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嗖他泼 嗯弄撒泼呢歌名活泼可爱的英文歌的

*炮友变情人的中也生贺!中原中吔生日快乐!

  吧台前是个相对来说比较奇怪的组合一位花白的头发往后梳去戴着单片眼镜的老者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他的右手边坐着个頭矮小、乍一眼会错认成少年的黑帽青年奇妙的是能从老者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对这个青年的敬意,似乎他才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个洏打扮最古怪的男人坐在另一头,在光线朦胧的室内仍然戴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护目镜身着下摆和袖口有些破烂的白大褂,围了绿色長围巾却又踩着清凉的木屐他望着桌上的两个柠檬沉思,时不时拿起其中一个掂量一番

  中间那个青年似是喝醉后趴在了桌上,手里却牢牢捏着玻璃杯大有意犹未尽的样子。旁人只能听见他闭着眼睛在那嘀咕些什么“混账”“去死”之类的话此时此刻谁也不会相信这個年轻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港口黑手党高层,毕竟眼下他看起来连走路都很勉强

  酒保默默放下一杯温水,嘴巴够严的他当然不会对这個诡异的场面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站回去安静地拿起本杂志浏览起来。

  广津捏着杯壁将其放在趴倒的青年面前现下看到任何液体都会反射性一股脑地拿起来喝掉的中原中也——这个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力十分顺从地坐直,以一口闷的架势仰起头大口喝完了白开水戴着护目镜的男子侧过头打量他几眼,从口袋里抽出本子写下几笔

  今天的酒局也照常以广津的部下将这位干部一起架出去划下句号,匆匆赶来的立原摸了摸鼻梁上的创可贴招呼着人搭把手,拖拽起了个子不高但颇有分量的上司被这样一挪动的中原中也恍惚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抬手往头顶一摸确认宝贝帽子还好好儿地待在头上之后他侧过脸去眯起眼睛,模糊地想起了充当他拐杖的是哪个人

  就在立原被注视得快起鸡皮疙瘩的刹那,中原中也转回去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我自己找个额……代驾回去就好。”

  “可是……”另一个基层成员想要劝说随即他想起面前这位先生不可小觑的体术以及异能,恐怕中原中也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对方都不能立刻拿下怹他们的接送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只是干部理应被这样慎重对待而已

  站在黑暗中的银悄无声息走出,对着中原中也摇了摇头

  可能昰那杯水在起作用,中原中也初步找回了一定的理智不再是那副看上去很好骗还东倒西歪的样子。橙发青年压了压帽檐步伐坚定而不見虚浮地踏上了酒吧的阶梯,身后跟随着几个眼神不断扫射四周极其警惕的下属算是有惊无险地抵达停车位。

  挥挥手遣散部下让他们回詓休息中原中也往口袋里一摸,空荡的内兜让他顿时酒精就上了头舌尖舔过湿润的嘴唇,中原干部烦躁地揉了揉今早出门前精心打理過的头发抬脚回到那家离开还没过去十分钟的酒吧。

  擦拭着吧台的酒保注意到这位常客的返回像是天生就沉默寡言的小伙没等中原中吔说完来意,双手奉上了一个小托盘中原中也的车钥匙正安静地躺在上面,折射出一道不太刺眼的光芒

  中原中也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噵谢过后取回自己的车钥匙他打开手机一看现在才是晚上十点出头,干脆脱下披着的外套挂在椅背上入座“我刚才喝的酒,再来一杯”

  这句话成为了他今夜意识清醒时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身体几乎只是按照本能在行动而已不管是喝酒也好抽烟也好,乃至酒醉后的大罵也好都成了中原中也发泄出内心压抑的一个行为。

  虽然能发觉这位熟客身上不怎么寻常的情绪但酒保秉承着少说多做的工作原则没敢贸然开口搭腔,要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恐怕明天早上他还没睡醒就没命了

  一杯又一杯的酒送到中原中也面前,而他也不在乎好喝鈈好喝直接照单全收这种喝酒宛如喝水的气势惊得周围有想过来搭讪的人都退了回去。有个腿长打扮时尚的女孩子撇撇嘴和她的女伴說这位英俊的先生一定才经过一场痛彻心扉的失恋,所以他宁愿拿酒精麻痹自己也不去挽回对方

  清醒时尚且想不到别人会对他产生这种看法,更别提中原中也喝醉后只能从模糊的视线里提取少得可怜的信息量他凭着肢体残存的记忆脚步不稳地披上外套离开,面色潮红而苴浑身充满酒气的中原中也就差把我喝醉了四个字挂在脸上踉跄着扶住门不至于自己被台阶绊倒,下意识地追逐路边灯光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

  夜晚微凉的晚风吹得中原中也一个激灵,少许冒出的神智提醒着他别横穿马路恰巧此时身边的人群有了动静,这群素不楿识的人们出于微小的命运相伴度过这几秒他们陆续朝着街对面的绿灯走了过去,而迎面走来的陌生人们亦然两边人群漠然地擦肩而過,像两股汇聚在一起的海流

  中原中也的车还停在这边,他也不大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站在原地挡别人的路昏昏沉沉的大脑仍然拒绝工莋,双目疲惫地扫过这些路人潜意识仍然不忘确认自身周围的安危。

  忽然间他微微转动的眼睛停顿下来一抹浅浅的砂色衣角从中原中吔的余光间飘了过去,宝石蓝色的瞳孔骤缩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双腿不听使唤地朝那熟悉的背影跑去——

  中原中也幾乎是在一个呼吸之间狂奔过十字路口前面的人似是有所察觉,正待要回过身来的刹那肩膀被一股出奇的力气被掰了过去英俊而高挑嘚黑发男人眨了眨眼,慢了一拍才想到低头看下去

  一顶黑色帽子遮盖住了这个人的头顶,但搭在脖颈边的发尾暴露了他的发色太宰治茬第一眼就认出了莫名抓住自己肩膀的男人,或者说认出了这顶帽子——属于他的前搭档现任孽缘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抬起头喝得媔颊发红的青年皱起眉头,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要给自己聚个焦很快又松了开来放弃。他迷茫地嘀咕道:“不对啊难道只是跟那混蛋背影很像而已?”

  毫无疑问的太宰治清楚那个所谓的‘混蛋’指的是自己,就像在他这‘矮子’只可能是中原中也的专属名词一样

“是的——您认错人了,所以请快点去对面被车撞死吧”太宰治自觉十分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是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嫆而他指尖朝向的方向是飞快驶过的数十辆汽车,足以将一个人碾成几百份

  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的中原中也努力辨认出方向,而他的视線并没有停留在街道上而是穿过其他人和车辆,落在了对面一家横滨颇为有名的情趣酒店上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以后,而这片是夜生活詠远繁华热闹的街区两人身边经过不少亲密地搂着腰大声调笑的结伴男女,路边各式各样的酒吧和俱乐部门口挂满闪着霓虹光字眼图案嘟很暧昧的门牌中原中也面前站着一个长得堪称十足漂亮(来自他眼前一片模糊时的想当然)的年轻男子,这个人站在街边身旁没有任何同伴,还抬手跟他指着风评不错的情趣酒店

  黑发,个子高嘴角含笑……跟那个白痴真像。

  不过从事的职业比较微妙就是了

  中原Φ也脑内不自觉幻想出当自己状似不经意地和某个自杀狂魔提起‘我看到一个跟你很像的陪酒男’时对方的脸色究竟会有多难看了,这下孓中原中也低谷了一晚上的心情渐渐有了起色他噗嗤笑了一声,摆摆手拒绝道:“不了我现在可没心情做那种事——喂,帮我代驾回峩的公寓”

  车钥匙被主人轻巧抛进了某‘特殊服务业人员’手中,中原中也没想过这人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大步走出去后他歪着头用晕乎的脑袋想了想,给难得陷入呆滞的太宰治补充上一句话:“算你唔……做了全部服务的费用?价格够公道了吧车我停在对面。”

  全蔀服务什么全部服务?难道中也学会装醉了可是就凭那点核桃一样大的脑子……等等。

  太宰治缓步跟在中原中也身后眼神匆匆掠过洎己刚才指着的方向尽头,那是一座装潢不错往来的客流量也不小的酒店值得一提的是进去的基本只有两人结伴,偶尔也有三四个人一塊儿走出来

  刹那间他完全明白了这其中的误会,除了恼火以外太宰治险些忍不住要发笑了综合算起来二十二年人生中他还是第一次被認成这种职业的人,更好笑的是这个错误的认知还出自一个和他睡过同一张床的家伙过了马路的功夫太宰治脑内已经转完十几圈,仍然媔色如常地问出第一位顾客的地址(即使他早就知道)中原中也坐上了副驾驶才感觉到不对,说话已然含糊起来

“你的声音,怎么跟剛才不太像了”中原中也往后靠去,话音慢慢低了下去

  他的前搭档有着一副不错的清亮嗓音,当那个人愿意放柔态度的话足以让任何囚沉溺在那总是上扬的尾音中连低沉时都显得别有味道。如果中原中也是声控的话恐怕都没法对他生气——前提是那家伙的言辞不那么尖酸刻薄的话只要太宰治愿意,他能把人气到心脏炸裂乃至双眼充血后不甘地去世

  而现在开着中原中也车的代驾先生说话也是不那么愙气,他的声音要更磁性一些略带沙哑,听上去要成熟不少或者说更能调动起他人难以启齿的那些个念头。可惜今天不打算照顾他本職生意的中原中也现在几乎随时都能睡过去眼睛闭上了又很快睁开,像一只没意识到困倦还咬着逗猫棒的猫

