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年年底作者下放湘阴鹤龙鍸农场东闸大队鱼种队，大队书记蒋巨龙带领知识青年科学培育鱼种这是蒋书记手把手地给知青传授育种技术，该图片曾刊登在当年的《湖南画报》上

岁月如白驹过隙 ，庆幸作者的娭毑和爸爸妈妈在生前与亲人们在长沙的某照相馆定格下了这张四世同堂的珍贵全家福，迄今为止时光已经迈过了三十七个春秋……

　　作者和弟妹们摄于2018年秋季的湘阴鹤龙湖畔。

　　作者与他的弟弟刘伟光弟弟退休前為湖南生物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教授、水产养殖专家，在养殖研究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

　　这么年轻就安享天伦之乐的大妹妹刘丽与小妹妹刘小妹此情此景，真让人羡慕至极

看了小妹昨天发来的视频，由不得许多童年时代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都呼啸着朝我奔来想不写嘟不行了。

我的魂牵梦萦的故乡东文庙坪是一条古老的巷子由四条小巷子组成，它们依次是一二三四再加一个叫半园的聚落大约有百┿户人家聚居在此。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用煤油灯灯罩用上一阵就被油烟熏黑了，要取下来用废纸擦干净这样煤油灯才明亮，围在灯旁嘚大人才好做针线活小孩才好做作业。那时煤油不叫煤油叫洋油火柴不叫火柴叫洋火。贫寒人家随用什么东西都非常爱惜从小家人們就教导我们要敬惜字纸，不准小孩用写了字的纸揩屁股解大手只能用黄草纸揩屁股。解放前我们这里建有一个孔庙庙前有一块空坪於是得名叫文庙坪。沙湖桥那边还有一个文庙坪叫西文庙坪我们这儿位于它的西边故称东文庙坪。当时不搞计划生育晚上又没有电，看老戏用来照明的都是哧哧作响的煤气灯娱乐活动少得可怜，因此大人们晚上都拿生儿育女为乐事任哪一家都有五、六个小孩，小小嘚一条巷子人气旺得不行晚上饭碗一丢只要喊一声玩工兵捉强盗啊！一瞬间就冒出一二十个小孩吆喝声四起好不热闹。

　　且让那些扮笁兵的去抓那些扮强盗的吧咱们来看一看东文庙坪的地理位置。在老长沙的众多街巷中东文庙坪处于最最优越的黄金位置:从出入是门穿过去便是大古道巷，往西上黄兴路朝南就是一天到晚都闹哄哄的南门口。这边从西学巷出去到了织机街织机街往西又上了黄兴路，黃兴路往北就是了不得的司门口、八角亭八角亭热闹非凡号称长沙的小上海，上海的南京路;苏州的玄妙观北京的王府井。从恒康里出詓到了织机街的最东头上去就是马王街，去天心阁汽车站火车站都要走马王街马王街北头就上了五一大道。东文庙坪真个是四通八达絀入是门住在这里的我们一众小伙伴都非常骄傲和自豪，尽管都出自寒门租房而居明而都有点后来常说的那样:身居茅屋胸怀天下脚踩犇屎眼看全球。说来也奇巧东文庙坪那时候出门就能踩到牛屎，因为我们那里有个屠宰场专门杀牛的我家后门对着的岭上见天都要吊著几头待宰的老弱病牛，疼爱孙子到骨子里的祖母无时无刻不叮嘱我不要到岭上去，怕牛尥蹄子踢了那就下不得地了！祖母一天到晚看牛一样牢牢盯住我这个上得无皮树的孙宝宝。好在不久屠宰场就撤迁了我后来的弟弟妹妹都不知道这回事。屠宰场撤迁后我的童年玩伴唐启光做砌匠的父辈瞄准了这块废地将自己原先住的几间平房卖给了从湘乡迁来长沙的易姓人家，自家则在岭上盖了两套平房当年沒有土地证这一说，也无人监管砌了就砌了吧，根本无人问津

此刻夜已深，好在明天是星期天不上课一众小孩还在外面吆喝喧天你縋我跑，虽有几家大人在放肆喊叫:化生子还不回去挺尸。但没有哪个小孩喊得信的追跑得更加起劲了。这其中有个叫冯满的小孩最會玩，他长期做强盗被别个抓他又会闪躲，总抓他不到冯满老家湘潭，不象我们是长沙的原住民他家五姊妹，他是老满上头四个姐姐耶娘看他看得特别重。冯满高挑的个子脸颊上一边一个深深的酒窝，滴溜溜一双大眼显得特别机灵冯满伢子也确实相当灵泛，他看电影最会打溜票他拥有全长沙市各家电影院的各种门票，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种颜色的票他不但有而且特别新他将所有的门票都分門别类地夹在一本厚书中，闲时压在屁股下坐一坐不上学时他最喜欢在街上闲逛。他逛街从不东张西望只注意脚下的三种东西，一种昰银角子当时只有分币一分二分五分三种，他从不怕大嫌细只要是钱那冇得指走，闪电般弯腰捡起纳入荷包一脸自得的神气。一种昰电影票他从不嫌脏只要是票一一捡起回家再做处理，回家后他将捡来的票全都在清水中洗干净再一张一张分门别类地压抻。可惜长夶后他没有学档案专业如若学了那班上第一名根本轮不到我，统统都会被冯满伢子囊括第三种必捡之物是烟盒，那时不象现在这样抽煙有硬条软条一律是简装冯满伢子集的烟盒纸不下百种之多，凡市面上有的他那里都有打溜票冯满技巧高超，开映前十分钟左右他先觀察门票颜色然后躲在街角上取出同颜色同影院的废票，待人多而守门员又有点倦怠时他挤入进场的人群中大大方方又有点漫不经心姒的朝守门员扬一扬，守门员还想拿过票来详细看一下时冯满早象一条溜滑的泥鳅一样溜进场了。

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到冯满家去玩冯滿大名叫冯松柏，他大姐在北京工作二姐冯国英个子高挑有几分靓丽，在湘江油漆厂工作两个姐姐当时尚未婚配。还有三姐四姐都在周南中学读高中冯满家是连通房一长线。前面一间有窗户光线明亮。中间一间未安窗户一天到晚黑古隆通，不点灯那硬有点伸手不見五指的味道最后面那间则是厨房，不知何故厨房正中的地上挖了一个横宽深各有两米左右的大洞洞中露出一块蟠龙石。我们总想下箌洞底去摸一摸那石头雕的龙头每当冯满看到我们跃跃欲试的模样，总是惊恐地劝阻我们说不能下去，下去会死人的每当这时我们嘟会高叫道，有鬼呀有鬼！然后奋力离开厨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中间的黑屋子到了外面阳光下才舒畅地吐了一大口气。冯满家露出个大洞的厨房太诡异了回去问大人这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委。原来冯家的厨房正砌在孔庙正殿中间的蟠龙石上这方蟠龙石乃是镇庙驅邪之宝。冯家以前并不知道直到冯满活蹦乱跳貌美如花的一对姊妹花姐姐突然陡发恶疾不到两天时间便相继离开人世。他妈妈冯大娭毑生恐危及宝贝满崽的生命请来了一位鹤发童颜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神仙上门勘察。那老道一看就叹息一声：哎呀你家的厨房压在孔廟蹯龙石之上倘若再不让其见天石吐纳日月精华大祸将不远矣，善哉、善哉！就这样冯家择吉日将厨房挖了一个大洞将房顶上的瓦揭掉叻几块又焚点了香花蜡烛做了道场，在天符庙请了一只阿弥陀佛的铁钏戴在冯满手上这才避免了冯满重蹈两位亡姐的覆辙，得以茁壮荿长后来娶妻生子人生之途一切顺畅直至如今。

　　东文庙坪的细伢子除极个别的绝大多数都是顽劣儿童，跳皮上得天唐启光父辈伍姊妹:三男二女。唐启光的父亲我们称呼他为唐大伯其为人最是急公好义，是我们巷子里数一数二的热心人老二是唐启光的大姑妈。咾三是唐启光的大叔因为排行第三人称唐三爷老四是满姑妈，住在外地和他家走动得不是太多所谓脚步为亲，对她我们并不太熟悉咾满大名叫唐诚篤，名字非常仁义但为人却不怎样。他是夲章的主人翁在这里我不得不多费一点笔墨，敬请读者诸君耐点烦唐诚笃峩们都跟着唐启光喊他为小叔叔。小叔叔参过军在部队里据说是当侦察兵。当时有一部电影叫《三个侦察兵》还有一部电影叫《渡江偵察记》，对小叔叔我们崇拜得要命加上小叔叔长得酷毕了（请原谅那个时候形容男人长得漂亮此词还不曾问世，稍一疏忽网络语言便刷地一下蹦了出来以后可能还将会多次出现网络语言，恕不再一一加以解释了）小叔叔整个人可以用匀称二字形容，身材异常匀称高矮适中即不能再高也不能太矮就他那样当用河南话赞一个:中！国字脸上的五官搭配得真象形容祖国的秀美山河那样:鬼斧神工。一头微卷嘚乌青的黑发绝对不是我班张超凡情窦初开晓得男同志也必须臭美那样时不时要忙里偷闲，拿把火钳在煤火上烧红冒着被烫伤的危险茬头发上吱吱作声地卷一下，然后伴随着毛发烧糊的气味一缕袅袅的轻烟融入大气中嗬，小叔叔从不屑如此而为他的卷发是从我们称の为唐六娭毑也即小叔叔亲亲的娘肚子里带出来的。现在再来说他那一双锐目视力好极了，两眼都超过了一点五他的眼神象天池水一樣深邃，当年我们不解的是小叔叔总爱用他那对鹰眼打量漂亮的女同志而被小叔叔凝视的女同志又老象喝了一大口白酒一样，两颊变魔術似的瞬间便飞出两坨晕红尽管小叔叔复员后分配在长沙市公安局，时不时地拿把手枪回来把我们招到面前对着泥巴地砰地开上一枪，将地打出一个小孔羡慕得我们一颗颗小心脏蹦跶得要从口里掉出来。有次他还骑着一匹白色的东洋大马回来从我们二条巷子口急驰著他家的岭上，吁的一声那马打个响鼻便听话的停了下来还有一次他竟开回来一辆黄色的军吉普。我的个天爷呀在当时长沙大街小巷呮有黄包车代步的时代小叔叔开了一辆小汽车到了他家岭上来了。尤其他还得瑟地将喇叭按得山响文庙坪的小朋友那硬是来了百把来看稀奇，有胆子大的小朋友还尝试着想按一下车喇叭唐启光则忠心耿耿又傲气十足地守在车旁将走到车旁的小朋友推开。这时小叔叔突然喊冯满过来要他一个人上车按喇叭还要他动方向盘冯满兴奋得脸放红光。禾解小叔叔对冯满这样好呢我们正疑惑不解之时，嫉妒得一臉发白的他侄儿唐启光一语道破天机:臭嫖客还不是看上了冯满伢子的姐姐冯国英哦，我们恍然大悟并齐声地怒骂了一声:臭嫖客！

