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在楼外,喜宝钗更比红楼梦袭人怀孕这句话解释

我也求破【苏州机电高等职业技术学校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15,472贴子:
我也求破收藏
恨关羽不能张飞
到五十楼就爆
放肆联想,真我主场,全场产品爆款直降,满千减百,新一代八代新机抢鲜购!
烛留窗内,叹孔明难以赵云
梅生岭上,先石秀而后花容
回复2楼:鸟
茎入黑洞,没孔明却想曹操
回复5楼:好邪恶
人处世上,要八戒更需悟空
人在山蜀,亏卧龙早入水镜。 (用三国人物诸葛亮)人在世间,要悟空更要八戒 (用西游记人名)虎隐山间,既颜良又非纹(文)丑 (三国人物颜良,文丑,都是大将)龙困海底,恼吕蒙非是陆逊 (三国人物,吴国的两任大都督)人在楼外,喜宝钗更比袭人 (《红楼梦》人物,薛宝钗,花袭人)俩行船型,惜橹速不如帆快(三国人物鲁肃和西汉人物樊哙)兽在林中、有杨志还有林冲(水浒传人物,杨志人称青面兽,林冲,人称豹子头)幽壑潜蛟,叹子龙不能云长(三国人物赵云字子龙,关羽字云长)生在乱世,叹元直无力奉先(三国人物徐庶,字元直,郭嘉,字奉孝)玉茎疲软,叹无用不能(史进)使劲(水浒人物吴用,史进)屏中**,即观阴又看白股(西游记人物观音,白骨精)妇在床上恨曹操不能蒋干(三国曹操,蒋干)精在蛋中愁白汁不能灌稀(现在人物张柏芝,陈冠希)
还可以啦==亲
南通纵横国际机电职业技术学校,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师资力量雄厚,专项技能专业培养,好就业,培养留学生的机电职业技术学校,学习—实训—就业,无缝对接,快来咨询报名吧!
回复8楼:正解了
登录百度帐号推荐应用刚刚听了个对联,求下联【仪陇中学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10,799贴子:
刚刚听了个对联,求下联收藏
鸟困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
百利天下,量身定制选择名校/办理专业/出国服务为你出国留学保驾护航,点击进入
下联有木有?
我坐教室,怪老师不怪老妈
绝对是绝对
下联是,人在时间,要悟空更要八戒……有木有?亲
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 人在山蜀,亏卧龙早入水镜。 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 人在世间,要悟空更要八戒 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 羊入虎穴,笑徐庶只能奉孝 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 虎隐山间,既颜良又非纹(文)丑 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 龙困海底,恼吕蒙非是陆逊 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 人在楼外,喜宝钗更比袭人
够吗/?不够还有
蛋在洞口,怨山阴不得润之。
山阴是指山阴公主刘楚玉。  毛大大原谅我,谁叫你的名字这么…………
我可以冒个泡么?恨关羽不能张飞、关羽张飞--是指身在笼中、无法展翅高飞。
登录百度帐号推荐应用红楼之冤家对头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红楼之冤家对头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
红楼之冤家对头
&&&&“禀王妃娘娘,四位小主子、两位侧妃娘娘、五位姨娘已过了拱月门。”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进来报告。
&&&&“王爷呢?”问话的是身穿大红色王妃正装的淮安王妃宁茹,虽已瘦得皮包骨头,但眼睛有神、仪态端庄、神情淡然,依然贵气逼人。
&&&&“听小厮来报说,王爷听闻王妃要宴请王府各位主子,已离了颂竹轩,往这边来了。”
&&&&“好,传话下去,准备摆膳。”宁茹说话时还是跟以往一样不急不慢清朗明晰,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心里已经紧成一团。
&&&&“禀娘娘,王爷到了。”
&&&&门外掀帘子的婆子刚回完话,就见一位身穿蟒袍、头戴金冠的男子大步走进来。正是淮安王爷邹旭。
&&&&宁茹暗暗长舒一口气,端起标准的王妃式微笑行礼迎接,“王爷安好!”
&&&&“起身吧!”
&&&&三个月不见,邹旭依然不待见宁茹,只是邹君悦毕竟是淮安王府的嫡长子,如今没了,邹旭心知自己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所以对宁茹邹旭免不了存了些愧疚,这也是为何今日会给她面子参加宴席的原因,说话时自然少了些以往的冷硬。不过这样的态度却让宁茹的心更凉了几分,一个亲生儿子就换来几分体面,邹旭的心果然够狠够硬。
&&&&特意等着邹旭到了才敢进门的淮安王府其他的主子这时才有资格说话,赶紧向宁茹请安,“请王妃娘娘安!”
&&&&宁茹没心思应对他们这些人,也不在乎谁有什么小心思小动作,左右今天过后就尘归尘土归土了。“起来吧,赐座!”
&&&&四位小主子、两位侧妃并宁茹和邹旭坐在一桌,其他五位坐在旁边较矮的另一桌。看得出来邹旭对这种安排很满意。
&&&&既和了邹旭的心意,邹旭也就不吝啬地给了宁茹一个赞赏的眼神,很痛快的举箸。亲自夹了一块鸡放在自己的盘里,发话道:“用膳吧!”
&&&&宁茹冷笑连连,吃吧吃吧,吃完了大家一起上路!示意身后的大丫鬟也给她夹了一块鸡放在盘里。在大平朝,正宴时头一筷子必是要夹白切鸡,最后一筷子必是要夹清蒸鱼的,寓意大吉大利时时有余。
&&&&食不言寝不语,安静的吃完一顿饭,刚端上漱口茶,陆续就有人觉察出异样来。先是几个年龄小的孩子喊肚子疼、头上冒冷汗、全身抽搐,接着就是女人们接二连三倒下。宁茹也苍白了一张脸,忍着腹痛,扶着身边陪嫁丫鬟的手向外走。
&&&&邹旭自己倒是还未觉出什么来,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全部倒下也有些慌,喊着“请太医,快请太医!”
&&&&侧过身子抱住坐在自己右侧最爱的华侧妃,急问她怎么了。华侧妃见四位小主子无一幸免,也顾不得自己,攥着邹旭的手急道:“王爷,乐儿,快让人把乐儿抱过来。”
&&&&邹旭此时也有些感觉了,抱着华侧妃滑落到椅子下,正准备抬头叫人,就看到宁茹正向外挪,大喊:“你个毒妇,你做了什么?来人,快将王妃拿下!”
&&&&“王爷,乐儿,乐儿!”华侧妃实在是受不住了,在邹旭怀里不断翻滚,恨不得死过去,却还是惦记着自己儿子。
&&&&“和华,你撑着点,一会儿太医就到了。”邹旭慌乱中直接叫出了华侧妃在闺房中叫的名字。“来人,快去把三公子抱来!”
&&&&三公子正是华侧妃所生的儿子邹君乐。邹旭本来有三子二女,嫡长子邹君悦是淮安王妃所生,刚死了三个月。二公子是王府里一位没有名分的通房所生,生产时因为难产那位通房没保住性命,二公子也多病多灾。还有两个女孩儿一个是另一位侧妃所出,另一个是一位滕妾所出。
&&&&王府里两个金贵的孩子,一个是邹君悦另一个就是邹君乐,看名字就知道两人在府里地位相当。当初邹君乐起名字的时候,华侧妃一口一个只愿儿子平安喜乐,结果族谱上就写了这个乐字,上了族谱之后第二天邹旭就把欢乐的乐读成了音乐的乐,可见存了什么心思。宁茹直接吐血,可惜那时候正值宁家关键的时候,只能咬牙忍下。
&&&&淮安王府里乱了套,下人们见府里的主子全部倒下,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甚至还有可能累及家人,有些为了保住家人已经随便找了个地儿抹了脖子。侍卫和淮安王的亲信也没了章法,自古至今从未听闻过这种事,怎么处理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托大沾手,一个处理不好可是要累及九族的。
&&&&一片乱哄哄里,华侧妃院里留守的一位小丫头披头散发的闯进正厅,“王爷,华妃娘娘,三公子,没了啊!”说完这话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三公子突然亡故,伺候着的奶娘和身边的大丫鬟当场撞柱而亡,剩下的小丫头们瞬间失了魂魄,呆愣当场,反应过来之后也只会互相抱着发抖大哭。只这一个华侧妃留下的亲信还能支撑着过来报信。
&&&&一直强撑着的华侧妃听到这话一下子昏死过去,自此再没醒过来。邹旭这时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失神的望着宁茹喃喃道:“原来你打的是这等主意!”
&&&&宁茹本想着离了这肮脏的地方到君悦的房里去死,死后闻着气息找到儿子也能更容易些。这会儿见到昔日富丽堂皇的淮安王府乱得像个闹市,人人脸上都是恐惧害怕,到处是惊叫哀嚎的声音,也不走了。一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腿都软了,眼也看不清楚。二是这府里丧了多少命到了阎王殿少不得要归到自己身上,那时候怕是不会再见到君悦了,既如此又何必去玷污了君悦清清白白的地方呢!
&&&&宁茹迷迷糊糊看着管家领了太医进门,听着太医说毒性太烈且世间罕见药石无救,牵起嘴角,安心的闭上眼。谋划多日尽在今日一举,怎么会让邹旭有丁点翻身的余地。
&&&&“邹旭,昔日你灭我宁家满门,又纵人杀我儿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我会对你淮安王府斩草除根?!哪怕是来世做猪做狗永逝投不得人身,我也甘愿!哈哈,人在做天在看,这才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呢。”
&&&&·········
&&&&“报···,淮安王府王爷、王妃、公子、小姐、侧妃、滕妾,全部中毒身亡,无一幸免,内外院管家当场自尽!”
&&&&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时间是最经不起过的,物是人非事事休。百年之后,当年这件举国震惊的大事发生过的唯一痕迹就是不管皇宫王府还是列侯之家,凡进口之物,必得验过毒之后方能入口。除了史书,早没人记起曾经还有过淮安王府,更别提邹旭或是宁茹。
&&&&“警幻仙子且慢!”
&&&&正准备放绛珠仙子下凡的警幻仙子听到声响皱眉,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去看到底是谁如此没有规矩,耽误了好时辰可如何是好。
&&&&一看却是观世音坐下童子,暗想:太虚幻境和南海紫竹林从无交集,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到访,还是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却也不好失了礼数,只好安抚了已经化作本体的绛珠仙子,招呼那童子,“不知仙童所来何事?此时正是绛珠仙子投胎的时辰呢。”
&&&&那童子搔搔头道:“小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大士前日偶遇一男一女两缕魂魄,俱是怨气冲天,冲得大士的云路都散了。大士说既然遇到就是有缘,不妨救上一救,哪想的玉净瓶中的净水加上佛前莲台竟然也不能让他们消了业障。女魂想是在下届时已经舒缓了些,倒比那男魂容易些,只剩下心结未解。那男魂却还尚需些时日。”
&&&&警幻仙子心惊,到底要多大的怨气才得如此!叹一口气说:“果然世间多是痴男怨女!大士一片慈心,实在令我等敬佩,若有用得着警幻之处,警幻定不推脱。”
&&&&那小童回说:“正有需要仙子帮忙的地方。听说绛珠仙子此次要下凡还那神瑛侍者灌溉之恩,大士说这也不急,左右绛珠仙子才修得女体不久,不如先巩固一下根元。那二人不能化去前因,不若重入人间走一遭,重入红尘再经历练,下世也好入那忘川。绛珠仙子要投的林家却正是个刚刚好的地方,那林家主母出自贾府,免不了要跟贾府那藏污纳垢之所打交道,正好让他们再次看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再加上那贾敏和林海夫妻恩爱,正好提点一下夫妻因缘来之不易,俱是千万年修出来的,说不得那两个就解了心结了。”
&&&&警幻仙子听的云里雾里,女魂占了绛珠的位子倒是可以,男魂呢?还有夫妻因缘是个怎么回事?遂问将出来。
&&&&小童笑笑答:“怪我没说明白,大士说那两缕魂魄前世本是一对怨偶,今生不如让他们去做姐弟,林家注定早夭的那个男儿就让男魂去吧,只是比原先注定的时日晚些罢了,这也不怕,左右改了生辰簿子也就是了。且让他们留着前生记忆才好呢。”
&&&&警幻点点头,这倒也是。罢了,其他人依旧还是该去哪儿去哪儿,只留下绛珠就罢了,左右绛珠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不过是看凑不齐人数才加上的,今世不行就下世吧,神瑛侍者历经一世就想看透世情到底也难了些。“那不知仙童可有带女魂过来,已过了些时辰,这林家主母可是等不得了。”
&&&&童子也不迟疑,摆出羊脂玉净瓶,引出女魂,“去吧!”
