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我自己我喜欢私奔和我自己我自己 我是真实的 自己是你的思维 讨厌自己的思维那就换上你喜欢的思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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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犀利,廖一梅多年文字结集,分为谈话录和经典台词两部分。不废话不罗嗦,用极简的文字看透世间悲凉欢乐,尽显睿智犀利。
她写的,她说的,廖一梅总有某句话刺痛你,燃烧你,击中你心中柔软的某处,让你铭记不忘。特立独行的剧坛才女,文艺青年的精神偶像,盛产金句的剧作家,继《琥珀》《恋爱的犀牛》《悲观主义的花朵》之后,推出最新图文集——《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
对于人类而言,最好的安慰剂就是知道你的痛苦并不特殊。《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首次完整收录廖一梅的内心话。她用尽文字的力量刻画了对于生命、孤独、痛苦、爱情以及写作的种种独特见解。她的文字,看似尖刻桀傲不驯,却字字珠玑,充满温柔的诗意和激情。她的态度,看似玩世不恭,不屑世俗之见,却总是认真地告诉你年轻时的胡闹弥足珍贵。她的写作,看似文艺,实则骨子里勇敢坦率,不喜矫揉造作,只想告诉你种种人生真相。她的镜头,看似随意,却视角独特,记录了剧场内外的各种真切,有一种新的发现和重温的感动。
廖一梅,中国近年来屡创剧坛奇迹的剧作家。她的作品《恋爱的犀牛》从1999年首演风靡至今,被誉为“年轻一代的爱情圣经”,是中国小剧场戏剧史上最受欢迎的作品。她的“悲观主义三部曲”的其他两部剧作《琥珀》和《柔软》,皆引起轰动和争议,是当代亚洲剧坛的旗帜性作品。无论是她的剧作还是小说,在观众和读者中都影响深远而持久,被一代人口耳相传,成为文艺青年们的集体记忆。
剧作家,作家。
话剧作品:《恋爱的犀牛》《琥珀》《柔软》《艳遇》《魔山》;电影作品:《像鸡毛一样飞》《生死劫》《一曲柔情》等;小说作品:《悲观主义的花朵》。
热爱看书&&是女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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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她说(谈话录)
引子 我爱过的男孩们都已老了
有那么几年,我常常在出租车里听到何勇的《钟鼓楼》:“我的家住在二环路的里边……”那好像是《话说北京》栏目的片头曲,摇滚圈著名坏小子何勇的成名曲被出租车司机们听熟了头几句,但他们不知道后面唱了些什么,不知道这首歌的作者,不知道他曾经的天才的表现欲,不知道他写过“我的舌头就是美味佳肴,任你品尝”,不知道只要是他出现的场合观众便要疯狂起来乱作一团,不知道他后来不再唱歌说不想被人利用,不知道他后来得了抑郁症差点烧了家里的房子,不知道他进了医院,不知道他因为吃药而发胖……
我看着身边一个个叛逆少年变成温和的中年人,在街头大声唱歌的人现在安静地坐在桌角,我那曾经是著名愤青的丈夫,在毕业后还被学校给了记过处分,被师长们视为捣蛋分子,现在却稳重、宽容,是受人尊敬的导演,被人称为“老师”,懂得以有效的方式坚持自我。
现代社会把庸俗生活变成制度,变成时尚,变成广告牌上的美丽画片,我们都曾是不想遵守这个制度的人,但我们已倦于叫喊。
窦唯烧车的事,勾起了我丈夫的愤青情结,把手里的报纸晃得哗哗响,大声地宣称:“音乐圈的人组织签名声援了吗?为什么不?”现在不再有愤青了,大家都很冷静理智地谈论一个人的不理智,崔健发表的声明是经过律师修改的,措辞十分主流,何勇也是。关于这件事大家谈论得太多,我不必再说什么了。
我们都喜欢窦唯,关于他的记忆与我们那热烈的青春有关,那个热爱摇滚、热爱激情、热爱梦想的时代,很多次不买门票混进酒吧,买不起一杯水依然狂欢到深夜。窦唯唱歌、打鼓,那一份对自己的专注一直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他还有一种北京男孩特有的清高和不驯。“黑豹”时期的歌人人会唱,后来的《黑梦》也是人手一盘。
2000年,我给孟京辉写了电影剧本《像鸡毛一样飞》,那是一个关于诗人的故事,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故事,我们都曾经是彻底的理想主义者,面对周遭翻天覆地的变化感到不适和无能为力,不知该固守自我,还是审时度势,站在永远的风口浪尖。电影剧本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在反反复复地修改,和一个个投资人交涉。当时一个风头正劲的外国制片人在和我们工作了一个冬天之后,要我们做出选择:或者按照他的意思再写一稿,或者另换一个题材。我和孟京辉考虑了两天,给了他一个他没有想到的回答:既不再写,也不换题材,再见。对于要拍这样一部电影的人,这应该是一个诚实的选择吧。对他说“再见”,可能是这个制片人到中国后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他还特意请我们吃饭,希望再聊聊。饭桌上是尴尬的沉默,沉默地吃,沉默地分手。
2001年夏天,《像鸡毛一样飞》终于找到一个不要求我们作任何修改的投资人。孟京辉忙着物色演员。没有一个演员得到大家百分之百的认同,剧组讨论了很多天,不记得是谁提起窦唯,大家忽然豁然开朗——没有谁比窦唯更符合这个诗人的形象了。那时候,他已经离掉了那场著名的婚姻,泼过香港记者可乐,被告上法庭但拒绝道歉。他不再唱歌,他越来越沉默,“不一定”乐队在演出,我常常在下午看到他在后海的酒吧前浇花。
在一个傍晚,我们在后海找到窦唯,在紧挨银锭桥的一处桌边坐下,我给他讲《像鸡毛一样飞》的故事,孟京辉给他讲他的设想。他一直听着,一直沉默,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们只说想请他作曲,他说他和“不一定”正要在全国的高校巡回演出,不知道时间可不可以。我们约好再联络,我和孟京辉都没有提希望他能出演的事,他的样子让我们觉得对他对我们这都是一件太难的事。
最终,出于可操作性,我们还是决定选择一个职业演员来担任男主角,我们选择了陈建斌。因为片中涉及一段戏仿的歌舞段落需要先期录音,同样出于可操作性,我们请了我们影片的录音师,“清醒”乐队的张阳担任作曲。窦唯没有再打过电话,我们也没有打,我们想当然地认为他没有表示什么,应该是兴趣不大。
影片已经要公映的时候,一天我偶然走过后海边的酒吧,窦唯从对面走来,在下班拥挤的人潮中,我们一晃而过,我疾步向前走,有人在后面叫我,窦唯从后面追了回来,问我道:“你们想让我作曲的那部电影怎么样了?”我当时的尴尬和不好意思是难以形容的,他不吭声,他沉默,他没打电话,但他并不是不感兴趣,他在等着呢!我语无伦次地回答了他,说电影已经要公映了,我甚至没向他道歉,也没请他看电影,我忽然变得像他一样不善言辞,我匆忙逃掉了。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忘记,后来几次遇到窦唯我都不好意思地躲开了。我觉得我做了不好的事,我在本来可以理解的时候,故意误解了他,或者说我不过是遵循了更公众的方式,这难道不是我在影片里写的故事吗?
在美容院和发廊的八卦杂志上,我一次次地看到窦唯的消息,说他没钱,说他生活怎么潦倒,说他坏脾气,死不开口,他如此地沉默,希望简单地生活,他们还是不放过他。谁不放过他?娱乐记者?是那些藏在这些记者镜头后面的变得越来越功利、市侩、识时务,嘲笑他们不能理解的一切,只崇拜金钱和成功,并且希望人人都崇拜的公众。没有比娱乐一切的态度更无聊的事,娱乐甚至没有幽默感,对完全不可笑的事情津津乐道。
十多年前,窦唯有一首歌叫《高级动物》,列举了人类的种种状态和恶习,给我印象深刻的,是在“贪婪”、“嫉妒”、“无聊”后面还有“能说”这个词。“能说”这个词对窦唯来说是一种罪吧,就像佛教所称的“妄语”,我们太多时候都在犯这种罪,而且还津津乐道。
窦唯在最后反复唱着:“幸福在哪里?”
1.当我们谈论爱时,我们谈论的不是同一种东西
——关于爱
对谈论爱,我本能地有种抵触。因为我知道,当我们谈论爱时,我们谈论的不是同一种东西。
爱情不是永恒的,追逐爱情是永恒的。
如果你希望爱情关系给你带来幸福,那毫不含糊地说,你一定会失望。你可能会得到一时的满足、欣喜、虚荣心、安全感、某种保障,但这些都不是爱情。要分辨这个需要更多的自省,对自己和他人的尖刻。我常听到有人表达他的感情,而所说的不过是他的需要,他的企图以及别人不能满足他的需求时的难过和愤怒。如果你是不幸福的,充满矛盾和缺憾的,爱情关系,只能让你更充分地意识到这一点,带来更多的矛盾和缺憾。
其实我们对于这个生命中的种种,对于所谓爱,只有“找”,没有“找到”。最放不下的那点眷恋、痴爱,是你的欣喜,也一定是你的磨难,最终也是教导你成长的老师。
大家顶着爱这个词,其实干尽了人间丑事。
为什么要有男人和女人呢?他们是那样的不同,不能相互理解,但又相互爱恋,必然相互伤害。有时候我想,设计男女这一套程序,唯一的可能是以这样的激烈的冲撞来帮助我们学习,帮助我们了解自己,了解他人,变得更宽容,有领悟力,不狭隘。
感情如同潭水,一粒沙子落进水里也会改变水位,尽管它看起来平静依旧——最单纯的情感也有它深不可测的一面。
爱是自己的东西,没有什么人真正值得倾其所有去爱。但有了爱,可以帮助你战胜生命中的种种虚妄,以最长的触角伸向世界,伸向你自己不曾发现的内部,开启所有平时麻木的感官,超越积年累月的倦怠,剥掉一层层世俗的老茧,把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在外。因为太柔软了,痛触必然会随之而来,但没有了与世界,与人最直接的感受,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任何在爱情中的人都是阴谋家。
通过爱情,人们去寻找自己和世界的关系,找到去表达自己欲望和激情的方式。
大众传递的爱情啊,以“知音”的方式谈论的所谓感情啊,我只能说它是虚假的,我不能说它是错误的,它连错误都不是,它只是虚假,它用一种肤浅的态度想去归纳一件复杂的事。
你如果说爱是天空,那四季的天空也很不同,澄明的天空,有云的天空和夜晚的天空,它们合在一起可能才是所有的天空,你非认为就那个树梢被风吹动的一瞬间是爱,那肯定是太狭隘了。
所有夫妻在婚姻中的人物关系都应该向后退,起码退到如果不是夫妻,还能是朋友,可以一起聚会、一起聊天、一起玩,这样的婚姻才应该继续。因为朋友之间有一种对对方的基本尊重。
任何所谓完美的关系都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们都不完美。
现在爱已经成为世界上使用频率最高的一个词,这也让爱成为了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拒绝谈论任何跟我的感情和婚姻有关的事。对一个人有感觉,希望和他的生命发生联系,这没有任何可解释的,是无法探讨的。
专门在情人节来谈论的爱情,专门在情人节送出的花朵和巧克力,那种所谓的浪漫,跟我所说的爱毫不相干。
美丽的爱情也不是快乐的爱情,快乐常常是肤浅平庸的。身边的女友常有人爱算两个人的星座生辰是否相合,我就会笑: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相逢一定是“大凶”,梁山伯和祝英台也一定“不合”。“合”,你要的就是世俗的快乐日子,一起吃饭洗脚的和谐节奏。而爱情,是另一码事。
你已经不能像年轻时那样勇敢地说“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情”,因为你能分辨出这爱中到底有多少曲折和细密的心思。
大多数人在谈论爱的时候,谈论的都是需要,自我的需要。你认为自己的爱是单纯的、无目的的,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你想的都是利益,这个利益可能是舒适感、安全感或者某种自我期许……而且这种爱,多半都是你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选择。甚至在你顶着爱的名义的时候,在你自我牺牲和对别人关怀得无微不至的时候,也很可能不过是满足你自我肯定的需要。
爱还是存在的,如果你细细分辨,那可能是人最本质的善意和友爱。它既不是欲望,也不是需要,是人和人之间的一种默契,是人类能够存在的最本质的东西,它超越任何身份、禁忌,甚至性别。
我在十年前记下杜拉斯的话:“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如今对我来说依然是这样。你要找到一个什么样的人跟你共度一生那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指向的是世俗的幸福或是日常的柴米油盐,我觉得那更像是一个合作社。杜拉斯的意思,指向人生命里更本质的东西,它不是空中楼阁,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你可以通过各种渠道看到,通过天空,通过树叶,通过树叶上闪烁的阳光,你都可能感到那种爱。
人对于爱的态度,代表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态度,爱情是一把锐利的刀子,能试出你生命中的种种,无论是最高尚还是最卑微的部分。
在世界没变得太坏之前,抓紧时间**吧!
