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特,保罗乔治 杜兰特一对伪君子,比什么优劣,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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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晚清七十社会文化型论述.doc 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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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七十年(1)中国社会文化转型综论》本篇原为笔者在五0年代末期所写的英文讲义,后经胡适之先生之鼓励,用中文改写,原拟送给台湾之《自由中国》发表。后因该刊迭遭困难,我们乃在海外另行筹办一个新的中文月刊,叫《海外论坛》,在纽约编辑,香港发行。此篇乃改由《海外论坛》於一九六0年出版的第一、二号连载刊出之。本稿之初撰,距今虽已四十年,沧桑几变,然今日重读之,个人思想仍前后如一,而文中所言,与四十年来的历史发展,似亦无太大的骶触。故重刊於此以就正於高明。全篇除增加一句和略改三、五个不必要的形容字之外,悉任其旧。文中所引孙中山先生的话,在《海外论坛》所载的原文中,未注明出处。今篇则增注之,以便严肃读者之查对也。(作者补志於一九九八年春节)我国近百年来所发生的「革命」、「维新」、「变法」、「改革」或「改良」等形形式式的运动,真是屈指难数。这些运动之发生大体说来多发乎仁人志士救国救民的愿望。为贯彻这些由愿望而发生的运动,已不知有多少先贤先烈为之而抛头颅洒热血。然时至今日这些「运动」仍然方兴未艾,吾人试一翻阅中国近代史,一眼看去,真觉这是一笔令人难解的烂帐。不过我们今日如回头仔细分析过去百年的史迹,则又觉这笔烂帐之中似颇有线索可循。吾人如试把「同治中兴」、「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北伐」、「抗战」乃至中共的席卷大陆,与夫今日正在滋长中的「民主自由」运动等等连成一气,作一个有系统的分析,我们便发现这些重要史迹不是单独发生的。相反的,它们是一个接著一个的发生,层次分明的连在一起形成一个总运动。而上述诸运动只不过是这一「总运动」的各阶段。一言以蔽之,这一个「总运动」便是中国的「现代化运动」--也就是近代中国的政治、社会文化的「转型运动」。世界性的现代化运动须知此一「现代化运动」并非我国特有的现象,它是世界性的。简言之,便是十九世纪初,西欧工业革命之后,西方文化随其商业和武力向外发展,引起世界其他文化内部一种改革性的反应。借用汤恩比教授(ArnoldJ.Toynbee)历史哲学上的名词,那就是文化之间的「挑战和反应」(challenge─and─response)的现象。但是西方文化这种「挑战」,在各民族文化中所引起的「反应」却各有不同。例如宗教一项,现在对中东、印度、非洲等民族文化仍具有极大的挑战性。但在我国则已经变成我们向西方文化反挑战的最好课题。要言之,由於各民族文化本质之不同,它对现代化运动的反应之内容与特性亦各异其趣。我国现代化的内容与特性现代化运动反应在我国的内容与特性,又是些什么呢?笔者不揣浅薄,试归纳之为六大项目如后:一、独立的「民族国家」(nation─state)的国家形式。此种国家形式是显然和我国固有的「民无二王」的世界性国家形式(universalstate)迥然有别。二、工业化和社会化的国民经济。我国固有的是农业的国民经济,和不平均的财富分配制度。三、合乎人类理性,合乎科学,并能适应工业化社会的道德标准和社会制度。我国旧道德和旧的社会制度,凡不能与此三点配合的(例如:「三纲」、盲婚、守节、宗族制度等)均在现代化运动过程中逐渐被扬弃。