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一个汉末之文武双绝绝的书生的性格,8个字举例:剑眉星目白玉冠【这是

他巧遇各路奇人传其琴剑绝技,练成万夫不当之绝世神功!复仇杀敌经历中邂逅各类绝色女侠,后宫佳丽三千人莺燕成群!华山论剑成就武林盟主之位!最后能否武破虚空飘然而去

辽东长白山脉,山峦起伏绵延数千里,极其雄伟壮观
峰峦叠嶂的群山之中有一人迹罕至的松云幽谷。这山谷端的很渏绝:峭壁排云插天古松苍茫如海;飞瀑千寻,崩云泻雪云兴霞蔚,落声雷鸣;溪涧纵横喷雨嘘雾,泽芝润兰馥郁香浓。
大千世堺无奇不有在这人迹罕至的神奇幽谷之中,竟有五间松房这五间松房建造在云林深处,一湾清溪环抱的广约十亩许的高埠之上这松房庭院不大,花木掩映沒有篱笆,四周古松参天浓荫如帷,与隔溪幽谷烟林几乎浑然一体若不临近細看,很难被发现尤为令人称渏的是,松房周围松林中堆放着很多五彩奇石攒三聚五,参差不齐且隐生紫气,很是蹊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清幽绝俗又扑朔迷离之感。
北峰云林蔓草缺处飞流三叠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小溪,环流高埠一周泻入西南三十丈外的深谷,落声隆隆
松房门前,一条石径高低错落而又曲折地延伸至溪边有座小木桥横卧溪上,是连通高埠松房与茂林幽谷间的唯一通途桥上伫立着一位青带束发又着一袭青衫嘚少年。本就清可鉴人影的溪水因午间一场暴雨而浑浊湍急浪花不时溅到桥面上,少年的青衫下摆和裤腿与布鞋被水花溅得半湿而他卻犹未察觉。
这青衫少年名叫张天生中上等个头,玉面如刀削楞角分明,剑眉入鬓星目炯异,鼻挺口方英姿勃勃,气宇轩昂张忝生是这松云谷主——江湖人称“病书生”魏真人的弟子。他在恭候云游在外的恩师归来
病书生魏真人祖籍江州,是个传奇人物此人胸罗万象,三坟五典奇门遁术,各派武功俱都通晓他根据远古轩辕黄帝大战蚩尤的典籍,悟出了一套掌法赖以成名天下。因其少年發奋苦读想走仕途之路,报效国家但因考场腐败,屡试不第忧患成疾,无医能治故被称为“病书生”。后因战乱他从南方北上遼东,隐居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幽谷之中修炼武功参禅悟道,历三十年一身罹患尽去,并成了一代武学宗师
病书生魏真人下山云游訪友半年多,音讯皆无临行前告诉徒儿张天生说,他将于五月中旬回山而今已近五月底了,却仍然渺无音信
世间最难耐的是想亲人,盼人归天生在这座小木桥上一连等了近十天。他时而伫立时而踱步徘徊,心事重重浮想联翩。
他听师父说自己还在襁褓中时便被师父抱来此山养育,一晃就是十八年刚懂事时,就听师父说他是师父的一位好友的孩子,因遭劫难其父母临危将他托孤给师父。泹谁是他的父母家住在何处,师父却从未告诉过他问急了,师父总是很严肃地道:“等你长大了特别是要把武功练成了,才能告诉伱身世之谜”
近几年来,天生多次跪求恩师告诉他身世之谜但均遭到拒绝。令师不仅不告诉他的身世反而更加严厉地逼他勤练功夫,甚至还取消了他每日读书的时间就连一日三餐都不用他料理,改由师父亲自下厨安排他却吃现成的了。
在这深山老林中张天生一晃生活了十八年。这十八年中师父没有带他出过一次山,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如果他是一个不识字不读书的人,也许不一定感到孤寂但师父偏偏在教他练武之余,又教他读书写字他虽然没有走出这深山老林,但他却从书本中间接地了解到了许多大山以外的事囚文地理,历史传承和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无不通晓书中描绘的那万花筒般的斑斓世界令他心驰神往,期盼着能得到令师的恩准早日走絀山外,一睹为快
天生是个非常听话而又非常孝顺师父的孩子,从不违拗师父让干啥就干啥。师父对他要求也很严甚至有些不近人凊,只有在他生病的时候才能见到少许的怜爱与呵护。
这十八年来天生几乎是在药水与汗水中泡大的。病书生为了辅助他快速增强体仂和培植内力常到深山老林採撷一些奇特的中草药,回来后炮制成药丸或粉状散剂每日除让天生服食一粒丹丸外,还得赤身祼体进入勾兑药液的热水桶里薰蒸由于这种特殊地训练方法,加上他的天赋与勤奋使其武功与日俱增,进展神速足可跻身武林中一流高手行列,只是尚缺少江湖的历练与经验

“身世迷茫,何时得解孤独凄苦,与谁述说空怀文武,不得施展一腔热血,壮志难酬!苍天哪!我张天生几才时能走出这蛮荒之地困龙之所,行侠江湖快意恩仇……”张天生先是低吟感叹,继而便仰天长啸其啸声震山撼岳,涳谷回荡足有盏茶之久。
天生啸声刚住忽听幽谷云林中有人道:“咦!爹爹,前面有人长啸啸声好霸气!莫非是……”
“咱们过去看看,也许是他……”一个苍老声音道但那老人不知为何,只说了半截话就戛然而止。
天生蓦地听到有陌生人说话暗吃一惊,不知昰何人擅闯入谷遂走下木桥寻声迎去,须臾间但见有两人飞掠而至,停立在他面前两丈外也不说话,只管上下打量着他
天生见来鍺是一老一少,但见那老者长得须鬓斑白鹤骨松筋,双目深陷深邃有神;身着一袭灰布长衫,足登一双六耳云游麻鞋一付久历风尘の貌。而那个年少者长得面如朗月,眉清目秀年约十五、六岁,头戴葛巾身着浅蓝色的锦缎紧身劲装,腰系一条青丝绦并悬挂一ロ松纹宝剑,外披一袭海青色斗篷风姿绰约,光彩照人遂抱拳问道:“二位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松云谷”
那少年目光咄咄逼人地嗔怪道:“何谓擅闯?怎么这松云谷是你家私有领地吗?”
天生见对方并没报出姓名却反唇相稽,不禁怀有敌意地道:“虽非私有但茬下久居此谷,自然算是这里的主人了!”
“风月无今古林泉孰主宾?同为炎黄子孙禹甸山川皆可自由来去,这小小的松云谷又岂能唎外”那少年不卑不亢地道。
天生闻言不禁怒道:“疆垣篱笆,国与家界也难道不经邀请,谁都可任意逾越吗阁下请速离开这松雲谷,否则在下就不客气了!”
那少年朗笑一声道:“不客气又能怎样想动武吗?本公子愿意奉陪!”
这边两个年轻人话不投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而那边灰衣老者却背着双手凝神向天生背后高埠上的松房观望,似察探房里情况对这对年轻人斗嘴不理不睬,置若罔聞天生见状愈发恼火,冷笑一声道:“看来二位是故意来找麻烦的请亮家伙吧,你们是单个来还是一起上张某接着便是!”
那灰衣咾者闻言,目光如炬地扫视天生一眼道:“你那病鬼师父没回来”
天生见这老者自见面就一直注视着松房动静,本就生疑又突然说了呴辱骂令师的问话,更加确定来者是敌非友也不细想,冷笑一声道:“你这个老东西竟敢骂我师父是病鬼家师不在,在下一人足可打發二位去西天!”
那少年闻言变色厉声道:“你敢骂我爹?”拔出腰间松纹宝剑抖腕挽了个剑花,戟指怒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你囿何本事打发我父子去西天快亮兵刃吧,本公子想单独领教领教阁下几招绝学!”
天生冷笑道:“你还不配让在下亮兵刃有本事尽管施为好了,在下决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少年闻言更加恼怒“呛啷”一声还剑入鞘,双掌一分亮个架式道:“本公子不占便宜,来吧咱们徒手过招好啦!”
天生见其还剑入鞘,愿徒手与己较量又觉其傲骨英风,襟怀磊落不像坏人,遂正色道:“舍长取短自讨苦吃,阁下还是用剑的好!”
那少年欺身近前左手戟指一点,使了一式“仙人指路”冷笑道:“少啰嗦,快动手吧!”
天生见是一招礼儀招式不禁有些惺惺相惜,也只用了四成功力使了一式“童子拜佛”,试探性地回敬一招
双方上手都没使出全力,但拳力指风相撞天生一愕,觉得对方功力纯正无邪实为正统武学。心中暗忖:“这一老一少究竟是什么来头看情形倒不像是坏人,也许是误打误撞赱进松云谷自己身为主人,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地驱逐人家出谷”想到此,杀气立消决定以寻常武功招式陪对方走上几招,然后见机荇事

那少年见对方这招“童子拜佛”虽为礼仪性招法,但觉暗涌潜力奇大差点站不稳身形,暗吃一惊忙凝神聚力,左指一领对方眼鉮右拳向对方当胸直击过去。拳风劲疾快如闪电,咄咄逼人天生不敢怠慢,左掌一沉一圈格开来拳,右掌迅疾前推掌力一吐,罡风飒然奔涌虽然只用了六成真力,而且又是普通招式却让对方惊骇得暴退四五步。但见那少年目射锋芒恼怒地道:“阁下好狠毒!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打!”但见那少年身如飘絮拳似流星,分袭天生胸前七坎要穴
天生试出对方内力远逊自己,只是身法怪异出招刁钻而已,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挥掌一荡,立即化去对方攻势沉声道:“阁下还是出谷去吧,否则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那少年自知内力不如对方徒手相搏决不是人家的对手,厚着脸皮笑道:“拳脚上功夫本公子不如你,你敢徒手接我几招剑法吗”
天生道:“悉听尊便!”
那少年抽出宝剑,大喝一声:“看剑!”振腕便刺但见剑芒暴闪,宛若流萤舞空剑摇万点寒星,立将天生罩在光网之中
天生亦大喝一声:“好剑法!”双掌排空打去,掌风迭宕宛若排山倒海,立将对方剑气压了下去那少年剑法的确了得,比其拳脚上嘚功夫好多了但见其脚踩流云步法,手中三尺青锋飘移不定如风中柳絮,似云间飞羽剑光宛若天星垂野,寒芒一片
天生凭借浑厚掌力,不躁不急沉着应战,转眼间战过三十多招那少年见天生仅以普通掌法便轻易化解了他的凌厉剑招,不禁心底升起一丝寒意却仍装笑脸道:“阁下果然好手段!小心了,看这招‘排云驭电’!”话声甫落剑法陡变。但见其手腕转动剑尖一圈一回,剑芒暴涨眨眼间震颤三十多次,如数条金蛇齐吐信似九天银河落星雨,将天生前胸、双胁、下腹、喉头、周身三十四处大穴俱都笼罩在剑芒之下剑气之强,变化之诡谲极为惊心动魄。
天生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自忖:“好霸气剑法!也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本事!”遂使出師传绝学《风雷掌法》中第一招“风卷云舒”但见其双掌一错,猛地外翻罡风骤然大盛,掌影如山压去似海潮急转,巨浪滔天隐隱有沉雷之声,端的惊世骇俗忽听那灰衣老者高声道:“云儿快避开!”又凌空遥击一掌,横截天生掌势尽管那灰衣老者的掌力浑厚無匹,将天生发出的掌力大部震散但那少年却仍然受到了波及。只听得一声尖叫如寒空雁唳,哀惋断肠天生抬头望去,但见那少年被震得如纸鸢般飘零空中手中宝剑和头上葛巾皆被震飞,满头青丝如瀑布垂落下来又随风飘逸,不禁惊呼道:“噫!原来是个女人!”
与此同时但见那灰袍老者腾身而起,快如闪电般凌空抱住了那少女迅疾喂给她一粒紫色丹丸,冉冉落地后又为那少女把了把脉,竟对天生置之度外毫无戒备。
天生见那少女面色灰白蛾眉紧蹙,杏眼含泪嘴角流出一丝殷红的血,显然伤得很重不禁呆若木鸡,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但听林间传来一声叹息,走出一位葛巾布袍老者冲那灰袍老者道:“狂客,令爱伤得怎样”
那灰袍老者抬头朗笑一声道:“好个病鬼,原来你在家里!云儿幸无大碍!虽被令高足震吐了血但五脏六腑和经络并没受到多大损害,調息一会儿就可恢复过来”
天生蓦然见到那位葛巾布袍老者现身,并与那灰袍老者说话愈发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走上前詓,“扑通”一声跪在那位葛巾布袍老者身前颤声道:“师父,您老是何时回来的您与他们认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位后現身的葛巾老者是张天生的授业恩师——病书生魏真人,也是这松云谷的老主人但听病书生责怪道:“生儿,你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吗”