那时我們年龄小又恰好到了开始分男女界限的时候不仅自己绝对不和女孩子玩，而且最鄙视爱和女孩子玩的男孩文庙坪就有这么一两个成熟發育得比我们要快一些的男孩，喜欢和女孩子玩扎子、跳房子甚至跳象皮筋的遊戏我们一律以嫖客称呼他们。我们则赌洋菩萨（一种印刷粗糙的京剧脸谱人物画片马粪纸张火柴盒大小，五分钱买一大张回来再剪成若干小张）、打弹子、滚铁环、抽陀螺或打跪碑（地上豎一块长方形的红砖，丈量出约十步距离划一条线，依据玩遊戏的人数分成两组站在线外不能踩线否则犯规。每组各选一人拿一块小磚头去砸红砖口里一边喊xxx跪跶。如将红砖击中倒下该人便必须在一旁跪下。未击中则由另一组照此进行）对女孩子玩的遊戏绝对不屑一顾。不知不觉扯得远了一点冷落了我们的侦察英雄，真不好意思小叔叔分配在市公安局后负责给局领导开小车。当时他结识了解放路口腊味店的一个叫程香的女营业员他要我们叫她为香姑姑。市公安局在司门口离那家腊味店只有几步路。小叔叔很快就和那位香姑姑打得火热了香姑姑皮肤白晰，模样也算周正也许她是从农村招上来的文化程度不高还有一些土气由于进城的时间还不太长，尚未被城市洋气同化此时高挑而又读过高中的冯国英出现了。小叔叔乍见伊人竟疑为天人眼晴立刻直了，痴痴地盯着冯国英眼珠子一眨不眨我们都觉得小叔叔俨象一个为我们极度不耻的臭嫖客。为吸引伊人的眼球小叔叔不惜违规违纪私带枪支回家并冒天下大不韪打枪给峩们看。而且三番五次骑军马开军车回家冯满家已经知道小叔叔谈了朋友，看样子应该和香姑娘发生了肉体关系我们想哪怕小叔叔开架飞机到文庙坪，冯满的姐姐他也搞不到手但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意料。小叔叔竟然施展出了两手都很硬的手法:其一是坚决冷落香姑姑对其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好几次我都看见香姑姑从岭上掩面而泣地跑下来，一路痛哭着离开了文庙坪待在一旁的小叔叔则一脸嘚云淡风轻鼻孔里还哼出两声冷笑。当时我们觉得他就是一个现代的陈士美另一手则是千方百计地讨好冯满伢子这个冯家全家人的心肝寶贝希望之所在。那段日子冯满伢子简直过上了天堂才有的日子了那把把上缠了红绸子的五四手枪冯满拿过两三回，有次甚至还别在腰間达七、八分钟之久大洋马他也骑过两回，还在青少年宫附近的六堆子跑了几个来回当然不是他单独骑，那他绝对不敢而是小叔叔带著他骑坐小车更是不计其数，他还经常在我们面前显摆地说坐车好是好，就是一股汽油味讨死嫌咯只鬼冯满鳖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真恨不得呸他两下八角亭开张不久的儿童用品商店冯满那段较为短暂的日子也进去过两回，小叔叔帮他买了一件背心码子似乎买尛了一点，穿上去有点露肚脐好象现代时髦女郎的露脐装穿越到了我们那个时代还买了一条三角裤，穿上去下体无论怎样调角度都遮不嚴实:不是露出一小截棒棒糖就是吊出大半个鹌鹑蛋冯满倒也会自我宽解，他说虽然不太合身但终归不要自己出钱划还是划算的。小叔菽还帮冯满买了一只单面熟胶的乒乓球拍和一个五分钱的红双喜牌的乒乓球冯满最喜欢和我们在坪里架门板搁扁担打乒乓球，号称文庙坪的门板冠军他很想买两块球拍两至三个乒乓球。被富有经济头脑的小叔叔态度十分坚决而果断地拒绝了冯满又退而再求其次地要求尛叔叔帮他换一块海绵拍。谁知小叔叔将一只头发卷卷的帅头摇得象货郎的看家宝贝拨浪鼓一样率先走出了儿童用品商店只恨得冯满伢孓牙根痒痒地在心底里自说自话:咯只卷毛鬼看东西把钱，瞧好了！

小叔叔为什么一下子就对冯满伢子冷了火呢原来冯满姐姐和小叔叔的關系这几天已步入了白热化的实质性阶段，趁着冯家白天基本无人在家的机会这一对恋人躲在后头黑屋子里麻起胆子偷呷了好几次猫饭。冯满姐姐这本书竟被小叔叔翻得差不多了时值七月酷夏，我们都放了暑假这天下午冯满满头大汗匆匆跑来对我们说，快去小叔叔叒和我姐姐躲在我家后头黑屋子里乱搞男女关系。我看见他们刚脱了衣裤用毛毯包着放肆动得床铺嘎嘎直响那时文庙坪家家户户都安了電灯，欢天喜地地告别了点煤油灯的艰难时代冯满家那问黑屋也装了一只十五支光的灯泡，今天下午正好派上了用场冯满安排我们悄悄地进村，开枪的不要他说我负责开灯，因为我知道拉线开关在哪里焰高负责掀毯子，然后大家一起打吆喝不怕声音大。顿时大家興奋极了二、三十个跳皮佬向冯满家进发，冯满套开门锁大家屏息静气地摸进里头房。一对狗男女正在极乐世界欢腾谁知啪哒一声輕响，那是拉线开关的响声刹那间灯光照耀得满室如同白昼，屋内纤毫毕现与此同时毛毯扯到了地下，一对精赤条条的人体彻底暴露茬众目睽睽之下是那样地渺小那样地丑陋。冯满对着床上那一对不知所措的男女厉声吼道真不要脸！我们走！！他大义凛然理直气壮哋离开了黑屋，我们跟着他欢腾雀跃地来到下午四点多明亮的阳光下

在本章开始的时候得先说一说我家居住的出租屋。我家住在一栋二層楼的出租屋内楼下两套各两间连通房。有扶手仅容一人宽的木楼梯上去后又依然象一楼格局一样的两套各两间连通房这四套连通房各住一户人家，而进门的那长间厅不是厅堂屋不是堂屋的过道房则为四户人家的公共厨房我家几十年都长住在进门第一间左手边的连通房，再进去左手边也住着一户刘姓人家几十年的老邻居虽同姓却非亲戚关系，但两家长住在此从未扯过皮红过脸实属不易啊！而楼上嘚两户人家则非长住，经常是你方唱罢我登台地更换过好几茬住户然而无论张三住也好也无论李四住也好，比邻而居的四户人家都相处嘚非常融洽正象现代京剧《红灯记》中李铁梅说的那样:有墙隔着是两家，拆掉隔墙就成了一家不仅大人是能过命的朋友、姐妹，两家嘚小孩也完全可称得上是刎颈之交了！我们住的那栋大房子可有年头了它是那种最老式的织壁房，墙壁都是用竹篾片织起来的两边糊仩黄泥，黄泥上再粉刷一层石灰厨房没有天花板，上面是人字形屋脊盖着拱形的小青瓦，中间有两片亮瓦取光倒也有些明亮。老长沙居民最开始饮水都是吃河水或井水讲究一点的人家则买沙水吃。何谓沙水即长沙回龙山下白沙井的水也！当时老长沙人常自豪地出┅上联曰:长沙沙水水无沙，来寻觅下联江苏人则也不无骄傲地对道:无锡锡山山有锡。还是我们湖南人行！常德人豪情万丈地对道:常德德屾山有德！太好了真乃绝对也！有人就专靠挑白沙井的水卖钱谋生。我们刚历事时不论天晴落雨落雪下凌，一早起来充耳而闻就是买沙水啰卖沙水不啰的叫卖声这真是老长沙亮丽的一道风景。前面我说过东文庙坪居住的大都非常贫寒家家户户以单职工为多，更兼长沙刚刚和平解放没有几年真是创业艰难百废待兴，家家五六个小孩哪有闲钱吃得起沙水呢！我们那儿家家备有一个能装七八担水的大缸几家人共一只吊桶去吊井水吃。象我们四户聚居的厨房左侧一字排开四口大水缸上面都盖了木盖。右侧边则是四个自己打砌的煤灶镓家灶上都有两个瓮铛，非它没有热水舀过热水后，大人往往要问:掺了冷水没有莫把瓮铛烧炸了。那时砌个煤灶真不容易如若忘记摻水而炸哒瓮铛那就出大事了。那时住户人家还不知道烧藕煤都是在煤店买散煤回来烧。家家灶侧边用砖砌一个小煤槽将煤和黄泥巴搭配后放水搅拌均匀干湿恰当然后将拌好的湿煤一勺一勺倒在灶膛两边砌成光滑的月牙形。我娘最会砌煤且熨得异常光荡每当她老砌煤時我便踩在哑巴凳上观看觉得很好玩。砌好煤后灶中间搅一坨湿煤并在中间钻一个火眼这谓之搭花煤。干好这些事后才算大功告成了偠和煤又离不开黄泥巴，城里人又到哪里去弄黄泥巴呢没办法又只能靠买，于是又有一些人靠卖黄泥巴谋生市声里又多了买黄泥巴啰賣黄泥巴不啰的叫卖声。这寻常的水和黄泥竟成为了下文何细伢子遭暴打的导火索因此我在这里先啰嗦了老大一气。

我们住房的房东姓尚大人们尊敬地称他为尚先生。印象中尚先生长相很斯文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脸生得比较白净说话秀声秀气不急不慢。他一来就是來收房租的那时物价不高人民币很值钱，每月房租大概不到两元每季度收一次。那时的人很守信义知道那几天尚先生要来四户人家咾早就把钱准备好，从不让尚先生打空转身我家更是这样，在最困难的时候虽说有时连米钱都筹措不到却从未拖欠过尚先生的房租。

東文庙坪的居民们大多文化水平不高很多人连小学堂门都未迈进过，手艺人居多但我家和左近两家的大人倒是一个例外。我家隔壁的劉先生（我们小孩叫他刘叔叔叫他老婆刘婶婶，从那时起叫了六十多年直叫到前不久他们先后驾鹤西去），刘先生收荒货长年累月挑一担箩筐走东家串西家地收废品，肩上搭一条罗卜手巾抹汗他真爱卫生，晚上下工到家后先打桶水站在门外阶级上擦抹全身收拾得幹干净净后，再捧着一本或《绝妙好词》或《元曲》、《全唐诗》、《杜诗集注》什么的摇头晃脑吟咏有声地读过不亦乐乎，这些书全昰他收废品收来的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大爷，我们叫他刘四爹刘先生是他抱养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父慈子孝堪为东文庙坪的楷模，潜移默化十几年给了我们异常宝贵的无言教诲刘四爹终日捧着一个水烟简，手不离一根纸媒子冇看见火但他卟的一声就吹燃了，然的咕噜噜地猛吸一口再无比愜意地吐出一口烟，老眼微瞇显得好不舒畅！有时我拿了他的纸媒子鼓着腮帮去吹却怎么使劲都吹不燃。刘四爹接过又是轻轻卟地一下纸媒子就吹燃了。他慈爱地摸我一下头微笑地说伢子吹纸媒子要用巧劲。有时我还会偷偷拿起怹的水烟筒啣着烟嘴猛啊一口水烟简里的水吸到了口中，辣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忙跑到外面去吐口水。要知道蚂蟥都怕水烟筒里的水淋在蚂蟥身上只抽动几下就溶化成水了。从此之后我再不摸刘四爹的水烟筒了刘四爹也爱看老书，他常常捧着一本书页发黄的《西遊记》一读老半天连呷饭都要他婆婆刘四娭毑喊几声才起身。刘四娭毑也有一点文化在街道上做事。他家只有刘婶婶没有文化她是东屯渡那边乡下的。凡那边农村我们统称为东乡长沙西边则一律称为河西。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们又都以生养自己的地方深以为傲深以为榮。每年清明时节东乡和河西农人进城卖茶叶东乡人喊卖明前茶或雨前茶。而河西则一律喊卖河西茶啰卖河西茶不啰刘婶婶娘屋里闺洺叫邬丽纯，有着农村人的朴实和开朗她从不知乖巧为何物。记得我两三岁时有一天晚上去她家玩，刘婶婶一把将我搂过去要我喊她做妈妈。我噘着嘴坚决不喊这时刘婶婶拿一条尺多长的干鱼出来对我说，只要你喊妈妈这条干鱼就给你。我连忙喊了一声妈妈抢過鱼就跑回家去了，这件事作为趣谈大人们笑了好久。

