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让人由衷令人赞叹的 英文,感佩不已?是反问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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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
Nanyang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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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NTU)高大上新宿舍引人由衷赞叹
  一直以来,齐全的设施条件、优越的文化环境和出色的教育理念是许多留学生选择去新加坡留学选择院校的必要看点。其中宿舍楼也成为许多海外学子选择新加坡留学的热点问题。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凭借享誉全球的教学魅力渐渐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那么其宿舍楼设施条件怎样呢?
  据新加坡留学网了解,南洋理工大学今年刚刚完工了两个新的宿舍楼,于8月正式向学生们敞开了大门。新宿舍命名为“先驱”宿舍(Pioneer Hall)和“新月”宿舍(Crescent Hall),占地面积达2万9000平方米,由八个“Y”型宿舍楼组成,总共可容纳1250名学生。宿舍设计中大量采用环保理念,并设有丰富学生课外生活的设施,包括大型舞蹈室、烧烤区和方便学生探索新想法的“车库”式工作室等。
  呈Y-形树枝状的8栋公寓楼将围绕着一个共通的中心场地而建。而这个中心场地的特色,便是它的文化与体育广场,以及其边上的池塘。池塘上的3个亭子,可让人t望水面美景、或举行派对和集会。由于这些设施位于开放区域,普通民众也可以光临使用。
  乍一看过去,还以为这是哪个度假酒店的花园里面呢..话说在宿舍区建这么多漂亮的花园,还有小桥流水,太适合在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了..
  凌空的“高脚屋”和凉亭,这完全是湖畔的度假村即视感啊有木有!
  这些宿舍将坐落在连赢洲通道(Lien Ying Chow Drive)和南洋弯(Nanyang Crescent)一角,从先驱北路(Pioneer Road North)进入南大的访客,眼看到的将是这些楼房。这项耗资8200万新元的建筑工程,也将包括一个拥有200个座位的多用途大厅、以及体育馆和其他功能性设施。
  南大的工程项目经理们与南大学生会进行合作,把学生们的意见和建议融入宿舍楼的设计中,这包括增加约有半个篮球场大的体育运动场及BBQ台子(看来NTU的学生们里面吃货不少…)。
  又在NTU校园里见到了屋顶草坪!这感觉已经成为了NTU建筑的一大特色了~
  【大量采用环保理念】
  这些楼设计成为Y字形,其形状像树枝,也将成为该校创新绿色技术的一个重要试验平台,并且已进行规划,使全部设备变成21世纪可持续生活的模式。
  这两个新宿舍于2013年荣获新加坡建设局所颁发的“绿色标志白金奖”(Green Mark Platinum)C这是建设局为独立建筑物所颁发的环境可持续发展奖项。
  新宿舍有不少环保功能,其中包括一个生态湿地,亦称为‘雨花园’,它与整体景观结合在一起,相映成趣。在生态湿地上种植原生植被以达到减缓和过滤雨水的目的,然后用水泵把干净的水抽到上游的池塘,并进行循环以灌溉附近的植物。
  为了减少对空调的需求,所有房间都安装了双层玻璃窗,而在一些楼层里则安装百叶窗,使整个宿舍楼避免阳光直射。宿舍楼也将充分利用太阳能,以解决能源需求。
  住校学生们将被鼓励回收废物。已安装的双重垃圾槽可以方便废物回收;堆肥箱则是用于把废物转化成天然肥料,为园林施肥。宿舍还有两个充电站,为电动车充电。
  南大副教务长郭建文副教授说:“可持续发展的研究在南大的科研领域里占有很高位置。在这两个新宿舍楼里,学生们有机会进行试验,并且理解可持续发展的实践;而更加重要的是,进入绿色环保的角色。”
  南大的目标是到了2020年,学校减少至少35%能源、水和废弃物,成为世界最绿色校园。出自建筑设计事务所雅思柏(RSP)的新宿舍,不但在停车场设有电动汽车充电站、屋顶安装太阳能板,还有一个独特的雨林花园,回收净化过的雨水来灌溉植物。
  【新的教学模式】
  这两个新宿舍除了无处不体现环保理念,新宿舍也将推行融合课堂内外的教学方法,成为学生试验创新概念的园地,提供全新的住校体验。
  这两个新宿舍将使南大得以试行新的教学模式,即把住校生的课堂内与课堂外的学习融合在一起。住校生们将由两位资深的驻校教授带领,他们将为学生们进行辅导和引导,以提供有深度的体验式学习。学生们将受益于实际的领导能力、团队合作机会以及广泛的活动以提高他们的生活技能。
  【新宿舍不再用编号命名】
  与NTU现有的16座学生宿舍不同的是,新的两个学生宿舍不以编号命名。南大副教务长郭建文副教授介绍说,宿舍的名称未来也可能根据赞助人等更改,但现阶段两个新宿舍采用南大一带的路名或地铁站名来定,同时也是彰显南大建校初期的开拓精神,以及国旗图案中的新月。
  【住宿费用比其它宿舍贵25元】
  新宿舍月租介于250元至375元,较其他宿舍的平均月租贵25元。
  双人间的费用是:250元/月(无空调)和280元(有空调);
  单人间的费用是:340元/月(无空调)和375元(有空调)。
  据了解,其他宿舍也将陆续翻新。年代久远的第4号和第5号学生宿舍,已展开翻新工程。
  【新加坡最大的寄宿大学】
  南洋理工大学是新加坡最大的寄宿大学,目前正加强其校园式寄宿文化,到2016年,所有愿意住校的南大本科生将能如愿以偿。
  南大计划在2016年底前在校园内增建可以容纳5000位学生的新宿舍,以便向所有本科生提供宿舍(单人间或双人间)。目前在云南园校园内的学生宿舍容纳数目为9200,分散在16个学生宿舍区。新增加的宿舍将扩大宿舍区规模。
  这项旨在加强大学宿舍文化的举措是南大新的校园主体规划(Campus Master Plan)的一部分内容。目前,南大所有的全日制本科生保证可以在学年里住在校园宿舍里。到2016年,八个学生宿舍区将完工,可以容纳14200名本科生住在校园内。此外,第二座研究生宿舍楼已经于2013年年初完工,为那些愿意住在南大校园内享受丰富多彩居住环境的研究生们提供可以容纳690名研究生的宿舍。
  南大副校长余明华教授说:“目前我们有大约40%的本科生住在16个学生宿舍区里,另外有20%的研究生住在研究生宿舍里。新增加的宿舍将能够让超过三分之二的本科生住在校园里。”
  【住在校园的吸引力】
  南大坐落在200公顷郁郁葱葱、绿树成荫的土地上,是新加坡面积最大的高等学府,以拥有美丽校园而著称。校园内有丰富多彩的生物,包括古老的树木、稀有的奇花异草等,使居住和学习环境更为优越。寄宿舍是综合大学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除了校园住宿的方便条件外,学生们也可以从接触多种思潮、多种民族和多边文化中获益。他们也可以通过自立来开发社会、领导和组织技能――这对提升他们未来职业发展的竞争力大有好处。
  南大像一座管理完善的城镇一样,为住宿学生们提供一系列服务设施,如娱乐和体育设施、书店、食阁、咖啡座、超级市场、诊疗所、美发服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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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yaclear&(清一),&信区:&Geography
标&&题:&人民日报月地理?环境?乡土?旅游类文选
发信站:&水木社区&(Sun&Jun&24&09:07:40&2007),&站内
  高原兰花香
  在滇、藏、川的许多地方,流传着一句话:在茶马古道能够延伸到的地方,就有鹤庆人打制的银器。
  有着神秘色彩的茶马古道,闪着清朗光泽的各种银器,加上鹤庆这个地名,已经有了足够的吸引力。
  初到鹤庆这个古朴的小城,果真发现打制银器的声音,随着那些春天的花朵,一起从街边的院墙上、人家的窗户里传出来,那声音不仅有了缤纷的色彩,也有了朴素而亲切的馨香。这里的春天,确实有声有色。
  滇西是个看山看水看古城的地方。苍山的雪,洱海的水,大理的古城下关的花,早就为天下人所了解和向往。四方游客如云而来,而且没有其它地方淡季与旺季的区别,一年四季自然热闹。相比之下,大理北边的古城鹤庆,在人们纷纷与它擦肩而过以后,拥有了自己难得的清静和悠闲。
  这里的街市里,还没有塞进多少南腔北调的喧嚷,没有添加多少往来奔走的匆忙,就是那些背着竹篓的人,脸上也没有急躁的气色,他们的脚步轻快而不匆忙。尽管街边那些广告透出明显的时代气息,和许多城镇相比,它们在这里好像只是一种点缀。
  一个白族打扮的妇女从身边走过,却有一种清新纯正的幽香飘逸开来,无意中呼吸到了,精神不觉为之一爽:有如天香,醒脑清心。等我品味一下,再转过头看去,那白族妇女已经走出十几米外,她身后的背篓里,探出几丛纤细的绿叶,随着她不慌不忙的脚步,在有节奏地轻轻颤动,好像是在背着自己的主人,在向我这个陌生的外来人嬉笑招手。
  会心地一笑之后,我向一位老人打听那是什么草。那人看了看已经远去的背篓,又指了指旁边一个院子里,热情而自然地说:“那就是兰花嘛,我们鹤庆家家都喜欢种的兰花。”
  兰花,可是有“王者之香”的名号,在我的印象里,它们不是想种就能够种好的名花异卉。在众多的诗词文章上,甚至在我们这个民族的文化里、人们的习惯印象中,兰花是高贵优雅的化身,是超凡脱俗的榜样,是有叶有香有节的花中君子,是文人雅士追慕的“祖香”和“花之骄子”,在这里竟然轻易可见,家家喜欢,这实在是个意外的发现。我带着一种他乡遇故知般的欣喜,走进街边的院子里,静静地深吸着清新而脱俗的馥郁香气,凝视那些淡雅灵秀的花朵,纤细精致的革质绿叶,心里在不断悄悄地说:没有想到,滇西高原会有这样的兰花。
  看到了兰花以后,才发现鹤庆的兰花原来是随处可见的。宾馆大堂、走廊有兰香迎客,学校的门旁、花坛有兰花飘香,街边的商店、铺面有兰草点缀,就连有的人行道旁,都不时能看到黑色陶盆里种着的兰花。
  特别巧的是,一年一届的鹤庆兰花展正在文庙举办,从全县各乡镇选送的600多盆300多个品种的兰花汇聚一堂。空气里氤氲着清醇的兰香,观赏者眼睛里流露的欣喜光彩,现场工作人员的自豪情绪,足以体现出鹤庆人对兰花的珍爱。鹤庆的县花,就是出自马耳山悬崖幽谷中的素心兰,它在当地人心中的位置和分量,真是不言自明。如今,有着爱兰传统的鹤庆人,不仅把种兰当成赏心乐事,而且也有了自己的“兰花经济”。