四、专精的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研究。五、教育及其工具之普及。六、民主政治。亦即是一种足以保障基本人权,采用多数决定和法治的原则,用选举方式产生的政治制度。举此六点,我们不是说我国古代学术思想中没有这方面的学说。相反的,这六项概念都可在我国文化遗产中找到根据。但是那些根据只是少数学者的理想。它没有成为我们的立国基础。没有形成被群众接受,蔚成一时风气,而为「举国和之」的运动。我们更不是说所谓「西方文明」中已完成这六大项。我们是说在他们的文明中,这六项已成为主题,其整个文化的趋势是向这一方向发展的。而我国自同治中兴之后,在西方文化挑战之下,也是亦步亦趋向这一方向发展的。不过我们这一发展的原动力则是由西方文化的「挑战」所产生的罢了。阶段性和「一次革命」论正因为我们的「现代化运动」是在西方文化挑战之下发生的,我们「应战」的过程便十分艰苦。因为要现代化,我们不特要「布新」,我们还要「除旧」。对这项除旧布新工作的辛酸,知之最深者,实是孙中山先生。所以他说:「革命事业,莫难於破坏,莫易於建设。」反观我国近百年来现代化运动的史实,和各种形形色色的运动,无一而非这项「除旧布新」工作之中,「破坏」和「建设」所引起的。由於这些运动性质之不同,它们也标志出我国现代化运动中显明的「阶段性」。试读我国当代各大思想家和革命导师们的言论。我们便知道他们多数是只看中了这一「现代化运动」整体之中某几个阶段,或某几项课题,因而只注意某几项工作,而忽略其他各项。如早期搞「夷务」或「洋务」的人,他们只看中了「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船炮政策。但是后来亦有少数「先知先觉」,看准了今世现代化的潮流而主张我国政治、经济、社会、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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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袁世凯、孙文与辛亥革命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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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从蒋中正与毛泽东说到袁世凯
  《纽约时报》现任驻华特派员泰勒(PatrickE.Tyler),最近于二月六日该报发表一篇有关浙江奉化溪口镇,蒋介石故居的「专访」。他说近年来蒋在大陆上已不再是个「暴徒恶棍」。相反的,他在溪口的故居已成为海内外游客的朝山圣地(mecca)。每年平均有访客百余万,且在逐年增涨之中。这些访客百分之九十是大陆人,然台湾往访者每年亦不下十余万。作者并感慨地说,文化大革命期中,蒋母王太夫人之墓遭到严重破坏。老人的骸骨与墓石,被红卫兵乱抛于山林之间。可想象是惨不忍睹。但是近年皆全部修复,焕然一新;连那座寺庙「文昌阁」亦经重建,而当今的管理员六十四岁的王某却正是三十年前的红卫兵之一。王某自述是属于当时反对毁墓的「保守派」--其实也是天晓得也。
  记得七、八〇年代之间,我个人亦曾数度返乡。旧中国的骨肉之情,还使我幻想去「访旧宅、扫祖墓」。数度试探没结果之后,返美曾作了一些还乡诗,有句说:「指点乡农识墓门,烟云遥拜泪沾襟。先茔哪有孤坟迹,祖宅真无片瓦存&&」--我因回去得早,国家还没有开放重建。有些诚实的「乡农」故旧,尚告诉我实情。那些在开放后才回去的至亲好友,还乡之后,居然还能「哀毁骨立」、「泣血哭墓」,回来告诉我说:「妈妈的坟还在!妈妈的坟还 &在!」吾知其为「保守派」红卫兵之杰作也。
  前些年与好友游台中「日月潭」,见老总统蒋公曾在潭畔建了一座巍峨的七级浮屠「慈恩塔」,祭祀的是蒋母遗像。--这位基督大总统,为何建了一座佛教式的浮屠高塔呢?--惭愧的做了个「学家」,吾知其心境也。