&&&&此时,绛珠仙子幻化出人形,先是对着警幻仙子和仙童盈盈一拜,后又变出一朵水灵灵的花来。那花远看通体浅蓝,近看却是透明的,笼着一层薄雾,花形似兰非兰,香气若有还无,端是只有仙界才能得见的。轻轻一扔,紧随女魂而去。“你既要去这一遭,也是咱们的缘分,且让我助你一助,此一世万事顺遂,切不可再留执念才好。”
&&&&扬州林府,林海在产房外来回踱步,不住搓手,“快去问问,怎的还没生?”过一会儿直接跪在专门请来的佛像前念叨,“佛祖保佑,千万母子平安!各路神仙,保佑敏儿平安康泰!”
&&&&忽然间满室花香,内室一阵婴儿啼哭传出,不一会儿就有婆子出来报喜说:“老爷,老爷,生了,太太生了位姑娘,大小均安!”
&&&&林海瞬间松了一口气,半边身子都萎了下去,喃喃道:“生了就好,生了就好。”
&&&&倒是林海的奶娘林嬷嬷看林海早忘了那些琐事,做主吩咐着贾敏身边的大丫头和管事婆子往各处发赏或去各处报喜等各项事宜。
&&&&这时又有贾敏身边得脸的婆子出来,对正看着女儿欢喜的不行的林海说:“太太嘱咐了,咱们家姑娘生的巧,请老爷拿个主意,要堵要疏还是早下决断好。”
&&&&那婆子心中感叹,到底是做了娘的人,太太那样娇弱的人儿,如今为了姑娘愣是强忍着没有躺下,就怕老爷不仔细想不周全。
&&&&正说着,外头院子里也乱糟糟的嚷嚷,“快看快看,花,花啊,全开了!”“花神娘娘显灵了!”
&&&&林海一怔,闻着还未散去的满室花香,想着今儿又正好是花朝节,出了这事,这个女儿必是个有来历的。看看怀里的小人儿,思索了一下,才吩咐道:“吩咐下去,府里一干人等谁也不许乱嚼舌根子,把话都咽在肚子里,若是谁敢拿姑娘说事,让我知道了,······哼!”女孩儿名气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就是男子,若不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名声,让外面人叫得震天响也不是什么好事。
&&&&宁茹模模糊糊知道自己是投胎了,正想着自己是得了天大的造化才能不下十八层地狱有机会重投人身呢,就被人抱在怀里,身下的大掌就像当年父亲的一样宽厚安全,禁不住扭扭身子想贴的更紧些。但终归是刚生出来的婴孩儿,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
&&&&虽然有林海和贾敏管着,但那天那样大的异象,又人多嘴杂,整个扬州谁不知道盐政老爷家生了个花神娘娘出来。幸好在扬州地面上很有些人卖林海的面子,贾敏出了月子之后又几次三番正色拒绝别家夫人的恭维,到底没传到外头远地方去。
&&&&又是一年花朝节,林府上下都忙着准备林家大姑娘的抓周。林海因喜爱女儿,专程去庙里算了八字,早早给女儿取了名,叫黛玉。
&&&&“太太,京城贾府派人来了!”林安家的进来给贾敏报信。
&&&&贾敏正抱着女儿打扮,林黛玉一身绣着百花的大红袄,颈上挂着沉甸甸金闪闪的长命锁和缠着七色丝线的璎珞项圈,头上一顶围着一圈白色风毛的红帽,脚蹬一双虎头鞋,手腕脚腕上都套着带有小铃铛的银镯子,比年画上的玉女金童还要可爱些。
&&&&“请进来吧。”哼,有些人是越来越上不了台面了,还以为贾府的人不来了呢。
&&&&“请姑太太安!本来早几日就该到的,谁知道在江上船被绊住了迟了些,幸好赶上了大姑娘的抓周礼,没晚了。”周瑞家的讪笑着打哈哈。见到贾敏怀里的黛玉又说:“大姑娘长得真好,比画上的金童玉女还要好看富贵,真真是随了姑奶奶,等我回去禀告了老太太,老太太还不知道要如何欢喜呢!”
&&&&“劳烦你专程到扬州来一趟,她小孩子家家的可当不得这样的赞,母亲那儿我自会去信说清楚。林安家的赶紧领着你周姐姐去梳洗梳洗,等会子老爷传话过来就开始行抓周礼。”贾敏根本不稀罕跟周瑞家的多说。这周瑞家的本就是王夫人的陪嫁,王夫人向来是与贾敏不和的,说再多也是白瞎。
&&&&周瑞家的一听这话冷汗都要下来了,都怪二太太让赶着日子出发惹的祸,要是富裕几日哪会有这等子事。幸好最后几日日夜兼程没耽误了正事,若是真的晚几日再到扬州,姑太太可不是好惹的。到最后,林家的面子固然是要受损,恐怕自己和二太太也讨不了好去,特别是自己,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到时候二太太一推四五六,担责任的还不是自己。“姑太太,您看老太太给大姑娘的头尾礼是不是···”边说边看着林黛玉颈上的金项圈。
&&&&贾敏冷笑一声,算她识相!还以为不会提了呢。挥手让人把贾家老太太给的头尾礼端上来给黛玉换上。
&&&&近正午的时候林海过来抓周礼开始,因着林家一向人丁稀少,抓周又不兴下帖请客,故比起那些高门大户来说终是冷清了些。跟着观礼的周瑞家的和其他贾家来的人暗自撇嘴,这排场,比起宝二爷来可是差的远了。
&&&&宁茹,也就是如今的林黛玉乖乖的在大大的桌子上,偏不去抓东西只管径自坐着,直到林海和贾敏急得不行了,才胡乱抓过一本《千字文》和一只算盘来抱着。今生定不入帝王将相之家!黛玉心里下了决断。
&&&&意思着吃了根寿面,这抓周礼也就算完成了,贾敏和林海自去商议事情,黛玉的奶妈王嬷嬷抱着黛玉回房歇晌。
&&&&迷糊中黛玉就听到有人在说:“要说我们府里的宝二爷那才真是有大来历的,落草时口里竟是含着块玉的呢!你们说说古往今来可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没有?真真是独一份的,就是多少王孙公子也是比不了的!都说金尊玉贵,金尊玉贵,定是能贵气冲天的。”
&&&&黛玉差点笑出来,原来金尊玉贵是这么解释的,她才知道!
&&&&又听人说:“张大娘,周大娘叫您过去呢。”
&&&&好一会儿才又有人说:“呸,显摆什么呢,咱们府里大姑娘出生时还百花齐放、满室生香呢!”
&&&&接着一人骂道:“你个小蹄子乱嚼什么,叫老爷太太听见看不撵了你出去!”
&&&&接着就是一阵讨好求饶声。
&&&&黛玉闭着眼睛想,看来自个儿爹妈都不是糊涂的,知道藏拙的道理。对比下来今儿派人来的外祖家就太过张扬了些,祥瑞历来只会也只能出自皇家,就算不出自皇家最后也会是皇家的,除了起兵造反的,可没听说有哪个来历大的是能安稳留在民间,汉武帝的钩戈夫人若是位男子怕不是会被格杀的,当然了要不是为了入宫可能也不会有钩戈。希望有这么一个外祖家,自家不会被连累才好。
&&&&哎!高门大户是非多呀!黛玉感叹着翻个身,心里乱糟糟的睡不着,细想却又不知道具体在烦些什么。
&&&&过了花朝节没几天,贾家来的人也该回去了,贾敏抱着黛玉跟周瑞家的等人说话。黛玉听着贾敏说给贾府带回去的礼,想着贾敏果然是还惦记着娘家的,这么足足两大船东西在原来的地方没个六七千两银子是断断拿不下来的,在这里怕也差不了多少。又想着这也是人之常情,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哪个女子嫁出去后不是靠着娘家才能在夫家站住脚的,特别是高门大户,若是娘家倒了这正妻可就真的正不起来了。就比如当年的自己···
&&&&黛玉想着自己还是宁茹的时候,在开始宁家还在的时候就算没有邹旭的宠爱,王妃的位子别人是万不敢觊觎的,儿子也没谁敢去算计。宁家被邹旭设计灭门之后,就算自己手段了得,这个正儿八经的正妃位子却再也正不起来了,这也就罢了,弄到最后连儿子也没有保住。就算邹旭跟宁家、跟自己之间仇不共戴天,可是稚子何辜,君悦说到底是他的儿子啊!况且宁家还曾帮过王府大忙,可以说是有恩于邹旭的。
&&&&想到稚子何辜又想到被自己害死的那几个孩子,自己怎么还能投胎人身呢,还是如此好的人家!
&&&&“大姑娘这是怎么了?”旁边随时注意着黛玉的王嬷嬷见黛玉不对劲,赶紧叫出来。
&&&&贾敏和周瑞家的正说着话,谁都没注意贾敏怀里的小娃娃。听见王嬷嬷的叫声,贾敏赶紧低下头一看,怀里的女儿小脸煞白,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揪着心口的衣裳,泪水已经糊了一脸。“玉儿,玉儿···快去请大夫!周瑞家的先回去吧,等姑娘好些了我再叫你来说话。”赶紧抱着宝贝女儿去了卧房。
&&&&周瑞家的一看情势不对赶紧退了出来,出了门就吩咐从贾家跟过来的小丫头到外面说一声,先不忙着走,等过几天林家姑娘好些了再说。心里默默的寻思,这姑奶奶当时在家的时候就不是个强壮的,看样子如今林大姑娘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事回去可要好好跟二太太说一下。
&&&&内宅里林海都快要气炸了,“玉儿才刚过了周岁,懂什么抑郁,还郁结于心?也好意思称神医?我看就是个庸医!”
&&&&贾敏也拧着眉生气,着实是这大夫太不着调,你就是说累着了饿着了呢也比说郁结于心靠谱点啊,刚刚抓了周的孩子怎么可能郁结于心,能懂人言就很了不起了。
&&&&其实人家大夫也挺冤的,就是因为林家的小姐年纪太小怕看不准,特特望闻问切都看全了才下的结论,确确实实是郁结于心没错啊!虽然这个结论实实骇人听闻了点。
&&&&“姑娘,老爷派人送了几瓶红梅进来,说是从扬州最有名的梅园折来的,太太让您过去挑两瓶呢。”禅心听完小丫头的话,进来对正在看书的黛玉说道。
&&&&当初黛玉刚过周岁就被诊断出郁结于心,把贾敏和林海吓了个够呛,贾敏因担心女儿就把自己身边得力的大丫鬟给了黛玉两个,改名叫禅心和月照,也是时刻提醒她能心境平和。
&&&&而且,从那以后林海但凡在外面碰到什么好看的好玩的总想着给家里的妻儿带些回来,就怕一不小心她们又会闷出什么毛病来。黛玉有没有体会到老爹用心不知道,倒是贾敏实实是受益匪浅,本来因为一直没有儿子而担忧的心思松快了不少,身子也比以前好了。如今又有孕已经五个月,心里就更松快了。
&&&&“知道了。太太现在得空吗?”林海别说妾室连个通房都没有,黛玉年纪又太小,尽管贾敏有孕依然还管着家事。反正当初贾敏生黛玉的时候,府里也是这样的,黛玉倒也不是很担心。
&&&&这辈子的爹真是个好男人,娘真是个厉害女人!黛玉不得不感叹。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从没听说过这种人家女主人有孕男主人生生憋一年,连个泻火的通房都不纳的,还是在多年无子的情况下。
&&&&禅心看着小大人一样的姑娘,感叹果然是官家嫡出的小姐,真真是好教养。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两三岁的小丫头,哪个不是除了哭闹就是磨人的,大姑娘如今不仅会自己挑衣裳,还会看书识字,就是御下之术也是极厉害的。真是天差地别!伺候了姑娘一段时间后,这院子里真没哪个敢把姑娘真的当个小孩子看待了。
&&&&“太太正等着大姑娘呢,太太说这两天天冷也没什么好玩的,原还担心着姑娘会闷,今儿正好有好看的梅花可以玩赏。”禅心一边说着一边给黛玉穿衣带帽。
&&&&正好这时候月照哈着气进来,“快别穿这个了,外面又开始下细细的小冰珠子了,这个冬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太太前几天给了个新的猩猩毡还没穿过呢,就穿那个吧,看着也喜庆。”
&&&&“月照姐姐干什么去了,怎么竟冻成这样?让禅心姐姐伺候着就成了,先烤烤火吧。”黛玉看月照冷成那样,指着火炉旁的小凳子让她坐下。
&&&&月照一边指点着禅心给黛玉换衣裳一边说:“多谢姑娘。刚我嫂子进来看我,我去二门上给她说了两句话。要说咱们这边算是南边了吧,怎么还这样冷呢,今年也真是邪性了,往年还没这样呢。听说北边比这儿要冷多了,那得冷成什么样啊!”