  在一个黄昏时分,我顺着新华村的一条小巷,随意走进几个院子,都看到了那些恬静自处、不事张扬的兰草,或在屋檐下、或在泉水边,或在窗台上,在一种宁静中给我“几片绿叶触目生春,一箭新花满院含香”的感觉,使人真切感受到兰花与环境所构成的融洽、和谐。在清醇的兰花香中,我想象到当年那些奔波在茶马古道的人,当他们在这里带上那些精美的银器后,一定会深深地呼吸这兰香飘逸的空气,带着一种喜悦的心香,赶着骡马、牦牛从这里起程,继续着他们的艰辛之旅。
  《人民日报》&(&&第15版&)
  红树礼赞
  李鸿忠
  我生长在柳绿杨白的北方,因为某种机缘,来到了红树繁盛的南方。在大亚湾,在深圳湾,我结识了一个有着海的秉赋,有着母亲的情怀,有着峭壁一样刚强,有着无私忘我精神的生物族群――红树林。
  红树生在河流与海洋拥抱的地方,生在海岸潮间。她们受海水的浸染,受海风梳抚,受海涛的洗礼锤炼。对于白浪的冲涌,对于绿涛的抚揽,她们欢欣,陶醉;她们感谢江河的恩惠。对于涵蕴在江河水中的养料,对于陆地送来的赠予,她们感恩戴德。但当海潮涌浪把大海吐泄的杂碎抛到红树林时,她们也容忍着;河流把大量陆上泥石污沙积沉到红树林的脚下,她们毫无怨怒地统统收留了。
  红树林激浊扬清。她们吞下污秽吐出清净;她们沥滤污浊变成清流,化害为利。这样的条件,使红树林成为一个特别的生命的摇篮。红树林是孕育海洋生命的床笫,是呵护海洋幼弱生命的襁褓,是培养海洋明日蛟龙的幼儿园。红树林是真正的鱼虾蟹螺的故乡。一代代一群群一拨拨鱼童虾兵幼蟹螺仔等同类,当他们在红树林生命乐章里滋育得筋骨强壮,游向大海的深处,奔向异域他乡谋生的时候,会三扭头四回首,眷恋着给他们生命并抚育他们初长成的红树林。
  的确,红树林是生命之树。红树林生长的环境恶劣到了极致。不稳定的底泥、缺氧的土壤、高盐度的海水、水位涨落变化大,等等。但红树林顽强地生存下来,构造出一个河海交界处的沼泽乐园。红树林生命的适应能力是令人震撼的。你看那红树叶面上附着的亮晶晶的白色小盐粒,是红树叶片的盐腺排出的进入体内的盐。你再看那红树形状各异功能不同的根系,纤细直挺的是用作呼吸的根;圆长有弹性的是用来起支撑作用的支柱根;曲形条板状伸出水面的是交换气体贮存空气的海漆板根。这曲曲折折和千变万化表现出红树林顽强生命的耐力和毅力,这些都是为了两个字:生存。
  红树林是母性十足的母亲树。正因为生存环境极端恶劣,红树林在传宗接代、薪火相传时,对儿女的千般眷爱万般呵护和扯筋连骨、牵肠挂肚的深情是任何其它植物不可比拟的。正因为生存环境的极端恶劣,逼出了红树林在养儿育女、传宗接代上的特殊的“胎生”能力。红树林怀着无限的母性般的怜爱,在她的种子长出成熟之后,不让他们马上离开母体,而是在自己的果实中萌芽,长成根、茎、芽齐备的绿色幼胚轴的“胎儿”,成熟之后脱出母树坠入泥中,即可落地成长为新的幼树植株。这是生物界唯一的胎生植物。每当看到一排排一片片一丛丛脱离母体稳然扎在泥水里迅速成长的子子孙孙们环身绕膝,在自己的荫庇下撒欢摇曳蹿长时,红树林的慈母情怀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不远游的幼树在母树周边快速成长,与成熟的母树一起,相倚相生,密不可分,命运与共。
  红树是木本木质,但具有钢铁般的坚强素质。红树与胡杨同属一种,天各一方,虽形异但神似。胡杨生在西域,与大荒大漠为伴,生得苍劲、悲壮、雄悍、彪挺,是勇士是英雄是真汉子,具有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的刚烈、顽强、耐活的风范,是大西北壮美苍怆的魂。红树与海为侣,常年沐甘雨浸咸水,显得纤柔、朴素、馨静、无争,是无铅华之雅容,是无粉黛之丽质,是无娇姿之素美,是南海之滨优美风景画的龙睛。如果说胡杨是西北铮铮铁骨的莽原荒漠的壮汉的话,红树就是南海之滨的巾帼素装红女。如果说胡杨就是汉武龙城飞将军的李广、车骑大将军卫青、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话,红树就是不让须眉的花木兰,就是巾帼英雄冼夫人。
  红树是战士般的树。红树生长于南海之滨,从古到今一直就是海防的卫士,海堤的守护神。明朝中后叶,朝廷为了加强海防,抗击倭寇,在东南沿海设立了相当于军事基地、海防工事的墩台、所城。最早的深圳便由此而来。墩台里所城中自然驻守着保家卫国持刀挽弓的将士。近代以来,在伶仃洋通往珠江口一带的咽喉要略之处,墩台变成了炮台。那一尊尊冷森森的红衣大炮,如一头头怒目凝神静卧等待山吼海啸的雄狮,令敌胆寒。但是,在墩台前面,在炮台前边的海滩泥水里,充当第一道防线的是她们――红树林。她们没有墩台里将士男儿们戴胄裹甲的威武;她们没有炮台里红衣大炮那般昂扬挺立,如山如壁的刚坚。但她们勇敢地守在第一道防线,她们以纤纤之躯构筑成的,焕发、彰显出来的精神、气概远远胜于铜墙铁壁。无论海堤是土垒的、石砌的,还是钢筋混凝土浇注的,无论怎样号称固若金汤,红树林都在前边,挺矗于海水中。冲过了密密匝匝、层层叠叠,如堤如嶂如篱如藩的红树林之后,暴虐的海涛竟也狂妄程度大减,嚣张气焰大降,温顺了许多。
  与这种战士品格所匹配的,是红树林的浑身正气。红树林处污泥而不染,如莲花般圣洁;红树林长于沼泽而茁壮挺立,像松柏一样卓然傲然,靠的是浩然正气。这不能不使我们想到一个古人,文天祥。文天祥战败被元兵俘获,押解回京时曾经过伶仃洋。他是否在囚船上眺望到岸边的红树林,我们已不得而知,但那首《过零丁洋》的千古绝唱,近八百年来为朝朝代代千千万万后人咏叹:“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正是这浩然正气,使文天祥在元都燕京的狭窄幽暗、肮脏污垢、臭气腐味熏天、腥臊恶烂令人窒息的囚室里,以瘦弱之躯泰然挺过了两年,而身骨竟不生病,还在狱中写下了《正气歌》等气壮山河的名作。文天祥引用孟子的话道出了原因真谛:“我善养吾浩然之气”。被囚三年后,文天祥秉持着这股浩然正气英勇引颈就刑,从容就义。
  红树又是平平常常的树,平常到无论身形还是面容都是那样的朴实无华。她有花季,也开花,但从不怒放争妍,就如操心持家的村妇般不施任何粉黛,憨默少语,素衣布褂。然而,她的另一方面又是那么的不平常。红树是忘我的树。红树植物通过光合作用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红树把花、叶和一切能够拿出的东西抖落到海中,供给鱼虾蟹螺沙蚕作美食。然后,这些再成为她自然界的朋友和人类的美食。
  红树林是内和力极强的树。红树林族群内的凝聚力很强,她们知道团结的威力。红树林是群生状态。她们一片片一丛丛一簇簇地聚集在一起,互相揽扶,互相依偎,互相牵扯,互相簇拥着,成态成势。还有,你看看她们的根,互相绞合着,盘缠着,骨断脉通,脉阻筋连,掰不开、揉不碎、扯不断。如果单根独苗,不要说惊涛骇浪,就是稍稍疾厉一点儿的风浪就会伏倒。她们就这样团结着,联袂着,勃勃生生,盎然潇然。居然使汹涌海涛无可奈何,让能掀天翻地的海风没了脾气。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一场又一场的狂飙巨涛的撕扯、揉搓之后,败退的从来不属于她们――众志成城的红树林。
  全世界现有红树林1700万公顷,我国仅有不到2万公顷,才占0.01%。,极为珍贵。曾几何时,人们侵噬红树林的家园几近疯狂,甚至肆无忌惮。短短几十年,在围垦所向披靡铁犁的犁锋下,在滥砍滥伐刀砍剑劈的寒光中,红树林一片片倒下,一丛丛葬身海底,或化为灰烬。其它动植物被伤残被毁坏时,表示痛楚、遗憾、无奈的是眼泪,而红树林则是鲜红的血滴和豁张着的像勇士中剑落刀之后的伤口,鲜红鲜红的伤口。她们不肯倒下,她们不情愿更不甘心倒下。所幸的是,人类在大自然的惩罚中震惊,在震惊中沉思,在沉思中悔悟,在悔悟中猛醒,在猛醒后行动。这些年人们越来越爱护、珍惜、培育红树林了。
  我所居住的城市对红树林特别爱惜、钟情、呵护。人们专门为红树林建造了一道长长的隔音墙。这边车水马龙,人间城郭;那边林语鸟唱,如处世外桃源。就这样,一道特别的风景线勾勒出来了,那就是:一座都市与一片红树林湿地之间的和谐共盛;那就是人类进步发展与自然生物之间的协调、契合。
  红树林没有辜负这座城市,她们迅速繁衍、生儿育女。蓝天白云下,海滩上,郁郁勃勃的红树林,以她们的诚实,用她们的忠厚和无私回报着这座城市。红树林使这座城市更美了,更亮丽了,更令人心醉神往了。你会听到这样的声音:去吧!那里不仅是创业者的乐土,是鹤鸟的王国,更是红树林的家乡――这座城市叫鹏城。
  鹏城是鸟的城市。由于有了红树林湿地,一群群一批批飞禽翔鸟都喜爱来这里。亭亭玉立的大白鹭,高傲的东方白鹳,长嘴如扁铲的黑脸琵鹭,精精灵灵的丝光椋鸟,呆头呆脑的白腰杓鹬,黑白分明的琵嘴鸭,素衣素面的针尾鸭,红装浓妆的白胸翡翠,操着异国他乡的鸟语在这鸟的王国会聚、交流、尽欢。每年有10万多只多种候鸟在这里觅食、歇息,其中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候鸟,把这里作为全球迁徙旅行的中转站、停歇地和加油站。鸟来了,游人也来了。操着南腔北调的游人来了,讲着异邦他国语言的游人来了。每当清晨或傍晚,在朝阳的万道金光中,在夕阳柔和的霞光里,那嬉戏、撒欢儿,觅食饱餐的鸟儿们,彩翅翻飞,横翔竖降,上下腾落的千姿百态,那激水扬波,水滴溅飞,碧珠跌落的万千气象,令如梭如织的游人们叹为观止。这是名副其实的鹏城。这景观,也许在扎龙湿地并不奇,也许在青海湖并不奇,也许在贝加尔湖并不奇,可在这千万人口的大都市中,你能不奇吗?!人们心中明白,这一奇观都是因为红树林。
  鹏城的人们为什么如此这般酷爱红树林、钟情红树林、呵护红树林呢?也许,这里的人们非常了解红树林的历史功勋。中国自鸦片战争开始所展现的一幅幅一幕幕波澜壮阔、雄浑悲壮的历史画卷和大戏,有几出就是在这里上演的。也许,这里的人们与红树林的渊源更深,感情更浓,感受更烈。在这里,生生息息的人们,世世代代与红树林的命运密不可分。他们一直从红树林那里受恩受惠,也曾有过对红树林大不恭大不敬,曾毁坏过伤害过红树林。他们更真切地看到了红树林伤感呜咽的惨状,更痛切地感受到了大自然惩罚时疼痛之厉烈的滋味。也许鹏城的人们更明白,红树林的家园就是我们自己的家园。捣毁红树林,就是自毁家园。人类之外的自然之物,不能光把它们视作资源,更重要的,它们是我们的亲戚。也许更因为鹏城是一个不平凡的城市。矗立于莲花山顶那巍峨的伟人铜像,那伟人矫健的身影,那深邃的目光,一直使这里的人们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特殊使命:以新的发展理念、新的发展模式立于国中。对于红树林,鹏城已有了一个10年发展的规划,他们要生生息息与红树林同在。
  让更多的人们走近红树林,结识红树林,热爱红树林,呵护红树林吧!
