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电击警棍能电死人吗棍电死了的人尸体被烧,死亡鉴定里有X光监测报告和核磁共振报告。能看出问题吗?

警用电击棍可以电晕人吗?
警用电击棍可以电晕人吗?
答案是肯定的,我想很多朋友以前都有被家里的220V家庭电压电到过,那是什么感觉,触电当场,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毫无感觉只感觉麻麻的,触电之后会感觉到全身有点麻,据了解目前市场上所卖的电击棍输出电压大都在100万伏以上,被电之后后果可以想象.正当防卫时请勿往人身重要部份电,如心脏部位,头部等重要部位,以人体四肢宜,如果你电死了他,就等着吃官司吧,电其他部位,不可长时间电,三秒就可电晕对方.用途:电击棍是用于自卫的小型武器,不会对犯罪分子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可以使其短时间内丧失行动能力,从而避免其继续对他人进行犯罪.保护自身不受侵害的器械内部主要结构  由一体化高质量集成块及可充镍氢电池组成;外部主要结构主要由ABS硬胶压注成型和金属材料组成,一般在产品的前部有一对或数对金属电击头,后端有电击保险开关,按电击开关,即能产生强烈电击.2.自卫器以电击歹徒四肢为宜,  歹徒失去反抗能力,就不要再电击.严禁对儿童使用,或者电击人体头部、心脏等重要脏器部位.常用电击棍参数1.输入电压:6VDC 2.功耗电流:≥2.5A3.输出电压:900万伏以上 4.重量:180g5.尺寸:长140mm×宽50mm详情可咨询:237 0 .913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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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的,人能承受,36浮以为
电棍都是用电容器放点原理工作的,空气在匀强电场中的击穿电压约2万伏/cm,但是在非匀强电场中药小很多,而且和湿度、温度密切相关.电棍的电弧一般可伸出数厘米长.所以综上,我觉得至少会达到万伏以上.肯定会有人笑我说那人早就被电死了,其实这样的放电时间极短,短到人只会被电麻痹,不会被电死. 再问: 电的距离可以到多远 再答:
颤抖!就只是颤抖!因为电棍的空载电压虽很高,一般都有一万到十几万伏,通电时啪啪作响.但它的负载能力非常弱,一碰到人体电压就迅速降低,所以它的负载能力经过设计,不能致人死亡.只是颤抖!
低V的没用,超过百万V的可以,但是对接触人体位置很有讲究.耳后,脖子等会很轻松放倒.对于四肢的效果只会起到大概一个麻痹的感觉,被电的部位好像不存在了似的,心慌,意识不清.不过一会就好.那个“电击男”您可以劝他用那个“烧火棍”去安慰一下他的颈动脉,可能会更真实一些.
如果直接接触身体肯定能
至于电压,虚标的,不解释.通常市面上极少有能电晕R的电击器.开证明能买到.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判断能对R体起作用的电击器.就是带一个40W的白炽灯泡,打开电击器用一个电极靠在灯泡的一端,另一个电极隔空靠近灯泡的另一端,大概4 5毫米,能点亮灯泡并发红白光,就OK.包见效.实际上JC用的不会超过5W伏,以上回答仅作技术交流
看个人承受能力了,一般要50至100万伏呢,半小时左右醒来.
看看是直流电还是交流的.交流电就不是电晕人了,是要出人命的.
电棍利用高压发生器及可充电池供电产生4万伏以上的强电击,使被击中者产生一种强烈的触电感觉,全身麻木,浑身无力,瞬间丧失行动能力,而这种高压低流的工作原理是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使用时贴近人体或对准对方.电击最好选择四肢,避免头部、心脏等重要器官,千万不要对有心脏病或者带有心脏起搏器的人使用,会出人命的.
用水泼他 导电嘛 再问: 他的攻击距离有好远啊 再答: 找朋友在后边围攻
第2、3种情况都有可能导致A也遭受电击,第1种情况A也有遭电击的可能,但是要视衣服的绝缘值和电击的有效距离而定,电棍一般都是利用放电电击,不是接触电击,让对手没接触到你的时候再动手,我记得有一种电枪尖端放电距离是2~4米,几乎是没有近身的可能
说什么都没用这个高压电击棍就是个作案工具碰你一下就玩完人家早就预谋好了的,人少点,夜深点,抢了钱还打算奸辱……实在可耻为什么中国没有售枪体制?有了枪,会死更多人……犯罪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人为的注意可以行得通.一般犯罪无非就这样:先观察几天,看这一带有没有可以下手的人(有点钱的人).再看看这些人的日常生活习惯,比如上下班
一般都是上千伏的. 再问: 怎么可能,那不是会死人的... 再答: 电压虽高,电流很小。再问: 被电到的人,人会倒地吗?是摔倒在地上。。。为什么电压很小,是4.2V呢?而不是9V来转,不是有很多电池。。。如果把电池4。5V换成9V或者12V的电池,那会不会增加电流呢?
一般来说超过12V人就可能会产生针刺感,这个跟人的生理状态有关.电晕一个人这不容易.常用电棒2万伏的电压.这个是可以击晕的.常见的220V,380V这个会点死人,但是一下致晕不可能.所以我觉得应该起码上千伏才可以.我买了个 E-403型 老板介绍有50万伏特. E-403型单用超高压脉冲 1.外形尺寸:190mm×32
输出电压是瞬间脉冲电压 完全能够满足把人电晕 长时间电的话能电死 再问: 哦,哪就是说,遇到匪徒也只要电一下就好了,不能长时间的电击。对吧? 再答: 是的 不过每个人的电阻也不一样 适情况而定 一般人一下就会晕 希望可以帮助到你
1.语言描写2.动作描写作用:使人物形象生动传神
一般电压超过12V就会让人产生针刺感,180V能电伤人(甚至电死人),但一下电晕应该可能性不大.