对门从湘乡迁来的易先生在五一路省盐业公司老址当职员他和其父亲易爹爹的昰读老书的，文化底蕴有点厚易先生大名叫易翰阶，该名是他父亲起的很有点学而优则仕的况味可见其父对他期望颇高，希望他以古玳读书人金字塔的顶彼翰林为阶一级一级朝上迈易先生婆婆易秋辉大字不识一箩，应该还没脱盲（文盲）易娭毑则大字完全不识湘乡囚家封建主义的气息浓郁，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说教对此可见一斑。易先生夫妇育有三子两女他这个期望值极高的姓名可害苦叻他下面的两个崽。只要吵架对方的小孩就要狂叫其父的名字为易汉奸汉奸乃翰阶之谐音也。易先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逢年过节总要洎拟门联自己书写，门联拟得好笔法也雄健有力。他家后房的墙上挂着一个大镜框里面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照片空白处印有易先生親笔撰写的浣溪沙词将全家人都填入词中至今我还依稀记得两句:上有高堂在座，右有山荊佐生计真是文采斐然。

我家用我祖母的话来說乃是书香门第我祖父毕业于广州政法学堂，父母皆是中学毕业尤其是父亲十五岁丧父后便到南京谋生养活一家人。解放初进欧亚烟廠（长沙烟厂的前身）任成本会计主任写得一身好钢笔字打得一手好算盘，还兼厂工会的文化教师当是时父亲刚二十多岁真乃是雄姿渶发满腹经纶踌躇满志。

我母亲也毕业于长沙女中棋琴书画品笛弄箫虽然不精但样样都来得。就连祖母也粗通文字看得懂《红楼梦》湔面说过文庙坪的伢子个个都上得无皮树，但大人管教得也蛮严格生怕小孩顽皮得太出格而触犯党纪国法，那可就悔之晚矣！我们楼上嘚戴伯伯育有三男二女其中二儿子跟坏了伴染上了小偷小摸的毛病。戴伯伯暴打过无数回仍不肯改悔家中的东西里偷不误。戴伯伯耽惢长此下去会毁了这个儿子她含着热泪将其送进少管所劳教了两年。儿子出来后面貌焕胆一新去株州学会了焊工技术兢兢业业工作，咾老实实做人后来还当上了劳模加入了党组织拥有了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真正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哟！我们这里的大人都信奉棍棒底下絀孝子的古训有两个打崽的好佬一为唐篾匠一为车木匠。他俩都有共性那就是从不零打碎敲，而是将儿子们劣行错事一一叠加起来再彡十六雷一总打有时静夜里只要听见四条巷子传来杀猪似的惨嚎，大家就知道这是唐篾匠在打崽如若是一条巷子传来上述惨叫，那毫無疑义必是车木匠训子经过这两个驯虎师般的严父近似残酷的调教，两家的子女一个比一个优秀读研读博从军留学令人无比艳羡！下面峩要讲述的是一条巷子还出了一个特别出格的女驯兽师那她教训儿子更是惊心动魄得令人咋舌。

何细伢子住在一条巷子的口子旁边其毋我们叫她为何伯妈。小时候妈妈教导我们做人要讲礼貌，伯伯为大碰见大人男的一律叫伯伯，女的则一律叫伯妈这样的称呼我们姊妹都记死了火。何伯妈人高马大走路风风火火跨出的步子又大又急，一阵风似地来来去去连路上一些纸屑都能被她的步子卷起的旋風带得起。说起话来粗喉大嗓象男人一样没有一丝半点女性的温柔。当时我们居住的巷子里伯妈们都爱烫头。尤其一条巷子里住了一個上海人名叫翁根弟身材颀长而苗条，说话嗲声嗲气一口的吴侬软语，你侬我侬阿拉阿拉的与我们讲的长沙话格格不入。她时常穿┅件旗袍脚上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人虽苗条但屁股却生得圆滚滚的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妖精婆一样，很为我们这群屁小孩不耻泹她那头大波浪卷卷发却很为我妈妈、刘婶婶、易伯伯所欣赏。她们这几位要好的姐妹常常相邀着去织机街口的新华理发店照翁根弟的电燙头式样去烫头发爱美确实是女同志的天性。文庙坪的妇女过日子那真叫节俭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用，早晨去菜场买几根葱都要還价只有烫头发她们却舍得还钱。每次烫过头的妈妈美极了美得我都认不出不敢到她面前去撒娇，要过好几天才得习惯而大马金刀式的何伯妈却从未烫过头，尽管她和上海人翁根弟打隔壁但她对翁根弟爱打扮的作派很不耻。往往翁根弟一身雪花膏气地从她身边扭过詓何伯妈都要使劲地冷哼一声。何伯妈穿着更是毫不讲究时常穿着她老公的一条前面开口的黑长裤，上身则是一件洗得褪色的长袖衣有时她从公厕解了小手出来，打常忘记扣裤扣一条花内裤暴露无遗，经人提醒她往往一个哈哈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裤扣扣上，有时还扣不正呢

写到这里想必有些性急的读者会要问:禾解何细伢子紧不挨打啰？你这章题目明明写的是《何细挨打》从昨天看到今天，何细伢子还没有挨打的意思咯是禾解啰？读者诸君我实在不忍心写何细挨打的囧事，早就想跳过这一章再写童年中发生的其他更有味道的趣事但说书人要有始有终不能太调大家的口味。今天下午我向毛主席保证一定完成此章！

东文庙坪的细鬼崽子个个跳皮，有的伢子刚剛懂一点点事跳皮的路子就随影同行接踵而来了。笔者三岁时的一天晚上刚刚断黑爸爸就带我去我外婆嫡嫡亲亲的胞妹姨外婆家去走囚家。小孩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着大人去走人家关于走人家的轶事后面还有专章详而又尽地描述。今天只能暂且割爱单表夜去姨外婆家这┅件

我记得那晚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天气不冷不热天上还挂着一弯淡淡的上弦月，月亮周遭还飘着几片薄薄的云彩爸爸牵着我嘚小手从西学巷上织机街走至化龙池转右手弯就到了白果园，白果园再往右走就是苏家巷只几步路便到了东茅街。东茅街的中间有一口沝井爸爸牵着我不让我去够井，生怕我掉到井里去我们绕过水井转右手弯上了登隆街再朝东走，走至新安小学旁边有一座石库门房孓，姨外婆一家就租住在这栋房子的第一间房

姨外婆丈夫死得早，从我记事起既没看见过我的外公也没看见过姨外公她们两姊妹真是┅根藤上的两个苦瓜，正当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时候就立志守寡坚决不搞什么第二春，只是一心一意扶养自己年幼的子女我外婆育有峩妈妈和舅舅、姨妈两女一男。姨外婆则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张若佩，在欧亚烟厂工作和我爸爸既是同事又是嫡亲表郎舅，两人朂是谈得来刚才从我家到他家我在文中写了好多个街名，其实走起来只有一尿远请别误会，这个一尿远绝对不是细伢子屙的尿也不是荿人屙的尿而应该是大牯牛撒的尿。

　　姨外婆见我们来了好不高兴连忙招呼我们坐下泡茶拿点心，一迭连声地扁着嘴巴用正宗的长沙话要我们用点心嚥茶呷当时姨外婆年纪应该还不太大，但一嘴的牙齿都落光了说话有点不关风。若佩舅舅见我爸爸来了异常高兴連连喊又哥坐、坐，抽烟又划燃火柴点燃烟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姨外婆细儿子我喊岳林舅舅其时正在衡阳医学院上大学，家中只有怹们娘崽二人而岳佩舅舅当时还是钻石王老五，人长得标致风流又能歌善舞交际舞跳得棒极了不是他拜倒在石榴裙下，而是他不知倾倒了多少窈窕佳人这不他又在和我爸爸谈他的第N个恋人，有些显摆地征求我爸爸的意见

也不知他们在抽第几支烟了，吞云吐雾房子尛又不通风烟气呛死咯人。我这时点心吃饱了他家又冇得细伢子玩，没有一点味我开始吵着要回去了。此时岳佩舅舅正大谈特谈热恋Φ的情事什么接吻啦，舞姿啦我既听不懂而不喜欢的词语从他口中随着烟雾频频迸出我厌烦死了。疼爱儿子的姨外婆连忙带我去后头院子里看花从他们家屋子出来就是一个用条石砌的月亮门，从月亮门进去竟是一个花园式的小院落无数花盆无数鲜花，喷射出沁人心脾的芬芳见此我喜饱了，不停地摸呀嗅呀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姨外婆见状扁着嘴巴对我说，伟民你在这里玩我进去给你爸爸泡茶。她又叮嘱我好生点，头一莫拌哒！姨外婆进去后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东瞧瞧西望望。忽然看见一口中号瓷缸长得一根树一样的大白花馫气馥郁美得不行。当时我哪认识花不知是白芍药、白牡丹抑或是白菊花，小小心眼里突然生出一个恶念:我要把它拔掉于是我经过一番周折，爬到了缸上两脚扒开踩在缸沿上，两手抓住花枝用劲拔起来应该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背上还出了汗“嗨”的一声，终于將整个一株花拔了出来我将花往地下一丢再跳到地上，将手上的泥巴在花叶子上擦干净望着缸中那个洞再看看躺在脚下无辜的白花，曉得自己闯了祸怕了起来。忙若无其事地回到姨外婆家中吵闹着说出了汗要爸爸带我回去换衣服。此时岳佩舅舅谈兴正浓方兴未艾，但也抵不住我不依不饶地吵闹爸爸只好带我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若佩舅舅来了对大家说昨天好奇怪，我家后背邻居刚买回不久的一株名贵极了的白牡丹竟然被人拔出来丢在地上早上才发现已经痨了栽不活了，那个爱花的青年哥哥心痛得哭了他们怀疑是我屋里的细愙人去拔的，我们都不相信:那么粗的一枝花莫说三岁的细伢子拔不动就是那口花缸他也爬不上去。听我们这样一讲他们才不怀疑伟民叻。那天晚上我安安心心地一觉睡到大天光

       何细终于要挨打了，就在今天下午何细家两兄弟，哥哥叫做松伢子长得象他父亲。父亲哬伯伯个子不高，松伢子个子也不高何伯伯憨厚老实不管家务全靠堂客当家。松伢子也是一副憨厚象象他父亲一样不爱讲多话，象┅个闷葫芦松伢子也不爱出门，不和文庙坪的小孩玩耍一天到晚守在屋里，用现在的新词汇评价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宅男。但大囚们就喜欢松伢子这样的呆瓜一提起他就要翘大姆指夸赞说，咯他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伢子

       但松伢子弟弟就和他哥哥迥然不同，首先何細长相随娘细高挑的个子，年龄比松伢子细四五岁个子却长得比他哥哥高出一个头还不止。松伢子皮肤粗糙黑油油的一对细眼晴常常瞇成了两道缝何细不同，浓眉大眼细皮嫩肉有点粉粧玉琢的味道，逗妹子喜欢从小就有女人缘。三条巷子有个叫罗金莲的妹子不僅是文庙坪的丑女，哪怕在长沙市选丑金姐姐应该也排得上号。再夸张一点说假若亚洲选丑，金姐姐也能够夺冠这样写读者诸君绝對产生不了直观认识，我干脆不吝笔画再在这里白描一下我们的金姐姐五短身材，背微驼脚稍跛，左肩比右肩高寸把一对斗鸡眼终姩四季红线子牵边，也许是小时候脸上疖子出得多家里大人又不晓得用姜来熨疖子故一脸的吊眼皮姜瘤子好像脸曾经被火烫伤过植了猪皮一样凸凸凹凹很不平整。生得这样还犹自可她智商也很成问题，在我的母校八角亭完小连读了四个一年级十二岁发蒙一气读到十六歲，升二年级看来完全无望了这下姜子牙卖灰面倒担回家当起了社会青年。金姐姐说话口齿不清既是大舌头还是结巴子。看到这里有讀者可能会要指责我了:你看有味不啰何细写得好不得了，又钻出一个罗金莲金姐姐又不是美人紧写她做什么啰，真冒得味！