&&&&“北边的冷跟咱们这边不一样,咱们这边是湿冷,冷到骨头里,北边是干冷,到冬天吹得脸啊手啊都是干的,想当年跟着老爷太太在京城的时候,一到冬天胭脂油脂什么的得比现在多用两盒子。”正说着话,黛玉的奶妈王嬷嬷进来了。
&&&&“姑娘这身衣裳好看,还是太太会调理人。”王嬷嬷拿了毡帽给黛玉戴上,上下看了一通说。走到门口就要抱起黛玉来。
&&&&禅心拦着王嬷嬷,“妈妈快别这样,姑娘个子又长大了些,让奴婢等人抱着就行了,您只管保重自己指点着我们就比什么都强。”月照也是劝,“妈妈放心,禅心劲大着呢,万万没事的。”黛玉也说让禅心抱就行,不用劳动妈妈。
&&&&王嬷嬷无法,只好应了。王嬷嬷是林海刚进京赶考的时候买进林府的,生了第四个孩子之后才来给黛玉做奶妈妈,年纪已经不小了,黛玉身子渐长一天重过一天,再加上这种天气地上滑,确实是不适合抱着林黛玉。
&&&&“姑娘来了。”随着这句话门里门外的丫头婆子们都动作起来。谁不知道家里老爷太太最疼的就是姑娘,就是现在太太又有孕,也还是一天好几遍的问姑娘心情怎样,生怕姑娘委屈了。
&&&&贾敏正挺着不算很大的肚子坐在软榻上跟林嬷嬷闲话家常,见黛玉进来对她招手说:“快过来我看看,听着外面又下起来了,可冻着了?”
&&&&黛玉脱了大衣裳,又在离着贾敏远些的地方烤了一会儿,去了凉气才到贾敏身边,避开贾敏的肚子靠在贾敏身上歪缠,“穿了您给的猩猩毡来的,并不觉得冷。母亲今日可好?小弟弟可乖?”后又挤眉弄眼的对着贾敏的肚子,“弟弟你要乖乖的,不然姐姐以后可要打你手心吆。”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俱是大笑。
&&&&贾敏伸出右手食指点黛玉的额头,“就你作怪!”又指着旁边桌上好几瓶红梅,“你父亲折来的红梅,挑几瓶去吧。要让你父亲看到你这样精怪,看还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带回来不。”
&&&&“那太太可千万别跟父亲说,我还指着父亲给咱们带更多好玩的回来呢。”拉着贾敏的手去挑梅花。“这瓶好看。小枝红梅配着精巧些的白釉半镂空花瓶,瓶子里边加上些香,正好放到那边靠窗的小几上,又好闻又好看。”
&&&&“嗯,是不错。”听贾敏应了,就有小丫头过来剪了装瓶,捧着瓶子放到黛玉指的地方。
&&&&贾敏又指着两枝较大的说:“你房里有两个雨过天青色落地大花瓶,正好装这两枝大的,热闹。”
&&&&黛玉也觉得不错,细看之下这两枝却是最好的,说:“不若放到父亲的书房里去,等父亲累了也能松快松快。”
&&&&贾敏抿嘴笑,拿另一只手拍拍黛玉手背,“难为你有这个孝心。你父亲那里我一早就送过去了,给你你就尽管拿去。”
&&&&黛玉腼腆一笑,“那女儿就不客气了。”接着又有两个媳妇子麻利的将两枝红梅送到黛玉房里。
&&&&“还作怪!”贾敏笑着又点了黛玉额头一番。又讨论了一番偏厅、卧房等处怎样摆放,哪些可以剪下小枝来配其他东西,哪些可以让丫头们拿去插头,母女两个其乐融融。
&&&&吃了些点心,黛玉刚想回房好让贾敏可以好好歇歇,就又有管家媳妇过来回话,“禀太太,扬州知府封大人家和金陵薛家送年礼来了。”
&&&&黛玉也不走了,重又坐下,小声嘟囔道:“年礼?怎么这样早?”
&&&&贾敏笑,“都进了腊月了,不早了,别忘了还要回礼呢。今年天儿不好,各家都怕耽搁了日子不好,咱们家给你外祖家和王家、史家,以及京城各位大人家的年礼早十几天就发出去了,若是离得近这会儿也早到了。”
&&&&如此看来以后要谨慎一些了,仔细学一学这儿的规矩才好,这儿的大方向跟自己原来在的地方差不多,细节上却还是有差别的,在原来的地方不到腊月中旬可是不能收年礼的,黛玉心里思量。
&&&&这时贾敏已经接了礼单开始看了。封大人的礼今年厚了三分,要跟老爷提一下,怕是要求老爷什么事。薛家的礼跟以前差不多,只是又多了些新奇玩意,没什么大碍,还是照以前一样回礼也就罢了。“领来的人去客房休息,让林安家的去安排,吩咐厨房先多烧些姜汤,让那些人去去寒,再做些热乎的饭菜过去,等等我再问话。”
&&&&“女儿也有三岁了,不如今年跟着太太一块儿打理些琐事,啊?”黛玉到底有些担心贾敏的身子,想到贾敏自来就容易生病,如今还要打理过年这一摊子事,更是不放心。
&&&&贾敏看看黛玉的小身子骨,欣慰她懂事知道疼人,可还是心疼她,“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怕我累着,可你还小呢,闲时学着写写字描描红打打络子也就罢了,再过两年你想轻快也轻快不了了。”
&&&&女孩儿能肆意玩闹也就这几年,四五岁上就要开始上学,念书、针线、规矩、社交,学成了也就到了该说婆家的时候,就又该学着管家理事,等订了亲就得开始绣嫁妆、调理身子,嫁人之后事情更是多,一辈子也别想再有个闲时候。
&&&&黛玉拉着贾敏的手笑眯眯,“平日里没事干才烦闷得慌呢,说是随太太打理琐事,还不是女儿想找个名头玩。好太太,你就允了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吗?”
&&&&贾敏笑意加深,赶紧抽了手出来,“好好好,快别摇了,你想来就来吧,到时候可别埋怨。”说着又拿起薛家那份礼单来,“看看,能不能认全。”
&&&&黛玉用礼单折子撑着下巴歪着头看贾敏,“我要认全了太太拿什么赏我?”
&&&&贾敏指着黛玉跟王嬷嬷说:“看看你们姑娘,还想赚我的东西了。罢罢罢,你要是认全了,今年各家的回礼就带着你一起准备,来的礼也随你挑。”
&&&&王嬷嬷笑着回说:“这也是姑娘疼太太的一片心。”
&&&&“是呢。”贾敏身边的荷蕊笑着端茶过来。
&&&&黛玉继续歪头笑眯眯,“一言为定!”说罢打开礼单有条有理的开始念。
&&&&贾敏一听她竟能识得这么些字,很是纳闷。想自己给她启蒙也就教了本三字经,有孕后还断了,她哪里学的呢。
&&&&王嬷嬷见贾敏若有所思,猛得一激灵,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灵感,忙说:“哎吆吆,可见姑娘整天看书识字是有用的,这才多大个人竟能识得这么多字了,真不愧是咱们家探花老爷的姑娘。”对姑娘照顾不周的名头可不好听。
&&&&黛玉听得这话猛然醒悟,坏了,忘了自个儿只有三岁了,忙补救道:“我才不会给父亲丢脸,哼!”小女儿姿态十足。
&&&&贾敏听得这话也不再深想,只当自己女儿承了她父亲的博学。要不然承认女儿智多近妖?别傻了!
&&&&“封家我知道,那次太太还带我去他家赏花来着。这薛家是哪家?送的东西倒还罢了。”黛玉拿着礼单歪着头问贾敏。两个人正等着封家和薛家的下人来回话。
&&&&贾敏见女儿小大人似的说着这些话,只欣慰她的聪慧,觉得有些事从现在开始教起也好,“也不怪你不知道,这薛家是金陵的人家,和史家、王家再加上你外祖贾家并称金陵的四大家族,其他三家当家嫡系都已在京城落户,唯独薛家根基一直在金陵,这四家互通婚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外祖家二舅舅娶的是王家的姑娘,跟薛家现在的当家太太是嫡亲的姊妹。前两年你外祖家大舅舅的嫡次子,也是仅存的嫡子,娶的也是王家的姑娘,正是你二舅母的亲侄女。
&&&&你外祖母是史家出来的嫡出大姑娘。
&&&&王家现在当家人王子腾的已过世的嫡亲哥哥,也就是你大舅舅家二嫂子的亲生父亲,他的原配夫人也出自史家,不过是史家发达后认的亲戚的一枝,我出门子的时候已经跟本家不是很亲近,王家夫人论辈分是你外祖母的侄女。
&&&&薛家姑奶奶当年嫁的是史家二房嫡三子,可惜福寿不长过去没几年就没了,亦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如今算下来,四家里薛家跟史家算是最不亲近的了。”
&&&&黛玉细细的理着四家的关系,贾敏看着她的样子抿嘴乐,“你还小呢,那些谱系关系也还没学,算不清也不急在一时,慢慢来就是了,只别累着。”
&&&&不想没一会儿黛玉又问:“那认真论起来薛家跟咱们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啊,就算牵强附会扯上些关系,又何苦眼巴巴的送这么些东西过来?未免太厚了些。”
&&&&贾敏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怎么能说没关系呢,拐来拐去可不都是亲戚么。再说,多个亲戚多条门路,与人为善总没有坏处的。还有啊,金陵四大家族里除了薛家俱是为官做宰的官宦人家,那你可知薛家以何为生?”
&&&&黛玉疑惑,难道薛家不是官宦人家?那如何与侯府之家并立?听太太以往的意思,外祖贾家可是跟着这个地方的祖皇帝当初打天下时用命换来的一门双公,身份也算显贵,并不是一般人家可与之并立的。
&&&&贾敏轻笑,“薛家先祖以行商起家,太祖时期封了官职紫薇舍人,挣下了皇商的名号,现如今依旧是皇商。”
&&&&黛玉恍然大悟,怪不得每年送重礼呢,林老爷领的可是巡盐御史的差使,皇商也得巴结着。嗯,不知道这个地界有没有盐引这东西,要是有就更理所当然了。只是,皇商的地位跟自己原来所处的大平朝倒是不同,大平朝里皇商虽说沾着个皇字可到底是商,地位低下,与公侯王府之家连边儿都搭不上,想依靠谁都得去找下边儿二三层的奴才,这儿竟然能跟公侯府邸联姻。(等到后来黛玉尽知这个世界的规矩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回事。)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通报说,“金陵薛府的人来给太太磕头了。”又有婆子进来在贾敏耳边小声说:“封大人家的管家说他们离得近不着急,等太太处理完其他事再见他们也不迟。我瞧着是想等老爷回府有事说呢。”贾敏暗暗点头。
&&&&贾敏并黛玉坐正了,伺候的人也都分立两边,贾敏道:“进来吧。”
&&&&“给林家太太请安,······”
&&&&黛玉细细观察着进来的几个婆子的穿戴并举止,心里点点头,薛家的家境看着真是挺不错的,起码看这几人的装扮礼数气度,比之林家是不差什么的,有些人戴的镯子钗环比林家的管家媳妇还要好上三分。
&&&&这边贾敏已经说完例行的问话,“代我向你们老爷太太并哥儿和姑娘问好。”
&&&&等人退出去,贾敏放松下端坐着的身子,林嬷嬷赶紧过来扶她歪在软榻上。贾敏又向黛玉说:“今儿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我也累得狠了,你先回房歇着吧,回头我让林安媳妇把历年给薛家的回礼单子拿给你瞧瞧,你先学着点。不过可不能太费心思,你还吃着药丸子呢!”