3.6V-7.2V是工作电压范围,小于这个范围可能工作不了,大于会烧坏低压元件.输出脉冲高压800KV-3600KV也是因为在不同工作电压下的值,所以只是个范围.≤1.9A是说明电击时的最大电流,再大会危及生命安全
产品电压是根据什么来计算的,为什么各个厂家说的都不一样!A:电警棍产品电压没有国家标准,没有一个依据来衡量产品的电压,所以会出现各个厂家说法不一样,都是根据各个厂家自己内部的规则定的说明,大的几百万,少的几万.大部分客户都很明白,一款产品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距.把电压说的很高,主要是为了吸引客户的眼球!全国服务电话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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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电警棍是公安和武警部队装备的一种非致命性武器,它对于保障警察依法有效地执行任务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滥用电警棍却会给人员带来严重的伤害甚至死亡。笔者针对电警棍对人体的电击作用进行了分析研究,提出了电警棍的使用范围及在使用时应注意的几个问题。&&& 关键词:电警棍&&心室纤颤阈&&以人为本&&电击部位&&& 电警棍是公安和武警部队装备的一种专用警械器具,它对于保障警察依法有效地执行任务、维护治安、抓捕罪犯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电警棍是利用高压电能触及有生目标,使其在短时间内行动受到抑制或失去抵抗能力的一种非致命性武器。电警棍的电击电压虽然很高,但输出的电流很小,所以正确使用电警棍,不会使人致残或致死。但是电警棍决不可滥用,不正确的使用电警棍会给人员带来严重的伤害甚至死亡,在我国,已发生数起因滥用电警棍而引起人员死亡的案例。下面笔者就电警棍对人体的电击作用作一分析,从而为警务人员正确使用电警棍提供一个理论依据。一、电警棍的分类&&& 电警棍按输出电压的型式,可分为三种:&&& (1)直流型,直流型电警棍输出的是直流脉动电压。&&& (2)交流型,交流型电警棍输出的是交流电压。&&& (3)脉冲型,脉冲型电警棍输出的是脉冲电压。&&& 电警棍的输出电压范围一般为7~80KV.二、影响电警棍对人体电击作用的因素&&& 电警棍对人体的作用主要是电击作用,电击作用是指电流流经人体内部,对呼吸器官、心脏等人体脏器及神经系统等造成的伤害,这是由电流的生理效应引起的。当电流流经人体时,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刺痛和麻木,并伴随不自主地肌肉收缩,当电流较大时,可对人体内脏器官造成严重伤害而导致死亡。电警棍对人体电击伤害的程度取决于通过人体的电流种类、电流强度、电流的持续时间、电源频率、电流流经人体的路径以及人体的健康情况等,下面对这些影响因素加以分析。&&& 1、几种不同类型电流的阈值&&& 实验表明,通过人体的电流越大,电流对人体的刺激作用越明显,致命的危险性也越大。按照电流通过人体时的生理反应,可将电流分为三个层次:&&& (1)感知阈 感知阈指能引起人体任何感觉的最小电流值。对于15~100Hz的正弦交流电,一般公认的通用值为0.5mA。与交流电流不同,直流电流没有确定的感知阈,只有在接通和断开时有感觉,而电流流动期间不会有其它的感觉。单向脉冲电流的感知阈是指在给定条件下,流经人体可引起任何感觉的最小电荷量。&&& (2)摆脱阈 摆脱阈是指手握电极的人凭借人体的本能尚能自主摆脱电极的最大电流值。摆脱阈对人来说是一个危险的界限,对于15~100Hz的正弦交流电流,摆脱阈的平均值为10mA。与交流电流不同,直流电流没有确定的摆脱阈,只有在直流接通和 断开时,才会引起肌肉疼痛和痉挛似的收缩。&&& (3)心室纤颤阈 心室纤颤阈是指通过人体能引起心室纤颤的最小电流值。一般公认心室纤颤是电击引起死亡的主要原因,当有电流通过人体时,其中部分电流会流经心脏,若通过心脏的电流超过一定界限时就会引起心室纤颤,发生心室纤颤后,心脏失去其协调一致的收缩舒张能力,各部心肌自行蠕动,血液循环功能陷于停顿,如不及时进行正确的救治,将导致死亡。电流愈大,通电时间愈长,发生心室纤颤的危险性就愈大,据1985年美国国家标准学会报告,只要15A的电流流经心脏就会引起心室纤颤。&&& 2、电流的持续时间&&& 电流对人体的电击伤害与其作用时间的长短有密切关系,心室纤颤阈不仅与电流强度有关系,而且与电流持续的时间也有很大关系,电流时间愈长,电流对人体的电击伤害愈显著。这是由于以下三个原因引起的。&&& (1)人体在通电过程中,由于发热出汗以及电流对人体组织的电解作用,使人体电阻降低,导致电流增大。