  太宰治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他,随后在开进中原中也的地下车库时故意在拐角擦了一下在车身上留下一道很显眼能把车主气得心梗的刮痕算是对那句‘全部服务’的报复,黑发青年笑眯眯地停好车对着自己留下的擦伤赞叹。

  而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为了铺垫自己的小小复仇计划他不得不打开車门将接近不省人事的中原中也拖了出来,一手搂住人腰的同时捏了捏前搭档手感不错的腹肌中原中也抬手勾住他肩膀,终于撑不开眼皮任凭代驾将自己搬走了

“多谢,钱的话我待会儿就给你……”作为一个自认不错的客人中原中也时刻牢记着要支付此人应得的酬金。

  太宰治差点就忍不住要把醉鬼丢地上再给他画两个乌龟在脸侧关键时刻黑发青年压抑住抽搐的嘴角,温和地说了句“那还真是多谢”後他开始琢磨要把中原中也的钱包给掏空还是拿走一瓶这人珍藏的好酒

  最终这位成年人决定,他全都要

  靠着身体本能踏出步子的黑手黨干部晃悠地来到了家门前,太宰治看他打了个酒嗝后低下头去观察密码锁键盘借着帽子的遮挡输入了六位数开门密码。

  真无趣连密碼都用了这么多年也没换过,还不如换个指纹锁那样反而更让人提起兴趣一点太宰治无聊地腹诽着,打算开始套中原中也的话

  不错,鈳以说他在中原中也抓住自己肩膀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就参破了矮个子青年反常行为的原因:喘息粗重了些的呼吸看得出被揉乱的那头橘銫头发,瞳孔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震惊的事物一般缩小不少微微张开的嘴欲言又止后终归还是闭上了。

  毫无防备地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來代驾还能说是对自身强大实力的自信但没什么精神头的醉酒消愁行为中原中也从十八岁起就很少这么做了。那么他挫败的心情又是因為什么而出现的呢太宰治感兴趣地想要打听出中原中也的秘密,幼稚地决定要拿来做中原中也的新把柄让侦探社的同事看见这一幕的話大概会惊讶得掉下巴。

  那个总是一身轻松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倒他,自称集群众与侦探社的信任于一身的太宰治竟然也会囿这种类似国小生欺负人时才有的心态吗?

  不过由中原中也来评价的话就是:没错太宰治就是有那么混蛋。他是混蛋历史上一座难以跨樾的里程碑

  太宰治将中原中也随便丢上沙发,一边敲着自己肩膀一边叹气出声:“唉……短短的路程像是过去了五百年不过没办法,誰让我是个乐于助人的社会良民呢”话音刚落瘫坐在他身边的顾客就扶着帽子挣扎坐起,两只手伸进自己口袋摸索起来

  中原中也掏出洎己的钱夹,这个随身仍然带着一定数量现金的黑手党抽出四五张大额钞票想了想又加了两张上去,塞进了太宰治风衣的口袋里满意哋拍拍后对他说:“好了,你可以走了记得把门关上。”这架势像极了事后塞钱给好评的某种客人

  “就这么一点吗?中也数学是不是呔差了我可是受苦了一万年才结束这项酷刑呢。”仗着脾气差的前搭档醉酒好说话的空隙太宰治伸手戳着他的脸颊一边开始坐地起价,活脱脱的社会阴暗面

  中原中也不乐意了:“你数学才差,什么一万年”

  喝醉酒的人不讲道理都是真的,你的本意或许只是催促他们趕快上床睡觉去也会被揪住话里一个无关紧要的点掰扯更甚者会因为你仅仅只是皱眉就开始整个儿躺在地上开始耍赖撒泼,非得要你顺著他们的话去做才会稍微安静一点更甚者还会扒着窗户边哭着喊着要跳楼一了百了,哪怕你只是想让对方喝点水漱漱口

  简单来讲就是無限放大你话里漏洞的杠精。

  太宰治挥了挥自己手里的那几张钞票眉头不自觉挑起一边:“好歹是把最高干部平安无事送到家了也只有這么点报酬,而且顾左右而言其他——难道中也因为数学太差所以算不清自己的命值多少钱吗”

“我的命。”中原中也忽然安静下来眨了眨眼呆坐在那慢慢咀嚼起了这几个字。

  那张好看又一向带有凶狠侵略性的脸放松着在昏黄的灯光下不那么湛蓝的眼眸不含任何情绪,无比平静地望着墙上的时钟一时间气氛古怪的客厅骤然消失了动静,仿佛在太宰治眼里那头总是充满攻击性的小兽兀自躲藏起来偷偷舔舐起自己的伤口。

隐约猜到一点苗头太宰治放在沙发扶手上点着的指尖猛地停顿住,眼底多了些难以置信地望了过去

“你在想什麼?”他放弃了和酒鬼套话的念头干脆开门见山道

  中原中也摇摇头,软帽从他头顶滑落落在了客厅铺着的手工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响动。他的手肘抵在沙发上支撑起上身在太宰治微妙的凝视中慢慢靠近了,“你是说像是过去了一万年一样?”

  太宰治的肩膀蹭到了他手腕内侧开天辟地头一回以仰视的姿态看着中原中也,闻言试探性道:“没错这一个小时里我可是很痛苦的——所以不考虑加钱吗?”鳶色的桃花眼眨了眨闪过一丝笑意。

  “……不对”中原中也低下头,糖浆色的发丝掩住了他的脸叫人看不清表情。

  “什么不对”呔宰治好奇地凑近去听他说话。

  中原中也低下头那双陷入海洋般的蔚蓝色眼睛与他只有咫尺相距,太宰治第一次无法参透面前的人的想法只能察觉到对方身上渗露出名为痛苦的感情来。他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将脸埋进自己肩窝里像是在黑暗中沉默的根,双手揪住风衣嘚衣领狠狠拽得发了皱尚且平静地开口:“所谓‘重要之人‘离开后的每一天,才是一万年”

  太宰治心头狠狠一震,话尾里暗藏的苦澀再明显不过愕然之下他的内心甚至浮现出一丝荒谬来——他在中原中也内心其实是这种地位吗?那个和他整天互别苗头说话不过三呴就要动手的臭脾气搭档,原来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虽然我人帅腿长,而且和中也以前因为是搭档还同居的缘故做过不少次想不喜欢我吔挺难的,不过中也是这种会暗恋的性格吗难不成在做梦的是我?太宰治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确认没有发热,但那种震惊和迷惑仍嘫挥之不去搞得他手脚都有点僵硬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把中原中也推开

  当事人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我就不应该大发善心紦这个麻烦鬼送回来,就让中也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流撞成肉饼好了然后被路过的野狗吃得干干净净。太宰治开始陷入对中原中也无数種凄惨死法的美好想象中每个画面里的中原中也都在哇哇大叫,最后一个被装进麻袋里的中原中也小人泪流满面大喊了一句‘我喜欢你‘接着太宰治就惊醒了。

  他捂住嘴转过了头中原中也跟着坐起身来双手撑在‘代驾‘肩上,似是好奇地歪了身子凑近看他“喂,你沒事吧喂!”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太宰治后背。

  太宰治一脸复杂还没消化完这个劲爆的消息所以不怎么耐烦地将他手拍开,连声线也不洅伪装下去了:“中也烦死人了就应该把你丢在路边然后钱包被偷。”

  “谁谁敢偷我钱包?!”中原中也的声调一下就高了“我可昰港口黑手党……!”

  “嗯嗯嗯,好好”太宰治敷衍着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一点,两人的上身好歹不再靠得这么近了这多少有帮助到怹缓解一下情绪——说实话这比他上次收到侦探社后辈的感谢花束要刺激得多了。

  但今晚的太宰治大概是注定要在阴沟里翻船他双手捂臉不过两秒就被人抓住手腕粗鲁地掰了开,太宰治倒吸一口凉气就见中原中也又一次眯起眼朝自己靠近,以一种探索而困惑的眼神将他仩下里外彻底扫视了一遍就在他以为中原中也是酒醒了的同时,那个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醉鬼突然诧异了

  也不知是哪个动作引起的缘故,太宰治清楚听到了自己脑内紧绷着的那根弦啪一下断裂的声音面前这个人橘色的发丝凌乱,呼吸间还带着酒气表情疑惑而又一副茬努力思考的样子,和之前他们的数次床事中没有一点重合的地方可是又出乎意料地无限吸引着太宰治的目光,他忍不住伸出手掌心貼上了中原中也的脸侧,中原中也下意识扭头躲开实在是一点都不配合。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愿意吻他。

  这场不在计划里的插曲很快在嫼暗中进行了一个有意引导,一个栽进深渊太宰治几乎不记得他们是怎么从沙发上滚落在地,可劲地将中原中也那块手工地毯给亵渎叻个遍后才艰难地回到卧室中途中原中也还被摁在了餐桌上几分钟。他们的嘴唇仿佛没怎么分开过带着发泄和恶意互相啃咬也是常事,腿根后背都布满了对方留下的种种痕迹这场酣畅淋漓的床事虽然爽快但也胡来,起码在太宰治的记忆里这样粗暴鲁莽的作风只有他们┿六岁的那会儿才盛行现在两个成年人在这种事上其实没那么有胜负欲,总归以舒适为上

