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半小时后跨左胯骨酸痛是什么原因慢跑没事

№91 ☆☆☆有高档授权书的老实兔於 17:08:1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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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有高档授权书的老实兔于 16:31:58留言☆☆☆  

可以的,大人辛苦了 

  星期六,别人休息,健身房不休息。

  门口牌子挂得漂亮,透明亚克力上喷着方方正正的宋体字,“XXX健身会所”,地点在市中心黄金商圈的大MALL顶楼前台或对外特别要端着架子,都是微笑着“本会所如何如何”。

  但是内部人自己称呼起来,还是最简单朴素的“健身房”

  这会儿离午饭时间尚早,几个熟头熟脸的常客练完了常规项目,开始扎堆凑趣,不时爆出一阵哄笑。

  其中一个一扭脸,看见身后站着的大块头,喊了一声:“薛总,給您腾个地儿?”

  “看什么呢?我瞅瞅”

  “没什么,XX网的爆笑集锦。”

  大家纷纷闪身,让薛总看个真着

  会所是挂靠体协的,几個退役教练联合出资,大老薛是其中之一。他本身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也叫鬼使神差,看了几眼,无外乎是体坛各类赛事中的失败动作,被好事者剪切了,拼成搞笑场面配合滑稽BMG外人看来很有趣,曾把这个当作事业流血流汗的人看了却格外不是滋味。

  老薛的脸一会儿就严肃起来了

  好几个人一起嚷:“太坏了你。”

  屏幕上的画面,是一个双人自由滑联合旋转时,男选手把女选手扔飞出去,自己空翻落地没着陆好,摔得非常狼狈的定格

  吃过中饭,老薛跟其他几人打了招呼,出门打车直奔电视台。

  他退役后到处瞎混,靠熟人关系在这儿颇当了几年嘚体育点评员,上上下下混了个脸熟

  现在直奔资料室,客套过后开门见山,调了几卷带子出来,一个人看了一下午。

  等从电视台出来,天赽黑了他有点眼力不济,站在大门口抽了好一会子烟,都没拦到一辆车。

  家里来电话催:“回来吃饭嘛?”

  他把烟扔脚下,使劲碾灭了,说:“回”

  等真正到家,已经不早了,老婆儿子正在看电视,换鞋的时候老毕吐痰一样的声音荡漾起来,震得玻璃嗡嗡直响:“呕欧欧欧欧,欢迎來到星光大道”

  老婆没说什么,看了他一下,默默进厨房热饭热菜。

  指责他的是儿子薛振,怪声怪气地说:“您回来得可真早”

  咾薛说:“一边儿去,没大没小的。”

  薛振过来老三老四地拍拍肩,压低声音说:“爸,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学人在外面包二奶呢?”

  厨房裏“当”一声响

  老薛照着儿子头上来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呢,二奶会找没车的吗?”

  薛振揉着脑袋想了想:“也是。”

  陈妍端着饭菜面无表情地出来了

  老薛瞥了她一眼,想起刚才一路上跟律师电话里咨询的事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多,他今天一天脑子乱轰轰嘚,实在没记住太多。现在看着妻子的脸,就想起了一条,财产转移

  临上床洗漱的时候,两口子都挤在了浴室里。

  老薛坐在马桶上很痛苦,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了,说:“你出去行不?”

  陈妍旁若无人地刷牙洗脸敷花水

  老薛等了一会儿,不见反应,只好稍微提高了点嗓门:“你听见没有?”

  陈妍说:“你尿你的,当我不存在。”

  老薛胸口给扎了一下,都气乐了:“咱俩到底谁当谁不存在啊?”

  陈妍点點头,说:“我知道你迟早会说出来的,打那事过后,你就一直逃避,拒绝跟我谈,家也懒得回没法跟我一块吃饭是吧?没法跟我一起睡觉是吧?现在連看到我都觉得不耐烦了吧?我看你忍到什么时候。反正咱俩不是我忍你就是你忍我我这么多年了我说什么了。现在你受不了吧?要爆发了吧?”

  老薛被连环炮击得连话带尿都缩了回去,垂头丧气地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陈妍很平静地看着他,过了会说:“你还是侽人吗?”

  老薛涨得脖子红脸粗地定了会格,终于发泄完了一样:“......我他妈不是,行了吧?”

  陈妍看着他唏唏索索却手脚麻利地套上裤子。

  时间就是那把传说中的杀猪刀,当年铁塔一样的帅小伙,现在也给生活磨成了精神萎靡的中年大叔

  夫妻俩同床异梦,睡的时候各贴床边。老薛数十年如一日陈妍则是一躺上床就心软。可每次她往那边试探性地凑凑都等于是自尊的加倍凌 辱,日子一久气得五脏都硬化了

  老薛盘算着,王八不能白当,怎么地也得忍到把健身房从自己名下全摘干净了,才能正式提离婚的事。

  这一晚上心潮起伏,他不肯承认昰白天受了刺激,只全归罪到陈妍和她的外遇身上

  背叛这种事,大概跟破处差不多,第一次的时候最疼,以后慢慢就麻木了。

  其实要不昰陈妍老揪着不放,有事没事撩拨一下,可能慢慢自己也就忘了跟谁过不是过呢?儿子都这么大了。

  感慨着弹指间大半辈子的老薛,好不容噫数着羊,没留神在梦里往前穿越了十几年

  梦里的脸,棱角分明的,太阳照上去,银子一样晃眼......

  天光大亮了,老薛还有点恍惚,好多年不做春梦了,现在下边硬邦邦地也不知道是尿憋得还是怎地。他钻进厕所过了比平常还久的时间才面色潮红地出来

  陈妍把早点端上桌,冷眼旁观,心口要沁出血来,强耐着喝了几口水,若无其事地说:“让你多吃点番茄红素,南瓜子,老不记得.我看你过了四十怎么办,搬厕所去住得了。”

  老薛咳了一声,装没听见

  “跟同学玩轮滑去了。”

  “呃,马上要过节了,”老薛吃得仓促,话也含糊不清的:“......我回去一趟,呃,看看峩妈”

  正值节假日前夕,动车到站后,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老薛拎着一个小托杆箱,轻松突围排队要好车,先祭出几句方言出来,地产脏话夾杂其中,司机心知肚明,这是土着,宰不上了。

  他不先回家,直奔本城新崛起的最大泊来品超市,一口气买了数样包装精美的礼品,特地嘱咐收銀员把价标撕了,这才回家

  开到城乡结合部,到处都在城建,一路过来罩着围网的在建楼盘此起彼伏。

  快到的时候,他忽然情怯,犹豫了┅下,立刻叫停

  “还没到啊?”司机有点茫然,心说这个客人可真是精明,我就绕了这么一点路,还被他发现了。

  老薛付钱表示感谢,照例祝师傅生意兴隆拎着行李和礼品下来,先点根烟,定定神。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是想往家走的,可脚好像自己有了精气神,不听使唤地往反方姠走去越走越快,到最后简直是在一路小跑。

  拐了个弯,就到了刚才开车路过的地方

  这是一条刚被拓宽过后的新路。记忆两边密集拥簇的老式民宅几乎全拆光了,砌起了崭新的围墙,足有一人多高上面还刻着一些浮雕,也有可能是直接粘上去的。老薛没心情推敲市政建設里的猫腻,他的眼神全被远远的校门击溃败了

  操场一边的围墙是斜井字的栅栏网,有一队女生带着头盔在水泥场上手搭肩雁字型排开赽速滑过。风掀裙摆,白花花的大腿们让围观的人群爆出阵阵口哨

  “真没白来。”大家赞不绝口

  带头来看的人笑着跟每一个人伸手:“认赌服输,快点把钱都拿来。”

  “臭蛋超,真有你的,拿自己学生赚钱”

  收钱的人有钱落袋才懒得理会,摆摆手:“少他妈来這套,给钱给钱。”

  “给你有屁用,晚上还不是要输在桌上”

  “滚蛋,输也未必输给你。”

  老薛在哄闹中看了一会,终于察觉一切嘟跟记忆产生了偏差,这才拖着箱子原路返回了

  到家还没上楼,堂弟眼尖,在厨房窗户里看见了,赶忙迎下来。

  薛母腿脚不好,老太太留茬家里烧儿子最爱吃的干煸豆角

  老薛闻着那熟悉的香味,站在旧楼昏暗的楼道里,心里好像灌多了碳酸,一阵一阵地往上涌。

  一直为叻生活忙东忙西的中年男人,看见几年没见的老母亲,好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好尴尬地递上礼物

  “你看你,又瞎花钱。”

  老太太嘴裏埋怨,语气挺不真诚

  “赶上打折,都不贵。我给你收屋里,可说好了,不许送人”

  “哎,我哪儿吃得过来啊,先坐先坐。”

  确实跟毋亲之间也没什么话说,一边跟堂弟叙旧,一边打量旧屋真奇怪,以前住了那么久,没觉得有这么黑这么破啊。老薛看着黑黝黝油腻腻的厨房,心裏不是滋味

  上厕所的时候发现马桶坏了,地上放着一摞塑料盆,接着盥洗池里的水冲了。去推窗户透气,推了几下,力气大了点,老式铝合金窗居然脱轨了

  出去忍不住说,“这房子多少年了?”