  《人民日报》&(&&第08版&)
  绿色之恋(关注森林草原与和谐社会)
  葛道吉
  那是一片浩瀚的绿色林海。
  那绿,青春、鲜活、甜美、深远而博大。那绿,碎细、繁密、丰腴、坚挺而张扬。
  进入绿林,便迷了眼睛,便绿了心智,便染了周身。谈话是绿色话题,笑声荡漾出绿波,口渴了痛饮山涧绿泉,小憩铺开来绿色苔藓。
  姑娘说,我的裙子是乳白色的,怎么着了绿色?绿海用映衬这个词汇为姑娘解释。小伙子说,我坚硬的臂膀是深褐色的,怎么成了翠绿?话毕,便有一股轻风拂来,把一串串山槐的玉叶压弯,包围了小伙子,覆盖了那健壮的臂膀。轻风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近绿了,只好让他绿吧!就好像大片大片的绿里,偶尔绽一朵白花,偶尔有一簇金黄,偶尔显现出粉红,偶尔蹁跹着紫色花瓣,那色泽是够姹艳的了,惊得人大呼小叫感叹着美丽。而高处眺望,视野开阔,就隐了那一切的姹紫嫣红,全成了清一色的绿,那绿,是暗绿、青绿、深绿的组合,哪还有蝴蝶的花翅?哪还有蒲公英径直的鲜傲?哪还有小伙子隆裸着的坚硬的臂膀?
  那绿,仿佛成了酿造5000年的甘醇玉液,让你不得不酩酊大醉,索性闭上眼,全是深沉的绿晕,就连身边也鼓噪着绿色的音符:平和而持久着的是蝉鸣;时起刺耳的嘎嘎声是山鸡求偶的讯号;丝弦弹拨裂帛破冰之韵的是艳羽的山雀和黄鹂;更有那长尾鸟久违的鸣叫让人心动,让人感念大自然的美丽和良善。
  那绿,植得深,拔得高,密集着罩得严实。碎细柔嫩着的是山槐叶,肥圆长柄阔大着的是青皮檀叶,细长扁平如鳞栉般的是洋桃叶,浑圆平展显露秀气的是黄栌叶,还有在众树种中如鹤立鸡群的杨树,在疾风中把肥厚的叶掌击出哗哗啦啦的欢响,让人听着悦耳,看着舒心,顿生倾慕之情。它们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特征,相处在自然的大家庭中,分享着阳光和雨露的滋养。
  在这方圆700多平方公里的绿海里,有高山,有深涧,有人工林,有野生林,覆盖着黄河小浪底北岸错落的山体。在这里游也游了,品也品了,那种依恋仍丝丝不断,更能触动心灵的是极深处绿树掩映的土屋,还有那山的制高点上的t望台。这里几乎与世隔绝,从土屋的墙上依稀可见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斑驳的字迹。岁月剥蚀着庄严的木板门,烟火熏染着时光,把阴影罩上了门板的外表,黑黑着沧桑的美丽。这里的星月特别明亮,这里的夜色又格外漆黑,土屋里那盏油乎乎的矮脖子灯,和房屋一样放射着历史的光芒。这里生活着两代林业工人,新中国成立之初,那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亲手垒起了土屋,泥巴砌圆了锅台,有两只水桶,几个瓶子里分别装着食油、盐巴等普通调料。细密的木窗棂上糊着黑黄的报纸,窗台下是主人的一张床和所谓的办公桌。桌面上有一柄利斧,一把林木剪刀和圪塔头镰。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靠床的墙上那张女歌星演唱时的特写剧照,当然秀靓。年轻人说,是他去年刚换上的,原来是一张他父亲贴上的已经泛黄模糊了的武松打虎的画。两张画代表着两个时代,代表着两代人的生活情趣。最初的那个小伙子今天已退休返乡。记得那天父子俩交接班的时候,父亲依依不舍,又不得不撒手的情景,让人感受到那种绿色情怀的深重和壮烈。
  老人领着儿子在偌大的林区转悠了三天,把各种林木的名称和特性一一介绍和交代,甚至哪些林木容易遭受病虫害,应在什么季节防治等等。老人的脸上充满了庄重,并且在指着林木说话时,要求儿子的眼神和表情必须专注,稍有懈怠和走神,必然遭来严厉的呵斥。在一座山的制高点,老人望着绿海波涛,表情格外凝重,突然眼角滚落一滴黄豆粒大小的老泪,颤着声说:“儿啊!记着这个地方,几十年前这里曾是秃山,是我和你的叔叔、伯伯们就像你这样的年龄,每天来这里挖树坑,待冬春季植苗。那日太阳特毒,场部发给每个人的一个菜糕在来时路上就塞进了从未填饱过的肚子。午时过后,体力不支,手中的镐怎么也抡不起来,眼前突然发黑便失去了知觉……待来年春上,我们亲手植满了今天这山槐。这些林木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几十年来我几乎天天到这里来查看,来了,心里就踏实。”&“我会看管好的!”年轻人听懂了父亲的话,看着那张皱纹满布而黝黑的脸沉重地说。老人似乎放心了。最后陪儿子在土屋里睡了一夜,他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在这里听窗外林木的叶子对话,听懂了,就感觉比看电视强多了!
  这里远离城市,没有灯红酒绿,没有电器自来水,没有手机互联网,更没有哗啦啦的麻将。但是年轻人在接过父亲沉重的绿色担子的时候,就已下了决心去研读林木叶子的对话,那种语言的内涵是他攻读的重要课题,他早已刻苦地进入了角色,他信了父亲那句话,听懂林木叶子的对话比看电视强多了。
  我面对绿海,读懂了伟岸,读懂了博大,更读懂了崇高和奉献!
  《人民日报》&(&&第15版&)
  那些老去的树(关注森林草原与和谐社会)
  我喜欢树,尤其喜欢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树,老树应该是有灵魂的。
  那天早晨,嘴里含着稀饭,手里拿着报纸,眼泪静静地流下来,报上说,我所在的城市又有三条路上的法国梧桐树要被更换了……
  我是深爱那些老树的,外地来朋友,夏天总带他们去逛法梧“隧道”,阳光被枝叶筛成碎金,在我们身上斑驳跳跃;冬天又要带到法梧下的大排档吃羊肉串,粗大的树干映衬着城市的灯光,无言地示人,这座城市也是有历史的呢!而朋友们无一例外地会记得这些树,这些上岁数的法国梧桐。
  我们古代曾经有这样的习俗:每当生下一个女儿,父母就感念地栽下一棵树,树下埋上一坛酒,等女儿大了,该出嫁了,树就是陪嫁的妆奁,酒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女儿红”。有一棵树一起长大,再陪着自己出嫁,真是一件温暖而有诗意的事情。
  我喜欢那些随着季节转换,落叶又发芽的树,现在城市里盛行的是常青树种,它们点缀在钢筋水泥里,模糊了四季的感觉。林语堂也有同样的观点吧,他说,那些“静而壮观的树,夏天给我们树阴,而冬天并不遮蔽掉暖人的太阳。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艺花可以邀蝶,垒石可以邀云,栽松可以邀风,――种蕉可以邀雨,种柳可以邀蝉”,喜欢树的人往往也喜欢着和树有关的天然物事,喜欢着大自然。树其实是可以疗伤的,有一种治疗忧郁症的方法,就是找一棵自己喜欢的树,每天去看望它,对它说你好,结果人的心情一天天平静下来,而那树也变得一天天更漂亮,爱是会相互感知的。一个女孩告诉过我,她曾经每天去看望一棵柏树,发现到了晚上,那些扁平的叶子会安静地垂下来睡觉,那一刻她感动极了,她感觉到树神秘的律动。
  忽然想起《小王子》,想起狐狸请求这个金发男孩和他建立“驯养”的关系,说“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怎么驯养呢?狐狸说,“需要有非常的耐心,狐狸需要小王子离它远一点,然后一点点慢慢的靠近它”。是啊,驯养需要耐心。就像打算被换掉的树据说很难护理了,需要付出加倍的耐心。这是些50多岁的树,他们正当壮年呢,他们会不会羡慕长在南京、杭州的亲戚呢?那些100多岁的兄长们在古城里生活得很安然,因为有人肯耐心地驯养他们。
  我喜欢树,尤其喜欢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树,老树应该是有灵魂的,临风沐雨,日月沧桑,有什么没见过,有什么没经历过,只不过他们像智慧的老人,静默着,什么也不说。
  建筑大师贝聿铭在为日本艺术馆作设计的时候,特意安排人从山里移栽几百年的老树,房子可以速成,而树不经过时间的流逝,就无法拥有大师想要的气韵。现在普通建筑师也开始借鉴这种移栽的做法了,可是,上年头的树越来越少,几百年对人来说是多么漫长的光阴啊,而树可以比我们人活得长久。
  我所在的城市,上百年的树只有十几棵了,该把那些50多岁的法梧当作宝贝了,50多个年轮经历了将近两万个日日夜夜的刻画,对于时间留下的刻痕,我们应该抱有足够的敬畏之情。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窗外一直有啾啾的鸟鸣,是那棵老柳树,已经含了鹅黄的芽苞,鸟啊,雀啊,都喜欢栖息在它的枝头。如果按照小区当初的规划,这棵树应该不存在了,可是盖房子的人为了这树,改了设计,新砌的房子让了这棵树,这棵100多年前就长在那里的树。
  《人民日报》&(&&第08版&)
  蜀南竹海(关注森林草原与和谐社会)
  李景荣
  我曾在浩瀚的大海里航行,目睹过波浪滔天的壮丽;也曾在莽莽森林里跋涉,那参天巍峨的古树使我留连忘返;我也漫游过广袤的草原,领略过游牧民诗情画意的生活……但是,我却没有到过被誉为蜀南一绝的迷人土地――蜀南竹海。
  你可能会说,竹林谁还没见过,竹园竹圃我走过许多。然而,你没去过蜀南竹海,你就领略不到那连山盖岭,气象万千,连绵40多平方公里的楠竹。竹海所在县是长宁,副县长向我介绍,蜀南竹海面积之大,质地之优,不仅在我国首屈一指,在亚洲也是第一家,1987年被国务院批准为国家级的风景名胜区。
  身在林中仿佛是荡舟泛海,那奇妙茫茫的翠竹,碧波迭起似浪千重,绝不是仅以茂密参天形容得了的,它确实像斑斓缤纷的海洋,无边无际使你目不暇接。
  走在红沙石地毯似的长廊上,绿竹如同镶着翡翠似的屏障,遮天蔽日,偶尔露出一线蓝天,更觉步入仙境,清幽神秘,游人虽多,静穆却如五岳,使我几乎忘了一切。走进竹林深处,一块高大的石碑竖立眼前,上面书刻着如下的字句:“五十里红沙铺垫,五十里玉柱厢廊,五十里炎阳无炎,五十里狂风不狂,五十里读书竹海,五十里情缘心旷”。这朴实无华的赞誉,是说竹海的翠丽,是说竹海的辽阔,是说竹海的奇特,是对绿色长廊的真实写照。
  来到观云亭,从这里领略竹海又是一番景象。整个竹海都在莽莽苍苍、若隐若现的境界中,那白色的云涛,忽而吞没了竹林,忽而显露出绿色风情,犹如海市蜃楼,迷离奇异。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错了,明明是云涛、是波浪,忽而不见了,又变成了层层的绿洲。完全没有人为的雕琢,那彩瀑飞珠,那高山流水,那交翠的竹林……完全是大自然的神工鬼斧。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竹海人则是靠竹吃竹了。在回归路上我们路过长宁县城,街道旁可说是铺铺有竹器,店店有竹具:大到竹床、竹桌椅、竹箱包,小到竹筐、竹盘、竹碗、竹筷、竹玩具……应有尽有。竹子可说全身是宝,长宁县已开发了几十个品种,生产著名新闻纸的竹江造纸厂就在这里。竹笋可入高级名菜;竹叶可以入药,功能清热除烦;至于根雕早已成为收藏珍品……竹子对人类贡献很大,竹心空空,却虚怀若谷。“莫嫌孤叶淡,终久不凋零”,这就是竹子挺拔的性格。
  《人民日报》&(&&第15版&)
  彩色的荒漠
  雷抒雁
  在石油工人红色的工作服上,有一枚闪闪的徽章,上边是金光灿灿的黄色,下边是红光闪闪的红色。
  从库尔勒出城不久,车子就离开国道,进入石油公路。所谓石油公路,就是由油田出资修筑的通向各个油井的道路。
  新修的石油公路,像一支黑亮的箭镞,直直地射向前方。前方,是茫茫的戈壁,是黄沙漫漫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以及举世闻名的西气东送的第一口气井;那里,刀山剑树,乱石穿云,道路每前进一步,都要搬掉一座石块风化的山头。在那里,你只能仰看山头,俯视道路,惊讶地张开嘴,为造物的神奇,以及人类挑战自然的壮举而慨叹。
  车子正全速奔驰在戈壁上。这一片戈壁,只是塔克拉玛干的沙漠边缘。虽说北边是高耸的天山,南边是巍巍的昆仑,但是,此刻这些山还只是躺在地图册上,在我们的视野里,地平线的远处,仍然是无遮无拦的穹窿和淡淡升腾着的云朵。开阔的戈壁,像是一方棋盘,偶尔看见一团两团圆圆的草棵,像是刻意摆下的一局残棋。生存与死亡,在这里艰难地进行人命运的博弈。我们来到这里,已是深秋时节,灰色,到处是灰色。说不清是沙尘的扑迷,还是枯叶凋零,在这些可怜的耐旱植物上弥漫了一抹灰色情绪。
  突然,道路两边变成一片银白。莫不是昨夜落下一场白雪?那一色单纯、清莹的白色刺激着我们的眼睛,使人产生一种幻觉,以为是行驶在白雪皑皑的东北大平原。可细体察,这雪没有一丝寒气,也没有在艳阳下消融过的痕迹,而且,在远远近近的草墩上竟没有白色的覆盖。不是雪,是盐碱。白刷刷的盐碱粉末,就这样奇特的装饰着戈壁。大地,一方白纸,期待着谁的彩笔描绘?