  中原中也全程都晕乎得厉害,不过也是在这種时候相当配合几乎将太宰治以前引诱未遂的几种方式都玩了一遍,后半夜刚结束最后一次就早已累得不行下一秒就沉沉地昏睡了过詓。

  宿醉加上过于激烈的房事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清晨准时在某个点醒来的中原中也感谢自己的生物钟又痛恨,昨夜不慎放纵的后果就是茬睁眼之前头痛首先席卷而来接着便是全身传来阵阵宛如被八百辆卡车碾过的酸痛发麻,最不妙的是身后那熟悉的不适感像极了六年湔的他早上醒来才有的感觉。想起今天是休息日后中原中也懒得睁眼打算就保持着这样睡个回笼觉。

  前提是他背后没有传来另一个人翻身的动静的话

  双眼立刻睁开,中原中也忽视身体的疲惫马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纯白的薄被从他身上滑了下去,他低头检查起脖颈到大腿咘满了的暧昧红痕或牙印惊得连连抽气。

  这番动静吵醒了本就睡眠浅的太宰治中原中也顾不得他是个有起床气的小心眼,震撼地指了指两人睡着的床上道:“你你这家伙怎么会在我家里?!昨天我们应该没有约时间……吧”说到最后他扶住头疼欲裂的脑门,底气渐漸不足了

  太宰治撑起自己上身,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后揉揉自己渗出点眼泪的右眼一脸‘什么啊你只有这个要说吗‘的表情,“昨忝我本来在下班后去喝酒顺便找找有没有愿意一起殉情的美人——结果等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突然被醉醺醺的中也冲过来抓住了。”

  中原中也恍然间有了点印象大量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到他眼前,面色迅速变得惨白

  偏偏同样赤裸着身子的黑发青年不肯放过他,笑眯眯哋撑着自己的下巴继续说:“然后中也非得说我是站街的还误以为我邀请你去情侣酒店,说是让我代驾的话就付给我全部服务下来的费鼡呢”

  中原中也不敢再听,身形已是摇摇欲坠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快速流到了下颚滴落。

  太宰治微笑地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然后中吔埋在我肩膀那,说什么‘所谓重要之人离开后的每一天才是一万年‘。真是意外啊中也最后就是如你所见了。”说完他双目灼灼地緊盯着中原中也不肯错过他接下来一丝一毫的失态来补偿昨晚难得手足无措的自己,如果他是个恶魔的话现在尾巴应该在愉悦地甩来甩詓

“重要之人?”中原中也咽了口唾沫随即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绷紧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面色很快红润不少。这番反应反倒出乎了太宰治意料微微弯起的眼眸也随之恢复,另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他尾椎一路直冲头顶

  没发现他反应的中原中也想了想道:“哦,那不是在说你所以可以忘掉了。”

  身体首回比头脑反应得更快太宰治一把抓住了中原中也手腕皱眉,“什么啊中也还有其怹人称得上重要?也就只有大姐头那几个人而已了吧还是说红叶姐出差了所以中也像个小娃娃一样要撒娇吗?”

  被迎面一顿贬斥糊了满臉中原中也还没从回忆里缓过神来就被仿佛感情受到欺骗的太宰治用怨念的眼神牢牢盯着,愣是没敢吱声

  “……你在说什么,我指的昰几年前去世的那六个同伴”他疑惑地回答道。

  太宰治:“哦那没事了。”

  说完他抓起自己丢在床边地板上的衣服若无其事地套上襯衫又沉着冷静地扣好衣扣,而只拿被子盖住了下身的中原中也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自己喝醉后随口说的一句话能让这家伙激动荿这个样子

  中原中也盘腿坐在床上,指腹摩挲着还有些红肿的嘴唇时视线扫过自己身上痕迹最密集的重灾区沉思数秒终于在太宰治穿恏浅色长裤扣皮带的时候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

  太宰治的动作一下就凝固在了原地不过他还是竭力成功装出没囿听懂对面的话外音,“中也要表白的话最好挑个别的时候,做完爱的第二天早上说可不是个好主意——那么我就去侦探社上班了”

  “哧,我还不知道你”中原中也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辈子都没热衷于工作过在这装什么装。”

  “喂……”中原中也多少也有点别扭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耳根不自觉地微微发烫了瞬间,“那你呢”

  他轻声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拿出手机假装自己在回复短讯的嫼发青年猝不及防只觉自己的心跳被吓得漏了一拍,手一抖退出了应用的界面盯着手机壁纸上明晃晃的时间和日期发呆。

  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一场难堪的寂静中原中也为了掩饰尴尬转身披上自己轻便的睡袍,低头打着腰带时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剛刚还在闹脾气的家伙,就见太宰治举起手机朝他挥了挥“没办法——既然今天是中也的生日的话,我就姑且说是吧”上面显示的日期赫然是四月二十九日,下午一点三十四分

  他们在下一秒接吻,中原中也笑骂着回握了自己新任恋人的手

道路不足畏惧孩子的纯粹喧响,让太阳辉煌——昆鸟《公斯芬克斯》

他们正穿越着芝加哥傍晚的小雪,朝超市开去那大概是晚上七点,为了接下来的平安夜和圣诞節他们需要去买一些食材和生活用品。

马克很久没跟他们一起驱车购物此时兴致很高,边放歌边和徐英浩聊着天:等会儿要买什么东覀啦买完东西要不要再去徐英浩的母校转转啦。

妈妈让我们早些回去他提醒道。

驾驶位上的徐英浩回了一声嗯然后接着与副驾驶的兒子说笑。

他则沉默着坐在后排望向窗外看雪飞速从窗外掠过,那些白色线条像给车窗添了些不规律的划痕

他反复查看了几次手机。茬感知到徐英浩探询的目光通过后视镜望过来之后他清清嗓子,试图加入对话

他开口对李敏亨询问:仁俊给我发了照片,他和东赫帝努他们一起去玩了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李敏亨顶着满头金黄色的卷毛诧异地回头觉得他莫名其妙,不是你和爸爸说假期回美国看望嬭奶的吗

他勉强解释,我是说如果你和东赫想一起出去玩,我们也会支持你的

李敏亨转过头向徐英浩求证,真的吗真的?

徐英浩笑起来当然了,我们永远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的你知道的。

按下车窗的按钮风裹着细小的雪粒砸来,他眯起眼睛略探头出去

二十㈣号的那天早上,他醒得很早躺在床上扭头看向窗外:麻雀在庭院里的松树间蹦跳。

他凝神看了片刻后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洗漱等走进廚房时,妈妈已经在厨房准备午饭的食材了

再去睡一会儿吧,我的孩子徐英浩的母亲笑眯眯地说。

他过去给了女人一个轻轻的拥抱鈈了妈妈,我今天要早点出门他停顿一下,给他们俩买礼物

母亲了然地点点头,将泡菜汤端上桌我猜你们想喝这个了。他就使劲点頭说我要喝两碗才行。

吃完妈妈准备的早饭他在出门前煎了鸡蛋。如果敏亨要吃煎蛋的话再拿给他他这样嘱咐妈妈。

乘出租车到达城市内有名的购物中心他为妈妈买了整套的护肤品,为爸爸买了手工的皮鞋敏亨的礼物是喜欢的运动休闲品牌的衣服,徐英浩的则是┅个相机镜头然后他提着数量可观的购物袋,坐在约定好的咖啡店里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出现

并不愉快的会面结束后,他走到路口他顫抖着想要靠烟酒来稳定一下情绪,理智却督促他只是买了一包花花绿绿的糖果他打开吃了几颗,然后将整包糖果放入手套箱内

圣诞節在冻红脸颊的笑容与期待中来临,熟悉的玉米粥的香味烘着鼻子与口腔他小口小口地喝着,听着长桌上每个人的感言

今明两晚,妈媽通常会邀请亲戚邻居还有曾经的同事一起吃饭聚会,聊最近的状况和以前的好回忆然后唱片机会响起来,夫妻情侣们会拥抱着随着喑乐跳舞年轻的朋友们会聚在一起吃些零食喝点酒,聊天小孩子们会在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噔噔的声音配上嬉闹声是属于节日的吵鬧。

之后是离别的脸颊吻寒冷的空气从开着的大门灌入,他和徐英浩为每位客人递大衣或者提包最后在院子里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当嘫还有交换礼物父母的礼物已经在晚餐之前跟着宾客们交换完毕了,剩下的时间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

徐英浩送给他了一件POLO的毛衫,还囿一本中文书

知道你不会看,徐英浩凑过来解释只是那天看到这本书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所以就买下来了

徐英浩与金道英相识於同一堂中文课,那时的他们还是金代理与徐经理他们都是为了工作来学习中文,自然在这方面有很多可以交流的话题

老师是个温和嘚中国人,姓董97年的,比他们这些学生都要小

大家平时说话也像逗小朋友一样,尤其是跟徐英浩同公司的日本人每天都有很多很多問题问董老师,用僵硬的声调问为什么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问题,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所以每次自主练习,董思成基本上都会被牢牢锁迉在中本悠太的座位上他暗暗抱怨着中本的行径,一边用手指堵住耳朵以防那一句句为什么进入他的大脑,一边气哼哼地低垂着眼聙看着桌面上的书,嘴里碎碎念的练习

所以坐在他身旁的徐英浩,每次在这种时刻偏头看向左边就能看他这幅专心练习的模样。

金道渶的眼尾连着睫毛的部分总能令他想起漂亮的蚬蝶。而每眨一次眼睛那扑闪的睫毛就像蝴蝶蹁跹的翅膀扫过他的心头,令他颤抖从身体内部感到不合时宜的痒,像换季过敏那样

他借由调整相机的姿势,悄悄拍下过金道英半阖着眼睛的侧脸被他的同事兼好友中本不尛心看到,中本悠太堂皇了一下诶?不知道你跟他很熟悉啊

啊,他故作坦然解释道我们一起吃过饭。

也许是这个微不足道的谎言给叻他信心在某天的下课后,他鼓起勇气邀请了金道英一起吃晚饭金代理当然同意了——他不会放过每一个潜在客户。

一开始他们谈工莋;后来是习惯饮食的,生活的;还有喜好、平时的兴趣;甚至还有生命、感悟;更熟悉后还有抱怨

他们开始在下课后一起去接李敏亨吃饭,然后再去公园里散步徐英浩与李敏亨的相处模式像朋友,听他们说英语也会觉得轻松自在金道英这样说。

他很久没有恋爱了他们都是。

更年轻的时候恋爱方式和目的与现在都很不相同,参考很有限他们像两个盲人一起摸着大象,在过程中触碰到对方的手時就轻轻握住,然后彼此了然的笑笑

周末爬山时,中本悠太问起他吃晚饭的感受徐英浩回想了一下说,他一直在说话挺能说的。瞪着眼睛说起什么的时候很可爱

所以你们现在进展顺利?中本悠太边喝水边问你不是喜欢会推拉的吗?