&&& (2)人的心脏在每一收缩舒张的运动周期中,有一个0.1~0.2s的易致颤期,在此期间心脏纤维处于不协调的兴奋状态,对电流刺激的敏感性最大。当电流持续时间超过一个心博周期时,必然与易致颤期相遇,从而造成很大的危险。一个成年人每分钟大约心跳70次,一个心搏周期为0.86s,如果电警棍每次电击人体的时间超过0.86s,就有发生心室纤颤的危险。&&& (3)通电时间愈长,电流耗散在人体内的能量愈大,对人体的伤害也愈强。我国对电警棍的实验结果表明,电警棍电击0.5s以上可使人惊跳、肌肉收缩、痉挛;连续电击1s以上可使人暂时失去平衡感、方向感、意识混乱,痛苦不堪,失去控制。在国外的一份关于电警棍对人体的作用的报告中这样描述:“人只要受到0.5s的电击就会大吃一惊,并被电击退;1~2s会使人失去站立的能力;3~5s便可使人不能动弹,至少昏迷5分钟,甚至15分钟。&&& 3、电流流经人体的路径&&& 电流流经人体的路径,对于电击作用的影响很大。这是因为电流流经人体的路径直接影响到电流通过人体重要脏器和中枢神经系统时的强度。通过心脏、呼吸系统和中枢神经系统的电流量愈大,电击的危险性也越大。电流流经头部会使人立即昏迷,若电流过大,会对脑产生严重的损害,甚至死亡;电流流经心脏可能引起心室纤颤,较大的电流还会使心脏停止跳动,从而使血液循环中断,最终导致死亡;电流流经中枢神经系统的呼吸控制中心,可使呼吸停止;当电流引起肌肉收缩时,胸肌、膈肌和声门肌强烈收缩会阻碍呼吸,使人窒息而死;电流流经脊髓,破坏了神经细胞,会使人瘫痪。&&& 4、人体的健康状况&&& 人体的健康状况是决定电击伤害的内在因素。一个患有心脏病、结核病、内分泌器官疾病或醉酒的人,由于自身的抵抗能力差,并可能诱发原病,因此与生理正常的人相比,电击后果会更加严重一些。国内就报道了一起由于疑犯患有心脏主动脉夹层动脉瘤,在羁押期间,警方用电警棍电击其左胸,最终导致动脉瘤破裂、出血致心包填塞而死亡的事件。三、使用电警棍时应注意的几个问题&&& 1、使用电警棍时要体现依法使棍、以人为本的理念。平时我们主要使用的是电警棍的威慑作用,除非遇到歹徒恶意攻击、或持械恶意攻击时方可使用它的电击作用,切不可把电警棍作为降服罪犯的工具。尤其不能滥用电警棍,而应严格遵守《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等法律法规,维护警察的良好形象,避免因滥用电警棍而导致人员伤亡事件的发生。&&& 2、虽然我国现有的各种类型的电警棍的输出有效电流值都大于摆脱阈而小于心室纤颤阈,但是考虑到以上分析的各种影响电击作用的因素,为安全起见,警察在使用各种电警棍时,电击部位一般以疑犯的双腿和双臂为佳,切勿电击头部、五官、心胸部、后颈部、脊椎部等要害部位,作用时间一般在0.5~1.5s之间,以免引起人员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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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死亡细胞》新手玩家来说,了解游戏中的武器道具图纸出处是很有帮助的,下面为大家带来xielikai2006分享的《死亡细胞》武器道具图鉴及图纸出处,列出可掉落图纸的怪物图鉴以及怪物出现地点,方便大家达成全收集。组别附图名称掉落怪物附图怪物地点说明陷阱水平箭塔僵尸0.4%第一个boss之前都有需要人在附近陷阱炮台斩杀者0.4%藏骨堂、监狱深处、墓地需要人在附近陷阱上方箭塔刚被1.7%藏骨堂、监狱深处需要人在附近;需要上面有落脚点陷阱喷火塔电击者0.4%藏骨堂需要人在附近;水中无伤害陷阱碎肉齿轮速魔1.7%被囚者牢房;有罪者大道;雾萦港湾需要人在附近陷阱捕熊陷阱自带陷阱破碎机斩杀者0.4%被囚者牢房2这个貌似还没出炸弹炸弹自带炸弹集束炸弹斩杀者1.7%藏骨堂、监狱深处、墓地炸弹磁力手雷掷弹兵0.4%被囚者牢房;有罪者大道;被囚者牢房2听说可以吸boss身上的飞刀炸弹闪光弹自带炸弹冰冻手雷自带炸弹火焰手雷掷弹兵1.7%被囚者牢房;有罪者大道;被囚者牢房2炸弹藤曼手雷黑色大桥后的时限门10min30s之前打完boss炸弹油弹奔跑僵尸0.4%雾萦港湾爆炸范围所有地面都有油炸弹噬咬虫群丑陋蠕虫0.4%俩下水道不攻击隐身单位搭档“侵略”幽灵貌似还没出能力死亡之球碎肉者0.4%雾萦港湾测试版不能无限放了能力周身飞刀蝙蝠0.4%有罪者大道;被囚者牢房2;墓地能力伤害强化防御者0.4%有罪者大道能力吸血鬼审判者0.4%壁垒;墓地能力补药守望者100%作呕墓穴相当于多一条命,少一个技能能力诱饵防御者0.4%有罪者大道能力导流板貌似还没出能力抓钩捕捉者0.4%墓地能力瞬移速魔0.4%被囚者牢房;有罪者大道;雾萦港湾能力时间扭曲貌似还没出能力毒云宿主僵尸0.4%墓地武器(近