  据泰勒的报导说,蒋公近日在大陆(尤其是在浙江奉化一带),其声望至少是与毛某平起平坐的。连中共治下的公务人员,都承认「蒋介石不是个坏领袖」。他和毛泽东的分别,只是在意识型态上「各为其主(义)」而已。--毛所致力实行的是共产主义;蒋所致力实行的则是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如此而已。但是言外之意。在当今世界上,「共产主义」连「共产主义者」对它老人家都已失去信心,则蒋在大陆人民心目中的声望似乎正在直线上升呢!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纽约时报》这家当今世界上最有权威,也是办得最好的一份报纸,它对中国新闻报导的态度(包括泰勒本人以及十多位他的前任)一向都有其偏见;尤其是对中国的中央政府。因此中国中央执政者,自西太后、袁世凯而下,诸位总统、主席,到「假皇帝邓小平」(这也是该报封给邓的荣衔),直至江泽民、李鹏。在该报的评述之中简直就没一个好东西。
  该报每天都刊在第一版左上角的大牛皮,什么「凡天下可刊载的新闻,无不刊载」Allthenewsthat'sfittoprint)。可是去秋江泽民访美,美国工商界在华尔道夫大旅馆,由基辛格主持的盛大招待会,这则「可刊载」的天大新闻,《纽约时报》硬是来它个「只字不提」,把老江封杀得干干净净。
  《纽约时报》这种偏见,因而使早年的国民党和近年的共产党对它都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它关门大吉才好。可是《纽约时报》对我们国共两党,如稍示青睐,则被赞誉者又无不喜形于色,争相转播,视若殊荣--乖乖,真是一字之褒,宠逾华衮;一字之贬,严于斧钺。四星级的模范监狱
  《纽约时报》何以如此偏激呢?说穿了也没啥深文大义。须知美国这个国家,一开始便是个中产阶级的国家。--它在「殖民时代」(Colonial & Period)于维吉尼亚(孙立人的母校所在地)一带,搞「计口授田」(五个黑口可抵三个白口),是一夫授田五十英亩(合三百华亩)。瞧瞧,一个农夫向政府领取耕地,一领便是一口三百亩。五口之家,便是一千五百亩。在上,有几个大地主(包括「官僚大地主」像李鸿章那样),一家能拥有如许的土地?--这还是殖民时代呢!工业化以后的美国,那还要谈吗?大地主洛克菲勒向政府捐地筑路,一捐就是四十英里(一百二十华里)。哈里曼一捐就包括大湖七个,今日纽约郊区的「七湖公园」。
  可怜我们的土包子毛主席,眼皮浅。他把中国的「地主、富农」列为五毒之首,加以「斗争」。斗他个死去活来,人头滚滚--中共土改时向国际公开的数字是杀地主八十万人!据洋专家说,这数字是实有数字的十分之一。朋友。我们的地主,富农之所有,往往不过三五亩土地啊!有什么可「斗」的呢?
  因此,以毛公那样不刷牙、不洗澡的「农民领袖」,去和五帝之首的「美帝」打交道,他知道啥叫「美帝」呢?--但是毛主席牛皮可大啊!他老人家却要领导咱贫下中农,去斗争美帝,搞世界革命啰!其结果(让我们掉句文),那就叫「奚待蓍龟」啊!
  可是把话反过来说。那些飞去飞来宰相家,平时锦衣玉食,满口民主人权的《纽约时报》诸老编,和他们「自由主义者」的政论家和政客们,又哪里知道咱贫下中农的社会是怎么回事呢 ?由他们信口开河来纵论中国问题,其不流于瞎扯淡,也就不可得矣。
  毛死二十年了。再看看今天的情况。前不久,在我们纽约华人社区强力反对之下,美国政府罔顾我社区利益,在我「华埠」隔街建了个「模范监狱」。--乖乖,这哪叫「监狱」呢?它是一座四星级大宾馆哩!你如把它搬到北京的长安大街之上,它比那脏兮兮的「北京饭店」阔气多了呢!那些所谓「三星级」、「二星级」等等,简直就不能望其项背!--它们二者之间的区别便是顾客的人身自由了:一个是顾客可自由出入;另一个顾客就只能进不能出而已。因此,在「自由女神」裙下住惯了模范监狱的美国小资产阶级的自由主义者(liberals)。