升,但是却能吞噬阴气,壮大自身。传说中的则天女皇,死后在酆都建立了阴曹地府,就是想要在那里修成九转天鬼之体。  这些只是旁枝末节,且按下不表。单说附身楚灵儿的这阴魂,很明显就是刚有了些意识,大概是经历了两重劫,还未化形,却已经能附身了。只是,成年人气血两旺,阴魂是无法附身的,因此,只能附身在气血衰微的老年人身上。  楚怀仁最近也是忧思不属,却没太往心里去,现在看孙女儿明显好转了,立刻心情大好,看着钟千麒的眼睛中都放着精光。这时候听他这么说,显然是意有所指,连忙点点头,道:“是,是,我有这种感觉,怎么,千麒,你还能帮我这老头子调理一下身体?”  钟千麒嘿嘿一笑,装模作样地在楚教授手上轻轻碰碰,立刻将他体内的一小股阴气引入体内。这次他有了准备,这股阴气就不能为祸了,轻轻松松被玄武消灭掉。然后,才笑嘻嘻地对他道:“您这不是埋汰我么?您给自己开个方子不就行了。”楚教授连连点头,又问道:“千麒,你看灵儿这到底是什么症状?”钟千麒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好像是受惊过度,风邪入侵,所以刚才点她的印堂穴,看起来还是有些用处的么。”他口中的风邪,是中医的术语,是外症病因之一,跟邪气是不沾边的,想来这也是楚教授能接受的一种解释了。总不能说你孙女是被鬼附身了。  楚怀仁点点头,道:“好,很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来来,这棵龙参归你了,千麒,你还有什么想要的,跟老师说,老师就算倾家荡产的也要给你凑出来。”钟千麒连忙摇头道:“教授,您别这么说,您是我的老师,教给我知识的,我这也没做什么。这株龙参,我是有些用处,所以才收了您的,已经很惭愧了。我再要其他的,那就真是贪心不足了。”楚怀仁哈哈大笑:“好,很好,千麒,你很好,嗯,老师谢谢你。也谢谢各位同学,请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咱们开始讲今天的课程。”  钟千麒回到座位上,听着楚教授开始讲课,只是旁边黄清雅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他故意扭过头不去看她,只是坐得笔直安静地听课,但是他自己都没发现,坐了没多大会儿,他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下课之后,他也顾不得多说什么,逃也似地赶到了学校食堂。这时候才刚到十一点,食堂里还没什么人,但是他觉得自己今天着实饿得厉害,往常看起来寡淡无味的大锅菜,今天看起来鲜艳诱人,充满了诱惑。只是,想想自己的饭卡余额,钟千麒叹了口气,对大师傅道:“我要六个馒头,嗯,一包辣条,带走。”  忽然,一股香风凑了过来,钟千麒回头看去,就见黄清雅正跟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么节省啊?”钟千麒摇摇头,道:“节省什么啊,穷呗。”黄清雅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男生在她面前这么坦然地说到自己的穷,不由得更高看了他一眼,笑道:“这顿饭我请你吧,正好有点事儿想请教你。”钟千麒闻言,也不客气,对师傅道:“那再麻烦你給加几个菜,嗯,土豆排骨来两份,多放点排骨进去,还有这个,这个。”他一口气点了五六个菜,装满了两个托盘,这才笑呵呵地对黄清雅道:“我的饭点好了,你自便吧,嗯,待会儿把账一起结了就行。”  黄清雅气鼓鼓地端着一小碗炸酱面坐到钟千麒对面的时候,他的六个馒头已经吃掉了四个,两盆菜倒是还没吃掉一盆。看到她过来,钟千麒抬头笑笑,这好歹是人家请客呢,他自然不能失了礼数,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黄清雅见他吃的香甜,自己的肚子也忍不住咕咕做声,她也干脆挑起那一小碗面条开始大口吃了起来,觉得这样吃饭还真舒服。  期间钟千麒又离开了一回,拿了四个馒头和一个塑料袋回来。等黄清雅吃完自己那一碗炸酱面,钟千麒的十个馒头已经吃的干干净净了,但是菜只吃掉了一盆,另一盆装进了塑料袋里。黄清雅微微一笑,也不戳穿,钟千麒却已经看到她的眼神,混不客气地道:“这些菜留着晚上吃,谢谢你啊。”  黄清雅摇摇头,道:“说什么谢呢。灵儿我也认识,你算是治好了我一个小妹妹,我请你吃顿饭算得上什么。”钟千麒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黄清雅,他还记得黄清雅说有问题要请教他的。
  黄清雅眼神中此时充满了好奇,先问道:“千麒,我也可以这样叫你么?”钟千麒点点头,道:“当然可以,怎么叫我都行。”黄清雅看着他,问道:“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钟千麒又点点头:“黄清雅,我刚才听楚教授说了。”  看着他淡然无波的眼神,黄清雅忽然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这个人像根木头一样一点情调都没有呢,说到吃的时候还能有些话题,吃完饭了就问一句答一句的,一点诚意都没有。不过,想想来之前爷爷的嘱咐,黄清雅还是继续问道:“千麒,你说,灵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钟千麒愕然问道:“楚教授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黄清雅摇摇头,坚定地看着他:“我想听你说!”  钟千麒微微转过头去,避开她灼灼的目光,却没有说话。黄清雅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她对钟千麒道:“好,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我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帮忙的。”钟千麒这才又把头转过来,看着她道:“什么忙?你说。”黄清雅看到周围人渐渐增多,害怕被人听到,将头稍稍向前探了点,钟千麒见她如此慎重,也靠前了一点,就听她轻声道:“我爷爷有个病人,跟灵儿的症状很像,但是已经病了好久了。他说,如果有人能治好灵儿的病,一定也能治好那个病人。所以,我是想请你出手治病的。”  钟千麒这才明白了因果,不由得苦笑,看来人果然是不能出风头啊,稍微显出点与众不同来,就被人给盯上了。他倒是想应承来着,毕竟这对玄武来说是有好处的。只是,他才刚修行了一天,今天对付这股阴气,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困难了,谁知道那盘踞了几年的阴魂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啊。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黄清雅微微一笑,道:“那个病人家里很有钱的,我爷爷说了,要是能找到人治好那个病人,那家人至少能给出一百万的报酬。这些钱他分文不取,图的就是一个人情,你明白吗?”  一百万!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钟千麒立刻兴奋地点头,有了这一百万,呃,有了这一百万?有命挣,别没命花啊。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得把这一百万拿到手。  想了想,钟千麒还是慎重地道:“嗯,我确实很缺钱,你说的这个病人,我也很有兴趣。但是,我需要一点准备时间,你明白吗?”黄清雅笑笑,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欢呼雀跃的内心,“好,你要准备多久?”  “一个月。”  这个时间,钟千麒是考虑好的。再等半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了。他虽然平时成绩不错,但是考试前也是需要突击的,再加上他也需要时间去修习刚得到的真武四象诀,还要试着把青龙激活,这都是事儿。一个月的时间,他认为勉强够用了。  黄清雅闻言,稍一犹豫,道:“好,那你给我留个手机号,我好联系你。”  钟千麒苦笑一声,“不用了,我没手机,你记一下我宿舍电话吧。我如果没在上课,基本上就会在宿舍。”  黄清雅一怔,她还真没意识到钟千麒穷到这份儿上,这年头,还有人连手机都没有,就算没有好的,一百块钱买个老诺基亚还是可以的嘛。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记下了他宿舍的号码,朝他挥挥手,径自离开了。  目送她走在灿烂的阳光下,钟千麒忽然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真的很美丽。  带着打包的菜回到了宿舍里,钟千麒关上房门,又拉上窗帘,小心翼翼像做贼一样,防止被人打扰,这才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据说价值不菲的檀木盒子。不过很明显,这会儿功夫钟千麒还顾不上这个,他伸出手,取出盒子里的那一棵龙参,只是刚一触摸,这龙参就化成一道青光缠绕在了他的食指上,一种久违重逢的感觉在他心中生起。不知不觉间,他盘腿坐在了地上,又开始修习他的真武四象诀,一股股暖流在他身体里来回往复,让他觉得心中无限地平安喜乐。  只是这次打坐没有坚持一天时间,他就被宿舍里的电话声吵醒了。  这个电话,在宿舍里的用处还是很大的。  这是校内IP电话,拨打校内其他电话是不收费的,用电话卡也能拨打长途,价格很便宜,一分钟还不到一毛钱,钟千麒经常打给母亲。