  黑色的柏油公路,继续向前延伸。轻快的车速使我们的心境从未有过如此轻松。500多公里的油田大道把我们送到轮南油田。中饭后,继续向塔中油田进发。这一条路,虽然同样是油田公路,却是沙漠公路。它将劈开塔克拉玛干沙漠直通塔里木盆地的中心。那里,将是另一种风景,另一幅图画,另一样色彩。
  塔里木河是一条河岸散乱的河流,夏季过去,汹涌的河水已变得平静和细瘦。但是,大水曾经奔流的印痕,让人可以想到在夏季它的力量,它的气势,以及那摇天撼地的吼声。河的两岸,是密密麻麻的胡杨树林。这些树,多数已经飘落了黄色的叶子,呈现出一种刚劲和苍凉。最大的一棵树,被命名为“胡杨王”。大约需要两三个人伸直手臂才能围拢树身。奇怪的是,那树上所有的叶子都黄了,干了,却不曾凋落。在蓝天下,明亮地闪耀着金黄;在微风里,发出些嘁嘁嚓嚓的碎语。这么大的树,招引着行人,站在它的身边,如同站在一位巨人的身边,站在一种超越时间的奇异力量的遮蔽下,你会感到生命的壮丽和伟大。
  车子向前,茂密的树林,渐次变得稀疏。树的脚下,已经薄薄厚厚的铺上一片黄沙。独立的树木,有的如石雕,有的如铜铸;虽然,它们也许已经死去,年复一年的风沙,折断了树枝,剥开了树皮,可是树的残干依然挺立,像是一群强悍的舞者,向天空和大地顽强地倾诉着它们的意志和信念。
  我喜欢这些树,视它们为上天兆示给人类的精神榜样。和我一样,石油工人们也喜欢胡杨树,曾经为了保护26棵胡杨,他们7次挪动井位,多花费了200万元人民币。渐行渐远,塔里木河水显然已无力哺育这些植物,塔克拉玛干高大的沙丘,已愈来愈稠密地拥挤在道路的两边。我们真正地进了沙漠腹地。金黄,一色单调的金黄。
  可是,这一条沙漠公路却宽阔、平坦,不逊于我在内地看到的任何一条道路。笔直的道路随沙丘的起伏,上上下下。油田的朋友介绍了修建这条公路花费的力量和智慧。炎夏,地表温度可以达到60℃―70℃。你尽可以想象炎热、干燥、漠风会怎样折磨工人们的血肉之躯;但你无法想象,他们以怎样的智慧固定流沙,夯实路基,让这路像同沙漠与生俱来一样,稳固地伸展在这里。这是秘密,是专利,是油田职工们赢得的一项专有知识产权。
  一条长522公里的沙漠公路。公路的两边是一排排新植的抗旱植物:红柳、沙拐柳、沙蒿,一排排站立着。在这些高高低低的植物脚下,是一条条滴灌的皮管,把活命的水,输送到它们的脚下。这些植物,随着栽植的迟早,分出高矮,有的已蔚然成林,有的尚嫩枝待发。但是不管如何,它们都浸润着石油工人的汗水,寄托着石油工人的理想,连接着石油工人的情感。许多年后,不,也许冬天一过,春天夏天,这里将有一排排新绿打破沙漠单调的黄色,飘扬起生命的旗帜,张扬着建设者伟大的创造力和这创造带来的不可抑止的欢愉与快乐。
  翻过几座沙山,眼前一亮,只见一片银灰色的油罐塔高耸,巨大的弯弯折折的银灰色管道在塔间穿绕;还有一些雄伟的建筑和这些油塔管道比肩而立。阳光下,银色、金色、棕色,各种由建筑物放射出的光芒,让人顿时抖落了长途奔驰的困倦与疲惫。塔中油田到了。仰望那些建筑,那一瞬,脑海突然闪现出唐僧师徒历尽波折,看到了西天胜景时的那番惊讶和喜悦。明知一切都是真实的,你有时还不得不问自己:这会不会是幻觉?在这浩瀚的沙漠里,在这被喻为“死亡之海”的地方?
  其实,在这一切色彩中,最鲜艳夺目的,是石油工人身着的工装:红帽、红衣、红裤。那是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红色,有如朝霞,有如春花。更似共和国飘扬的旗帜。照耀着这一片沙漠,灿烂着这一片沙漠。在油田,我看到最显眼、最有气势的两句话:“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这话被写在墙壁上,刻在石头上,嵌在沙丘上。是心声,也是写照;是鼓动,更是诺言。
  在油田南面的一座高高的沙丘上,有一座标志性的雕塑:一幅巨大的石斧,象征着石油工人开天辟地的伟业与壮举。
  我们的终点是去克拉2气井。那里,是伟大的西气东送工程的起点。和沙漠地貌截然不同,这里是犬牙交错、怪石林立的雅丹地貌。没有路,钻井的迁移甚至不得不动用直升机。石油工人硬是在这乱石中,打下了井,钻出了气,修成了路,铺下了管道。当我把耳朵贴近输气管道,听见丝丝的天然气奔走的急促喘息声,那一刻,真有点让人激动。它们翻山越岭,渡江跨河,要到数千里之遥的上海、北京。那一刻,我真想让北京的亲友知道,当你们为做午餐轻轻转动天然气灶的开关旋钮时,我能听见那清脆快活的声音,我的心跳正激荡在这离你们遥远而又亲近的地方。
  虽说是深秋,草木尽枯,但我却看到了荒漠里最令人难忘的色彩。在石油工人红色的工作服上,有一枚闪闪的徽章,上边是金光灿灿的黄色,下边是红光闪闪的红色。人们说那黄色,是天然气的象征;红色,是石油的象征。我却觉得那红色,是红旗飘动的色彩;黄色,不正是五星光芒的辉映?
  《人民日报》&(&&第08版&)
  在林海深处,我品咂着美
  王嘉龙
  一提到森林,人们就会联想到那满目的葱郁、苍翠和浩瀚。但在北国冬季的大兴安岭,景象却完全不同。冰封大地,雪飘万里,壑似银蛇,山如蜡象,森林宛若一条或曲或直的白色飘带萦绕着山峦,一棵一棵、一片一片、一座山一座山的松树、杨树、白桦就在这样的背景中肩并肩手挽手地肃立着,愈发透出山野的和谐与壮美。我是作为一名森林警察在一个深冬的季节进入这片森林的,也就是说,认识森林是从她的冬季入眼的。虽然天气寒冷,虽然厚厚的积雪没过了坐骑的小腿,我还是充满了好奇。这大自然绝妙的造化诱惑的不仅仅是我的眼睛,也诱惑了我的心灵。
  于是就在那个冬季,在森林深处,我在一座窄仄的小木屋里住了下来。整整一个冬天,我都在体验着、感悟着。
  对于冬季的大兴安岭,你千万不要以为她会因为一色的白雪就变得单调而毫无生气。相反,她就像一张偌大的白色画布,为那些天才的“画家们”提供了施展才艺的舞台。我说的那些天才画家就是森林中的各种飞禽走兽,它们的两只脚或四只蹄就是神奇的画笔,在山坡、在冰封的河道、在沟壑,或近、或远、或大、或小,或直线、或弯曲、或沉稳、或飘逸,总之是在雪野之上,刻画着千百种令人联想、遐思的大写意。我常常是以一种欣赏的心境去追寻野兽们的踪迹,能感受到它们在这少有人迹的山川旷野里的悠然与自得。我也常常会与它们不期而遇,彼此远远地相互打量然后各走其道。我最喜欢看见鹿、狍子和雪兔,它们的飘逸、俊俏、机灵让我嫉羡。我也见到过酷似猎狗一样的孤狼,感觉到它的眼神是在对我疑惑、思考而不是凶狠和残忍。我喜欢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依在小木屋的门外倾听兽类们的短吼与长嗥,且把这嗥叫看作是兽类们心中的呐喊,是兽类们夜幕下的联欢。在白天我更喜欢倾听鸟儿们的鸣叫,欣赏鸟儿们的飞翔。在枝桠与雪野上飞来飞去的成群的山雀,阳光下艳丽着羽色的飞龙鸟,扑棱棱震落一树雪花的环颈雉,它们唱着舞着,这景象让人忘记寒冷和孤寂。我不由得心生感慨:这里不就是一个百兽之园、百鸟之国吗?加上我们的人类,这是一个多么和谐的大自然的生态圈啊!