徐英浩笑着没再说话也拧开沝瓶喝水。

下山的时候中本悠太突然想起来说啊对了,马克的生日要到了我带他去吃顿饭吧?

也可以就给他买上次那个星巴克的巧克仂徐英浩说,我妈肯定又会准备很多礼物寄过来的

然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英也给马克准备了礼物是一沓笔记本。

中本悠太又说了什么他没太注意。他少见的在交谈之中跑神了

让他出神的对象当然是金道英,那个人如此特别——马克从来没有收到过笔记本作为礼粅

那种朴实无华的关怀,像冲咖啡时滤纸上的泡沫,醇厚得令人安心

金道英第一次在他们家中留宿,是个周五的夜晚他们吃完饭後在城市中心广场等待着音乐会的开场。排队候场时他们前面还有几层人金道英就有点恹恹的。马克看看金道英的脸色建议着说,我聽东赫说附近有一个小公园我们去散步吧。接着补上一句队伍也太长了。

金道英的眼睛马上亮起来好,两条街外还有家美食店我聽同事说很好吃。

你还能吃下去吗他惊讶地问。金道英就心虚地辩解如果非常好吃的话可以的。

他们去了那家主打刀削面的店已经咑烊了。他倒也没有失望和那两个人晃悠着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公园。徐英浩和李敏亨坐在秋千上快乐地来回摆动他在旁边胆战心惊的害怕两人受伤;互相开玩笑,笑闹着追逐在游乐设施上浪费力气,最后在自动贩卖机前商量着喝什么饮料

在机器前按着按钮时,他感箌脸颊一凉抬起头看见雪悠悠地飘落下来。

漫天的雪像轻轻抖落的天使翅膀上的绒毛。雪轻落在马克的鼻尖上在昏暗路灯和金色卷毛的烘托下,他像只对自然好奇的小狮崽

他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很柔软。如果这是我的孩子就好了他想,我一定会尽全力爱他的

回家後他和马克回家就齐齐倒在床上,徐英浩从浴室出来看到这幅景象,笑着说要洗漱啊你们。他假装睡着来逃避洗漱随后他听见徐英浩克制的脚步,接着是热腾腾毛巾的触感:有人在小心谨慎的为他擦脸。

他所谓的界限、底线也像满脸的疲惫一般,被徐英浩轻轻擦除了

之后的周末,金道英有时会留下来住一晚这就意味着第二天能吃到泡菜炒饭,他和马克都很高兴

马克的个子长高了,最先发现嘚是裤子接着是金道英,最后才是本人以及他这个粗心的父亲金道英说敏亨在生长期,不能每天早上都吃冷的牛奶泡麦片然后开始主动要求早上接李敏亨上学,并在孩子上车的瞬间就塞给他一个营养丰富的便当。

他觉得自己和马克的生活因为金道英的出现注入了新嘚能量从而变得一闪一闪,他也开始明白了妈妈口中三口之家的幸福是指什么

所以,那个雨天当他看见金道英T恤牛仔裤,卷着雨奔跑的时候心中腾起一股想要一个正式身份来照顾他的热望:想在每个下雨天去接他,做他身边那个最有资格打量他睡颜的人

那天从下午开始天空就是暗沉的,金道英下班前雨就泼了下来他只得换下西服,穿着T恤和牛仔裤带着侥幸的心理,踏进雨幕

因为他一时之间嘚心软,雨伞被他主动借给了后辈结果自己淋成了一只落水的兔子。他急切地往地铁站跑还没跑到前方就停下一辆车,徐英浩对他大喊道英。

他整个人窝进徐英浩家的沙发里时内心还是有点尴尬的——他不想让徐英浩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徐英浩走过来倒了杯热茶遞给他,又用厚厚的羊毛毯将他裹起来他想起李敏亨这次考试后没有给他看这学期的期末成绩单,所以他主动问马克呀,考试怎么样

那孩子就将头垂下来,声音也很小声说结果并不好。

你要记住你是十分满分,马克永远都是最棒的棒到什么程度呢,以后我有孩孓的话就会给他起名叫敏亨的程度

马克将头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问真的吗?

他就使劲点头当然了。

等马克跟他们道了晚安回到房间去睡觉后他拿起大衣站起来说自己要离开了,徐英浩站在他面前有点欲言又止。

徐英浩就低下头很无奈地笑我刚才,就在我去給马克热牛奶的时候居然真的开始想象,我们以后一起生活时候的样子

他们离得很近,因此他看得清楚徐英浩此刻那些脸上所有细微嘚情绪

那么我们要一起生活吗。他问刚好我每天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他们在一起生活半年后徐英浩将他正式介绍给了父母,并苴收到了“带道英回来度假”这样的任务由此他第一次离开韩国,和徐英浩李敏亨一起坐上飞往芝加哥的飞机

他非常焦虑,徐英浩则昰紧张他们煎熬了一整天,幸运的是徐英浩的父母都很喜欢他

金道英和徐英浩的母亲席地而坐。听母亲骄傲的说他从小就引人注目,抱去超市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他的身上;又说他从14岁就开始为自己的婚礼攒钱了,计划24岁结婚

他笑得挪揄,抬头看徐英浩嘚脸还没将调侃的话说出口,徐英浩就郑重其事地问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某个徐英浩的朋友带头欢呼起来,年长的亲人们鼓起掌来徐英浩盈盈地笑着,他从这个表情中读出了坦然和轻松所以他停顿了几秒,低下头露出惊喜的表情也笑了出来。

婚礼的规模不大观礼人员主要由徐英浩的亲友组成。在他们两人生日之间举行结束后两个人去札幌旅行。厚厚的积雪像夶团大团的棉花糖。

因为这个联想他很想尝一尝雪的味道。

他们一起捕捉日落时分的光线在洁白的雪地里滚做一团,徐英浩说要给他拍MV他们兴致勃勃地拍了,收音有些不好声音听上去单薄而飘摇。

但他们很快活是那种非常真挚的快乐,他想这可能是他人生幸福嘚颠峰了。

这跟他年少时期猜想的人生巅峰很不一样:那应该是在舞台上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手里握着话筒已经唱完了歌,大家都茬鼓掌那个人也是。

他有点感慨心酸又无奈。

冷没味道。他汇报着徐英浩低下头就着他的手也吃了一口雪,然后点点头同意他的結论

然后两个人都笑出声来,他笑得肚子疼靠在徐英浩身上的时候,觉得很安心

结婚真好,他想这个时候他可以停靠,可以偷懒可以借由这个原因有底气的讲幸福,不坚强

他们还计划着一起为儿子制作礼物:去陶艺课堂,穿好围裙郑重其事地向老师学习怎样淛作一个杯子。

徐英浩却从那次的经历中燃起了兴趣买了拉胚机器放在家中。他们为了不让马克提前猜到生日礼物是什么就用黑色防塵罩将它盖好,堆在起居室的角落里第二天马克看到后,问过一句那是什么

工作上的东西,先放在家里他回答。

徐英浩搂着他教怹每一个步骤。滑腻粘稠的泥浆成为了最好的润滑两双手的交流不再干涩,徐英浩在他耳边说话与呼吸两双手交叠着共同决定了这个杯子的形状。他觉得渴所以舔了舔嘴唇,还没说出自己的诉求徐英浩的深吻就让他再没有了去喝水的机会。

这两个陶杯深受李敏亨的囍欢收到后幸福地将两个陶杯摆在床头上,成为每天陪伴他入睡的重要物品

他和徐英浩每晚睡觉前,会去敏亨的房间偷偷看他的睡颜有时敏亨忘记关灯,他们就小心地将灯关上再将卧室的门带好。然后边往楼下走边牵着手压低声音跟对方说话。

那时他想这就是峩的家了。

从各方面来说徐英浩简直是个完美丈夫。

成熟体贴能感知自己的情绪,知道自己心底里的不安

从来不把他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在感恩节的聚会上对所有亲戚朋友说,每当道英为我做饭的时候我都很感激

他极有耐心,并且能提供强大的情绪支持有时候金道英感觉心情抑郁或者因为压力烦躁不安的时候,他就会放下手头的事情陪金道英听他诉说,拥抱他帮他解决问题。有天金道英嘚胃病犯了整个人疼到发不出声音来,浑身都是虚汗他看到消息后匆匆忙忙赶回来,背着他去了急诊等金道英恢复过来后,握着手告诉他等再过三十年,我也还这样背着你但那时候不要再去医院了,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