其他同学想要通知他什么事情,也会打电话过来。  不过今天打电话来的人,是白星学姐。  他刚“喂”了一声,电话里就传来了学姐的冷笑:“我说千麒,你还真是厉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不是?回到学校这才一天功夫就跟校花传出绯闻了是不是?”钟千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白星的话稍一停顿连忙插口道:“什么校花啊?”白星听他不承认,口气愈发不善,道:“大三的黄清雅啊,我刚才看学校论坛,你们中午一起亲密用餐的照片都传遍了,好多人在打听你的消息据说是想收拾你呢,你就不能消停点儿?”  钟千麒想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得嘿嘿一笑,白星的口气更加阴沉,问道:“想到黄清雅就高兴成这样了?”钟千麒连忙道:“冤枉啊学姐,我是冤枉的!”白星口气稍缓,其实她也知道,钟千麒的社交圈子很窄,不太相信他会跟黄清雅搭上线。她只是有些不忿,老娘看身材看长相,也不比黄清雅差吧?怎么她就成了校花了?  钟千麒一直跟她很惯熟,笑嘻嘻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只说自己知道一个小技巧可以治疗这种病症。白星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因果,立刻又对他的大嘴巴下了封口令:“人家黄清雅这么小心告诉了你,你可别传的满世界都知道。”钟千麒连忙道:“我可没瞎传,要不是学姐你问起来,我怎么会告诉别人呢!难道我连你也不能说?”白星听得受用,却道:“算你有道理,不过你小子现在可比以前会说话了啊。自己在学校里小心些,别真被那群花痴给牵连进来。”  挂断了电话,白星摸摸自己的脸颊,轻轻啐了一口。  钟千麒又去冲了个凉,正打算试着接触一下青龙,宿舍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来电话的是黄清雅,让他下楼,在下面等他。  黄清雅住的是七号女生楼,距离钟千麒这里不是很远,不过,这还真是她第一次在男生楼下等待,看着来来去去几个男生惊诧的眼神,黄清雅很庆幸自己这次是带着闺蜜王思婷一起过来的,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还不知道得羞臊成什么模样。  等到钟千麒一瘸一拐的身影走出来,黄清雅赶紧走上前,从手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道:“好了,这是给你的手机,方便联系。嗯,我走了,回见。”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径自拉着王思婷离开了。倒是王思婷,还在频频回头,冲着他招手,一边嘿嘿直笑。  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啊。  钟千麒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宿舍,打开盒子,是一款国产手机,他在网上见过,很漂亮,价钱也不算贵,当然,是对别人来说。  打开手机通讯录,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号码:黄清雅。  他微微一笑,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就当成是预付的诊费吧。  将左手抬起来,他微微晃动食指,试着呼唤道:“青龙。”  立刻,一股青色光芒缠绕在了他的食指上,如同盘龙绕柱,青色龙影显现出来,虽然非常细小,却有一股凛然威势。  “青龙,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钟千麒看着青龙的身影,问道。  青龙摆动了一下尾巴,似乎是在对他回应,他的声音很粗犷,一点也不像玄武的童音。它说道:“主人,我降临这个世界已经有五十多年了,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灵气非常淡薄,不知道都去哪里了。”  “这个世界?”钟千麒好像抓住了一道灵光,“难道说,你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神兽?”  青龙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是知道这世界不是我原先生活的世界。也许,等到主人修为到了,点开三光,明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我才能明白吧。”  得,又是一个失忆的,我得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份修为啊?  青龙似乎明白钟千麒的心思,道:“主人放心,虽然这世道灵气淡薄,但是主人的修行却不会受影响。主人现在修的真武诀,贯通阴阳,只要有阴阳二气的地方,都可以修行!”
  看着自己的左手,钟千麒实在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青龙真的能帮自己将腿生长好,忧的是青龙现在几乎没有什么活力,还需要慢慢培养。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晚上钟千麒没有再睡觉,他开始练习一套拳法。真武诀将修仙境界分为九重,炼皮,炼肉,炼骨,炼血,炼气,炼神,炼魂,炼心,炼道。如今的他,只能从炼皮开始修行而已。不过他也不着急,按照青龙的说法,有了这真武诀,以后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这套拳法与其说是拳法,不如说是七个姿势:斗、牛、女、虚、危、室、壁。单单第一式他摆了还没一分钟,就觉得浑身皮肤疼痛得像是撕裂开一样,汗如雨下,瞬间湿透了衣衫。也幸好他意志坚定,竟然能够坚持下去,足足摆了五分钟,才支撑不住,干脆整个人都晕倒了过去。  第二天他又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来电话的人还是白星。  白星这次的声音仍然是气鼓鼓的,怒声道:“钟千麒,我心情不好。”钟千麒一乐,没想到白星学姐还有这样的一面,笑嘻嘻地道:“谁又招惹白学姐了啊?要我帮忙么?”这种事他以前也做过,大概是两年前了,有一次在校门口遇到了白星被几个小痞子缠上了,他也不多话,拿着拐杖就是一通猛抽。别看他是个瘸子,手上却很有几分力气,小混混里又没有空手入白刃的武林高手,竟然被他吓得四散奔逃了,临走前还着实放了几句狠话,只是后来钟千麒也没有再遇到过他们,也就没当回事儿了。  白星却没心情跟他开玩笑,道:“我昨天去找你的救命恩人了。”钟千麒好奇问道:“什么救命恩人?”“就是那天跳河的那个小姑娘啊,如果不是人家救了你,你以为你还能好生生的跟我说话么?”钟千麒一愕,确实,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个姑娘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这好像不是一回事儿吧,如果不是她投河在先,自己也就不会跳河救人了啊。不过再想想,如果不是自己跳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玄武,如果没有玄武,又很可能会错过青龙,所以说,那个小姑娘在某个意义上,算是帮他开启了人生的新篇章,这点倒是没错的。  所以,钟千麒也就没有再嬉皮笑脸,而是真的开始关心起来了,他不知道那个姑娘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详细询问起了白星,听她详细讲了一番,顿时比白星还要更加的气愤。  原来,那个小姑娘姓刘,叫刘帆,今年十八岁,是中州市第二高中的学生。在去年,她读高三,有一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同校的初中部的男生看到了,顿时当成女神来追求。那男生才刚十四岁,刘帆当然不肯,随口拒绝了那男生。谁料那男生一直不死心,对她死缠烂打,刘帆无奈之下,只好尽量在各种场合躲着他。结果,男生一怒之下,在一个夜晚尾随她到她家里,点了一把火,将她整个家都烧成了炭黑。刘帆的父母当场身亡,刘帆自己70%的皮肤二级重度烧伤,好不容易挽回了一条性命,整个人却已经毁了。  那个男生当时就站在刘帆家门外,亲口对她说道:“你不肯跟我,那就谁都不要跟了。”就这么一句话,当时在场救火的许多人都听到了,警察也查到了他纵火的证据。可是,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这个男生连名字都不能透露,也无法判刑,只能要求他的监护人对刘帆进行赔偿。结果,这男生的家里人看起来是有点办法的,最后只一次性赔偿了她五万块,就此不了了之。  刘帆脸上皮肤大面积烧伤,当时有一家整形医院,曾经公开宣布,会免费对她进行治疗。这件事白星还曾经听说过,对这家医院印象很不错。谁知道这只是医院的炒作手段,消费完了那段时间的关注度以后,就再也没提这茬。刘帆没柰何之下,只好自己想方设法地维护权益。她拿钱去请律师要求更多的索赔,结果,一年下来,几万块钱几乎都被用来公关了,最终却落得个一场空。无奈何之下,她只好横下一条心,打算投河自尽。之前她是想要报考中州医科大学的,所以,就选择了这段河流,希望死后能离这所学校近一些罢了。  这一番话听得钟千麒火冒三丈,还真没想到现在的社会小孩子都能恶劣到这种程度了。