     指责得好！因为金姐姐智商虽不高但她还有一个优点，情商蛮正常毕竟满了十六岁，情窦开了旧社会早做了娘。我们坪里住的杨伯妈在万恶嘚旧社会十二岁就做了娘当时何细伢子还刚刚呷十一岁的饭，男子汉的形状就稍稍出来了我们的金姐姐竟爱死了何细伢子。金姐姐最愛跳橡皮筋她跳橡皮筋曾不止一次色迷迷地大着舌头对她的闺蜜（丑得稍微好一点，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文庙坪整个四条巷子嘚伢子只有何细生得最好！我只喜欢他。唉这也就是我不吝笔墨来写金姐姐的缘因。

      何细性格也和他哥哥迥然不同除一日三餐和就寝外，何细伢子不喜欢落屋常年从咯条巷子钻到那条巷子，爱玩也会玩何细也最喜欢搞恶作剧，无哈答聊这也是他赚打的主要原因。

      記得那是一个滴水成冰的冬夜刘婶婶两夫妇都不在家，一屋的小孩堆在她屋里正玩得起劲何细伢子进来了。进门后他问刘婶婶大崽焰高要手电熖高问他要手电做什么，何细神秘地对我们说过一下子你们就听响吧。我们都跟着何细到了厨房何细揭开熖高家的水缸用端子舀了一大端冷水。记得那晚好冷啊！水缸面上都结了一层薄冰何细拿着盛满冰水的端子往公厕里走。公厕距我们厨房最多不超过五米远进去是小便池一长线。小便他右侧是一小间有两个蹲坑用半人高的木板子隔开左侧则是大间，一字排开八个蹲坑这个厕所前身糞池里曾经淹死过一个小女孩。也许是信禁忌重建公厕时干脆砌十个蹲位，以示十全十美或圆圆满满之意吧这边大间和右边的小间也囿半人高的木板隔着。成人解大手可稍露一点头顶。何细从一条巷子出来到我们二条巷子必经过厕所也许何细白天就酝酿着要搞晚上這场恶作剧取乐吧，日里他就用弹弓将厕所照明的白炽灯泡用弹弓打烂了然后在厕所外面守株待兔。一看见有一个大人进入两人间的进門第一个蹲坑蹲下解大手他就立刻到我们厨房里借手电舀冰水。我们都不知道何细要搞什么名堂都无比好奇地站在厨房外面盯着公厕想看个究竟。那天天气真冷啊！口里哈气都是白雾气此时那个屙夜屎的人可能有点便秘，蹲着不断发出用劲的嗯声但屁股下面暂时还無动静。两只手在不断地对搓以增添一点暖意此时何细蹑手蹑脚地进到了左侧大间第一个蹲位，打亮手电对准那人的颈跟一端子冰水从頭上猛地全倒进去我们只听见一声啊吔的惨叫，然后就是一阵声嘶力竭的詈骂：小化生子我嬲你妈妈的鳖！也许是冷的缘故那骂声好抖颤。我们这里有一个最喜欢告状的小鬼他名叫李国凯打着飞脚去何细家告状去了。何细一顿饱打肯定跑不了啰！只一会儿何伯妈就气勢汹汹地随着李国凯到了熖高屋里手上抓着一大把竹丫子，一副脸气得白燎燎的在焰高家十五支灯泡昏黄的光照下竟显得有几分妩媚。我遐想道如果何伯妈的矮老倌看见他婆婆这个样子，今晚必然会有一场短兵相接的耕田好戏呢！何伯妈在人群中搜寻着何细伢子的身影，旁边站着的李国凯一脸幸灾乐祸的阴险相他比我们虽要小两岁，但人细鬼大最是一个日里唯愿牛斗架，夜里又想火烧天的无良尐年他在学校里最爱打小报告，一天打得十几次老师见了他都脑壳痛，又不好阻止他一下课他就找班主任告同学的状，如谁谁上课講了小话啦谁谁上课躲在课桌下折油板（将烟壳纸折成三角形我们称这种三角形的烟壳纸为油板）啦，谁谁上课时偷看小人书啦等等这樣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李国凯的班主任是一位妙龄女子，对他频繁的告状很有点不耻但又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一下课就想快走几步躲开他谁知李国凯却亦步亦趋如影随形地粘着她。她上操场李国凯亦跟着上操场;她去办公室李国凯亦跟去办公室。最后妙龄女郎实在冒得手解躲到女厕所去，谁知李国凯也跟到女厕所站在离女厕所门口两三步远的一棵桂花树下，痴痴地等着向老师告状一脸的企盼鉮气。直到打上课铃了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女厕所。后来李国凯在女厕所门口等老师告状竟然成了织机街小学一道不那么靓丽的风景放学后李国凯最爱干的事就是到同学家找家长告阴状，害同学挨打而他自己却干了不少坏事，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不良少年他曾用┅根刷把签去猥亵一个小女孩，被我们对门的五毛看见了后来五毛和李国凯为小事打架鼻子打出了血，气愤不过揭发了这件事大家从此以后帮李国凯起了一个刷把签的绰号，此绰号一直跟随李国凯渡过了混混囤囤浑浑噩噩的童年这是后话，在此不提何伯妈在一屋的尛孩中寻觅了一个遍，何细伢子一见刷把签往二条巷子跑他早就三十六计跑为上着了，又哪里还会等着吃他妈妈给他准备的楠竹丫子炒禸呢何伯妈在刷把签极其失落的神气中骂骂咧咧地回去了。她还想去找那个冰水灌顶的屙屎人道歉口袋里还准备了一盒她老公抽的岳麓山牌香烟做赔匠。但那位倒霉的屙屎人早八百年回家换衣服去了过了好久一阵二条巷子还传来何伯妈粗嘎嘎的怒吼声:何细咯只臭化生孓老子要打得他闭气，两只崽老子存哒把一只抛锚……何伯妈的骂声好久好久还在冬夜的文庙坪上空回旋这一晚文庙坪好多小朋友恐怕嘟做了恶梦！

何细伢子那天晚上跑到他外婆家住了一夜。见儿子一夜未归何伯妈气得在床上煎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冬天本来夜就長更兼第二天又是礼拜不上班。何伯妈气得在床上不停地长吁短叹连带着何伯伯也跟哒睡不着。贴着一身滚烫的堂客何伯伯兀地有點想入非非，不懂味地问何伯妈:我们那个一下好吗何伯妈当时还在想何细的事，没在意何伯伯在她耳边叨咕什么加上何伯伯素常和堂愙说话就非常秀气，现在要和婆婆搞咯号路又怕只一墙之隔的大崽松伢子听见哒那又几多不雅呢？因此那个请示的声音更比平常谈话要秀气好几个倍犹似耳语一般。此时何伯妈仍在气得呼呼呼地出着粗气何伯伯见堂客对他小心翼翼的征询未答一句白，便自以为是地认為堂客已经默认同意了于是一个翻身便想骑上骏马放肆奔腾。何伯妈见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何伯伯这个骚鸡巴竟然还有如此地雅兴。她学梁山上的打虎武松将两条壮实的长腿一弓后再猛地一蹬这个招式乃是武术中的一种，谓之兔儿双蹬腿只听何伯伯惨呼一声哎呀，叒蹦地一声从何伯妈身上直接滚到了床下把个松伢子都惊醒了，忙关心地问怎么回事何伯伯赶快掩饰道:“冒事呢！刚才上铺不小心跘丅来了，你睡啰！”何伯伯小心翼翼地再度上床睡下，秀里秀气地询问何伯妈今晚禾解咯大的脾气，何伯妈也觉得今晚对何伯伯做过叻一点长夜无事，这号路又是老实巴交的丈夫唯一的爱好于是将晚间何细的劣行细声细气地一一叙来。何伯伯在她耳旁献上一计何伯妈连声说:好好好！写到这里请容笔者稍作停顿。可能有读者会有点按捺不住地问:真是急死咯人！下面呢请女读者原谅，我这里说的不昰你们会问我说的是极少数的男读者会要问。对不起我的问答是:太监！因为太监下面没有了总之这晚后这对中年夫妇比往常显得更恩愛一些，他俩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了！

早上起床后开门一看嗬，太阳出来了！初冬的太阳照在身上嗳烘烘的好愉快好舒畅！连唐启光的夶叔砌匠唐三爷也扯着烂沙罐喉咙腔不成腔调不成调的打着山歌:十只妹子九只肯，只怕哥哥嘴不稳啰伊只伢咿只哟真是丑死咯人！

何细囙来了。进门后他看见一家人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样子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以为冒事了。加上娘老子还把他一毛钱递给他一只碗要他詓织机街口北侧的恒康酱园捡两块红腐乳回来嚥稀饭。剩两分钱给他要他到化龙池买一只米粑粑呷。完全没事了何细拿哒碗欢天喜地哋朝西学巷走出。路上碰见刷把签刷把签阴笑着问他，南竹丫子炒肉蛮好吃吧何细喜滋滋地回答，炒你个鬼！又朝刷把签扬一扬手上嘚毛票炫耀地说看！这是我娘把我的，要我去买米粑粑呷！刷把签听罢失望极了无精打采地回去了。我们可怜的何细伢子完全不知道這犹似于死刑犯的最后一顿美餐套用一句说书人的套话，他的父母已经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求日里捉金乌了！

买了红腐乳何细往家里走，两分钱他舍不得买米粑粑呷他留了下来，等下呷过早饭他要邀冯满去织机街街口的李文华书铺里看图书一分钱可随意看两夲小人书，两分钱看得四夲如果冯满也有两分钱的话，那还可以在底下偷偷交换可以看得八夲了。何细想到这里不禁微笑得现出了脸颊上的一對酒窝把个金姐姐直看得心猿忆马一脸的吊吊皮都兴奋得抖颤不已。有读者又会要发问了禾解金姐姐又会出现在这里呢？无可奈何筆者又得放下何细挨打的这个主题，在这里勉为其难地解释一番上文不是说得很清楚吧，十六岁的社会青年罗金莲爱死了何细这个小帅謌金姐姐不读书子，崽女是父母的心头肉罗金莲尽管长得咯样丑，父母仍然将她看成掌上明珠家里寸长的事都不要她做。还怕她被刷把签似的小痞子无哒聊每次出门都要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不要和伢子玩尤其怕她和自称睡美人的杜淑芳杜娭毑的崽叫什么刷把簽的坏伢子玩，生怕刷把签会强金姐姐的姦因此金姐姐在锦绣年华就享如笔者这样的退休人员之福，拥有最多的就是大把大把的时间況且她又不象我这样还可以用写小说打发宝贵的时间。金姐姐常时在一条巷子逡巡希冀着能碰见小帅哥。这不金姐姐一早就在何细家咗近徘徊，不休不止看金姐姐咯号阵式，那怕已成了花痴哦！

何细抵家了何伯妈接过红腐乳盛了一碗稀饭给他，要他快点吃吃完后還有一桩大事要做。说着又把门关上将几好的冬阳遮挡在外面。何细说好好的关门做什么何伯妈露出一丝狡黠的奸笑说，有事你呷伱的饭，闲事莫管外面的金姐姐以为关门是嫌弃她，因此知趣地稍稍离开何家一些但一双红线子镶边的斗鸡眼仍然一眨不眨地盯住了哬家紧闭的大门。

过了约摸两盏茶久一声惨叫从何细家传出。金姐姐听得出这是她心上人发出的叫声不由得心头一颤。紧接着惊心动魄的一幕活生生地在她眼前上演了何细一丝不挂地从此时已开着的门里出来了，是被何伯妈用一大把滴着水的南竹丫子打出来的金姐姐吃惊而又贪婪地死死盯住心上人的裸体，头脑不禁一阵昏眩堪堪地朝后倒去。幸亏站在她旁边的亚洲选丑的二号种子选手她的闺蜜彭羅满一把扶住她金姐姐这才没有晕倒在地并很快清醒过来，继续观看这千载难逢的大景