谈论爱,最终就会谈论到爱的双方——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本身是什么样的,你是否了解你自己,你是否对自我性别有所了解,是不是男人和女人真的就这么不同?甚至我有过这种怀疑: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的规则,上帝为什么把人变成男人和女人,让人经历这些折磨、不完善,互相不能了解?如果不是这样一个世界构成,如果人可以自我繁殖,那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不会增加这么多的痛苦,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一点:这就是上帝给大家布置的需要解答的问题。如果你自己能完成一切,你是完满的,那你就不是人了;如果你不需要跟另一方那么迫切地又爱又恨,取得沟通和了解,那你就自给自足了。就是因为你又有爱又有恨,又有不满又有缺憾,但又那么渴望被满足,所以你才要去了解和改善自己,去沟通,在这个过程中,你就会越来越了解自己、了解他人。这是一个功课,一个上帝布置的功课。
再默契的爱人也感受不到另一方的感受:比如其中一个肚子疼,另一个肯定感觉不到;每个人的感觉,习惯,状态都不可能真正把它交付给另外一个人。在爱情中,有许多的偶然,误解,只有打破这些才可以成就一段爱情。你可能尽了最大努力,但依然会犯错误受伤害——这是必然的。
在给予爱的时候,人其实是满意自己的,人是希望自己处于这种状态的,所以人希望自己陷入爱情。心甘情愿是很美丽的一个状态。
**是很有趣的爱人。他们太懂得爱情的美好,也容易发现美。
我预感到我正在开始一种深刻而热烈的感情,我从未体验过的爱,它只是悄悄靠近,我已经感到了暴风雨来临前那种空气的颤动,它必将到来,必将把我席卷,我并不着急,我等着,等着人生把我抛向那个漩涡,等着生命向我展露它新一轮的花招,展示它深不可测的力量。
审视自己的情感,我常会有这样的疑惑:是什么在影响我们的爱憎?激发我们的欲望?左右我们的视线?引发我们的爱情?这种力量源于什么?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气息,什么样的笑意,什么样的温度湿度,什么样的误会巧合,什么样的肉体灵魂,什么样的月亮潮汐?你以为自己喜欢的,却无聊乏味,你认为自己厌恶的,却深具魅力。这个问题,像人生所有的基本问题一样,永远没有答案,却产生了无穷的表述和无数动人的表达。
那些情圣,或者说那些假情圣,那些喜欢诱惑的登徒子,一直是我感兴趣的人物。当然,我只偏爱那些忧伤的,讨厌那些得意洋洋的。拜伦的《唐璜》是我中学时代最喜欢的书,至今还记得他的诗句——“我对你的爱就是对人类的恨,因为爱上了人类便不能专心爱你。”
善解风情是一种天赋,赏心悦目。但要在他们心里寻求真爱,就如同在沙漠中找水,找到了弥足珍贵,找不到,便渴死在路上。
我不认为爱情有什么改变,只是爱情的风尚改变了。风尚是什么?就是几本书,几本杂志推荐教育你应该住什么样的房子,交什么样的男朋友,去哪儿度假?吃什么样的东西——如此而已。
生命不息,恋爱不止。
爱的状态是人最敏感的状态。爱可以发挥人身上不曾有过的美好,在爱情中人会特别善良,替别人着想,心肠柔软。当然,也很可能正好相反。
艳遇是瞬间的感觉,是在生活坚硬的墙上,从缝隙中开出的花朵,令人珍视的花朵,但它不是生活本身,也就不能与生活共始终。它们需要的是柔软的心和看得见美的眼睛。
关于“性”,细想,本质上你的欲望来源于人类繁衍的需要。其实你所有欲望最终极的目的,是人类的目的,你只不过是人类繁衍的基因中间很小的一个链条。你是被那么庞大的人类生存基因所控制的。你认为自己就是爱他,但实际上不过是人类的繁衍要求你产生欲望,欲望也不是用来满足你的,满足你不过是给你点儿糖豆,让你能够有兴趣继续来生育子孙。
我相信一见钟情,而且,只相信一见钟情。
笃信一见钟情,是对奇迹的渴望吧。
也或者,奇迹只是身体深处一次不为人知的爆炸,有时,我甚至觉得人们是受不了奇迹的,所以他们故意地去辜负它。那不被正视,不被认可,被溅上了泥浆的奇迹,正委屈地,令人心碎地一次次跃上天际,看啊……
所有两性的困惑都不仅仅是两性的困惑,而是所有个体的困惑。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带着很多齿的独特的齿轮,我们都感到自己的不完美,感到自己的缺憾和需要,但是,天地间找不到能完全咬合,顺利运转起来的两个齿轮,他们会有契合之处,咬合了一些,但是总会在碰撞中打掉自己的一些齿,然后在运转中慢慢磨合。当然,有时候你会有奇迹的感觉,忽然冒出来的一个陌生人,他竟然了解你,他的需要也正是你的需要。但是,一定也会有不能咬合的齿子,当他们碰撞时痛苦就来临了。而那些不动心的恋人,他们对人保持安全的距离,只享受愉悦,其实他们就还是独自旋转的齿轮。
欲望以它的方式探索神圣。
毫无疑问,我们必须恋爱。
2.每个人都是惊世骇俗的
——关于人或者自我
再没有什么比快乐更难掌握的技巧了!