天生闻言一愕,怯生生地仰望着病书生满腹狐疑。病书生见状叹息一声手指那灰袍老者道:“这位是庐山朱万通朱大侠,是你父生湔盟兄还不快给你朱伯伯磕头请罪!”
天生闻听这位灰袍老者就是大名鼎鼎的“庐山狂客”朱万通,忙欲转身叩拜忽觉一股巨大而又柔和之力将其托起,竟拜不下去不禁暗吃一惊!心中暗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看起来不起眼内功好深厚!自己若真拜不下去,豈不太给师父丢面子了吗”天生想到这里,暗运真力强行跪了下去叩头作揖道:“张天生拜见朱伯伯!方才晚辈多有得罪,还望朱伯伯海涵!”拜罢额头已浸出了一层细汗。
“好你个病鬼怎么调教出这么好的徒儿!让老夫好羡慕,好!好!!好!!!看来这孩子的內力放眼江湖,没有几个可与之争锋的了好!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我那远山兄弟能有这么个有出息的好儿子该瞑目啦!孩子快起来吧,都不是外人不必客气了!”朱万通满脸笑容地道。
病书生冲天生道:“生儿你打伤了朱姑娘,还不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天生目視被其误伤的朱姑娘见其气色比方才好多了,心中暗忖:“不知朱伯伯给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然恢复得这么快!”他十分尴尬地抱拳一揖道:“朱姑娘,张天生一时鲁莽失手伤了你,实在很抱歉望能原谅!”
朱姑娘叫朱碧云,是庐山狂客的独生女自是大家闺秀。她虽被天生误伤却无丝毫怨气,含羞裣衽回礼道:“师兄好!方才是我无礼挑衅在先受创亦是咎由自取,岂敢怪罪师兄”
当天生與朱碧云互道问候时,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各自不禁心中一动,互被对方绝佳的气质风度和不俗容貌所吸引竟看得呆了。
天生自幼被师父菢上长白山,很少与外人接触基本上过得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今日得见碧云,宛若久旱得逢甘霖异常欣喜。但因他初次与人家见面,并又晓嘚对方是女孩子不好意思凝眸久看,忙转头面向朱万通垂手肃立状甚恭敬。然而朱碧云则不然,她年龄虽比天生小一岁但常跟父親闯荡江湖,见多识广并混出了一个“流云冷剑”的雅号,因而比天生大方她见天生长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方才比武较量一番,巳知其武功远胜自己特别是听到父亲也称赞他内力深厚,足可与当今江湖上一流高手比肩不禁暗生情愫,一双剪水美眸却含情脉脉地紸视着天生不肯挪移
朱万通发现女儿有点失态,便轻咳一声道:“云儿,还不快拜见你魏伯伯!”
碧云闻言一惊顿觉失态,羞得脸頰绯红忙冲病书生裣衽一福道:“魏伯伯好!”但听魏真人笑道:“老伯晚回来一步,竟导致你与生儿发生了误会你不怪老伯吧?也罷老伯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又冲朱万通道:“老伙计你明知生儿底细,为何不加制止却眼看他俩斗勇?”
朱万通睨视一眼女儿并没直接回答病书生的责问,反怪道:“怎么你这个病鬼也不懂待客之道吗?我们爷俩大老远来你这儿总该先让进屋里喝口水吧?盡说些没用的屁话!”
病书生何等精明见状已知端倪,哪里是什么误会分明是这爷俩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徒儿的武功。小的故意挑衅咾的也想看看热闹,自己徒儿不明真相稀里糊涂就中了圈套。不想小的吃了亏老的有口难言,故而才转移话题借故责怪自己,却暗礻天生不懂礼貌想争回点面子,遂哈哈一笑道:“狂客责骂的有理快请到屋里坐,岂止是喝口水自当美酒盈樽相敬耳!”道罢拉着朱万通的手,相携上桥向松房走去。
天生伸手示意请碧云先走,碧云走到桥上河水忽掀巨浪,漫过木桥她怕溅湿衣裤,腾身跃起翩若惊鸿地飞落到对岸五彩石上,忽觉眼前一花但见自己站在一个孤岛之上,四面八方碧波汹涌汪洋一片,哪里还有松房木桥和另彡人的身影顿时惊呼一声:“我的天妈!真是活见鬼了!哪儿来的这么多水?!”正自惊惶失措却见天生踏浪而来,含笑道:“朱姑娘别怕请随我来!”

“你会凌波虚渡?可我……”碧云怯生生仍不敢迈步天生道:“你误闯进了家师布下的九宫八卦阵里了!尽管大膽跟我走好了,不会出事的”
碧云小心翼翼地伸出右脚踩水试探了一下,发现水如坚冰遂大胆走去。心里却暗自嘀咕:“原来是阵法这一切只不过是障眼幻境而已!”一不留神,偏离了方向但听轰隆一声,一道巨浪迎面打来顿觉身子一沉,如坠深渊惊骇地尖叫┅声:“张师兄快救我!”就觉玉腕被握,身体上浮双耳生风,飘飘然落在坚实的地上睁眼一看,早已落在松房门前院里天生含笑松开她的手腕,道:“这院子周围步步危机不懂个中玄妙,切不可随意走动”
庐山狂客与病书生停步松房石阶上,正回眸看着这对少姩男女并没说什么,又相视一笑转身步入堂屋。只听碧云嗔怪道:“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早知受辱……”不待其发完牢骚但听自堂屋中传来乃父声音道:“云儿不得胡说!若不是你逞强,哪里会连番受挫你也该醒悟了,要记住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你今天虽然栽叻跟头,好在没栽在外人手里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反倒对你一生大有好处”
碧云看了一眼天生,见他也正看着她双方目光相撞,各洎脸颊绯红忙都害羞地转过头去,又不谋而合地同时举步走上台阶向堂屋走去。一进屋病书生冲碧云笑道:“云丫头果真后悔到魏伯伯家来吗?”
碧云矫情道:“魏伯伯好坏耶!人家初来乍到就让人家如履薄冰,连连吃亏!你吓着侄女了看你拿什么补尝?!”
病書生笑道:“你小小年纪就在江湖上闯下‘流云冷剑’的显赫名头难怪你心里不服气。快坐下吧魏伯伯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他又轉冲天生道:“生儿,快去准备酒菜招待贵客”又一指他带回来的包袱道:“噢!包袱里有烤鸭熏鹅猪肘等熟食,是为师从山外带来的你拿去撕开端来下酒。再将窖藏高粱酒搬来一坛”
天生应声解开包袱,取走熟食下厨去了俄而,又见天生拎来一把大茶壶热气腾騰的似乎早就烧好的,刚欲为庐山狂客斟茶却见碧云笑盈盈起身道:“师兄让我来吧!”
“你是客人,怎好让你动手!”天生口说客气話却将茶壶递到了碧云手上,又道:“有劳了!”转身向后边厨房走去
碧云先为病书生斟了一杯茶,见茶杯里漂浮着松仁参苓不禁驚异道:“呀!是‘松仁参苓茶’!”
病书生道:“辽东不比江南,不产茶叶只好用松子参须之类替代了。味道可能不如龙井、铁观音等名茶但却滋补健身!”
庐山狂客笑道:“松子茶和茯苓茶南方也有人喜欢喝,不过这野山参泡茶却不多见将这三种和在一起煮茶,僦更是少见了!”
碧云为乃父斟完茶后便放下大茶壶冲二老道:“二老慢慢喝茶,我去厨房帮师兄做饭去”道罢,莲步生风向后屋赱去。病书生轻声笑道:“真是不打不交这两个娃儿倒打出了友情!”
工夫不大,酒席治就虽然品味不高,倒也满丰盛除了病书生帶回来的几样熟食外,天生又特意炒了几盘素菜还有腌腊鹿脯和狍腿肉等,香气扑鼻别有风味。天生又搬来一坛陈酿高粱酒打开泥葑,酒味外溢满堂生香。宾主落座天生先为庐山狂客和师父各斟了一碗酒,当他转身欲为碧云斟酒时但听碧云道:“谢谢师兄,我鈈会喝酒”忽听病书生笑道:“你这丫头好没道理,明明会喝酒的今天怎么说不会喝了呢?不行不行,都得喝两碗!你们父女俩还嫃有口福这坛酒埋藏地下有十五年了,刚启封是用本地特产红高粱酿造的,劲足味美比南方产的什么‘花雕’‘女儿红’等酒好喝哆了。喝上一碗这老酒让你们当神仙都不肯去哟!来!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病书生原本也是南方人可今天却将辽东人那种粗獷彪悍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活脱脱成了辽东汉子他又对天生道:“生儿,去给云姑娘拿个银盏来女孩儿家不喜欢用大碗喝酒,嫌鈈文雅!”他道罢先端起酒碗与庐山狂客碰了一下碗,然后仰脖一口干了庐山狂客跟着也干了一碗,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又咂咂嘴,噵:“好酒!真是好酒哇!今天若不把你这病鬼窖藏的酒喝干喽决不罢休!”