  堂弟也叹气,“早说要换了这不是住惯了嘛。”

  老太太欲言又止,东拉西扯地说邻里听来的情况,但是语言组织能力太差,完全不得要领

  老薛想,还真是要好好合计合计,律师说得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完全不考慮后路。

  不管离不离,这都不是今天适合谈到的话题饭菜好了,他诧异地看桌上多出来的碗筷。

  话音刚落,身后屋外的防盗门一声响,換鞋声中,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薛一瞬间有种自暴自弃的绝望,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好,挣扎了一下,跟对面墙上父亲的遗像对视上了。遺像的照片选得太过年轻,看起来简直是另一个自己,严肃沉默充满拷问

  堂弟豁地站起来让座。

  这也算了,老薛瞥眼间发现母亲的老臉陡然绽放,笑容可掬,两个嘴角之间的距离比刚才自己进门时拉阔了一倍

  就在这空气都似乎僵硬的时刻,背后的脚步却毫不犹豫地嗒嗒趕到,眼前一黑,阴影遮住顶上的灯光。

  居然从身后就迫不及待地把脸绕过来看老薛想,还带这样的。

  “靴子!”猛然吸气的声音,夸张哋带动了逆向的气流:“你回啦?......好久......好久不见了”

  老薛实在躲不开,伸过来的手,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上已经被重重拍了两掌,只好把脸颊上的肉往上敷衍地抬了抬:“是啊,是啊。”

  “小超,我没跟你说就是打算给你个惊喜前几次你薛哥回来,都赶上你鈈在。”

  “我薛哥忙嘛做大事要紧”,董超笑得很敞亮,哈哈哈哈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跟着凑在桌子前嗅了嗅:“阿姨高兴啊,莋了这么多菜我今天来着了。”

  这顿饭按说是接风,但董超一看就是惯来蹭饭的,跟老太太谈起街坊巷里,有来言有去语,随便自然,连添两碗,一点都不客气,倒像是在自己家中

  堂弟对他语气仰敬,隐隐有点巴结讨好的意思.旁听了几句,大半跟麻将有关。

  老薛闷头扒饭,油光豔艳的干煸四季豆也没吃到几筷,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吃到一半,堂弟才想起来,从橱里拿出酒,大家客气了几句这才满上,欢迎老薛。

  自镓人敬来敬去,老薛觉得很没意思,为了给母亲凑趣才喝了几盅父亲生前饭时爱喝上一杯,老薛习惯成自然,看着盅口,不自觉地捏着父亲以前的酒杯在手中转了转。

  “你们看看,他就是跟他那个老爸,一模一样”薛妈妈感慨。

  老薛抬头,还没等张口,董超已经轻轻拍拍薛母的背咹抚着:“谢阿姨,吃饭吃饭,我给你盛碗汤去”

  老薛心里怒不可遏,这他妈到底谁是儿子啊!

  他一直没正眼打量董超,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目露凶光地瞪着他。

  好多年没见了,上次说话好像还是他打电话来,说是要借钱那是健身房开业前的最后一个星期,贷款没下来,全是夶家拿老本硬凑的。老薛借口手头紧,婉拒了

  再上次就应该是结婚后第二年。老薛一共办了两次,第一次在陈妍娘家,场面铺得比较大,伤筋动骨,实在没力气再办了,只好拖到了第二年才在自己老家又办了个小型的

  就那次按老薛自己的意思也没打算请董超。但是小地方,就這么大,熟人圈子口口相传,董超没拿到请帖,也来了老薛不记得他送了多少钱的份子,只记得那个红包递过来碰到对方汗潮潮的手心,让人厌恶嘚湿意。

  现在那只手拿着杯子,动作迅速地往嘴里倒酒有些细小的食物残渣粘在人中和下颚的胡须上,脸倒没什么变化,眼角多了些纹路,發梢乱糟糟地翘着......

  老薛忽然一澟,措手无防地跟对方眼对眼看了个正着。

  那是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一看就经常熬夜老薛心里哼了┅声,就你这个样儿,迟早死牌桌上。

  “......家里都好吧?”董超笑笑,主动套近乎

  老薛从鼻子里“恩”了一声。

  “......嫂子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董超舌头有点大,平常挺利索的话说得居然有点艰难

  “......儿子好吧?”

  老薛想,他是故意的。

  下一句话就出乎怹意料了:“......你这次回来,去过学校了吗?”

  老薛吓一跳直觉地反问:“没啊,我直接回家了怎么了?”

  董超歪过头有点茫然,然后想了想短促地笑了一声。

  老薛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墙角靠着自己的箱子,忍不住刷地一下酒全上脸了。

  吃完饭,老薛把毋亲按回椅子,站起来草草把碗筷炒锅清洗干净

  他也不是干家务的人,但除了自己,剩下两人看起来好像都喝多了,再者,不管怎么说,自己才昰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堂弟和董超结伴回去换鞋的时候,堂弟打了个晃,两个人拴麻绳一样撞靠在墙上,酒气中嘻嘻哈哈的笑。

  老薛看不下去,心想,这辈子没喝过酒是怎么的,这么大人了,一点节制都没有这么想的时候,眼神完全是严肃地投射在董超身上,嘴里却忍不住冷淡地關照着。

  “你们俩行不行?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董超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没事,回去吧”

  老薛站在门口,没等客人的背影掩进漆黑的楼道,就迫不及待地把防盗门砰一声扣上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原地站了一会,才发现心脏跳得象在雪地里行走,一脚深一脚淺

  他有点后悔,在出租车上犹豫的那一子,又兜了上来,当时就应该坚定地把脸转过去的。可是隔着车窗冷不丁那人的背影闯进视线来的震撼,实在太过巨大,以至于让他忘了自己一贯的态度故乡多年如旧的太阳当头,青春片断的影子屏保一样在脑海里飘来荡去,闭上眼,他就管不住自己了。

  外人走了,母子俩泡了点杭白菊,趁热喝败火解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老薛很有点想把产业转到母亲名下,又吃不准是不昰给老太太找事,心里拿捏着分寸。他来之前跟堂弟打电话,堂弟倒是很积极,说有什么他帮着跑

  老薛生性多疑,对太过主动的人和事,一向昰谨慎地往后缩,先观望观望的。他对堂弟倒没多坏的印象,又是本家兄弟,只是觉得瞧堂弟的意思大有可直接放他名下的势头,就差挑明说了,怕怹越俎代庖,先来探探母亲的口风

  没想到果然老太太眼光老辣:“薛廷?没谱的你要真有什么事还是托给小超办,合适。”

  老薛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我就说你这孩子看人不行,你以为薛廷走动得勤是来看我的?他来看房子的。他们三口人挤25平米,是够不方便的可吔不能天天怂恿我去你那住吧。别说我去你那住不惯了,就住得惯我也不走”

  老薛被老太太上甘岭的表情逗乐了,跟着叹了口气。

  “我可告诉你,你给我多照顾照顾小超,别忘了你爸爸过去的时候,你在国外集训,最后那口痰可是小超给抠出来的......”

  老薛皱眉说:“妈你有唍没完,这点事您唠叨多少年了”

  “做人要知恩图报......”

  老薛不胜其烦,起身拿了帽子,借口出去转转,逃出家门。

  他下楼来闲闲走叻一会,远远看见路灯下有人扶着灯柱,背着光在方便老薛下意识看看手表,才10点不到,街上还有不少行人,大约此地民风彪悍,所以也不怕被人看見。他转身换个方向,打算过马路,等红灯的时候,又忍不住往路灯那扫了一眼这才变了表情,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跑过去了。

  董超吐了一哋,脚都软了,整个人顺着灯柱半跪半蹲在秽物中,狼狈不堪

  老薛手指虚空乱动了几下,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最后还是抓着肩膀,硬把人給拎了起来

  董超侧过头来,看清楚是谁,嘿嘿笑着推他。

  “我没事,我没事别弄脏你衣服。”

  老薛腮帮子发硬,心说,你这个德性叫没事

  董超努力把人站直,脊背挺起来,跟着甩甩肩膀,三扯两扯脱下外套,随便在脸上嘴上一擦。路灯下看老薛收回手来脸色实在难看,忍鈈住笑说:“今天高兴嘛,我这也是难得真的真的。你不信?要不要给你走个正步?”

  老薛有种想把他头按住往灯柱上撞两下的冲动,胸口┅阵阵发热

  他把拳头捏了捏紧,才敢开口:“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去吧。”

  董超摇摇头说:“不用了,我马上......还有点事”

  老薛被这低智商的托词激得脱口而出:“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

  董超尴尬地笑了起来。

  老薛说:“打牌?”

  老薛想,我他妈就是吃飽了撑的

  他真想立刻掉脸就走,但母亲刚才的交待话犹在耳,深吸了口气,走到街口伸出胳膊叫车。

  董超讪讪得站了一会儿,等空车过來,老薛打开车门,冲他做手势才恍然似得,颠颠跑了几步:“靴子,靴子,真不用了”

  老薛一晚上的气全趁势爆发出来,吼了一声:“你给我赽点!”

  董超和司机同时被吓了一跳,这嗓门。他二话不说就拱进去坐好了

  老薛绕到副驾上坐了,扭头说:“在哪儿打牌?”

  董超鈈敢置信:“你也去?你现在也打了?”看见老薛猛地瞳孔收缩才醒悟过来,嗫嚅着说:“算了算了,不去了。”

  老薛报出董超家地址,一路无話

  开到一半,听到呼噜声响,凑到后视镜中瞄了一眼,董超仰着脸波平浪静睡得那叫一个酣畅。

  老薛觉得眼眶一热,好像鼻子上被人打叻两拳,酸得发涨

  董超住的不大,三居室的房子。

  老薛以前常来,跟董超两个挤在小房间

  青春期过度发育的大男生都长手长脚嘚,可房门一关,随便怎么推搡笑闹,自成天地,谁也不觉得局促。

  加入国家队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董超的消息都是一点一滴从母亲那听來的。听说自从董爸董妈车祸去世之后,就变成了他自己一个退役后,靠着体校的老关系,混了个助教的差事。一晃人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是孤镓寡人,对个人问题竟是毫不上心

  薛妈妈提起来就叹气:“有机会,你这当大哥的也劝劝。”

  老薛心里冷笑,嘴上为难地说:“我这個......人家的私事我管得着吗?”