  在冬季的大兴安岭,在偏远的森林深处,生活之艰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可是,寂寞中会有慰藉,苦楚中会有乐趣,这是我品咂冬季森林时的感受。就说用水吧,就很不容易。我们必须套了马车拉上水罐去一公里之外的河道里刨冰回来化水。起初,我不得要领,常常很费力气又把冰弄得很碎,也很耗时。几次之后,我就掌握了门道,先把河道上的积雪清除干净,然后在冰道上划出一尺见方的线,接着使用铁锤把钢钎子细密地砸下去。冰冻层足足有一米多深,厚实坚固,第一块冰方取出来,接下来的活就省力气了。这里,我一定要描述一下第一块冰方取出来的情景。那一方冰被我放倒在冰道上时,也许是光照的原因,它竟然像翡翠似的泛着绿光,再换一个角度看,竟然又呈现出蓝色!当凑近了细看,它晶莹剔透,通体织满了规则的网络,光滑细腻,美轮美奂。我欣赏着思忖着,如果把这方冰的外在形式看作是水的凝结,倒不如把它的内质看作是水的沉思,是冬季里河流、阳光、气温、朔风和谐的创造。我惊喜于自己的发现。然惊喜远不止此。当我把坚冰凿穿伏下身去探察河水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你说是什么?是一只接着一只的青蛙从河里跳上岸来,那跳跃的姿势是划着弧线的,轻盈、优美。惊讶之余,我望着已经冰冻在雪野上的青蛙,细细思量,它们一定是为着奔向光明而来的,是为着展示它们的力与美而来的,它们在飞跃的瞬间,生命的追求达到了极致。
  我赞叹冬季森林的美丽,也诅咒砍伐者的可恶。砍伐者把漫漫冬季当作他们砍伐森林的黄金季节。在80公里外的那片森林边缘地带,我已经看到了砍伐者的身影,听见了油锯的轰鸣和“顺山倒!”的号子。山坡雪野遍布着树的尸体,被拦腰锯断的树墩流淌着血泪!我曾在山下小镇子里,看见家家户户门前屋后码放得齐整而高耸的木忧剑抢锏娜嗣嵌家阅拥亩嗌俣燮陡弧N抑皇且桓銎胀ǖ纳志欤挥心芰ψ柚褂凶橹目撤バ形3宋质芩鸲送矗伊λ芗暗木褪强春盟芟降恼馄肿樱壹颖兜厝パ不ぃゾ∥业闹霸稹N乙泊硬痪夥ハ适鳎羌岢值缴掷镅罢夷切┛菽荆颜庾魑业闹耙档赖潞妥月傻脑颉
  大兴安岭的深冬,不到下午4点天就黑了。在这个没有电灯的森林深处,打发漫漫长夜,对于本已十分孤寂的人来说是需要一些出世精神的。好在我爱读书,一盏油灯照耀着我和书中的人物对话,启发着我和书中的思想沟通。读书之外,更多的时候,我是坐在火炉前,久久凝望着炉火。这时我的思想已经飞进了这片森林,我的思想在这冬季的森林,在这漫漫的长夜,在这熊熊的炉火中燃烧着、洗练着、演绎着、成熟着,当新一轮朝阳照亮这冬季森林的时候,打开小木屋的门扉,我会从心底里感受到这片森林的美丽,感受到对这片原始大自然的挚爱。
  《人民日报》&(&&第08版&)
  碧塔海
  是谁最先喊出这两个字:碧塔!
  是追赶老熊的猎人吧。5月,正是杜鹃花盛开的时候。一位剽悍的康巴汉子,一位猎人,追赶着一只老熊。老熊在一片冷杉林里消失了,连最聪明的猎狗也找不到它的踪影。可是这时候,我们的康巴猎人看到了什么啊,他看到一片蓝天落在森林里,呵不,是湖水清澈的眼睛在向他微笑。他看见云朵在湖里散步,雪山像一颗钻石沉落湖底,而杜鹃花的花瓣,在湖面漂成天边的流霞。是什么声音?猎人听到了花朵开放的声音,云彩和鱼儿说话的声音,阳光落在蜻蜓翅膀上的声音……猎人惊奇了,他忘记了他的猎物,他喊出两个字,喊出他心中的声音:碧塔!
  是谁最先喊出这两个字:碧塔!
  是采松茸的少年吧。下了一场雨,又下了一场雨,松茸宝宝醒了,从落了松针和栎叶的暖和的黑土里长出来了。这时候,少年们来采松茸了。他们唱着:“松茸哟松茸,你不要躲起来,山神告诉我你躲藏的地方,我闻到了你的芳香……”这是传统的歌声,就像我们曾经在林中小路上听过的一样。少年们唱着歌来了,他们要把松茸装满竹筐。可是少年们为什么不唱了,为什么把嘴巴张得那么大?一个蓝色的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阳光正把它抱在怀里,抚慰它微微颤动的幼体。“树胡子”无声地笑了,毛冠鹿知道不会有猎枪对着它,它在欣赏松雀鹰和藏马鸡的捉虫游戏……少年惊奇了,他们忘了松茸,他们唱出少年的歌:碧塔!
  是谁最先喊出这两个字:碧塔!
  是朝拜神山的老人吧。老人也许来自雪域峡谷,老人用身躯丈量着转经路,他匍匐而来;三色经幡飞扬在鹰的天空,转经筒转着嗡嗡的向往。在一个篝火燃尽的夜晚,老人在梦里仿佛听到神的召唤,他醒来了。月亮,巨大无比的月亮,在老人面前闪闪发光!大地银白,融化了天光星空,融化了雪山、长风和流云,融化了老人。老人的敬畏无以复加,月光荡漾,举起他祝福的哈达,月亮里的鱼儿听到他的祈祷了:碧塔!
  是谁最先喊出这两个字:碧塔!
  呵,这已经不重要,而且也没有人知道。在有人喊出这两个字之前,这里已经在这两个字里生活了很久很久。如今,我们也是为这两个字而来,在草滩,在湖湾,在阳光像花朵一样芬芳的林间,我们轻轻,轻轻地呼喊,生怕惊吓了这两个字哟,碧塔!
  现在让我告诉你,“碧塔”是藏语,译成汉语叫“幽静”。碧塔海在香格里拉,一个如诗如梦的地方。
  《人民日报》&(&&第08版&)
  寻找“老头树”
  肖云儒
  初春时节,我专程去了一趟陕北之北,为的是寻找一棵树。
  离开这棵树已经整整36年。
  36年前,也是一个早春,我去榆林公干,一不小心闯进了毛乌素沙漠南缘,只见万千层叠的沙涛黄浪,在干风的鼓荡下扑上来,缠住身子咆哮厮咬,又打着唿哨漫游天边。残垣断壁的明代长城,经历了几百年沧桑,已经在沙海中若沉若浮。我好似进入了唐代李华《吊古战场文》描绘的惨境,“浩浩乎!平沙无垠……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满是触目惊心的萧瑟和肃杀。唯一的惊喜,是在烽火台附近发现了一棵树,那是一棵一人多高的瘦骨嶙峋的沙柳,孤零零站在那里,像佝偻的倔老头迎风倾着身子,又像凌厉浪花摧扑下挺立的礁石。老乡告诉我,这树可凄惶了,在这“没甚吃没甚喝”的沙海里,少说也得20多年才能熬到胳膊粗细,以后便再不长了。当地人把这种树叫“老头树”。只要有树,就够让人高兴了。
  下得车来,仔细看“老头树”,全身上下已是没了几片叶子,也没了几绺树皮。裸露的树干被风沙打磨得锃亮,成了那种半木半石状态,粗心人还以为是硅化木呢。干枯的枝桠抖索着僵直着朝前伸出去,向着天地也向着我们,发出屈原式的叩问:绿兮何所之?生兮何所在?然而绿早已被风沙押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有这棵老树,像墓碑、像墓志铭,立在这里,证明着生命曾经的存在和曾有的坚守。
  当时还很年轻的我被震撼了,内心涌动起一股莫名的悲怆,忍不住用小刀在光裸的树干上刻了拇指大一个惊叹号!
  惊叹号从此也便存在了心里。几十年来,毛乌素“老头树”时不时就在思绪和梦境里浮现,我看见沙的海平面怎样日复一日升高,冷峻而不动声色,完成着对“老头树”的埋葬。风凄厉地呼啸着,树永远那样前倾着身子,不回头也不呼救,向着深海沉没。沙浪由大腿没到腰际、没到胸部,最后没到脖子上。开始还扬起吁天的双臂,接下来只露出颤栗的手指,终于,风儿打个旋儿,卷走了最后的枝叶……是这样的毫不动容的沉没!这些念想,真切如在眼前,真切如同亲历,痛苦也就有如电击,暗传着强大的生命悲剧意识和悲怆情怀,也引发许多关于死亡、其实是关于生命的联想。“老头树”无血的死亡,将一个关于生存的哲学命题埋在了沙海里,它伴我走过动荡的青年时代、不惑和天命,来到耳顺之年。
  以后的30年里情况是大变了,固沙造林、封山育林、退耕还林,各种好消息从陕北传来。这类消息让我心头福音缭绕,又总会浮现那棵“老头树”。不止于追怀,更有追悼,它要能够活到今天该有多好。我想它大约是最后一批倒在风沙中的勇士,它之后,“老头树”的命运可能有所改变,这又让人庆幸。如若这样,它便成为一个转捩点的刻度,一块死与生的界石。它以自己的死为墓志铭,去做新生命的奠基石。
  36年后的这个初春,我只身北上,目不旁骛直奔长城,寻访我念想的“老头树”。我太想知道它后来的故事,太想拜谒它的墓地。尽管它的尸骨已经灰飞烟灭,还是想去感应它的灵魂。
  然而来晚了,找不见了,什么都找不见了。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被眼前的景色作了如此彻底的埋葬。
  没有了大风呼啸中扑到脚下的沙海。去路边随手抓一把,抓到的不是从指缝流下去的沙子,而是攥成一疙瘩的土,的确是土!――是“沙土”,它没有黑土肥,也没有黄土粘,却有腐殖质,可以生成贮存、输送水和养分,货真价实的土壤。一阵惊喜掠过,好,有土就好,有了土便有了一切,就可以化育绿化育生命。
  夸张点说,我甚至看到了草坪。当然不是绿茵赛场上如毡的丰草,是在各种人工治沙方法帮助下,三五成群小心地探出头,羞羞答答拉起手的草坪。有点稀稀拉拉,绿却是千真万确。远处,高速公路的隔离树墙上,跳荡着水珠般的阳光。还看到了黄河小小的支流窟野河在林荫之中弯弯地流淌――这不是传说中小河被黄沙覆盖后泪如泉涌,从沙中渗出的泪水吗?
  当然也依然看到了沙漠,但那是戴上了笼头和缰绳的野马,草编的方格罩在沙丘上,它们再也不能由着性子、打着唿哨胡天野地折腾了。它们驯服地躺在驯服者的脚下,等待披上更厚的绿装。
  也没有了沉没在沙海中的明长城,没有了那座孤守在死海中的烽火台。烽火台得到了精心的维护,四周植了一片小叶杨,枝条和叶芽儿的摆动,给了塞外的风些许湿润。拍得坚实的坡形墙面长出一层草皮。从新修的台阶拾级而上,苍莽的长城蚕头凤尾在高原大开大合拉向远方,千年岁月好一笔出色的隶书。昔日沙海整个变成了褐底泛绿的世界。那种“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浅黄嫩绿,正是早春时节独有的生命信号。而且你看,在长城历尽沧桑的墙土中,这里那里竟也绽出了一片一片的小花小草小树。
  烽火台附近是一个苗圃,疏林依着长城的缓坡一方一方铺开。嫩枝在风中摇曳,绿叶像小铃铛那样响起来。一些老乡正在买树苗,挑的称的捆的运的,农人的家常话在春风中传递,便觉着有音符在林子里精灵似地跳动,原来平淡也会悦耳。
  再往深处走,竟有棵大树鹤立鸡群于疏林之中,足有两层楼高,小水桶粗。自古以来只能生长“老头树”的这块土地,哪来这么大的树呢?我动了好奇心,请苗圃的人一道过去看。育苗人说,“这是俺们命名的‘功臣树’呀。方圆几十里只有这四五棵,在沙天沙地里苦焦苦焦地熬,熬五六十年才熬过来的。”我倏尔有了一种预感,朝前几步紧走。
  那树围上了栅栏,上面挂着木牌,牌上赫然写着“抗沙五壮士”几个大字,下有两行小字“沙柳,树龄约60年。沙海中顽强存活下来的五棵功臣树之一”。
  这决不会是我的那棵“老头树”了。它是那么粗壮,树皮丰润,少有“老人斑”,阳光给嫩叶上了一层釉,能看到汁液在叶脉里流淌。我问老乡,“沙地不是只长‘老头树’吗,这树――?”老乡说,“它本来就是‘老头树’,是咱这地界上可有名的一个‘老头’,前三十几年长不大,尔格沙变土了,土潮了,肥了,老头变后生了,一年一个样样!”30多年?本来是“老头树”?心里一紧,脱口便要求“能进去摸摸它吗?”老乡笑了,“能哩能哩,拉手手亲口口都能行哩。”我轻手摸着这棵经历了60年风沙的老树,我在找一个印记,我摸到了一个长形的树结,往下又摸到一个圆形的。嘿,这不是个惊叹号吗,真真的惊叹号!难道真是它?可不就是它!36年了,惊叹号也长大了,不是它还能是谁?哎呀我的好“老头”,你竟然硬硬朗朗挺了过来,竟然遇上了返老还童的好光景!