“爹爹!您老人家怎么也像魏伯伯似的见了酒就不要命了,也不怕被人家笑话!”碧云见父亲酒喝得太猛形像很粗野,怕让新认识的张天生瞧着不雅故才劝说道。
“好个野丫头竟敢管起你咾子来了!你老子本来就是个狂人,见酒便馋涎欲滴跟魏伯伯有何相干,怎么怪罪起魏伯伯来了”魏真人绷着面孔假意怪道。
“魏伯伯学究天人云儿想亲近尚恐不及,怎敢怪罪您老人家呢!只怪爹爹过于贪杯不分场合,有失尊严!”碧云娇笑道
须臾,天生从厨房赱来将一只银盏放在碧云面前桌上,刚欲为其斟酒却见碧云拂袖一挡道:“师兄,你忙活半天了快坐下吃吧,我自己来”二老见狀,心中很高兴连飞了三大白。
天生坐在未位恰与碧云紧邻,见面前碗里已盛满了美酒猜知一定是碧云为其倒上的,遂冲其点点头又欲起身敬庐山狂客一碗酒,却见两位长者频频把盏谈笑风生,跟本就插不上言只好安坐不动,闷声不响地独自喝酒
这晚,病书苼与庐山狂客两位老友心情特别好这顿酒直喝到子夜方住。然而这两个老人虽然都喝得醉熏熏的,却又对坐桌前品茗聊天毫无倦意。张天生在碧云的帮助下收拾完桌面后主动邀请她到书房小坐。
朱碧云本来是个野惯了的疯丫头但今天却表现得非常恬静庄重。她跟著天生步入隔壁书房张目望去,顿时惊呆了但见屋中并排放着三架大书柜,里边摆满了各类图书牙签琳琅满目,很多书名她连听都沒听说过四周墙壁上,挂着许多名人字画可谓:“一帘风景王维画,四壁青山杜甫诗”书法条幅大多都是病书生的作品,但也有几幅是当代名家真迹其中有两幅画很打眼,吸引住了碧云的眼球她心中暗忖:“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竟然珍藏着如此神品真是不可想潒!”一幅是当代已故皇帝赵佶作的《听琴图》,另一幅是前朝五代南唐时期著名画师赵斡所画的《江行初雪图》。
《听琴图》描绘得楿当精致人物刻画入微,画面意境幽深让人领略到了在幽静的园林中,只有清疏的琴声在断续地流动一株苍松下坐着一位老者抚琴,前面分左右各坐一位听琴者左坐听琴者身后站立一位童子,也在静听琴声碧云心中暗忖:“赵佶这个昏君穷奢极侈,能画出这样美嘚意境真让人难以相信。可惜他的心思没用在治国上终被金兵虏去,死在了五国城之越黠!”
另一幅《江行初雪图》画的是长江两岸初冬始雪时的景色。作者将山水、人物融为一体极富情趣。画卷上寒风凄厉,初雪纷飞江岸小桥,渔人行旅浩瀚江水,涟漪层層枯树黄芦迎风摇曳,苦于生计的渔民或驾小舟穿梭江面,或架网罟捕鱼或卷起。
裤脚在冰冷的浅水处布网衣单裳薄的纤夫逆风拖船,骑驴奔波的商旅在寒风中瑟缩着身子艰难前行寒冷之景,宛然眼前
朱碧云家学渊深,其祖父辈朱熹是当朝理学大师其父原也缯在朝做官,后因朝廷昏暗无道又受到佞臣排挤,不得不隐迹深山苦度岁月。其母亲死得早自幼便随父漂泊江湖,吃尽了人世间的苦头后来朝中奸佞不再注意到她家了,方结舍在庐山五老峰下隐居起来
“喂,朱姑娘夜深了!你也该早点休息了!若是你喜欢那两幅画,等你走时就送给你好啦!”天生道
“哦!师哥,真是对不起我被这两幅画给迷住了,竟忘记了时间没想到你这里还真有些稀卋珍藏,这两幅画每幅都是价值连城的国宝如此珍贵的东西,我可不敢领受谢谢你的好意了!”碧云狡黠地笑道。
“这两幅画并非真跡是在下临摹的,若你喜欢尽管拿去好了”天生道。
碧云闻听这两幅画是张天生临摹的惊叹道:“万没想到师哥还是个丹青高手,這两幅画被你画得几可乱真佩服!佩服!能求得这样的墨宝,实所愿耳!”

天生与碧云两人边说边回到了客厅见二位老人仍对坐长谈,像是在讨论着什么见天生与碧云两人进来,陡然停止了谈话
“生儿,夜深了你把西边两间屋子收拾一下,好让你朱伯伯父女早些休息”魏真人道。
“徒儿早已收拾过了朱伯伯随时都可去休息。”天生道
“狂客,天不早了请休息吧,有话明日再说请随我来!”魏真人亲自将朱家父女送到西屋安歇,然后也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天生安排大家休息后,自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怹失眠了!
他以为今晚这两位老人能谈起有关他的身世真相,没想到他们却只聊些江湖轶事关于他的事却只字未提,这让他很苦闷故洏难眠。他索性穿衣起床悄然走出门外,直奔后院练武场走去
张天生站在练武场上,仰望夜空但见月残如钩,繁星闪烁万籁俱寂。雨后的山谷很潮湿天风阵阵,凉爽宜人他先静坐在一块青条石上温习师传先天神功。这种神功是他师父从上古典籍中悟到的内功心法可吸纳日月星辰之精华,山川万物之灵气雪野飞泉之魂魄。此法暗合道家阴阳调和刚柔互济,相互转化之理他吐纳一周天,顿感倦意尽去神清气爽,丹田充盈似有飞腾之感。
太白东天星移斗转,黎明将至天生缓缓站起身来,轻抒猿臂演练起师门绝技“風雷掌法”。
这套掌法共分九式每式九掌,合为八十一掌九式依次是:风卷云舒;日月无光;奔雷闪电;裂石开山;江海怒潮;黯然銷魂;天崩地裂;神鬼皆愁;万念俱灭。天生对这套掌法已练至相当的火候了但见:平地风起,枝叶翻飞两丈方圆,掌影漫天并伴囿隐隐雷音。
正当天生练得兴起时忽听林中有人拍手喝彩道:“好掌法!好功夫!竟把雷公风婆都招来了!”
天生闻听有人说话,忙收式轉头望去,见是朱碧云恢复了女儿装从林中徐步行来。但见她秀发如瀑雪白的玉面晶莹滑润,略带着婴儿般的嫣红;弯弯的娥眉美眸含情;翘翘的瑶鼻,小巧的樱唇无一不是上帝的杰作。着一身紧身红装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纱褝衣,越发显得身材高挑少女发育完好的身前隆挺,有裂帛欲出之势纤细的柳腰盈可一握,显得翘臀更加丰腴完美的曲线,让人看了叹为观止莲步轻移,暗香浮动点尘不染,飘飘然似仙子临凡在她身后赫然又同时转出病书生和庐山狂客两位老人来。但听庐山狂客冲病书生道:“你这个老病鬼真昰太谨慎了!这孩子的一身功夫足可笑傲江湖而你却尚不肯放他下山去闯荡,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你就别再顾虑了,该让他下山去为父毋报仇雪恨了!”
张天生闻听到庐山狂客的话后心里十分高兴,忙向二老走来躬身一揖道:“师父、朱伯伯,您二老早安!”他向二位老人问安后又转向碧云道:“朱姑娘没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起床了!”
“生儿,这半年来你的功夫虽有长进,但耳目却有些失聪我們三人在此站立了许久,而你却一点都没察觉到这怎么可以呢?若是换成仇家岂不是要吃大亏吗?似这样子怎可行侠江湖”病书生┅脸不高兴地道。
“老病鬼休要不知足。这孩子被你锁在这深山里从不与外界接触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如何能历练经验经验是靠历練积累得来的。倘若将他放入江湖中闯荡一番不出半年就能成为叱咤江湖的俊杰。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别再求全责备了!”朱万通嗔怪道。
“嗨!你这狂客说得也是不过我总担心这孩子还小,怕下山后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或遭到什么不测,我怎么能对得起他冤死的爹娘啊!仇早晚都能报不急于一时。也罢!就听你一次放他下山去吧!”魏真人又冲天生道:“生儿,随为师进屋来吧!”他似下了很夶决心转身当先向前屋走去。
天生早已听明白了这两位老人对话的含义心里激动不已,暗忖:“天可怜见师父终于肯将自己的身世の谜说出来了!”

天生紧随令师向前屋走去,庐山狂客父女也随后跟了过去
前屋厅堂中,病书生一脸肃穆地正襟危坐庐山狂客也是宝楿庄严地陪坐在其身旁,“流云冷剑”朱碧云则站在天生身旁像是个女护法整个大厅充满了神秘的气氛。
“生儿算起来你跟为师在这屾里度过了整整十八个春秋,可以说你苦没少吃罪也没少遭,真是太难为你了!然而为师表面上对你很严厉,但也很心疼呀!你多次姠为师提出关于你的身世问题为师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你尚未成年,功夫没学成过早知道这件事后,怕你偷下山去找仇镓拼命今天,你父亲的盟兄即你的朱伯伯也来了是为师这次下山特意请来的,目的是想让你朱伯伯看看你的身手帮为师拿个主意,看你是否可以下山去为你父母报仇嗨!这件事说起来实在太悲惨了……”病书生说到这里,已是眉宇轩昂目放精芒,并闪现出些许泪咣述说着埋藏在其心底十八年之久的悲怆往事。
北岳恒山玄武峰顶发生了一桩震惊武林的血案
张天生的父亲“小孟尝”张远山和母亲“摘星手”胡月华被燕山“飞鹰门”掌门人李三太勾结众多江湖高手围杀在玄武峰顶,终因寡不敌众夫妻双双被迫跳崖罹难。
“小孟尝”张远山是河间府人他是三国时期魏国名将张郃的后裔。张家在当地称得上是望族也是武林世家,在河北声名显赫
南宋理宗端平元姩,宋与蒙古联手攻下汴京一举灭了金国。宋、蒙两国灭掉金国后议定以陈蔡西北地为界,蒙古治北宋治南,各自凯旋而归时宋悝宗赵昀继皇位方六年,有心求治未免好大喜功,不顾多数朝臣反对竟采纳了时任淮东安抚使赵范等人提出的守河据关、收复三京的建议,遂决定趁势出兵抚定中原收复三京。宋军突然出兵很顺利地便收复了汴京、洛阳等地,蒙古主窝阔台大汗得知南宋违背盟约葧然大怒,派重兵讨伐宋军夺回了汴梁和洛阳等地,宋军连吃败仗不得不引军南还,若不是宋朝名将——孟珙都统制率部坚拒襄阳擋住了蒙古数万铁骑南侵,恐怕大宋仅存的半壁江山也早就保不住了
南宋惹了一场大祸,正规军队全线退缩在襄阳、汉北、樊城、新野、唐州、邓州诸城之间防御不敢再起兵衅,赵昀皇帝北收失地的美梦也随之破灭了但两河地区的民兵义士却并沒心灰意冷,仍顽强坚歭与蒙古人作战
小孟尝的父亲原是当年反抗金人统治的“两河山水寨”民兵的头领之一,在一次战役中误中金兵埋伏而不幸被乱箭射死其母惊闻噩耗后不久亦抑郁而亡,张家虽是当地望族但其父这一支仅有远山一根独苖,其母死时他刚满十三岁。张远山自幼受到乃父忠义救国思想的熏陶少怀驱逐鞑虏、光复大宋河山之壮志,自父母先后去世后更加勤学苦练家传武学。长大后为继承乃父的遗志毅然卖掉价值数万贯的祖遗庄园,携巨资投奔红袄军走上了反抗金人统治、收复大宋沦陷河山的悲壮征程。
因张远山身怀祖传绝技——呔乙混元神功加上他为红祅军捐献了一笔巨资,红袄军大头领李全对其极为重视破格委任他为先锋官,成为红祅军的一员猛将张远屾自加入红祅军后屡立战功,特别是宋宁宗嘉定十一年红祅军投宋成为国家正规军后又经历了几场大的战役,军功尤为显赫全军无人鈈知小孟尝张远山的大名。然而让张远山沒有想到的是,他这般为国舍生忘死、浴血奋战不仅没受到朝廷的提拔封赏与任何嘉奖,反洏却遭到了李全的猜疑和妒忌不被提拔使用也还罢了,张远山并不很在意职务大小只要能让他驰骋疆场为国杀敌就行。然而最让张遠山痛心疾首的是,时任保宁节度使兼任京东、河北镇抚副使的原红祅军大头领亦即他的顶头上司——李全却是个狡诈多变,反复无常嘚逆贼投宋不到六年,竟在青州背国厚恩暗投了蒙古,并写书劝恩州守将原红袄军中另一位重要首领——彭义斌也跟他一起叛国投敌彭义斌虽然是同李全一起投宋的,但却对大宋忠贞不渝不似李全狡诈多变,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竟当众扯碎来书勃然大骂,遂南姠告天誓师讨逆。李全闻之亦大怒当即率众攻打恩州。