&&&&“母亲快歇着吧,小弟弟一准儿累了。”黛玉赶紧告退出去。
&&&&四大家族,贾史王薛。其中贾家跟自家是最亲密的,倒可以从贾家的行事来推测其他三家一番。照这两年贾家人在自家的情形来看,貌似非常高调呀。嗯,也还不一定,母亲也是贾家女,好像就没有那些毛病。确切情形还得以后再看。黛玉回房边看薛家历年的礼单及这边的回礼边想。
&&&&又看给贾府的节礼,拧着眉沉吟良久。“嬷嬷,你知道我外祖家的事么?”黛玉扭头稍扬声问在外间给小丫头们讲古的王嬷嬷。
&&&&王嬷嬷赶紧站起来,“姑娘的外祖家可是了不得,祖上是四王八公里的荣国公呢,另有宁国公也是他们家的,端的是富贵逼人。当年太太嫁过来的时候,那嫁妆,那排场,多少年了就再没见过!”国公啊,那得是多大的官!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们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的合不拢。现在的丫头婆子大部分都是林海到扬州后新进来的,当年见识过林家荣光的差不多都荣养去了,再加上林家有家规拘着素来就不是高调的,也怨不得他们惊叹。
&&&&“呀,怎样的嫁妆,怎样的排场啊,嬷嬷细说说呗,也让我们这些人长长世面,咱们还真没见识过国公府的排场呢,最大的也就是知府家嫁女了,那富贵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了。”月照比较活泼,领着一群二等三等的小丫头起哄。
&&&&黛玉摇摇头,国公府又怎么样,相府王府还不是说灭就灭瞬间坍塌。再说若是四王八公这么多的话,怕不是没有实权的虚衔而已。“嬷嬷一会儿再跟她们话说当年,先说说现如今的国公府,嬷嬷可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此时早有小丫头搬了矮凳到黛玉跟前,伺候着王嬷嬷到里间坐下。月照见黛玉有话要问,也将小丫头赶到偏房玩闹去了,只留了几个口风严密的伺候。王嬷嬷安坐好,拿帕子抹抹嘴角,慢语轻声地说:“姑娘的外祖家荣国公府,那还是太祖时封的,那大门上明晃晃的‘敕造荣国府’牌匾据说还是御赐的呢。知道姑娘是个有主意的,要不然嬷嬷我也不敢乱说话,下边儿这些话您听一听也就算了,都是左边一耳朵右边一耳朵胡乱听来的,万不敢叫太太知晓。”王嬷嬷也不是真的傻子,见黛玉捏着各色礼单摩挲,自然知道黛玉想听的是哪种八卦。
&&&&黛玉暗笑,这个王嬷嬷明知道这儿的一言一语都瞒不过太太,还在这儿多添一句,比起以前倒是谨慎了不少。“嬷嬷是知道我的,本不是一无所知的懵懂顽童,但说无妨。真假有什么相干,左右以后见了面就知晓了,现在只当在说闲话而已。”
&&&&就又听王嬷嬷道:“那府里头的主子人头数姑娘是清楚的,老太君和两位老爷自不必说。您现在的大舅母据说本不是贾大老爷的原配夫人,当年的原配夫人生的大公子据说聪明灵秀,比之在国子监的那位大爷还要强上不少,可惜后来有病身亡,那时候贾大夫人正怀着现在的这位琏二爷,伤心之下伤了身子,再加上···咳,产后没多久竟就去了。那位原配夫人据太太身边的贾姐姐说跟太太最是要好的,去的时候太太还未出阁,很是伤心了一阵子。至于现今的大夫人,娘家姓邢,怎么说呢,虽不是小门小户,到底是不及当初的原配十分之一。听京里每年过来的人说,管家理事别说十分之一了,竟是百分之一二也及不上了。也怪不得太太···”
&&&&老太君和贾府两位老爷那是贾敏至亲的人,王嬷嬷自是不敢在黛玉面前说嘴,而两位夫人么,就无甚大碍了。
&&&&里面种种未足之语皆需黛玉自己揣度,比如那两句未说出的话。再配上贾敏给邢夫人的各色节礼及回礼,不免看出贾敏不喜这个邢夫人,若说聘她的时候贾敏还未出阁的话,说不得还曾经阻挠过,毕竟从贾敏话里话外的意思来听,那时阖贾府最受宠爱的就是她这位嫡小姐。
&&&&“据贾府的人讲贾二夫人倒是难得心善的一个人,最爱吃斋念佛,施与庵堂庙宇的香油钱不断,亦从不苛责下人,管家的时候冬冷夏热时节总要布施行善。”
&&&&黛玉右手拿着礼单,左手中指敲的桌子嗒嗒响。这样一个人太太为何也不亲厚呢?要说是为了面子上不偏不倚,那为何私下的礼也如此的薄?手里的单子可是明暗皆备呢。
&&&&“二舅母与母亲可还亲厚?”
&&&&王嬷嬷听见这问话,心想:啧啧,大姑娘还真能看懂单子呢!“听贾姐姐说,太太与贾二夫人倒是不怎么亲厚。二人做姑娘的时候都是公侯贵勋家娇养的小姐,太太自小琴棋书画皆通,就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尚且不及,贾二夫人娘家的姑娘都是大字不识的,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当然就玩不到一块儿,可偏偏两家是世交,时时总在一处,所以……当然,这些我原是不知的,都是以前跟贾姐姐说悄悄话的时候说起来过。”
&&&&这里的贾姐姐是指贾敏当初出嫁时带来的一个陪房,与她男人都是贾家的家生子。
&&&&这也是王嬷嬷知道就算贾敏听说了这话也不会罚了谁,才敢这样说,也才敢把跟她说这些的人是谁说出来。
&&&&“据说,当年贾大夫人有孕,老太君让还是姑娘的太太管家理事,也得罪了贾二夫人。”王嬷嬷补充道。
&&&&黛玉点头表示明白,这种事情很常见,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太太把舅家两位当家太太都得罪了还是始料不及的,聪明人不是应该都亲近娘家的么,在这种家庭里什么时候出嫁女的地位都是与娘家息息相关的,若是没有娘家撑腰被人随意欺辱也不是不可能的,贾敏看着实在不像个愚笨的,犯这种错误实在可疑。
&&&&当知道贾政的周姨娘当初是贾敏身边的二等丫鬟,王夫人找贾敏麻烦的时候,老太太为了给女儿撑腰又抬了赵姨娘,从而彻底搅乱了贾政后院的一锅粥的时候,黛玉是真的无语了,这样的情况下,王夫人不恨贾敏才怪了呢。虽然周姨娘根本不是贾敏送给贾政,而是周姨娘自己攀髙枝儿,而贾政又趁王夫人怀孕偷腥的结果。
&&&&当然,到了后来,黛玉每次想起,都恨不得拍掌叫好,总要感激贾敏有先见之明不跟邢、王两位夫人亲近,这二位都太‘有远见’了!还是那种很不聪明的‘有远见’。再加上贾府的种种做派,跟林府不亲近真是太好了!
&&&&“珠大哥哥,琏二哥哥,宝二哥哥,元春大姐姐,迎春二姐姐,甚至珠大嫂子与琏二嫂子如何呢,嬷嬷可有听说?”太太给这些晚辈的礼倒是相当厚重的。
&&&&王嬷嬷想了想摇头,“这些姑娘还是问太太或是老爷的好,咱们怎么能知道呢。”这些人又是不一样的,虽然里面有长房二房之分,又有男女之分,还有嫡庶之分,但终归是都姓贾的,不可罔论。
&&&&黛玉点头,就是问问罢了,也没指望着能问出什么多少东西来,又低下头看册子,现在再看,便觉得理所当然多了。
&&&&黛玉听了王嬷嬷讲古,又看了好大一阵子礼单子,到底年纪小身子不经事,便好好歇了一觉。等醒来,芝兰院已经又重新热闹起来,廊檐下小丫头们都扒着王嬷嬷让她讲古呢。
&&&&王嬷嬷正在兴头上,“想当初,在京里的时候还听过几句话,单这几句话就知道有多富贵了。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头一句说的就是咱们太太的娘家。”
&&&&黛玉听了皱皱眉头,好大的口气,上辈子的时候不管是军功起家传承数百年的宁家,还是手握大权贵为宗亲的淮安王府都没有这样的评价,这四家竟然敢让人传出这种话来,怕不是找死呢吧。话说回来,莫不是这个时空很特殊,每个大家族都有这样的几句话评价?听说林家也是列侯世家,不知道评价林家的话是哪几句。
&&&&(乱入:所以说穿越的人伤不起啊,连最起码的行事规则都两眼一抹黑。)
&&&&黛玉正这么想着,月照已经问出来了,“那嬷嬷,京里有没有人说咱们林府啊,都是怎么说的?”