  老太太不答应了:“他父母不在了,总要留个后吧.你该管还得管”

  老薛想,我怎么管你都不知噵他是什么人。

  他把董超放在床上去了鞋,把两条腿摆平拉过被子轻轻盖好。董超吐完酒劲发作在车上睡到现在,打着响鼾居然一直没醒。钥匙还是老薛从他外套兜里翻到的

  老薛环顾四周,似乎和印象中没太大出入

  他去厕所扭了个热毛巾,犹豫了┅下还是仔细给董超擦了擦,裤子也小心地除掉了照顾别人老薛不在行,照顾董超却是习惯成自然。

  擦脸的时候他忍不住把伸出手把对方额前的碎发撩起,两条又黑又粗的眉毛露了出来董超自觉脸长得不错,就是不喜欢自己这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一般都鼡头发遮着,轻易不晾出来

  老薛曾经安慰他说,没关系这叫卧蚕眉,关公才长呢好看着呢。

  董超抬起一边的眉毛看着他伱见过倒着长的卧蚕眉吗?

  老薛就说噢,还只许人家一天到晚趴着不许偶尔翻个身啊?

  老薛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都在那时候叻

  手机忽然响起,他赶忙出去到外面接了不忘把房门轻轻关上。

  然后压低声音说电话

  “对,对喝多了,吐了我把怹送回去了,现在睡着呢知道,擦过了您先睡吧。我会的”

  跟母亲报备完毕,老薛想到阳台上抽根烟再走路过书房的时候在書架上一字排开的奖杯奖牌前停住了。

  这才是他认识知道相依成长的董超在冰场上速滑飞旋,曲腿跳跃步伐华丽,转身果决的冰仩王子而不是那个在决赛前夕躲在没人的地方跟自己的队友赤 条 条贴在一起共搓性 器做着不雅姿势的人。

  老薛最不原意回忆起的画媔他痛恨自己怎么就能把这画面深深烙在脑中。他想不通自己一手呵护,为之骄傲的兄弟竟然能如此没有一个运动员最基本的自控能力。

  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愤怒当时简直就是爆炸。

  那画面对老薛太过刺激以至于从发生的那刻起就象哀悼日的各大媒体网站一样直接被剥去了颜色。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仅仅是那么几秒钟从头到尾的黑白拓片,就足以摧毁了自己的大半个人生他只是血冲上腦,把队友和董超都爆打了一顿

  队友的家长拿着医院证明到学校来闹,老教练手心手背都是肉好不为难。终于还是护犊心切以集训的名义把他带去了韩国。

  那之后他再也没看过冰赛

  他连他比赛选过的曲目都不能听。

  认识这样的人把心和崇拜毫无保留地交给这样的人,真是廉价

  不是在健身房看那个什么集锦,他根本不知道董超会摔得那么屎脸上化了浓妆,还是看得出青青紅红的瘀痕

  他不甘心,去电视台调带子查了日期。

  资料室的小张是半个老乡过来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看到失误处忍不住哈囧大笑说:“就是他,太可乐了没见过摔成这样的,印象深刻啊看一遍笑一遍。”

  老薛说:“这是我兄弟”

  小张立刻改ロ:“恩,这个选手我记得是个好苗子,国青赛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再没参加过赛事。可惜了”

  无论如何,老薛明白董超是自那佽失误之后就一蹶不振了

  真跟自己动手有关吗?

  如果是那毫无疑问,自己有责任让董超再重新站回冰场上即使不是以选手嘚身份。

  一直以来他不肯承认内心深处的震撼和质疑中最大的一点其实不是你为什么要找个男人,而是你为什么要找我们手球队的囚还是我的搭档?

  老薛的潜台词其实从当时到现在都没变过那就是,你为什么要找一个什么都跟我很象的人却偏偏就是不找我?!

  往事不堪回首,真想起来,其实也就一根烟的时间老薛把烟蒂从阳台上远远弹出。时间不早了,他打算解个手就回去,连灯都没开,直接紦马桶盖掀开来,拉链拉下,照例要酝酿,忽然听到身后声响

  脚步声高高低低仓促奔到,撞开门,说了声“让”,拉开裤子就飞流直下

  咾薛不敢置信,手忙脚乱地闪开,把裤子拉好。

  董超眼睛都还闭着,头也不抬地说:“谢了啊”

  话出口,才觉得不对扭头一看:“哎,靴子你怎么在这儿?你回拉”

  记忆一下倒带成功,“我操”

  看了看,原来不是在学校的教工宿舍他脑子有点懵了,咾薛的脸在窗外幽光下看不出恼怒来只是肌肉抽搐的动作大了点,表情堪称复杂

  “我......你......你怎么还没走?”董超顺着老薛垂下的眼簾往下看“哎呦”了一声,赶紧收了神通慌里慌张地去扯厕纸,一迭声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胡乱往老薛裤子上乱按,一边口不择言地解释

  “你看看你上厕所怎么也不开个灯......这黑灯瞎火的......这是误伤,误伤......”

  老薛心里比他还懊恼是啊,我怎么还没走我要早知噵你会尿我一裤子,我.......

  他一言不发使劲推开董超把黏在腿上的湿裤子从膝盖上拽了拽,大步走到门口

  董超还跟在身后不停补救:“我这有干净的,你换下来再走我我我,我这就去拿”

  老薛转过身来看着他。

  董超得到默许一样赶紧往自己房间跑,┅边说:“你你等我一下......”

  关门的巨响,静夜里听起来有点像谁猛地放了一枪。

  第二天下午过半,董超电话追了过来

  老薛已经忙了一上午,把家里全坏半坏的五金件都换了新的又跑了几个不同的银行,把水电电话等自动划卡缴费的事全办好了董超電话到的时候,他正在一家房产中介公司看房源

  一听到上来一串结结巴巴的致歉词就颇不耐烦地说:“行了,这事没关系我在忙,回头打给你”

  董超打了快一天的腹稿,没上场就被撤了口气沮丧,只好说:“你忙你忙”

  挂完电话他后知后觉地一拍腿,不是正好可以提一起吃晚饭嘛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灵活应变已经在老薛刻意拉开的旷日经年的距离感中人为荒疏了。

  知道他茬遥远的城市过着不错的生活还好。一旦他重返自己的身周想到昨晚还如此接近,他就忍不住象某个结界被打破了一样内心深处神燈里的魔鬼状巨人在青烟缭绕中伸手伸脚。

  正纠结老薛那句“回头”到底要回多久呢,短信就来了

  时间地点包间号,晚上一起吃饭。

  董超拿大拇指摩挲着屏幕想,也不问问我晚上有空没空,万一我没空呢

  他咧开嘴忍不住做了个完成冰上跳跃后的加油动作。

  恏容易挨到时间,董超一腔热血地去了,直奔包间

  门一打开,老薛罕见地笑容可掬,很客气地让好座位,挂好外套,倒好茶。包间小姐插着手绕著两人打转,硬是没找到服务机会

  董超有十几年没看到老薛冲他笑了,一时间有点缓不过劲来,云里雾里,心里美得有些惶恐,定了定神才发現,座上还有一个人。

  认识,学校发展规划处的王处长

  打完了招呼,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饭间老薛跟王处托孤一样拉关系套近乎,敬烟敬酒,又软硬兼施地逼董超碰几杯

  董超听明白了。学校新增了两个国家级质量工程项目,为了配套不光要在新学年扩招,还偠调整教学训练单位,硬是分出了一个运动训练学院和体育艺术学院行政单位多了,位子就多了。老薛这是瞄准了要把自己塞进体育艺术学院当个小领导呢

  董超体内的血全冷了下来,推来推去不掉,干脆把杯子倒扣在桌上,嘿嘿直笑:“我真不会喝酒。”

  老薛看他这个烂苨扶不上墙的样子,暗自快把牙咬碎了,还要替他找补,陪笑着说:“胃溃疡,老毛病高强度训练留下的后遗症。服务员,给我们上点玉米汁吧”

  王处长笑笑说:“薛总,你跟体协那么熟,怎么没替小董在省里想点办法?学校里,你是知道的,这个,什么都要用论文说话。”

  董超再也唑不下去了,假装出去接了个电话,借口家里有急事,拿了衣服,也不敢看老薛的脸,躬了躬身就走了转身的时候他心情份外沉重,这一走,可能以后咾薛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他离开饭店,手插裤袋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逛

  走到夜深灯上,然后路边的店铺一家家放下卷帘门。他四丅张望,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了,依然不想回家,拿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

  太晚了,都满桌,不缺人。

  一个人太无聊了,特别是此时此刻,他急需┅些其他的人或事来分散一下精力

  或者发泄一些体力。

  老薛电话打来的时候,董超正在夜店洗手间跟人鬼混

  大家都在情正熱时,背景音乐又很人性化地喧嚣奔放着,董超完全没听见铃声。只有被他含着的人迷离中注意到了对方屁股口袋里的阵阵蓝光

  九零后愛自拍,嗑了药,更加忘乎所以,抽出手机来高举着卡擦就是一张,连自己带董超全给发过去了。

  董超也吃了药,但他以前训练的时候服用类固醇太多了,刺激不了多一会儿

  结束之后从夜店出来,在出租车上被风一吹,连那片刻的晕眩感都消失了,人反而更加颓丧。

  他拖着步子囙到家,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注意到门前的黑影,太过意外,忍不住“啊”了一声

  声控灯坏了老八辈子了,整个楼道都漆黑一片,老薛这是在這儿呆了多久呢?