就牛皮通天,正气昂然,开口闭口什么「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真叫他们去做做毛主席治下、大跃进期间饿死的两千五百万的「贫下中农」看看,那他们就只要半升米,自由不需要了。--笔者本人就有一位亲堂弟夫妇二人。和两个幼儿,一家四口,在毛主席的大跃进中,活活饿死。他们死状之惨是不忍卒述的。但他们也只是当时被饿死的千百万寃魂之一而已。与毛主席的恶政相比,想想「人民公敌蒋介石」(陈伯达所著的书名)治下的中国,也还不算太坏呢!「人民眼睛是雪亮的」,因此蒋公敌和毛公敌在今日大陆,也就平起平坐了。
  《纽约时报》是一份美国中产阶级自由主义者的报纸。它的言论、立场,以及它一切对中国的评述,都是从美国中产阶级自由主义者的价值观念出发的。它的千百万读者和它臭味相投,因而它能一唱百和,成为今日西方最有权威、最有影响力的报纸。--正因为它被西方读者宠坏了,东方读者不知其所以然,震于它的盛名,被它洗了脑,也跟着它起哄,是十分可笑的。相反的,无产阶级的同志们乱骂资产阶级和他们的喉舌,实在也是「不怪自家无见识」了。
  笔者不敏,谬读时报四十余年,中了毒、上了瘾。每日清晨喝咖啡、吃面包,简直到了非看它不欢的程度。虽然对它论中国事,强不知以为知的横蛮态度,有时也恨得牙痒痒的。--不过,「新闻归新闻,评论归评论」,它对世界各地新闻报导的深入与详尽,在当今全球各大报中倒是首屈一指的。
  因此,今日看到泰勒君有关共产党治下,人民对蒋介石印象之转变的好奇心,倒引发我想起国民党当政数十年中,对袁世凯的评论了。--事实上,直至今日,国、共两党的革命史家,对袁世凯这个「皇帝」,就说(骂)得一无是处。与毛、蒋二公相比,袁世凯其人其行是否就真的腐烂到底,像国、共两党史家所说的,一无是处呢?
  最正式的正式大总统
  在本篇拙作里,笔者绝无心去替袁世凯平反,说他想做皇帝,没啥不对。我只是觉得这是个「逻辑的问题」。天下事--尤其是政论家论政,历史家论史--哪有什么全是全非的事体呢?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嘛!要搞全是全非,则不特有违于我儒才德、阴阳之道,它也大谬于唯物主义者统一、对立之说。--如此,那就既难服人之口,更难服人之心了。
  再者,值此台湾「民选总统」紧锣密鼓之际,各路英雄,赤膊上阵,其结果必然是四只老公鸡三死一活!死者固然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景况堪怜。而活者,在冠歪毛脱,血迹斑斑之下,真能仰首一呜,天下皆白哉?我辈「历史学家」,不疑处有疑也。
  根据「中华民国」搞「共和政体」(republicanism)的「法统」(legitimacy)来说--不!根据世界各国搞共和政体的法统来说--任何法学家、历史家都不能否认袁世凯是「中华民主共和国」,简称「中华民国」的第一任合法的正式大总统。--他比他的继任「总统」--从黎元洪到李登辉--都更为「正式」,更为「合法」。黎元洪继任时还有过《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和《中华民国约法》之争;而蒋经国和李登辉的「中华民国」还要加个「在台湾」三字,才能算「合法」呢!
  袁世凯就不然了。他是中华民国全国大一统,包括外蒙古、唐努乌粱海和西藏在内(台湾那时在国际法上和香港一样,是被割让成外国的殖民地了),皆有合法代表的各党各派(包括「国民党」),一致公选的、合法的、正式的中华民国的「第一任(正式)大总统」!从纯法理(注意这个「纯」字)上说,袁世凯大总统的正统地位(legitimatestatus),和美国第一任大总统,不!世界史上第一个民主共和国,第一任大总统华盛顿的「正统地位」是完全一样的。--诸位知道,美国的国父华盛顿大总统,并不是「全民直选」的呢!他是在美国「正式独立」(英美〈巴黎和约〉,经英国国会于一七八三年正式通过,承认美国独立)之后五年,才由美国国会公选(并非全民直选)出来,翌年(一七八九)在纽约宣誓当总统的呢!