辛弃疾有句话,“事无两样,心有别”。外在的失去或获得都不构成人最本质的惩罚或者奖赏。人面对的最大困难始终是自己。有时候是一根羽毛落下来就不行了,有时候泰山压下来都没问题。
每个人都会受自己的一份苦。变成谁都没有什么改变。除非是另一番境界,那也许就是佛,代表着安宁、圆满、对自己的本质和世界的本质都泰然处之。
我坚信,人应该有力量,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泥地里拔起来。
为什么是古希腊的悲剧而不是喜剧更能体现人类精神呢?因为令人类能够自己敬重自己的品质都不是轻松愉快的,而是那些对不可抗拒的命运的倔强态度,保持尊严的神圣企图之类不可轻易谈笑的东西。
如果一个人有勇气把自己剖开来,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惊世骇俗的。
你什么都相信,是一种迷信,你什么都不信,也是一种迷信——你在迷信那种“不信”。
勇敢关乎一个人的尊严,它可以使人更开阔,不那么狭隘。如果人人都这么自我保护,现在人类一定还住在树上。最先下树的一定是最有勇气的人,所以人类的一切进步,文明或者财富其实都有赖于勇敢。人最基本的一点就是百无禁忌,禁忌越多就会被框得越死,会越来越僵硬,最后只能退化。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缺憾是人的缺憾,如果人对自我没有清醒的了解,就不会得到改善,那其他所有的问题都不会得到彻底的解决。
有的人致力于探讨某种制度来弥补缺憾,对我来说,制度,人类社会引起的一切问题都来源于人的缺憾,因此我更想探讨人更本质的东西,让人有更多的自我了解。人在世界上不外乎这样那样的处境,它们看起来千差万别,其实都是相似的。人怎么能更自由,更有尊严,更幸福,这是本质的问题,是每个人都关心的问题。
人对自我的认识和接受是被动的,不得不如此的,你要不是经过一点点摸索,观察别人对你的反应,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每个人出生时对自己是什么样子无从选择,对那个所谓的“自我”无从选择,你要爱一个外界给你的、被迫接受的模样,身份,还要为满足他的各种需要奋斗一生,所以我们不是无所不能的,在这样的人生里,不感到痛苦,那只能说是无视它。
想从别人那里得到满足,只能离满足越来越远。
“每天的生活都像神话”,这样的话纯粹是瞎说。
人,最终能发现生命的答案的人太少了。可能终其一生你都没有发现,但是你依然要对这个世界给予你的一切做出反应,然后确立你对于这个世界的态度。我觉得所有做艺术的人,无论是哪方面的艺术家,无论技巧高低,技巧是可以学的,他起码有一个鲜明的、独立的生命态度,这个是无法回避的。这决定了一个作品的趣味,深度和广度,真的是一出手高下立见。
每个人在本质上过的是一样的日子,不一样的是你的心在感受什么。
如果你不能正视自己,那就根本谈不上任何改变,也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如果不把自己推到一个最极端的地方你可能看不到自己,就好像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你眼前的门是关着的,但可能在你的上方或者某一处,另一个维度的门会打开,人得有把自己逼入绝境的勇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没有特点也就没意思了。
你想巧妙地度过一生,那你就去学成功学,到处卖的都是;你想要知道真相,那你就要承受很多的困惑和痛苦、很多个不眠之夜。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是人在年轻的时候最该想清楚的吧。
从外界需要得到的东西越多,越用这些东西充满自己,只能感到自己越无力。
在伪善和恶之间,我宁愿面对恶,起码它更接近真实,没有比虚假的东西更可怕的了。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善的,而其实是伪善,那你就离真相太远了,比恶更远。
每一种性情,品质都是一把双刃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首先找到真相才谈得到别的,如果你一直跟一个虚假的自我在对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你不用管你是好的坏的,或者对的错的,起码它是真实的,才有一个对话的基础。每个人都在扮演一个角色,你要问你自己你到底是谁,除了你要扮演的这个东西以外你是谁,你才能知道你想做什么。
谁也成就不了谁,人只能自己成就自己。
在这样一个时代,每个人要把自我发挥到极致,保持个性,但是你有没有仔细地想过你的自我是什么,你的自我来源于什么,你成为自我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比如说你的个性,你的爱好,甚至是你的性取向,你的性别,所有这些东西到底来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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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是一个虚幻的概念。
人没办法为别人的生活做判断,只能自己选择然后承担结果。
我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我有奔向真相的决心,无论这个真相是什么,哪怕它是刺眼的、露骨的或者对人有强大腐蚀性的,我都不逃避。
发现人的真相,生命的真相,第一步就得剥掉教育、习俗、道德和种种约定俗成的规则给人制定的很多种标签。人从小到大都面临不断遵循社会规范的问题。我不习惯轻易相信别人告诉我的话,也不轻易相信别人给予我的准则,人有独立的感受和思考,放弃这个是对人价值的蔑视。
我一直希望找到幸福的、完满的、有力量,能掌控自己和世界的人,我见到很多卓越的人,作家,作曲家,导演,画家,企业家,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创造的东西影响了千千万万的人,是大家倾慕、羡慕的对象,你会说如果我成为他我就满足了,幸福了。但是我没有看到幸福和完满。在这一点上我为人类感到悲观,因为人是那么难得到幸福,那么难得到完满,所有事情上都充满着缺憾。
人对自己的无知,对性的无知,有时候是令人发指的。
你对自己有更深的了解,就会有更多的诧异。
任何掩饰都是在解决之路上放下的大块石头。
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成熟。
爱和性都是容易的,最本质的不满足是不被了解和孤独感。
人与宇宙是同构的,你如果发现了一个细胞的秘密,就发现了宇宙的秘密。人类在每个历史时期都会有特定的重大问题需要解决,这个问题解决了,又会有一个新的世界格局出现。某一地的制度问题,争端,福利,教育等等社会问题,我觉得都是可以解决的。但是从人类出现,有关人的基本困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改善。
疯狂和偏执有可能是一个人尊严和意志力的表现,但是也有可能是毫无意义的胡闹和对他人的侵害。
3.痛苦和欢乐是一张纸的两面,这张纸就是生活
——关于痛苦或者生命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成为一种比人类更高级的生物。
痛苦和欢乐是一张纸的两面,这张纸就是生活,它们俩是相随相伴的,一张纸只有一面是不可能的,大家只重视欢乐的那一面,其实对我来说,我更重视痛苦的那一面,最终教会你什么东西或者引导你成长的更多的是痛苦。
我是个过分认真的人,总想给生命一个交代。这种愚蠢的努力简直成了我的噩梦,当然,也是最终的救赎。
痛苦其实是不必刻意谈起的,是人的基本状态,因此你会明白,选择“高兴”是多么难得的品质。现在我喜欢高兴的人,一个悲观主义者格外应该欣赏“高兴”的人。这有个差别啊,是他明白然后选择高兴,而不是一个对事物缺乏判断,沾沾自喜的傻×。
我们能对生活说些什么呢?它的力量深不可测,不知会将我们裹胁到何处,但起码,我们应该努力,使自己在最坏的情况出现时,也能保持尊严,就算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
我该感谢老天,为我适可而止的才能,以及,尚能忍受的痛苦,尤其是,还有慰藉,怜惜,凝神微笑的瞬间,可以表达和难以表达的爱意……
只要你不回避,痛苦这个东西是随手可触的。
世俗的幸福是容易到达的。做喜欢的工作,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一种幸福。但我却对人类的整个状况、处境持悲观的态度。
人的缺憾就在于不断地要用外界的获得来填补自己的不安全感、孤独感等等,这种填补是永远填不满的。你看所有的人每一分钟都在填满自己的时间,都不希望自己看起来是没有事情做而闲待着。
人要获得幸福首先要自我进化,人类的缺憾是显而易见的。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都有对自己对世界的不满,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困难,例如恋爱、升学、工作、养家糊口,是容易得到改善的;但来自于人自身本质的困惑,却是很难得到解决的,也是最让人悲观的。
你其实已经隔绝了跟宇宙的联系,跟世界的联系,忘了自己是宇宙运转的一部分,觉得自己完全独立于这个世界。这样笨/孤拙像独地我感,来源于你与这一切都隔绝了。/生活
悲观主义是一种明智的、勇敢的姿态。
我一直是个悲观主义者,对生命态度淡然,认为向这个非我所愿而来,没有目的,又缺乏意义的生命讨好献媚,曲意逢迎是可笑的举动。面对生活,面对命运,我们以前是无能为力的,以后也一样无能为力。唯一可做的就是尽力保持一点尊严。当然,让自己对世界和生命不存奢求很难,不渴望幸福就更是一句空话,但有了悲观这杯酒垫底,做人也会有一点风度。
我曾经努力在世界和我之间建构一道屏障,现在我清楚地知道,这道屏障的致命缺口出现了,这个小小的缺口会引来滔天洪水颠覆我的人生,把我从一个自由自在的任性女人,变成一个牵肠挂肚的母亲。平生第一次,我对死亡产生了恐惧。我竟然产生了想要永远活着的愚蠢念头,不是因为贪恋,而是因为挂念。我曾经以为爱情是最不理智的感情,原来还有别的。
生命是一个枯燥艰辛的过程,我们每个人都一样,人的处境是很可怜的,我们创造了物质世界,但我们控制不了的却是自己的生活。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说得最多的词是“谢谢”。这也是一个悲观主义者的必然结局,任何美丽温柔之物都不是应该的,长久的,必然的,但要接受这一点也并非易事,直到现在,我觉得说谢谢,总好过葬花悲秋之态。
写作就是我生活的出口,因为它,我得以平衡,如果不写作也许我会陷入疯狂。
不回避痛苦,我基本上是迎着刀尖儿上的人。如果你一路躲闪,一直生活在舒适、愉悦、顺利的环境里,你会变得肤浅。人类就是以痛苦的方式成长的,生命中能帮助你成长的,大都是痛苦的事情。我珍视生命中的这些痛苦。
悲观主义者都是完美主义者,完美主义者和世界交锋的时候产生很多挫折感是肯定的。
生命是一个奇迹,向没有经历过奇迹的人解释它,就如同向没有吃过梨的人解释梨子的滋味。生命是一个奇迹,即使它脆弱无常,即使它缺乏解释,它依然是个奇迹。
我相信人有能力,有愿望去获得真相,这个动力,是一个最本质的东西。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完满的,不希望自己充满缺憾,基于这一点,人就有可能得到改善。我相信如果每个人都这样要求自己,拿掉伪善,拿掉虚假的东西,真实的,善意地面对自己和他人,人是有可能得到改善的。
所谓变态其实就是改变常态,这个常态是什么呢,我觉得这个常态只能以统计学来确定,什么算是正常的,那就是大多数人,大多数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比例呢?以一个概念确定一件事,这就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自从有人类以来,所有的文明,所有的哲学、文学、艺术其实都想回答这个问题,人是什么,人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什么位置,人活着只是生存吗,人应该怎么和这个世界和他人交流,这个本质在何处,这些是所有哲学和文学需要回答的问题,每个人都在回答,我也试图发现,我们能不能找到真相。
无常本自然,对人类却是很可怕的意外。
你不能拒绝生命里的任何东西,那是懦弱的表现。活着就必须要接受这一切,我不会缩到一边,用一种试图保护的态度去避免很多事情。
敏感、任性又感情强烈,你的一生会因为这些品质而与生活碰撞得更多,更剧烈。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生下来就得跟自己不喜欢的一切斗争,哭,然后学习忍受。
勇敢一点吧,我们除了勇敢也别无选择。
所有的问题问到最后,都是同一个问题。可能只要你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就会反反复复问到最后,一定会问到人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活着,怎么给这个问题一个答案。
所有的解释都不过是试图发现的过程。
任何真相剖开来看的时候,都是有点疼的。因为你平常是捂着不看的,你要去把它碰破的那一瞬间,可能会有一点怪异的感觉。
我不觉得死亡是很恐惧的,它是自然的一部分,但是人不能面对的不是死,而是失去,这可能是人最恐惧的东西。
如果人不够力量,外部的世界让他们收缩起来,住在安全的格子里,而代价是世界对你来说变得非常的无趣。
4.我不是正经人,我是个严肃的人
——关于喜好和厌恶
我反对人忽视自己的任何一个状态,不要用“不正常”三个字忽略和抹杀自己的任何一个特质,那就是你,人不能用忽略来解决问题,不能用忘掉来解决问题。
我不是正经人,但我是个严肃的人。