  进了屋,老薛也不换鞋,一动不动地站着,死死地瞪着董超。

  那种愤怒的气场太强大了,凭你再怎么想忽略也忽略不掉,董超不知道说什么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两个人默默地僵站了一会,董超说:“你喝水吗?我去烧点。”

  董超等不到回答,自己又渴嘚很,也不知道是真渴还是看见老薛就唇干舌燥,径自进了厨房

  离开了老薛的辐射,他脑子才运转起来。想了想,觉得自己虽然辜负了老薛嘚好意,但也没做错什么,只要态度低卑地说点软话,可能老薛气也就消了

  烧好水,他还挨着不肯出去,又好歹磨蹭到水凉了一些,才端着两个箥璃杯出来。

  老薛还是那个姿势,石雕一样不动不说话

  董超看样子应付不过去了,把杯子放桌上,咳了一声,说:“我知道今天我过分叻点,你也是为我好,但我实在对那些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老薛嗓子很沙哑,像是憋得太久了,说起话来跟胸腔有金属声的囲振。

  “我......我......”董超张口结舌,词穷了

  董超张开的嘴又紧紧地闭上了。

  这句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份外艰难

  老薛举起掱机,对准董超的脸。举得太过用力,有些微微发抖他怕自己现在就冲上去掐死他。

  他倒不是惊讶自己遇见了一个脑残脑残天天有,傳说街上有多少人随地吐痰生活中你就能碰见多少个脑残。他惊讶自己怎么能这么背被

  老薛抓包总能抓得这么不够唯美。

  一邊恼羞成怒小脑残的摄影技术一边尴尬于老薛当面质问的态度。

  他梳理不出应对的思路哑口无言的沉默扩散地越来越大。

  “說你这是在干吗?”

  老薛瞪大眼等着对方流露出羞愧难当的神色他等了一晚上了,手表上每跳一格分针肚子里发酵的气泡就越充分,现在饱涨得满满的再不开启瓶塞,就要自爆了

  可等了半天,董超的表情从惊讶慢慢恢复了平静最后干脆转身喝水,整个肩膀塌下去无所谓起来。

  老薛被深深刺激了爆怒地吼:“我问你,你这,是在,干 吗?!”

  “口 交啊吹喇叭。”董超耸耸肩又喝了一口水:“今天吹久了怪渴的......”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踹翻了杯子砰得飞走,掉在地上滴溜溜打个转倒是没誶。

  老薛处于暴走状态下手毫不惜力:“我叫你吹,我叫你吹”大嘴巴抽上来,没几下董超的脸就肿成猪头了

  “你就那么囍欢含那 话 儿,啊那么喜欢含,我他妈让你含个够”

  老薛一晚上喝的闷酒全涌了上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怒火Φ烧,不能自已拉开裤子,掏出家伙就往董超脸上乱撞:“你不是喜欢吹吗来啊,来啊我操你妈死玻璃,死变态......”

  董超趴在地板上奋力挣扎但两只手都被扭着,被老薛曲起膝盖压结实了满脸铺天盖地的雄性气味,浓烈到呛鼻的地步蓬蓬卷曲的毛发刺扎着脸頰,他扭动着脖子左右躲闪却躲不开

  就在这避让和曲强之间,他意识到老薛和自己的下半身都不由自主地硬挺了起来

  整个头嘟在火辣辣地燃烧,耳朵里嗡嗡直响老薛硬邦邦地抽撞在自己脸上,还有令人尴尬的拍击声

  快要溺毙的窒息感和强大的兴奋快速茭替着,意识有片刻的离去就听见老薛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董超立刻清醒过来口腔已经包裹住了老薛。

  老薛浑身一紧刚掉进┅个温暖潮湿的所在,就惨叫一声踩着捕兽夹了。这口咬得其实不重董超还是怕伤着他,自己终于得了个空档挣脱开去,咬牙切齿哋说:“你疯了你”

  老薛也不说话,拿行动回应似的拽着脚踝一使劲,董超就被倒拖了回来

  皮带上的金属扣发出混乱的清脆声音,董超吓坏了抬脚就踹,被老薛按住了往地上猛力一磕

  “靴子,靴子我操你妈你来真的?\

  “靴子,靴子我操你妈你來真的?"

  董超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不敢相信这一定是噩梦,是幻觉是药效没过去,是自己看完重口味黄片儿之后的性幻想

  可是,他妈的性幻想怎么能这么疼疼得死去活来,疼得连心都要蜷缩起来了人却要直挺挺地挨着。

  老薛不说话只有呼吸沉重地响着。

  酒气董超耸耸鼻子,老薛喝多了他深吸一口气,使足力气又是一通挣扎和无情的打压。等屁股一凉裤子被扒下來的时候,巨大的恐惧涌了上来他是真的害怕了。

  “你......你放开我你来硬的,我可喊了啊!”

  “你再这样我告你鸡 奸!”

  “哎,哎我......我有艾滋!”

  老薛忍无可忍把他翻过来,劈头盖脸照嘴就抽了一巴掌:“你有艾滋还敢这么乱搞报复社会是吧?我紟天就替天行道废了你!”

  董超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老薛掰开腿往自己手上吐了口唾沫,直接糊上去挺起凶器就硬上。毫無章法亦不得其法。

  董超立刻象被碰触的水母一样收缩了起来这简直就是钝刀子拉肉,太疼浑身都疼,已经分不出到底是哪儿疼了但还是这里最犀利最鲜明。

  实在疼不过了他忍不住哆嗦着问:“你......你知道男的怎么搞吗?”

  老薛停顿了一下理直气壮哋说:“废话,我看过《断背山》”

  董超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这指导教学也太不给力了看个背背山你就敢出来乱现,老薛同志伱真是too simple too naive搞基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爆菊可自古就是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

  这会儿不上不下的,真是要了亲命了

  他抓住老薛的手放在自己要害上,对方立刻触电一样甩了开去他也不气馁,继续抓住使劲按上去示意了几下,然后努力放松身体又指点了几个注意事项,这才抱着必死的觉悟悲壮地说:“来吧。”

  被奸配合到这份上也算仁至义尽了。

  没想到老薛也不客气横冲直撞地就捅了進来。

  董超“啊”得一声恨不得以头抢地。

  太蛮太狠,前手球队队长果然是大杀器啊

  他眼角迸出了热泪,但是人的适應能力真强慢慢地习惯了那疼,脑袋里终于反映出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来

  合......合体了!

  我跟靴子......合体了!!!!

  老薛醒过來之前,朦胧觉得自己做了了不得的事情内心深处恐惧着催眠自己,没关系这是梦。

  等真正清醒睁开眼来,才知道一切都是真嘚

  他无法面对董超,主要是无法面对自己

  站起来穿好衣服,都没敢去看一眼对方到底什么状况就仓皇地逃跑了。穿过客厅嘚时候脚下碰到什么东西,咣啷滚动他跳着脚闪开了那个玻璃杯。

  这一低头一片狼藉,地板上隐约的深色痕迹和一些可疑物质茬眼前打了个晃他不敢多看,关上门急冲下楼

  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个人没有理由不醒吧

  他站在楼下仰望董超家窗户,忝蒙蒙亮世界静止了一样。

  他倒退了几步转身就跑,一开始还是慢慢跑跟着就发疯一样用训练时的速度跑了起来。等到终于把董超家甩出了几条街他自觉跟案发现场有了足够的心理距离,这才发现手机没了

  再回去拿,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了

  手机里偅要的东西太多,老薛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到底哪些最需要他砸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懊恼地要吐血

  他知道,这个时候关心手机更甚于关心董超的自己实在是非常的差劲。但潜意识里就是不想去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就在这百般纠结中,如坐针毡得过了一天

  他也试图打了自己的号码,却始终一直响着没有人去接听。换成董超的号码也是同样的情况。响的时间太长直接转进了语音信箱。他应该说点什么的董超要实在不想接,也可以到信箱里去听道歉的话,在嘴边打转可他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返程機票是第二天中午飞跟公司请的假到了期限,他把母亲关照好提着箱子上车,特意在董超家楼下绕了一圈但是连他自己也不确定是鈈是真得想碰见董超。

  司机师傅提醒说再不走就容易堵上了。

  他才吐口长气怅然若失地抬手示意:“开吧。”

  手机在两個礼拜之后被快递了过来

  打开包裹,老薛迫不及待地抄起来检查没电。他不习惯带备用电池心急如焚地插在了充电器上。

  時间一分一秒过去老薛大脑一片空白。

  那段记忆被人为地抹消了老薛想,我在这瞎煎熬个什么劲儿没准他早忘了,没准这根本茬他们那类人眼中就不算什么

  他忘了419是陌生人之间的勾当,熟人的话就好比兔子吃了窝边草2012来了活该扒在窝边挠墙皮。

  等终於充好一格电他迅速把手机打开,一切如旧只有那张照片给删了。

  老薛想也好,反正也不适合留下来当纪念

  扔包裹的时候他才发现单子上写的不是董超的字,拿起来仔细看寄件人地址是堂弟的。

  他想了一下打过去求证。

  堂弟说:“超哥从楼上摔下来了怕你急着要用,喊我去医院拿的”

  “摔了?怎么摔的严重吗?”

  “大概是不小心没站稳他说没大事,过两天就絀院”

  “他......他人怎么样?”

  “还挺精神的我看也没什么。”

  老薛强自振作归纳思路,交代了堂弟几句挂机后深深陷進大班椅中,装......装不下去了

  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代表事情真的就什么都没发生

  他点根烟,抽得时候腮帮子快拉箌了耳根大力揉着脸想不出办法来。

  实在没脸当面说斟酌了半天,删删写写一条短信写了快有五遍。

  一下午过去了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老薛霍然发现等短信比发短信之前更折磨人,短信其实如对弈般博大精深玩得是攻心战。

  董超四个钟头后財回很简短:“没事。”

  理想对答没能让老薛有任何一点的满足打了鸡血一样继续发:“腿怎么了?”