他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呢?那个年纪最大的爱好不是应该玩红白机或者看书吗?他还记得自己那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能去同学家玩超级玛丽来着。  只是,现在的他,还什么都做不了呢。  想了想,他对白星道:“学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什么忙?”白星有些好奇。  “你把刘帆的地址给我一下,我想找时间去谢谢她。”钟千麒不想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只好这样说。  白星在电话里嗯了一声,道:“嗯,谢谢她是应该的。我待会儿打算去看看她,你要一起吗?”钟千麒想了想,对她道:“白天估计不行,我白天有点事儿,晚上去吧,好不好?”白星同意了:“那你到时候给我电话。”  钟千麒挂掉电话,先沟通了一下青龙。昨天和青龙沟通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四大神兽,各有所长。青龙主生,对治病救人延年益寿最有办法;白虎主战,对征伐灭杀处理的最是得心应手;朱雀主福,对吉祥如意福泽广布最有兴趣;玄武主卜,对通灵问卜吉凶推测最有灵性。如今,他如果想要治好刘帆,必须得问青龙。  他原本就性格温厚,何况,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刘帆确实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想要治好这个女孩子。  继续修行了一阵真武法诀,等到天光大亮了,钟千麒才离开了宿舍,打算去中洲河畔继续修行。那里有水有树,对玄武和青龙来说应该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他没有发现,刚出学校门,他就被人给盯上了。  两个光头看着他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对视了一眼,肆无忌惮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钟千麒了,他皱皱眉头,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轻轻巧巧地一侧身,却不料后面撞上来的人故意使了力气,却没有撞到人,整个人顿时就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另一个光头立刻不干了,最里面不干不净地骂道:“****,你个****养的还敢躲……”钟千麒看看他,已经明白了,这是故意挑衅的,也不客气,抬起手中的拐杖,没头没脑地朝着那光头抽去。光头也从自己身后拿出一根折叠钢管来,随手一振,将钢管拉长,挡住了他的拐杖,又朝他手上砸去。  钟千麒一惊,没想到这人早有准备,一缩手,避开了那人的钢棍,抬起左腿踹了那人一脚。只是他这左腿软绵无力,踹在人身上根本就没什么用处,反倒是另一个光头这时候已经爬了起来,狞笑着对他道:“小子,别怪兄弟下手狠了。”扬起一根钢棍,就朝着他腿上砸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钟千麒就感觉左手一震,一股莫名的气息瞬间胀满全身,钢棍砸在了腿上,竟然微微弯曲,向上一弹,那光头一把没有握住,竟然脱手了。钟千麒立刻抢过来,一棍砸在了那光头胳膊上,听得“喀拉”一声响,那光头的胳膊应声而断。另一个光头傻呆呆地看了两眼,“哎呀”一声,掉头就跑。断了胳膊的那光头也不敢再待下去,立刻跟上去。只是断了一条胳膊,他很明显跑不快,但毕竟钟千麒是个瘸子,委实是追不上,也只好罢手了。  看着远去的两个光头,钟千麒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腿,不由得一阵庆幸。如果被砸断了,自己得付多少医药费啊。感叹完了之后,他才想起来刚才的那种感觉,知道估计是自己左手里的两头神兽搞出来的,问道:“你们谁帮了我?”玄武清脆地声音答道:“主人,是我,刚才我怕主人受伤,所以用了玄武通灵术。”  玄武通灵术,是玄武的一项本命法诀,能够帮助附身的对象获得玄武之体。玄武本身坚硬无比,使用起来,有点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金刚不坏神功了,难怪能让那两个痞子吓得抱头鼠窜了。现在玄武还小,若是真正的玄武出动,即使是九天玄仙也未必能打破它的防御。  钟千麒明了了这一切,不由得感激,“谢谢你,玄武,不然我真的要吃大亏了。”  说到这,他又想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谁了,怎么就使出这种狠手来了?  这一刻,他无比地期盼自己能够变得强大起来。
  钟千麒今天真的有许多事情要做。在中洲河畔修行到了中午,他又赶场般地到了中州市古玩街。他不是来买东西的,作为一个穷人,他也没什么好买的。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卖东西。  那个小叶紫檀的盒子。  中州市的古玩街很大,据说在中原地区仅次于琉璃厂。钟千麒听说过这里,但还是第一次来。大中午的,几乎所有的门脸儿前都安安静静的连个鬼影也看不到,常说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看起来还是很有几分道理的。前后左右地逛了一会儿,他选了一个看起来挺有古意的铺子进去了,铺子门上有个匾额,上书“知古斋”三个大字,下面落款他就不认得了,倒是这三个字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知古斋里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百无聊赖地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有气无力的,见钟千麒进来,略微抬了抬眼皮,将他大量了一番,也提不起兴趣,懒洋洋地道:“想要什么随便看,不要动手摸。”钟千麒也不以为意,大夏天的难免提不起精神,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卖东西的。”年轻人听他这样说,愈发的没兴趣,但还是勉强提起精神应付道:“客人想卖什么?能不能先给我看看?”钟千麒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檀木盒子,摆在桌面上,微微笑道:“喜欢可以随便看,不能动手摸。”  那年轻人好悬没有一口血喷出来,这才真是报应不爽啊。他讪笑着从桌上拿起一张名片道:“我是这家知古斋的运营经理张心树,抱歉刚才怠慢了。”钟千麒见他态度好了,也就不为己甚,笑着收起那张名片,道:“我没有名片,只能抱歉了。”张心树点点头,道:“不知道兄弟是怎么得到这个盒子的?”这就是先盘来路了,买古董的一般都是这套程序,不管这东西真假,好歹得有个出处。  “这盒子是我一个长辈送给我的,最近手头有点紧,就打算出手了。”钟千麒也没多想,实话实说,只是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张心树点点头,先冲了杯茶给钟千麒,又从桌子里拿出一个放大镜,认真地观察起这盒子来。钟千麒也不怕他乱来,自己开始四处打量这知古斋。只是,他对古董真可谓是一窍不通,看着身周几个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也丝毫不知道真假,倒是听说一般古董店很少会把真品摆出来的,都是收藏给贵客看的,不知道这知古斋是不是也一样。  这一等就十几分钟,张心树才放下放大镜,略有些尴尬地道:“那个,兄弟,不好意思,我对木器不是很在行,您这件货,我还得找人掌掌眼。”钟千麒眉头轻皱,没想到卖东西还这么麻烦,道:“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儿,你这能快点么?”张心树已经有点怀疑这盒子是假的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出货呢?但是他也算是经历过事情的,丝毫没表现出来,只是道:“放心放心,我们店里的顾问离这不远,待会儿就能到。您先坐着喝杯茶,我打个电话。”  钟千麒将盒子放回自己包里,一边继续观察这店里的藏货。还别说,这店里有件东西他看上去还真是非常舒服,那是一座九层琉璃塔,琉璃其实就是古代烧制不完善的玻璃,算是一种残次品,但是有时候这种残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颜色搭配,显出一种额外的美感,比如眼前这一座宝塔,里面仿佛有氤氲雾气笼罩,模模糊糊,看不分明,但偏偏让钟千麒觉得很舒服。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招呼道:“张经理,请问你,这座塔怎么卖的?”张心树此时已经打完了电话,闻言连忙凑过来,一看这塔,立刻道:“哎哟兄弟,你可是真识货。这塔可不简单,你听说过封神榜里的天地玄黄玲珑塔么?”钟千麒回头看他一眼,“张经理,我可不是来听你瞎扯神话故事的,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太上老君放在你店里寄卖的?他穷的交不起兜率宫的房租了?”  “咳咳。”