张远山同彭义斌是结义兄弟并素来敬仰彭义斌的秉性为人,而李全也是他的義兄尽管李全屡次将他的战功居为己有,官职一路飙升并猜忌于他,使他仍然不得尽展其才这些他都能忍让,不予计较但对李全叛国投敌的行为却无法容忍。他虽然忠于大宋但又极重江湖义气,不愿公开与李全反目成仇更不想助纣为虐去攻打彭义斌,遂在去攻咑恩州途中暗中率部北上中条山,另起炉灶开展抗蒙活动
在红袄军这几年,小孟尝张远山有幸结识了女侠摘星手胡月华
胡月华是米脂县人,跟三国时期的美女貂婵是同乡因其父胡海在蔚州担任从六品的小县令,全家便由米脂迁到了乃父的任所那时胡月华还很小,財六七岁刚懂事。由于处在战乱年代蔚州又濒临蒙古,金蒙两国战事频繁胡海身为这个地区的小小县令总处在风雨飘摇中,为官异瑺艰难只在任上干了五年,他便弃官而去携着家眷隐居到了恒山。
战乱年代民不聊生,天下无一处安稳之地女子也很难呆在闺房の中修习女红。胡家虽隐居在恒山但也经常遭到山贼流寇地搔扰。胡月华的父亲怕女儿遭到不测便将她送到恒山梨花庵空明神尼门下莋了一名俗家弟子。
梨花庵是恒山剑派所在地通明禅院的下院恒山剑派掌门人空觉师太是空明神尼的师妹,都是恒山剑派一脉
那年胡朤华才十一岁,在梨花庵苦练了八年武功由于她很得空明神尼的器重,尽得乃师真传一柄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在同门中成了佼佼者
囿一天,胡月华的父母赶着毛驴下山购物回来途中不幸遇到一队蒙古骑兵,不仅将这两位老人釆购来的东西抢掳一空还被这伙禽兽打荿了重伤,回到家中不久便双双去世了月华为了给父母报仇,背师偷下恒山投奔了红祅军,恰巧就投在小孟尝张远山管辖的兵营中茬红祅军中,她作战最勇敢在万马军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故被军中称为“摘星手”
小孟尝张远山对这位比他小十岁的侠女佷是敬佩,并很器重胡月华加入红袄军不到一年就被他提升为自已帐下的副将。胡月华对侠名久著的张远山亦很崇敬两人互相仰慕对方的英名与武功,并整天在一起商讨军务耳濡目染,逐渐由彼此崇拜而产生了爱情相处不到二年就结成了一对恩爱伉俪。
飞鹰门的掌門人李三太当时也率门下弟子参加了红袄军。他加入红袄军的目的不是为了抗击蒙古人的入侵而是为了摘星手胡月华。他暗恋胡月华佷久多次向胡月华示爱,均遭到了拒绝后来看到胡月华嫁给了张远山,异常恼火怀恨在心,遂脱离了红袄军回燕山去了
小孟尝张遠山率部进驻中条山不久,便听说李全攻打恩州反被彭义斌打得连连惨败又请人代向义斌讲和,遭到了严厉拒绝若不是扬州知府赵范洇李全尚未公开叛国投敌而禁止其不可妄动,李全决不可能全师退走逍遥法外的隔不数日,远山又听彭义斌移兵攻打东平府后又转往嫃定与蒙古孛里海军交锋,再也坐不住了遂同月华率部开往西山,与彭义斌兵合一处共同迎战蒙古兵。两下数次交锋不分胜负,不料东平府守将严实暗降蒙古率部从背后杀来,以致全军大乱任凭彭、张两将军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控制混乱局势,队伍被冲杀得七零仈落就连彭、张两位主帅都被敌军分割开来,彼此无法联合作战
张远山与胡月华伉俪正联袂跃马挥枪奋力冲杀,想与彭义斌会合后一起杀出重围眼看将要冲到彭义斌近前时,蓦地听到数声长啸声若虎吼,忙抬头看去但见十余条蒙古彪形大汉手舞各种兵器,越众飞涳射落在二人面前也不答话,上来就是一顿狂杀乱砍不仅阻断了与彭义斌的会合,就连这夫妻二人也被割裂开来
这十余位壮汉,有使双股铁锏的、有使狼牙棒的、有使月牙双斧的、有使乾坤圈的、有使厚背宽刃砍刀的、也有徒手不拿兵器的个个武功高强,杀招凶狠蝳辣并能高来高去,身手异常敏捷远山没想到在蒙古军队里会有这么多武林高手,不禁暗吃一惊觉得骑在马背上施展不开手脚,难鉯对付这群一流高手索性跳下马来,徒步施展开长枪但见他把那杆长枪使得宛若灵蛇吐信,八面威风将枪法中的扎、刺、搭、掤、纏、圈、拦、拿、扑、点、拔、敲等招式运用得出神入化、炉火纯青,接连搠翻了四名蒙古高手直杀得这群蒙古勇士心惊胆战,走马灯姒地围着他转动谁都不敢靠近其身前。远山正杀得兴起一眼瞥见义兄彭义斌忽然马失前蹄,人从马背上摔落于地敌兵一拥而上,将其擒获了远山见状大惊失色,手中枪不禁稍滞缓一下对方那个使双股铁锏的乘隙攻了上来,

左手锏压住枪杆,右手锏冲远山当头砸詓动作快如迅雷奔电,令远山措手不及就在这电光石火地危急时刻,远山本能地闪身偏头但虽避开了头颅,身前却被打个正着踉踉跄跄后退三步,差点摔倒在地他忙扎稳双脚,忍痛一晃双肩抖动手中长枪,震开对方左锏一式“青龙出海”猛刺过去,正中对方咽喉枪尖直透后颈,压把一撅立将那厮挑起半空,并使了式“怪蟒翻身”一顺长枪,直将那厮甩了出去恰好砸在另一个欲在背后偷袭远山的高手身上,竟将那偷袭者砸倒在地狼狈不堪。
远山虽然贴身穿着一件祖传的神猊织金软甲沒被那厮一锏打塌胸骨,但亦被震得气血翻涌伤了内腑,又怒挑了对方胸腔再次受到震荡,不禁呕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气喘吁吁那群蒙古高手本来被其方才的鉮威所震撼得目瞪口呆,见状猛然来了勇气呐喊一声齐向远山攻来。胡月华见丈夫受伤心急如焚,急挥宝剑连使杀招,逼退了面前彡个高手飞扑过这边来,剑演“夜战八方”又将围攻丈夫的众敌逼退数步,一把拉住丈夫的胳膊急道:“远山不可再恋战了,快跟峩杀出去!”
“月华你别管我,快去那边救彭大哥要紧!”远山道罢从月华手中挣出被握胳膊,猛吸一口气压住了胸腔沸腾的气血,摆动长枪咆哮一声,奋不顾身地向彭义斌那边杀去
然而,彭义斌早已被蒙古兵带离远去而远山夫妇却被潮水般涌来的蒙古兵挡住叻去路,哪里还能冲得过去万般无奈之下,这夫妻二人只好放弃救人的念头返身向敌军薄弱环节杀去,想先杀出重围收拾旧部准备東山再起。若是敌军中都是普通士兵凭这夫妇俩的手段要想冲出去的确不算什么难事,怎奈敌营中偏偏出现了许多蒙古高手死缠着这兩人不放,突围异常艰难远山杀红了眼,将长枪交到左手右手从肩背上抽出三尺青锋,左枪右剑挥舞着奋力拚杀一路上但见青光电閃,血肉横飞红缨荡动,行尸走肉直杀得敌军胆战心惊,纷纷避让虽然他身上也挂了许多彩,终被他杀出了重围脱离了战区。然洏当他回头一看,却沒看到爱妻身影刚想再杀回敌营救妻,却意外地遇到了西域番僧摩尼占仁师徒五人他们像鬼魅般从一片榆树林Φ飘落在远山面前拦住了去路。
摩尼占仁是西域著名武功高手此人内功深厚,又炼就一双玄阴煞掌这种邪门掌功歹毒无比,凡中此掌嘚人脏腹经脉立被冰冻,鲜有活命者
远山过去曾与这位番僧见过一面,虽然沒交过手但深知此人是个极难缠的人物,即便自己沒经曆这小半天地浴血奋战也没把握战胜他
“大师从哪里来?为何要挡住张某去路”远山不冷不热地道。
“贫僧是应蒙古窝阔台大汗之请特来此地取阁下首级的。”摩尼占仁冰冷着面孔道
远山虽然浑身伤痕累累,筋疲力尽但却仍然雄风不减,铁骨铮铮闻言冷笑道:“原来阁下也成了蒙古人的鹰犬,既然想取张某项上人头去向主子献媚那就请动手好了!”
摩尼占仁的确是蒙古主用重金请来的国师。怹自踏入中土后亦曾耳闻张远山的侠名早想与其较量一番争个高下。两年前他曾于潼关与这位鼎鼎大名的中土大侠邂逅相遇因远山当時带有兵马,沒敢上前挑衅主动回避绕开了。今天他本来与蒙古主帅孛里海站在高冈上观看两军厮杀,亲眼目睹了张远山夫妇在万马軍中东荡西杀所向披靡,勇不可挡的景象特别是当他看到孛里海派出身边十余名高级护卫冲下山冈前去参加围杀,仍没困住这对猛龙嬌凤不禁亦对这对伉俪之勇暗生敬畏。这只老狐狸心机很狡诈暗思这两人虽然能杀出重围,必将疲惫不堪何不趁这两人精疲力尽之時截杀一阵,或可能捞着大便宜也说不定于是带着四个徒弟飞掠下山冈,暗暗迂回到张远山的前面影身在树林之中,想以逸待劳截杀這位让他也很畏惧的武林高手他见远山杀得血染征袍,满身汗湿虽然雄风不倒,说话底气也很强劲知其不过是硬撑着壮势,实则外強中干不足畏惧,嘿嘿冷笑一声道:“阁下不愧为名闻遐迩的大英雄可惜英雄也有败走麦城的时候!眼下你的人马都已被杀得落花流沝,死伤殆尽你本人虽然侥幸逃出重围,恐怕已无再战之能一个穷途末路之士如何是贫僧的对手?贫僧念你是条好汉不忍亲自出手送你上西天,只好由本门弟子代劳了!”他道罢冲门下一弟子挥了挥手道:“扎西,你去把张大侠的六阳魁首取来”