  这片林子下面,这块土地下面,有无计其数渴死、干裂、风化、腐烂了的“老头树”。一代一代,他们用死亡呼唤生命,用自己的尸骨营养高原,用死而复生的精神点燃高原,才使得这块满目疮痍的土地变得清秀,变得光鲜,变得丰饶。
  一切都繁茂过,一切又都曾经死去或将要死去,一切归根到底还会死而复生,重造新的繁茂。永远不死的是铜汁般流过的窟野河,是腾跃在高原上的古长城,还有我那“老头树”。它们在无绿的岁月预言绿,在无生命的地方显示生命。它们无言,却为生命作证。
  喝黄河水长大的人,建造长城的人,终于没有辜负这个证明。
  《人民日报》&(&&第08版&)
  角笼坝之恋
  刘汉俊
  2006年4月,中央新闻采访团记者赴武汉―湖北咸宁―云南迪庆―西藏芒康,采访援藏交通工程技术人员、湖北省交通规划设计院高级工程师陈刚毅身患癌症七次化疗仍坚持四次进藏修建“西藏第一跨”――角笼坝大桥的感人事迹。在这条他走过许多次的路上,我深深地感受到他的角笼坝情结。
  这是一段梦幻般的旅程。北京―武汉―咸宁―昆明―迪庆―德钦―西藏芒康―迪庆―丽江―昆明―北京。2006年4月3日至4月12日,采访团沿着这条我们自己画的圈,整整攀缘了10天。8000多公里的长梦,是颠簸、摇晃和起降叠映的镜头。17座大山,2600多处盘山急弯。海拔高度在70米、200米和3300米、4700米之间起落,让我们在缺氧的高原反应和奔波劳顿中晕头转向,常把这山当那山,错认这江为那江,直把自己当画看。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京、汉,或是滇、藏,以至于离开滇藏好几天,不少人还醉氧得一塌糊涂。
  我们有理由沉醉。横断山脉和冈底斯山脉簇拥环拱绵延不绝,金沙江潜移慢行如钟摆如歌休止,澜沧江澄碧如练偶尔溅起飞星万点,驻足如蹄、回旋如月的长江第一湾把一江秀色坦白在边陲的落日里任你一览无遗,高远得有些缥缈和悲凉的天葬台像酥油灯接着天火倏忽明灭。敬畏生命,礼祭自然,尊重天道,每一颗心都虔诚地匍匐在地,甘愿做神山圣水间的一粒扬尘或一根游丝。圣洁崇高神秘威严的梅里雪山卡瓦格博主峰让所有善男信女游仙墨客莫不俯首膜拜,风雪如瀑冰清玉洁的白茫雪山弥漫起无边的童话,轻摇丛丛玉树琼林落下银鳞遍地。千年的茶马古道上,年代久远的人马吊桥,依旧那么孤独而苍凉地坚守,苍山间险要处,祈求平安拯救生灵的玛尼堆白洁晶莹星罗棋布,湛蓝的天铸下无数幅哈达一路飘舞温馨款款……
  悄悄地走,撒开了跑,澜沧江停停走走缠缠绵绵,把一座山的满肠情怨告诉远方的海,海动了心,让云捎来雨。随手摸起一块江石放在耳畔,真能听到凄美的应答,如泣如诉如在空谷。可是雨总是太少。挥别植被如华盖的滇地,一路西进,愈见袒露的山体筋骨受着太阳的灼烤。藏东高原的紫外线如箭似镝,热辣辣地搔着你毫无掩饰的肌肤,你立即泛起绯红得有些古铜色的腼腆。
  十里不重天,五步不同景,风雪雨雾变幻莫测急驰如电,让人晨昏颠倒四季不辨。辨着茶马古道上依稀远去的马帮响铃,望浮云生根,山岩歇脚,澜沧江一路低吟浅唱打着盹儿。远山高处的藏家星星点点,是歌声跌在江里溅出的浪花沫儿,挂在千年风尘冻结的世纪冰川和如飞瀑倒挂的泥石流沿上。黑瓦白墙,俯瞰江山,好大的天,奢侈得让人忌妒。晨起的藏家女吱呀一声推开一夜不掩的门,随手扯一片闲云揉巴揉巴擦擦脸,那山腰间冉起的红霞,就有了些亲爱的羞涩,秃山的皱褶里,有春花儿猛地开了,半露的朵儿那一脸的天真烁烁让你面露赧色。草本木质,天然无饰,是山的女儿。
  那路不能叫路,是长风刻在高原山崖的一道痕,是苍老的日子投影在不醒山的一弯虹,是青藏高地抛向金沙江和澜沧江边一条悠长的哈达。叠嶂西驰,万马回旋,寸步千险,一落百寻,因高洁而险要,因神圣而不可及,金沙江美,澜沧江俏,但多看一眼,会被千米深处的女神摄了魂去。头上千仞危石如雷,足下万丈绝壁如虎,俯仰之间,苍山如海,人如微尘车如蚁。那一瞬的猩红与苍白。没有过多的人工雕痕和现代文明的浸染,只有万年的长风如铁,悄然行进在古老的长河里。当一行行越野车队的履痕和发动机那一阵阵歇斯底里的低吼,粗暴地入侵拙朴而静美的峡谷,她用江涛的微怒和远山的缄默,温柔地回答了我们。夜宿涛声如歌的澜沧江藏乡,同行者指着夜幕高处,有星子在流闪――咦,飞机!但立即被人哂笑了――那是记者采访归来的车!天路高远,盘桓如天街石级,不知高在何处,只见嫦娥长袖浣着澜沧江的水,把水星儿洒在天庭。
  千古的静默,被风尘行客惊起,但山川不改,河谷依旧,每人只觉出自己是爬行在万里长卷上的一只蚁。一切都那么从容淡泊,像峡涧缓流的江水;一切都那么热情,像高原的太阳,让你忸怩着躲不开她的爱意奔放。偶遇路人,悠然挥挥袖,指间似有云织的哈达在流淌;偶遇僧人,深红袈裟披着虔诚高贵和仙风佛光,如天涯孤客独然寂行,转经筒和经幡中,有山神天籁和佛的召唤。高寒处走一回,吸一口清冽的雪风,充满畅达与快意。垭口的雪风刚刚呼啸而去,留你一个寒意彻骨的冷,山口的热风就扑腾而来,送你一个灼热滚烫的吻。仓促的冷热之间,让你的脸色凝重起来,庄严得像个康巴汉子,或者他们窈窈窕窕袅袅娜娜同样黑红的女人。滇藏山水就这样把你和她融为一体。
  太阳就在额上,离天三尺三,像红拉山一样高昂,像澜沧江水一样低调,康巴汉子的血液里奔涌着灼热的太阳,脸上洋溢着无须遮蔽的高原红,朴实得让你的体面和斯文扫地。能说话就能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他们在歌舞中找到自信,在旋律和节奏中恣意挥洒自己的爱恨情仇。日晒夜烤,江畔的篝火烈烈地旺起,点燃藏胞的血脉,也熏染了一路旅人,每一尊黑红的脸膛都是一轮浑圆的太阳。歌声宽宽地响起,是藏乡歌手们的唱和,撩得你喉痒痒脚痒痒心也痒痒。
  谁把你的弦子舞得像山路一样飞旋,谁把你的酥油茶清香得醉人心脾,谁把你的青藏高原唱得帛裂玉碎高入云端,谁把你的银佩玉环佛珠连同灿烂的欢颜直想带回家?只有高原夜空的鹰,在兀自盘旋。
  一切的自然景致,都是人的背景。一切人的背景,都是通向神圣的天桥。猛然间,一道橘红色的虹,跃起在澜沧江畔的角笼坝,一段生命轮回的神秘地带,被赋予了绚丽的主题。这是连通远古与未来的栈道,是神山与圣水的精灵,是一路风尘追逐的灿烂,浩荡古风从此有了一个鲜红的标题,藏乡的一切因此而生动,哦,角笼坝大桥!
  《人民日报》&(&&第08版&)
  魅力延川(笔墨山水)
  冯振东
  陕北延川,一个普通的高原小县,这里走出了路遥、史铁生、陶正等当代作家,影响了一代人的小说《人生》、《平凡的世界》里的故事就取材于此。这里还是文化部命名的“民间艺术画乡”。延川人能够脚踏黄土迈入神圣的艺术殿堂,与黄河之水给他们的精神滋养不可分割。
  “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最美的景观要数乾坤湾”,这是陕北流传的一句民谣。乾坤湾位于延川县土岗乡伏义河村,它是黄河流经这里时形成的一个S形大弯道,因其恰似《周易》中阴阳太极图,故而得名。
  在黄河岸边的刘家山村,有一个古渡口叫清水关,古时为关津要隘,历代多有驻军把守。明清时用于商渡,是方圆几十里的商品集散地,至今,这里的店铺、街道、戏台、庙宇等遗迹依然留存完好。1936年5月2日,毛泽东、彭德怀率领红军东征部队西渡回陕,曾在此停留,夜宿村民刘登山家,为清水关的风云史话增添了新的内容。
  在黄河岸边有一处特别险要的古代防御工事遗址――会峰寨,此寨东临黄河天堑,西南两侧深谷为壑,四面悬崖突兀。会峰寨沟深垒高,山环水抱,形如虎踞,势若龙盘,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山寨存留残房、庙宇、石桥、石碾等,默默讲述着先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战时防敌,平时种地”的故事。
  延水关是著名的古渡口,开航于魏晋时期,清代始称延水关。在延水关渡口的东岸,曾发生过一个悲壮的故事:1936年早春,红军东征回撤时从这一带渡河,当打掩护的红军战士还未来得及撤到北岸时,就被尾追的敌人包围,他们宁死不屈,毅然跳进了咆哮的黄河。从此,人们便把战士们跳崖的地方叫作“红军崖”。
  从延水关到清水湾,两岸悬崖陡峭,许多摩崖化石散布其间。北宋时大科学家沈括曾在这里发现了一种近似竹类的化石,他在《梦溪笔谈》里称之为“竹笋”,现代地质考古学家严赞勋教授把延川化石称为“新芦木化石”,2005年延川黄河大峡谷已被国土资源部命名为“黄河蛇曲国家地质公园”。
  黄河孕育了两岸的农耕文明,也培育了这里人民的艺术灵性。延川秧歌最能体现出延川男人粗犷豪放,幽默乐观的高原情怀。锣鼓家什一响,男女老少上场,男人打起伞头,唱起秧歌,甩开膀子,热罩子、马牌子、短棍子一起上场,把黄土高原直搅得尘土飞扬。
  在黄河沿岸及延川境内,随处可见空灵飘逸的民间剪纸。这一民间艺术奇葩,就出自延川妇女灵巧的双手和旋转的剪刀。特别是以高凤莲为代表的延川民间剪纸艺术家群体,尤为出色。他们的作品融民俗风情、历史传说、现代生活为一体,形成了内容丰富、造型夸张、联想大胆、风格拙朴的艺术风格。
  延川妇女还创造了一种独具特色的民间艺术形式――布堆画。它以生活中缝制衣服剩余的布头为材料,用各色染料染出五颜六色,用剪刀剪贴成各种图案,经缝制、补缀、刺绣等工序而成。布堆画色彩艳丽,意象奇特,装饰性强,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1995年北京美术馆举办了“延川布堆画展”。
  碾盘村是一个依据自然特点整体保护起来的“原生态文化村落”。展室便是村民们的古旧窑洞,管理者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当地农民。在展室里,可以观赏到各个历史时期人们生活、生产的工具,从农耕到船渡,从婚丧嫁娶到日常用品……置身其中,如同走进先民的生活,有一种穿越时空隧道的特殊体验……
  《人民日报》&(&&第15版&)
  灌木是林还是草(环境漫笔)
  今春北方地区铺天盖地的沙尘暴,居然“刮”出了一个新话题:灌木是林还是草?