说一个人是正经人,意味着你要遵守社会规范,尊重传统习俗,符合世俗道德。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严肃的人希望自己的生活是有目的的,不是随波逐流的,不是及时行乐的,是能获得某种意义的,比如说关于人,关于世界,关于我们为什么坐在这儿,我们为什么会是我。
我讨厌废话,讨厌枯燥、无趣、缺乏意义的言谈,别人的和自己的都讨厌,如果不是非说不可,我宁可闭嘴。
我最反感的就是把生活变成了日子。只是“过日子”的话,生活就会变得无聊、琐碎、暗淡,就没意思了。但是实际上日复一日,大多数人都是在过日子,没有多少人是真正在生活着。
无论我对人生怀有怎样悲观的想法,我始终是一个相信奇迹和等待奇迹的人,我所有的剧中人也皆是如此。只是有时候,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他们会假装世故,漫不经心,玩世不恭,但是这些都不能改变他们的本质,他们总会因为某一瞬间的感动而发现自己,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在等着,等着的……莫名的感动,切肤的渴望和隐隐的恐惧,这是我所知道的预感。
笑着就是让我们保持尊严。我讨厌无望无助的悲观,我觉得不管故事有多悲惨,都应该有笑声。笑声,是我们能够给予自己的最大奖赏,而且笑的要有力量。
我可能不是一个比别人更能解答问题的人,但是我一直是一个比别人更困惑的人。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强迫症,我坚持认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一个寓言,生活本身就是一个寓言,它一定会告诉你点儿什么。我一直处于这样一个追问的状态。这些问题不是说我想放置它就能随便放置它,它们真的压得我不能畅快地呼吸,到这个程度,我才一定要把它写出来。
悲观主义不是情绪,是你对世界的基本态度和认知,我不是一个死气沉沉、郁郁寡欢的人,我是一个笑呵呵的悲观主义者。
厌恶人际关系,不是不能处理,是不屑处理,没意思。
不特别善于跟人打交道,对酒肉朋友不感兴趣,不喜欢听废话。只是因为无聊待在一起,我不需要这样的朋友。朋友应该是能量的交换。小资,某种意义上,这代表扎堆的人,没有主见的人,给自己划定的框子过于清楚的人。我不能忍受任何框框。
在人的关系里,我觉得尊重可能比什么都重要,无论是爱情关系,跟孩子的关系,还是婚姻中的关系。
实际上老天不会厚待任何人,老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那些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人是剩到最后的人!最后你看到的,还站着的,能创造奇迹的,一定是这样的人。这是我年轻时候的一个信念,以自我的力量和这个世界碰撞,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认为只要把你自己给出了,你其实就完善了,就成就了你自己。
我不是一个很有“道德感”的人,别人所说的准则、原则和世俗道德对我都不具有意义,我对任何约定俗成的东西都持怀疑态度。
我对这个世界不抱奢望,我觉得每个人遭受痛苦挫折是不用谈论的,它是一个人生的必修课,不是你能选修的。
我厌恶琐碎的、平庸的、蝇营狗苟的生活,对我来说那不是生活。但是生活就是那样,你想知道哪儿出错了。琐碎的生活会掩盖许多生命的真相,它们中有些会慢慢地从生活的表象之间突显出来,试图在那些琐碎的平庸的生活的泡沫下面发现生命的一二真相,是我写作的一直的动力。
我是特别个体的一个创作者。
最厌恶的品质之一是矫揉造作。
非常热烈的眷恋和同样强烈的厌倦,这两样东西在我的生活中并存,不断地拉扯着我,它们会造成很多矛盾,这种矛盾释放表现在我的作品里。
我不拒绝这个世界,但我跟这个世界的接触是有限度的,只能允许在某种限度之内。
凡是算计出的生活都是无聊的生活。
人是要有些真性情的,人生不是计算出来的。成为奇迹的那些人,一定是因为他做了违反常规的事。世界就是靠一种超乎常人的力量运转的,不是循规蹈矩,不是寻找安全。不管是艺术领域的天才艺术家,还是现代社会里创造经济奇迹的人,他们做事情都是超乎常理的。
希望找到更多的同类的人,希望全世界心灵敏感的人联合起来,让他们更有力量。
怎么说我都可以,这也算是生活和我的撞击。
你得有权利有资格才能夸奖我,不是每个人的夸奖都会让我高兴的。
我不是恋爱导师,相反,我比大多数的人更不懂得爱,更困惑,所以才一直写,给大家提供我的困惑和教训。
我没有女性主义者那么有信心。我不赞成任何主义,站在任何一个固定的角度看问题都必然会狭隘。
假如我跟你说话,你看着我,你的整个气息都在和我交流,你的声音,你的姿态,你的神情,你的整个状态是一种非常立体的信息或者说能量。我能感受到,我是相信这个的。我太知道怎么玩弄字眼了,反而不相信文字。看到文字、它的质感,我是有怀疑的,我也不希望跟人以这种方式打交道,所以我从不在网上跟人交谈。反感“体验生活”这个说法,你生活着,你还要体验生活,那就是你没活着。
谁都有生存压力,这个完全不值一谈!就像你在抱怨我只能走不能飞,这是每个人都在面对的问题。看你有多大意志力了,有多大意志力的人就会有多大成就,永远是这样。
我对与本质、真相无关的东西毫无兴趣。如果每天都关注当天或者当月的热闹事儿,那自己的精神永远都被之牵引了。那些东西大多数是过眼云烟,再过一个月后,可能再没人提到或想起,我不愿意把生命浪费在那上面。现在是信息太多,而不是太少。对于人来说,随波逐流是容易的,谈论同样的话题会有安全感,拒绝反而是很难得的。
有一些东西可能不构成外在的冲突,但实际上却是让你撕心裂肺的!它可能是你内心的两种品性或两种喜好,甚至是你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你内心作战,却比任何有形的冲突更令你痛苦、更加激烈。那种惨痛可能是没有人看到的。
我是不相信语言的。我有能力掌握人的气息,我要坐着跟你说话,我看着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甚至你什么表情都没有,你身体也会有某种信息传达给我,那是完全不需要语言的。这是每个人都有的能力,但是大家排斥这个能力,让语言代替一切。我太知道怎么能让大家对一句话感兴趣、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但我觉得这个没有意思。
曾经在尼泊尔,那种感觉真的是不一样,我不认为是什么具体的东西改变了,就是时间感改变了。喜马拉雅山就在眼前,我坐在那儿吃早饭,喝着茶慢慢地看着山,满眼都是层峦叠嶂的、无穷的山。原来这个地方是海,而就在你吃饭喝茶生活的时间里,这片海慢慢变成了这个地球上最高的地方。我的时间感在这一切面前改变了,生命就是这样的。不以你的喜好、节奏决定。我在那儿特别舒服,心里的那种高兴是油然而生的,不被任何具体的事情,具体的成败而左右,它可能是因为你跟这个世界的关系改变了。
在现实生活之外,还存在着一个诗意的世界。我写书或写舞台戏剧,都是对那个诗意世界的想象和寻找。
本质上,我不是一个回答者,我是一个问问题的人。
对别人的生活粗暴地做出评价是不对的。
我没那个力气,没有那个精力对所有事情感兴趣,我只对个别事情感兴趣。
我偏向于不那么情绪化的立场,每个人都有问题,不是只有女人有问题或者只有男人有问题。
任何面对公众所谈的都有表演的成分,我不是一个特善于表演的人。
我讨厌哭哭啼啼的样子,或者一味的抒情,一味的悲情,任何方式的煽情都是我很厌恶的事儿。生命就是这样的,能保持幽默感、自嘲的态度实际上是需要力量的,以煽情换取别人的某种怜悯我觉得是很可耻的事儿。
没有比娱乐一切的态度更无聊的事,娱乐甚至没有幽默感,对完全不可笑的事情津津乐道。
要征服许多成见、许多的不理解,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我本人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影响多少人就是多少人吧,我也没有那么强大的企图。
其实对大众我天生是无能的。
5.作为完美主义者,接受一个有缺憾的世界
——关于时代与世界
现代社会把庸俗生活变成制度,变成时尚,变成广告牌上的美丽画片,我们都曾是不想遵守这个制度的人,但我们已倦于叫喊。
这个时代就是把事情无限复杂化或者无限简单化。人们总是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其实是让生活变得充满教条和偏见。很多东西是混杂在一起的,人不会把自己梳理得那么清楚。
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让人感到特别满意的。它时常让我感到恐惧。这样的恐惧并非来自未知,而是某种确定性,完善的时候总是那么少,永远都是缺憾,后面等待的总是同样的轮回,你做再大的努力也没用。
不单感情,所有的事都是如此——没有偏执就没有新的创举,就没有新的境界,就没有你想也想不到的新的开始。
这废话满天飞的时代,沉默是人类最大的贡献。
回避大多都是出于恐惧,中国文化回避死亡和性是因为恐惧。
如果带着约定俗成的、既定的观念,或者是既成的思想来看待这个世界,那它就老是那么一个样子。
人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但是实际上人对什么是“利”和“害”可能已经完全混淆了——大家觉得是在趋利避害,实际上可能完全是在自我束缚。
保持幽默感,保持尊严,认真对待自己,认真对待他人,对结果不存奢望。
我从没打算遵守小市民的道德规范。
接受是容易的,难的是拒绝。人其实是所有准则都来源于他人,自我思考比什么都重要。
大众审美是一个现代的概念,它不是指那种原初的来自大多数人的喜好,而是被传媒出于商业需要甚至是政治需要而被制造出来的一种风尚,在这个现代社会中,这种审美是最令人发指的审美。
我早就说过“大众审美是臭狗屎”,但我说的大众审美不是天然的、纯朴的、真正的普通人的审美,而是被商业操纵、被意识形态控制,被故意以各种目的规划引导的那种审美。因为产生原始的、质朴有力的大众审美的社会结构已经消失了。所有的传媒电视报纸网络时尚杂志推销的审美全部都来源于商业利益和政治利益,无一例外,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这种审美肯定是一个怪胎,肯定是狗屎。
这是一个资讯过于发达的世界,无用的资讯太多了,人基本是被生活表面泛起的肥皂泡迷惑了,你挑拣肥皂泡没有意义,因为它们肯定会碎的。
在城市这部飞速运转的机器里,生活是广告里的画面,杂志上的照片,有着整齐划一的标准模式。一早起床上班,开车,坐地铁,坐公车,坐电梯,走进属于你的那个狭小的格子间,对着电脑,打着莫名的电话,说服别人和被别人说服,无论是漫长的一天,还是白驹过隙的一天,太阳总会落山,又挤在车流中回家,在夜色中找个饭馆吃饭,或者端一杯酒在酒吧,或者端一碗面看着电视……枯燥,便是生活本来的模样。
电视真的是一个特别可怕的东西,它一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的夜晚全都变成一样的了,都变成晚上坐着吃饭,然后开着电视,同样的信息……
这个世界我觉得最美妙的或者说最难解的一部分就是因为它是非常非常复杂的。
如果你不是从想得到什么东西或者是要树立某种自信,或者争取某种权利,或者是要达到某种目的的这种观点出发,要理解他人其实是能够做到的。
这个世界就是喜剧、悲剧和闹剧混杂的世界。
解决一个误会就会产生另一个误会。
完美这个词不适于这个世界。缺憾是这个世界的重要特征。
道德属于现在,而非未来,甚至也不属于过去。因为道德一直在变。
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艺术家、女哲学家?错误不在于我们的星座、我们的荷尔蒙、我们的月经周期或我们空洞的内部空间,而在于我们的制度和我们的教育。女性优秀道德的标准几乎拒绝了女性成为伟大艺术家的可能。其实女人更加敏感,要抗拒的东西更多,更多超越于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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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各种东西规定得太多。脱离了道德的束缚,未来,女人将会变得更自由。
人都需要一个**体认同感,网上流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语言,他说这些话,你也说这些话,好像你们就有某种联系了。完全虚幻的联系。
现在,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微博,都用来说话以及听别人说话,人已经很恐惧一个人待着,恐惧处于一个自我的世界,时刻地不安着,唯恐被世界遗忘,被流行抛弃,需要时刻感觉到自己在**体中,需要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你,或者说话有多少人听见。所以,为了要让更多的人看见听见,你就会说一些哗众取宠的话,这些话跟真实意思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所有的人都想用几句话,比如微博的140个字,来判断事物,表达自我,吸引大家。如果140个字能说清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那真是太幸福、太简单的一件事了。世界上的事不是都能用140个字就能概括的。
现代人的时间感是跟整个宇宙的时间感脱节的。人的时间感,在于从北京到上海一个半小时,找一个人几分钟能找到,订一个比萨多长时间能送到,做一件事业多久能成功。所有事情的时间都是以一天,或者一小时、一分钟为单位来计算,你也要求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以这样的速度出现在你面前,人已经不善于等待,完全没有耐心了,甚至没有耐心等待种子撒在地里,等着它慢慢发芽生长结果。所以就会出现各种催化剂膨大剂。在古代,一个人出门,一走各种由时尚杂志和社会习俗规定的幸福标准,就是你认为你应该成功,你认为你到多大年纪应该有房子,应该买车,应该结婚,应该过什么样的日子……很多很多人做到了,你看到他们幸福了吗?