&&&&“是啊是啊,都怎么说的?”听到也有话夸主家,好多小丫头与有荣焉,兴奋不已。
&&&&王嬷嬷苦笑,“当年咱们家老爷才刚中探花,林家虽也是公侯之家,可历来都是在姑苏生活,家里又没有其他人在朝为官,到老爷那一辈又正好没了爵位,京里怎么会有夸咱们的话呢。就是祖籍苏州除了说咱们林家书香世家之外,也没听有什么话传过来。”听到这话,一群小丫头垂头丧气。
&&&&黛玉却是心里明白过来,这几句话怕不是从金陵传到京城去的,也不是什么形容大家族的好话,而是明明白白的护官符。这种东西果然是不管到哪里都存在的,黛玉冷笑。
&&&&禅心到底比月照大些,过来给黛玉添火盆时看到黛玉睁着眼脸色微变,朝着那一堆人说:“姑娘醒了还不快过来伺候着!你们这些小蹄子挑唆着嬷嬷说什么呢,这些昏话岂是能随便说的,姑娘心疼咱们让大家随着性子玩闹,可不是为了让大家伙儿挑唆嬷嬷说这些来着。”
&&&&又小声对黛玉说:“姑娘别在意,咱们没有其他意思的。”
&&&&一口一个咱们和大家,禅心也没把自己摘出来,算是仁厚了,还有点求情和法不责众的意思。
&&&&王嬷嬷脸色立马变得刷白,这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虽然没有故意贬低自己主家,但说了那么一大通贾家富贵的话,听在有心人耳里怕不就成了背主。幸好姑娘年纪小不会多想,王嬷嬷又有些庆幸。“姑娘,老婆子顺嘴胡说了几句,您别多想。”
&&&&小丫头们也有些怕,大姑娘少年老成,平常对下人是极好的,但该严厉的时候绝不会放水,这回的事可大可小,也不知道姑娘在意不在意。都跟着月照跪下了。
&&&&黛玉抿嘴一笑,“起来耍吧,不过是一些闲话罢了,都是禅心太小心了。”黛玉从她们平日的闲话里得了不少想知道的东西,怎会真的禁了她们的话。只是这话怕是会把禅心竖成个靶子,所以又加了一句,“虽说如此,再说下去却是不行了,你们还是要多谢谢禅心。”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王嬷嬷、禅心、月照的时候,黛玉又给她们强调了一遍,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别说,教丫头的时候定不能教的崇权尚富、捧高踩低。至于具体的做法,还是要等到贾敏做完月子再说,黛玉的年岁到底是小了些,威信尚不足以延及阖府。
&&&&………………
&&&&年前这段时间,黛玉就一直跟着贾敏处理各种人情往来,等到给薛家送回礼的人回来却带回个不大不小的消息,薛家当家老爷病重,薛家这个年怕是过不成了。
&&&&“薛家太太也是个苦命的,剩下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特别是他家的生意,没个主事的人怕是得没落一些。幸好他们家还有个哥儿在,待几年也能当家理事了,要不然···哎!”贾敏不由的感叹。
&&&&黛玉想着果然世事无常,又安慰贾敏,“太太可不就是跟书里说的那般杞人忧天,京里的王家贾家哪个又比薛家差了,便是为着自家脸面,也定不会让他们孤儿寡母吃亏就是了。”
&&&&贾敏也只是感叹两句罢了,如今听得女儿的话一笑,“你个小人精,真是人小鬼大!”这事就算是过了。
&&&&两家虽历年皆有往来,薛家给林家报丧却是报不着数的。等到第二年花朝节黛玉三周岁生辰的时候,才从贾家来的媳妇子口里知道,王家果然给薛家太太撑腰,特意请了金陵知府一干人等撑场子,薛家其他各房仅得了不多的一些财产,皇商的名头并生意依然牢牢握在大房手里,独子薛蟠也成了新一代薛家族长。知道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幸亏薛太太有个好娘家,背地里也有不少的人说那王家太过毒辣,薛家大房吃肉,其他各房竟是连汤也够不着喝的,竟只能闻闻肉味。
&&&&过了三周岁生辰,黛玉就正经四岁了,林海见她聪慧异常又少年老成,再加上贾敏月份渐足,实没有精力再照顾黛玉,遂为她请了位先生回来。
&&&&这位先生却不是那位判葫芦案的贾雨村,而是位素有才名的‘隐士’。先生姓吴名修字子知,祖上曾位及丞相,因同僚陷害被冤入狱,差点满门抄斩,虽后来平冤昭雪,终究得罪了不少人伤了家族筋骨,遂留下了后世子孙五代之内不得入官场的遗言,到吴子知这代正好是第四代。
&&&&也是林海听友人提起此人时很是推崇,起了心思,一见之下果然才华横溢,遂亲自带了黛玉及束脩上门。吴先生此人家有恒产,用不着为五斗米去奋斗,又心高气傲,唯我独尊,不合眼缘的人是理都不屑于理的,故而虽有诸多人想要拜其为师,却没有一人成功,这才让林海捡了便宜。
&&&&说来也怪,吴先生听林海带了女公子上门拜师,竟是丝毫不生气,拿出与男子拜师时一般的态度,设了架小屏风与黛玉对答起来。先是考校了些启蒙的诗书,又问读书识字是为何用,
&&&&“《四书》何用?”
&&&&“为我所用!”
&&&&“杂谈,诗词,何用?”
&&&&“为我所用!”
&&&&“《女戒》又何用?”
&&&&“亦为我所用!”
&&&&吴子知抚掌大笑,“如海兄的女公子果然不凡,来我这里拜师的人来来去去如此多人,竟无一人如女公子这般对吴某脾性。于吴某看来,人最难得的便是这灵性和悟性,更难得的是师徒悟得的是一个道理,女公子年小这几句想是心性使然,大善啊大善。这学生,如海兄便是不让吴某收,吴某也是要强收的。”
&&&&黛玉听到这话,遂跪下行了师礼。
&&&&林海也是抱拳弓腰,“多谢子知兄!只可否让玉儿不记名拜师,女孩立于世终有诸多不便。”
&&&&吴子知不在意的挥手,“这有什么呢,吴某收学生又不是给外人看的,仿照平常即可。待如海兄添丁之后,若小公子亦如女公子这般,吴某再正式收徒不迟。”
&&&&林海感激道:“多谢子知兄,多谢!”
&&&&从此黛玉正式开始了学生生涯,因学业繁忙少有闲暇,心情竟是好了不少,身子也渐有起色。
&&&&这天下课,黛玉正拿着本琴谱翻看,忽然感到有些口渴,随口叫了一声“茶”。没等多久就有人递了杯茶进来,黛玉也没在意,没抬头接过来喝了两口,之后依然做自己的事情。几刻钟之后,就听到院子里隐隐约约的吵嚷声传进来。
&&&&黛玉眉头轻皱,她最烦的就是她想清静的时候被人打扰,抬头看到无染正坐在一旁打盹,说:“去看看,是谁在外面吵嚷。”
&&&&无染一下子惊醒,听到黛玉的吩咐起身去看。不一会儿进来,脸上就有些不好,喃喃道:“没什么大事,小丫头不听话,净莲正在训呢。”
&&&&黛玉疑惑的看了无染一眼,起身慢慢踱向外间。待走到外间,外面的声音更响了一些,陆续传过几句“攀高枝”“痴心妄想”“老子娘”之类的话,黛玉转头直视无染,无染低着头,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黛玉又细听了几句,差不多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才直接对外间里的另一个二等小丫头吩咐说:“去,看看王嬷嬷和你禅心姐姐、月照姐姐都忙完了没有,若是没有问她们手里的活计要不要紧,若是不要紧就赶紧过来。”根本没用着无染传话做事,无染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没一会儿,王嬷嬷并两个大丫头都到了,黛玉直接将无染罚了出去院子里站着,其他的什么话也不多说,就让她们三人自己去查。这点子事情自然瞒不了她们三人,没多久就回来复命了。
&&&&“姑娘,都是老奴调|教不当,但请姑娘责罚。”王嬷嬷开口就是请罪的话。
&&&&“姑娘,都是我们二人御下不严,但请姑娘责罚。”禅心与月照也是当仁不让的请罪。
&&&&黛玉不吭声,只等着这三人把要说的话一并说完。不管是为了旧日情分,还是为了其他,求情的话肯定是有的,不如就这么一并说出来吧。
&&&&一屋子主仆四人全都沉默下来,气氛不由得凝重起来。还是月照先受不了这种气氛,看看周围再没有其他人,直言道:“姑娘,虽说今日无染和净莲的做法有不对之处,但总归不是大错。说句实话,她二人虽同我跟禅心一样为一等丫头,说到底是低了一等,领着一等丫头的例做着二等丫头的活心里有些不平也是常理,如今翠儿也不过是撞到枪口上罢了,到底没有什么坏心思。”
&&&&这话说的是实话,却也是等闲不能在主子跟前透露半分的话。只是这三人一个是黛玉的奶嬷嬷,两个是从黛玉一周岁稍稍能懂事起就随时跟在眼前的,情分自是不同一般,自家姑娘是年少聪慧的,这些人情冷暖、勾心斗角的事三人从来就不瞒着黛玉,所以说起话来就少了三分谨慎,幸而黛玉也从未对这种事情表示过不满。
&&&&“那他们两个就是情有可原,就该从轻处理既往不咎了?”黛玉冷哼。
&&&&“嬷嬷,你是我的奶嬷嬷,是这芝兰院中除了老爷、太太和我之外的第一人,所有的丫头婆子都可以管教,这也是你作为奶嬷嬷在主子年纪小的时候该做的事情。还有禅心和月照,你们原是太太跟前第一得用的人,跟在我身边自也是我身边第一得用的人,无染和净莲虽同是一等也比不得你们,劝说不听的时候该训斥的时候就得训斥。要不然成了什么,莫不是一等的都不在的时候,姑娘我就该渴死不成?我竟不知道我院子里的人都学会这套掐尖要强、争风吃醋、尖酸刻薄的把戏了。打量着外头人赞她们一句是半个主子、比外头小户人家的小姐还金尊玉贵就真成了主子了,就能做主了么?那也得等把我赶出去之后才能成!”黛玉一番话出来,把那三人震得头昏脑胀,这话真的就是从刚过了三周岁生辰的姑娘嘴里说出来的么?这么一番连消带打、话里有话的话,就是好些十几岁的大姑娘也未必说的出来。
&&&&黛玉胸口一口闷气吐出,不欲再说,挥挥小手,“罢了,叫几个二等的先进来伺候着,你们去教教那些人规矩,机灵有心眼不是坏事,要强些也没什么大不了,只别太过。那小丫头原来干什么仍在那里呆着,别让人打量着这样就能出头了,钻了空子搅得院里不平静。”
&&&&黛玉揉揉胸口,只觉得胸口处永远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今日这番发作绝不是明智之举,黛玉告诉自己。可气性上来真是忍不下啊,特别是还没有什么必须忍下的理由的时候,若是上辈子如此莽撞,怕不是已经死了多少次了,黛玉苦笑。想到上辈子,胸口仿佛又重了几分。罢了,左右自己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而已。
&&&&正院里,林海陪快要临盆的贾敏说话,知道了黛玉那番作为和说的那番话,两个人俱是皱眉。“照这样来看,刚满周岁就能郁结于心放在玉儿身上也不是不可能。可俗话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呐,我倒是宁愿她拙一些才好!”过了好久贾敏才叹息着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林海眉头又紧了几分,以前还觉得女儿聪慧是天大的福报,那次根本是大夫医术不精夸大其词,现在回想委实有几分不对劲,实在有些太过了些,也才正式将此事放在了心里。
&&&&“你歪着别动,也别胡思乱想的,我去看看玉儿去。”林海见贾敏一直攒着眉头,宽慰道。虽说做父亲的不好到女儿院子里去,可黛玉年纪还小,倒是没什么妨碍。
&&&&黛玉听见父亲要来,赶忙迎出院门去,行礼请安引路安座倒水端茶一一行来。,林海见黛玉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丫头婆子也进退有度,暗自点点头。
&&&&“玉儿也别忙了,快坐下咱们父女两个说说话,为父这些时日公务繁忙,你母亲又身子不便,苦了你了。”
&&&&黛玉知道是父母已知晓了自己院里发生的事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望。心里一暖,暗自感叹,见微知著,果然天下间的父母对子女都是最无私最诚挚的,两辈子了,对自己最好的都是父母亲,其他人是万万比不得的。哼,邹旭是个例外,在他心里眼里自己的君悦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玉儿不能为老爷太太分忧已是不孝了,老爷再如此说玉儿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林海看着女儿小大人的样子,捋捋还不算长的胡须,很是欣慰。转头看向还等着老爷训话的丫头婆子们,说:“尔等好好伺候着姑娘,我和太太自然有赏,若是谁偷奸耍滑欺负姑娘年幼,或是生出不正的心思,可别怪我到时候不讲情面。”
&&&&“是”,一干人等赶忙答了,陆续退了出去。
&&&&留下的一个婆子四个丫头林海俱是识得的,知是黛玉亲近之人,又多嘱咐了几句,“你们是姑娘身边亲近之人,若是姑娘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告诉太太,若是太太那边不方便便是使个人告知我一声也是使得的。切记别让姑娘受了委屈,别让姑娘太劳神。待太太好了自有你们的赏。”