  袁世凯则是在「辛亥武昌起义」一周年时,经由中华民国正式国会,合法选出来的第一任正式大总统。其合法性,和当选的法律程序(dueprocessof1aw),和华盛顿所经过的法律程序,几乎(不,不是「几乎」,是事实上)完全一样的。可是他的继任国家元首,从黎元洪&&曹锟、段祺瑞&&张作霖&&蒋中正&&毛泽东&&到李登辉、江泽民&&,在法理学(jurisprudence)上说,就没那么光鲜了。
  袁后李前的国家元首
  袁之后且选几个重要的后任总统看看:
  黎元洪像美国的克利夫兰一样,一共干了不连续的两任总统。第一任(一九一六~一九一七)之纠纷已如上述。第二任(一九二二~一九二三)就更可笑了。那是「直系军阀」先贵之、后贱之的结果。
  在黎的两任之间干得最长的是徐世昌大总统(一九一八~一九二二)。徐是「皖系军阀」所导演的「安福国会」所选出的。这个国会就是当时孙中山、陆荣廷等南方政客和军阀所领导的「护法运动」中,所要打倒的对象,其法律地位亦可知矣。
  这些总统干得最愚蠢的是那位文盲大总统,布贩子出身的曹锟。他花五千银元一张票,在合法的国会之内,收买了一些「猪仔」议员去投票选举他。终于当了个「贿选大总统」(一九二三~一九二四)。--这些「猪仔」和他们的买主,在法律上都应该是刑事犯,虽然猪仔们都是合法选出的。
  其后继曹而来的国家元首有所谓段执政(祺瑞,一九二四~一九二六)和张大元帅(作霖,一九二七~一九二八),他二人连个「总统」名称都不敢当,那就更无法律之可言了。军阀终于被打倒了。继起的是国共两党「以党治国」的政权。
  【附注】共产党的领袖们,尤其是毛泽东,硬说「以党治国」是国民党专有的「反动统治」的形式。他们的政权是人民直接建立的「人民政权」,不是「以党治国」--这一点笔者不敢苟同。我认为「人民政权」的统治形式,也是「以党治国」。--刘少奇、周恩来两位革命领袖在临终之前,口中念念不忘的都是「历史是人民写的」。在人民所写的历史书中,中共今天的政权也是个「以党治国」的政权。这一结论我想一般读者人民,都能接受的。
  要言不繁:既然是「一党专政」,「以党治国」;以党的「领袖」来代替国家的「元首」。那么从「纯法理」上说,则这种元首、总统、主席、大元帅&&只是一种法律代用品(legalsubstitute)。因为「党」与「国」,究竟是两回事嘛!
  就以「老总统」蒋中正先生来说吧!他老人家做了数任「国府主席」,但那都是国民党「以党治(代)国」期中中常会指派的。后来「行宪」了。当了国家元首的「第一任总统」。搞历史的人不能说蒋总统不合法。他们只能说:「国家者,土地、人民、主权三要素之组合也。」在那「戡乱」未了时期,「三元素」一样不全,那行宪总统也就不是三全总统了。毛泽东不通西学,袁世凯土法炼钢
  等到毛主席打平天下,霸占了「美庐」,那就更是无法无天一团糟了。中共建国以后,根据人民共和国的法律--先是「共同纲领」,后是「宪法」,老毛干了两任国家元首「主席」(一九四九~五四~五九),五年一任。依法毛主席是「选」出来的。可是毛公公开声明,他的元首地位不是选出来的。文革期间,毛对欧洲来访的贵宾们就坦白地说:有人说选举很好,很民主,我看选举是个文明的字眼,我就不承认有真正的选举。(一九六七年五月一日毛泽东&对阿尔巴尼亚军事代表团讲话&,载一九六九年中国出版只供「内部参考」之《毛泽东思想万岁》,页六七三)
  既然没有「真正的选举」,所以他一再说,「选举我是不相信的」;「我们的国家是军队打的」(见一九六七年二月三日毛泽东&和卡博、巴庐库同志的谈话&,载同上书,页六六七)。毛公此言不打紧,但是我们读史者就要替投票选毛的「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们不平了。遥想当年出卖灵魂的老国会议员,他们选举曹大总统的选票,还值五千银子一张。如今选举毛主席的选票,竟至「一文不值」?!岂非咄咄怪事?