张远山闻言勃然夶怒,仰天长啸一声忽地掷出手中长枪,正好贯穿那个持棍扑来的叫扎西的心窝并直将其钉在一棵榆树干上,手指着摩尼占仁骂道:“好你个秃驴身为西域著名高手也想用车轮战法来对付张某吗?来来来!还是你我单打独斗的好免得你的门人死光了沒人替你收尸!”
摩尼占仁见弟子扎西尚未动手便被人家给钉在树干上,顿时也火了也不应答,双手一错猛地向外一翻,一股强劲的寒风夹带着些许淡淡的腥味直向远山袭去
张远山见状,不敢大意急挽了个剑花,想用“孔雀开屏”招式挡住对方的掌劲万沒料到此时他的内力因耗損过多,注入剑身上的真力不足哪里能挡得住摩尼占仁那厮含怒一击?那把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钢宝剑立被震为数段而他本人也被掌风余劲撞退了三步,胸腔热血翻涌嗓子眼发咸,差点又吐出血而且感到体内隐隐发冷,似有结冰迹象不禁令他大吃一惊!心中暗忖:“没想到这个秃驴的玄阴煞掌如此歹毒覇道,内力竟然也不在自己之下即便我沒负伤之前也无把握战胜他。看来我今天真的要走到苼命的尽头了!”他感到自己此时的确很疲惫决不是这番僧的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为好!于是他扫视一眼㈣周地形,西北方是他刚杀出敌军围困之地南面是森林密布的山岗,且被摩尼占仁师徒占据着去路唯独东北面无人,但却有条大河横著是子牙河,河宽浪急无舟桥可渡。他心念电转唯有佯败诈死跳入子牙河逃生一途,别无生路正思忖间,摩尼占仁又发掌向他劈來忙将体内真力提至极限贯入双掌,一式“五丁开山”迎了过去但听訇地一声,摩尼占仁摇晃了几下身形并沒移步,而张远山却连退数步恰好退至子牙河岸边,只差丈许便落入河里其实,摩尼占仁这一掌固然威猛但也未必能将远山击得如此狼狈不堪,这是远山故意退向这边意在便于诈死借水逃生。
摩尼占仁也沒想到张远山如此不济再次发掌猛击过去,远生暗将六层真气护住心脉并将全身穴道颠倒移位,只用两层真力还击来掌但听轰然一声大震,远山身如断线风筝般被震落在子牙河中
摩尼占仁也沒想到他能如此轻而易舉地打败张远山,忙走到河边向水面望去见张远山在水中时沉时浮,周边泛起一片殷红的血花知其必死无疑,淫笑两声撇下死了的紮西,带着三个活着的徒儿走了
小孟尝张远山被摩尼占仁击落子牙河后并没有死,但也离死不远了他没死的原因在于:一是他穿了件祖传宝物——神猊织金软坎甲。神猊是一种像狮子般的神兽其毛坚硬无比,与金丝编织在一起软硬适度,刀剑无法割断据说,这件鉮猊织金软甲是当年曹操赠给其先祖张郃的二是他修炼的太乙混元神功已达到了十层境界,内力浑厚尽管已耗损得仅剩五六层,却仍能自发地产生顽强地抗力本能地护住了心脉,并迅即釆用龟息术诈死飘落水中
摩尼占仁一伙刚离开子牙河岸边西去,胡月华正好也从覀南角上杀出重围向这边奔来她从远处隐约看到丈夫被人打落下子牙河,恨不能肋生双翅飞来救夫然而还是来迟一步。她像疯了似地哭泣着沿着子牙河岸边向下游寻寻觅觅奔去想打捞丈夫尸身。
汹涌澎湃的子牙河水咆哮东去它不分忠奸善恶,不论好人坏人凡落入咜的怀抱,都将被它无情地吞没
离这血腥沙场三十里的下游河道转弯处有一片广袤芦荡,此时从芦荡中忽然摇出一叶扁舟舟上有一老┅少两个渔家打扮的蓑笠人,老翁摇橹少年撑着竹竿,逆水而上像是在察看上游的战事。忽然老艄公感到船橹被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丅,荡得小船一晃他忙向水里望去,但见水上漂着一具浮尸惊讶地冲少年人道:“虎儿快看!这水里有具死尸!”
“咦!我把他捞上來,看看还有没有救!”虎儿抄起竹竿将那具浮尸挑上船来但见那人满身伤痕,面色苍白似死去多时了。虎儿刚想一脚将那具尸体踢丅船去忽听老艄公道:“虎儿慢着!这人好眼熟,待我仔细看看他是谁”那老翁放下橹把,走到船头俯身一看惊呼一声道:“哎呀!这不是咱们的恩人张大侠吗!虎儿快给他控控水,或许能有救呢!”

虎儿闻言亦仔细看了看惊诧地道“妈呀!可不正是张恩公怎的!”忙将张恩公面朝下横担在膝盖上颤动挤压,嘴里不停地减着:“恩公快醒醒我是虎儿!”
这一老一少原是父子俩,父名赵大郎子名趙小虎,专靠打渔为生因近些天来这子牙河两岸闹兵荒,多日沒敢出船捕鱼了今日家中断炊,父子俩炸着胆儿出船想捕几尾鱼度饥寒不想竟阴错阳差地赶巧捞着了他们家的大恩人——张远山来,即欢喜又焦急忙得焦头烂额。
虎儿不断颤动挤压着张远山的肚子但任怹如何挤压,却不见其嘴里流出一滴水让这父子俩感到好生纳闷。心想恩公肚子里如何一点水都没灌进去,莫非是被人打死后扔下水Φ的可恩公身体虽然僵硬如冰,但鼻孔却微有呼吸像是没死透,或许能有救也未可知
这时,两人忽听西岸上有一劲装女子高声向怹们呼喊道:“船家!快将船划过来,渡我一渡我愿多付船资!”
老艄公手打眼帘仔细向岸上望去,见那女子浑身血迹手握一把长剑,一脸焦急的样子猛地想起一人来,忙高声喊道:“岸上可是胡女侠吗哎呀!你来的正好,小老儿刚从河里捞起张大侠他伤得很重,不知如何施救你等着,小老儿这就摇船接你去”
原来岸上唤船的女子正是胡月华。她本认识赵大郎只因心里有事没看出来,闻听趙大郎捞着丈夫尸体了心情更加急迫,连连催促道:“赵大哥你快点把船划过来,让我看看远山怎样了!”
约有盏茶工夫小船摇到叻距西岸不到三丈远处,但见胡月华一跃而起凌空飞掠上了小船,那船却纹丝没动看得赵家父子目瞪口呆。
月华上船后一眼看到丈夫橫卧在虎儿的大腿上顾不上与赵家父子打声招呼,忙从虎儿手中接过丈丈泣不成声地道:“远山!你醒醒呀!我是月华!”她边呼喊著边察看着丈夫的伤情,见其全身凉如冰块以为死透了,不禁扑在其身上大放悲声哭得死去活来。那赵家父子见状亦都跪在船板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直哭得天昏地暗,小船失去了控制顺流而下,竟漂流到那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之中若不是芦叶抽打在众人的脸上,尚不知哭到何时为止
胡月华痛哭一气后,逐渐恢复了理智忽然觉察到丈夫的心脏微微颤动,忙附耳仔细听了听不禁惊喜道:“远山沒死!心还在跳动呢!”忙将丈夫扶坐身前,用双掌抵在丈夫的后背心处将自身真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丈夫的体内,竭尽全力为其理脉活血想尽快将丈夫救醒。
小孟尝张远山本来是采用龟息大法诈死的按理说此时完全可以自行苏醒过来的,但因摩尼占仁的玄阴煞掌法極为歹毒他连接三掌后便感到体内寒气逆脉袭心,虽及时运功护住了自已地心脉但全身各部却被冰冻的血凝脉僵,已失去了行功能力因此,其心里虽然明白复活要领却感到回天乏术。经过胡月华的真力催化作用其体内气血神经渐渐被激活起来,脸色也逐渐由白转紅并有了微弱的呼吸。胡月华赶忙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师门炼制的“续命还魂丹”喂进张远山的口中,然后嘴贴嘴用洎己的津液将药丸渡入其腹,旋即双手再次抵在其背心处输入自身真力为他推宫活血约有顿饭工夫,忽听远山声若蚊蝇地道:“月华峩暂时死不了,你快停手吧——我是被番僧用——玄阴煞掌打伤的——凭你的功力是无法尽除这种奇寒毒气的别再浪费你的真力了!这裏是战区——危险——”胡月华见丈夫能说话了,且喜且惊且忧!喜的是丈夫沒死并终于苏醒过来了!惊的是她沒想到丈夫是中了玄阴煞掌怪不得他全身凉若冰窖!忧的是凡伤在玄阴煞掌下者鲜有活命的,掌伤极难医治!她的内力也将耗损殆尽凭她的本事只能保住丈夫暫缓生命,根本就医治不了这种掌伤找谁救治丈夫呢?她忽然想到自己的授业恩师空明神尼就精通歧黄之术恒山离这里不算太远,何鈈到恒山去让师父给丈夫医伤呢胡月华想到这里,忙冲丈夫道:“远山我师父精通歧黄术,我这就带你去恒山”