&&&&王嬷嬷等人也赶紧答了,留下禅心月照分立两侧等着伺候,其他人各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黛玉这会儿可不是大家闺秀模样了,抱着林海的手臂撒娇,“爹爹~~,说得好像女儿很不听话一样,女儿可是大姑娘了,等娘亲知道了又要笑话女儿了。”
&&&&林海笑呵呵享受着女儿撒娇,刮刮她小鼻子道:“这么点个人就是大姑娘呀?放心,万事有爹娘呢,有什么事别委屈了自己个儿,知道么?有丫头婆子不听话只管告诉你母亲,咱们金尊玉贵的姑娘可不值当的为个丫头置气。”
&&&&“爹爹~~~”黛玉依偎在林海身边。
&&&&林海随手捡起桌上的琴谱,见进度颇快,遂问:“可喜欢抚琴?吴先生倒是抚一手好琴,或金戈铁马、或静谧清宁、或高山流水随手即来。”
&&&&黛玉答说:“正是呢,以前读书见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说,我只不信,听了先生的琴才知道,竟是说少了,何止三日不绝,就是三月也是可的。”
&&&&林海欣然点头,“既如此你才更要上心,方不堕了你先生的名头。只是你年纪尚幼,切不可不顾身子强努,让你母亲挂心。”黛玉答是。
&&&&林海又考校黛玉一番,再殷切叮咛一番,最后叫了伺候的人又训诫一番,才终于离开后院去了前衙。
&&&&第二天,又有扬州有名的琴行派了专门的女师傅过来看黛玉的身量,原是林海怕黛玉身量不足,掌握不了库房里那些成人用的琴。
&&&&---------------------------------------
&&&&贾敏的预产期就在这几日,因有了黛玉出生时的经验,林府里稳婆、奶娘、大夫都已请好,到时候谁负责烧水、谁负责跑腿、谁在产房伺候、谁去各处报信、谁发赏钱等等细则都已安排妥当,单等着贾敏发作。
&&&&可偏偏孩子还就在肚子里不出来了,实实急坏了林府的一干人等。请了几个大夫来看,都说脉息强劲,母子均无碍,没办法只好再等。有那能说会道的都说府里的大姑娘出身不凡,小公子肯定也是个不一般的,这是要挑个好时辰呢。林海贾敏并黛玉一心都放在贾敏肚子上,就算听见也没心思去管了。幸好贾敏身边的嬷嬷媳妇子等人经世过黛玉的事,知道主子对这种事的态度,及时平息了传言。
&&&&等到五月初五这天天还没亮,贾敏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林府诸人各就各位,再没心思过这端阳节。
&&&&好几个时辰过去,偏偏就是生不下来,把个林海急得团团乱转,比之当初有黛玉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黛玉因年纪小连外室也不得进,干脆拿了垫子在院子里跪下念起佛经来。这会子将近午时,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眼晕,王嬷嬷并禅心月照等人怕黛玉经受不起,七嘴八舌的劝着。
&&&&“姑娘,您的孝心老爷太太都是知道的,没的在这毒日头底下晒着,就是去后面佛堂里也是好的啊。”
&&&&“别说姑娘自小身子弱,就是皮粗肉厚的粗使婆子也经不起这种日头啊,姑娘不想离开是姑娘孝顺,这也由着姑娘,好歹的到树荫下面。”
&&&&“姑娘如此不顾惜自己,可想过老爷太太,老爷太太打心眼里疼爱姑娘,若知道了岂有不伤心的,岂不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孝心。”
&&&&黛玉头发衣裳已全是湿的了,好像没听到一般,眼睛睁都不睁,只默诵着佛经。说也奇怪,随着日头越来越毒,黛玉周身却渐渐弥漫出淡雅的香气,四周竟也凉爽起来。
&&&&及至午时,黛玉似有感应般抬头紧盯着东方,而东方正一朵红云由远方而来,最后停在产房正上方动也不动,瞬间照得整个院子及室内一片红彤彤。
&&&&把个林海惊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有黛玉的时候是那样,现在又是这样,莫不真的是林家先祖有灵。林海慌忙赶到院子里,正好见黛玉面色苍白的跪在那里,忍不住皱眉,刚想让人扶起来又触及这满院红光只好强压下来,理衣整冠,在黛玉前面跪好,不住念叨“祖宗保佑”。
&&&&那红云渐渐收了光华变成普通云朵停在那里,好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大梦。林海跟黛玉就跪在那里瞧着那云朵变化。
&&&&及至午时三刻阳气最盛之时,才又起了变化,那云里显出一抹绿色,隐约是株垂柳形状,才显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见的人莫不怀疑是自己眼花。那朵云却是已然慢悠悠飘远。
&&&&内室一阵婴儿啼哭传来,接着就有人出来报喜,“恭喜老爷喜得贵子,母子均安”。
&&&&林海一阵头晕目眩,黛玉已经脱力萎在地上,旁边早有丫鬟拿着温水等着,见此情形赶紧上来照顾。
&&&&有黛玉在先,林海这次倒也没慌了手脚。很快打起精神来,先是问贾敏好不好,再吩咐人伺候好黛玉,接着就下了封口令,林府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那些大夫稳婆等也给了丰厚的封口费。大夫稳婆等人是黛玉出生时就用过的,本已心存畏惧,如今又见异象,本就对林海敬畏的心如今又加重了三分。
&&&&再说这来历不凡的婴孩儿。邹旭被玉净瓶里柳枝所化的柳树带着投胎到贾敏肚子里,痛了一阵儿之后再出来已换了模样。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周围是乱糟糟的叽叽喳喳声,刚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原来婴孩儿是这样的感觉’,屁股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邹旭又是羞又是气,‘大胆’两个字紧接着出口,没想到只是啊啊啊的哭声,这才想起小婴孩儿是不会说话的,无奈只能忍着。
&&&&忍着羞耻之心做一个小婴儿这也容易,难的是平复前世遗留下来的种种纠结。
&&&&想邹旭前世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女和最珍爱的女人毒发身亡,费尽毕生心血的淮安王府陷入恐慌,顷刻间坍塌,自是愤恨难平。死之前最后的意识就是那个女人狰狞着嘴脸叫嚣‘善恶到头终有报’。‘哼,要真是善恶终有报的话,那女人怕不是会跟自己一块儿下地狱呢’当时犹如此想。邹旭是谁,战场上的罗刹官场上的鬼见愁,就算到地狱也有得是办法整得别人再死一次。女人,你等着!瞬间煞气直冲云霄,鬼神避让。
&&&&然而做为鬼魂的邹旭再恢复神智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泡在水里,记忆虽还在恨意杀意却荡然无存,还多了些以前自己所不在意或是从来不知道的前因后果。这让邹旭很是郁结,好像是自己亲手杀死了那几个枉死的儿女,背叛了心中最温暖的刻骨铭心的爱情。鬼魂灵体承担得起滔天煞气,却担负不了这百转千回的纠结,一口浊气喷出染黑了所在的整个世界。
&&&&也因此才见到了观音大士,知道了醒来时所处的正是羊脂玉净瓶。知道自己有幸结一段佛缘没有成魔时,庆幸却也遗憾。及至观音大士告诉他宁茹已重新投胎,要求他也去另一个世界了结尘缘时,邹旭发现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尽管此时他以为的了结尘缘的方法是与宁茹再做一世夫妻。
&&&&黛玉是在洗三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弟弟,胖胖的模样很是讨喜。试探着戳一戳竟不哭反而咧着嘴笑,响盆该哭的时候倒是哭得震天响,配着他出生时的异象,黛玉很是感慨了一番来历不凡,倒是没想过来历会跟她自己一样,可是为什么老想打他呢。
&&&&林海捋着几根胡子点头不绝,深觉林家后继有人,也不等到开宗祠了,当场宣布林家幼子取名为昭,小名柳哥儿。又吩咐下人无须称呼为大爷,平日只唤他柳哥儿便成。
&&&&正在坐月子的贾敏听说之后一时竟不知该喜该忧,做为林家嫡子如此聪颖不凡于林府而言实是三生有幸,若是普通的聪颖除了欣喜定无其他,偏偏天生异象,就有些过了。做为母亲所求的不是孩儿有多大作为不过是他一生无忧而已,不平凡的人注定不能体会平凡的幸福。罢罢罢,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看以后吧,两个孩子都是这样的,说不得是林家祖坟风水好呢,贾敏索性装聋作哑什么都不管,安心养月子。如此一来因怀着身孕时思虑过度而略有亏损的身子倒是好了一些。
&&&&林家总的说来还挺和谐,只有黛玉的老师吴先生听说林家大公子小名柳哥儿的时候有些皱眉,“林公素有才名,怎么给贵公子取个柳字呢?”等见着林如海笑而不语也就没再说什么。
&&&&贾府,史老太太房里众位儿媳妇孙媳妇侄媳妇还有刚嫁进宁府的重孙媳妇贾蓉媳妇秦可卿都围在老太君身边打趣逗乐。老太太看着这一圈儿的小辈,抹泪道:“元丫头三月入宫,据现在也有两个月了,连个信儿也没传出来。想想这丫头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对我这老婆子整日嘘寒问暖从不间断,这乍一离开我这心里啊……”
&&&&王夫人听了这话也是两眼含泪,却还是强忍着安慰道:“老太太快别这样,您也知道元丫头最是孝顺,要知道老太太为了她伤怀必是不好受的。”又转头对身后的彩云说:“去看看宝玉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就抱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邢夫人说:“大姑娘是老太太教养出来的,那浑身气度比之郡主公主也是不差的,以后的福气大着呢,老太太很不必担心。咱们二丫头也跟着老太太,我呀不求她比得上她大姐姐,能学上那么十分之二三我和大老爷就满足了。”
&&&&好好地气氛仿佛一瞬间凝住了。迎春已是能听懂很多话了,羞得恨不能以帕覆面所有人看不到她。
&&&&贾珍媳妇尤氏在嘴角沾茶渍的帕子顿了顿,接过话头说道:“正是呢,大妹妹虽说自小聪慧,可也离不开老太太的教养,如今妹妹在这边跟着老太太,我们大爷和我们老太爷都说妹妹能得老太太教养以后必是有出息的。”
&&&&秦可卿是晚辈不好插话,伸手悄悄拍拍迎春的手,迎春抬头感激的看她一眼,又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哎吆吆,老太太调教出来的哪个不是顶顶好的,反正我这个粗人是万万比不上了,但求老太太看我可怜的份儿上以后帮我教教我家的姑娘吧。”王熙凤打趣道。王熙凤今年刚生了头胎,心里虽遗憾是个姑娘,到底还是欢喜的。
&&&&“就你皮!”老夫人笑眯眯的用食指虚点王熙凤。
&&&&“老太太的福气这么老大,你们小辈们沾一点就受用不尽了。说起来,姑太太那边也该有信儿了呢,佛祖保佑,母子平安。”王夫人挂着念珠虔诚的拜了拜。
&&&&话音未落,就听见鸳鸯喜笑颜开地进来报信,“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扬州来人报说姑太太生了个哥儿,母子平安。”
&&&&话音刚落就听见老太太说:“阿弥陀佛,呵呵,好!好!好!传话下去,院里的丫头都赏一个月月钱。扬州来的人呢,好好安排,等大老爷二老爷回来当面问话。”
&&&&王熙凤拍掌大笑,“看来还是咱们姑太太最是沾了老太太的福气,先开花后结果可不就是个完完整整的好字。”
&&&&秦可卿也笑,“可见佛祖是最最灵验的,二太太刚拜了好信儿就来了呢。”
&&&&邢夫人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小声嘟囔:“这回可别再差点赶不上满月礼抓周礼什么的。”
&&&&王夫人半闭着眼装作没听到。
&&&&老太太也装作啥事没有,接着说道:“正是这个理,佛祖最是庇佑万民的。正好下个月十九是观世音菩萨成道的日子,咱们大家一起去好好拜拜。”
&&&&王夫人点头说:“是,我会让凤丫头安排好。”
&&&&邢夫人好生没趣,瞪了王熙凤一眼再不出声,静听着其他人夸奖贾敏是多么多么的有福气。
&&&&等大家要散开的时候,王熙凤抓着秦可卿的手小声说:“蓉儿媳妇且住一住,我屋里还有一盒子好点心是昨儿傍黑儿我娘家婶子送来的,知道你好那一口,正给你留着呢,恰好你今儿就来了。”又转头问尤氏:“大嫂子可放心把你的好媳妇借给我亲香亲香?”