仿佛是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揶揄,张心树尴尬地咳嗽两声,道,“哪里哪里,我是说,这座宝塔就是明朝人根据根据天地玄黄玲珑塔仿造出来的,距今都有五百多年历史了,算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上次一个京城来的老爷子看上之后,愣是要出五百万买这塔,我们老板是死活没卖,这才给留了下来。”“得得得。”听着他越说越没溜儿,钟千麒连忙打断他道:“行了行了,我不要了好吧?”  “呃……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张心树知道自己演的有些过了,连忙道:“开玩笑开玩笑,这座明成化斗彩天地玄黄玲珑塔,你看上就五百万拿走。”钟千麒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请来掌眼的人什么时候到?再不来我就走了。”张心树笑嘻嘻地给他把茶端过来,道:“别生气嘛,做买卖不都是这样,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你给个价,要是合适了,你拿走,哥哥我没二话。”钟千麒看着他道:“你让我开价?我只开一次价的。”张心树点头道:“没事儿,买卖不成仁义在么,你说个价就行。”钟千麒认真考虑了一下,道:“五百块。”张心树一个趔趄,道:“兄弟,你这砍得也太狠了点,直接给了万分之一,这个,这样吧,五万块,怎么样?”  钟千麒摇头道:“我说了,我只开一次价,你再考虑一下吧,我等你们的掌眼师傅过来。”  等了没多会儿,一个看起来颇有几分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冲着钟千麒拱拱手,笑道:“多承贵客赏光上门儿,请了,请了。”一副老派作为。钟千麒也少不得站起身来见礼,那人见他行动不便,连忙拦道:“请坐请坐,我是这家知古斋的老板,姓张,叫张知古,是心树的叔叔。劳你久等了,咱们先看看货?”  钟千麒把盒子又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古董行当里的规矩,东西不过手,防的就是万一过手的时候有个磕磕碰碰的不好判断责任,万一摔碎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谁都不好过。张知古笑笑,从自己怀里取出一枚放大镜,将盒子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先道:“好分量,好木料。”又仔细将这盒子上面的木纹看了几遍,用手又轻轻擦拭,似乎在感受木头的纹理,还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就将盒子放下,对旁边张心树的眼神视而不见,对钟千麒道:“好东西啊好东西,这是正宗的印度小叶紫檀,不知道小兄弟你打算什么价卖啊?”  钟千麒见他说话坦诚,心中先有了几分好感,道:“十万,我觉得这价位比较合适。”张知古点点头,道:“这价格,搁这两年来说,不算贵。你是想要现金支票,还是转账呢?”钟千麒想了想,道:“转账吧,我还从来没用过支票呢。”张知古把侄子从电脑前赶走,自己在上面操作了一番,打开网络银行,又找钟千麒要了银行卡号,将十万现金转了进去,对他道:“最多五分钟,你的手机应该就会有短信提示了。”钟千麒尴尬一笑,他的银行卡没有绑定手机这种事,他也不好乱说。将檀木盒子向前一推,道:“好了,张老板,这盒子,是你的了。”  正打算转身离开,张心树到底还年轻,忍不住道:“哎,兄弟,这天地玄黄玲珑塔,你真不要了?”钟千麒指着自己的头问道:“哥们,你看我头大么?”张心树摇摇头,“不大啊,怎么了?”“那你怎么老想着让我当冤大头呢?”  旁边张好古看不过眼,问道:“心树,什么天地玄黄玲珑塔?这位小老弟想要什么?”张心树将原委细细说了一遍,张知古一边听一边摇头道:“乱来,乱来。”听完了,对钟千麒道:“小兄弟,我也不瞒你,这座宝塔,是我几年前在SX收来的。你也知道,那地方的人什么都敢干,我也没搞清楚来路。不过,你要是真打算要,五百块你拿走就行。”  看着钟千麒渐渐远去的背影,张心树不由得气闷,问道:“二叔,你这也太好说话了点吧。怎么这人要多少钱你就给多少钱,你也不还还价?”张知古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道:“心树啊,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  “做生意,你得先看人。人看对了,什么生意都能做。人看不对,什么生意都做不成。”  “就像刚才那个小伙子,眸子清明,眼神庄重,这就说明他的东西来路清白,这点上你就没办法压低价钱;他看咱们爷俩的时候眼神不卑不亢,说明人家无所求,这就说明他知道自己东西的价钱,不会乱开价,也不会接受低价。他走之前甚至都没有再看那塔一眼,就说明他真的只是感兴趣而不是欲擒故纵,这样的人,咱们只要能有得赚就行了,别想着一本万利了。”  “而且,我卖他塔的时候,还送了他一条消息,这是SX货,甭管他是不是感兴趣,总是会念着你叔叔这段情分,那以后再有好东西,他也会想着来咱们店里。这才是生意的长久之道,懂不懂?”  “哎哟,叔叔哎,你大侄子我可是服了。”
  白星和钟千麒是晚上七点左右到的刘帆家。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帐篷,周遭还有火灾的痕迹。这帐篷也只是比旅游用的双人帐篷稍微大一点,也不知道刘帆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样在里面生活的。她走出帐篷,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死寂。  白星有些不习惯这种气氛,先小声道:“刘帆,你好,嗯,这个笨蛋,就是前几天被你救上来的,我带他来谢谢你。带了点小礼物,请你务必收下。”刘帆摇摇头,道:“不是我救他,是他救我。”她的声音嘶哑,应该是声带烧伤遗留下来的特征,听起来仿佛是一台年久失修的老机器一样。白星性子善良,只听她这几个字,几乎都要流眼泪下来了,连话也说不出,只是用力推了推钟千麒。  钟千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善于跟女生相处,更何况是这种心如死灰的女生,他这辈子也没接触过,讪讪地一低头,立刻想了起来,道:“那个,刘帆,嗯,我从小学过一门治疗烧伤的医术,很有用的,而且也不会留疤,给你试试好不好?”刘帆眼前一亮,又迅速暗淡了下来,道:“不用了,能试的,我都试过了,连手术都治不好呢。”钟千麒连忙将手里的东西举起来,道:“放心,药材我都准备好了,我先给你试试,不行再说。”  通过白星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推波助澜,他们两个人才总算是进入了刘帆的帐篷里。里面空空荡荡的摆着一张木板床,床上有一条毛毯,床边放了几本书,还有几个纸箱子。白星凑过去看,发现几本书都是《巴黎圣母院》《简爱》《弗兰肯斯坦》一类的世界名著,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微笑着问道:“刘帆,你很喜欢读这些名著吗?”刘帆摇摇头:“钟楼里的卡西莫多,简爱里的罗切斯特夫人,整天躲着人类的弗兰肯斯坦,我只是想知道,像我这样的怪人,到底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必要。”白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流淌了出来,她冲动地去抱住了刘帆,道:“你不用这样说,千麒是你救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也一定会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刘帆自从被烧伤以后,整天遭受别人冷眼,都不记得多久没有被拥抱过了,这时候被白星一抱,整个人呆愣愣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钟千麒趁这个时间,放下了手里提着的药膏,这是他今天下午在中州市最出名的天祥药铺买了药材后自己合成的,冰片,紫草,麻油,苍术,当归都算是平常,但是里面的雪莲年份有二十多年,一株就六千多,再加上其他的药材,花了足足五万多块钱,要不说这年头医药挣钱呢。  钟千麒看看俩姑娘,笑笑道:“白学姐,你先把刘帆放开吧。这个药膏配上我的治疗,肯定有奇效的。”白星见他如此自信,不由得有些愣了,她也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像这种陈旧性烧伤如果不做植皮手术根本就是无法治愈的,钟千麒哪来的这份信心。刘帆更是久病成良医,现在看到自信满满的钟千麒,也好奇了起来。  钟千麒让刘帆在床上躺好,先打开随身的针灸包,取了一根银针,缓缓扎入她的百会穴,一针之下,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钟千麒这才放心,一根根的银针熟练地插入她头上脸上各个穴位,然后看了一眼白星,道:“学姐,你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一下,我得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疤。”白星点点头,麻利地把刘帆身上的衣服都褪掉,只留下一件文胸和一条内裤。这才转身对钟千麒道:“行了。”  刘帆身上都是烧伤后留下的疤痕,皮肤一块一块的根本就一点都不像少女。饶是白星在急诊科实习了一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看起来着实心酸。