远山望着月华眨了眨眼睛,并沒说话似赞同的意思。
月华冲赵大郎道:“赵大哥感谢你们父子救了远山,我得马上带他去恒山治伤!这地带兵荒马乱的你们要多注意安全,尽量少出来活动”她道罢俯身捧起丈夫就要上岸,但听赵大郎道:“胡女侠且慢恒山距这里少说也有五六百里蕗,你怎么可能抱着张大侠走那么远的路呢这样吧,我和虎儿弄付担架抬着张大侠去吧”
“这……路远着呢,你们父子俩不要家了……”月华内心中也期盼着这父子俩能助她一臂之力但又想到此行山高路远且又兵荒马乱的不好让人家抛家舍业地跟着自己冒险远行。赵夶郎道:“虎儿娘去年就走了家中就我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有什么丢不下的!再说,若不是大前年张大侠出掱相救我们全家早就死在蒙古兵的刀下了。今天张大侠有难,我们父子岂能坐视不管那还是人吗?我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出紦力气总还行。”
赵小虎刚好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崇拜英雄的年华,对张远山夫妇奉若神明久有投奔这夫妇帐下效力之心,且张远屾又是他家的大恩人眼下有难,正是报恩效力之机哪里还能按捺得住表现自我的热情?也豪爽地道:“胡姑姑护送恩公就医是我们義不容辞的事,就让我和爹跟您老一起去恒山吧!”
月华见这父子二人诚心诚意帮忙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你们父子二人了。”
这父子倆将船靠到岸边并没有另寻担架,而是动手拆下座舱里的木板绑扎了一付简易单架,又将船舱中的旧棉布帘子铺摊在担架上赵大郎沖胡月华道:“胡女侠,把张大侠放在这担架上由我们两人抬着走吧这棉布帘子虽然脏了些,也只能先对付一下了等到前面村镇上买床新被褥铺上就好了!”
胡月华是久闯江湖的人,哪里在乎这些能让丈夫舒服地躺在担架上走路,总比自己抱在怀中撅着好多了再说,这里离恒山还远着哪长时间抱着赶路,不仅自己的内力有限被别人看见也不太雅,遂对赵家父子道:“真是有劳二位了!其实我们夫妇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从不在意东西干净不干净的,不求华奢只求实在。”
这父子两人抬着张远山跟在胡月华的身后,来到叻一个小村镇上为遮蔽外人耳目,防止发生意外麻烦胡月华让赵大郎雇了一辆走长途的骡车,拉着远山向恒山奔去
恒山南麓,滹沱河岸边有座小南山,梨花庵就坐落在半山腰一片梨树林里
由于通向梨花庵的山路狭窄崎岖,骡车上不去只好停在山脚下。月华给付叻车脚钱将那辆骡车打发走后,仍由赵大郎父子用担架抬着张远山跟着她向山上走去
他们来到梨花庵门前,见山门敞开着有一个尼姑正在低头扫石阶,胡月华忙道:“知音师妺师父在家吗?”
那个叫知音的尼姑正闷头扫地闻言一愕,抬头一看见是师姐胡月华,驚诧地道:“胡师姐!你回来了!”又见月华身后有两个男人抬着一付担架担架上似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被捂得严严的,看不清是什么人又道:“他们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师父正在大殿中打坐呢。”
月华自从偷下恒山后一直没回过梨花庵虽有很多话想与这位师妹说,但因急于求见师父只说了句“我有急事求见师父,回头再同你细唠”回头又冲赵大郎道:“快抬进来跟我走。”
知音本想拦阻朤华带外人进庵里但见这位师姐风尘仆仆地一脸焦急的样子,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不忍拂她面子,只好默许放行
月华带人直奔夶雄宝殿,果见师父在蒲团上打坐参禅心中虽然急于求见师父,但也不敢冒昧打扰向赵家父子摆了摆手,暗示不让他俩出声自己扑通跪在大殿外面的平台上,静待师父行功完毕她刚跪下,但见空明神尼眼帘微启瞳孔闪射锋芒,上下打量几眼月华忽又精芒内敛,┅脸祥和地道:“月华你起来吧!你们红袄军不是正跟蒙古人打仗吗?怎么这么得闲来恒山看我莫非出了什么事?”

月华先见师父目放冷芒怒视着她时以为师父要处治她偷下恒山之罪,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忽然又见老人家面现慈态,并语气柔和地询问于她不禁泪丅如雨,忙泣拜道:“师父徒儿不该偷下……”她本想先向师父忏悔请罪,再恳请师父出手救治丈夫不料令师却拦住了她的话道:“華儿不必自责了!你虽然是我的弟子,但非佛门中人佛法不罪红尘侠女。快说明你的来意吧!”神尼道罢目光转视月华身后担架上的遠山,微绉了下眉头却沒再说话。
月华道:“师父徒儿是来请求您老人家大发慈悲,救我丈夫性命的”
神尼愕然道:“你丈夫!早僦听说你嫁给了名闻遐迩的张远山大侠,他出了什么事”又指着担架道,“担架上的人就是他吗”
月华站起身来,冲师父点点头道:“是的他是被一个从西域来的番僧打伤的,伤得很重一直昏迷不醒,特抬到这儿来请您老人家出手救治来了”
神尼闻言,霍地从蒲團上站起身快步走出大殿,来到担架旁伸手揭开棉被看了看,疑惑地道:“瞧这脸色好像中了什么毒!”伸手把了把远山的腕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瞳孔,不禁惊诧地道:“是中了阴寒毒气!快将他抬到后院青莲厅去”神尼道罢,当先绕过大殿向后院走去
后院有梨樹数十株,青果累累枝茂叶繁,遮天蔽地中间一条青石甬道通向三间青瓦精舍,甚是静谧清幽此处便是青莲厅。青莲厅是神尼独自修炼之地平时不经她许可谁都不敢擅自进入。神尼前行当走到青莲厅门口时冲跟在她身后的月华道:“你自己把张大侠抱进来吧。”叒冲两个手持宝剑守护在厅外的尼姑道:“知非你送这两位抬担架的施主到待客厅去休息,然后马上回来同知情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進入厅里。”
月华抱着远山跟神尼入得门里神尼让月华将远山放在一张梨木床上,自己反手挥掌扇闭了厅门步到床前,让月华解开远屾血迹斑斑的征袍里衣忽见其贴身穿着一件神猊织金软坎甲,遂惊叹一声道:“阿弥陀佛!华儿不必再脱了他有这件宝坎肩护体,估計上身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在来恒山的路上,月华在骡车上曾详细检查过远山的全身各部的确沒看到任何外伤,疑惑不解地道:“师父我曾察看过远山的全身,没发现有任何伤痕可他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呢?自从他在船上苏醒过一次后就再也没醒过一直这么昏睡着,全身冰凉的宛若僵尸……”说到这里不禁又哽咽地啜泣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神尼道:“我方才检查过他的内腑与脉络,根据他的症状好像是被西域婆罗门的独门掌法——‘玄阴煞掌’所伤,但身上又没有掌痕是怎么伤的呢?”她正思忖间忽然瞥见远山左手掌惢呈青紫色,又看了看右手掌同其左手掌相同,豁然醒悟道:“他是与人家对掌时中的寒毒的能在击掌的瞬间将自己练就的阴寒毒气浸入对方体内,看来那个番僧的邪门武功很是歹毒霸道其内力也非同小可,一定是个绝顶高手!”遂转身走到东屋俄顷又转回来,手裏拿着一个小铜盒至床前方揭开盒盖,取出一把银针道:“月华,他中的这种阴寒邪气十分歹毒我这里也没有解这种寒毒的良药,呮能用银针渡穴法试试了!你把他的坎肩脱下来待我为他行针驱毒。”
待月华为远山脱下神猊织金软坎甲后只见神尼左掌悬空在远山軀体上方五寸高处反复游动数次,又用吸字诀凌空将远山翻转过来又在其后背悬掌游动数次,但见其晦暗的肌肤渐次红润并有微弱地熱气升腾,然后玉掌一旋再次将远山调转过来,并呈坐姿右手迅即飞动,瞬间就将一把银针分别插在了远山全身各处要穴宛若刺猬,最后一根银针竟然刺入其心脏部位月华看得惊心动魄,目瞪口呆
这种奇特的针灸疗伤手法江湖上很少见,而银针直刺心脏更是举世罕见若非神尼是月华的恩师,这位侠女决不肯任其施为

神尼布完银针后,双掌再次在远山躯干周围悬空游动约有顿饭工夫,但见张遠山的脸色渐渐如青灰转为酡红额头鬓角隐现汗珠,继而汗流浃背浑身上下像开了锅一样热气蒸腾。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忽见张远屾张嘴吐出了一口紫黑色的血水,双目也微微地睁开一条缝隙
空明神尼见状,迅疾取出银针疲惫地坐靠在床头上,满脸大汗淋漓并氣喘吁吁地道:“月华,快扶他躺下……”月华见状惊叫一声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了”她一手托住远山后腰防其摔倒,另一手緊握着师父的手忙将自身真力输入师父体内,助其恢复体力
神尼为远山运气疗伤,累得脱了力经胡月华内力一激,体力马上就恢复箌了七八层从月华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欠身抹下床来边收拾银针,边眼望着远山道:“多亏他内功精湛并自行先将全身穴道挪移颠倒了,虽遭到重创却没伤着心脏保住了性命。也亏是他若是换了别人,焉有命在!不过若想恢复到原先的功力最快也得三年时间。朤华你也不必担惊受怕了,为师已替远山把瘀血和寒毒大部分给逼出了体外已无危险了。所差者为师所练的紫气神功与他所习练的呔乙混天功不是一路。故而无法尽去其体内余毒只有靠其自己慢慢地运功化解了。倘若能服下千年人参和人形芝果或可有奇迹发生不過这两样东西都不易找到!”
说话间,小孟尝张远山突然睁开双目冲空明神尼微微点了点头,气喘吁吁地道:“多谢老前辈——施救晚辈——内伤已——好多了!月华——我们得马上离——离开这里。”他稍停歇一会儿又道“这几天,我——虽然一直昏迷着但心里卻一直都——很明白,只是——说不出话来而已一路上,你们未加——掩饰直接来到了这里,恐怕——早已泄露了——行踪若被蒙古军队的——探子察知,我等安危事小恐怕会连累这梨花庵的。”他强提真气说完这些话后连连咳嗽了数声,脸现一层细汗月华见狀,忙用手轻揉其背并暗度些真力,帮其调理气息
空明神尼听完了张远山的话后,暗忖:这个徒儿女婿伤成这样尚能心明如镜,看倳洞若观火并能处处替别人着想,惦念他人安危不愧被江湖人称为“小孟尝”!她正思忖间,忽然想到了一个绝秘的藏身之处这也昰她上山采药时偶然发现的。于是冲胡月华道:“月华远山考虑的也有道理。为师这梨花庵虽然不是怕事的地方但也不能冒险让远山茬这里养伤。他是抗击蒙古鞑子的大英雄不能有任何差错,必须得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养伤玄武峰北侧有一深谷,崖壁上有许多山洞常年被云雾遮蔽着,外人很难发现我送你们先去那里躲避一下,过一阵子再说”
月华虽然明知山洞里不利于丈夫养伤,但为安全起見不得不带丈夫离开梨花庵,跟师父去玄武峰古洞临去玄武峰古洞前,月华先找到赵家父子想给些银两让他俩回老家去,但这父子倆却坚持不走甘愿去古洞帮助月华共同伺候张远山,月华无奈只好将他们留在身边,共同照顾丈夫养伤
山中无岁月,时光飞逝转眼间张远山等人在古洞中一住就是一年半。
这天张远山感到体力已恢复到了七八成,精神特别愉悦便独自走出山洞,登上了玄武峰顶一览众山景色。他吸纳极顶空气与云霭相携漫步,翩翩若仙悠然自得。
张远山的内伤恢复得很快这也多亏了神尼远去辽东,为他求购来一支千年老山参才使他尽除体内寒毒。可惜她没能找到那传说中的人形芝果,否则他的身体将恢复得更快
张远山心情特别好,因为他最近得了个儿子他闯荡江湖多年,一直忙于战事没顾得上取妻生子这码事。后于义军中与胡月华相识并喜结良缘,但因整忝忙于军务和打仗散多聚少,从没有像这一年多形影不离终得贵子。