  再者,毛又自称他「」十倍百倍于。事实上,他所直接、间接杀害的人数可能也超过人类历史上,所有暴君杀人的总和!--他哪里来这么大的权力呢?关于他所掌握的生杀之权,毛氏也有一番怪论。他说:末年,一些人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体」好比我们的总路线,那是不能变的。西学的「体」不能用。民主共和国的「体」也不能用。「天赋人权」、「天演论」也不能用。只能用西方的技术。当然,「天赋人权」也是一种错误的思想。什么「天赋人权」,还不是「人」赋「人权」。我们这些人的权是天赋的吗?我们的权是老百姓赋予的,首先是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赋予的。(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毛泽东&在杭州会议上的讲话&,载前书页六二四~六二五)
  有心的读者士女,您读到毛主席这一席话,您会感觉到毛骨悚然吧!毛公这位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的元首,居然认为「民主共和国的『体』也不能用」,那用什么「体」呢?君主专政?个人独裁?
  读罢毛公此言,那我们又怎能多怪对「共和政体」没信心,而要回头去做皇帝的袁世凯呢?--孙中山先生晚年也曾对民主共和失去信心,所以改搞「以俄为师」。张学良、蒋介石和许多「黄埔生」对民主共和失去信心,乃以墨索里尼、希特勒为师,去组织褐衫党、蓝衣社。毛泽东、邓小平等人则去学列宁、斯大林。袁世凯这位中华民国第一任正式大总统,他生也早(比毛泽东大四十四岁),当他发现「民主共和国的『体』也不能用」时,列宁、墨索里尼、希特勒&&这些洋老师都还未出现,他就只有回头去搞「土法大炼钢」,找雍正皇帝做老师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写传记的人,月旦时贤,多学点比较传记学,他对他的英雄(或狗熊),就会有更深一层的了解了。
  民国独裁领袖有共同次文化
  再者,所谓「民主共和国」(republic)原是个彻头彻尾的洋东西。对西学没有较深的了解,却偏好强不知以为知,而又颇能举一反三的老学者(包括很多遗老型的国学大师),和五四新青年(像毛泽东),往往对若干基本观念也搞不清楚。若据此一知半解的标语政治学,一朝得志,便号令天下,怎能不误尽苍生?有心读者如稍稍浏览毛公这一小段录音讲辞,便知讲话者和他身边的「英文老师」章含之小姐和李志绥博士等,都该打烂屁股。教不严、师之惰也。在这篇讲稿里毛公把英文的right(权利)和 power(权力)都弄不清楚,而谬释典籍,怎能不误国误己呢?
  「天演论」里的「天赋人权」者,天生吾民,与生俱来,不可剥夺之「人的权利」(humanright)也。毛公所说「我们这些人的权是天赋的吗?」这个「权」则是毛氏和他的大小干部所掌握的生杀予夺之「权力」(power)也-- 分不清这个现代文明的基本观念,而欲天下澄清,完成从帝制向民治的政治转型,那就了。
  但在这些基本教义的认知上,袁世凯有时反而较毛泽东更为虚心。对许多现代观念的诠释,袁还不敢强不知以为知。他要靠他朝中的一些博学鸿儒,什么东西洋「两顾问」,什么「六君子」、「十三太保」等代为吹嘘,加以解释。「宰相要用读书人」嘛!当续论之。毛就不然了。他决定要做秦始皇,则宸纲独断,将相圣哲一身兼之,把六君子、十三太保等臭老九,也杀得精光。朋友,吾人啜茗独坐,民国史一卷在手,褒贬之间,欲把袁、毛二公比较一番,则上述对待臭老九的态度,恐怕是他二人最大的区别了。