)生锈的刀自带武器(近)管理武器貌似还没出武器(近)平衡之刃自带武器(近)怨恨之刃飞咬虫0.03%壁垒;旧下水道武器(近)刺客匕首有罪者大道左上角武器(近)血之刃僵尸100%第一个boss之前都有配合施虐者有奇效武器(近)双刀自带武器(近)大剑进有罪者大道前的尸体武器(近)铲子宿主僵尸0.4%墓地武器(近)诅咒之刃守望者100%作呕墓穴魂斗罗之刃武器(近)施虐者之刃穿刺者1.7%旧下水道武器(近)刺剑蝎子0.4%俩下水道武器(近)胡桃夹子自带武器(近)油腻之刃蝙蝠1.7%有罪者大道;被囚者牢房2;墓地武器(近)燃烧之棍死亡喷吐者1.7%藏骨堂武器(近)狂暴之刃自爆蝠0.4%俩下水道;监狱深处;雾萦港湾;墓地武器(远)初学者弓箭自带武器(远)无限箭制不死弓手0.03%被囚者牢房;被囚者牢房2;猛毒下水道;壁垒武器(远)猎人长弓藏骨堂时限门长距离暴击武器(远)步兵短弓不死弓手1.7%被囚者牢房;被囚者牢房2;猛毒下水道;壁垒远程(伪)武器武器(远)迅捷之弓出生点左上&武器(远)冰弓不死弓手0.4%被囚者牢房;被囚者牢房2;猛毒下水道;壁垒武器(远)重型弩弓残缺者100%黑色大桥前摇超长武器(远)飞刀自带武器(远)投掷火把自带武器(防)老木盾自带武器(防)持盾貌似还没出武器(防)坚固盾自带晕眩之间最长武器(防)推推盾捕捉者0.4%墓地武器(防)力场盾持盾者1.7%被囚者牢房;壁垒;藏骨堂;旧下水道武器(防)突击盾有罪者大道时限门个人感觉防御节奏不好把握武器(防)鲜血盾持盾者0.03%被囚者牢房;壁垒;藏骨堂;旧下水道配合施虐者有奇效武器(防)贪婪盾自带武器(防)尖刺盾碎肉者1.7%雾萦港湾有人说这个是奔跑僵尸掉的武器(中)貌似还没出武器(中)闪电光束审判者1.7%壁垒;墓地武器(中)电鞭自带武器(中)火焰喷射遮蔽者1.7%监狱深处;墓地武器(中)冰霜爆破自带武器(中)长矛机械蜘蛛1.7%监狱深处前摇超长武器(中)钉入矛残缺者100%黑色大桥武器(中)鞭子丑陋蠕虫0.4%俩下水道贝尔蒙特一家的鞭子武器(中)苦痛之鞭海盗船长0.4%雾萦港湾武器(鞋)斯巴达草鞋速魔100%被囚者牢房;有罪者大道;雾萦港湾武器(鞋)刺鞋刚被0.4%藏骨堂、监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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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刚过,军区总医院军诊大楼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头发花白的大校戴着眼镜儿,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把军帽正了正:“何主任,怎么回事?首长怎么会忽然找我?”  “院长,我们也不知道啊,就听说首长半夜起来转了一圈儿,然后就发飙了!”  大校身后跟着六个人,三个主任、两个医生、一个护士长,说话的正是特护区何主任。  “早跟你们说过,首长有半夜查铺查哨的习惯,别看退休了,那眼睛毒着呢!让你们小心些,把工作做好!”  “都注意了啊,下午副院长还亲自检查过的……”  “不管了,先去挨训吧!”  正说着,到了特护病房门前,大校明显有些紧张,先站定,调匀呼吸,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门没锁,老子耳朵也没聋,敲什么敲?滚进来!”房里一声虎吼。  “是!”大校苦着脸推门进去,何主任也跟着。  房里灯正亮着,一个老人家军装齐整,虽然未着标识,却也不怒自威,正坐在沙发上,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小魏,知道老子为什么叫你来吗?”  “请首长指示!”  “指示个蛋!你给老子说说,为什么我们住院的战士就睡楼道的加床上?你们就这样虐待战士的?”  “啊?首长,这话从何说起?我们这是军队医院,肯定是军人优先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情况!”  “哼!老子亲眼看见的,难道老子瞎了?嗯?就二楼东边拐拐上,那个叫陈默的娃儿,你不要告诉我他不是军人!”  二楼拐拐……院长心里一阵无奈,首长,你好好的住你的特护病房,医生护士也安排得到位,你大晚上跑二楼干什么去?  但这话不能说,否则,茶几上那个烟灰缸可能就会飞过来,对这位老首长的脾气,魏院长太清楚了。  “首长,那个战士是预备役的……”何主任小心翼翼解释着。  “预备役?预备役也是人民武装的重要组成!预备役战士就不是战士了?”  谁知,就是这句话惹了祸,老人家抓起烟灰缸,正要摔出去,想了想,忍了,却将那烟灰缸用力一握,铜质的烟灰缸竟被他生生捏成了一团儿!  都说老首长是行伍间的大高手,形意拳练得出神入化,看样子此言非虚啊!  