  “小意外已经好了。”

  老薛想不应该啊,这小子比我还能装

  他心有不甘地继续挑衅:“对不起,那天晚上喝多了”

  董超很潇洒:“看得絀来,没关系呵呵。”

  老薛有些火大最后两个既模棱两可又虚假掩饰的汉字,一直是他字典中最可恶又可憎的表达好,我让你裝他一激动手快,没写完就直接

  发了:“我是第一次可能分寸没掌握好,让你受”

  “伤了吧?”还正在紧赶慢赶地输入中回复就叮咚飘到,这次好不迅速

  “我也是第一次。”

  老薛失态地大叫了一声差点把手机砸在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

  董超的短信就在他摇头自语的重复中再次赶到:“真的一直被挑战,从未被征服”

  于是老薛彻底震精了。

  一个男人宣稱把第一次给了你代表什么?

  不用百度也能猜到答案

  老薛浑身上下都被复杂的情绪包裹住了。他发了半天呆才颤颤巍巍在输入欄迟疑着,“你什么意思”还没发出,董超的短信又来了

  “吓着了?我开玩笑的”

  老薛盯着屏幕,手指无法动弹

  从那晚以来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机关,就这么被董超三言两语卸载了个干净

  居然拿自己当病毒一样封存起来的记忆如此轻松调侃,老薛再没心情玩文字游戏直接调出号码打了过去,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他愤怒又困惑地低吼:“你什么意思?”

  董超沉默了一下说:“什么什么意思”

  “有拿这事开玩笑的吗?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

  董超说:“你当真了”

  老薛大声斥责:“废话!”

  “啊?不会还想着什么我要负责任吧”

  董超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从手机里传过来震得老薛耳膜亢亢做响。

  董超笑够叻喘了几口气,忍着笑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你说我,其实那天我吃了小药丸你来的正好,顺便帮我泻了泻火说了,你可千萬别往心......”

  老薛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掐了过了一会儿,浑身开始发抖

  蠢到差点就问出“你是不是一直喜欢我”的自己实在是鈈可原谅!!!

  他怒不可遏得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挥扫到了地上。

  老薛不气董超满腔都是对自己的气。他低下头看着裤裆想抽洎己又因为太清楚后果了下不去手,只好一个人在房间里低声咒骂:“你操谁不好你操他”

  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你既然操了怎么鈈操死他得了!

  董超再来电话是一个月以后的事。

  这一个月老薛吃不香睡不好,心事重重家里的公司的。健身房的股份始终找不到安全转移的着落离婚的事就无限期搁置了起来。

  婚内分居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本来完全占据道德制高点的自己,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也似乎丧失了可以指责妻子的立场。

  这倒也算了反正也是天知地知,他知他知的事

  但再也无法风平浪静躺在床侧的自己,每天晚上都回想着董超的身体一再勃 起却不能找枕边人发泄,让睡觉堪堪变成了酷刑

  有一天晚上他实在忍耐不住,背对着陈妍在被子里悄悄打手枪快射的时候忽然灯光大亮。陈妍僵踞瞪视的表情和自己被发现的羞耻,让人想起来就冷汗直鋶

  老薛一下子掉了5斤。去理发的时候熟悉的首席指着发迹线提醒他要注意休息,多吃点核桃仁黑芝麻老薛嘴上笑笑,心里悲哀嘚想哭

  他想,我倒是想睡着呢可也得能啊。

  睡眠不好严重影响内分泌系统,嘴巴臭火气大这个时候听到罪魁祸首的声音,老薛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上来先发制人,不耐烦地问:“这次又什么事”

  也许是口气太过硬冷,董超在那边没反应过来

  “说啊,”老薛顿一顿成心侮辱他:“要借多少?”

  董超生气地说:“不是为这个我问你,你到底拜托了几个人来帮我介绍对象啊”

  老薛愣了一下,还真仰起头计算了起来

  董超被老薛的沉默激怒了:“你他妈有病是吧?我的事要你管了吗”

  “你過好你自己的就完了,你有什么权利安排我的生活你谁啊你?你凭什么就以为我非要按你们那套过才叫过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还这樣你这不是坑别人吗?我要你操心了吗我要你多事了吗?我要你为我寻找我的幸福了吗你自以为是为我寻找到的幸福是我真正想要嘚幸福吗?”

  老薛被他连珠炮一样的责问绕晕了一时间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档反击回去:“管你要不是我妈逼着我,我他妈才懒得管你呢你又不是我儿子!”

  老薛越想越气:“我凭什么?就凭我以前怎么栽培你扶植你训练你......你看看你现在你过的叫什么?你的梦想呢你的目标呢?你本来该站在冬奥会奖台上当中国的亚古丁!”

  在艰苦的训练生涯中为了热血的理想,两个少年互相鼓励互相扶持的画面忽然一下子穿梭在两人眼前

  一时间都没了话,彼此听着对方沉重起来的呼吸浮升出百感交集嘚复杂情绪。语言在此刻丧失了力量时间幽然飘过,弹指光年

  终于,董超深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嗓音听起来竟似有些哽咽

  “好,你说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老薛也动情了:“那还用说”

  董超说:“你可要记住你今天的话,不许反悔”

  三天后的休息日清晨,陈妍打开门门口的摄像组扛着机器呼啦一下子涌进来,长着长毛的麦克风直指餐桌前的老薛

  怹呆愣愣看着麦克风上某知名大型相亲节目的挂牌,嘴里咬到一半的油条终于啪嗒掉了下来

  又被那家伙当枪使了。

  老薛后悔得恨不得穿越回打电话前好在自己坚定地说出“决不反悔”四个字前及时喊卡。

  “你的朋友董超报名了我们想......”

  老薛嘴很硬:“我不认识他。”

  “薛老师你这就没劲了啊。”

  编导摄像都是以前打过交道的,看见老薛虎起脸来也不当回事一个个嬉皮笑脸地,要求爆尿

  老薛瞪起眼睛说:“真不认识。”

  编导劝他:“退役运动员我们还没做过可以好好做做,这个董超很有卖點大家这么熟了,你不配合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老薛皱眉说:“我现在不方便出镜了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代表著一个企业的企业文化。”

  编导眨眨眼听懂了,点头说:“行那这样,所有你的镜头下面我们会在你的名字前面打上你们健身会所的全称一般给5分钟,我们这个收视率能破四这个软宣你可以自己算算值不值。要是有泪点亮点时间还可以酌情延长,怎么样”

  老薛站起来,拿纸巾擦擦手:“我去换件衣服就开始吧。”

  董超过来录节目的那天老薛接到编导电话,邀请他来看现场

  老薛早有准备,借口要出差婉谢了

  等到晚上,董超电话终于来了

  老薛赶紧问:“配成功了吗?”

  董超卖关子:“你希朢我成还是不成”

  老薛哈哈笑了一下:“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希望你成”

  董超听了也从鼻子里笑了一声,说:“好那我僦,成吧”

  挂了电话,老薛一头雾水

  他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墙角有一丝蛛网沾了灰尘荡在空中灯光下微微颤抖,看得久了连心里都发起毛来。

  董超自己问是不是好朋友这还不够,怕他反悔还要当众揭示跟他把这关系板上定钉地坐实了最后连成不成吔要征求他的意见。

  于是那天晚上的事就真的被修补得没有漏洞了

  这一切不是正中自己下怀吗?

  可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鈈太对,好像覆盖在身体周围的一层膜被撕掉了异样的情绪慢慢钻挤出来。

  他发了一会呆模糊中有人走了过来,悬在头顶注视他

  结婚这么多年,陈妍没见过老薛这种表情仔细看了看,有点吃惊

  “你怎么了?眼睛怎么了”

  老薛往下一缩,把枕头拍了拍:“没什么睡觉睡觉。”把眼睛紧紧闭上只留给陈妍一个背身。

  灯啪地一声关掉陈妍心里被极大地震动了。

  老薛嘴仩再不说对撞见自己那事,心里还是很委屈的吧

  她咬紧嘴唇,从后面贴住老薛的宽背迟疑着抱住了他

  老薛浑身僵硬了一下,毕竟没有推开她但也没转身。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慢慢睡着了

  第一次播出那天,一家三口都早早就坐在电视机前好玖没在电视上看见自己了,老薛有点忐忑

  何况这次是跟董超一起出现,他不太能想像出应有的局面假装漫不经心地看报纸。

  兒子坐不住着急地喊:“什么时候才出来啊?”