  据报载,围绕灌木的归属问题,林业和农业部门的官员各执一端:前者认为灌木是林,应属林业部门管辖;后者认为灌木是草,农业部门责无旁贷。
  有道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灌木是林还是草,植物学家自有定论,此次灌木归属之争显然不超出学术范畴,而是反映了我国生态环境保护中长期存在的一大顽症:部门之争、多头管理。
  类似的问题不在少数:某个地区的荒漠化治理,水利部门说是“水土流失”,要实行“流域治理”,林业部门说是防沙治沙,要退耕还林;在城市绿化中,建设部门在评“园林城市”,林业部门在搞“森林城市”;同样是张家界,却挂有“国家森林公园”、“国家地质公园”、“全国风景名胜区”等多块招牌……
  之所以出现这种部门之争、多头管理的现象,最本质的问题,还是利益之争。正如俗话所说:荒田荒地无人耕,耕了有人争。
  无数事实说明,由利益引发的部门之争、多头管理,弊端多多、贻害无穷――
  重复建设、重复投资,浪费国家钱财。比如,某县同一个乡的荒漠化治理,既是全国小流域治理示范区,水利部门有一项投资;又是全国退耕还林试验点,林业部门有一笔拨款。而那些难啃的“硬骨头”,则少人理睬、年年恶化;
  相互掣肘,影响工作。前几年围绕淮河的水污染问题,水利部和环保总局各有一套“完善”的监测系统,所统计的数据居然大相径庭,一时舆论哗然,令公众难辨真伪、无所适从;
  久拖不决、贻误战机。例如,在珍稀物种兰花的保护问题上,由于林业、农业部门意见相左、莫衷一是,使兰花迟迟不能进入第二批全国濒危植物保护名录,不法分子乘虚而入、乱采滥挖,导致多种珍贵品种消失殆尽……
  无论是哪一个部门,代表的都是国家利益、人民的福祉,之所以要分口管理,是为了分兵把守、各负其责,更快、更好地解决问题,为国家分忧、为人民谋利。由于历史的原因和事物自身的“多重属性”,在一定的时期出现多头管理,本属正常现象;出于工作的需要,为了各尽其责,在一些问题上出现部门之争,亦有情可原。但是,如果是出于狭隘的部门利益,为争项目、争投资而拼抢地盘、乱占山头、滥挂牌子,则实在太不应该。
  由水、大气、土壤和各种动植物组成的生态系统,本身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既需要有关部门各司其职,也离不开协同作战。但愿在应对沙尘暴、水危机等系统工程的工作中,少一些无谓的争执,多一些实质的合作。
  《人民日报》&(&&第16版&)
  胡杨林的子孙(关注森林草原与和谐社会)
  孙胜利
  塔里木,胡杨林的故乡。
  这片神奇的土地,同样孕育着神奇的树木。塔里木河沿岸,生长着茂盛的胡杨。不,即使在塔河触摸不到的沙漠之中,胡杨仍在倔犟地生长。
  胡杨3000岁:1000年生长,1000年不倒,埋在土里1000年不朽。
  我的家就在胡杨林中。边陲重镇阿克苏市向东120公里处。这里有条湾,叫黑泉湾。它的维语译音是喀拉库勒。意思是不知发源何处,也不知流向了哪里。多么神秘。
  镇西,有一个湖,无名湖。至今我不知道沙漠中为什么会有一个湖。约有百亩地那么大。湖水是咸的,这儿就是黑泉湾的起源?抑或是地下水的积蓄?黛绿色的水,清澈见底,至深墨绿色。里面长有水草,当地叫鱼草,有野鸭、水鸟,还有鳙鱼、鲫鱼、鲤鱼、草鱼等。黑泉湾流域50多公里。以镇府为中心,向西约30公里,向东20余公里。再之后,就不知消失于何处了。但却日夜在流淌着。
  黑泉湾沿岸到处是硕大的胡杨树,这种质地坚硬、魁梧的树,最大的直径约两米,高两丈余。生活在这里的全都是新疆兵团一师三团的军垦战士。改革开放后,有维族老乡移居至此,商贾增多,更显得别有情趣。三团沿水湾而居,择林地而栖,近半个多世纪,朝夕与胡杨为伍。
  不仅这些。据我父亲说,解放初随王震将军开发新疆,这里就有胡杨林。还说,解放前这里曾发生过一次特大洪水。泛滥的洪水冲平了沙丘,恣意汪洋。而水退后,便有无数的小树探生出来。但据我的判断,洪水只是其中原因之一,虽然至今还能隐约看见洪水冲刷过的痕迹,但洪水绝不会维持那么久远,近百年不涸。那么是地下水?
  胡杨林,这种硕大的树种,是西域史的见证,更是军垦战士破天荒,开拓边疆、引渠造田、建设美丽家园的见证。听父亲讲,当初来到黑泉湾,就在胡杨林中的地上挖个坑,盖上枝草,那就是至今传颂的地窝子。胡杨林呵,俨然像一个足踏军靴、威武雄烈的壮士,护佑并接纳一切到此的生灵与战友。虽千百年来历尽风沙磨难,却不倒、不朽、不灭!
  我出生在胡杨林中。出生地就叫黑泉湾。这条神秘又神奇,沙漠中的水域边。因此也长得像一棵胡杨。但是胡杨林并不只生长在水边,在更远的沙滩,沙漠中,同样成片成林。胡杨是新疆的土著,最古老的森林,应当可以称作是原始森林。她不仅生长在塔里木河沿岸,也星罗棋布覆盖了整个塔里木盆地。
  沙漠中的胡杨林,可谓是西塞一大奇观。苍碧而繁茂,壮硕而魁伟,令人难以置信。这是因为人们普遍认为沙漠是贫瘠的。如果有闲走进林中,会看见各类小鸟,狐鬼甚至黄羊野猪的身影。胡杨与沙棘、红柳可并称为沙漠三友,而作为优秀的树,恐怕非胡杨莫属。我爱胡杨林,爱这沙漠中的森林。胡杨在当地还有一个美称,叫梧桐。是凤凰栖居的神木。到底属于杨还是桐,我不愿细想。反正有人总这么叫。叫她梧桐林不是更好吗?
  但是近20多年,搞经济而毁生态,胡杨林也惨遭厄运。有的才臂腕粗细就被砍伐当木柴,有的已成大树而被连根挖去,大片大片的胡杨林日减月稀。她魁梧雄壮的身影,倒在了还处在蛮荒时代意识者的刀斧之下。这不禁让我油然想起,十几年前一位《人民日报》记者写的《胡杨泪》。是的,胡杨在流泪,她碧绿的心在哭泣。
  所幸的是,胡杨林并没有因此灭绝,也不会因凶残的刀斧而畏惧。她以极其顽强的生命力,生长着、延续着、碧绿着,并且旺盛着。这种见证历史、见证开发、见证维汉民族和睦相处的树,人与动物同生同荣的森林,正在日益觉醒的文明意识中恢复其原始的生态。
  是的,胡杨树,她是我的母亲树。我知道她有多么可爱。她的每只叶片,每根枝条,每柱树干,每条根须,都布满了我生命的血肉。胡杨林中有我快乐的童年、幸福的青年以及思索的中年。胡杨林是年轻的,她的古老证明她还年轻;她的不凋不衰证明她还年轻。
  胡杨林,这沙漠中的森林,多么神奇美丽!她是生活于此的人们的福祉,是军垦战歌优美的旋律。守护着田野绿洲,孕育着鸟语花香,保护着渠水墒情。与自由生存的动物,伴流光溢彩的生命岁月,在大漠骄阳和风沙的砥砺中幸福而痛苦地生长着。并且还要一个世纪,100个世纪,1000个世纪。因为我相信,她将比人类活得更长久,比沙漠还要永恒。她是站在沙漠之上,站在死亡之上的碧绿森林。大漠胡杨呵,我愿是你林中的一只小鸟,为你歌唱,为你祝福,为你播洒万古长青的饱满籽粒。
  因为,我是胡杨林的子孙。
  英德散记
  粤北有佳地,英德不虚名。这是我参加了广东英德文学采风活动后,在一次聚会上口占的两句。是的,来英德之前,我仅有的一点知识是,这广东北部的一个县级市,相对于发达的岭南来说,有些闭塞,也有些落后。
  然而,错了,当你行走于这片风情独具的喀斯特地貌,有着奇异的人文风光,有着华南第一溶洞,有着千奇百怪变幻无穷的石头,还有2100年建制历史的这个广东北部小城的时候,你不可小觑这个全省地盘最大、人口最多的县市,你会赞同年轻的历史学士、市委书记许国的说法:英德是一个有内涵的小地方。
  初夏在英德,三日盘桓,看山、看水、看石,赏这英德“三宝”,甚觉其“英名”不虚。
  英德水丰,有三江汇流于此。北江源远流长,穿城而过,与翁江、连江,臂膀相连,形成丰富的水资源。大江流日月,造化钟灵秀。英德人有幸,大自然留下了幽深迷离达千余米的仙桥暗河两处,中间与五公里的地上明河相接。坐船而行,在地上河看乡野风光,也可游地下河赏溶洞奇景。&亿万斯年,水滴石穿,万物添彩。英德这水,大者有三江逶迤延绵,小者有长湖精细如镜;暗有岩洞水石奇巧,明有湖塘澄丽清幽。长河暗流,泽被万物,遂成为刚刚兴起的旅游胜景。也许是这南国丘陵之地,水气易为储蓄之故,那天,我们在英德西部峰林景观上流连,山峦迷蒙,雨水沾衣,观远山,游近水,更见南国湿爽之气,仿佛水汽伸手可掬。因水资源丰茂,人们用水能为电能,这里的水电工程众多,大的有白石岩水电站,发电9万多千瓦,其大坝巍然,成为北江中游一景。
  粤西北多山。在人们印象中,山区多是蛮荒化外之地,然这英德西部之山,并非如此。其不在高却有形,虽众多则排列有序。造物主恩惠,有了山峰,也有盆地,其山峰多惟妙惟肖的形貌。有的如猛兽匍匐,有的如巨轮出海,有的似皇冠戴顶,也有的似伟人静卧。衬以周围田畴农舍,林木水渠,形成闻名的英西峰林走廊。身入其间,方见这走廊之壮观,在绵亘20多公里的风光带上,有大大小小的数百座山峰,围绕着九龙、明迳、岩背数镇,成为一个绿色的长廊大道。田园阡陌,炊烟生发,一派恬然桃源景象。这些喀斯特地貌的山,多是石灰质的结构,山中有溶洞。市区不远处的宝晶宫,是英德溶洞的翘楚。其洞四层相叠,如入高楼大宅,所谓“洞中有洞,楼上有楼,河上有河”。其“大厅”宽敞,高达50米,倒挂着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如迷宫仙境,而底部的一方水面映照出倒影,望去深渊万丈,让人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有山,有水,仁者、智者之旅均可得到慰藉,然而,英德最为突出之宝物,要数大自然恩赐的奇妙之物――“英石”。在英德市入口,两旁的行道树中夹有或高或低的石头,扁平而瘦削,有铁灰重色,有青灰水泥色,即是英石,竖立如仪,仿佛迎宾的石人。英石为阴阳两种,深埋厚藏者为阴,外露于地的为阳。阴石为黑青之色,如煤,阳石多是浅灰色,如水泥。自古以来,英石被当作与太湖石、黄腊石齐名的江南三大园林石材。宋代大书法家米芾曾为古英德县令,总结英石为“皱、瘦、透、漏”的特点,至今为人们引用。英石是石灰岩经内部碳化、钙化和外部分化、溶蚀而成,故其形不成规则,纹理清晰,观之如鱼鳞,如蜂窝;其体大小不等,高的可盈十数米,小的仅为掌握。近年来,英德人把石头做为支柱产业,开了不少的石材市场。人们因材就形,精细的做盆景,阔大的独立成石,为园林山石。我们在望铺村一带英石长廊,见到了即将送往北京奥运公园的一块五羊模型的巨石。远看头羊昂首,形神俱佳,高达两米多,数吨重,为近年来的佳品。据说,最为名贵的是收藏于西湖园林中的一块英石王。