魏院长眼角跳了跳,这是干嘛?示威?大可不必啊,我的贯彻力执行力很强的好不?  “小何啊,感情你这个主任眼里就只有首长?我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老首长很生气,一句话说得何主任无地自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又转头看着魏院长。  “哟!魏院长,你是大领导啊,老百姓到这儿来,医生护士就笑脸相迎,为什么呢?因为可以挣钱啊!”  老首长眯着眼睛,虽然在笑,却笑得渗人:  “医院盈利,这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让咱们的战士心寒啊!你说,在自己的医院住不上病房,战士们会怎么想?啊!他们会怎么想?”  魏院长心里后悔不迭,额头冷汗直流:  “首长教训的是!首长教训的是!”  老首长:“那还杵这儿干什么?赶紧让人安排床位去啊!噢,不!你亲自去!马上去!”  魏院长为难地道:“可是……首长,现在是真没病房了,一个都没了。”  “嗯?”老首长站起身来,上身前倾,宛如一只随时准备扑击的熊:“真没了?”  “真没了!”  “那就搬老子房里来!这个房间大!”  “这怎么行呢?首长……”  “你给老子闭嘴!老子也就百多斤肉,要这么大病房干什么?给你三分钟,三分钟看不见人,老子就给老肖打电话,你就打背包滚蛋吧!”  眼见老首长的眼睛已经开始去瞄桌上的砚台了,魏院长再不敢多言,转身就跑。  “快!快!二楼!下二楼!”魏院长着急忙活就往电梯口跑。  六个白大褂急忙跟上,护士长问道:“院长,这是干啥去?”  “干啥去?让你们好好看着首长,人家都跑二楼去了,你们知不知道?唉,还说这个干什么?三分钟,只有三分钟啊!”  二楼楼道,查房的护士正和人聊天。  “这个陈默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心率慢了点,怎么就昏迷了呢?呵,这睡姿也是绝了!”  “哈,谁知道呢?这家伙啊,这里有问题……”  负责陪护的是个二期士官,最喜欢找护士搭讪了,笑着指了指自己脑瓜子:  “……脑子不太好使,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两回了,都是过一晚就醒,这回是团长发话,要不然谁还送他来医院呢?”  士官笑呵呵的:“你放心,明天他一醒,我就把他带回去,不给你么添麻烦……这家伙,不到点儿打雷都听不见,一到点儿准醒!呵呵,护士,能留个电话么?”  感觉正入巷,士官不由一喜,却见那护士脸色突变,见鬼一般的望着自己身后:“院……院长?”  士官回头,就见七个男女飞奔过来,两个男的不由分说拉起病床就跑,士官大惊:“你们,你们干什么?”  魏院长没时间跟他废话,指挥着人将陈默推进电梯,接着就上了十一楼,那士官被拦在电梯外面,还兀自迷迷瞪瞪:“这……是要绑架?”  护士惊魂未定:“绑架什么?那是我们魏院长!呀,上十一楼了!那可是特护区啊!魏院长把那小兵拉十一楼干嘛?”  十一楼。魏院长几人手忙脚乱的,将陈默拉进了特护病房。  老首长还站在那里,看了看表:  “三分零五秒!迟到了五秒!好吧,不跟你们这帮龟孙计较了!滚,都滚!这里有护士看着就行!”  魏院长顾不得擦汗,一个立正,敬了一礼,胸腹都抖了抖:“是!”  转身,狠狠瞪了何主任一眼,赶紧带人离开了现场。  刚出来,就见陪护陈默的那个士官蹑手蹑脚往这边靠,魏院长有火没处发,将他扎扎实实训了一顿。  可怜那士官啥情况都不知道,被骂得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骂人的人已经风风火火下楼而去。  老首长嘿嘿怪笑两声,把新换的烟灰缸放在跟前,脚搭茶几上,点着了一支烟,吐了个眼圈儿:  “好久没骂人了啊,舒坦!真特么舒坦!还是这些老部下好,骂他也不敢吭声,嘿嘿,嘎嘎……”  “呼~ZZzz”  “呼~ZZzz”  ……  这时,房间里,除了老首长那得意的笑,就只有这抑扬顿挫荡气回肠的呼噜声。  渐渐的,老首长听着有点不爽了,看着屁股撅得高高的趴床上睡得正酣的陈默,心头一阵腻歪。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忙前忙后把你弄特护病房来了,你龟儿不说声谢谢,睡得倒踏实哈?  一生戎马,老首长对战士是真心的疼爱,就像对自己的孙子一样。  但他不喜欢没规矩的兵,哪怕睡着了也不行。  “这……是病号?呼吸很平稳嘛!莫非老子白当好人了?”  狐疑着,老首长伸手便抓住陈默手腕,却被惊得抖了抖手,忙是将他放开。  “嗯?奇怪!这娃子的脉搏之力好强!”  (新书刚出炉,非常缺爱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本文尽量写实一些,希望能给大家一个真正的军旅。走过路过的在役、退役兄弟们,集合了!!!)