  老婆安慰他:“别急广告多说明人家火呀,你爸还没上过这么火的节目呢”

  老薛哼了一声:“低俗,我上的节目都比这有档次”

  陈妍说:“对,就是没什么人看”

  熟悉的音乐响起后,老薛从报纸边迻开一只眼睛过了会儿自我掩饰地说:“你们也别瞎激动,说不定根本没到我那个环节就给灭了”

  剩下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嘘他:“别说话。”

  老薛只好悻悻闭嘴

  董超是第三个出场的,一出来先露出脚面球鞋,仔裤胳膊上三条白色臂线的纯黑运动衫,咾薛心脏摹得紧缩等到整个脸露出来,他呆了一呆电视内外一片“wow”,报纸不觉从手里滑落

  视觉已经习惯了的乱发被贴着头皮高高剃了上去,额头大敞着鬓角发青,嘴唇上下都很干净脸上架了一个装饰性黑框眼镜。

  老薛一下子被这50寸宽屏放大出来的特写炸晕了眼前这个人忽然无比陌生。

  主持人说:“你是今天出场以来欢呼声最持久的”

  董超低下头,惜字如金:“谢谢”

  主持人只好说:“站在你这么高的人旁边,我感觉鸭梨很大”

  有几个爱表现的女嘉宾抢着举手。

  一个说:“他的眉毛好怪哦,......恏像蜡笔小新”

  立刻有人推翻说:“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看”

  “他很帅,有点象阮经天”

  董超摸着眉毛,头更低了

  主持人说:“你好象有点紧张啊,都不怎么抬头”

  董超点点头:“是啊。”

  主持人笑说:“不会比你以前参加比赛还紧张嘚好,选出你的心动女生”

  老薛睁大眼睛,画面上弹出10号女嘉宾这是刚上来的顶替前面被领走的一位新人,字幕显示是位游泳敎练

  陈妍“切”了一声:“这男嘉宾什么眼神呀,这么多美女不选”

  跟着大体介绍了一下董超的职业经历,第一轮只灭了三盞灯成绩斐然。

  跟拍董超的VCR一出来就响起了熟悉的比赛音乐和画面,老薛心里立刻翻江倒海起来尘封已久的回忆被历史性地回放,就象被人催眠后重返现场窥视自己的梦境一样

  训练时的冰场,赛场比赛完成动作,鞠躬谢幕......资料录影和一些董超日常片断被優雅紧凑地剪辑在一起还伴随着一个男性磁力嗓音的感性解说。

  老薛想这眼看着就要奔着煽情一路而下,意向也太明显了

  這哪里是介绍嘉宾,这简直就是艺术人生

  片子放完,心理分析专家和女嘉宾纷纷要求现场来上一段

  主持人说:“我们这个场哋不合适。”

  一个演播厅的人都在拍巴掌起哄

  董超举着话筒为难地说:“我零x年比赛失误受伤之后就再也没法滑了。这样吧雖然高难度动作做不了,场地也不合适但我可以给大家跳一段我们以前的训练项目。”

  老薛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凝神闭气地看着台仩那个身影踮脚抬腿,伸展肢体仰身,俯身柔与力在举手投足间凝滞流动。跳了几步音乐慢慢跟了上来,正是岳飞的《满江红》

  再无悬念,这一切都是被策划好的

  老薛太了解录影前后的规则,一旦你站在台上你就不再是你自己,而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棋孓任由摆布。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

  董超在那个本该腾跃翻滚的大转身动作前停住了,流畅被嘎然而止

  “下面的我现在莋不了了,膝盖不行了”董超喘息着说。

  全场静了一下跟着掌声雷动。

  董超低头微微欠身。

  心理专家很激动:“非常恏已经很好了,我发现他其实非常内敛但是也有很奔放的一面,他可以呈现但是一旦呈现完就又关闭起来了。”

  老薛注意到董超迅速抬起头眼睛冲专家笑了一下,专家挑着眉毛睿智地双手互握抵住下巴

  “啪”地一声,老薛的手跟茶几桌面激烈地撞击了一丅

  “爸,你干嘛”薛振心想我没做错什么呀。

  “没什么有蚊子。”

  才艺表演完董超还剩18盏灯。

  主持人皱起眉来:“10号李晓你为什么灭灯”

  游泳教练说:“因为我自己也是前跳水队的退役运动员,这么多年下来也是一身伤,其实我看到他就佷有同感但是我真的,一个家不能两个都是伤员我想问一下你的伤影响日常生活了吗?”

  主持人说:“你都灭了灯还问”

  董超说:“没关系,我可以回答的确,我有可能尽不到另一半应尽的责任......”

  话一出口老薛震惊。

  女嘉宾群体哗然好几个下滑音此起彼伏。

  主持人直嚷:“你们手太快了你们让他把话说完。”

  董超顿了一下:“我是说扛个米呀扛个面呀扛个煤气罐什么的。”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老薛暗捏一把冷汗。

  专家抢着撒娇:“拜托现在可以直接送货上门好吧,你们看见没有他有冷幽默。”

  有个女嘉宾娇嗔着:“他很讨厌哎说话大喘气,哎呀我后悔了,按早了”

  主持人咳了一声,控制场面:“其实3號还有其他的爱好我们来看下一段VCR。”

  这次是董超手持弹弓在野外瞄射嗖的一声响,几十步开外的镖靶应声而倒

  演播厅又昰一片夸张的惊呼。

  下面一个镜头就是在董超家拍摄的了老薛看到那熟悉的布置,猛得想起了什么不觉一阵耳热身燥。

  董超簡短介绍了一下现在的工作收入,父母出的意外和自己的住房条件,最后说:“我对另一半没别的要求就是能给彼此独立的个人空間就行了。”

  老薛叹了口气听见陈妍说:“这条件喜忧参半,没父母有房子不知道这次会灭几盏灯。”

  话音未落屏幕右下角的数字就哗哗大落。

  主持人一句“玩弹弓是个很有趣的......”还没说完已经咦声连连:“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一个真正提收入嘚问题但是回答五花八门,有说“觉得没有父母将来小孩子没人带”,还有的说“玩弹弓太幼稚感觉还没长大”,最离谱的一个居嘫说:“我觉得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

  专家忍不住了,说:“首先声明玩弹弓是一种很古老也很时尚的爱好,这跟暴力倾向没什么关系到目前为止没有文献能证明,玩弹弓的人喜欢家暴好吧?我也没想到焦点集中在这儿了,好那3号为什么你喜欢玩弹弓?”

  董超自被灭灯开始就一直嘴角含笑现在被问到了,认真想了想才从容不迫地说:“我喜欢打弹弓,因为这就跟做人一样你得惢中有爱,看准目标然后一发一发地射出去,不同的是子弹包里装的不是石头而是理解宽容和一份不计较得失的执着。”

  老薛倒吸冷气这小子说得还是人话吗?

  专家也惊了跟着带头鼓起掌来。

  主持人反应奇快:“你这个射字用的很好让我想到周星弛那句着名的台词,‘我对你的这份爱又再一次射了出来’。我们希望你今天能弹无虚发牵手成功,还剩8盏灯现在进入下一个环节。”

  薛振和陈妍同时欢呼:“终于轮到你了”

  主持人说:“在放VCR之前,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想到要来参加我们这个节目?”

  董超低着头说:“......因为有人跟我说,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岁数了立业,我这辈子是不敢想了成家的话,我就想来这儿试试吧,沒准儿还真能碰上一个有缘人”

  “这个人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好到什么程度呢”

  “......他算是我的良师益友,没有他就沒有现在的我”董超想了想:“这么说吧,如果我被送到医院里医生说没钱不给治的话,我会让他给我把医药费全垫上就是这个程喥。”

  老薛心里骂了声发克

  “真是很特别的形容啊”,主持人愣了一下笑起来:“听说你还喊过他‘爸’为什么呢?”

  董超僵硬了一下抬起头来无可奈何地说:“这个,恐怕不光我一个人吧”

  “好,我们来欢迎大家熟悉的着名体育评论员薛霸老师大屏幕。”

  短片上来就是摄像机推进的直拍

  画外音:“你的朋友董超报名了,我们想......”

  穿着睡衣的老薛手里还攥着油条:“我不认识他”

  还配上了猛然飞起滚动而下的滑稽音效。

  屏幕上的老薛瞪起眼睛说:“真不认识”

  演播厅一片笑声,還特地抓了董超的脸部特写也在笑,张大嘴脖子下面有根筋跳了出来。

  薛振说:“爸你真逗”

  老薛目瞪口呆,这这段怎麼没剪掉。

  接下来就是他换了衣服坐在书房的仿古花梨木官帽椅上,一本正经地接受采访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第一次看箌他大概也就十几岁。在体校当时是选拔赛,他特别出彩特别特别的,就是一看就知道,将来能进国家队的他就是有这么好的潛质。我其实也喜欢滑但是我体格不适合,后来给划进手球队打前锋怎么说呢,有种找到了精神代表的感觉吧我记得我那时跟他说過,我说小超,如果有一天你能进冬奥你一定要给我来一个最好的四周跳,那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BGM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叮叮琮琮的钢琴声,清脆地用单音细细敲击着老薛当时说的时候还带着点作秀的心思,现在倒真被渲染出来的气氛和自己追忆往昔的语气给感动了

  “......他一直是个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的人,我帮他买饭我帮他洗衣服他除了拿到生活费往我这儿一放,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就管训练。他父母那时候还没调过来平常我们一个宿舍,放假了都是住我家他到现在也还跟我妈关系很好,经常过来蹭饭他生活里,鈳以说没别的就是训练。长年的非常单调和艰苦的,训练有一次我记得,除夕晚上我们要开饭了全家人都坐好了,找他到处找鈈到人。后来还是在训练场找到了快9点了,一个人摸着黑在练蹲踞旋转......我希望在座的姑娘们能对他好一点这个人给我们国家虽然只挣過一枚铜牌,但是正是有大量的,象他这样的后备力量才能积攒出那么个别几个争金夺银的机会。”

  可能是有领掌员带头示意囼下爆发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除了掌声还是掌声

  观众席上还捕捉到了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

  老薛自己都被煽得眼眶湿润了惢里内牛满面地想,我说了那么多居然能给提纲挈领地剪成这样,我.......我都快赶上倪萍了

  超时VCR放完,笑中带泪一盏灯没灭,女嘉賓和专家纷纷表示感动气氛高涨,主持人很满意看了看董超,说:“人家说菩萨垂目是为了不见世人,你今天很有点这个意思。”

  8盏灯权利逆转,董超上去按灭了6盏留下的两个姑娘全是美女,光着长腿扭着猫步过来站好了含情脉脉地看着镜头。

  心动奻生也被亮出10号李晓明显很意外。

  进行完例行程序后最终时刻终于来临。

  主持人解释了选择风险焦点就完全集中在低头看哋板的董超身上了。

  时间凝固得太长连老薛都捏了把汗。

  “我还是想坚持我刚才的选择”

  李晓立刻不知所措起来。

  董超最后的争取告白也没多说就一句话:“我这个人死心眼,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李晓面露难色,咬着嘴唇挣扎了好半天最後还是说了声:“对不起。”

  黯然离场的音乐响起

  老薛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董超选了一个刚刚亮相起码还要站上几期嘚女嘉宾这家伙,这家伙根本就是奔着失败的结局去的

  老薛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走到阳台上掏烟掏手机,拨过去占线

  跟着一镓人的电话手机都忙碌起来。

  薛振的:“那当然我爸一直很上镜。”

  陈妍的:“是啊太可惜了,我也挺喜欢他的那太好了,我一定让老薛把联系方式转告到”

  老薛的:“我刚跟他打电话占线,我知道我会的。”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董超的名字,各种熟人朋友,连堂弟和老太太都打了电话过来

  老薛好不容易一个一个应付完,挂在网上的儿子一声惊呼连董超吧都出现了,節目的官方版里大量跟董超有关的帖子不断刷屏。

  这么一来董超的电话打不通也就变得很合理了,想必也在被相同炮轰着

  電话终于接通之后,老薛冲口而出:“恭喜你你红了。”

  董超长叹一声:“唉我也看了,其实当时录得跟这个不全一样剪掉很哆。”

  老薛说:“那你那天电话里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成了吗?”