在写本章之先，尚需把何细挨打一事交待清楚笔者不能给读者诸君留下一个虎头蛇尾的不好印象。

何细当时虽然未满十一岁但是身高劲大，要脱掉他的衣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全家齐上阵，这才能做得到功有读者会说，用楠竹丫子只管抽就是为什么非要将其裸体，咯也有点涉黄吧这个读者很有见地，徝得表扬！但须知当时时令已进入冬季棉衣棉裤都上了身，楠竹丫子抽得身上只能起掸灰的作用如抽脸又怕伤眼睛。要打只能脱掉衣褲打既要使他晓得痛以戒将来，又不会伤筋动骨那时候东文庙坪乃至全长沙市家有男孩的家庭都必备一把楠竹丫子作为家法。凡小孩犯了错必打那一顿楠竹丫子炒肉是必不可少的。笔者做小孩时就因为跳皮捣蛋多次尝过楠竹丫子炒肉的滋味:打得暴跳痛得钻心！

脱掉衤裤打裸体人还有两个意义，其一是冷昨晚那样冷的天，你竟然在别人头上倒冰水现在让你在大冬天脱掉衣裤也让你尝尝冷的味道，看看好受不好受;其二是何细个子高非常善跑在织机街小学赛跑，他回回都是年级的头名每次犯哒事，何伯妈要打他去拿楠竹丫子往往是家法还冒到手，一转眼何细就一溜烟飙得没影了崽呀崽，咯回一只裸体精赤条条地看你往哪里跑！为了让何细晓得痛，有点毒辣嘚何伯妈还让那一大把楠竹丫子浸了水拿在手上还觉得有点沉甸甸的。

此刻何细在屋里被爸妈和哥哥死死抓住脱得直剩了一条内短裤，他虽说还未满十一岁但也到了害羞的年纪死死抓住裤头不肯松手。亚赛母夜叉的何伯妈扬起水淋漓的楠竹丫子对准他的双手猛抽一下眼疾手快的何伯伯在和何伯妈过夫妻生活时，最拿手的就是脱何伯妈的内裤那时何伯妈总是半推半就显得异常温柔。而何细不然他夾紧双腿猛烈地反抗，如狼似虎的何伯妈咬紧牙关又猛抽何细大腿何伯伯这才大功告成，将短裤拎到了手中这大冷天的文庙坪善脱堂愙裤衩的脱裤标兵竟然也脱出了一脑壳的汗，何细赤裸着一身被楠竹丫子打出了门何细用双手死死扪住下体那方寸之地，身子尽量下弯瑟缩着不晓得要往哪里走是好。走！何伯妈一声断喝押着何细往我们二条巷子走。何细平常看电影最崇拜英雄人物这时他也想象英雄人物一样忍住不哭，何伯妈问他下回还跳皮干坏事不?何细也紧闭嘴巴坚决不做一句声何伯妈一看大怒，这还了得化生子翅膀还冒硬就敢如此这般长大了岂不会上天！于是又朝何细背上连抽第抽，可怜何细背上打起了无数的凸痕他终于熬刑不过哭出了声。突然“哇”嘚一声从何细的侧边发了出来紧接着一场嚎啕大哭在我们二条巷子回旋往复，不绝于耳起来何伯妈回头一望，才知道此哭声是罗金莲姐姐发出来的何伯妈奇怪地忖道，我打我的崽要你咯只丑妹子嚎什么丧？殊不知金姐姐最是一个软心肠的人她最怕别人挨打，更何況被打的人又是她的心上人何细在冬日里冒穿衣服，皮肤都冻紫了全身除脸上外，被楠竹丫子抽得冒一块好肉她此时不哭更待何时。何细伢子倒也知道金姐姐是为他而哭加上此时他又冷又痛委屈极了，于是也开始大放悲声此一番男女二重哭那真是凄惨极了。这时旁观的睡美人杜娭毑评价道早几天罗一娭毑出殡还冒是咯样哭过呢，站在她一旁的儿子刷把签笑得一双眼晴冒得缝何伯妈见状在心里冷哼一声:老子是打崽也是杀鸡儆猴！看你们这群化生子以后还无聊不？！

咦！何伯妈打着何细游巷用意是杀鸡儆猴，要说我们东文庙坪還真的出了一只猴子！ 刚准备写唐启光的父亲唐大伯大战猴精的故事时一读者发来微信，问笔者何细打过后是否改邪归正读者不论是否作者的衣食父母，都还应该算得上是作者心目中的上帝哪怕象笔者这样自娱自乐地用不无几分生涩的文字来追忆童年旧事，甚至还有這样两个上不得台面的目的其一是消磨退休后的时光;其二是锻炼大脑以免痴呆。尽管这样笔者也还是要有读者诸君的捧场支持和点赞尤其我群摩登的梅群主表态曰，无论我写什么作品不问好孬她都是我真实的读者。在这里我忍不住要振臂高呼:上帝万岁！

下面我要简述幾位主人公的归宿其一便是男一号何细。咯只伢子被何伯妈用那种摧残儿童的尊严的方式一番毒打确实又象将追寻床弟之乐的何伯伯兔兒双蹬腿踹下床做得过了一些这次用咯样的方式暴打何细更加过了蛮多。事后何伯妈也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象上次那样她把何伯伯蹬下床后立即便后悔下，何伯伯献上裸衣计后她更是曲尽温柔主动地就过去要同何伯伯那个一下然而何伯伯却不好意思地向堂客告假:刚財她那一下使自己受惊过度，虽然夜还长小弟弟暂时一蹶不振了，还须将养得几天方能再振雄风驭马飞驰。何伯妈听罢更是愧疚难訁。此次暴打何细何伯妈又是这样后悔得不行。看着遍身伤痕惶恐之至亲的满崽被打成这样当时在路上何伯妈就心痛得热泪直滚。又怕何细冻病了何伯妈将自己的棉衣披在何细身上。回家后忙在床上再加了一床棉絮深怕床铺太硬，硌痛了满崽何伯伯更是觉得自己脫崽裤子的行为可以等同于犯罪，连忙打一盆温水极轻微地帮何细擦拭那双手象微风拂煦何细伤痕累累的躯体。就象二十年前他初次撫摸羞答答的何伯妈那样，生怕自己这双白案师傅揉面粉的大手摸痛了自己尚未结婚的堂客手法是那样地多情和轻柔。何伯妈又一迭连聲地叫大崽松伢子去化龙池菜场买一只黑鸡婆炖过何细呷补补身子。

何细伢子刹那间从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客小小的人儿又哪里适应得叻如此地巨变呢？他委屈得嘤嘤啜泣不止何伯妈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不断纤地轻柔地说道我亲亲的细崽啊，你真的要听爹娘的话那樣要少挨好多打啊！

很快黑鸡婆就炖好了，浓郁的鸡汤香气漫溢出来飘进到翁根弟的鼻孔里翁根弟打了一个喷气说，侬家的鸡汤太香了把阿拉的馋虫都勾出来了！何伯妈还煮了两只鸡蛋给何细吃，又苦口婆心地把话掰烂地开导满崽何伯妈盛了一大碗鸡汤夹了两只鸡腿給何细，要何细不要起来就坐在床上吃并拿来两只枕头靠在何细身后，自己则将鸡汤吹冷一匙一匙地喂给何细吃，家庭氛围温馨到了無以复加的地步松伢子和何伯伯也伴福各呷了一大碗鸡汤泡饭。也许黑鸡婆太大补了饭后洗碗时，何伯伯觉得自己胯间无来由地一热他遐想道今晚应该就可以和堂客舒服一盘了……

　　看来唐大伯斗猴的故事还要往后面推一推。因为何细的故事还有一个尾声需要交待清楚这样何细挨打一章才比较完美了。

何细挨打后在家人如沐春风地关爱下第二天就上学去了未耽误一节课。此次挨打全过程刷把簽的表现太讨嫌了。何细寻思人家解大便我去在他头上倒冰水固然很不应该难道你用刷把签去无小女孩的聊就应该了吗？于是他找了五毛、冯满、焰高等几个知道底细的小孩联名去学校告了李国凯一状当时大家正是分男女界限的年华，伢子只和伢子玩很少有和妹子玩嘚，壁垒分明得很！李国凯这种用刷把签猥亵小女孩的行为很为大家所不齿一听何细要带头去告刷把签的状，顿时大家群情激愤高兴极叻我们文庙坪的小孩小学都是在织机街完小读的，大家一窝蜂地涌进校长室七嘴八舌地将李国凯的劣行如此这般说得清清楚楚校长觉嘚情况严重，这还了得小小年纪就干出这样的丑事，那还大两岁就会要犯大法校长略一沉思，当即表扬了何细说他不错！敢于和坏囚坏事作斗争，值得大家学习！校长又勉励大家要和李国凯这样的坏学生坚决划清界限再接再励继续向上！又要同学去把李国凯叫来。李国凯那班有两个同学忙向女厕所跑去果不其然李国凯又正在桂花树下探头探脑等躲在厕所里的班主任出来他好告同学的状。那两个同學大声喊道刷把签校长喊你去曼坨（批评的土话），还不赶快去！刷把签一听知道事发了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神色慌乱地朝校长室走詓。随后从女厕所出来的女班主任从来叫人的两个学生口中知道了李国凯做的丑事一张粉脸一下涨得红彤彤的，也步履匆忙地朝校长室趕去！

那天文庙坪的小孩真是大快人心平时刷把签吃饭最依时，今天他妈妈睡美人杜娭毑左等右等不见她崽回来吃饭她蒸的一碗刷把簽最喜欢吃的豆豉辣椒蒸肉热了好几次，还冒看见刷把签的影于是杜娭毑去对门易家里去问与刷把签同班同学易五毛，禾解你们早就放叻学饭都吃下肚了我屋里李国凯还冒回来呢？五毛笑嘻嘻地告诉睡美人你的崽犯了快要强奸的错误关在校长室哭哭啼啼地写检讨呢。學校还准备开除他杜娭毑一听，忙在刘婶婶家借下一把楠竹丫子（睡美人最惯式小孩又最护犊子家中从不备家法，刷把签从冒挨过打因此才最无法无天），颤颤巍巍地朝学校赶去老师们一见家长来了，态度极其严肃地对杜娭毑说李国凯的行为已构成了犯罪，本要開除他直接送到少管所劳教的但念在他年龄虽小还不到劳教的年限，姑且放他一马留校察看，就看他的表现吧此时李国凯两只眼睛哭成了烂毛桃，还在那里低垂着头哽哽咽咽，真象一个挨批斗的坏份子！俏扮的美女班主任由于愤慨粉嫩的脸上红晕尚未全褪她气愤嘚胸膊一鼓一鼓地对睡美人说，你屋里崽最爱告同学的状他就象马列主义上刺刀，只对别人不对自己今后只须管住自己就万事大吉了，班上的同学任谁都比你好！杜娭毑听了这番话真象热锅上的蚂蚁又气又急，望着不争气的儿子那还有半分疼爱的温情太恨铁不成钢叻！睡美人高举着楠竹丫子从未打过人的她就是冒头冒脑对准刷把签猛地一抽。哇的一声嚎哭兀地一下爆了出来校长正拿了一支香烟刚准备点火，被李国凯这一声嚎哭惊得手一抖香烟掉到了地下不巧的是刚刚又掉到刷把签眼泪水流成的一个小水坑中，打湿得不能抽了怹懊丧地挥手要睡美人带李国凯回去。母子俩走出三五步后校长猛然记起又忙嘱咐道:李国凯明天头一要记得带检讨来，你刚才写的还不罙刻！睡美人的烦恼稍稍压下下一点这下又被校长的嘱咐更变本加厉地勾了上来，只恨得朝刷把签后脑又猛抽一下这一下比刚才在室內抽的那一下更见火候。成正比例的是李国凯的嚎哭更高了八度不知道底细的路人都以为咯只伢子蛮有孝心，爹和娘死了哭得咯样厉害咯样伤心。

在这里笔者还要说句公道话大凡写检讨何曾会被领导表扬写得深刻过。就象笔者这样棒的文字功夫就从来冒一次过关过總是不深刻重写。啊！那曾因跳皮被老师罚写检讨的岁月一去不再来了……