钟千麒也是第一次见到,但还是强撑着开始给她身上扎针。他这不是普通的行针,每一针下去,都带着青龙的一股木灵之气,催发刘帆自身的活力,让她的皮肉重新生长,这个过程一定是麻痒难当的,所以,需要先让她昏睡过去。  在青龙的帮助下,钟千麒顺利地行完一百零八针,饶是如此,他整个人也都快虚脱了,看看时间,用了还没到半个小时。看着白星有些担心的眼神,钟千麒勉强笑笑,道:“不用担心我,休息会儿就好了。”他能感觉到,白星这会儿看着他的眼神中,有着足以将他融化的温柔。  休息了半个小时,钟千麒终于缓了过来,将一百零八根银针取了下来,然后对白星道:“学姐,你帮她涂药吧,全身都要涂遍,伤重的地方就涂厚一点,不用怕浪费。涂好之后用纱布给她裹起来。”白星点点头,柔声道:“好,你先好好休息,我能做好的。”钟千麒点点头,盘腿坐下,又开始缓缓运行真武四象诀。他此时浑身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只有丹田里有一丝丝暖意,随着他运功,逐渐行遍全身,整个人这才舒服了起来。  醒来之后,钟千麒就看到两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好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白星有些担心道:“还不是看你一坐好几个小时,担心你会不会腿麻。”钟千麒微微一笑,对旁边的刘帆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刘帆兴奋地连连点头,道:“现在觉得浑身有些微微的痒,又有点凉,好久都没觉得这么舒服了呢。”钟千麒点点头,道:“痒就对了,这是你的肌肤正在重新生长。我这里还给你准备了些内服的药,每天吃一副,去去你体内的火毒。”刘帆有些迟疑地问道:“那我身上这烧伤,什么时候能好?”钟千麒想了想,道:“接下来,我每十天给你针灸一次,应该再有一个月就可以痊愈了。”  刘帆终于流出了眼泪,这是幸福的眼泪,如果说这一年里她活着还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只有两个目的:让凶手伏法,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如今,她至少有希望能实现第二个愿望了,让她如何能不高兴。白星看看四周,对钟千麒道:“可是,她一个人住在这边,也不方便照顾自己吧?”钟千麒皱皱眉,“确实,这里环境太差了,容易滋生细菌。”刘帆也有些迟疑,白星道:“嗯,我看可以让她去我那住一段时间呢,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正好有个伴。刘帆,你去跟姐姐一起住好不好?”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刘帆又一次泪崩了。她已经没有亲人了,这是她的不幸;可是今天晚上,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儿的降临,让她感受到了最大的幸福。  刘帆的东西很好收拾,简简单单的两个箱子,白星叫了辆出租车一趟就给拉回了她的房子。她住的地方离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不远,叫做怡和小区,3栋702房间,是一套典型的两室一厅,大概有六十平米左右,租金一个月一千五。这价格不算贵,中州这地方,虽然不像京城那样寸土寸金,房租也挺贵的,尤其是这个小区靠近大学,又靠近医院,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又好。  三个人把东西抬到了房间里,看到墙上的挂钟,钟千麒不由得一拍脑门:“哎呀,这都十二点了!”“十二点怎么了?”不明真相的刘帆问道。白星在旁帮她解答道:“学校宿舍十一点关门,他大概是没法回去住了。”钟千麒连连点头,白星挑衅般地看看他,道:“敢不敢在我这住一晚啊?”钟千麒一愣,苦笑道:“学姐,别玩了,这跟敢不敢有什么关系?你还能吃了我?”白星脸色一红,啐了一声,道:“流氓。”钟千麒连忙辩解道:“我怎么流氓了?”白星转过头,不去看他,却对刘帆道:“你这几天不能洗澡,今天咱俩一人一个屋吧,让他睡客厅。”刘帆听着她撇清的话,不由得笑道:“白姐,钟哥不跟你睡一个屋么?”白星连声呸呸呸,道:“瞎说什么呢,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怎么能睡一个屋?”  钟千麒告饶道:“好了,好了,学姐,我知道错了。你们俩姑娘也别熬夜了,赶紧睡吧,都这个点儿了。”
  时间确实是有些晚了,尤其是对已经在医院工作将近一年的白星来说,每天的忙忙碌碌是一种常态,除了夜班之外,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在这个点睡觉了。  她赶紧打开衣柜,取出被褥,先帮刘帆把床铺好,这才道:“你今天不能沾水,今天先这样睡吧。等明天有空了姐带你去买些生活用品,以后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就行。”钟千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白星,他从来没发现,原来一个女人在散发着爱的光芒的时候,居然可以这样美。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荡漾了起来。  安顿好了刘帆,白星这才顾得上收拾自己。钟千麒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某个部位开始充血了,他暗自啐了自己一口,没想到自己面对学姐居然会这么禽兽。白星漂亮吗?很漂亮。自己喜欢她吗?很喜欢。这是爱情吗?钟千麒不知道。他没试过去爱一个人,对以前的他来说,爱情是一种无法祈望的奢侈品。可是,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同了,或者,可以试着去爱了吧?  强自镇定心神,默默运行真武四象诀,他今天也着实是累了,却也很开心。他觉得自己掀开了生命中新的一页。慢慢的,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功法中,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他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声音很小,很柔,似乎有些畏缩犹豫,缓缓地向自己靠近了过来。他不想睁开眼睛,生怕吓跑了这个像小鹿一样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到学姐轻轻的呼吸声,逐渐向自己脸上凑了过来。  “这是,要吻我吗?”钟千麒心中胡思乱想着,如果真的是学姐要献吻,那无论如何自己也是要睁开眼睛的,这可是初吻啊。他猛然睁开眼睛,在黑暗的客厅里眸子是如此的明亮,吓得弯下腰的白星一个趔趄,抱着毛毯整个人摔倒在钟千麒身上,好死不死地嘴巴凑了过来,正正地吻在钟千麒的嘴上。  白星整个人仿佛愣住了,似乎没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做,愣了足足四五秒,这才猛然用力一推,借力站了起来,嘴里一边呸呸,一边怒声问道:“喂,你搞什么?我好心给你盖被子,你居然吓唬我。”钟千麒这才知道自己搞了个大乌龙,自作多情了,只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去懊悔了,因为他眼前看到了不尽的美好。  白星似乎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头发还湿漉漉的,带着洗发水的香气。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襟真丝睡衣,将玲珑有致的身体凸显出来,黑夜里钟千麒还能看到她白皙的脸蛋上浮现着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  见他迟迟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白星真的生气了,甩手将毛毯扔给了钟千麒,钟千麒条件反射般随手接住,鬼使神差地拉住白星的手:“学姐,我……我……”他连着说了两个“我”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白星看到了,没来由地心中一软,竟然坐在了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钟千麒心里更加的慌乱,脑袋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声道:“学姐,我,我觉得,你真漂亮。”  老实人说恭维话才更容易取信于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白星从小到大不知道被人夸奖过多少次了,但是今天听钟千麒夸自己漂亮,没来由地心中就是一喜,微笑着看着他,带点调笑地味道说道:“学姐真漂亮,嗯,然后呢?”  钟千麒愣了愣,道:“然后,然后,学姐,我……我……我……”白星见他又开始期期艾艾地,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只好出言缓解这种尴尬,笑道:“然后你是不是喜欢学姐了啊?”