  更有趣的是,笔者近月读《袁世凯全传》(侯宜杰著,一九九四年北京当代出版社出版)。全书凡四十四万余言,厚五百六十余页之巨著。全书每见大陆上新发现之史料,征引详博,足见功力。然一字不遗细读之,则知作者笔法仍不脱「窃国」(陈伯达)、「盗国」(黄毅)之旧调。在比较传记学上着力甚微。青灯独坐,笔者戏以铅笔,把百十条作者评袁之辞上「袁世凯」三字划掉,改以「蒋介石」或「毛泽东」三字补入之,再重读全文,竟发现也切贴入微,。哑然失笑之余,也恍然有悟--原来在近代中国「政治转型史」中,我们的搞独裁的民族领袖们,原是一母所生,有其「通性」。这在现代社会学上,便叫做「次文化」(subculture)了。--读者士女,你我升斗小民,如果忽然,做起了主席、总统或大元帅来,恐怕也要依样画葫芦--这在近代中国政治转型过程中也是一种「客观实在」(且用个「辩证法」的名词)。形势比人强,任何人钻入那个形势,都逃不掉那种脸谱!历史家如厚责于袁、蒋、毛三公,那就在「历史学转型」中开倒车,把现代历史科学,又领回司马温公的「臣光曰」的老套路中去了。
  没有警察的警察国家
  读者如不惮烦,让我随手(真的是「随手」一翻)抄一段侯宜杰教授评袁之辞。我把袁世凯三字用&&&代之。读者可用袁、蒋、毛三公大名补入而重读之。自己再「臣光曰」一下,就知道了。原文如下:
  在&&&的封建法西斯统治之下,人身自由毫无保障。在北京,有权逮捕人的机关有十余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京畿军政执法处、京师警察厅和北京警备司令部。侦探密布,军警四出,人人自危,稍一不慎,即罹逮捕杀头的惨祸。在「二次革命」期间,&&&更是百倍千倍的凶狠,对反对者恣意杀戮,整个北京一片白色恐怖,暗无天日。议员伍汉持、徐秀钧,工党领袖徐企文皆被处以极刑。一般人惨遭杀害者不计其数。(见上引《袁世凯全传》,页三三六~三三七)
  这一段极其精彩动人的有关独裁者「次文化」的描述,对袁似稍嫌过分--非袁较蒋、毛仁慈也。是他的老特务东厂、锦衣卫、血滴子那一套,不够现代化也(搞秘密警察也有其「转型」的过程)。
  这一段对蒋,尤其是对毛,则颇嫌不足。盖蒋所搞的还是以德、意、俄、日为师那种老式的「警察国家」(policestate);毛所搞的则是兼东西之长,已臻化境的「没有警察的警察国家」(apolicestatewithoutpoloice)。这一老套路,我国自文武周公时代即已有之,所谓「使民战栗」也。至始皇帝搞焚书、坑儒,偶语弃市,而登峰造极。其后汉唐酷吏亦间有发明。--毛公所搞的则是冶希特勒、斯大林和秦始皇于一炉的,时人(包括侯宜杰教授)所说的「封建法西斯统治」。--用这套后文革名词,袁世凯还不大够资格。
  我们中国人学习西方「共和政体」何以走上这条绝路呢?小可曲不离口,讲了三十多年的「转型论(病)」,和黑格尔、马克思师徒的「辩证法」,均可从不同角度加以解释。司马光的「臣光曰的历史哲学」也可解释一部分--从行为科学的观点,回看司马光的「才德论」,也有他的独到之处也;毕竟是中国人说中国事嘛!至于辩证逻辑那一套,原是从纯白种文明的经验中发展出来的,套上东方文明,就死角太多了;「西方」的人权论,也跳不开这个框框--有暇当以历史史实印证之,以就教于高明。历史哲学若不以历史事实加以说明,就是「空谈」了。
  要做伪君子,莫做真小人
  再具体的回溯一下。在清末民初的政治转型运动中,转来转去没个出路。到头来大家都要搞「寡头政治」,搞个人独裁。此非袁、蒋、毛三公如此;中山亦不能免也。睹此,我们就可想象出问题之严重,不是司马光的单纯「才德论」所可规范了。
  寡头政治的最高形式便是做皇帝。事实上,在孙、袁、蒋、毛四人之中,大家的最后志愿都是搞个人独裁的最高形式(皇帝)。而在此项追求之中,反以袁为最「低调」 Iowprofile)。他口口声声只想做个「君主立宪」制下的洪宪皇帝,那就于愿已足了。洪宪者,洪(宏)扬宪法也。
  可是毛泽东的干法,岂是洪宪而已哉?他造宪毁宪。把个依宪法产生的国家元首(刘少奇)杀掉不算;再把个依「党宪」产生的接班党魁(林彪)也赶尽杀绝。最后还要把个泼辣荒淫的老婆(江青)培植成「秦二世」。这算啥名堂呢?