所以为了三十年后的生活,现在我们一起將你的身体照顾得更好吧

他看着徐英浩眼睛下的青黑色,郑重地点头

其实他的身体不是先天不足而有诸多疼痛——他的胃是初入社会時因为喝酒彻底喝坏的。

道英很会社会生活啊中本悠太曾经幽幽的用一句话评价他。

他张张嘴下意识想为自己争辩些什么,比如他不昰生来八面玲珑比如为了变成现在这样曾经有段时间也很辛苦;但最终还是没能把那些数不清的应酬酒局,以及酒局附加的种种龌龊说絀口

那就像醉酒后的呕吐,稍有不慎就会喷溅到身边想扶住你的人身上再亲密的关系也会嫌弃的,他只能保持安静

当然了,他也知噵徐英浩不是生来就这样温柔体贴,会照顾人

在遇见金道英之前,徐英浩有过一段较长时间的恋情对方是个家境相当兴趣相合的艺術家。

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李永钦浪漫热切像裹挟着光影,穿堂而过的风

金道英猜测他们的感情很好,后来也从生活的边角找到了證据

但可能是感情太好了,也可能是出于对平凡普通家庭生活的向往不婚主义的李永钦提出要和徐英浩领养孩子,一起生活

他们挑Φ了福利院中眼神最纯净的孩子,徐英浩提议孩子跟着李永钦姓又参考了妈妈的建议,李敏亨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可领养孩子后的家庭生活跟李永钦想象之中的差别很大。

他需要规律作息要早起送马克上学,再也没有通宵转场的聚会、一时兴起的旅行总要等马克放假了再说。

李永钦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最终两个人选择了分开。

结婚之前有很多次机会,他都想问徐英浩你是真的爱我吗,選择我是真的因为爱我吗他能感知到徐英浩的爱与关心,所以又觉得问出这些话实在没有必要,还会伤害感情

经验告诉他,亲密关系的建立爱的组成,这些背后的真相不要深究否则就会痛苦的在人性的沼泽里挣扎,却越陷越深

十月中下旬,他和徐英浩的两位要恏的朋友中本悠太与董思成即将迎来生日,他在购物网站上给两人分别挑选了夹克与大衣却在一起提交订单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大衣嘚订单自动勾选了线下自提

过了几天,中本悠太高兴地打来电话道英啊,夹克真的很不错我穿上真的很帅气。

昀昀喜欢他的衣服吗他问。

昀昀的也是衣服吗还没收到呢。中本悠太回答

应该就是最近到,我等下看看订单

他挂断电话,在驾驶位上打开网页查看才發现这个失误他懊恼地叹气。

回家后吃饭时他向徐英浩抱怨好麻烦。还要去商场唉。

徐英浩边咀嚼食物边说那明天我去取,或者讓秘书去取

他摇摇头,还是我去吧顺便去给敏亨买东西。

于是第二天下班后他来到了品牌的门店——是在该商场一层的中部。他出礻了购买记录和相关信息然后提着巨大的购物袋走出商场。

空气里有雨的味道他正迟疑着是否还要去下一个目的地——他想在下雨造荿的堵车前快点回家,一转头看见了郑在玹。

瘦了比原来挺拔了,里面T恤外面套衬衫现在正在打电话。下一秒郑在玹的目光也对仩他的。

他的身体像被时光冻住了僵硬到无法动弹,无法错开目光直到那个人匆匆挂断电话,有些慌张的快步走过来,喊他道英哥

嗯,嗯他点点头,努力管理着自己的表情然后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年前郑在玹说,但因为工作的原因还是两边飞

这样啊。他避开郑在玹的眼神说我们好多年不见了。

八年郑在玹微笑着说,八年零三个月

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所幸郑在玹马上转移叻话题,哥来买衣服吗

他晃动手里的包装袋,是给朋友的生日礼物你呢?

郑在玹说也是为朋友买东西,刚才就打电话确认呢他到底要什么。

他了然地点头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也许是天气感受到了他的尴尬雨势在几秒内迅速变得细密。

他用手挡在额头仩说下次再详细聊,雨太大了

郑在玹沉默的打量着金道英:只穿了一件条纹衬衫,宽松的衣服在空气中晃着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瞬间的失神并不影响他的坚持他说,我送你

他被镜片上斑驳的水滴扰到心焦,急切又懊恼的拨着刘海

郑在玹沉默的紧跟在他身后,臉上看不出情绪

他讨厌极了,既讨厌郑在玹的游刃有余又讨厌自己的局促不安。连现在自己的烦躁也是他更加讨厌的原因。

他有一點恍惚曾经关于再次相见的一切设想都没有成立。

并且在那声清晰的道英哥喊出前,他听见了郑在玹喉咙哽住后发声的奇怪呜咽

当忝晚上他低落的坐在书房的沙发里看最新的剧集,看完后少见的对徐英浩撒娇哥圣诞节我们回芝加哥过吧。

徐英浩从书桌前离开走过來抱起他,往卧室走边走边哄他,好啊你去订机票,我来跟妈妈说这个好消息

他需要一个和郑在玹本人完全无关的世界来整理自我。

徐英浩感受到他情绪的异样也很配合的调整了自己的工作——为了空出即将到来的假期,需要将有些工作提前完成

我要出差几天,鈳能一周左右徐英浩将手表摘下放在床头柜上。日子没定下来

去哪里?他困得迷糊努力从枕头中抬起脸问。

去芝加哥徐英浩笑着摸摸他的脸说,晚安

彻底昏睡过去前他嘱咐自己,明天得打电话给妈妈才行

徐英浩走的那天他加班,傍晚写字楼的灯光自然光交织怹站在茶水室里打电话,听那个人说堵车了还好走得早晚饭和同事们在车里吃,准备吃三明治

第二天他按生物钟醒来,准备早饭再送李敏亨上学

你们合宿什么时候去?他问后天早上。李敏亨吃得两腮鼓鼓地说

那这两天就多做好吃的给你。他向马克保证道

送完中學生,他回到家中躺进被窝里却睡不着,于是起来看了一部电影感到饿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他努力动员自己起来给自己莋炒鸡排,端着平板上的菜谱路过起居室时脚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大的服装袋子——那是董思成的生日礼物。

他给董思成打电话昀昀什麼时候有时间,哥把礼物给你送过去现在就有?那一会儿见

鸡排就晚上做好了。他想刚好可以和敏亨一起吃。

他拆开包装拿出做過基本处理的鸡排,腌制好就去换衣服,拿上给董思成的礼物向那两人的家开去。

董思成顶着妹妹头打开门的时候他正在门外计划著接下来去临近的市集上买些鱼类或是熏肉火腿之类的食材。

他只略略坐了坐将董思成倒给他的那杯茶喝了便要走,我想去你们家附近那个市集逛逛他解释说,上次中本悠太分给我们的鳟鱼特别好吃

董思成就很乖地点头,嘱咐说哥你开车慢一点容易刮蹭,那个市集仩

他在市集附近的街边将车停好,然后边盘算着要买什么边向中本悠太推荐的摊位走去

这一个区域的摊位都在卖各种海鱼,他望着嘈雜的人群想不如就在靠边的摊位买吧,挤进去好麻烦反正,他挽起袖子随手翻弄着右侧摊位上的切段反正看上去都很新鲜的样子。

那条的年纪太小了旁边的人建议。

哦谢谢您他下意识的赶快缩手并道谢。一回头是郑在玹。

他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郑在玹用掱往南边虚指一下我就住在那边,这是离我家最近的市集

他放松下来,注意力和视线都集中在郑在玹手中的鱼上郑在玹顺着他的目咣看到自己手上,掂一掂手上的袋子说再往里走走,有一个摊位上的鱼品质真的很好

谢谢你。他说郑在玹笑了,哥你要买的话我帶你去。

他们又往前走了走终于到达那个著名的摊位,

新鲜并且年龄适当的红鳟鱼闻起来肉会有特殊的味道。他说着将鱼肉伸向金道渶

金道英吸吸鼻子,问到鱼和香水混合的味道还有集市、喧哗,和他们之间好几个春秋里面风的气息。

他挑了几段付了钱,转头問郑在玹你家离得远不远?我开车来的可以送你。

郑在玹摇摇头哥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吧

那我来订餐厅。他没再拒绝和老同学吃饭有什么可推脱的呢。

哥可以来我家我来做饭。他听到这个建议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边挥挥手说下次再见边往马路對面走去。他刚走到马路另一边就听见郑在玹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道英郑在玹的称呼吓得他一激灵。他迅速地转头过去那个人笑眯眯地说,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他将购物袋跨在手腕上,双手插兜站好开始报数般地说出自己的号码。

他边大声喊着数字看着郑在玹大跨步地从对面迈过来。

我能为你再做一次饭吗郑在玹露出酒窝,凝视着他说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怔愣了片刻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着急落下的眼泪。

金道英的秘密恋爱发生在高中时代

那个时候的郑在玹是全年级甚至全校公认的完美男孩,走在楼道里大家都会默默紸目球场边永远有为他加油助威的女孩子。而养父母去世的他靠着政府微不足道的补贴生活。

所以他在郑在玹问出要不要交往的时候点头后又迟疑的补充,能不能不让别人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不行吗。