&&&&尤氏哈哈一笑:“你个促狭鬼儿!”又对秦氏道:“跟着你婶子去吧,我一会子让车过来接你。”
&&&&王熙凤跟秦可卿拉着手坐在榻上,只留下平儿伺候。
&&&&“你看看你自己,才刚过门多久,怎么竟瘦了一圈了。可是蓉儿又胡闹了?要我说,你呀,就是脾气太好了,合该狠狠的治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
&&&&秦可卿捻了块糕点慢慢的嚼着,吞咽干净又用手绢擦净碎末才开口,“婶子是知道你那侄儿的,对我算是尊重了,跟其他人家的新媳妇相比我也没什么好不知足的。就是肚子老是没个信儿,觉得对不住拿我当女儿疼的公公婆婆,就是跟婶子一样先有个女儿也是好的啊!”说着眼睛就粘在旁边簸箕里王熙凤家的大姐儿的小袄上放不开了。
&&&&“哎!”说到子女事上连王熙凤也禁不住叹气。“你也别慌,就跟刚才说的南边儿的姑太太一样,多少年都没个信儿,你看看现在还不是儿女双全。咱们啊,还是养好身子要紧,左右咱们家是不兴庶长子的。”
&&&&荣国府里早传开了扬州姑太太添丁的消息,贾政后院里周姨娘在自己个儿屋子里转悠几圈,到底没出屋子,咬着下唇长长叹了口气脱力般坐在椅子上,拾起佛经重又翻开,再无声息。赵姨娘以拳击掌,“嘿,这下子看二太太不得气死,装着个佛爷的样子谁信啊!笑话人家生不出儿子来,看看,打脸了吧,啧!”
&&&&打不打脸除了王夫人谁也不知道,王夫人带着王熙凤很正常很和蔼的准备了给贾敏的、给大哥儿的、给黛玉的、给林海的各色礼物派人送往扬州,贾政为此还很是欣慰了一番。又想起妹妹在家时的贴心,贾政很是在周姨娘房里宿了几宿。
&&&&贾赦看看已经娶了媳妇的贾琏,再看看刚两岁背景板一样的贾琮,想再要个嫡子的心又活动了,发狠在邢夫人房里连着歇了两个月,让邢夫人怎么想怎么美,差点把贾敏当成福星,第一次没对王夫人送出去的大宗礼物发表意见。
&&&&贾府的纷扰没有影响林家分毫,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等到周岁的时候,邹旭也就是现在的柳哥儿,已经探听明白自己现在所在的人家的基本情况。作为一个上辈子的王爷,邹旭表示投胎的这户人家还算不错,虽不是王侯贵戚,也算得上书香世家,以后重回朝堂还算是能说得上话。至于令人头疼的宁茹,左右他现在才一岁,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好等呢,到时再说吧,现阶段令他发愁的是他姐姐。
&&&&“白桦,柳哥儿醒了没?”
&&&&瞧吧,又来了。柳哥儿一边让乔嬷嬷伺候着擦脸一边腹诽。
&&&&白桦引黛玉进屋,“大姑娘安。柳哥儿刚醒,嬷嬷和红梅姐姐伺候着梳洗呢,今儿是哥儿的好日子,万不敢耽误了。”
&&&&“嗯,正是这话。”说着,黛玉已经进了屋内,见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招呼着禅心把手里的盒子放桌子上,挥退其他人,“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跟哥儿说几句话。”
&&&&打开盒子就见一本书一块玉佩一块印章样的古玉一支狼毫整齐的摆放着,“好弟弟,好好看看,待会儿见到这些东西再伸手抓啊!”禅心听话把盒子往前递了递。
&&&&柳哥儿瞅了一眼,瞬间感觉自己被小看了,伸手就要打翻盒子,幸好禅心眼疾手快往后撤了撤。
&&&&黛玉伸手扶了柳哥儿一把,没让他因着前倾掉下来。虎着脸教训道:“你是林家的大爷,以后撑门立户靠的就是你。今日教导你也是为了你的名声,莫不是也要抓个胭脂盒子让外面人笑掉大牙你才高兴!”一点儿也没有我的君悦懂事,黛玉心里想。
&&&&禅心想笑又不敢笑,劝道:“大姑娘也是心急了,柳哥儿还是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呢,这些话留作以后再说也不晚的。”
&&&&“哼!”黛玉恼羞成怒转身就要走,快到门口又转头吩咐道:“禅心你留下,好好教会弟弟识得这些东西。”
&&&&柳哥儿在后面拍掌闹样儿。
&&&&禅心憋不住抿嘴而笑,大姑娘终究还是小孩儿心性呢。
&&&&“······专思君兮不可化,君不知兮可奈何!下面呢?”
&&&&这天正赶上林海休沐,午后的阳光暖洋洋晒在身上异常舒服,林家一家四口在自家亭子里享受天伦之乐。林海坐在石凳上拿着本书考察对面坐着的黛玉的功课,贾敏抱着柳哥儿在一边旁观,间或有丫头过来添茶倒水。
&&&&“蓄怨兮积思,心烦憺兮忘食事。愿一见兮道余意,君之心兮与余异。······何时俗之工巧兮,背绳墨而改错!”旁边软软糯糯的声音接上。
&&&&却不是黛玉,而是贾敏怀中的柳哥儿。
&&&&林海、贾敏、黛玉一齐睁圆了双眼瞪柳哥儿,人人一副诧异万分的神情。
&&&&“柳哥儿,刚才是你背的么?”贾敏拿手捏了捏柳哥儿,好像是要确认这是否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那个小毛孩子。林海又惊又喜的大笑出声,连声说:“好,好,我林家复兴有望啊!夫人你真是给咱们林家生了个不得了的小子!”
&&&&倒是黛玉狠狠捏捏柳哥儿小脸,“柳哥儿,来,告诉姐姐,你怎么会背《九辩》了,是哪个教你的?”柳哥儿刚刚三岁仔细算来才算两周岁,贾敏林海两人给他启蒙顶多教一些《三字经》、《百家姓》之类。
&&&&柳哥儿略带不屑的撇撇嘴,打开黛玉的手,叫道:“姐姐笨笨,念好些遍还记不住,柳哥儿都会背了。”
&&&&黛玉暗暗抽抽嘴角,臭小子,要不是不想太特别,这些背烂了的书哪里还用再翻,如今哪里能轮到你出风头。不过疑惑倒是消了,上辈子就听人说两三岁的娃娃正是学话和模仿别人的时候,是再聪明不过的。如此看来,柳哥儿不过是比别人更聪慧一些罢了。
&&&&“会背就了不起了?你知道说的是什么吗?哼!”没有心事的黛玉也恢复了小孩子做派,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让柳哥儿得意。按说,这样的家庭,姐姐定是会照顾弟弟的,就是小孩子一时想不到,嬷嬷也会劝着,毕竟女孩儿嫁出去还要靠着娘家兄弟,从小和气相处总是好的。黛玉不是真的小孩子,这些事情怎会不懂,可是真的很想掐他两下啊。
&&&&“哼!我当然是···不懂的,比我大这么些还不如我背书快,羞羞脸···”柳哥儿在贾敏怀里冲着黛玉挤眉弄眼做鬼脸,惹得黛玉也坐不住,上前一步就要再狠狠捏他的脸。柳哥儿也不是好惹的,抬起小手小脚乱抓乱蹬,让抱着他的贾敏差点坐不住,赶紧手忙脚乱的一会儿按下这边一会儿按下那边,旁边林海哈哈大笑。
&&&&突然,柳哥儿小手啪一下子拍在黛玉脸上,小爪子又一抬,挂着小银铃铛和红绳的镯子攮到黛玉左眼睛上,黛玉的眼泪唰的淌出来。
&&&&这下贾敏和林海也慌了,又是喊着请大夫,又是叫拿干净帕子来,又是吩咐快去抬深井水。柳哥儿也知道是闯祸了,安安静静的撅着嘴站在石桌子边上,柳哥儿的奶嬷嬷这时候过来抱他,他也挣扎着不走非呆在这儿不可,奶娘无法只好陪他留在这儿。直到一会儿贾敏送黛玉回房的时候,才拽拽林海的衣角,讷讷问:“姐姐没有事吧?”
&&&&林海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样子,故意气呼呼的回说:“怎么没有事,眼睛是闹着玩的吗!”又看他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忍不住抱他起来,“你姐姐没事,不过以后可要小心些知道么,闹着玩不要紧,可是要注意着不能伤着。”又教训道:“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弟,以后我和你娘不在了,你们就是最亲的人,知不知道。为父是个没有兄弟姐妹帮衬的,最是知道这里面的苦楚。”
&&&&看柳哥儿呆呆的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摇摇头,点点他小鼻子,“你呀!这些以后再跟你说,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就可以再去跟姐姐玩了。”
&&&&把他递给奶娘,叮嘱道:“你先抱柳哥儿下去,好好哄着些,看能不能睡着。他可能有些吓着,等会子大夫在大姑娘那边好了,我让他再去柳哥儿那儿看看。”
&&&&柳哥儿却不是吓到了,而是在埋怨自己,身子成了个孩子也就罢了怎么心智也成了个小孩子,跟黛玉计较个什么呢。早就知道了黛玉的性子,反正拿她当成女儿养就是了,骄纵点儿任性点儿又有什么,等她嫁出去有自己和林家撑腰,想必也受不了委屈,何况黛玉也不是那种不听话的孩子,除了对上自己有点幼稚,在帮着太太管家理事的时候还是很有心计的。
&&&&贾敏跟林海两个人等着黛玉跟柳哥儿都睡着了才打发了下人下去,两个人清清静静的喝着茶水好好歇歇。
&&&&贾敏左手用拇指食指中指撑着额头右手捏着个玉把件,长叹一口气,“这两个孩子看着都是聪慧乖巧,怎么到一块儿就老出状况呢,从小玉儿就爱把小哥儿惹哭,那时候还好,小哥儿顶了天就嚎两声。到现在小哥儿胳膊腿儿也壮实了,看吧,也是个厉害的,整天的打!”
&&&&林海也是长叹口气,“小孩子哪有不打打闹闹的,等大大就好了。”
&&&&“谁说的,我也不记得小时候跟着家里的大哥二哥这么着闹腾啊,去别人家里只听过嫡庶相争,也没见谁家嫡亲的姐弟这么着啊。”贾敏一着急直接将把件重又扔回盘子里。
&&&&“你看看,又着急了吧,是谁说的要趁着他们年纪小好好亲近,越是打打闹闹才越是感情好,如今又急了。”
&&&&贾敏嘴一撅眼一瞪,“你这是怪我了?!”
&&&&林海头疼,赶紧安抚,“哪有哪有,林家在我这一辈再没个兄弟姐妹,该怎样相处我哪里知道,是万万不敢怪夫人的!”
&&&&“哼,不敢就好!不行,还是要他们亲近些才行,等长大了抹不开脸了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人的感情总是处出来的,就说我吧,小时候跟二哥比跟大哥相处时间长,到现在也是跟二哥比跟大哥亲近,反过来,跟以前的大嫂子就比跟二嫂子亲近。”贾敏柔美的脸上开始放光。
&&&&“嗯,嗯,都听你的。”反正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林海对他这个年纪小又时而温柔贤惠时而聪敏伶俐时而娇嗔可爱的夫人最是没辙。
&&&&果然,不听话的小孩子都是他娘惯的。
&&&&被娘惯坏的小孩林黛玉这会儿又做梦了,梦中的自己还是生活在那个民风开放的故国,还没有嫁人的自己任性娇蛮彪悍恣意,一身红衣一根马鞭,头永远都是高高扬起。
&&&&“你是哪个,敢叫本姑娘让路?”
&&&&那是十五岁及笄之后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跟着哥哥骑马出门,回程路上哥哥临时有事让自己带着人先等一等,接着就遇见了锦衣玉带金冠刚取得世子之位的邹旭。彼时的邹旭还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郎,尚没有日后的锋芒毕露意气风发。“路者道也,姑娘走得在下为何走不得?姑娘既然停下,在下要过去自然要姑娘让路,这关在下是哪个何事?”笑语盈盈纸扇轻摇端的是风流倜傥的如玉君子。
&&&&却原来,这也是个阴谋。之后的一切,更是充满着欺骗。要不然,那个骄傲的如小公鸡一样的宁茹又怎会屑于夺人所好偏要嫁给他?!
&&&&泪流满面!