  早上六点,陈默准时醒了。  舒展了撑着身体的双臂双腿,这才在床上趴实在,陈默舒爽地长出了一口气。  忽然,他感觉氛围有些不对,眼珠子转了转,朝左侧看了看,便是奇了。这,似乎不是自己之前睡的地方啊。  这是客厅,装修很不错,家具齐全,价值不菲,摆放整齐,还有花草、鱼缸,壁橱上还有不少摆件,墙上挂着几幅看不出意蕴的画。  缓缓的,陈默把头转向另一边儿……  就见一个老头儿眼带血丝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离自己面门只有三公分的距离,便吓了一跳,翻身坐了起来:“你……你干什么?”  “小家伙,睡得怎么样啊?”  老首长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问道。  “还……还可以……”  陈默据实以答,又问:“老人家,你是谁?”  老首长红着眼睛恶狠狠盯着他:“我?我是老棒槌啊!”  “老棒槌?”陈默迷糊了,没见人这么说自己的。  “老子好心把你整这儿来,听了你一晚上的呼噜声,你说老子是不是老棒槌?啊?特么的!还不能让人把你弄走!”  老首长忽然咆哮起来:“龟儿子,你特么好福气啊!老子给你当了一晚上陪护!哼哼!你特么真是好福气!”  “老人家,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在这里呢?噢!朱班副呢?”  “什么朱班副?”  “就是陪护我的朱副班长啊,二期士官……”  能记着自己的班副,倒也不坏!  老首长恨得牙痒痒,却忽然转念:这娃子也是可怜,何必吓唬他呢?让他蒙在鼓里,岂不是更好玩?  想到此处,老首长将脑袋缩了回去,道:“先不管那什么朱班长了,老子问你,你一直是这么睡觉的?”  “睡觉?睡觉还能怎么睡?躺床上就睡呗!”  “我是说,你那个睡觉的姿势!谁教你的?!!!”  “哈,你是说这样啊?”陈默说着,又伏下身,四肢撑着身体,屁股高高撅起,歪过脑袋问道。  老首长没好气道:“就是这个!”  陈默道:“没人教啊,从小就这么睡的!”  老首长眯着眼睛,沉吟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  陈默道:“知道,体检的时候说我心率过缓,不过我们县里凑不齐征兵名额,就让我通过了……怎么了?”  心率过缓,脉搏强劲,这和给他把脉的情形一致,老首长脸色变得郑重起来:  “小娃子,你老实给我说,你到底还有什么问题?”  陈默有些惊惧,动了动唇,却未立刻回答。  老首长勉强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默认真地看了看老头儿,不知为何,竟没来由地生起一种信任来,坐在床上。  老首长寸头刚劲,两鬓雪白,国字脸透着方正和威严,这是他长期练功和戎马生涯的一种养成。  心底无私,堂堂正正。  发诸于眼,眼光就会开阔明亮。  现诸于面,面相就会红而圆润。  形诸于身,脊梁就能巍峨挺拔。  陈默在确认这个老头儿是可信的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苦着脸道:“老人家,我,我可能活不长……”  老首长问道:“这又是为什么?你的脉象虽然有些异常,但还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啊?”  陈默黯然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个老中医讲的,说我活不过二十,本来我不相信,但是……”  “但是,你现在相信了?”  “是的,虽然体检没查出大问题,但我自己知道。我的血管里有一股气,涨得浑身都疼,最近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和他说的很像……”  “像什么?”老首长问道。  陈默顿了顿,缓缓说着,像是自语:“血气过旺,最后撑爆血管,七窍流血而亡!”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入伍来呢?”  “老人家,我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哈,我打听过了,部队看病不要钱,我这个病,恐怕也只有部队能医了。”  老首长险些被他气乐了,但看到陈默那张淳朴的脸,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而只有淡淡的悲哀。  陈默的眼睛里,有恐惧,有担忧,但更多的却是希望。  他想活下来。  可是,他能活下来么?  老首长亲自把过脉,对陈默的情况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小小年纪,经脉受损,体内至少有半甲子的内家真气横冲直撞,最后不是经脉爆裂就是脑溢血,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内家真气……老首长又是暗自长叹。  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几个人知道这玩意儿?知道的,都把它当成梦寐以求的宝贝,但对陈默来说,却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要命的剑。  问题,就出在陈默的那个睡姿上!  然而,即便是看出了问题,老首长也束手无策。  “小默啊,我要说了,你可别激动!你这个情况,医学上也很难解答的……”  老首长定定看着陈默,惋惜地叹道:“你那种睡姿,其实是一种练功方法……”  “这就是练功么?我也觉得自己的力气比别的同龄人大一些……”陈默有些欣喜。  老首长又暗叹一声,道:  “是的,不仅如此,还是一种霸道的练功方法,否则,你年不及弱冠,哪能练出这么强的真气?”  陈默闻言,更是喜出望外:“真的么?”  “只是可惜,你练功的方法却是残缺不全的!”  老首长点了点头,叹道:  “真气在体内淤积,而不能形成周天回路,这才导致气血淤积,周身剧痛,你之所以偶尔昏迷,就是因为大脑承受不住血气的缘故啊!”  “啊!原来,真的是这样……”  陈默心情大起大落,虽然早知如此,却也很是失望。  “到如今,除非散功成为废人,否则……”  陈默苦笑道:“成为废人?什么程度的废人?”  老首长沉声道:“全身瘫痪!终身卧床!”