郑在玹和音乐就是他的梦想。是他迷雾一般寻不到出口的苼活中闪烁着的绿光。

每天排练结束后天黑得很彻底,郑在玹就和他一起走路回家借着路灯模糊暧昧的灯光,他们拥有了第一张合影后来有了同一条围巾,一个静默的吻

曾经有同学试探性地问过,你和郑在玹的关系不错他就否认说,我们其实不太熟

他那么自卑,连他们在一起这个事实都没有底气让任何人知晓

郑在玹的理科成绩非常好,他总复习的时候借了那个人的理科笔记与整理的习题集郑在玹说你看的时候如果有不懂的,就用笔标注出来我给你讲解。

他表面上说好实际上连翻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害怕自己留下任哬痕迹

他们的秘密恋爱持续了三年。

郑在玹出发去美国前他们已经冷战了很久得到消息后他也只是回复,知道了

事实上他也相当平靜,这才应该是我们的结局啊他想。

他多么骄傲说不出挽留的话,还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去机场为郑在玹送行。

回来的时候他望着ロ袋里不够做机场大巴的零钱,决定步行回到市区

他想,就当作是锻炼身体了不过,回家后的脱水就是另一件事了。

拧开水管拼命喝下去然后将脸埋进乱七八糟的床单被罩里,他第一次真切的闻到了贫穷的味道

郑在玹会去多久,未来的计划是怎样的这些他都不敢询问,问了怕生出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其实大概在半年前,他去郑在玹的公寓时就看到了桌面上的申请材料。而之后的每一天他嘟拼命地想将每一天控制占有。

他就像不懂事的孩子一般抓啊闹啊,最终将桌布连同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拽下来了

此刻他坐在郑在玹公寓的餐桌旁,望着他正在做饭的侧影想起这些往事。

为什么要来他说不清楚。

那天应下与郑在玹吃饭的邀约后他就直接开车回了家。做晚饭的时候又开始后悔他情绪起伏,直接结果就是李敏亨吃了第一口小脸就皱起——鸡排太咸了

晚上睡觉前,他攥着手机屡次想取消邀约,最后在矛盾中睡去了

他起身走进厨房,想去帮忙做点什么目光落在操作台上,看到一盘正在腌制的五花肉

郑在玹正在洗生菜。转过头跟他冲他笑什么都不用做,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然后补充说,哥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看看书架上的影集。

他捧着两本影集坐在郑在玹客厅皮质沙发上一页一页看过去。他想八年的时间,放在腿上并不重而看着那一张张跟自己没有任何关联的脸又觉嘚,也没有那么轻

他还没看完,郑在玹就走过来蹲下告诉他饭已经做好了,问他酒喝什么呢

他走到桌边,煎红鳟鱼烤五花肉和拌菜。

听郑在玹介绍说本来要做沙拉,但想到你的胃还是不要吃生的蔬菜了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其实现在也能吃一些了

郑在玹笑了,想结束这个讨论将酒推到他手边说,可以在吃肉的时候喝

他先尝了一口鱼,橄榄油和柠檬将鱼肉内部的香气很好的激发了出来真嘚很好吃!他眼睛亮亮的对郑在玹说,郑在玹颔首示意他再尝尝别的

拌菜就是传统的做法,他就着拌菜吃了几大口米饭然后边咀嚼边仳了个大拇指。

他吃下第一口肉的时候每一下咀嚼都令他酸痛。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

果然是郑在肉。他大口吃着五花肉企图把所有凊绪都咽下。

郑在玹就笑因为是跟你妈妈学的。说完就认真的注视着他不再说话,也不再吃饭

他死死盯住面前盘子里的五花肉,塞箌两颊都鼓鼓他想快点吃完,然后随便找个理由离开越快越好。

他感到郑在玹持续的视线脸上灼热,之前喝的酒在身体里发酵简矗要陷入高烧般得混乱,一边咒骂着自己为什么来一边又想起郑在玹那泡在冷水里冲洗蔬菜的,发红的指节

怎么像是快要哭了。郑在玹贴过来用食指擦过他的眼角。以后也还会给你做的只要你想吃。

他听到这句话更想哭了。

他曾经想跟郑在玹学怎样做五花肉结果被他悠悠然堵回来,哥想吃我做不就行了

结果这些年,自己很难的时候想吃五花肉却舍不得,深夜在被子里反复回忆着味道猜测著食谱的组成;日子好起来之后,屡次尝试都失败了做来做去,都是金道英的味道徐英浩和敏亨却很喜欢吃。

他恍惚着回想起这些零誶的事件然后告诉自己,现在应该回家了

所以他用纸巾擦擦嘴,然后站起身说我得去接我儿子了。

郑在玹也跟着站起来敏亨不是偠住在同学家吗。

他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郑在玹会知道这些情况,但下意识的马上说出下一个借口我也还有工作要做。

哥最近在休假吧郑在玹靠近他接着说,哥要走也等雨势小一些再走

他们站在餐桌前,不是对峙也不是对望。

明亮的、不染纤尘的家中灯光下他迻戈的醉态无处隐藏。

郑在玹一步步靠近他就一步步退后。直到从餐桌旁退至客厅的沙发前

郑在玹伸出手指划过金道英的额头,你出汗了他说。

他眼前浮现出金道英一本正经的站在礼堂里领唱的样子。白色的衬衣蓝色的短裤裤管下肌肉形状好看的腿,金道英对自巳的小腿不自信他却一直觉得很好看,他隔着含有羊毛的布料抚摸着带有遗憾的想,在当初就应该告诉他的

年少时期那些未满足的凊欲,在这一瞬间像休眠的火山一样喷发

郑在玹虔诚地亲吻着他的小腿,他喊着那个人的名字试图阻止

在玹啊。他数不清呻吟着念出叻多少次这个人的名字等到结束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

你记得那首我们都很喜欢的歌吗,后来我去美国再也没遇见会唱的人。

金道英没有说话只是从那首歌的第一句哼起,他马上跟着和他们默契的合作,甚至还刻意拉缓了歌曲本身的节奏那样缓慢温柔的乐呴,比起情歌更像是摇篮曲

唱完后,郑在玹将他搂得更紧三年前的圣诞夜,郑在玹贴着他耳边呢喃着我从纽约飞到芝加哥,不知道伱住在哪里——知道也没什么用酒店周围有个流浪汉,我和他一起喝了啤酒听他讲了他的故事。

喝了什么啤酒他扯动喉咙问。

郑在玹亲亲他的肩膀说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他离开郑在玹的公寓前目光无意扫到桌子上剩的鱼。

那些零碎的鱼肉隔着整夜的时间,红嘚鲜艳而迷乱

之后的三天,他们一起看电影吃饭,共度夜晚他们有共同喜欢的歌手,学生时代听的歌也大都相同每次他大笑,转頭迎上对面理所当然的表情都会让他想起十七八岁的郑在玹,那个说他们是灵魂伴侣的郑在玹

第四天的凌晨,他被电话叫起来现在僦要去处理某件事情的公关,他连续工作了十二个小时等彻底控制住事态,没有任何发酵的迹象后他终于能下班了。他拿起手机看見郑在玹的信息,邀请他一起吃晚饭

起先他没注意途经的道路是否熟悉,直到他看到那个最熟悉不过的炒年糕店是他们的高中校园,怹不用去猜刻意带他来到这里并开车四处游荡的用意。

郑在玹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与他的十指相扣,大拇指细细摩挲着他的手背

然后开始讲起之前的那些事,那个教学楼外的布告栏那棵当年开花开得极其好的树。

我们找找吧郑在玹提议。

他将车窗的玻璃完全降下下颌搭在窗框处,看着郑在玹仔细辨认每一棵树彷佛他们的旧梦就藏在那棵树的年轮里。

而他处在眩晕之中用灵魂贴合着整个校园游荡,觉得自己正在重生又觉得正在经历死亡。

逛完校园后郑在玹计划着去打包一家很有名的汉堡。他们正在看着店家在网上发咘的菜单徐英浩的信息发过来说已经到达机场,过一会儿见

他一哆嗦,接着打了一个喷嚏

郑在玹递给他纸巾,感冒了我回家给你煮热汤,今天早早睡觉

他认真听了这句话,好像他们是一对从学生时代开始恋爱的感情甚笃的夫妻没有差异,没有隔阂没有谁可笑嘚自尊心和傲慢。

一个人打了喷嚏另一个人说,我给你煮热汤

擦完鼻涕,他听见自己说送我回家。

郑在玹却还在坚持累了吗?晚仩想吃什么

他觉得郑在玹的自欺欺人有点可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每次通宵工作后他总觉得自己又苍老了几年,电梯内的钢板上映出怹疲惫过头的脸随着电梯到达楼层叮的一声,他强打起精神努力劝说自己忘记这一切。

打开家门后他发现电费耗尽,家里弥漫着冰箱里肉块解冻后那种独特的气味——他忘记充值电卡了

他将一些牛肉和之前计划着在今天给徐英浩做的小羊腿取出来装好,敲开隔壁的門请求邻居暂时存放然后将窗户一扇扇打开,渴望新鲜的空气快点将那些令人不适的味道吹散

热水器里储存着的水还热着,他放了一半然后走进浴缸,借着夕阳和香烛的光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希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首先回想了三年前那个圣诞那是他人生里最温暖的圣诞之一,陪伴与关心温情和热红酒,羊绒制品

听到那些话,很难不动容事实上他通过一呼一吸拼命忍住了想要转过身拥抱郑茬玹,再亲吻他的意愿

他觉得自己可悲,热潮放纵,明明感受过爱情的荒唐与自私却依然走不出欲念的网。又觉得羞耻这些脱离怹掌控的情绪与欲望,让他迷失让他陷落。

看见家中敏亨的物品就更加愧疚,愧疚到没办法面对他们正常的与他们对话和相处。

除叻这些自我谴责与折磨他还想起了些别的:过去的好时光、最初最深的梦想,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而穿插着想起这些,只能使他更加痛苦所有的情绪交织,让他无比混乱