钟千麒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学姐,我,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学姐很好,很好,好的像是跟我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我一直喜欢学姐,却觉得,我自己是个瘸子,配不上学姐。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我能治好自己,我很快就可以不当瘸子了,虽然我还是不够好,可是,学姐,我希望自己能配得上你。”  没头没脑地告白就这样发生在两个青年男女之间,白星第一次听到钟千麒这么深情地说话,心中颇为感动,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眼神,她沉默了一下,忽然笑笑,拍拍他的脑袋,道:“学弟,你不懂的。”钟千麒心中着急,他能感觉到白星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但是这句话说的,好像是否决了自己的追求一样,连忙道:“学姐,我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告诉我啊。我,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学姐的。”  白星摇摇头,“学弟,你自己也说了,很喜欢很喜欢,可是,无论再怎么喜欢,也不是爱情的。就好像,我也很喜欢你,跟你一起相处的时候,我感觉很轻松,很放松,不用去顾忌你的想法,只要真真正正的做我自己就好了。我能在你面前放下一切伪装,我可以自由的哭,放肆的笑,开口骂人,甚至爆粗口都没关系。学弟,我喜欢你,是因为,在你面前,我可以做真正的自己。这是喜欢。我觉得你就像是一个弟弟。可是,如果爱一个人,我的心里就会全都是他,即使很久很久见不到他,我的心里也会放不下。我睁开眼睛,闭上眼睛,他都始终会出现。我的心里,我的脑海里,他仿佛是无处不在。甚至我走在街上,看着路上的行人,我都能到处发现他的影子。在他面前,我想展现出最好的最优秀的自己,这才是爱。”  她这番话娓娓道来,声音婉转动听,似乎是在讲述一个隽永悠扬的故事一般,最后几句话声音越发的轻柔,似乎生怕惊醒了暗夜里的精灵一样。很明显,她的心里,已经住进去了一个人,尽管她没有说,钟千麒也能感觉到,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几乎将自己的心都融化掉了。只可惜,这温柔不是给他钟千麒的,而是给另一个不知名的男人。他再次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自己原本的声音了:“他是谁?”  白星却没有发现,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中,她还记得那个英俊帅气的男生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我现在还不够好。你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娶你。”三年啊,离别时候那家咖啡馆正在放着的就是蔡琴的三年:  想得我肠儿寸断  望得我眼儿欲穿  好容易望到了你回来  算算已三年  想不到才相见  别离又在明天  这一回你去了几时来  难道又三年  左三年  右三年  这一生见面有几天  横三年  竖三年  还不如不相见  明明不该留恋  偏要苦苦缠绵  为什么放不下这条心  情愿受熬煎  左三年  右三年  这一生见面有几天  横三年  竖三年  还不如不相见  明明不该留恋  偏要苦苦缠绵  为什么放不下这条心  情愿受熬煎  想到这,她不由得轻声哼唱出来:“为什么放不下这条心,情愿受熬煎。”她还记得两个人曾经一起看过《无间道》,梁朝伟在里面那句“说好是三年,可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再三年,这都十年了老大。”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一定不会超过三年。如今,距离这三年之期,可就只剩下半年了啊,这么久没有联系过,那个他,你还好吗?  钟千麒胸前仿佛被大锤重重地抡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学姐声音中的甜蜜与决绝。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能够如此幸运地得到这样一个女孩的青睐啊?他似乎是嫉妒得发狂,却偏偏没办法发泄,整个人都呆住了。  夜晚的空气静谧在两个人身边,直到钟千麒口袋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才将两个人都惊醒了过来。钟千麒松了一口气,他甚至开始感谢这声噪音将自己从这种难言的尴尬中解救了出来。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来,发现只是IOS的更新提醒。旁边的白星看到他的手机,不由得笑道:“好啊千麒,你都买了手机了,居然都没告诉我号码。”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变回了曾经的那个可爱的学姐,而不是刚才那个沉浸在浪漫幻想中的女孩。钟千麒摇头道:“这是黄清雅给我的,我答应她要帮她治疗一个病人,这算是预付的医药费吧。”白星好奇问道:“你帮她治疗病人?她爷爷可是黄国胜呢,难道你的医术比黄老还厉害?”“没这回事。”钟千麒否认道:“只是,可能是我更擅长治疗这种病吧,就好像刘帆的烧伤,我也比许多医生更有把握。但并不是说我就比那些医生厉害了。”  “嗯。好了,赶紧睡吧。”白星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离开了客厅,只有身上如茉莉花般的清香,依然留了下来。
  白星觉得自己越来越忙了,急诊科里的事情越来越多,医院里有越来越多无聊的男同事在跟前凑,实习导师整天想着让自己去他办公室交流思想,男人难道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何况,还有刘帆这档子事儿。思考了很久,她才拨通那个很久没拨打的电话:“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电话那头,赫然正是中州市今年才空降来的市长白明德,他一口应承道:“闺女,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都给你做到。”白星想了想,将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重点是强调刘帆的事情,希望作为市长的父亲能够给她讨个公道。白明德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道:“闺女你放心,不管那人家里什么背景,我都让他好看。还有你们医院那些同事,我也会打招呼的。”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道:“咱们都快三年没见过了,什么时候来爸爸家里坐坐?”白星沉默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嘟嘟”的盲音,白明德出了一会儿神,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吩咐道:“小李,这里有两件事,你去给我了解下。”  相对于白星的忙碌,钟千麒的日子却是平淡了许多。每天除了修行真武四象诀,就是学习研究青龙传承下来的医术。他能感觉到自己残疾的那条腿在逐渐的生长,越来越有肉感,越来越有力气,他体内的那股真气暖流正在逐渐加强,青龙和玄武在他的手中也在逐渐的壮大。唯一不太开心的,大概就是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白星,电话也没打过。唯一一次去了白星家里,是趁着她上班,去给刘帆做了针灸。  听说白星已经在帮她联系今年的高考资格了,而且最近刘帆自己也在努力复习,钟千麒也觉得很高兴。  中州医科大的期末考试是在六月十号开始,考到六月二十号开始放暑假。十天考八门课,倒是不算太难,钟千麒觉得自己信心满满。只是六月九号这天晚上,钟千麒接到了白星的电话:“喂。”  “怎么了?”钟千麒其实不想接这个电话,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白星。  “心情不好,出来喝酒。”这是个祈使句。  “不去。”钟千麒还真不习惯被女生这样呼来喝去的,就想挂断电话。  “暗夜酒吧。你要是不来,我肯定被人占便宜。”那边白星已经挂断了电话了。  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钟千麒不想去,可是,他真的挺担心白星的。如果说白星和她喜欢的男人结婚了,他钟千麒只有祝福,虽然心里面也会酸溜溜的,但也不过如此。但是如果她在酒吧里喝醉被人占了便宜,钟千麒觉得自己会炸开。  他虽然从来没去过酒吧,但是也知道夜店外面“捡尸体”的传说。而且,混酒吧的人,有几个不是为了下半身的呢?  无奈何之下,他打了个车,暗夜酒吧离学校挺远的,也不知道白星为什么会选这种地方来买醉。付了车费,钟千麒推门进了酒吧,一阵喧嚣的声音差点把他耳朵给震聋了。在这种地方呆一分钟他都觉得是一种折磨。他四下里看看,好像没看到白星,掏出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一堆人后面传来了她的手机铃声,然后她就看到白星穿着一条短裤露着大长腿站在了桌子上朝自己招手:“千麒,过来这里!”  