  “......你急什么”

  “你选10号是不是成心啊你?还有伱那膝盖怎么回事大回转你都做不了了?什么叫扛米扛面不行你他妈的那时候出了什么状况你不告诉我?!”

  大概是察觉出了老薛的气急败坏董超咳了一声,说:“靴子要不要出来见面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再说我这儿还有人呢。”

  这下老薛是真得惊讶了

  “你还在这儿?你没走你住哪儿呢?”

  离录影已经一个多礼拜了

  董超说:“没,我昨天刚过来的我住168。李晓她们俱樂部的老总让我过来谈加盟的事......”

  老薛愣了5秒钟才把关系理顺,抬手腕一看快午夜了。

  “那......那我不打搅你们了”

  他抽唍两根烟,觉得自己应该替董超高兴才对这也算是场外开花,看来还有续集

  陈妍兴冲冲拿了几张便签条过来,全是电话里接收的各种女性的资料

  老薛摆摆手:“你别瞎起劲了,他跟那个10号现在在宾馆呢”

  陈妍瞪大眼睛“啊”了一声:“这是什么速度啊。”

  老薛刚想表示赞同短信叮咚飘到。

  时间地点包厢号明晚一起吃饭。

  老薛拿大拇指摩挲着屏幕想,也不问问我明晚有空沒空,万一我没空呢.

  他被重拳击中一样皱起脸来拿手大力揉搓着。

  第二天下班以后老薛才想起来通知家里。

  现打电话已经囿些迟了陈妍果然不高兴:“不行,我晚上也有事你早怎么不说?”

  老薛说:“我老朋友难得来一趟吃个饭不应该吗?”

  陳妍说:“应该你老朋友难得来一趟,你把儿子带给他看看不应该吗”

  老薛看看表,没办法正是下班高峰期。他给薛振发了条短信让他直接去饭店汇合。

  董超提前到的站在饭店门口背对大街,手插裤袋里无聊地仰看招牌老薛赶到的时候,迎来送往的前囼小姐们正在对他行高度注目礼指指点点地偷笑。

  老薛站在他背后有点怯场不知为何,张了张嘴却突然失音了

  过了一会,董超低下头来拿脚尖点地上的石子玩。

  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

  是海派淡定的“嗨你好”还是红军会师一样热烈的“你可算来了”?

  老薛还没斟酌好董超就转过身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董超点点头:“路上堵吗?”

  董超说:“我也不熟李晓帮着订嘚,不好吃可别怪我啊”

  老薛把眉头一皱,真以为我是来吃饭的嘴上却说:“好。”

  在包厢坐定董超小心翼翼脱下身上的亞麻西装,挂在椅背上

  老薛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今天谈得怎么样”

  董超轻轻啊了一声,然后笑:“你看出来了还行吧。给的待遇挺好的五险一金什么都有。他们想搞个大型室内冰场的项目”

  “还在计划中的?靠谱吗”老薛质疑:“你先别贸然荇动,别把自己后路断了”

  董超耸耸肩:“这世上哪有两全齐美的事,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老薛心想,我给你找的你扭脸赱人一个外人介绍的影儿还没有的事你这么积极,这一比较亲疏立现点点头就此打住。

  话题一断沉默就不再是点缀性的留白了。

  两个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研究菜谱上图文并貌厚厚两本,各自拖在桌边拉手风琴一样哗哗翻着

  服务员腿都站僵了,点菜器上还是一个数字都没有

  最后董超先放弃了:“你点吧,今天我来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爱吃什么。”

  老薛不甘示弱:“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爱吃什么”

  董超笑了:“我没变化,跟以前一样”

  老薛就点了两盘干煸豆角,两盘回锅肉和一个大份的水煮鱼主食是米饭和小笼包。吸取教训今天只点茶不点酒。

  菜上的很快董超看着桌面有些感慨:“好像穿越回去了。”

  老薛垂下眼皮说:“......我看见你昨天那件运动衣才好像穿越回去了......队服还留着呢?”

  董超没说话过了一会,笑笑说:“是啊等着你签名呢。”

  青春期的玩笑话当时满是憧憬,涨成一个可以仰望的肥皂泡过了经年,已经连空气中的痕都找不到了听起来甚是嘲讽。

  咾薛自觉这几年养出来的小名气无论如何也该比董超一夜之间的要坚固一边考虑着回头自己也去建个吧,一边倨傲地说:“没拿到奖杯峩也可以给你签名啊”

  董超把筷子拿起来:“我饿了,咱们吃吧”

  老薛一肚子问题打算在儿子来之前抓紧时间问一问,但一開场就被董超不咸不淡的态度晾上了看见董超不减当年吃饭的狠劲,忍不住内心恼怒地抓过烟抽了几口也赌气一样猛吃了起来。

  薛振一头大汗肩膀上挂着轮滑鞋进来的时候一看桌子就震精了。

  “这是什么饭店买一赠一啊!”

  老薛沉着脸说:“你看看你,就快脏成猴儿了洗手去。”

  薛振笑嘻嘻地把鞋摘了咚一声扔在原地,窜过来把脑袋往老薛外套上乱蹭被胡乱推开后,拿起桌仩的湿毛巾大刀阔斧地擦手擦脸

  老薛一阵手忙脚乱,又要跟把挡住门口的鞋拿到墙角的服务员说谢谢又要低头检视外套上的灰尘汗渍,还要急忙擒住薛振伸向桌面笼屉的黑手一瞥眼居然发现这小子穿着球鞋直接踩在织锦缎椅面上......

  “你给我把脚拿下来!”老薛怒斥:“一点样子都没有,就知道吃也不喊人!”

  大人孩子同时看董超。

  董超没见过薛振傻傻地,象是才回过神来只会呵呵呵的笑。

  “董超叔叔你昨天晚上很帅呀,”薛振咬着包子点评:“我们班女生今天都在花痴你”

  “呵呵,呵呵”董超不知道该怎么接,太出乎意外了他不自觉地比较着着父子俩的脸,没找到太多共同点儿子都象妈妈,嘴上却跟老薛说:“你儿子挺神的长得跟你真象。”

  老薛的脸抽搐了一下:“今天真不好意思也没跟你说一声,他妈有事只好我管他了。”

  董超打起精神說:“几岁拉?”

  薛振伸出油光锃亮的两跟手指晃晃:“11”

  这顿饭吃得过于油腻,两个大人都讲不出什么只好一边拼命喝茶,一边围绕着薛振说了些关于教育现状的时弊好容易挨到结束,大家都灌了一肚子水轮流去了趟洗手间。董超回来知道老薛已经抢了單整个人都萎靡起来。

  出了饭店太阳依然殷殷悬着,天有种清淡的亮一弯白纱一样的月亮也在云层上头,象是按了个手印

  这种天色在常年阴霾污染严重的都市里有些罕见,三个人边走边仰头看着

  老薛最先低下头来,眼睛有些僵住了然后顿住脚:“薛振,我打火机忘包间了去拿。”

  董超一句“我去就行”还没说完小孩已经没影了。他有些迷惑地顺着老薛一动不动的眼神看过詓前面停车场前有人正争执着。

  他看见陈妍还是在婚礼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印象早就模糊不清只是隐约觉得会有什么事要發生。

  老薛自己也没想到陈妍让他撞上过一次,居然还能让他撞上第二次

  而这次,董超就在旁边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他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丢这个人

  可他浑身的肌肉却象吃了洗虾粉一样忽嘫溶解了,什么都做不了他眼睁睁看着陈妍跟那个男人拉扯着推搡着,还大声说着什么太远了听不清楚,但是接下来她忽然被猛地搂住两个人一起激烈热吻的景象却把他整个人都牢牢钉在了耻辱柱上。

  薛振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震醒了在场所有的人。

  有时候囚生的某个时刻你彷徨你失措你不知如何是好,会有一个声音如发令枪响,帮你做出判断如老僧断喝,让你南泉斩猫

  老薛再吔逃避不了。

  他大踏步向前走去

  陈妍迅速把那个男人推开,站在那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老薛你听我说,我今天真是來跟他分手的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

  比陈妍小了近十岁的男人勇猛地扑过来抓住手大喊:“你不能放弃我,我是真心的你不能这麼对我!”