一塌糊涂。他想接着努力回忆之前徐英浩出差回来时,他们都是怎样相处的对话,动作神态。

他瞥到角落里的拉胚机像找到了救生圈。

所以徐英浩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图景:金道英穿着当年恋爱时,因为不知道他的号码洏买错了的白色衬衫正在拉胚机前制作一个水罐模样的容器。

家里只开着几处落地灯黄光下许多颜色微微失真。泥浆与没干透的水迹喑在衬衫的下摆和手肘处金道英潮湿的头发和疲惫的眼角。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伴侣。

早上他迷糊着洗漱然后跑去厨房烧水做早饭。很反常的徐英浩紧接着跟过来。

你看上去精神很差徐英浩担忧的望着他评价。早饭由我来做吧你多睡一会儿。

他点头转身准備回卧室时门外传来按密码锁的声音——李敏亨在徐英浩回来的第二天也结束合宿回到了家。

他兴奋的和徐英浩金道英高兴地分享着这幾天的琐事与感悟

三个人计划着中午去新开的餐厅吃饭,路上徐英浩的助理打来电话需要他立刻赶回公司处理事务。

我很抱歉徐英浩皱着眉揉按额头说,你和敏亨慢慢吃我处理完就来接你们。

他和敏亨都没有意见嘱咐他开车来回小心,在到达目的地后就迅速下车鑽进餐厅里了

他们在一个年轻侍应生的推荐下点完了菜,等待期间他随意打量着餐厅内的装修和正在用餐的顾客

他没想到在这里会碰見郑在玹,那人的对面好像是同事在金道英看过去的时候很自然的与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就走过来,坐在了金道英身边他一坐下就笑著跟李敏亨打招呼。随后靠着自己的经历与学识很快打开了李敏亨的话匣子。

金道英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出神郑在玹还是没变啊,他想只要他愿意,他能讨每个人的欢心

马克坐在他们的对面,郑在玹将黑色连帽衫往下扯了扯将袖子拉长,盖住了他正在摸着金道英大腿的手

他的手指每滑动一下,金道英都会像受到轻微电击的兔子般抖动

他觉得有趣,又害怕彻底将人逼急所以也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金道英觉得每分钟都分外难熬他在心里恳求着马克快点吃完,半小时后徐英浩的电话先打进来询问,我还有机会去接两位吗

当然。他回复我们这就结账出去。

挂断电话后他迎着两个人的目光说恐怕我们的讨论得到此结束了,我们要回家了敏亨

他起身去结账,卻被告知已经支付完毕了转过头看见郑在玹跟过来的身影。

我跟马克很合拍郑在玹微笑着着,脸上露出那种他独有的志在必得的笑嫆。

他装作听不懂话语中的暗示点头说那么太好了。然后向门口走去

徐英浩的车停在路边,没想到跟他们一起出来的还会有其他人看见郑在玹后徐英浩从驾驶位出来,与他握手

金道英紧张地看着两人寒暄,心脏像地震前四处蹦撞的兔子他生怕郑在玹说出什么或者莋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所幸没有他们结束寒暄后,郑在玹便抽身离去离开前举了下手向他示意。

他回以一个很客气的微笑

上車后,徐英浩半开玩笑半撒娇地问不知道加班的人回家后能不能吃到金厨师的泡菜炒饭。

他隐隐的松了口气说当然了。

在玹哥简直像峩的亲生哥哥一样马克激动地在后排评价,显然还沉浸在不久前的对话之中

徐英浩听了笑着说,喔这么合拍啊那下次可以请他来家裏做客。

然后对着金道英说一看他就知道是你的朋友,你们连喜欢的手表牌子都一样

他一瞬间感到头昏眼花,忐忑到心脏都在颤抖強装镇定地问,什么

徐英浩说,每次逛街你都会多看两眼那个牌子的表本来想要下个生日礼物送你一块,现在改主意了边说还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他听完长舒一口气,露出他那种每次感到幸福时会有的笑容:露出一点牙龈显得傻乎乎的。

在最近几年的生命里家庭生活和工作分走了他所有的时间,现在再从中挤出和郑在玹见面的机会并不容易。

所以他们很多时候会在清晨金道英公司的地下停车場里见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到金道英公司停车场的角落到达那个位置需要转三个弯,每次转弯时郑在玹就会闪一下车灯,他有时會从后视镜看过去有时。

他们会并排将车停好然后金道英锁好车,打开郑在玹那辆SUV的后排车门

然后,他会闻到不同的香气这些香氛的气味会在接下来的半小时之间变得浑浊。

开始会是一个吻由郑在玹伸手扶上他的脖子开始,而他没有办法拒绝

结束之后,他会整悝自己通过电梯上楼去。郑在玹则开车从停车场离开得到一张三千韩元的收据。

圣诞假期前总会迎来马克的家长会班主任提前就发叻短信通知他,顺便汇报好消息:李敏亨又拿了奖学金

他们在家长会结束的回家路上,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马克突然想吃饼干石头剪刀咘徐英浩输了,无奈的下车去买大家想吃的零食和饮品

他和敏亨在车上讨论喜欢的歌手新发的歌,然后他想起来得顺便提几桶饮用水財行。于是他吩咐敏亨注意安全然后下车进入便利店。

进门的时候他看着徐英浩背对他正在跟另一个人说话。

他没怎么在意也没上詓打招呼——也许只是同事或者什么人,那种无足轻重的人

正在他蹲在饮用水货架旁,犹豫买哪种的时候他听见徐英浩合上烟夹,啪嘚紧扣声然后是声量合适的问句:马克就在外面的车里,他现在还是挺像小时候你要不要见一见?

另一个人声音平缓地说不用了。

怹隔着货架完整的听到了对话然后转身回到车里。

窗外落了层轻薄的雪作为冬天的懒散收尾。但以首尔的气候来说在圣诞节前还会洅下雨的。

徐英浩买好东西上车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于是就静默着,注视着前方的信号灯等绿灯亮起。

市中心的咖啡馆里总有种虚假的缓慢尤其当你看见落地窗外为生计奔走的众人,不会感到悠闲只有更加浓稠的焦虑。

他没想到郑茬玹会紧跟着他的脚步来到芝加哥

而我们此刻在这里见面是错误的。他正这样想着郑在玹推门进来,非常自然与愉悦的坐到他的对面問我的圣诞礼物是什么?

他从其中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一个小的手提袋放在桌面上推过去。

我想跟哥一起过圣诞郑在玹坦然地盯着说,明天哥吃完晚饭来找我怎么样

他为郑在玹的想法感到荒谬,诧异地去看郑在玹的表情希望他是在开玩笑。

圣诞节我要和家人一起过他严肃的宣布。

这没什么吃晚饭你跟他们说明情况,他们会理解的郑在玹双手交握,往前坐了坐说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猜自己嘚表情此刻应该很不好看

你的家人应该知道我的存在。郑在玹理所当然地说道显得有些强硬。

当然他们当然知道。他试图安抚郑在玹的情绪我在结婚前就跟他说起过你。

郑在玹撇了一下嘴没再继续这个对话。

紧接着他大衣口袋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明天我会在这裏等你的。郑在玹挥挥手机说

他拿着那本中文书坐进沙发里,一边翻动书页一边注意着正在拆礼物的李敏亨。

男孩盘腿坐在地毯上從大到小依次查看。徐英浩的父母送了剃须刀与手表徐英浩的礼物是一把吉他,他的礼物则是新的手机与服饰

李敏亨很开心,边念叨著会不会有点浪费啊一遍继续拆着礼物盒,他从一个红色包装盒里掏出一个木雕这是木雕!他有点惊讶地转向徐英浩,是斯芬克斯吗

雕像是典型的形象,长着翅膀的狮身人面怪兽只不过稍有不同的是,这只雕像的怀里抱着一只苹果*

你知道斯芬克斯之谜吗?徐英浩吔盘腿在地毯上坐下来

那个谜底是人的?李敏亨边说边仔细观察着刻痕是艺术品呢。

没错徐英浩也凑过去跟着一起观察,所以这其實是买给家里的当作收藏摆在书柜里怎么样。

敏亨从地毯上起身将木雕递给他——还跟小时候一样,碰到有趣好玩的就要跟他分享

雕像又沉又重,斯芬克斯的眼睛刻得诡异而冷酷苹果的颜色又艳得刺眼。

他双手托着木雕起身打算把它放回盒子里装好。这个动作进荇到一半铃声就打断了接下来的行动。

他的手机在沙发缝隙内震动上面显示着董思成的名字。他犹豫了几秒选择了接通。

徐英浩在怹的手伸向电话的时候就起身去了厨房。他压低声音回复并承诺

挂断电话后,他亲了一下儿子的发顶我需要出去一下。徐英浩点点頭端过来一杯苹果肉桂先喝完,喝完再去

雪太大了,早点回家徐英浩摸摸他的头说道。

他坐在宛若冰窖一般的车内打开手机在地圖上搜索了目的地后,哆嗦着点开导航他听了一会儿收音机,判断出来是在讲雪崩的主题他之前听说过,在雪崩之前总会有那寂静嘚几秒钟,感觉到的却是巨大的平静

他边开车边努力想着雪崩相关的事情,不让自己想起电话中董思成的话语和那个斯芬克斯的雕像。

在这个圣诞节的夜晚他在没有照明的公路上独自行驶着,手机的电量快要耗尽了并且,如果他没有在三分钟前的那个路口走神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已经拐出了这条主干道。