钟千麒皱皱眉,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走过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喝醉了,回家!”白星嘻嘻一笑,摇头道:“没,我怎么,怎么会喝醉,我喝了才不到二两呢,不信你问他们。”钟千麒环视了一下她身边,有一个女人,四个男人,一个个都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看起来不像是正经人。他也不废话,拉住她就想走,那四个男人里有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伸手拦住,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千麒看了他一眼:“我不想惹事儿,离我远点。”那络腮胡子笑嘻嘻地道:“小美女是我们先看到的,你这样带走,可不合规矩。”钟千麒不再理他,就势将白星揽进怀里,一只手拄着拐,一只手抱着她,也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那络腮胡子脸色一沉,没想到自己被这样无视了,朝旁边几个人使个眼色,四个人一起拦在了两人身前,其中一人抄起一瓶伏特加道:“兄弟,要走可以,先把这瓶吹了。”  白星似乎已经是完全喝醉了,一点状况都搞不清楚,在他怀里嘿嘿笑着,道:“好啊,好啊,喝就,呃,喝。你们也喝。”钟千麒实在是受不了她的酒鬼模样,干脆不再搭理她,揽着她就向前走。拿着伏特加的男人抡起瓶子就向他的脑袋砸了过来,一边怒声道:“给你脸不要脸是吧!”钟千麒左手拐杖一扬,就把他手里的瓶子打了个粉碎,拐杖的尖头指着那人的脖子,沉声喝道:“都滚开!”  拿着碎瓶渣的人被他这一拐吓得有点失神,竟然说不出话来,络腮胡子男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还是道:“在城南这一块儿,没人敢不给我黑胡子面子。你******是混哪的?”钟千麒摇摇头,他实在是没心情跟这些小流氓打交道,将拐杖放了下来,继续朝前走,谁料那黑胡子一声口哨,四个流氓一起上前来抡拳乱打,还有那个手里握着碎瓶口的,手也在乱挥,钟千麒怕伤到了白星,略略一挡,那碎酒瓶在他手上划了一个浅白的印子,钟千麒觉得微微一疼,反手一拳打出,将那瓶子打了个粉碎。又是一记窝心脚,将络腮胡子踢出去两米远,拐杖横扫,将另外两个流氓的腿上各抽了一记,几秒钟的功夫,兔起鹘落,已经把这几个人全都秒杀了。  白星似乎是受了惊吓,酒气散了些,明白了过来,连忙伸手拉过钟千麒的手,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受伤,这才满脸愧色地道:“对不起,千麒,我,我有点……”钟千麒摇摇头,拉着她的胳膊走出酒吧,上了出租车,告诉了司机地点,坐在后排,沈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白星见他面色不好看,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就这样气氛诡异的到了家,钟千麒看看白星,道:“你回去吧,我回学校。”  这是这一路上他第一次开口,白星被他话语中的冷冽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想过钟千麒居然会这样跟自己说话,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下来,一边抽噎着一边说道:“我,我也不想喝醉的,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去那种地方的嘛。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地,到底是干嘛啊?”钟千麒听她说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抽出五十块钱给司机,自己拉着白星上楼,进了她的房子,先让迎出来的刘帆回屋去关上门,这才指着白星道:“你心情不好你就能喝醉了?你喝醉了被人占了便宜谁吃亏?你男朋友还没娶你就先戴一顶绿帽子?你就不能好好在家听听歌看看电影找人聊聊天?你信不信你这样乱来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你爸妈你朋友会担心你?你还是个小孩子吗?”  白星看着他的手,抽噎得更加厉害:“我爸妈?我哪还有什么爸妈?我妈早就没了。我爸整天忙着工作忙着陪新的老婆儿子哪里会搭理我?我让我爸帮刘帆追查那个黎天,他都说那人背靠着军队没法动。你说,我还能干嘛?我今天都找到他家里去了,结果他除了劝着我跟京城里的那个公子哥结婚就没别的话说,凭什么我嫁给他一定会幸福?我就算要嫁,我宁愿嫁给你。”一边说着,一边抱住钟千麒的胳膊。钟千麒微微一叹,虽然白星今天这事情做得很傻,可是,她始终还是那个善良的学姐啊。摇摇头,将她推开了点,钟千麒看着她的眼睛道:“学姐,你相信我吗?”  白星也认真回看着他,过了良久,道:“我当然相信你,怎么了?”钟千麒点点头:“如果你相信我,你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如果你不想嫁,可以拿我当挡箭牌,我一定能帮你解决的。至于刘帆的事情,你也别管了,既然你父亲有顾忌,他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想,那种人,会遭到报应的。”他这番话说的严肃认真,掷地有声,仿佛里面蕴含了不尽的决心。
  今天是六月二十号,考试昨天已经结束了,按照安排,今天是各个班要下发实习通知书的日子。中州医科大学在中州市是很出名的,所以大大小小的医院和诊所也愿意接收医科大的实习生。不过,每个医院的名额都有限,所以,究竟谁能去大医院实习,谁只能去小诊所,那就要看平时成绩和学校安排了。严格来说,这就算是大家最后一次的聚齐了,实习期满之后,大家是自己拿着实习评分来学校领毕业证的。  中医二班的团支书姓梁,叫梁如玉,是个女生,登封人,据说家住少林寺附近,从小学功夫,身手还不错,在学校里的跆拳道社当了两年的副社长,个子高高的,算是个英姿飒爽。此时,就是她在分发实习通知书。到了钟千麒身边,递给他通知书的时候,才笑着说道:“千麒,咱俩下一年要在一个单位实习了,多多关照。”钟千麒愕然,他的成绩不算好,远远比不上梁如玉的,不知道是怎么给分到同一个单位的。刚想问什么,团支书大人的身影已经飘然远去了。他也就没多想,同学反正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她也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将来谁关照谁还不好说呢。  看看自己的通知书,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钟千麒笑笑,随手收进了包里。这时候,梁如玉已经把实习通知发完了,正打算让大家解散,忽然看到门口有人走了进来,眯了眯眼,笑嘻嘻地打招呼道:“楚教授,您也过来啦。”楚怀仁朝她点点头,对这个聪明好学的女生他印象还是很好的,道:“嗯,小梁,你们的事情忙完了吗?我有点事儿找钟千麒。”梁如玉连忙点头道:“嗯,已经完了,正打算解散呢。千麒,你过来一下,楚教授找你。”  跟着楚怀仁走出教室,钟千麒疑惑地问道:“教授,您找我什么事儿?”楚怀仁笑笑道:“不是我找你,我家里有个客人,听说是你治好了灵儿,所以想请你过去认识一下。”钟千麒一愣,“没这个必要吧?”楚教授却不容置疑地摇摇头,道:“怎么会没必要?当初,就是他告诉我说你们班里有人能治好灵儿呢,你就不想去见识见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钟千麒还是没有万万没有想到,楚教授家里的客人,原来是个道士。  那道士白须白发,看起来颇有几分道行,只是面色有些灰败,从面容上也看不出岁数。他看到钟千麒进来,眼神立刻就直了起来,不管不顾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颊,钟千麒稍微摆头,却居然没有避开,被他如老树根一样的手指碰到了脸上,立刻感觉到丝丝凉意。道士的那只手却如遭雷击一般,迅速收了回去,一边往后退一边喃喃自语:“天麒盖顶,四象同命。天麒盖顶,四象同命。天麒盖顶,四象同命。”  看着他有些疯疯癫癫的,楚怀仁连忙伸手扶住他,道:“天机道长,你怎么了?”天机道长却不理他,自己的左手掐动着法诀,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对钟千麒道:“小兄弟,贫道忝为天机门掌门天机子,想要跟你做个交易,可好?”钟千麒瞄了瞄他,道:“我这身无长物,您老人家打算用什么来跟我交易?”天机子微微一笑,道:“我给你卜上一卦,日后,我天机门传人求到你头上时,你帮他一个忙,如何?”钟千麒嘿嘿一笑,道:“您老别瞎扯了,我就一个学生,哪里有这个能力。您还是换个条件吧。”天机子也笑了笑,道:“没关系,到时候你会帮他的。”  钟千麒还想问什么,他却不肯说了,只是带着他去了楚怀仁的书房,关上门,连楚怀仁都没能进来,才吩咐道:“来,小兄弟,你来写个字。”钟千麒见他气度俨然,一派宗师风范,也有些心折,何况他刚才那句四象同命应该也没错,看来是有真功夫的,他也收起了心思,气派俨然地写了一个“麒”字。天机子看到这个字,不由得哈哈大笑,连声叫好,说道:“我这卦,不谈过去,只论将来,不谈善恶,只说因果。