  特护病房伙食不错,营养丰富,陈默也跟着享了口福。  这家伙虽然小命儿朝不保夕,胃口却是极好,风卷残云地将自己那份儿吃光了,老首长才刚动筷子。  老首长无奈,又给他叫了一份儿。  这回,陈默不敢吃太快了,免得给老人家添麻烦。  而且,听着送饭菜的护士叫老头子“首长”,陈默有点犯嘀咕。  “不会真是什么大领导吧?这下糟了!可别东窗事发,部队待不下去了!”  老首长没有摆架子,陈默也故意不去提这茬儿,傻子才会提呢。  对陈默,虽才认识不久,老首长却有些喜欢上了。  娃子不高不矮,一米七五,略显胖墩,但却结实,长得不俊,也不难看,面庞黝黑,为人憨厚——呃,憨傻,但让人放心。  笨是笨了点,没有眼色,不会来事,连端茶倒水都不主动,还得提醒,但他本性纯良,就如一块璞玉——当然,是一块坏了的璞玉。  这样的娃子,如果在自己手下,稍加调教,就是一个好兵。  老首长眼里的好兵孬兵,可不看他文化素质有多高,也不看他有多灵性,更不会去看他的出身来历,他看的是人心。  按说,陈默隐情不报,假公济私,搭部队的顺风车看病,无疑会给单位造成负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笨。  老首长就喜欢笨一点的兵。  饭后,陈默向老首长请辞,老首长却让他多留院观察一天,陈默不敢反对,便先出来,去找朱班副。  朱班副——朱英辉,一早起来就很不爽。  在楼道椅子上躺了一晚,早起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下去吃了四个包子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  给病号带饭是陪护的职责,本该给陈默带一份儿的,但他硬是搞忘了。  “麻蛋!一个新兵蛋子,居然让老子伺候!”  等他回来时,就见陈默精神奕奕地从特护病房出来,一脸憨笑地向他打招呼:“班副,早!”  “陈默!走吧,回团里去!”朱班长撇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陈默却将他拉住:“不行哩!里面那位老人家让我留院观察一天的!”  “嗯?老人家?什么老人家?”  朱班副回过头来,冷笑道:  “陈默,看不出来啊,你平常老老实实,抱大腿跑得快得很啊?别是昨晚侍寝了?哈哈,有的人就喜欢这个调调,你这小白脸可真是生对了!”  这话可就有点不清不楚了,饶是陈默好脾气,也是为之惊愕。  “班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这么说,那应该怎么说?你一个小兵,不是卖屁股,人家会管你?呵……这可真有意思,回去之后可得好好宣传宣传,让大家向你学习啊!”  陈默气结,干脆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害羞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要我说,那老头也有意思,大半截埋土里了,还这么有情趣!”  “你说什么?”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很清脆,很好听。  朱英辉回头,就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少女站在那儿,凤目含煞冷冷盯着自己。  好漂亮!  朱英辉哈喇子差点流了出来,赶紧吸了回去,讪讪笑道:  “呵呵,没什么……美女,你找谁?”  “你说的那个很有情趣的老头子,就是我爷爷!”女孩儿一字一顿地说道。  朱英辉顿时就感觉不好了。  当着人孙女的面说人坏话,这可不是好事儿啊!而且,能住十一楼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呃,美女你肯定是听错了,我就跟班里的新兵讲道理呢,你不知道,现在的新兵就是缺管教……”  “够了!恶心!”女孩儿冷喝一声,转身道:“张爷爷,我们走吧!”  说着,美目扫过陈默,却再不看朱英辉一眼,扶着一个老头走过。  朱英辉心中狂怒,却不敢发作,刚刚瞪了女孩儿背影一眼,女孩儿和那老头身后跟着的青年豁然回头,对他冷冷一笑,朱英辉就觉心头一颤,浑身如置冰窖,再不敢多看。  “老张,来了?”  开了门,李中华跟来的老头握了握手。  姓张的老头叹道:  “老伙计没几个了,听说你住院,我就巴巴的赶来见你最后一面啊!”  李中华怒道:  “张学文,放你娘的屁!老子不过是有点头疼发热,你就那么希望老子死?”  张老头儿笑呵呵的,也不接话,自去一旁洗了手、擦干了,从随行青年手里接过手提箱打开,笑道:  “老李啊,来看看这是什么!呵呵,三星堆的最新发现啊!有了这个,兄弟我就可以安息了!”  李中华嗤笑道:“什么破烂玩意儿?老子才不看!”  说是不看,李中华还是走了过来,拿眼一瞧,却是一个龟壳,不由奇道:  “张学文,这是你给自己找的棺材盖儿?呵,相得益彰!相得益彰啊!”  挨了骂,张老头儿也不生气,只是看向李中华的目光明显充满了鄙视。  你个粗货,真真是没文化啊!  没见这东西有多古老、多神奇么?  恰此时,房门咚咚敲响,两个老头儿都没动,女孩儿去开了门,见是陈默,不由微奇:“干什么?”  虽然骂自己爷爷的不是这小子,但爷爷却是因他挨骂,女孩儿对陈默也没好脸色。  陈默黯然道:“我要回单位了,来跟老人家道个别……”  说话间,陈默瞅见房里二老,以及摆在桌上手提箱里的龟壳,气血流动陡然加快数倍,眼睛也顿时一亮,急声道:“那是什么?!!!”  说着就要往里面冲,张老头儿随行的青年一个闪身便将他拦住,喝道:“大胆!”