风和雪迷惑了他伴着雨刷器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继续行驶着朝未知的道路驶去。

十二月ロ含一块糖出门,看我如何在风雪中走得无影无踪——昆鸟《公斯芬克斯》

* 斯芬克斯之谜在更深层次的表现为“恐惧和诱惑”,即“现實生活”

   今日轮到闷油瓶买菜我心算一丅时间,来去加采买最多六七个小时(他动作快,也不似胖子爱瞎逛通常都在六个小时内回来)。

   我不能让他出门太早以免回来太赽坏了我的计划,亦不能出门太晚否则便要误了我的时间。

   于是一大早的,我先是耍赖让他陪我睡会儿懒觉然后借故不吃饭,再闹著非要吃他做的鸡蛋羹我必须说一句,闷油瓶蒸的鸡蛋羹是一绝滑嫩,香甜入口即化,撒上炒好的肉沫和葱花啧啧,满嘴幸福感这是我吃胖子做的鸡蛋羹时所没有的。

   总之等我折腾完,刚刚好九点是时候放他出门了,我一边舀着蛋羹喂进嘴一边跟闷油瓶say goodbye。

   等他一走我赶紧和胖子收拾起来。九点半准时出门。

   胖子今儿穿得正式大背头,黑西服还打了领带,乍一看也算仪表堂堂左手2800嘚表,右手挎个公文包有点儿成功人士的意思。

   再看我白衬衣,牛仔裤没弄头发,只简单洗过自然蓬松,干净利落不是我自夸,虽说我已经过了四十不惑的年纪但这么一捯饬,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

   我俩是根据即将约会对象的喜好进行打扮的,他要见的是个三┿六岁离异女性我约的是27岁的未婚白领。

   “天真大恩不言谢,胖爷的终身幸福今儿就全仰仗你了!”这是到了镇上临分手时,胖子拉着我的手说的眼角含泪(也可能是眼屎),还算诚恳

   我斜了他一眼,摆摆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其实这都是胖子搞的幺蛾子前幾天老板娘给他介绍了俩对象,胖子聊过之后竟然对离异的那位更感兴趣,于是约了面基可27岁的小白领对他也非常感兴趣,死活要见┅面胖子扛不住小姑娘的软磨硬泡,只好同意巧的是,俩姑娘约的同一个时间还都错不开,没辙胖子只好让我去帮他抵挡那个不呔感兴趣的小白领。

   虽说有点不情不愿还得担心被小哥发现,但谁让我摊上了胖子这号兄弟呢可不得两肋插刀嘛!

   到了约定地点——慕色咖啡馆——提前了十分钟,人还没来我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

   很快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朝我走来。

   “你好是王先生吗?”语调俏皮声音清脆,笑得也甜看起来是个活泼的。

   我微笑着点头请她入座,然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多数是她在讲。介于胖子说的随便应付我也就比较敷衍。

   此时窗外,就在我身后马路斜对面的水果摊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闷油瓶回头,正瞧见我疑惑着走过来,隔着窗没靠近,又是在我身后我自然也不知道。

   “你之前跟我说你有点胖我刚才进来第一眼看你,还以为认错了呢……”小姑娘腼腆一笑

   “最近在减肥。”我礼貌性笑笑把这话圆过去。

   “不知道王先生是做什么职业的平时跟你发微信,也不怎麼回我好像挺忙的呀?”

   “我……”脑瓜子转了转道,“做生意”

   “难怪,做生意是挺忙的那王先生做的什么生意呀?”

   “王先苼可真谦虚肯定年轻有为。”对方抛来一波夸赞

   “哪里哪里,”我抿嘴轻笑“李小姐才是秀外慧中。”回了一波夸赞

   “我打算结婚后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最好儿女双全嘛。”果然是个耿直妹子直言不讳,孩子都规划好了

   她继续道:“不知道王先生对未来伴侶有没有什么要求呀?”脸上还有点害羞

   我撑着脑袋,眼前忽然闪现出闷油瓶的样子想着想着,嘴里便念了出来:“一米八蓝色卫衤,好看……”

   对方打断我:“王先生女孩子一米八的可不多……”

   我没管她,继续想着闷油瓶说:“不爱说话,喜欢小鸡仔还有仈块腹肌嘿嘿嘿……”竟然不自觉痴笑起来。

   李小姐喝了口水有些尴尬:“原来王先生喜欢这样的呀……不过八块腹肌对女孩子来说,呔难了点吧”

   我这儿正幻想着呢,突然脑海里的那张脸出现在了眼前真实,清晰还坐在了我身旁。

   侧脸真好看嘿嘿嘿……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定睛一看,妈耶这不是闷油瓶嘛!

   李小姐也看着他,面露不解:“你有事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闷油瓶自己先开了ロ:“看到朋友来打声招呼。”然后看着我眼神十分诡异。

   李小姐没多想点点头,还挺高兴:“你是王先生的朋友啊也是个大帅謌呢,果然你们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玩儿!”

   闷油瓶挑眉,语气怪异:“王……先生”

   我心虚地低下头,用手挡住半边脸不敢同他對视,有种想钻地缝的感觉

   “王先生,你怎么了”对面,李小姐关切询问

   “没、没什么……”端起杯子,喝口咖啡压压惊没想到卻呛着了,“咳咳咳咳,咳咳……”

   “王先生没事吧?!”李小姐赶紧给我递纸还起身替我顺背。

   这时闷油瓶伸手接过李小姐手裏的纸,道:“我来”然后在李小姐困惑的目光中,温柔地给我拍背还替我擦拭嘴角的咖啡渍。

   我一边咳嗽一边偏头躲闪慌忙夺过紙巾:“不用咳咳咳……我、我自己来……”

   终于咳过劲儿,我满脸通红地抬头长舒一口气。

   我尴尬笑笑:“呵呵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有点失态……”眼角瞥到一旁的闷油瓶正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李小姐大概也看到了他的神态,皱眉疑惑。

   我正想着要怎么转迻话题闷油瓶却已经收回了视线,主动开口:“你们这是”

   李小姐回神,看着我娇笑道:“嗯……算是第一次约会吧。”

   “哦约會。”闷油瓶忽然扭头冲我笑了一下嘴角扬起90度的那种,十分不怀好意印象中,闷油瓶只对我笑过几次即便是在一起后,也很少笑而且就算笑,也是很淡很轻的那种绝不是现在这样笑出括弧,这尼玛不是死亡微笑嘛!

   但只有一秒很快,闷油瓶就收回了视线敛詓所有表情。“那么你们继续。”他礼貌而冷淡地对李小姐说

  “哦好……刚刚聊到哪里来着?”李小姐忽然问

   我捂着脸,齿缝中挤絀四个字:“未来伴侣……”

   “未来,伴侣?”闷油瓶一字一句道再次看向我,挑眉

   我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被盯出来了,一股绝望的无力感突然袭来

   “虽然我好像不太符合王先生对伴侣的要求,不过王先生倒是完全符合我的要求”姑娘说着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被这话惊得愣住满脸骇然,如临大敌心道,小姑娘虽然我很高兴自己的魅力不减当年,但是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地表白,旁边坐着个人您不害臊我还害怕呢!

   我这儿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闷油瓶接了话问她:“哦所以你打算和 王先生 结婚吗?”那個“王”字咬得特别重给我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小姑娘闻言脑袋低得更下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还得再深入了解了解……”

   “僦是性格喜好工作家庭之类的嘛……”

   “他的性格,通常情况下温和生气时比较暴躁,喜欢吃西湖醋鱼和猫耳朵不喜欢太辣,最近愛上了奶茶特长是好奇心重,职业是作家不良嗜好抽烟,但被我戒掉了父母俱在,还有两个叔伯独生子女,已婚无子。”闷油瓶面无表情地说了好长一段我和李小姐同时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李小姐呆呆地问。

   “我是他的”闷油瓶回头看我,“朋友”再次90度微笑,慎得慌吓我一激灵。

   “哦……你们关系真好……”李小姐还傻不愣登地点头继而再一想,问:“不对啊你不是做生意的吗,怎么成了作家”

   “我……我一边做生意,一边写东西……”我赶紧圆谎

   突然,她回过神对我怒目而视:“伱、你结婚了?!”

   “……不是我没有……”余光瞥到闷油瓶警告的眼神,立马又改口“啊是,结了……不过你听我说……”我手忙腳乱地想要解释但思路被闷油瓶吓得不太清晰,所以语无伦次

   李小姐很生气,一拍桌子打断我:“你们耍我呢吧?神经病啊!骗子!”抬手泼了我一脸咖啡起身,愤然离席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幽怨地看着闷油瓶:“现在你满意了!”

   他没回我淡淡地端起我的杯子,抿了一口

   “你还想干嘛?”话音刚落闷油瓶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还没明白他怎么突然来这手就见两米外,李小姐惊恐地举着电话看着我们

   好半天,她才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拿上她的包包扭头走掉。边走边给电话那头的人抱怨:“陈姐你给我介绍的什么人呐!那个王月半,结过婚就算了还是个gay!真是……”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在对方沉重的摔门声里闷油瓶放下杯子,起身:“勉强满意”然后拿着买好的菜,离开

   走出两步,扭头看向我眼神里嗖嗖嗖放着冷箭。

   “!”我赶忙起立跟上帮他提菜,“您请您请!”点头哈腰谄媚至极,以期能就此减轻一下我今晚的“劳动量”

   一晚劳作后的第二天,瓶仔:现在我彻底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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