  英德三日,所见所说多是这石头。早在北宋的记载中,英石就成为贡品,享有极高的声誉。从宋代开始,文人雅士与英石结缘,苏东坡、杨万里、米芾等曾在这里行脚,并留有诗文赞颂英石。深厚的文化底蕴,为人们弘扬英石文化奠定了根基。受市场经济大潮的激发,英德人打石头牌,张扬英石文化,让这古老的自然之宝,焕发生机。仅在公路沿线,就有30公里长的石头长廊,数十个规模不等的石场,连缀成一个露天的石头博物馆,青山绿草,瓦舍茅屋,掩映着一溜的石头,有如巨石阵,有如石公园,置身其间,你懂得了英石文化的广阔气象。在市里,也有不少的奇石馆,吸引了人们观赏流连。
  英德地处发达的岭南的后院,也许,从开放的沿海来看,英德的发展还只是起步,可是,他们提出的活力英德、和谐英德,以至打特色文化、绿色旅游之牌,恰是把住了区位经济向上发展的命脉。从那些稍欠规模,但却不搞铺张奢华的城市建设来看,从那个斥资建全省重点的安居工程来看,也从他们提倡环保与尊重自然,拉开经济引擎的思路来看,一个生动、活力的城市,其前景是无限量的。
  《人民日报》&(&&第08版&)
  烟雨古隆中
  古隆中很小,小到如同故乡相望相守的一片山丘;古隆中很大,大到历经千百年后,依然牵引着无数仰慕的目光。
  在一派烟雨迷蒙中,我穿行于留下先贤遗迹的这片再平常不过的山丘间,吟诵着罗贯中先生“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的诗句,我虽然无法将人杰地灵、钟灵毓秀这类赞叹留给这片山丘,但我真真切切地知道,中国智慧的化身诸葛亮先生曾在此生活了十载春秋。这也许正好印证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名言。
  古隆中的三顾堂、草庐亭、小虹桥、武侯祠、野云庵、石牌坊均系后人所建,真正算得上遗迹的,就数六角井、躬耕田、抱膝石、梁父岩与观星台等几处了。
  寻访历史,不必苛求太多,有那么几处真迹就足以勾起人们的思念与联想。三顾茅庐的佳话,《隆中对》的大气磅礴,对时局鞭辟入里的条分缕析,不需实物的承载,也将流传千古。
  十年风华,对于正值青春年少的诸葛亮来说,在此躬耕,在此交友,在此吟诵《梁父》,在此观星赏月,在此韬光养晦,在此积累无边的智慧,不能不说是千古绝唱。
  一位心怀社稷,而又脚踏实地的先贤,在未出茅庐之时,积累得太多,躬行得太多,他曾在《诫子书》中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他在隆中二十亩田地上耕作,他取六角井水洗濯与止渴,他端坐抱膝石仰天长啸,他在棋盘石前与忘年交黄承彦对弈,他在观星台细察日月星辰的细微变化,所有这些,都为他日后在风云际会中,运筹帷幄、呼风唤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与我同行的卧龙镇曾繁海先生,介绍了他所搜集到的和从史书上获得的许多有关诸葛亮的传说。据他介绍,诸葛亮27岁出山的前10年,一直隐居隆中,这10年间,凭藉襄阳这块要冲之地,他躬耕苦读,寻师觅友,鉴古观今,洞察时政,集百家之优长,酿自家之灼见,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智才。
  他还说,诸葛亮之妻黄月英并非有些史书上所说的相貌奇丑,而是其父为避官宦子弟重貌轻才上门纠缠而取名“丑女”。黄氏天性聪敏,她自制的木马、木兔、木人,引来四邻啧啧称奇。诸葛亮日后征战沙场所使用的木牛流马,八卦阵,都是从夫人年幼时摆弄的物件中受到启发的。
  在隆中时,诸葛亮还依据黄氏的发明,制作了独轮车,以解百姓肩挑背扛之苦,并将制作技艺传授给附近村民,大智慧家并未放弃对民生的关注,并且将智慧毫不吝啬地传授给黎民百姓。
  诸葛亮在隆中种的西瓜,个大,沙甜,无尾酸,来草庐做客或路过之人都可以一饱口福,但西瓜子必须留下来。他曾亲书提示:“瓜管吃好,瓜子留下。”&瓜子是以备来年再种和送予乡邻。直至现在,卧龙镇一带的西瓜一直俏销,可能也与先贤遗风有关。还有,乡邻如见诸葛亮出门时,毛驴后面挂着伞,知道今天必定有雨。智慧既可包容日月,也可惠及民间。
  伫立于烟雨迷蒙的古隆中,周围的氤氲似乎弥漫着令常人难以识透的智慧之光。流连于古隆中,似乎让人领略到了渴求智慧、积累智慧、施展智慧的真谛。
  车出隆中两三里,便到了卧龙镇,卧龙镇因诸葛先生号称卧龙而得名。漫步卧龙镇街头,思绪无拘无束。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每个时代都有属于每个时代的智慧与风流。如今的卧龙,两条省道与荆襄高速穿镇而过,毗邻的汉江,舟楫通畅,一派东连西接四通八达的大家气象。在卧龙镇采访,我深切感受到在隆中这片沃土上生息繁衍的后代们,追求智慧,渴望改变现状的热切与努力。就说普通的山药,农民们采用自己发明的悬耕栽培法,一根就能长到10多斤,比传统的栽培每根增加重量3倍,并且鲜美可口,卧龙人将此注册为“茅庐”牌,产品远销全国各地。凭着古隆中人特有的智慧,他们争取到了省种子集团公司万亩油菜与玉米水稻育种基地的种植权,收入比传统的种植翻了3番。如今国家有关部门正在卧龙镇考察,准备筹建国家级的育种基地。
  卧龙这片神奇而又平常的土地,孕育着智慧,孕育着无限生机。正在招商开发的木牛山风景区,卧龙溶洞群,回龙湖风景区,鹤子川观光农业开发带,无不渗透着现代人的精明与才智。
  离开卧龙时,仍是“腾雨似涌烟,密雨如散丝”,一派迷蒙。烟雨中,蕴含着几多智慧;烟雨中,蕴含着几多感悟。我猜想,在这片看似寻常的土地上,一定会诞生更多新时代的大智慧,更多属于21世纪的新的风流。
  《人民日报》&(&&第08版&)
  河流的文化生命(学术随笔)
  乔清举
  河流不仅是自然现象,而且它作为人类文明史的一部分,作为人类精神生活的根源和对象,还积极地启示、影响和塑造着人类的精神生活、文化历史和文明发展。
  河流是通过审美进入人类精神生活从而获得文化生命的。彩陶上的水波饰纹是古人对于自然的抽象再现。再现的自然已不是自然,而是思维的创造,表现了独立的精神世界。水波饰纹的出现,表明河流的文化生命已经形成。生产力发展水平越高,河流的文化生命意义也就越大,内涵也就越丰富。在中国文化史上,河流的文化生命在语言文字、哲学、人生等方面都得到了丰富的表现。
  语言文字是文化的基础。据统计,在《说文解字》中,水部文字469个,占全部9353个汉字的5.01%;如加上川部、泉部、永部等,则有522个,占5.58%。从词汇上看,水部文字在汉语中的基础地位更为明显。从思维的抽象性出发,可以把这类词汇分为五个级别。第一级是专名,如江、淮、河、济,古称“四渎”,都是专名。第二级是与水相关的动词,如冲、污、净等。第三级是普遍名词,如“水”泛指一切水;“河”泛指一切河,而不仅仅是指黄河。第四级是关于水的性质的抽象词汇,如清、泓等。第五级是哲学概念,如“永”属水部,原指水长,引申为“永远”、“永恒”,这便进入了哲学思维。词汇可以在不同级别之间变动,词义也可以进一步引申。如清,从水清可以发展为描述人的清廉、清白、清高等,这种发展可以说是其文化生命力的扩展。
  河流构成了中华民族对于民族之根和哲学思维的原始向往与执著追求。“河出图,洛出书”,“河图洛书”成为古代中华民族的一个文化符号,深刻地启发着人们的哲学思维和文化心理。黄河文明、长江文明都是沿着河流展开的。水在哲学思维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周易》号称“群经之首”,八卦中坎卦为河水、一般的水,兑卦为“泽”,也是水的一种。箕子向周武王陈述经国大计,以水为五行之首。古代中国和西方的哲学家在追寻世界的本原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水。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把“水”作为世界的本原,《管子?水地篇》也提出“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也”的命题。河水日夜奔流,触发了多少哲人的灵感。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赫拉克利特从变中认识到不变,提出了“永恒”的问题。流动贯通永恒,恰是河流文化生命的深刻内涵。
  水与人生的关系十分密切。《老子》哲学中,水“几于道”。人终究是要法道的,许多人生道理从观水而来。老庄的守柔处下、不满不盈、清心寡欲、心如“止水”等,都来自水的启示。孔子的“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更是千古名句。民谣说“沧浪水清,可以濯缨;沧浪水浊,可以濯足”,孔子以此警示弟子:“皆自取也”。此外,河流与水在寄托思绪、抒发情感方面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河流的自然生命是其文化生命的本体基础。河流消亡了,其文化生命也就随之而亡。河流只有健康地存在着,才能积极地启示、影响和塑造人类精神生活。河流维持健康存在,既要保持一定的水量,又要维持一定的水质。一条污染的河流,无论如何是不能成为人们精神生活的源泉、激发人们的审美情感的。
  随着工业和科技的发展,自然对于人类的限制越来越少,人类获得了空前的自由。但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发展导致用水量急剧增加,水污染问题趋于严峻,地表水(主要是河流水源)成为我们生存的底线。没有维持一定水量和水质的河流,我们连生存都维持不了,遑论发展了。《史记》中有“川竭国亡”的记载:“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从一定意义上看,这揭示了文明对于自然的根本性依赖,表明人与自然的和谐是人类文明的本体基础。由此可见,构建和谐社会,必须做到人与自然和谐。
  《人民日报》&(&&第15版&)
  秀山赏匾联
  徐怀谦
  云南通海县城南隅有一座山,叫秀山,山不高,也不大,却早在明朝就和昆明的金马山、碧鸡山,大理的点苍山并称为云南四大名山。凭什么?不单凭它有“三绝”――宋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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