&&&&因着贾敏一意坚持,黛玉和柳哥儿还是时常玩在一处,虽然两个人免不了打打闹闹。今天这个把那个的作业毁了,明天那个把这个脸上涂了墨汁,等后天两个人又抓头发拽耳朵。林家倒是热闹了不少,贾敏也因为忙着照顾儿女生病都少了。
&&&&这天,黛玉又跟柳哥儿争起来。“这是父亲给我的,我的!”黛玉抓着小细竹子编的三层小楼紧紧不放。
&&&&“我要!”柳哥儿蹬着小短腿哼哼。
&&&&黛玉冷哼一声,不屑理他了,抬脚就走,柳哥儿见状蹦下来就追。跟着他们的大丫鬟奶嬷嬷一堆人赶紧跟上,正巧贾敏那儿有人回事,看着照顾得还算周到也没跟出去。黛玉知道柳哥儿就在后面,故意小跑着往前走,柳哥儿迈着小短腿儿还挺有毅力也不要人抱咬着牙追。后面伺候的人知道两个小主子的脾性,加上贾敏也说过不让她们随便插手姐弟两个之间的事,只在后面紧紧跟着。
&&&&跑到假山拐角的时候,黛玉朝后一扭头发现还跟着,继续往前跑,谁知正好有两个小丫头正抬水过来,说说笑笑也没看前面。一个不察,三个人撞在一处,因着黛玉个子小,一桶水足有半桶浇在她身上。后面柳哥儿见了,紧跑几步,脱口而出,“快来人,你没事吧···”又觉得这话太透着关心,改口道:“看你还跑,哼,摔着了吧!”
&&&&黛玉又急又羞,听见这话更恨,抬手就是一推,本没有使劲的,但是碍不住柳哥儿人小又没有防备地上又滑,一下子撞上地上的桶,脚一绊斜着身子倒下,小脑袋咚地一声撞到假山上。
&&&&这一切发生也就一瞬间的事,后面跟着的一串人想救都来不及。
&&&&贾敏听到这事泪唰的就下来了,揪着心口后悔不已,一个劲的念叨“都怪我,我明知道玉儿跟柳哥儿爱打爱闹,偏还要他们在一处”。林海也叹着气转圈圈,等着大夫的结果。
&&&&“大人,贵千金风寒入体,先饮一大碗姜糖水,再用厚被子捂着。身边断不可离人,若是夜里不发烧那是最好,若是发烧,这里有一张方子,现在就让人去抓来煎好备用。”写好药方递给林家人,又说,“贵公子是外伤,先用上好伤药抹着。因是撞在石头上,这一两天可能会头晕恶心,吃食要清淡,然后慢慢静养即可。”
&&&&林海忙让人记下,又打发人领大夫去外书房喝茶。
&&&&“两个孩子都没事,你也是为了他们好,别伤心了啊!”林海这边刚安慰两句,那边又有人跑过来。
&&&&“老爷,太太,大门外边来了一僧一道,忒是奇怪,给米面不要,银钱香油也不要,只一个劲说要见老爷太太。我说老爷太太都忙着呢没空,那僧人却说忙也是白忙,道人又说我们就是为了老爷太太心中担忧之事来的。好像是确有其事的样子,小的们担心,怕真耽误了老爷太太什么事,赶着来报了。”
&&&&林海皱眉,想了一会儿才对贾敏说:“夫人可还记得玉儿和柳哥儿出生时的异象?可见鬼神之事是不可不信的,你且随我去外书房见他们一见。左右没什么相干,即便没本事也不过多施舍几个银钱罢了。”
&&&&那一僧一道见了林海贾敏也不行礼,只半合着眼,一个说“阿弥陀佛”一个念“无上天尊”,贾敏素日也多拜佛求神,见到的却比他们有礼多了,闻之皱眉。林海知他们出家人不在三千红尘俗世之中,倒没觉得有什么。
&&&&“大师与道长见我夫妇二人可是有事相告?”
&&&&那僧人呵呵一笑,“贵府两位公子可是不和?”
&&&&那道士也是一笑,“贵府内贵气冲霄汉,两位公子出身必是不凡的,贵人降生想必定会天降异象,不知小道说的可对?”
&&&&僧人接着说:“小公子贵不可言,女公子胸有沟壑,林家复兴尽系此二人。只二人命中互为劫数,待来年需去往那富贵繁华之乡钟鸣鼎食之家走上一圈,看那世事无常识得人情冷暖才好,女公子及笄之日便是劫数破除之时。”
&&&&贾敏听言不置可否,只不好说什么。
&&&&道士又道:“夫人可是想,既然二人互为劫数,分开来也就是了?这却是错了。所谓劫数,历劫方能渡劫,分开不过是一时之计,只会弄巧成拙!”
&&&&贾敏不由诧异,这道士果然有些本事,竟能知晓他人心中所想。
&&&&林海许以百两白银,虔诚问道:“只这样便好了?”
&&&&僧人回说:“只这样便好了!”却视白银如无物,两人转头便走,一路高吟“前世因今生果,辗转反侧只想他人过错。待从头,繁华乡歌舞场,尽消亡,方知前世今生皆虚妄。”
&&&&林海亲送出大门,只见此二人仿佛跳跃般愈行愈远,一眨眼已不见了踪迹,林海还以为是自己眼花,问身边小厮,俱言是真神仙。
&&&&回头又告知了贾敏,贾敏暂存的那点疑虑彻底消散,而后又诚心敬意给各个大庙小宇送去不少布施。
&&&&夫妻二人又商量,贾敏说:“说要去那富贵繁华之乡钟鸣鼎食之家,苏杭素来繁华,林家老辈子也是列侯之家,在家里就好么。”
&&&&林海摇头叹气,“莫要说这些赌气似的话,事关两个孩子怎可大意。若说在家里就行,何苦还与咱们说这么些。”
&&&&贾敏扭头不说话,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说:“可是···玉儿和柳哥儿也太小了些,大的六岁小的才三岁,去哪里也不放心啊,莫非老爷放心?”
&&&&林海叹气,“怎么能放心呐,我林家几代单传,到了柳哥儿这一辈好歹才出了他们姐弟,恨不能时时放在眼下才好,可我实在是怕啊!”
&&&&贾敏垂泪,“家里这边我又离不开,官场上内人家眷应酬不少,老爷也不跟人家似的有个如夫人顶着,玉儿他们可怎么办啊!”
&&&&林海皱眉,“说什么傻话,你进我林家时,上头连个长辈也无,一点帮衬没有,咱们夫妻从年少一无所知到如今,磕磕绊绊走过来,相依相靠这么些年,我是再不会找个人插在咱们中间的。况且,祖宗早就留有家训,年四十无子者方可纳妾,违者除族。我身为林家族长,怎可不守家训。”
&&&&“那玉儿······”
&&&&林海想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果真不假,就连贾敏这种小手段小任性竟然也觉得可亲可爱。安抚性的拍拍她,“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到时候再跟玉儿和柳哥儿说吧,这段日子让他们在家里先快快乐乐的。林家没有族人,老宅那边只留下一些老人儿,再说也不合大师们的话,只能麻烦岳母那边了,还要你先去封信。”
&&&&贾敏收了作怪的样子,叹口气道:“我娘家虽好,但说实话那边人多事杂规矩大,排场又比咱家富贵,也不知道两个小的能不能习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而后又一脸坚定的说:“不是说了么,两个孩子是林家的希望,咱们肯定能实现父祖遗志,重振辉煌。”
&&&&林海父亲靠着圣恩延了一代爵位,偏又去得早没能利用好振兴祖业,除了家财也没给孤儿寡母留下什么依仗,到了林海只能靠着自身早起晚睡的努力考科举,幸好林海父亲与贾家老爷子有过婚约,等到林海有幸被点为探花娶了贾敏过门,偏偏林母劳累了一辈子没能享福就撇下小两口去了,最后握着两个人的手嘱咐家和万事兴,一定要振兴林家。之后,小两口从两眼一抹黑开始,努力了这么些年才有了林府这份家业。
&&&&在这之后林家夫妇对两个孩子宠爱得都快成了溺爱,早晨不想起就任由他们赖床、不想上课就帮着请假、想到街上玩就亲自带着去、想要什么小玩意了不管多难找都会让人找了来、看家里哪个不顺眼就派的远远的,林林总总让披着孩子皮的黛玉和柳哥儿终于意识到不对头。不说别的,林家传下来的家教就不会允许,这么着分明是在培养纨绔子弟。林海和贾敏更不是那种愚昧的人,子孙的教养关乎的是家族的繁衍兴盛不会不知道,世家子弟可以骄纵任性可以风流不羁可以狂傲清高就是不可以不学无术。这么个疼宠法分明是当家主母对着有竞争力的庶子的培养法,但凡庶子不到有分量威胁嫡子的份上都用不着这么着。
&&&&柳哥儿还以为是因为跟黛玉胡闹两个人都生病的缘故,想要不是自己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肯定得惯坏了,幸好自制力够强。
&&&&黛玉跟林家夫妇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也了解得多,明白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才得如此。暗暗派了下面二三等的丫鬟去打听,也给犯过错的无染和净莲下了指示让她们找禅心和月照打听打听,又吩咐院子里几个刚调过来的家生子找人打听外院林海那里的消息。到底没有贾敏经营林家的功夫深,没多久这些线就给贾敏揪了出来,还让贾敏好好教育了一顿。
&&&&“你有这种心思,我这当娘的心里也放心。你对着外人怎么使心眼子娘亲心里只有欣慰,断不会说一个不字。只是咱们四个是嫡嫡亲的一家人,在自己个儿家里对着亲娘耍手段,我这心里是什么滋味你明白吗!你父亲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咱们家里没有你弟弟的时候惹过多少闲话,他也没有因为你是个女孩儿有过丝毫不悦,还因为你比人家心思多换着法儿的逗你开怀,就算有了你弟弟也是如珠似宝的捧着,就怕有那不开眼的给你委屈受,有什么你不能直接问!”
&&&&贾敏训完又抚着她头上的小丸子道:“你自小聪慧,就算不在家里我也放心,但是再聪慧也只是小孩子,不要事事都耍心眼子,人家跟你亲近你偏不跟人家交心,初时人家会夸你,时候长了却是会离心的。当然,跟不亲近的这种面子情分是要做足的,要不然该受排揎了。哎,你弟弟还小,你知事些我也能放心了。”说着,眼眶就红了。
&&&&黛玉听着这话有些不像,心里先皱了眉。只是看贾敏的样子是真难过,只好先安慰道:“弟弟是再聪密(此处以密代替敏)不过的,不管在哪里是再不能吃一点亏。再说,我们是亲姐弟,就是在家里打打闹闹也是亲近的意思,出了家门定是会相互照料的,对上外人哪个也不能欺负我林家的人。”
&&&&然后才问:“听太太的意思,我和柳哥儿竟要出门么?太太不跟着?”出门黛玉是不怕的,可是带着一个只有三岁不到的小的出门,就很匪夷所思了。这一刻,黛玉的心里是真的慌了,从来送走稚子幼儿保存血脉的事就不罕见,林家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来了这么几年,黛玉看贾敏和林海已渐渐有了待前世父母的心。幸好黛玉从上辈子起就练成了那种心里越慌面上越能绷得住的本事,心里算计着各种手段,面上不露分毫。
&&&&“自古鬼神之说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你跟柳哥儿两个多灾多难的,我跟你父亲找人看了,说是需得出门到富贵的地方经历些事情到你及笄,方能平平安安兴家旺族。本想着咱们南边是顶顶富贵的在家里就行了,谁知道必是得离家方可。那是个极有本事的高人,又涉及咱们林家的传承和你们姐弟的安康,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所以,我跟你父亲商量着,待来年过了柳哥儿生辰就把你们姐弟送到京城你外祖家,要说大富大贵的地方哪里能比得上天子住的地方呢!”
&&&&一番话有理有据,尽管黛玉心里十分的不愿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抱着贾敏的腿撒娇,“可是我舍不得您和父亲。”
&&&&贾敏叹气,“傻闺女,我和你父亲哪里又舍得下你们两个,可是到这个份上舍不得也得舍啊。趁着还在家里做什么都方便,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张口,想去哪里也只管说,到人家家里就没这么便宜了。”说到这里贾敏又是哭。
&&&&黛玉也知道事情再没有可转圜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宝钗和袭人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