这是我为自己选择的态度: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接受一个有缺憾的世界。
6.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关于年轻和孤独
人类是孤独的,这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哪一代人都不能幸免,并不稀奇。只是年轻时,初遇此事,觉得是一个新发现,觉得不公平,不甚美好,觉得就自个没赶上好时候,其实我们都一样。不惧怕孤独的生活就是认可它与你同在,细细地打量它,认识它,琢磨它……有时候在午夜,你甚至能听到它在你的身体里嘶嘶作响,通过它,你会更深地了解自己,了解他人和世界。人类的文明、艺术、信仰和各种丰功伟绩都是跟你有同样困惑,同样希望克服孤独,但这些依然是孤独的人创造的,明白这个至少不必为此慌张了。
一个人老去,便对年轻的生命有着本能的崇拜吗?人是贪恋青春和生命的,这强烈的感情会降低人的智力,抹杀更深刻的经验,无视基本的常识,安静地等待老去也是一种尊严吧。
幸亏还有死亡,有终结,否则就像西西弗斯,无限循环的不完满更可怕。
我同意,胡闹是年轻女孩和年轻男孩成长的必由之路,是成人的必修课。而且,我不相信有简单、正确、容易的捷径可走。没有胡闹过的人对人的不确定性,自我的混乱缺少必要的了解,没有切肤之痛,会较难宽容,对许多人和事认识狭隘。
我害怕年老时会无能为力,不能选择的时候被迫做一些丧失尊严的事情。比如失去了明确的意识还要生存;需要安静死去时还要切我的气管,我也没有能力阻止别人这样做。我害怕自己年老时变得软弱,年轻的时候总会有更多的办法,有更强的生命力,不一定需要自己多大的力量,就可以克服一些问题,不会对别人产生心理上的依赖。所以,如果不能够变得宽厚豁达,年老时就会变得困难。
我们不断长大的过程便是不断不信和厌倦的过程,不可避免,我们丧失了生命的新奇感,不断地学习成熟稳重,克制欲望,保护自己,担负责任,希望在人**中获得成功,而成功的标准也是别人教给我们的。
如果剧场能换回你的记忆,呼应那些心底的渴望,剥掉那些让心灵和感官变得麻木、被生活磨出的厚厚的老茧,让你重新感到柔软和冲动,你会知道,生命的本质就是这般无遮无拦的,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
生命真的很沉重,也很脆弱,不是一个乐观的态度和几句自嘲的笑话能交代得过去的。自由,不是不能获得,但需要万分的坚强和一点点运气。
无论多么固执任性的人,十年的岁月也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那是不同的风景,无所谓好坏高下。
渴望被了解,不知道是不是人自身的缺憾和不完满所带来的需要和渴望。渴望被了解是孤独的人类的软肋吧,不能幸免。
不要预设终点,其实别人告诉你的终点什么都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终点。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功课,可能会有人提供一点帮助,但最终任何事情都要自己解决。我经常有那种感觉,如果这个事情来了,你却没有勇敢地去解决掉,它一定会再来。生活真是这样,它会让你一次一次地去做这个功课直到你学会为止。
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是荷尔蒙高涨得要炸开一样,他想献身,想爱一个人或做一个工作,然而就是在这种最热烈的时候却没有出口,不能抒发,不能像烟花一样绽放。他和世界不能融合,自己那么有力却得不到呼应,找不到可以献身的东西,所以迷茫又不肯屈服……
人是可以像“犀牛”一样那么勇敢的,哪怕很疼也是可以的,看你疼过了是不是还敢疼。大多数人疼一下就缩起来了,像海葵一样,再也不张开了,那最后只有变成一块石头。要是一直张着就会有不断的伤害,不断的疼痛,但你还是像花一样开着。
那些将内心的痛苦转化成外在的力量、或者试图影响周围的人,其实比那些死守自己的痛苦的人要坚强得多。
痛苦这个东西跟世俗生活中的顺利、成功没有什么关系。人们在谈论痛苦时会有很大分歧,大家会觉得获得成功就可以避免痛苦,只要你有钱,有权,你就会很幸福,很满足。有无数人做到了成功,但真正获得满足感的并不是多数人。痛苦与否还是要看你对生命是否足够诚实。如果有谁说他们不痛苦,那我只能说他们是幸运的人。
生命就是一个寓言,世界总是用某种特有的方式让人明白一些秘密。
阳光明媚的少年时代必然会结束,你会知道你和生活的碰撞是很剧烈的。
你如果是个一辈子都快乐无忧的人,那你肯定是个肤浅的人。
学校教不了你人生观,也教不了你表达方式,这些东西都教不了,但是大学非常重要,大学是人生最重要的时期,因为你很多东西都是在大学这段时间形成的,而且可能会贯穿你一生的东西都是在这个时候形成,但是不能指望谁教育你,或者从谁那儿得到启发,最本质的是自我教育。
最可怕的就是有公共的成功标准或者公共的幸福标准,如果你认为好,那就是好。“好”完全是自我感觉,跟别人没什么关系。
自信和才能是两回事。
不要渴望事情简单到你都可以用最简单的一个词一句话去理解,这个生命就是那么复杂,正因为复杂才有趣,要不然太枯燥无味了。
从长大开始,我们就是在给自己画格子的一个过程,听别人指导我们的人生,告诉我们左边到哪为止,右边到哪为止,上边到哪为止,下边到哪为止,告诉你,左边可能是你要学业有成,右边是你要找到好工作,上边是你要有幸福的婚姻,下边是你要有钱,这些格子慢慢地画出来,你把你自己框在里面以后,你就觉得安全了,你就觉得能获得幸福了取得成功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那个格子只能让你更困惑。那些能为人类打开新的局面的人,或者能带来新的格局的人都是因为他没有这些框子,他是个勇敢的人。
后天是包裹在自我外面的一个厚厚的硬壳,而且是一层又一层的硬壳,人不知道要花多大力气才能把这个硬壳一层层地去掉,而且这一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为它已经跟你的自我密合地长在一起了。
有太阳就会有阴影,你不可能只要太阳不要阴影,这是必然的,你只能正视这件事。
试图解决问题的人从来不是残忍的人,是制造问题的人残忍。不是我发明了这个世界上的问题,是存在这些问题我想知道原因。
轻易听信别人告诉你的,让禁忌阻碍你的视野,给自己定下条条框框,过约定俗成的生活,我把这叫做二手生活。
我们的幸福快乐或痛苦悲伤,并不因为我们是男人或女人,而是陷入了某种模式和概念。
文艺女青年对这个世界充满一厢情愿的热情和美好愿望,也必然会遭受很多打击。她们和这个世界是一种互相试探的关系,由于找不到答案,所以处在一种困惑的状态。但因为她们始终希望能够在生活中有所发现,容易和各种东西产生共鸣,所以也很敏感,保持着开放的心灵状态,并且容易多愁善感。
文艺青年并不是个坏词儿,说明他们敏感,对物质世界之外的精神世界还有要求,但是他们也会作茧自缚,他们经常陷入自己对世界的不满当中,难以跟世界达成谅解,难以以有力的态度或者释然的态度与世界相处,这些问题最后会成为他们的某种姿态,就等于把他们限制在更狭小的空间。我说要终结文艺青年时代,是希望获得真正的自由。
人不是以年龄划分的,而是以他们对生活的看法。就像彼得潘一样,有时,时间并没有法则。
钻进柴米油盐里,你就陷入了时间当中,时间立马会在你身上发生流动。如果你生活在时间之外,时间自然就管不着你了。要想永远保持年轻,也许应该生活在生活之外、时间之外。
一个我们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被教育被规划,不断接受外界赋予的标准的一个过程,或者可以尖刻地说,是每一个人自我伪装的过程。
人和世界的关系是因为你付出了情感。比如某天你看到很美的夕阳,说因为这幅美景,我害怕死去。这种一瞬间很美的情绪,你会贪恋,会感动——这种情绪人们可能能从爱情,友谊,亲情中体会……任何一种感情都有可能引发这种强烈的留恋感。
每个人都对自己不满意,这种不满意推到极致,在《柔软》中就是对自我性别的不满。有的人的改变,是遵从本性。还有一种改变是改变本性,去适应社会准则和教育准则。后一种带来的身体和灵魂的不匹配,更是造成很多困惑的根源。
真正的浪漫,或者我们用诗意这个词,是一个天马行空的诗意的世界,是可以飘浮在城市的上空,凌驾在生活之上的那一面。
不触动人的某种禁忌,人是打不开的。
7.你是个任性的孩子
——关于孩子
“有了孩子会改变一个女人”这件事儿是被人神化了。我不认为孩子能给一个人带来最本质的改变。他就像你身边的一个朋友,你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或者那样的朋友,可能都会对你的生活发生影响,孩子的影响也是这样。你会看到生命最初的样子,再重新想你的最初,这肯定是一种有益的经验,但不足以让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基于我对世界的认识,把孩子带到这世界上是危险,而且没征求他同意,自己就替他做主,有很大的压力。世界越来越复杂,有时候是美好,有时候是残忍,成长的过程很艰难,在孩子无助的时候,我们的经验对孩子也没什么帮助,但是我决定必须要承担责任,从这角度说还是很勇敢的。
把自己的生活寄托在孩子身上是愚蠢的想法。孩子如朋友,相爱而不互相占有,希望他能成为相对完善愉快、能自我平衡的孩子。
关于孩子的问题,我的确认真思考过,以我一贯的悲观主义,对孩子——人类的未来不抱什么希望。有一件事你无论如何不能否认,你的经验,你的教训,你受过的痛苦,你一次次的努力,你最终掌握到的一点人生秘诀,对你的孩子毫无用处,他什么也继承不了。你当然可以强行灌输给他,但还是得看着他一次次跌倒,又哭又闹,抹着脸上的血,自己不试连糖和盐都分不出来。而对那些过分热心的父母,这些小没良心的没准还会拿出詹姆斯·迪恩的劲头,说:“我要过我的生活。”我的生活是什么?就是以前受的苦都白受了,他又要从头开始!