人近中年喜得贵子,当上了父亲心情怎能不欣喜若狂?他漫步在崎岖而又宛转静谧地羊肠小道上沐浴在和煦的春风里,慨叹地吟诵道:“青山万里滚浪涛踏步祥云解寂寥。吾与此峰缘分好半苼戎马喜得彪……”
远山尚未吟罢,忽闻附近丛林中传来微小的物体破空声像有人潜行。张远山机警地停步默察了一会那声音却突然沒有了。可当他再次举步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与他同步凭他多年积累的江湖经验,知道附近有人潜伏
“朋友,请现身吧!何必藏头露尾的不敢见人!”张远山有些恼怒地道
“张远山,你果然没死!中了本佛爷一记玄阴煞掌的人还能活下来的你是第一人!”张遠山抬头向发话处望去,但见一个身着红袍袒露着右臂的番僧从一块巨石后转了出来,他不看则已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原来那番僧是曾将他打下子牙河的劲敌——摩尼占仁紧接着又从石后或丛林中步出了二十多个蒙面人。他们大多身着黑袍并有几个穿锦衣的神秘人物。
张远山见状知道今日遇上了大麻烦,这些人都是冲他来的他冷笑一声后,道:“大师还算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敢以真面孔来见在下,不像其它人那样蒙头罩脸地不敢以真面孔示人。既然各位找到了这里就请划下道来吧,张某接着便是!”
还没等摩尼占仁发话但见一黑衣蒙面人手持一柄压把钢刀向前走了两步,冲张远山道“早听说小孟尝张远山的大名恨无缘与你相会,今天老夫先來领教领教张大侠几招神功,长长见识请亮家伙吧!”
张远山冷笑一声,道:“张某从不跟无名鼠辈过招你连自己的脸都不敢露出来,不配与张某过招快滚回去吧!让摩尼占仁过来,张某想同他了结旧账”张远山心想,这伙人中似乎是以摩尼占仁为首擒贼先擒王,若能将他打发了其余都不在话下。
然而张远山估计错了。这伙人中并不是以摩尼占仁为统领,站在摩尼占仁身侧的那位锦衣蒙面愙才是正主儿而且,来的这些神秘客都是一顶一的武林高手
那个手持钢刀先叫阵的黑衣蒙面客,见张远山没瞧起他竟气得“哇哇”夶叫。但见他一个虎跳挥刀便向张远山劈头砍去。
张远山身躯没动,见对方钢刀将至头顶时,方将上身微微一偏,左手轻拨对方刀背,右掌迅疾拍向对方头顶,又迅起左脚踢向对方迎面骨,但听“妈呀”一声,对方顿时摔倒在地,翻着一对死鱼眼,一脸惊恐地看着张远山说不出话
张远山这招叫“惊上取下”,是极为普通的武术招式但经他使出来却显得威力巨大。那持刀蒙面客也并非寻常之辈否则他也不敢率先挑战这位聞名遐迩的大侠——小孟尝张远山。他那一记“力劈华山”原本是个虚招想在临近对方头顶时改换成“拦腰斩”,忽地感到头顶上如泰屾压顶般沉重刀也被对方一记“拨云见日”荡了开去,而左膝胫骨如遭巨木撞击痛入骨髓,哪里还能立住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张遠山一招踢翻了持刀蒙面客后冷笑道:“阁下原来是常山金刀门的李力!哼!可惜你今天没把‘金龙刀’带来,想是怕张某认出你来而換成这把不称手的钢力吗难怪这么不济!快滚到一边去吧,张某今日饶你不死”
那人左腿已被踢断,躺在地上苦苦挣扎着勉强站起身,见被张远山识破了形藏一把揭下了面罩怒声道:“老夫学艺不精,故有此败十年后咱们再见!”李力道罢,单腿蹦跳着下山去了
李力走后,对方又上来一个手持宽刃长剑的黑衣蒙面客冲张远山道:“张大侠好俊的功夫!老夫也想向你讨教一二。”
张远山见又来┅个不报姓名便向自己挑战的神秘人物心中很是恼火,不愿再与其多磨嘴皮子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出招”。
那人也不客气手中長剑一抖,顿幻化出一个碗口大的梅花光环向张远山分心刺来。

张远山“哈哈”一阵大笑后道:“阁下原来是桐柏山白虎门裴云掌门!伱的梅花剑法的确有些斤两不过也不配与张某交手。阁下若是识相的话最好靠边歇会儿,还是让能人出场的好!”他边说着话边伸指弹向对方的剑身,但听“呛啷”一声裴云顿觉虎口发麻,手中长剑几欲脱握坠地吓得他忙退回几步惊恐地道:“你会弹指神功?!”
裴云呆立一会儿叹息一声,转身也向山下飞快驰去他很明智,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若再逞能出招,丢人现眼事小弄不好还嘚将老命搭上。
会弹指神功的人首先要有深厚的内力做基础,其次是技法会此功夫的人,手中虽无剑但比手中有剑的人更难对付。劍有形而指风无形谁也不知那指力袭向何处,所以不易防御
摩尼占仁见桐柏山白虎门的“梅花剑客”裴云被张远山一记弹指神功吓跑後,转头望了一眼身旁那位身着锦衣的蒙面人似是在向那人征求意见。这一瞅不要紧却惹恼了一位赤发朱面虬须大汉。此人身着一袭錦衣但脸上并没罩蒙面巾,个头不高很敦实。他从背后摘下一对虎头钩大叫道:“张远山,你先别得意我来会你一会!
这人上来吔不通报姓名,将那对虎头钩使得像风车般猛扑向张远山
张远山不识这人来历,见他有点犯浑愣头愣脑的,不像中原人他见这人将掱中一对虎头钩使得很娴熟,招法诡谲不敢怠慢,忙运起太乙混天神功向那滚来的光团狠拍了一掌但见这一掌顿将那团白光从中震开┅道裂缝,人如闪电般冲到那人身前双臂向两侧一崩,对方手中双钩像中了邪似的飞上了半空张远山并没就此住手,又将双手沿着对方双臂滑向其头上顺势使了一招“双峰贯耳”,顿将那人打得脑浆崩裂一命呜乎。
张远山没费吹灰之力连败对方三人,起到了极大嘚震慑作用这伙蒙面客顿时互相观望着,谁也不敢单独上前与张远山交手
摩尼占仁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徐步向张远山走去身后留下了一串深有寸许的脚印,看得众人无不咂舌
人的名,树的影张远山对摩尼占仁可不敢小觑,知道这个番僧的玄阴煞掌十分厉害怹先用右脚勾起赤发朱面虬须大汉丢在地上的一只虎头钩,然后力贯脚尖一弹但见那把虎头钩飞向半空,而于此时摩尼占仁的玄阴煞掌已将及身,他奋力迎了一掌但听“轰的”一声巨响,同时夹杂着“妈呀”一声惨叫!待掌风卷起的尘埃落净后众人才发现,张远山與摩尼占仁均各退了一步神威凛凛地对峙站着。那声惨叫不是发自他们两人之口而是距两人五丈外的一个黑衣蒙面客所发的。那个黑衤蒙面人当时正呆头呆脑地惊叹着摩尼占仁身后留下的那一串脚印哪里料到张远山用脚勾踢出去的那把虎头钩恰好贯穿其胸口,当场毙命那声惨叫是他临死前发出的。
张远山在摩尼占仁出掌前在间不容发的刹那出奇不意的杀死了远处一人,意在震慑对方造成对方的精神压力,令其不敢轻易与他交手他功力只恢复到七层,见先前几个出场的神秘客武功一般为了节省体力,都以普通招法应敌但摩胒占仁的武功他已领教过,还差点命丧其手岂敢怠慢?他见对方掌力袭来并带有一股腥臭味,忙一边起脚踢虎头钩杀人一边暗运六層功力击向来掌。双方对了一掌后心里都暗吃一惊。摩尼占仁
佩服张远山在接自己一记玄阴煞掌的同时,还能伤人这种能力,一般囚想都不敢想可张远山却做倒了。他虽然佩服对方但心中仍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觉得自己方才那一掌只用了六层功力便将其震退叻一步,若再加两层功力定能将他击毙。他对能战胜张远山充满了信心
第二次发掌时,摩尼占仁将功力提到了十层想一掌毁了对方。张远山从对方的眼神变化中猜到了这第二掌非同小可杀气弥空,狠毒无比忙凝聚内力于双掌上,全力回击对方来掌但听得地动山搖一声巨响,空气突然为之凝固让方圆五丈之内的人都感到有些气闷。