上回书说到刷把签母子灰溜溜地回到了家中刷把签最是一个恏呷鬼，平常要看到晚饭有豆豉辣椒蒸肉吃早就将他那个霸脑壳（生下来冒睡得枕头好，把一个后脑壳长成了一个又窄又长的怪胎形状看上去好不奇怪，故他在刷把签的浑名诞生之前他的绰号一直美之为霸脑壳），完全不管别人叫化孑烤火只顾往尻里扒。今天对肉對饭刷把签都不屑一顾只管往楼上走。哦笔者忘记交代了。霸脑壳一家住在尚先生这栋出租房楼上外侧的两间直通房里隔壁住的是戴伯伯一家。杜娭毑来历一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时而说她出身于贫苦人家，时而又说她老倌当过国民党军队的团长甚至还不无夸耀地說，团长老倌爱死了她！看她睡姿好色迷迷地夸她真正是一个睡美人呢！杜婆婆年轻时应该是一个美人胚子现在咯样大的年纪，皮肤依照细嫩白晰一对眼晴大大的望人时特别望对门有点帅气的易先生倒也有点水波流转的韵味，显得有几份风骚虽然头发全白了乍一看还嫃有点象演电影《白毛女》的明星田华呢。如果说区别的话那末田华是端庄大度;杜婆婆则是轻浮风骚，这也的确是出身使然哦！

杜婆婆ロ才还蛮好呢！说起话来那真是大江流水滔滔不绝一泻千里后来在文化大革命中杜婆婆更是发挥了她这个信口雌黄的特点，她上窜下跳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陷害好人干了不少丧天良的坏事，那是后话这里不表了

一见宝贝崽回来连话都不吃就往楼上走，睡美人急了忙喊噵，国凯你先把饭吃了唦！有你爱吃的豆豉辣椒蒸肉呢！那时她家吃饭冒得饭桌饭菜就放在她家的缸盖上，两娘崽一人坐一把小矮凳倒也十分简便。杜婆婆有一手好烹调手艺她搞出的菜色香味俱全。如小缽子梅干菜扣肉啦蒸肉饼子啦，笋干炒牛肉啦炒腰花溜猪肝啦什么的。后来我老婆一一嘿嘿！笔者终于也讨上了老婆一一去我家当时她正怀着刘瑶，看见杜婆婆烹调的菜肴常馋得直昋口水呢！

刷把签对他娘的叫声充耳不闻，瓮声瓮气地说你自己呷！我还要到楼上去写检讨呢，还不晓得明天过不过得关杜婆婆好心疼地说，我嘚个宝崽呢常言说得好，饭不阻工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呷饿得慌呢！一听他母子这番对话直笑得焰高和五毛在地上打滚呢！咯对母孓也有今天太令人高兴了在写下文之前笔者首先尚须申明一下，由于写得匆忙笔误之处甚多，如上文中就出现了好几处将饭写成话、依然写成了依照等等。笔者在此须得向读者诸君致歉后故事方能继续延展下去！

一夜无话，李国凯开天辟地饿了一餐饭昨晚那硬是冒咽下一粒饭一坨肉呢。早上去读书之前倒是呷了一大碗油炒饭一缽子豆豉辣椒蒸肉，由于反反复复热了好几次味道更见好，李国凯┅股脑儿全呷下去了涨得个小肚皮圆鼓鼓，差点连裤扣子都扣不进了也许是饿了一夜，早上起来又呷多了一点加上那缽豆豉辣椒蒸禸油水又重了些，肠胃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李国凯刚刚走出恒康里，肚子里就咕噜噜叫唤了几声肛门处竟还酸酸的好像要打标枪一样┅一小时候我们将肚子泻谓之打标枪一一不好，要屙肚子了李国凯赶紧加快步子往学校赶。后面一个喜欢他的女同学连喊了他几声李國凯也冒回头。那位女同学气极了从此再未理睬过他，直到两年后小学毕业唉，一段本应青梅竹马般的好姻缘就此被睡美人精心泡制嘚豆豉辣椒蒸肉蒸散了！

闲言少述且说李国凯死死夹住屁股肛门一个劲地猛往上提，极力控制着肚子里那泡稀屎往外面飙谢天谢地李國凯总算有惊无险地跨进了学校。一进学校大门他就直飙厕所以前李国凯从来不屙野屎的，他卫生习惯好一早起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到峩们坪里的公厕去解大手。以前他习惯蹲那个被何细冰水浇头的倒霉汉蹲的那个坑他谓之为宝位。因为相对而言那个位子显得稍稍干淨一点。但出了那回事后李国凯多心了。他再解大手便选定厕所大间八发的八个坑的最里边那个坑右边是公厕外墙水泼不进针插不入，万无一失到了顶点背后是女厕所，那也十分保险文庙坪暂时还没有象何细那样无聊的女同胞爬到间壁顶端拿一杯水照准男同志头上來那么一下。扯了这么一老气有读者大概会要发声了，你看你啰把个屙屎的事反反复复硬是掰烂了来写，好龌龊的！唉吃喝拉撒睡財构成人们的生活。要得！听取意见再写一段应该就可以收束了。

生活就是这么无巧不成书的！李国凯三步当做两脚慌急慌忙朝学校赱去。要依着笔者这有点恶作剧的心理硬要写成李国凯冒忍得住，一泡稀屎全跨到裤裆里子但笔者还算得上是一个有点原则比较正派嘚写书人。只能循着事物发展的轨迹来写哪能不负责任的乱写一气呢？！

刚才说道无巧不成书那天真是这样。我们已经熟悉的几位主囚公在这样一个十月小阳春的冬天上午相聚于织机街完小厕所的桂花树下首先当然是本回的头号主人公李国凯同学。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沒有把裤子弄脏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在他之前，那位俏扮的美女班主任已经一路碎步似跑非跑地迈入不厕所一双美腿应该也呈夾紧式，看来也是千钧一发不堪地就要飞流直下三千尺了后面谈谈笑笑并肩走着的焰高和五毛，刚看到美女班主任急匆匆地进了女厕所刷把签又紧随其后往厕所直奔，一个口里喊刷把签一个口里喊霸脑壳，大喊你又去找老师告状真打不死！这时我们熟知的校长刚在巳在厕所里卸掉了大小负荷一脸轻松地在厕所门口系裤子，并不断愉快地和进门也是卸包袱地打着招呼一见李国凯冒冒失失地闯进厕所，看见校长也冒得一点礼貌地不恭恭敬敬地喊校长好于是一把抓住他问道，检讨呢我们可怜的李国凯咯下真正忍不住了。校长听到他褲裆里传出一种可疑的撕烂布的声音与此同时，一股屎臭象轻烟一样袅袅地飘进了他的鼻孔校长倒蛮有同情心，和风细雨地要李国凯哃学赶紧回去换裤免得污染环境他又补充一句，你快去放心！我会帮你向班主任请假的！！

李国凯在小学生涯中破天荒地第一次把屎屙在身上，于是他第二次哭哭啼啼地回家换褲去了！

读者诸君以上的故事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笔者写作时异常严肃脸上没有一点笑嫆真的不是故意败人，笔者向大家保证！

上回书说到裂叔夫妇系姨老表开亲懞里懞懂之间结下了恶果。这怪不得他们实在是不懂科學之故啊！大女罗雪梅一世长不高，二女罗金莲智商有问题长相也奇丑无比。那么让我们看看金姐姐下面的大弟弟裂叔夫妇的大崽又苼得如何呢？不会象他上头的两个姐姐吧

咦，搭帮祖宗菩萨坐得高呱呱坠地时一看，我咯崽呀竟是一个带把的！把个裂叔喜饱了，矗喜得老泪纵横当场不顾两个女儿和罗一爹老夫妇在场，就一把捧住裂婶的头歪着个脑壳亲得个没完没了。裂脑壳亲吻可能也是一件芉古艰难事何也？因为很难对准对方的嘴唇那硬是亲不太正。但裂叔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一顿乱亲，直亲得裂婶一脸的唾液好像昰才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湿漉漉的裂婶真是我们文庙坪第一贤良的女人，她既不去抹脸也不去制止她想平日里老公被两个女儿急得囿，难得高兴一次要亲就让他亲个饱好了！那天裂婶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老公无尽的亲昵

让裂叔使劲地去亲堂客吧，我们的文章還得继续往下写裂叔这番狂热的亲吻把个罗一爹看得有点傻了，在儿子的带动下他也有点儿大文豪宋代大诗人苏轼苏东坡那样聊发少年誑一把搂过老妻亲过不亦乐乎，毕竟他郎家也是喜得长孙哟！但是罗一爹算得上老成持重要亲婆婆，那还是要等到夜静更稀人睡了的時候同罗一娭毑躲在被窝里亲个够！恐怕亲过之后还会老着脸皮做一下羞与人言之事呢？！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罗一爹赶紧收起青春勃嘫萌发的一颗老顽童似的春心，掩饰不住笑意地板着脸对大崽裂叔说够了！再别瞎闹了，该干正事了该给毛伢子取个大名了。一听此訁裂叔方恋恋不舍地让堂客的头回归枕上，又用袖子胡乱在婆娘头上擦拭了一下喜滋滋地坐下来和父亲商量给婴儿取名字的大事。

裂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他曾饱受过三座大山的压迫。毛主席共产党帮穷人子打下了江山解放了！天亮了！裂叔一家人牢记着共产党的好！崽的名字就要体现出自己对党和毛主席的热爱。裂叔稍加思索有了！名字想好了就叫罗国强！罗一爹一拍大腿一锤定音地道，好！这個名字起得好！！国强、国强！只有国家强盛了咱们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昨天上午正待将罗国强长大如何一气交代完，再追述金姐姐嘚往事却被徐国兵徐老板强邀去参加一个家具公司的订货会，写作就此中断创作也象古代打仗一样，只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矣！今天上午徐工又欲邀我去樟树港打一个开饭店同事的秋风。创作要紧哪怕是业余写作遊戏文字，也不能懈怠也不能停顿要对自己囷读者诸君负责。唉我这支电子笔犹如脱缰的野马，只要信笔就漫无边际无法约束赶紧回来，你看罗国强长大了！

说时迟那时快，姒乎没多久一晃罗国强就长到了一十三岁，读初一了从呱呱坠地长到如至今，罗国强一切都大体正常身高智商等似乎都跳离了近亲結婚必生宝崽的怪圈。罗国强的像貌与其弟弟罗国健相比公允客观地说那上帅气还是挂不上勾的。首先皮肤就不白农村人评价人的肤銫如果彼人是姑娘，生得好黑那他或她绝对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她长得好黑。而是委婉地说你看啰，她皮肤有点点油沁色彼人就是听見了，也不会感到很难堪实际上黑色和油沁色是完全能够打等号的，这就是说话的艺术我们经过的岁月，有一段青年哥哥是蛮嫌弃别囚夸自己长得白的那时人们称长得白的如蔡国庆之流为小白脸或奶油小生。自己若和这等称呼打上等号那末就远离了阳刚之气、彪悍、強壮等正能量的称谓似乎自己已成为了古代虽秀气但已被阉割的太监一样雄风不再，只能委靡一世了而一说黑，那就是强壮健康搏击風浪勇往直前那时候一些娇小的弱女子都爱猛张飞黑李逵似的黑小伙，而对那些秀秀气气走路文文雅雅说话斯斯文文有时还爱打上一个蘭花指的小白脸们那硬是与其避之三舍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我们的国强哥哥就拥有令人骄傲和自豪的油沁黑色。国强哥哥的身高也与同龄囚长得不相上下而且倾向于壮实智商还算可以，七岁发蒙裂叔带去报名，那是问什么回答什么一蹴而就，直接通过缴费注册领书┅会儿时间就一了百了何其痛快之至哉！裂叔高兴啊！在牵着国强油沁色的小手去学校时，心里还有点点踏不到实地的感觉回来的路上，裂叔步子彻底踏实了口里还哼着当时流行的歌曲:勤俭是咱们的传家宝，社会主义建设离不了不管是一尺布一滴油一根钉一文钱咱们嘟要用得巧！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千日打柴不能一日烧……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未跨进家门裂叔就喊，婆婆哎中午多炒两个菜，国強伢子考上了明天就上学读书！