  老蒋总统当年为争取革命,赶走汪精卫,关起胡汉民。把个监察委员派作执行委员会主席。其后为培养经国二世,把康泽变成共俘,又驱除 CC(陈立夫),气死黄埔头头(陈诚)。最后还搞个「于右任」(余又任谐音)、「吴三连」(吾三连谐音)&&君主而不立宪--不也是个皇帝?!
  纵使是我们的孙老国父,他也不是要党员「按指模」,「盲从」党魁。国父老人家「革命尚未成功」。他老人家如果革命及身成功,他不是个孙列宁才怪呢?!--做了列宁,那就不止是皇帝了;而是太祖高皇帝了。老实说,中山先生是有主义、有政治德行的政治家也。但是形势比人强。在那时代的形势之下(所谓「时势」),他也只好做太祖高皇帝。
  中山如系迫于时势,蒋、毛又何独不然?蒋、毛如为时势所造之英雄,袁世凯又何独不然呢,只是我们中国人搞政治最重「名、器」。子曰:「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蒋、毛二公虽都有做皇帝之实,而二人不敢蹈袁皇帝之覆辙,力避做皇帝之名。
  袁公之不幸,是他原无做皇帝之实,却背了个做皇帝之名。「皇帝」在「近代中国政治转型史」中,被认为是「万恶之源」。一个政客,一旦背上做「皇帝」之恶名,他就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遗臭万年了。
  可是一个野心政客如果想做皇帝,就真的去搞个帝制运动,努力去做皇帝,这种政客虽是个「真小人」;但是某些野心政客、寡头独裁者,他分明早已是个事实上的皇帝,而表面上却偏偏伪装成「主席」、「总统」去向人民打马虎眼,那这种政客就是「伪君子」了。我们如从「社会伦理学」(socialethics)的观点来看,则「做伪君子」反不若「做真小人」之有道德勇气也!
  可是,朋友知否,在我们中国的政治圈内,做「伪君子」无伤也。您千万不能做「真小人」。何也?因为在政治圈内耍政治的政客,哪一位不是伪君子呢?大家都是,狐鼠成群,尔虞我诈。兵来将挡,水至火迎。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伪君子有啥稀罕?为啥要大惊小怪呢?!「真小人」就不然了。真小人的表现,第一是「率直」;第二是「笨」。这两重德性,在政治圈内是不易生存的。纵能勉强生存,也要遗臭后世的。
  我国政治史上,那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曹操,便是个真小人。但是「天下无孤,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他是有其安定汉末乱局之功勋的。可是他遭人辱骂,也是两千年不能平反。
  我民国政治史上,第一任正式大总统袁世凯,原也是个第一等大政客,伪君子。不幸受了儿子愚弄,群小包围,以一念之差,偶一失足,变成了真小人。--至今不能翻身,亦可叹矣。读者如有兴趣,笔者如有时间,当续论之。
  今值中华民国现任大总统正在「打拚」时间,我们第一任大总统的故事,对现任的政策与行为,有无直接意义呢?
  曰:其契机仍在「伪君子」与「真小人」之间也。忆数载之前,愚有「黄石公园」之游,曾亲闻黄信介君的谠论曰:
  「反攻大陆」,说得做不得。
  「台湾独立」,做得说不得。
  说而不做者,伪君子也。做而不说者,真小人也。前车可鉴!为国为民;为历史,为真理;为爱护历史人物;为两千一百万台胞的福祉,吾深愿当届大总统(不是最后一任大总统),尽量做伪君子。千万莫做真小人也。
  *一九九六年二月二十五日脱稿于北美洲
  原载于台北《传记文学》第六十八卷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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