我不是正经人,但我是个严肃的人。说一个人是正经人,意味着你要遵守社会规范,尊重传统习俗,符合世俗道德。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严肃的人希望自己的生活是有目的的,不是随波逐流的,不是及时行乐的,是能获得某种意义的。
你是个任性的孩子,我知道,我怎么能责怪你呢?我自己也很任性。敏感、任性又感情强烈,你的一生会因为这些品质而与生活碰撞得更多,更剧烈。你在那个角落里哭了很久了,我不过去安慰你,你要的无限的亲吻拥抱都是无济于事的,再多的安慰也没有用,你得自己学会平静下来,面对这最初遭遇到的分离和痛苦,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还有无数比这更艰难的时刻在等着你呢!
这辈子我做得最勇敢的一件事情便是生孩子。
我不知道你会有着怎样的人生,我唯一希望你拥有的品质是乐观。乐观——这是作为人能得到的最幸运的礼物。
生命在我的身体里,在我的眼前完成了它做了上亿次的小魔术。我像个被惊呆的孩子,整天坐在摇篮前,看着这最平常不过的奇迹。我曾经努力在世界和我之间建构一道屏障,现在我清楚地知道,这道屏障的致命缺口出现了,这个小小的缺口会引来滔天洪水颠覆我的人生,把我从一个自由自在的任性女人,变成一个牵肠挂肚的母亲。
你是个快乐的孩子,一旦你学会了克制痛苦,生命还有无数的惊喜和欢娱在等着你,那是要你以敏感的心慢慢去发现的。
我没有看到过多少孩子让女人变得很无私的情况,我更多地看到孩子使人变得更自私。好像顶着孩子的名义,很多事儿都可以做了,会变得很强权、专制,孩子甚至给她提供了那样一个土壤,没有自省。任何一件事儿处理不好都会变成这样,并不只是在孩子的问题上,他并不比别的更特殊。
有了一个孩子,就必须对生命怀有信心,要不然你怎么把他带到世界上来?要教给他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怎么看待世界,怎么生活。如果我自己都没有信心,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孩子觉得什么都是新奇的,看到什么都会笑。对一个孩子来说,一切都是有可能的。那是人类最初没有被打击过的信心,这种信心真是宝贵呀!
有一次哄儿子睡觉的时候,问他:“到妈妈这儿来之前,你在哪儿?”他当时四五岁,想了半天回答我:“想不起来了。”我就笑:“那也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实在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反正你到我这儿来,我很高兴。”他没再吭声,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拉下他蒙在脸上的被子,黑暗中,摸到他满脸都是眼泪。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了。我当时深有感触,这是人本能的,本质的忧伤,这就叫“乡愁”吧。你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这对每一个人都是很悲伤的东西。但是在我们长大的过程中,因为反复地问而没有答案,就被放弃了,然后你转而关注现实的问题——我要学什么科,我要上哪个学校,我要去哪个公司,我要买房子……忙于解决这些问题,你把你最本质的疑问放弃了。
8.创作者都是雌雄同体的
——关于创作与作品
写作是孤独的工作,一个人对着一片虚无创造出拥有色彩和激情的世界。
创作的第一前提就是表达切肤之痛。
有多少种人生,多少种趣味,就应该有多少种戏剧,像性一样美丽的戏剧是因人而异的,真实的,肉感的,贴身的,充满激情的,有时也是沉默、安静、残酷而锐利的。
写作,我时常希望它对我只是游戏,但实际上它直接参与了我的生活,干涉着我的身体,甚至控制了我的内分泌。或者相反,那些文字,无论是书还是剧本,都是生命的分泌物,痛苦的,困惑的,好奇的,痴迷的,骄傲的……
“等待奇迹发生”——这就是我为什么写,而你们为什么看。
我是一个诚实的作者。我在戏中采取什么态度,我在生活里就采取什么态度。我不能以虚假的态度来完成我的戏。在舞台上的就是我,代表我当时所有的态度——我对生命的态度、对人的态度、对爱的态度、对孤独的态度、对交流的态度……
剧中人有具体的情境、具体的职业和具体的个人遭遇,但这些都不具有实际意义。我希望看过戏的观众,能感到在他的生命中有一些东西是值得坚持,可以坚持的。
人是不断遇到困惑的过程,一个困惑解决了,又会遇到更大的困惑,所有的创作都是一个试图解除自己困惑的过程。
我能保证的是,我所写的小说和戏剧都没有虚假的成分,这里的“虚假”指的是它们都不是出于某种策略来写的,每句话都是我最真实的感受、是我对这个世界真实的看法。从这个角度说,你说书中的主人公和我有关,这是肯定的。
人的自我探索不会有终点,创作也不会有终点。
当时就想把语言当成利剑,能听到它在空气里挥舞摩擦发出的“啪啪”声,那是无论在电影还是电视剧里都做不到的。
我认为如果试图去想观众喜欢什么你给他什么,一定不会赢得他的尊敬,你想取悦一个人得到的一定是轻蔑。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你首先要有自己的尊严,这个尊严就是认真地对待作品,以你真实的态度,而不是更低或更高的态度,呈现你的想象力。讨好他人属于服务性行业,我觉得艺术不是服务性行业。电视剧无疑是大众娱乐了,电影也走向大众娱乐了,戏剧依然有可能保持它的这种艺术特性,以寓言的方式来描绘生活,在小众的范围内争取更大的观众,我为这个现实感到庆幸。
所有作家的作品都跟他的生活直接相关,都来源于他的生活感受,是感受、观点,而不是事实。作品是由事实建造的迷宫,所有的作品都是。
我在戏剧中努力探讨的并非是现实生活中的各种问题,而是在任何时代、任何人都可能遇到的一种处境,关心社会问题也能揭示某种角度,这种方式和寓言没有高下之分,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恋爱的犀牛》是年轻的荷尔蒙的作用,是每一个人都会经历的激情时期的产物。浑身的力气去冲撞这世界的坚硬的墙,以坚持不可理喻的爱的方式去对抗世界,肯定自己的力量。
现在有了更多的资源,但资源不应该成为束缚,不能因此害怕失败,如果反倒困于这些资源而不去做冒险的事情,只去做容易成功、容易被人接受的事情,那是对自己的背叛。
我每次走到剧场里,都有一种特别奇异的进入时光隧道的感觉。那些你年轻时候的气息、冲动、激情、任性,所有的一切居然在一个地方原封不动地保存着。你自己可能都不再感受到它了,但是一走进剧场里,看到那些年轻的演员在台上用和十几年前一样的热情去说那些台词的时候,真的是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你的戏其实已经脱离开你的手跟更多的人建立起他们之间的联系了,它已经成为一个另外的生命,在跟所有的人交流。
生命本身对于我来说就是无能为力的,人会经常感到一种无力感,或者是跟这个世界的不协调,跟其他人沟通的障碍。就在这个生活的坚硬的斑驳的墙上,即使如此,我也希望能从墙的夹缝里生出一朵花来。生活让我们所经历的内心的创伤,最终还是会在这个废墟上开出一朵花,这就是“悲观主义的花朵”。
我讨厌悲悲切切的方式,我觉得不管故事有多惨痛的场面,都应该有笑声。可能就是保持一个骄傲的态度吧,嘲讽世界,也嘲讽自己。很多时候,笑是有意义而且有力量的,笑不是傻笑,如果你笑了一晚上,没有任何感觉,那只是活动了一下肌肉,可戏剧不是让你活动脸部肌肉的,戏剧是一个心灵的运动,我坚持戏剧应该是有趣的,但有趣不是简单的逗乐耍贫嘴。
戏剧再多人看,跟影视相比仍然是小众的艺术,它仍然没有走进娱乐圈,这是可庆幸的事,保持这种平衡吧。
创作的时候,就犹如拿着一把手术刀,去剖析人物内心最隐秘的东西。事实只有一个,如果剖析出来的事实被大家认为是露骨的,那就是露骨的。
最难的不是你怎么把这个故事讲圆,而是你对于这个世界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我写的东西可能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困惑,都会遇到的跟世界不协调的关系、跟爱不协调的关系。自己的梦想得不到贯彻,这是任何一代人都会遇到的。
作为一个艺术家,你是毕加索还是梵高,这可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谁都希望是毕加索,活着的时候作品就进了卢浮宫,谁也不愿意变梵高,到死了画才卖到全世界最高价,但是这不是你自己能经营和算计的,我觉得想这件事对于创作者来说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每个作家给大家讲出来的创作“契机”其实都是一个噱头。它一定不是唯一的,而是经年累月的这些东西,只要你不放下它,它就会折磨你,让你寝食不安,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
只要创作,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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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保持在生活上空的状态,我希望能够把脚从生活的泥地里面拔出来。不是说不根植于生活,而是你在描述的时候这是一个态度的问题而不是一个形式问题。你可以是很现实主义的戏,很自然主义都可以,但是你的态度一定不是根植于生活本身的简单的复述,或者是宣泄,或者是抱怨,这些都是不值得说的东西,一带而过的东西,应该有跳起来或者飞起来,能够用另外一个角度看待它的姿态。这个对于你是重要的,对于观赏者也是重要的,要不然人家为什么要看呢?人其实很难从自我生活当中拔出来,就像人试图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拔起来一样,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实际上我们在做这件事。
永远谈论自己的悲哀就会变得可笑,你应该用自嘲的方式。
没有比抒情更愚蠢的东西了。
跟人一样,每一部作品都有它自己的命运,一旦从你手里脱离,就跟你毫无关系了,它是一个幸运的人还是一个不幸运的人,是一个能被大众赏识的人还是不被大众赏识的人不是由你定的。
人通常的状态就是很难有东西真正打到你心里或者给你感同身受的感觉,所以我很珍惜好的作品,我很珍惜那些给我感动的人,给我不同生命感受的人,让我以其他的方式看待生活的那些人,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那些作品我都特别感激,心存感激,而且不遗余力去赞扬它们,希望更多的人看到。
你选择一个题材首先它要与你有关,跟你无关的东西、纯粹技术性的工作你能写,导演也能导,但是我觉得生命有限,没有必要干这样的事。