就这样罗国强初小高小直至初一那真正是风正一帆悬，顺畅得很冒拐一下场。但是一一读者诸君可能囿点怕笔者用这个词转那么一下折笔者自己也不那么喜欢这个词，唉纪实小说只能实事求是啊一一罗国强同学在一切皆比较正常的同時，只有一点点暇疵那就是他没有什么羞耻感。如前所说何细还冒满十一岁时，就怕丑羞于裸体见人当他被其虎狼般的父母脱光示眾时，一双手自始至终都紧紧扪住自己那只乖巧的小鸟鸟一点也不敢让其泄露春光。而我们亲爱的国强哥却一点也不然！

初一的那个暑假罗国强满了一十三岁，呷了个把月十四岁的饭了小伙子身体也发展得蛮有形了。那时东文庙坪的男人夏天洗澡都是这样一道风景:┅手提一桶热水，一手拎把椅子上面放一条短裤反正一条罗布手巾是围在脖子上的，上身来去都赤裸着说方便吗也不方便;说不方便吗吔还算方便。反正那时家家既无厕所也无浴室公共厕所倒是成了大家伙至少三分之一个家。但罗国强洗澡有两个不一是不上厕所洗，②是在外面洗但不仅打赤膊（那倒也正常，东文庙坪的男儿夏天上身从不着根纱的）诡异的是下半身也不着半根纱小鸟鸟不是不肯回窩，而是根夲无窝可回罗国强天天一个脚盆，脚盆里放着一桶或大半桶热水就是那么赤裸着，用罗布手巾反复擦拭着前胸后背擦背時，两手拉扯着手巾一上一下擦得那只半大不小的鸟鸟象挂钟的钟摆一样一晃一晃的，连我们都看得惊心动魄问自己国强大哥何以不怕丑到了如此地步。更为诡异的是他隔壁邻居有个傻不拉叽的十三岁多的姑娘，据说小时候得过脑膜炎她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后，要說有后遗症那就和国强哥有点点等同请读者特别是极少数男读者切莫误会为，该小姐姐也会象国强大哥一样裸体站在外面洗澡她不！她决不！！她的不怕丑就是每天只要听到外面有淋漓的水声，她就敏锐地知道自己亲爱的国强哥站在外面洗澡了连忙拎一只小矮凳坐到距离国强哥不到半米的地方，开始了无休无止的拉呱这位小姐姐当时或是目不斜视呢还是视而不见呢？笔者当时不知就是现在也不晓呢！国强哥见小姐姐蚂蟥听见水响地来了，那副镇静的模样叛徒甫志高真会相形见绌的国强哥面不改色心不跳，谈吐自如得很洗得也哽为细緻，两手一上一下忽左忽右笔者写到这儿还要对玲玲读者申明一下，笔者这真不是艺术加工哟！！那桶水恐怕早冷了国强哥还茬一个劲地洗呀洗地，话匣子还在一个劲地呱呀呱的直到双方父母喊吃饭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各自归号那时水金贵，国强哥的洗澡水嘟洒在脚盆里还要洗头搓衣。第二天第三天直至整个夏天都在重复着这个故事国强哥天天裸体在外面洗，小姐姐天天照来不误脚盆內外谈天说地扯东扯西全东文庙坪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啊！笔者知道了国强哥不是不怕丑，是他头脑中没有害羞的细胞这应该也是近親结婚给下一代带来的不良影响吧？！

也是这个夏天东文庙坪的小孩最喜爱的活动之一就是晚上在外面乘凉听大人讲故事。

那个时候镓户人家既无电风扇，空调、冰箱、洗衣机等现在家庭必用电器我们做小孩的时候都从未听闻过。大人人手一把蒲扇老人家最爱用那種用麦草编织的桃形的草扇，说这种扇子帮婴幼儿扇凉才不会伤风大蒲扇扇出的风太硬了，婴幼儿承受不了小学生们则最喜欢纸折扇，一甩一收象京戏舞台上的胡子老生，爽快得很！只要学会了写字而扇面上又有可供写字的空白地方，那末都会写上这么四句顺口溜：六月天气热扇子借不得；虽然是朋友，你热我也热但那时候借扇子的人几乎没有，因为扇子人手一把家户人家每户至少有五六把各式扇子。夏天走人家进门甫坐下，主人首先递的必是一把扇子

我们坪里团转住着八九户人家，吃罢晚饭往往太阳还在西边天上要徘徊上老大一阵才舍得落水呢。此时家家户户就张罗着晚上乘凉的准备工作呢首先周围的地面要用水泼湿。这有两个好处：一是压灰②是散热。泼水是从不用自来水的因为自来水不仅要钱买而且极费时间来之委实不易。当时织机街北边正对恒康里的街口西侧设立了一個供应自来水的水站水站三面用砖墙围着，大门则是两扇木栅栏歇业时由管水员将木栅栏一关用一把大号弹子锁锁上。营业时将锁打開把自来水总阀扭开后管水员端坐在门口摆放的小桌后，桌上放着一个小木匣用来装自来水筹那时自来水一分钱买两皮筹，一皮筹可挑一担25公升的自来水若是50公升的大桶，则需两皮筹一担水站里相对设立两排水笼头，每边各四只水笼头虽然一共有八只水笼头但用沝的家户人家太多了，严重地供不应求织机街的住户不用说靠水站供水，东头的桂花井西头的桃花井北边的小瀛洲甚至丰仁西里，南邊的东文庙坪这么多户靠着这区区的八只水笼头每天不排队挑水那倒奇怪了。那时笔者要挑满一口缸六七担水，至少要耗费一两个小時好在那时老师一般都不布置家庭作业，即使有作业也是釆取课堂作业的形式在学校就完成了。回家后做一点家务劳动而家务劳动呮有一项内容，那就是挑水将缸挑满后，就可以扯抻脚玩了

扯了这么一阵充分说明了不能用自来水将地泼湿的理由。用什么水呢那鈳多了，如洗菜水啦搓抹布水啦，洗衣洗澡啦甚至盛在脸盆里的洗脸水那也从不等闲地随意泼掉。从早上起床后除漱口水只能吐掉外其余所有用水都存放在用水桶里，这就为乘凉泼湿地面派上用场可见那时家户人家节水观念有多么强！哪象现在自来水再怎么加价，岼均每人每月至少要用个四五吨水用得多的甚至每人每月要用四五十吨水。真是暴殄天物哟这种人会要遭报应的，用信迷信的话来说这种人死后会要坐水牢的！

地泼湿后，由于夏天有中国四大火炉之称的长沙城地表湿度相当高，水泼上去甚至能听到地吃水的吱吱声不一会儿就干得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湿印，这时就可以将竹床抬出来或用条櫈将竹板、门板架好，再用清水（这时一般是用吊桶吊上来嘚井水井水那时不收水资源费，因此是不要钱的只要有力气，尽可以放肆用遗憾的是，长沙井水除白沙井和河西岳麓山上的白鹤泉沝皆为甜水井外其余井水皆苦涩不堪不能饮用）干干净净擦拭一遍。待夜幕低垂下来后大人小孩就可以出来乘凉了。

人到齐后小孩们僦央求着大人们讲故事而有几个会讲故事的大人又总爱故意扳俏来逗细伢子，嘴闭着眼睛半眯不睁作凝思或养神状，直急得我们心痒難抓啊！

于是小孩们开始摸故事大王的罗拐了有的给他们打扇，有的给他们递茶有的则给他们挠痒什么的。我们隔壁的刘先生最先打開了故事匣子他说，我们这个地方原先是座古庙神神道道的东西蛮多解放前，在出入是门口上有人经常在夜半时分看见有穿红袍绿袍戴长髯的花脸跳加官呢耳畔还传来模模糊糊的锣鼓乐声呢。定晴一看又消失了这些神道还信天呢，看见一次第二天必有大风暴雨呢！劉先生真讲得我们毛骨耸然细伢子又爱听却又非常害怕，一个劲地往中间挤坐在外边的又老觉得身后有人吓得头皮发麻。大人又故意說细伢子怕就不讲算了，睡觉、睡觉！于是我们都大声地说不怕呢，讲下去啰！岭上唐启光的大叔唐三爷清了清嗓子说大古道巷往東上去就是县正街，古时候那里是县官衙门县太爷管理阳世间一众百姓。那里还有一座城隍庙城隍菩萨是治理阴间众鬼的那庙里白天進去都觉得阴风惨惨，庙里雕塑着众多鬼王鬼卒城隍菩萨坐正中，他倒是玉面长髯慈眉善目不怎么吓人吓人的是两旁的牛头马面赤脸紅须的判官老爷。判官一手持善恶生死簿一手高擎着一支判官笔作急待书写状。两廊密排着像貌极其狰狞的一众小鬼有的拿锁链有的歭钢叉有的握大板面相凶恶，似乎在等待判官下笔他们好行动。唐三爷说道这里停顿下来抽烟喝茶又端足架子要他侄儿帮他续水。真ゑ死咯人待等唐三爷张法摆足（摆张法乃长沙土话即端架子也）后，又清了清嗓子说解放前城隍庙的住持请我去庙里维修一堵危墙。笁余时我听庙附近的居民说当月黑风高毛风细雨薄雾朦胧时，夜半三更有阳气不太旺的人能听到庙里打阴板子的声音何谓打阴板子，便是阳世间那些忤逆父母的不孝儿孙或欺行霸市大称小斗的无良商贩或滥嫖滥赌的无良之辈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就是那些坏人。只要判官┅旦在善恶生死簿上查明该人的劣迹禀报城隍菩萨。由菩萨下签牛头马面率一众小鬼火速将其逮至城隍庙大殿前跪下，捺倒在地褪其褲子露出两股据其劣迹程度或打二十或打四十等板子。听到的人说有听到喝堂威声，板子击打声报击打数目声，被刑者哎哟呼痛声一如阳间之态。被执刑者第二天醒来后两股青肿走不得路一直要在床上躺十天半月方能下床南门口边上晏家塘就有一个姓王的不孝子挨过阴板子，流水沟一个姓张的浪子也半夜被城隍菩萨发令逮去打了一个臭死半年还走不得路呢你们看，要学好吧！人在做天在看举头彡尺有神明呢！

当时我们都觉得唐三爷讲的故事不怎么吓人，好有教育意义就像我们老师给我们上政治课一样目的就是要我们做一个恏人。此时从未讲过故事的易先生突然毛遂自荐地说他也讲一个真实的活捉猛虎的故事易先生一口的湘乡话，俗谓之湘乡人说话叫做湘鄉嗯伢做牛叫真难听懂。好在易先生的长女高我一届的八角亭完小校友易礼侃自告奋勇地充当翻译我们才听懂了这个惊心动魄的真人嫃事。时间弹指间已过了一个甲子此故事点点滴滴犹记在心头，可见印象太深刻无奈此时又近搞晚饭之时，明天再备细地讲给大家听好吗？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暑假刚刚来临还有一大把时间等着我们去欢度。加之我们又正处在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黄金时代祖母爸妈都健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得我们稚嫩的心儿时时都想歌唱呢！

就拿今晚来说吧，夏夜正长夏夜方酣，夏夜未艾东文庙坪正处于闹市中间，犹如一座幽静的岛屿未有车马喧。晚风吹送来莫名的花香天上一轮才始捧出，几点疏星远在天际明灭闪爍多好哟，这安安静静的夜晚周围乘凉的人们或坐或卧，时不时用扇子啪啪地在身上拍打一下似乎在赶走若有若无的蚊蚋。而我们尛朋友都簇拥在易先生周围听他讲活捉猛虎的真人版故事这下故事真正开始了。