你昔日种因,日后得果,一年内将有杀身之祸。”  钟千麒听他说的郑重,连忙问道:“那我应该怎么解?”天机子却笑嘻嘻地道:“不用解,不用解,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天高而月小,水落而石出。”说完这个“出”字,立刻停了下来,钟千麒一看才发现,他居然已经停了呼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人,连忙拉开书房的门,呼唤道:“楚教授!楚教授!”楚怀仁听他声音不对,连忙小跑着过来,钟千麒指着书房里面道:“天机道长他,他好像是死了。”楚教授听他这么说,却没觉得意外,认真看了钟千麒一眼,道:“没关系,道长本来就算好,今天就是他的死期。我跟你去看看,不用担心。”  钟千麒一愣,天机子已经算好了自己的死期?楚怀仁走进书房,先探了探天机子的鼻息,又摸摸他的脉搏和脖子上的动脉,对钟千麒点点头,道:“嗯,道长已经去了。他来我这之前,该打招呼的人都已经说过了,你不用担心。”看着钟千麒疑惑的眼神,楚怀仁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知道道长今年多大了吗?”钟千麒想了想,道:“得有七十多了吧?”楚怀仁摇摇头:“三十六。他只有三十六岁。”钟千麒闻言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年轻?”楚怀仁哀叹道:“是啊,真年轻!我曾经好奇打问过他,他说,这是天机门被命数所定,历代掌门只能有一个传人,多出来的都会早夭。掌门人只有一个天罡寿数,绝对不可能活过三十六岁。”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心中着实的哀伤。  好不容易止住了伤悲,楚怀仁又看看钟千麒,道:“千麒,你是有大气运的人,天机道长已经算出来了。所以,他的徒弟,将来一定会求到你身上,而你,也一定能帮到他的徒弟,这就是命,改不过来的。”钟千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楚怀仁又道:“你去第一人民医院实习的事情,是我帮你争取的。我觉得,就凭你治好灵儿的这份本事,别人都比不上你。清雅说明天要跟你一起去京城,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不送你了,得先送别天机道长。”钟千麒问道:“那我能给他送葬吗?”楚怀仁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不行不行,天机道长之前就跟我说过了,你气运太旺,如果给他送葬,会冲得他的魂魄不安。你早点离开,对他就是最大的福泽了。”  几乎是被赶出了家门,钟千麒落寞地回了宿舍。他确实跟黄清雅约好了明天去京城,然后打算从京城直接回家,所以,他得先拾掇好行李,不过随手收拾了几件,他看到了一个月前在知古斋买到的那座宝塔。打开盒子,他揉揉眼睛,好像有什么不对?认真想想,这宝塔买的时候不是雾蒙蒙的吗?什么时候里面看起来这么干净了?他将这宝塔取出来,只见里面竟然是一片土黄色,凑近去看,居然能看到里面弯弯曲曲的河流和巍峨高耸的山峰。只是河流已经干涸,山峰也没有植被,看起来丑的要命。  忽然,钟千麒看到有一层宝塔中居然有一丝绿意,好奇之下,催动自己的意念进去,立刻仿佛整个人都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个世界看起来博大无比,宽广无垠,偏偏天空中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钟千麒只能看到自己的脚下有一棵小草还在苦苦挣扎求生。他正好奇,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一阵颤动,玄武已经放声大喊了起来:“玲珑塔,这是天地玄黄玲珑塔!是太上圣人的玲珑塔!主人,你发了啊,发了。”钟千麒心念一动,一股木灵之气一股水灵之气注入到脚下那棵小草中,它仿佛忽然间有了精神,昂然而立,就连周围的土地看起来都多了一丝生机。  钟千麒这才打开手掌,看着玄武问道:“这玲珑塔,到底是什么东西?”  玄武此时心情仍然是激动无比,道:“主人,这玲珑塔是天地初开时候的功德至宝。里面充满了玄黄之气,万法不受,百毒不侵。”  钟千麒小心翼翼地将塔拿在手上,认真的端详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宝物啊,他在好多小说里都听说过。现在,这宝贝就在自己手里了。  他轻轻地呼了口气,只见手里的宝塔,忽然变成了一堆粉末,随风而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宝物?
  虽然有些心塞,但是钟千麒不是一个喜欢怨天尤人的人。他已经得到了别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宝物,虽然只有不到一首歌的时间,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只是,这样上古的宝物,太上圣人那样的大神,难道也会陨落么?否则他的宝物怎么会流入人间,化成飞灰呢?  他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惊讶的发现,青龙和玄武也安静了下来,没了声音,无论怎样都唤不醒。他们,和这玲珑宝塔也有关系吗?  只是自己现在得到的信息太少,实在是撑不起自己的猜测。  黄清雅是二十一号一大早就来找钟千麒的,她已经买好了上午九点半直达京城的动车票。飞机固然路上时间短一些,但是检票时间太长,反而还未必有坐动车快,从中州市到京城也只需要三个小时就到了。  长这么大,这还是钟千麒第一次坐动车,动车票很贵,对于时间对于时间没那么值钱的人来说,宁愿少花点钱坐慢车。但是不可否认动车的服务很好,“动姐“虽然未必很漂亮,但是穿上制服看起来就特别精神。黄清雅一上车就打开了一桶泡面,在钟千麒怪异的目光中,镇定无比地泡开,吃净,扔掉垃圾,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你不觉得,坐火车和吃泡面更配吗?”她这样说,钟千麒只能无言以对。  “你好,我能和你换个位子吗?”在两个人沉默地一个玩手机一个闭目养神的时候,有一个略带磁性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果然来了。”钟千麒暗自思忖,在无数的装逼打脸流小说里都会出现的桥段果然出现了,看到有漂亮妹子在旁边一定要跟她身边的乡下男人换位子的中二少爷果然出现了,这一刻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西门庆,田伯光,欧阳克灵魂附体,你继承了中国有史以来淫贼的光荣传统。  钟千麒戏谑地抬抬眼皮,就看到一个长得真的非常帅的帅到祸国殃民的超级大帅哥站在自己身边,看向自己旁边的黄清雅。  “嗯。好啊。”黄清雅很从容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这个帅哥。  “朋友你好,我姓萧,萧卫,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看着眼前伸出的一只柔弱无骨的手,钟千麒百感交集,如果这是一个姑娘的手,钟千麒会毫不犹豫地抓住它,感慨居然有这么完美的手,偏偏这只手的主人是个男人,而且还是看起来非常温婉可人的男人,这让他稍微有点反胃。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钟千麒还是很和气地冲他笑笑,“我姓钟。”  也许是看出来了钟千麒的防备,萧卫自嘲地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的钟千麒还吐槽了黄清雅一句:“看来你的吸引力不够大啊。”黄清雅白了他一眼,“是啊,跟你比差远了……”钟千麒瞪了她一眼,旁边的萧卫却已经先离开了,临走前还打了个招呼,“再见。”钟千麒点点头,“再见。”心中却在想,最好是再也不见,看到你就觉得心里面毛毛的。  出了京城西站,等出租车的时候,钟千麒还是忍不住:“病人到底是谁啊?你给个准信行不行?”黄清雅摇摇头,“我答应人家了,一定不能说的。不过说不定到了地方你自己就认出来了。”  听这意思,好像还很出名。  不过既然黄清雅说的这么郑重,钟千麒也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上了出租车,黄清雅跟司机说了个地名,钟千麒脑子里在想事情,也没注意,司机却吓了一跳,道:“那地方,我这车可进不去。”黄清雅笑笑,道:“没打算让你进去,带我们到门口就行。”司机这才应承下来,秉承着京城的哥一贯以来的能侃能吹的传统,就琢磨着跟这俩人侃侃大山呢。不过钟千麒是个闷葫芦,黄清雅是个冷美人,硬是让骄傲的京城司机也有了挫败感。  到了地方,钟千麒才知道为什么司机会是那种表情了。  在门岗卫兵的注视下,黄清雅掏出手机,拨了个号,说道:“胡姐,我是清雅,对,我带着医生过来了。卫兵?是啊,门口站着四个,我们进不去,您来接我们一下呗。哎,好,我等你过来。”  钟千麒等她挂断电话,拿手指捅捅她,低声问道:“这啥地方啊?居然有卫兵,还都带着枪?”黄清雅咯咯一笑,“玉泉山别墅啊,没听说过?”  这个,还真听说过,但是咱这不是第一次来么,饶是他钟某人已经今非昔比了,看到这样的重重保卫,还真是有点儿肝颤。  等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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