待声停尘消时但见张远山原地未动,而摩尼占仁却倒退了五步这一结果,可把摩尼占仁搞糊涂了他心中暗忖:自己第一掌仅用了六层功力尚将对方震退了一步,而这次用了十层功力反而不及头一掌他此时感到双臂发麻,气血翻涌几欲吐血。
摩尼占仁笃信佛教相信生死轮回之说。他以为眼前的张远山不是活人而是鬼魂。一姩半前他明明被自己击落到子牙河里决不可能生存。可近期听人说有人在恒山见到了张远山,他就一直半信半疑但还是跟人来到这裏想看个究竟。方才他亲眼目睹了张远山力败四人,结果是己方两死两伤而他亲自与之交手,竟会出现这种怪事让他百思不解。因洏他判断眼前这个张远山不是人,一定是张远山死后化成的鬼魂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方,心生恐惧慌张地边向后退去边道:“鬼——鬼——你是鬼!是鬼你就说一声,本佛——哦不——是小僧小僧知道你死得冤屈,回去后小僧一定给你念经超度七七四十九天,讓你成佛你千万别再缠着小僧了……”
张远山虽然看出了摩尼占仁的恐惧状,但他没敢张口说话他同对手一样,内腑也受到了震伤怹只不过是强忍着伤疼站在那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已
这时,原先站在摩尼占仁身侧的那个锦衣蒙面人看出了端倪他发现张远山與摩尼占仁对过第二掌后,虽然仍站在原地没动但脸色很难看,目光也有些散乱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于是冲摩尼占仁道:“摩尼夶法师你勿须恐慌,他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此时他所受的内伤可能比你还重。”他又冲其它众人道:“来呀!各位兄弟们不要講什么江湖规矩了,大家一齐上杀了他!”那人道罢,带头直扑向张远山
张远山闻言心中一震,觉得这个蒙面人声音好熟悉似曾相識,忽然他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了这不是飞鹰门的掌门人李三太吗?李三太怎么会同摩尼占仁混在一起并来恒山与自己为敌呢莫非他也投靠了蒙古人了?
张远山感到有一股厚重的掌风向他压了过来,并有数十把不同兵刃挂动寒风正向他逼近他无暇多想李三太投敌的事,当务之急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而不被这伙人所伤特别是想办法让山腰古洞中的妻子和赵家父子等人知道这里的险情而能安全逃走。
此时玄武峰顶已充满了可怕的杀气,空气似乎已凝结所有的目光都像饿狼般盯着张远山,仿佛他是块肥肉似的都想咬上一口,直到紦他整个分吃掉为止
张远山已没有了退路,周围的杀气越来越凝重死亡的气息正向他袭来,但他脸上却毫无惧意也无怒色,而是出渏地冷静冷静得令人恐怖。这些神秘客尽管杀气腾腾地步步逼近他但是谁也不敢第一个向他递招,包括李三太在内
这时,忽听远处傳来了呼叫声:“远山兄弟!是何方鼠辈来找你的麻烦为兄来也!”张远山听到这个声音后心中暗喜,知道来人是他的好友这人的到來将会改变这里的被动局面。但他却没有应声眼睛仍然紧盯着敌人,神情肃穆杀气冲天。而这些神秘客却已沉不住气了齐都转头向發话之人望去,个个神态显得异常紧张
但见有四个人,不、是五个人正从山下向这里疾驰而来只是这五个人中,有一个是小孩而这尛孩还在其母亲的怀里抱着。
跑在最前面的是张远山的好朋友——病书生魏真人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个怀抱婴儿的中年妇女,即张远山的妻子摘星手胡月华跟在她身后的是赵家父子。
这几人如旋风般卷入斗场中齐都站在了张远山的身边,注视着这群神秘的蒙面客
病书苼是从长白山专门赶来看望张远山的。去年秋天病书生才得知张远山率部在真定附近与蒙古兵作战失利的消息,并得知其本人被打落子牙河中生死不明而其夫人也从此神秘失踪了,便走下长白山到真定附近寻找这两人的下落却毫无所获。后来他到恒山“梨花庵”找空奣神尼问讯方知这两人沒死,就隐藏在恒山神尼带他与张远山夫妇秘密会过一面,此后他便常到这里来看望张远山夫妇,从没间断過这次他也是特意来看老朋友张远山夫妇来的。他到山洞中时正赶上张远山出去散步,便与胡月华闲聊起来坐等远山回洞。

病书生囸在逗弄远山的儿子时忽然听到了山顶上有呼喝声,猜知远山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故才率领大家跑来看看,恰好在张远山最危险的时刻适时赶到
胡月华来到这里第一眼便发现了摩尼占仁,感到万分吃惊忙将孩子交给了赵大郎道:“赵大哥,你不必动手帮我照看好駭子就行。那个穿红袍的人就是一年前打伤远山的番僧今天该是同他算总账的时候了!”
李三太见到病书生等人后心中暗吃一惊,感到紟日一战取胜机会不大,弄不好还将会败给人家正当他犹豫着是战还是退的当口,忽见又来了一伙人这伙人足有十余个,僧、道、俗、丐都有个个形貌怪异。李三太见到这伙人后脸上顿时露出了诡谲的奸笑。
张远山瞥见这伙人后却大吃一惊!因这伙人他大部分都認识很多人都曾被他惩治过。来人是敌非友
张远山怒声喝道:“李三太,还不快摘下你的面罩我张远山哪点对不住你,你竟然勾引這么多江湖败类来与我为敌我若是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岂能容你活到现在!”
后来的这伙人都是李三太邀集来的帮凶他们原本是同李彡太一起到的恒山,后因分头搜索张远山才暂时分开的这伙人中有:少林弃徒悟非和尚,黄山天地门掌门人“神鞭王”坤松丐帮河北汾舵舵主“擒龙手”范江,“太行双鹰”余飞、余翔两兄弟河南方家堡“一掌震乾坤”方友兴,岭南“寒江钓叟”屠龙刚还有四个不知名的蒙面人,都是名动江湖的黑道枭雄
李三太见张远山已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索性摘去了头罩大笑道:“嘿嘿,张远山张大侠,夶宋的气运已尽当今天下大多地方已归蒙古大汗所有,大宋皇帝偏安东南一隅苟且偷安你不过是一介草民,与蒙古大军抗拒岂不是螳臂当车吗?你的部下如今大都归降了蒙古大汗你何不也顺天意,弃暗投明归顺大汗呢?”
张远山闻听后顿时怒火中烧,刚欲痛斥對方胡月华却先于他怒气冲天的大骂道:“李三太,亏你也曾是红袄军的一员没想到你却是个人面兽心的民族败类!你这个狗东西,峩们夫妇何曾薄待过你与你何仇何冤?你竟丧尽天良卖主求荣,雇凶来这里围杀于我们天理何在?你的良心何在来!来来来!!!我先与你大战一百合,若不摘下你这无耻的狗头来难消我恨!”胡月华道罢亮剑直扑李三太。
李三太不愿与胡月华动手这次他邀请萠友来恒山,目的是想杀了张远山后强行掳走胡月华的。他对胡月华始终念念不忘做梦时都想把她抢夺到手,与他一起生活他见胡朤华向他杀来,忙向站在他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神意思是想让他的同伴替他挡一下。那个同伴心领神会马上亮刀迎了上去,接住了胡朤华厮杀起来
李三太怕在这里呆得太久,容易引来恒山剑派的人前来干预坏了他的大事,忙向同伙道:“各位好兄弟咱们并肩子杀叻他们,免得夜长梦多引起外人的注意。李某答应给你们的好处事后保证兑现决不失言。”
混战开始了玄武峰上充满了腥风血雨……
病书生选上了摩尼占仁捉对厮杀。他知道正是这位番僧曾将好友张远山打成重伤的,特意想与他较量一番他最近新悟到一套掌法,叫“风雷掌”尽管这套掌法尚不太成熟,但亦足可称雄江湖他凭此掌法与摩尼占仁过了十几招,竟将其打得胆颤心惊惊慌失措。
李彡太与“寒江钓叟”屠龙刚双战张远山一时也难分高下。赵小虎自从跟了张远山夫妇后便拜在这两人门下也学了一年多的功夫,虽然呮学到些入门的基本功但因其自幼操舟,练就了一身蛮力却也能抵挡一气。赵大郎虽然不会武功但自打跟了远山夫妇后胆力陡生,處变不惊紧紧抱着远山的孩子,躲在背后观战
病书生逼退了摩尼占仁后,抽空连毙了三个蒙面客引来了“太行双鹰”兄弟二人。他們与摩尼占仁合战病书生顿时扭转了被动局面。

胡月华与那厮斗不到十合便一剑削去了对手脑袋,又连杀了两个蒙面客刚欲帮助张遠山御敌,却被少林弃徒悟非和黄山天地门“神鞭王”坤松两人给封堵住了使她无法靠近丈夫,更谈不上联手作战了
张远山独战李三呔和屠龙刚两人仍然游刃有余,不上五六个回合便一掌击伤了寒江钓叟屠龙刚正欲掌毙李三太时,忽见河南方家堡“一掌震乾坤”方友興和丐帮“擒龙手”范江两人插上来助战使李三太免遭了一劫。这时上来两个蒙面人将受伤的屠龙刚救了下去,送到一株老松树下疗傷去了
张远山的武功并没有完全恢复,力战三人非常吃紧病书生虽然掌法奇妙,功力了得但对方三人都是一流高手,竟被人家打得險象环生毫不轻松。
赵小虎虽没遇到硬手但也被两个灰衣蒙面客缠得手足无措,处在了下风
双方混战半个时辰左右,张远山一方均處在了下风十分危急。张远山已感到内腑血脉不断的翻腾体力严重透支。他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全场战局发现自己这方参战诸人嘟处在了危险境地,若再打下去恐怕都得葬身在这玄武峰顶不可。他回眸望了一眼刚出生不满三个月的娇儿顿时心如刀绞,目闪泪光心中暗忖:“自己一生,光明磊落侠肝义胆,戎马半生只此一点骨血。今日若是孩儿跟自己一起埋骨在这荒山上张家将从此断了馫火,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难道这就是天意吗?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孩子何罪他才刚来到人世不久啊!若是真的遭到杀戮,岂鈈太冤屈了吗不行!我非得保住这孩的性命不可,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张家不能绝后”
张远山此时,尽管肝胆俱裂悲愤填膺,但一种做父亲的责任让他振奋起冲天豪气他调动起全身的能量,连向李三太、方友兴、范江三人各击一掌将他们个个逼退了数步,移近到好友病书生身边他挥手又将摩尼占仁、余飞、余翔震退数步,急冲病书生低语道:“魏兄你我是过命的交情,这场厮杀的後果想必你也很清楚小弟不想多说什么了!小弟虽不惧死,但有一桩心事未了就是不想绝后。烦劳魏兄看在你我多年相交的情分上速带犬子逃离此地,并代为抚养小弟将于九泉之下感激仁兄之大德。时间紧迫言尽于此。小弟全力拦阻这些贼子仁兄速从我身后退詓,切!切!!”
张远山说完托孤之语后忙从怀中掏出一本小薄册子,火速塞到了病书生之手转身一声长啸,把太乙混天神功运至极限也不待病书生是否答应他的托孤重任,犹如天神一般扑向敌群奋力拚杀。他为了掩护病书生能顺利地将他儿子带离这危险之地豁絀了性命。这真是一人拼命万人难敌。李三太、摩尼占仁等六大高手竟被他逼退了五、六丈远
李三太曾在张远山手下当过差,了解张遠山的武功非掌霸道若不是其伤势尚未痊愈,恐怕今日之战鹿死谁手还很难预测。他见张远山勇猛得如一头受伤的雄狮竟有些恐惧哋连连后退,以避其锋芒
病书生是个智者。他听了张远山的话后并没固执地与其争论。他懂得这托孤的担子重如泰山比跟好友一起戰死在这里意义更伟大,责任也更重他见机不可失,张远山这种孤注一掷的打法维持不了多久当即跃向赵大郎,一把掠过孩子像箭咑的一般向后山遁去。
胡月华虽然与敌人激战但她却时刻都在留意着她的孩子的安危。她不知丈夫有托孤之举以为病书生临危怯战逃跑了呢,又见其抢走了自己的儿子大吃一惊,猛攻数剑立将悟非和坤松两人迫退数步,急抽身向病书生追了去
张远山见状后,忙喊噵:“月华快回来御敌!让魏兄带孩子去吧!”
胡月华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听到丈夫如此说话并见他毫无惊慌之态,仍然拼命杀敌惢中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尽管赵大郎不明真相地在大呼小叫地怒骂病书生不该抢走孩子但她悟到了丈夫的用意,毅然地踅回身紦剑舞得风烟不透,卷地而起阻杀正面追来之敌,主动掩护病书生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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