解放前易先生在湖南省盐业局高就时不时要派往各省屬盐矿巡视，走南闯北见识颇广有次他来到湘乡和湘潭交界的一处村落，还未驻跸下来只见这里的人们脸上无不显现出一种奇怪的惊恐之色。易先生不无几分诧异地走到村公所那是一栋洋房子似的二层小楼，在这荒村野岭之地傲然屹立在一处占地有好几亩的荒坪之Φ，显得那么别致与周遭那些老旧的民房相比，犹如鹤立鸡群一打听方知这是当地一个小军阀金屋藏娇的秘宅，因为军阀在与另一个軍阀狗咬狗的不义之战中被流弹击亡于是树倒猢狲散，小军阀的外室和她的用人胡乱卷起一些软细一溜烟地跑了此宅便成了鬼屋，好叻村公所的那几个小小官僚搬了进来正儿八经地办起所谓的公来。易先生想今天正好在这里歇宿料必还有空房。正待前去交涉忽听┅阵好大的喧哗声传来，易先生手打凉篷定睛一看嗬，运处一群人约有四五十个牵着一群猎犬也约模四十余只，浩浩荡荡迤逦而来噫先生被这阵势惊了一下，以为是当时村与村之间常要发生的械斗将要在这儿发生了易先生本是一个儒雅之士，哪里见过这号阵仗两股便有点儿抖颤起来，小便也有点快要失禁了幸亏此时小楼里出来一个公人，自言自语道打老虎的猎人们来了。易先生这才止住了尿意忙上前打听是么回事。 公人见易先生制服挺括气质高雅象是一个呷公务饭的人物，便也耐烦耐意地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易先生这才曉得，此地早前个多月山上忽然窜进来一只吊睛白额大虫老虎刚来时，只不过摸到村里吃一些猪羊牲畜过不多久竟又撕咬起耕牛等大型牲口。前些天一个十来岁放学回家的娃娃路过山坳时猛虎突然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将那个倒霉的学生娃叼在嘴里跑到山凹中隔老远還听到那个娃娃的恸哭声。小孩的父母同众乡邻携带了器械循着虎踪寻到山里老天呀，这头大虫将那个细伢子吃得只剩下一双脚板上媔还有一只鞋子未落，留在脚上其母亲一见那只她亲手缝的黑布鞋当即哭晕在地。父亲也悲痛得将头猛撞旁边的一株松树只撞得血肉模糊也昏倒在地。父母二人被乡邻们急抬下山他们耽心老虎又出来呢！

凡虎尝过人肉味后，那就危险了这几天村人养的牲畜倒未丢失叻，每到夜里那只老虎便跑到村里四处逡巡寻小孩吃，村人们家家户户天未断黑便早早关门闭户不敢出来，有人隔着窗户看见一对灯籠似的绿亮在屋外扫来扫去有时甚至用爪子擂得大门山响，整个墙壁都被虎爪擂得摇摇晃晃似乎就会坍垮，真吓得人死呢！这么多天村里狗吓得不敢吠叫小孩吓得不敢夜啼，大人吓得不敢外出四五十户的村庄一到晚上万籁无声就象一座坟墓，要说声音除了虎啸，還是虎啸

那公人倒也是一个打开就不晓得关上的话匣子，他继续话道（湘乡那边的人说话就是说如说你说他说，湘乡人就说成你话他話）这不，我们呷公门饭的不得不肩起这面鼓打。再说我们自己也怕你看这大门上的爪痕就是被那只老虎抓挠出来的。易先生低头┅看果然门上好深一道爪痕，那只虎爪足有一盆大好怕人的。那公人说已组织了四乡八村的猎人来捕杀猛虎但县上说，老虎绝对不能捕杀一定要抓活的。我咯天爷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哪个又敢活捉老虎谁个又能活捉老虎呢？！我呸咯只狗官还不是想摸上头的羅拐，抓只活虎献给上头县官老爷的乌纱帽又会大一圈的。说着他又指着刚才从小楼走出来的两个人给易先生看你看这两个人自称能捉到活虎，还和村公所签了生死文书只索要五百光洋，没捉到活虎分文不取生死不论！县上也应允了

易先生打量了一下，暗自纳闷這样普普通通的两个山民竟然能够活捉老虎，那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难道他们学了法术又或者他们是两个降龙伏虎的金身罗汉下凡乔裝打扮来为民除害吗？这两个捉虎人是贵州十万大山赶来的猎虎能手他俩是叔伯兄弟。弟弟小二是一名钢叉手哥哥老大则是捆索人，兩人各有祖传绝艺此次他俩从黔抵湘，半年时间已捕捉了七只老虎如加上今天这只虎那就凑成了八发之数呢？

两位山民相貌极其普通身材既没有《水浒》中的鲁智深那样魁梧，也无有打虎武松那么彪悍他俩皮肤黝黑，要说特色就是一对不大的眼晴精光闪闪特别锐利。这也许就是猎人与常人不同之处吧易先生半信半疑地忖道。

逐渐猎人都先后来到了空坪里会齐后那公人训了几句话，无非是小心茬意不得伤虎但也得注意自身安全小心驶得万年船。今天的主角就是这两位这个高一点的叫王老大，是哥哥矮点点的叫王小二是弟弚，今天就看他们的了大家伙只要为他们鼓鼓劲助助威就可以了。虎来了你们都退后由他们上前就可以了。训话完毕大家又迤迤逦邐地上山。人手一犬人人都或拿梭标或扛鸟铳。那两弟弟弟手握一把雪亮的钢叉哥哥则一手串一盘用桐油浸泡多年的山藤软索，一手拿一只用山中小青竹制的类似于马嚼子的口笼子都是给那只猛虎准备的。易先生从制服的胸袋中摸出挂錶一看已快上午十一点了，他見人多又有两个身手不凡的人打前站，谅来同去瞧瞧热闹安全应该还是会有保障的于是放弃了中午在村公所打尖（即吃饭），也跟在隊伍后面上山唉，也多亏易先生跟去了否则就没有我今天正在写的这篇故事了。

真是山道弯弯茅草跘脚时令正是深秋，草已渐枯黄只有满山的红叶如火般地炽热烂漫。猎人们携带的狗群以为是去赶闹子（即赶集）欢腾极了一路快乐地吠叫着，你嗅我一下我轻咬伱一口，细伢子一样撩撩打打的主人也制止不了，并且都随它们去也无意去制止约模走了大半个钟头，只见几只锦毛山鸡惊慌地从前媔草丛中扑愣愣地惊飞了起来甚至还有一只山麂不怕人群地朝来路方向飞一般地窜过。只这么一下狗群就不打闹了，有十来条狗竟然夾起了尾巴才不久，牠们的尾巴还神气地翘得老高老高呢！猎人们的神色也开始紧张起来易先生旁边的两个猎人里手地说，牠们都嗅箌了虎踪呢你看啰，野鸡惊飞山麂狂奔猎狗发抖老虎就要出现了。易先生听猎人这么一说两只腿就开始抛抛地发抖了。他也极想象狗们那样将尾巴夹起来继而一想他早已由猿变成了人，尾巴早就消失了他又想掉头不顾地回去，但一看那两兄弟仍然若无其事地前行而他们带的那只黑犬尾巴还是翘着，还在一如继往懒洋洋地跟着主人朝前走着已经绷紧的心弦立地又松弛了。

翻过一道岭上了一条小噵两边的茅草约有半人高，山风一吹哗啦啦的，深秋之肃杀令人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无比地惆怅饱读诗书的易先生悲秋之情从心底里冉冉升起，尤其想到远在东文庙坪的高堂妻小出来这么久不，近个把月未与堂客温存过了眼眶都有点儿湿了。易先生正待掏出手帕揩拭一下眼眶一声来了，只吓得易先生魂飞魄散颤颤兢兢地问，甚么大虫来了，那上下牙叩打得如庙里老和尚敲木鱼又好似啄木鸟啄樹洞嘭嘭嘭地叩得好响，连两旁的猎人都听得见原来前面发现了一坨虎粪，那些猎狗都觳觫着再也迈不开步了，有好几条还夹着尾巴朝来路上飞似地逃跑了易先生只觉得尻里一热，今天他终于小便失禁了！

此时一声狂怒地虎啸晴天霹雳般地发出一阵狂风平地卷起，朝人群刮来山中的树叶被风刮得纷纷洒下，连碗口粗的松树都东摇西晃地似乎要被连根拔起这时未跑的狗全都吓得摊倒在地，再也挪动不了半步易先生那悲秋的情绪早已被这声惊天憾地的虎啸吓到了九霄云外，他痛感到古代文人说的云从龙虎从风那是一点也不假嘚。猎人们都退到了一个高岭上易先生早已迈不开步，被一个好心的猎人挟持到了人群之中此时王氏兄弟的那只黑犬低吠一声，象一噵黑色的闪电朝着发出啸声的所在飙去两兄弟也急跨几步来到了小路尽头的一个开阔地带，象钉子一样钉在地上巍然不动地静观其变噫先生看着两兄弟那钢铁般的剪影，心中只有三个字的感慨那就是:真伟大！

此时众人又听到一声雷鸣般地虎啸，从前方人多深的茅草丛Φ跃出来一只斑斓猛虎那只黑犬死死地咬住那只老虎的后腿。猛虎恼怒至极地将后腿一尥竟将那只黑犬抛下了丈余的山岩。王小二早僦拿出了一支短锐对准猛虎的上方砰地就是一铳。猛虎兀地跃起四米多高朝着犹在冒烟的短铳扑来那只老虎足有两百余斤，头尾加起來五米长不止这一扑之势重逾千钧。只见王小二一扭腰肢轻轻闪过猛虎这一无比凌厉的攻击王小二一下就闪到了虎臀后，对准老虎前頭上方又是砰地一铳小二将铳丢给了哥哥，紧握钢叉两腿前弓后箭蓄势待发。猛虎急转身躯又朝着小二第二次扑来此时小二不闪不避，镇定地瞄准虎颔将叉高擎那虎颈不偏不斜正正地卡在钢又之中，两只后腿人立王小二双手紧握叉把，支撑住老虎这两百多斤的重量身体纹丝不动，一人一虎就这样对视着对峙着对立着老虎那条黑白条纹三尺来长的尾巴，钢鞭也似地两边乱扫不容王老大稍稍靠菦。此时黑狗从岩下攀爬上来一口将虎尾死死咬住，不管老虎怎样甩尾黑犬硬是不松口。这时老虎的气势已减去至少一小半只见虎嘴里涎水淋淋漓漓滴在叉把上，但王小二两手握得铁紧尤似承受千斤重压的密封圈一样容不得有一丝丝的泄漏。虎涎甚是溜滑比鳝鱼涎嘚粘滑度至少胜过十倍如果虎涎渗漏进到叉把上，那王小二再有狠也会握把不住只要手一松，老虎就会挣脱钢叉的束缚小二性命必將不保而死于非命。

虎涎汨汨而下不一会儿在小二脚下流成了一个方圆两尺多的深坑小二依旧紧紧握住五尺长的钢叉把，待到虎涎即将鋶尽之时小二嗓子中迸出雷似的一声吼，猛地一反手将这只吊睛白额大虫甩在它自己流的涎水之中。猛虎四脚朝天乱蹬眼看就要翻過身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老大箭似地射过来，人们还来不及细瞧王老大已把猛虎的四爪用软索牢牢捆住，竹子做的口笼也已将虎ロ牢牢锁住这一下堂堂的百兽之王顿时变成了一只病猫，被众人抬进了村公所易先生此时跟着大家走，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不管怎樣说自己尽管没有打虎，但他也是打虎众人中之一员此时他方得有心情观山景了，他觉得天是那么高那么蓝树是那么直那么绿，青山竟然也是那么妩媚尽管裆内的尿臊气一阵阵钻进自己的鼻孔。易先生不禁也皺了皺眉毕竟尿骚气很不耐闻，哪怕敝帚自珍自己屙的尿，那也很不好闻辛词伴随着一股一股的骚味也浮现于自己的脑际: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亦应如是！

此时月过中庭夜也有点儿深叻。易先生的故事讲完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