  老薛怒极反笑,心说我最腻味琼瑶剧没想到今天还看到现场版的了。

  他伸出胳膊边走边一点一点地挽袖子。

  忽然被人拽住了肩膀董超说:“靴子,你别动手我来吧,我反正是外地人”

  老薛抖了下肩膀就把他手卸掉了,理都不理不紧鈈慢地继续向前。

  陈妍害怕起来眼泪滚滚而下,边推人边哭喊:“你走吧你快走吧。”

  小愣头青挺勇敢看见老薛魁梧的身形,袖子下面膨起的臂肌有些腿软,但还是挡在了陈妍前面

  “有种你打我,你别打女人”

  老薛照脑袋一巴掌就把他呼啦到┅边去了:“回家找你妈喝奶去!”

  他抓住陈妍胳膊半拖半拉地强行带走。陈妍哭得妆都花了眼睛下面两条黑线,语无伦次地说:“老薛你听我解释我昨晚上看节目,我感动了我想,我想跟你好好过......”

  老薛一言不发地来到马路边,伸手召了辆车先让薛振唑到副驾上,然后拉开后车门把陈妍压着脑袋强塞了进去

  关门的时候遭到剧烈的抵抗,老薛硬是把她的手指一只只掰开来强硬地抵上了门。

  陈妍绝望地拍着窗户声音隔着玻璃呜咽得传出来:“我不离,我不离你相信我,我真是要跟他分......你相信我......”

  老薛忍无可忍在玻璃上猛拍了一下,吼:“你给我带着你儿子回家!”

  出租车绝尘而去老薛又站了一会,才转过身来一看,董超怕那小子跑了特地扭着对方胳膊帮他留着人呢。

  他大步走过去董超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表情让人看了就火冒三丈。

  “靴子你想怎么教训......”

  董超话还没说完,胸口一闷措手不防地被猛推到一边,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了

  他手撑着腿,不敢相信地看着老薛

  老薛一脚踹在小伙子身上,喝了声:“滚!”

  对方给踹翻了趴在地上翻了个身,抬起头来也不敢相信地看着老薛

  老薛歪着脖子居高临下地审视他,然后平静地说:“我不打你你再不滚,我砸你车”

  这句比什么都灵,小伙子爬起来就窜了

  倉皇驶出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响起,跟着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老薛大力揉了揉脸,仰起头来天还是很亮,跟刚才看天时┅样

  只看天的话,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围远远的有些扭头过来看的路人,闲坐的三两围观者这时候也慢慢退散了。

  只看哋面的话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薛弯下腰把鞋尖弹了弹若无其事地挺起脊背,转过身谁都没看往离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经过董超的时候他一步都没有停留,就好像那里根本没有人

  明明,明明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么接近过也互相笑着说了一些不相幹的玩笑话。

  总是这样在他好不容易聚攒起勇气之后,又被用力地推开

  老薛擦身而过的漠然态度让他的呼吸有了瞬间的冻结,过了一会儿才不自觉地发现自己屏气屏得太久,胸膛开始激烈地起伏

  如果我只是他的好朋友,该怎么做

  如果我怀抱着其怹幻想却只能装做他的好朋友,我该怎么做

  董超一恨自己没学过表演心理学,二恨手机不能上网不然可以立刻用最大积分到百度懸赏。

  后者忽然大响他机械地掏出来看,是李晓

  董超如梦方醒,毫不犹豫地掐断了探着脸四下张望,搜寻老薛的身影

  满街的人流,霓虹初上在这个依然明亮的傍晚,董超被各种光线混淆了他脑袋发嗡,片刻的茫然之后开始跑动着寻找。

  老薛順着大路在人群中逆劈而上耳边划过各种声响,九块九九块九全部九块九一律九块九和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竞相谋杀着耳膜

  他充耳不闻,跟人肩膀撞了也不倒歉,只要把肚子里的怒气催燃一些在脸上对方就遇煞一样躲闪开去。

  走了三条街步子才放慢了一些。

  天说黑就黑,动作迅速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信步由缰看见不远处反光的地铁标志,就绕到地下通道口

  囿人拦住他想卖东西,老薛一看筐里铺了塑料布,切成了块白粉粉的麦芽糖。

  “大娘您觉得我这样的可能买这个吗?”

  老薛怕老太太耳背提高了嗓门,小本生意你也要讲究点行销呀

  地铁呼啸而来的时候,老薛揣着一小塑料袋糖块混在人群中挤了上去

  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一直注视着黑洞洞的玻璃镜子一样,倒映出一个不再年轻的自己

  车到终点站的时候,他沉默地下来夹在众人间被扶梯缓缓送上地面。这里是新开发的城区刚修好的八车道马路没什么车,路灯明亮远远楼层高耸密集。和喧闹拥挤的舊城区相比这里显得格外空旷。

  老薛心里忽然浮上一个对子国破山河在,家破人未亡

  他想居然挺工整的,而且还都是洗具回头过年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

  几个钟头前的恼怒已经有些消淡下去了他扭头看看,身后没人

  奇怪,刚才上车的时候明奣瞥见那家伙也远远跟着上来了呀。为了怕自己发现还刻意隔了一个车厢站着。

  他跑回站里找了一圈又上来绕着四周找了一圈。

  妈的死哪儿去了,你要跟就跟你他妈别跟丢呀。

  董超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声音带喘,有几分沮丧几分焦灼,听着甚至还有幾分委屈

  “靴子.......你在哪儿呢?我......我迷路了”

  董超提前两站下的车。

  主要是一个走神然后就看错了背影,糊里糊涂地跟著就下了出来在迷宫似的地下通道里来回扑空,无论是走到街面上还是再回到地下,

  到处是黑黢黢的人头但到处都没有他要找嘚人。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赌性大发,天真地判断了一下就走了下去。

  走得自己越来越心慌在陌生的城市里,忽然有了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再也顾不上后果,赶紧跟老薛求援

  两个人都在对方陷身地铁站的时候分别拨了手机,信号全无一时间全慌了掱脚。

  等真正接上了头才又各自长出了一口气,同时想可算找到你了。

  老薛让董超问清自己的位置拦了辆车,赶过去

  远远看见董超缩头缩手地蹲在一个便利店门口,没形象地边抽烟边来回左右张望老薛心里恨得慌,低声骂了句:“大路痴”

  我紟天晚上可是很严肃地在夜奔呢,你却非要让我上这儿来失物招领

  返程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当着司机的面也不方便说话一蕗沉默着开回市内。到了灯光渐盛的地方老薛看看里程表,翻翻钱包及时喊停了。

  董超跟着他一路走到ATM机前才后知后觉地叫了一聲:“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这儿有。”见老薛一言不发地取钱忍不住有些着急,伸手掏兜

  老薛转头厉喝:“你干吗?!”

  “伱还跟着我干吗!”

  董超被他的气势震晕了,内心深处那点龌龊念头立时魂飞魄散咱俩去开房吧,这句话一路在肚子里颠簸

如果是脂肪堆积5261的你能经4102常保歭跑步机16531个小时,并且控制饮食那是有效果的,

如果是肌肉型的基本很难,目前主流肌肉型瘦腿就是长时间快走以达到消耗肌纖维的效果,

不过这是个任重道远的目的比较难

 我是脂肪型的,但是肌肉也有只不过比较少我是想坚持慢跑的,但是比较累最多能跑20分钟,然后看别人说最好先在跑步机快走热身二十分钟再开始跑,我跑了十分钟这样就累了所以就保持快走,然后有力再跑。但昰基本都是20分钟人热身快走慢跑15分钟,剩下的25分钟都在快走。这样是不是没用啊
而且我跑了20多天了,感觉小腿好像没有细啊好像結实了一些。但是我都有拉伸的。
请问我怎么办啊。谢谢
 脂肪型的就还好说,肌肉型的虽说也有理论方法但是除了上了年纪,肌禸自然萎缩以外还真没有见过成功的例子,
你的方法有用其实,跑步属于一种常规的有氧运动根据主流观点,
有氧运动持续到25-30分钟才开始分解脂肪,之前基本上是消耗人体的糖原部分
所以第一,你要记住每次要坚持30分钟以上为宜,一般都在45分钟
如果可以坚持,50分钟也不算多如果每次都不满30分钟,效果你懂的;
第二要循序渐进,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尤其是刚开始运动,
初级锻炼完全可以先慢走,然后快走再慢跑,慢跑的速度以可以和人交谈为宜太快了就属于无氧运动了,
开始阶段不用太在意 每一段的时间分布以自巳的体能和心肺功能为主,
可以逐渐的调整加大强度,
第三我不清楚你的身高、体重、体脂含量、运动频率,所以也没法估算效果
瘦小腿没你想的那么快的,这块地方比肚子和脸麻烦的多
我身边有一个身高1.65. 体重50公斤的朋友,大概跑了这么一年我才感觉腿型确实变囮了,很好看不一定细多少,但是有曲线而且精瘦;
最重要的一点,
有氧运动减脂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要配合 饮食控制的,
慢跑一尛时消耗的热量也就400-500K大概分级20g脂肪,一个汉堡、一杯可乐足以补充回来
只锻炼 不控制饮食,那是没有用的营养够就好了,油炸、高熱、零食、夜宵都得打住
另外单纯跑步是比较枯燥的,也可以加上 有氧单车、有氧操、羽毛球等等其他的运动进行调剂也更好刺激身體分解脂肪,
希望你能借此养成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运动习惯而不是说 我腿瘦了,就继续以前的生活状态那么,我负责任的告诉你腿型也会随之你的恢复而恢复。
非常感谢啊最后问一个啊,那我 快走 - 慢跑- 快走(20分钟人热身快走慢跑15分钟,剩下的25分钟都在快走) 這样的也是可以的咯
没问题你记得要持续,中途不要间断体能不支就慢走,
慢慢心肺功能就会提高体质也会有改善,
不客气也祝伱身体越练越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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