好的戏无论隔多少年还是好戏,因为人没有变,人这个物种没有变,没有像马克思希望的那样,人有什么飞跃性的变化,外部世界改变了,但人的痛苦跟以前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只要能从中间找到现代人能够感受到的这种东西,戏剧就有生命力,就会有人看。
有趣是不能复制的。比如一个人说笑话,他用他的表情方式来讲这个笑话大家笑得特厉害,我重复一遍表情变了,语气变了,我努力模仿他的语气、表情但是肯定模仿不了,这当中产生的差距可以想象。
技巧都能学习,但是这中间好和不好之间的差别比会和不会之间的差别还要大。
坏的东西其实差不多,都是枯燥、无趣、表达混乱,对人没有新鲜感,或者肤浅,拿无聊当有趣。坏的东西的标准就是这些,但是好的标准很难讲。会有各种各样的,而且就算照着大师列出来的“一、二、三、四、五、六、七”来写也不一定好,艺术这个东西常常是分寸很难拿捏的,拿捏完全靠自己,靠天赋靠领悟力。
我不写作的时候,可能就是看着生活表面的那些色彩斑斓的泡沫一个一个地碎掉,因为实际上大多数的时候,在你周围泛起的是泡沫,我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去对每一个泡沫都作出反应,我在等着那些泡沫都碎掉。
在我的作品里我比较热衷写两类人,一类是偏执狂,另一类是**,这两种人都令我着迷。
我认为一个创作者最重要的素质就是没有成见,没有规则,需要有你自己的完整的世界观,不要相信这世界上有真理这回事,然后你再有一个自信去发现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
词都是概念,很难用一个词来概括一切。
我不太喜欢写那种一时一地的那种有地域性或者民族性的对人有具体束缚的东西,我更喜欢写那种无论你是谁,在哪儿,在什么状况下都可能会遭遇到的困境,这种困境是摆脱不了的。
作家应该是致力于把自己的脑子写透的人,你对自己的剖析会对别人有用,会让别人看到很多东西,发现自己。我觉得如果写作者有什么用的话就是这个用处,他不是编造出一个谎言或者是一个美丽的东西来让你忘却自己,而是让你更尖锐地面对自己。
创作者肯定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先知。他们试图替人找到出路,试图就是一种努力。
如果一个人特别平衡,他一定没什么可说的,他一定没有写作的冲动。一切想写作,真的有话要说的人都是因为他达不到平衡。
不要把创作者神秘化。
作家从本质上都只描写他们自己,所有的书都是自传。他们所有的作品都来源于他们跟这个世界的接触。
编剧首先是一个创造的工作,而“创造”可能是人生里头所能找到的最美好的工作。从第一个字开始,慢慢构造出一个世界;你设想的人物在中间走动,所有的爱恨情仇在里面生发,而且你可以把你喜欢的所有的品质赋予你的男主角,赋予你的女主角;你会创造出你爱的人,和你恨的人;你可以完全充分地表达自己,让他们生,让他们死。
所有的创作者都是雌雄同体的,我并不特别看重女性的身份。
编剧的乐趣就在于把你的幻想呈现出来,然后和所有人一起分享。
我不可能永远站在同一个位置上跟人交流,我也要转换我的方式,转换我的视野。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写老少皆宜的戏的人。
我不会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地方写任何东西。一个东西有生命力应该是为所有人写的。
被误读是创造者必然的命运。就像博尔赫斯在80岁的时候说的,我不相信任何语言表达,我觉得这是作家的宿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所谓懂不懂不是什么硬性标准。只要你有所感受,哪怕就是你生命里某一瞬间被激活了,这就叫看懂了。
我肯定是充满缺憾的,如果我认为自己是完满的,我就不会不断地写作,肯定有很多问题,我不能给自己答案,所有的作家都是如此,一个完满的人,其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先锋是别人说的,我没有对自己使用过这个词。任何词都是一个标签。你以一个教条的方式看待它的时候,你就理解不了真实的东西。我也不反对这个标签,因为它能供人识别,起码贴上它,你至少可以知道它不是既定的传统的模样。
写作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期望它是一个游戏,但它不是,对我来说,它还是很重要的,它是我生活的一个出口,因为它我得以平衡,如果不写作也许我会陷入疯狂。
写什么和具体生活状态无关。
电影介入了两个不可逆转的东西以后就非常难办了,一个是政治,一个是金钱,这两个东西都是有权势的,它们一定要干涉你的,无论从任何角度。话剧它不需要那么多的资金,不会产生那么大的利益,它不会成为一个那么大的产业,所以它相对保持了一种自由的空间,说话的空间、表达的空间。
“不高兴”这东西其实是很容易得到共鸣的,因为“不高兴”是好沟通好描述的,把痛苦,把不高兴写得淋漓尽致,同时还得保持尊严。在生活面前,那些敏感的,有梦想有追求的艺术家,或者文艺青年,选择“不高兴”比“高兴”要容易得多。我曾经也是这样“不高兴”的典型,“不高兴”的终极表达者。的确,在这样的人生面前,选择“高兴”是非常困难的,也很难被理解的。特别是,选择“高兴”这是需要非凡力量的,比选择“不高兴”更多的力量。
实际上,你的意思要表达清楚是不可能的,表达只能无限地接近你的意思。
你的表达方式就代表内容了,美感,惊奇也算是一种内容。有些当代艺术,假模假式有内容,其实没有内容。好的形式本身就具有内容。
世界观不同,形式感也就不同。
艺术是什么呢?你看琥珀是什么,琥珀就是松树上留下来的汁液,软的,完全不成形的,黏糊糊的,从树上流下,什么都不是,但是经过几亿年,它被封存在地壳里,经过了风吹雨打,岁月变迁,最终变成了晶莹的琥珀。对于我来说,生活就是那些松树上流下来的软的,不成形的,什么都不是的松脂。它们只有经过艺术家的心以及我们所有的努力——就像那些漫长的岁月一样——把它变成一块宝石。
如果一个作者诚实,他的作品就都一定是自我的坦露。不必具体谈论自己的生活,对人和世界的看法决定了你的描述,这种坦露是掩盖不住的。
一个东西如果适合年纪大的,小的,胖的,瘦的,乐观的,悲观的,智商高的,智商低的,那它一定是一个平淡无味的东西,没有任何特色。戏剧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柔软》这出戏是从本质的问题出发来构造的一个故事。它讲的不是世俗的生活技巧,或者某种简单的情绪情怀、一个起承转合的爱情故事,都不是,它只是关于人的。我想通过进入禁忌来试图探讨真相,试图找到真相。《柔软》是进入禁忌去寻找真相,我没法用几句话解释我想说的,那我就去写一个戏,营造一个故事,设置看起来很怪异的人物——不是平常的人,他们处在一个很极端的、不同寻常的氛围里面,他们所做的事儿也是非同寻常的。我想用这么一个故事把你带入我想表达的情境。
《柔软》中有完整的一段关于变性的描述。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认为男人和女人很神秘,或者说他们非常不同,那我现在告诉你,他们没有那么不同。从物理的角度,我告诉你一个凸是怎么变成凹的,这是人类完全可以像上帝的手一样,用手术刀做到的,它既不可怕也不神秘,而且有很多人在这样做,你不要把它看成是事物的本质。
冷嘲热讽也是关心社会理想的一种方式吧。
《恋爱的犀牛》并非在探讨世俗爱情,它不想具体说明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合适与否,它要说的是人怎样追求自己的梦想,怎样在世界面前保持自己的尊严。每个人获得尊严的方式不同,对马路来说,坚持到底就是一种尊严,是一种对生命的信仰,坚持会产生奇迹。
第二部分 她写(经典台词)
1.悲观主义的花朵
引子:生命不息,恋爱不止
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在中山公园音乐厅听刘索拉的音乐会。中间有一首曲子叫着《飞影》,是索拉的人声和杨静的琵琶相和。我从未听到过那么性感,激情,充满内在力量的声音,一阴一阳,相随相抗,相恋相缠,互相依傍互相攀升,直听得我毛孔张开,脸生潮红,那是爱,或者说两性的高潮,是人的生命力所在。
索拉说过个故事,她在美国的时候和非洲原始教派的主教相熟,有一次她跟那位主教闲聊,说自己有一阵子没恋爱了。那主教不以为然地批评她说:“你怎么能这么不重精神?!”对于非洲的宗教而言,不恋爱的人是太物质的,纠缠于现实世界的泥潭中,精神不能飞翔。
爱情不是永恒的,追逐爱情是永恒的。就是我对人类情感的基本认识。
“爱情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还是杜拉斯的那句老话。年轻时抱定着这个英雄梦想,一头冲进岁月的漩涡,生命不息,恋爱不止,在痛苦和狂喜的两极来来回回,不拒绝不畏惧,心存奢望。
写过很多爱情故事,各种各样,戏剧,电影,电视剧,小说……这些故事有些是写来赚钱的,有些是写给自己的,而在这所有的爱情故事里,我一直热衷写的是痛苦的爱情,对我来说,它是使我成长的最重要的力量。
如果你希望爱情关系给你带来幸福,那毫不含糊地说,你一定会失望。你可能会得到一时的满足,欣喜,虚荣心,安全感,某种保障,但这些都不是爱情。要分辨这个需要更多的自省,对自己和他人的尖刻。我常常听到有人在表达他的爱情,而所说的不过是他的需要,他的企图,和对别人不能满足他的需要的难过和愤怒。如果你是不幸福的,充满矛盾和缺憾的,爱情关系,只能让你更充分地体会到这一点,带来更多的矛盾和缺憾。
为什么要有男人和女人呢?他们是那样的不同,不能互相理解,但又互相爱恋,必然地互相伤害。有时候我想,设计男女这样一套程序,唯一的可能是以这样的激烈的冲撞来帮助我们学习,帮助我们了解自己,了解他人,变得更宽容,有领悟力,不狭隘。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带着很多齿的独特的齿轮,我们都感到自己的不完美,感到自己的缺憾和需要,但是,天地间找不到能完全咬合,顺利运转起来的两个齿轮,他们会有契合之处,咬合了一些,但是总会在碰撞中打掉自己的一些齿,然后在运转中慢慢磨合。当然,有时候你会有奇迹的感觉,忽然冒出来的一个陌生人,他竟然了解你,他的需要也正是你的需要。但是,一定也会有不能咬合的齿子,当他们碰撞时痛苦就来临了。而那些不动心的恋人,他们对人保持安全的距离,只享受愉悦,其实他们就还是独自旋转的齿轮。
其实,我们对于这个世界,对于爱,只有“找”,没有“找到”,最放不下的那点痴爱,是你的欣喜,也一定是你的磨难,最终也是教导你成长的老师。
毫无疑问,我们必须恋爱。
《悲观主义的花朵》
我知道我终将老去,没有人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你的爱情也不能,我将从现在起衰老下去,开始是悄无声息的,然后是大张旗鼓的,直到有一天你看到我会感到惊讶——你爱的人也会变成另一个模样。
我们都会变成另一个模样,尽管我们都不相信。
我们从年轻变到成熟的过程,不过是一个对自己欲望、言行的毫无道理与荒唐可笑慢慢习以为常的过程,某一天,当我明白其实我们并不具备获得幸福的天性,年轻时长期折磨着我的痛苦便消逝了。
我们的需求相互矛盾、瞬息万变、混乱不堪,没有哪一位神祇给予的东西能令我们获得永恒的幸福。
对于人的天性我既不抱有好感,也不抱有信任。
他爱他不着调的,结结巴巴的,消瘦的青春时光——比什么都爱。
我讨厌丝丝入扣地讲一个曲折动人的故事,那是一种手艺活儿,稍有想象力的人通过训练都能做到。当然这之间“好”与“不好”的差别就像“会”与“不会”那么大,但手艺毕竟是手艺。
我现在想做的是忘掉手艺,忘掉可循的思路,寻找意义。但是说实话,这种手¨¨艺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甚至左右我的生活。
生活的真实性都值得怀疑,其他的就更别说了。
就我本人而言,我不相信任何作品的真实性,一经描述真实就不再存在,努力再现了一种真实,却可能忽略了另一面的真实,我们永远只能从自己的角度谈论世界,有的人站得高,看到的角度多于其他人,但说到底,仅仅是这个差别。我讨厌虚构,真实又不存在,但是我们依然写作。在这真与假之间我希望能够明晰事物和事物间的关系,寻找思维的路径,发现某种接近真相的东西。写作对我便是这样一个过程。
我倾向认为我们最爱的人是给我们痛苦最多的人。这是一种难得的天生禀赋,一种张弛有度的高技巧能力,因为太多的甜蜜让人厌倦,太多的痛苦又引不起兴趣,能使我们保持在这个欲罢不能的痛点上的人,我们会爱他最久。
我们在相互伤害中达到的理解,比我们相亲相爱时要多得多。
他是个不可救药的梦想家。他绝不是分不清臆造的生活和现实之间的分歧,而是毫不犹豫地坚持现实是虚幻的,而且必须向他的头脑中的生活妥协。
你爱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同样的事。
后天诗意就是人类所谓那些:“今天的月亮真美”之类世俗准则化的诗意。人人都可以后天学习,努力标榜。
我一生都将厌恶矫揉造作的痛苦,因为我和它总是来来回回地互相追逐,在错综复杂的人生迷宫里迎面撞个满怀。
他有你想也想不出的温柔,你花再大的力气也模仿不来的温柔,他的温柔足以淹没你的头顶,窒息你对人类的兴趣,截断你和世界的联系,泯灭你的个性,让你愿意作他的气泡,他淘气的小猫,他红翅膀的小鸟,你为自己不能这样做而痛恨自己。
这也很好解释,人只有睡着了,才好做梦。而他,睡着,醒着,都在做梦。我们最初的青春就在这睡意朦胧中过去了。
吸血鬼的爱情有着爱情中一切吸引我的东西,致死的激情,永恒的欲望,征服与被征服,施虐和受虐,与快感相生相伴的忧伤,在痛楚和迷狂中获得的永生……
我是一个不能确定的,勉强可以被称为好学生的人。这勉强已经预示了我将开始的模棱两可,左右为难的人生,准备遵守世俗的准则,而在内心偷偷着爱着拜伦和王尔德,渴望与众不同的生活。
道德败坏的人没有禁忌,更加有趣。
“有趣”——我努力想追求正确的生活,实际上却一心向往有趣的生活。但我既缺乏力量,又不够决断,追逐这种并不适合于我的生活的必然结果是痛苦多于欢乐。
我不能一一列举我做过的蠢事,花了很多年我才意识到,实际上对我来说一句不得体的蠢话比背叛、残暴、欺骗这样的所谓罪恶,更加难以接受。罪恶里还时常蕴藏着某种激情和勇气,激情便与美感有关,而平庸与乏味则毫无美感。对我来说这是直觉的反应,达不到年轻歌德的高度——为善和美哪样更大这种问题而深受折磨。
确立某种生活准则,并有勇气去坚持这些准则是必要的。
错误当然不都是丑陋的,有些东西因为错误而格外耀眼。
我知道我们有种倾向,总是想神话我们的情感,给我们的人生带上宿命的光环。我肯定不能说那时候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和他上床,甚至爱上他,但是有时候,你看到一个人,便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和他发生某种联系。
这些青涩、幼稚的记忆一直搁浅在我的体内,让我保持了孩子的容貌,脸上留下迷惑、不安与执拗的神情,只要这种表情还在,我便一直生活于时间的夹缝之中,不再年轻也不能老去。该是把这种表情剔除的时候了,心安理得地让时间的纹路爬上我的面颊,我会变得坚定,坦然,而且安详,而你将不再爱我,我可以自由地老去,我将脱离你的目光,从岁月的侵蚀中获得自由。
一直生活于时间的夹缝之中,不再年轻也不能老去。该是把这种表情剔除的时候了,心安理得地让时间的纹路爬上我的面颊,我会变得坚定,坦然,而且安详,而你将不再爱我,我可以自由地老去,我将脱离你的目光,从岁月的侵蚀中获得自由。
写作是唯一能使他的幻想具有意义,成为有形之物的途径。而在其他情况下,他天真的脑袋会使他遭到没顶之灾。
你做不了违反你本性的事。
老天不会平白地给你任何东西,他既然给了你比别人更强的承受力,他也就会给你比别人更大的考验。
人的欲望前后矛盾,瞬息万变,混乱不堪,牵着你的鼻子让你疲于奔命。对于人类来说,欲望和厌倦是两大支柱,交替出现支撑着我们的人生。一切选择都与这两样东西有关。但是吸血僵尸不是,他们只有欲望,从不厌倦,也就绝少背叛。他们是我喜欢的种类。
我就像那个穿上了红舞鞋的村姑,风一般地旋转而去,不为任何东西停下脚步,不为快乐,不为温暖,不为欣喜,也不为爱。
红舞鞋终会变成一双难看的破鞋,为了摆脱它,那可怜的女孩砍掉了自己的双脚。
如果你不相信克制是通向幸福境界的门匙,放纵肯定更不是。
我一直是个悲观主义者,认为这个非我所愿而来,没有目的也没有意义的生命是个不折不扣的负担。只是凭着悲壮的热情和保持尊严的企图,我才背起了这个负担,同样出于尊严还要要求自己背得又稳又好。
我试图寻找意义。
我认定艺术家的工作是有意义的,他们替不善表达的人说出了他们的感受,和善于表达的人取得了共鸣,而对于那些毫无知觉的人,应该恭喜他们,就让他们那样下去吧。
既然我活着这件事已经不可改变,那么开始吧,大幕已经拉开,我得扮演好我的角色……
人生唯一能带来充实感的事情就是创造,我既然要度过这个人生就得依赖这种充实感——这种“幸福的预感”。
要拥有自己的语言是很难的事。但是也很重要。
她对人有无限的兴趣。
不是道德禁忌,别跟一个喜欢拜伦的人提什么道德禁忌,对于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他们有自己的准则。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论长短,都会形成一种特定的方式,就像是计算机的默认值,一启动就是这个模式,大家都省事儿。
我喜欢冷静的人,但极端讨厌冷漠的人。我要的是冷静面孔下燃烧的炽热灵魂。
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它们的意味都应该在有限中无限延伸。
我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不大说话,善于低头,一种是心不在焉,一种是陷入了爱情。
我们总是为自己的生活寻找借口,而我有幸地成为了他的借口之一。
吸血鬼不是道德问题,它更本质。
吸血鬼电影包含了人类感兴趣的一切:爱情和性欲、信仰和背叛,暴力和嗜血,永生和救赎。美丽,恐怖,香艳的传奇。
在激情迸发的一刻死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死亡。
有了死亡的映衬,那些俗不可耐的淫声浪笑具有了一点趣味,想想吧,每一次亲吻都可能是致命的,色情也变得庄严了。
躲避他的邀请,就是怯懦,球已经抛出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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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就是失手,这对我的骄傲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对于直觉这个东西到底在我的生活中应该给予什么样的重视,值不值得重视,如果重视应该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一直是我的难题。
你相信了掌心的十字代表直觉,也就相信了宿命。
我知道这就是我的人生,我不抱怨,摩羯座的人生便是如此,永不抱怨,一切的一切都要由你亲手挽救。就算它已经一塌糊涂不可收拾,我们也要作最后的努力。
酸死你!挺大的人,一滴露珠落在你脸上还以为是眼泪?!真敢写。
直觉是一种奢侈。
直觉对我即将遭遇到的爱情和痛苦也无能为力。
我不敢看他,我怕他在我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而脸红,实际上我已经替他脸红了。
也许就是那天,我替他脸红,而且被感动了。
我如此执著于记录自己的行为和感受,是希望借此能够从中发现一些真相,关于人的真相。观察别人当然也是一种途径,但是这比观察自己要难得多,这需要洞察力,也需要对他人的兴趣。作为一个不善交际的人我选择了观察自己。我希望能够发现我在事情来临时的反应,对一个人的直觉是否准确,什么引起我真正的愤怒,什么是我最念念不忘的,我前后矛盾的行为来源于什么,等等。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忍受是容易的,但你一旦知道你将遭遇到什么,你就会心怀恐惧。这就是年纪越大的人越缺乏勇气的原因。
要找出那个感情的分水岭,分界线,看来并非易事。
通常来讲,我这个人处事冷静,头脑清楚,即使是胡闹也需征得自己的同意。只要理智尚存,我就无所畏惧。
爱情之于他是经常的爱好,一切都自然而然,并无损害,如同儿时种过牛痘的人,因为有了免疫力便拿着爱情随便挥舞,怎么舞都是好看。而我则站在边上干看,深知任何爱情都足以置我于死地,所以迟迟不肯加入这个游戏。
我等待着置我于死地的爱情。
他看起来温柔而忧伤,是我钟爱的神情。
不折磨年轻人,年轻人怎么能够成长?
一个性情严肃的人,像我,要完成那些一次又一次没头没脑的讨论,交涉,谈判,扯皮,讨价还价,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每有人称赞我善于和人打交道,我都懒得申辩。谁也不知道,我在进门之前,在我对人笑脸相迎,伶牙俐齿之前,我要对自己说:“一、二、三,演出开始了。”谁让我答应了自己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呢?我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势利小人,最无耻下流的,自以为是的,看来冷酷傲慢却心底纯正的,什么样的都有。我实在不擅此道。
我讨厌被别人描述!无论是好,还是坏,都一样。你在抢我的东西明白吗?我的描述是属于我自己的!
我的人生就是用来接受打击的,你作过这种人生准备吗?没出手我就已经先胜了一招。
你不可能阻止一个为表达而生的人只感受而不去表达,毕竟他可以要求作家的权利,这甚至是他的义务呢。让一个人放弃他的权利和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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