  “小纪,让他进来吧!”听声音,李中华就知是陈默。  小纪姓纪名凡,是李中华亲自挑的警卫干事,能文能武,忠心耿耿,李中华退休后,小纪就跟着当秘书。  “哪里来的小怪物!”纪秘书闻言,将陈默让了进来,却揉着胳膊嘀咕道。  他在军中也算好手,铁线拳本身有几分火候,要不然也不会被李中华选中。后来李中华又传了他形意拳,实力已更上层楼。  但他刚才虽将陈默来势封住,右前臂却被震得生疼。  好在,陈默虽有真气在身,却不会用,只会使蛮力,要不然纪凡的乐子就更大了。  “咦?小伙子,你认得这个?”待陈默走近,张学文惊喜道。  陈默摇摇头:“字不认识,但这个脉络看着很熟悉。”  李中华嘟囔道:“乌龟壳么,老子看着也熟……”  张学文瞪了李中华一眼:“老李,别打岔,听他说!”  四双眼睛盯着,陈默有点紧张:“这个,我脱了衣服,两位老人家就明白了……”  陈默是实在人,说脱就脱,那女孩儿反应过来,陈默上身已光了,羞得满脸通红,叫了一声,躲进老李卧室去了。  李中华暗骂一声“小流氓”,对纪凡道:“小纪,到门口守着!”  对陈默的大胆,纪凡很是佩服,往外走去,反掩上门,叹道:这新兵娃子可真敢脱啊!  “兔崽子,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看老子不扒你的皮!奶奶的熊!”  李中华哼哼道。  这时,张学文却突然站起,瞪大了眼睛,伸出了手,向陈默的后背摸去。  从李中华的角度瞧不着,他这边却看得清楚,陈默的后背,分明……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李中华在陈默背上一点点移动,细细地摩挲着,因为激动,他那老脸都变得通红起来。  对面的李中华恶意想着:不会吧?老张莫非还有断袖之癖?天!老子竟然和他相处了大半辈子,可怕!太可怕了!  虽如此想,李中华还是踱了过来,看到陈默后背,也是惊掉了下巴。  “小默,你不会是积年的老乌龟吧?连龟壳都成了精,自己找上门儿来认主了?”  李中华看看陈默,又看看那龟壳,忽然间哈哈大笑。  “老李,正经一点!”张学文不满地呵斥着。  李中华好容易止住笑,看老张欲言又止,便问:“老张,你想说什么?”  捋了捋下颌那撮山羊胡,张学文沉吟道:“天生龟纹,却又似是而非……老李,你来看……”  张学文指着龟壳:“这不是普通龟甲,而是玳瑁——也就是人们说的玄武甲,虽然已经损毁不少,但大致还能看出来……”  李中华数了数,背甲13,裙边甲25,其它部位已不可寻。  张学文又指着陈默后背,道:“你再看这小伙子,他的背上,中间五块,周围八块,正好和玳瑁的背甲数一致!”  李中华“嘶”了一声,皱眉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张学文连忙将他止住:“是不是,还不好说!但其中可能有些关联!”  两个老头儿你一言我一语,陈默也没去管,甚至根本没有去听。  他的眼睛,就盯着那龟甲。  龟甲上镌刻着一些文字——或者说,图案。  古老的象形文。  不知过了多久,李中华忽然踢了陈默一脚,陈默这才惊醒过来。  “老棒……老人家,好了么?”陈默说着,将春秋常服穿好。  李中华心头恼火,瞠目道:  “叫老子老棒槌是不是?小兔崽子!注意军容!立正!”  陈默赶紧照办,等着训话。  李中华从桌上拿过纸笔,递给陈默,正色道:  “小默,把这上面的文字拓下来,抓紧记熟了烧掉!”  陈默赧然道:“这个……我已经记住了!”  李中华奇道:“当真?”  陈默点了点头,将甲上图案默画下来,两个老头儿这才相信,相视之下,又是骇然,又是惊喜。  甲上文字不多,也就数百言,但却很是晦涩难辨。  陈默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全部记住,记忆力可谓超人。  “既然这样,那就不必拓写了!”  张学文笑着,从箱子里拿出一沓子纸:  “这是甲上文字对应的汉字,你一并将之记牢吧!呵呵,没想到,老头子多年的研究成果,倒是便宜你了!”  陈默感激莫名,当即抓紧时间记忆。  这时,李中华那孙女儿也敛了羞意,走了出来,好奇地看着陈默。  “一诺!保密守则!你可知道?”李中华板着脸道。  原来他孙女叫李一诺,名字简单,却有意蕴。  李一诺嘟着嘴:“知道知道!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嘛!我不看不问不说,不就是了!小气!”  李中华愕然,却发作不得,谁叫他就这么个宝贝孙女儿呢?  张学文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又过了半个小时,看陈默将纸张递回,张学文接了过来,连着几张龟甲图片,顺手递给李中华:  “老李,这东西还是你拿着吧,把它交给老沈,说不定对他有用。”  李中华接过,嘟囔道:“沈万龙那老杂毛,回回都说老子欠他一命,这回应该可以扯平了!”  张学文笑道:“你救他两次,他救你三次,可不是你欠他一命么?”  李中华怒道:“这特么是用次数算的么?要不是老子先救他,他怎么救老子?!”  张学文苦笑摇头:“算了,我管你们干什么?来见过你最后一面,我就走了!唉,我就是劳碌的命啊!”  李中华有些不舍,伸手想留,却将手收了回来,把脸扭到一边儿:“滚吧滚吧!看见你就烦!”  张学文眼眶一红,转身就走。  到门口,又回头来对陈默笑了笑:“娃子,你叫陈默?好好活着吧!”  陈默憨憨一笑,向他敬了个军礼。  他似乎看到,张学文的眼角挂着两颗浊泪,心头也是一颤。  这些军中老家伙们,相互之间谁看谁都不顺眼,见面不是掐就是骂,但真要分别,谁不是英雄肠子千千结呢?  “会的!我会活下去的!老人家,您的恩德,我记住了!”  看着已经人去的门口,陈默暗自想着。  李中华、张学文,这是陈默生来遇到的头两个恩人。
  下午,陈默和朱班副回团。  一路上,朱班副横眉冷对、不开一言,陈默也乐得清净,暗自揣摩记下的龟甲文。  只可惜,那数百象形文他虽记全了,每个都能认得,却不知如何组合,摇晃了一路,还才组合起不知是否正确的三个字。  “龟蛇戏?这是什么?”  脑子里还记着奇奇怪怪的图案,陈默跟着朱班副前后脚进了寝室。  “三拖一!”  “炸了!”  “王炸!哈哈,报单!”  “日哦!”  陈默在那儿发愣,里面的三个人愣是没看见他,反倒是手脚麻利地斗完了两盘地主。  部队有句老话,紧步兵慢炮兵,稀稀拉拉后勤兵。这句话在陈默入伍那时还是比较贴切的,但还不够全面。  比起预备役,就算是机动作战部队的后勤仓库、装备修理所,他们的两个经常性工作也算抓得有声有色,四个秩序也算相当正规的。  这一点,从陈默宿舍的特点就能看出来。  墙上挂着几张海报,海报上的女郎穿得不多,很漂亮。  两张高低床,床沿搭着三件常服,肩章一个粗拐,一个一粗一细两道拐,一个一杠三星,除了那一杠三星的,其余两件领子上都黑乎乎的,貌似能有半年没洗。  地上到处都是瓜子皮,墙角的垃圾桶反而是空着的。  房间里弥漫着浓烟,但仍旧掩盖不了某种奇怪的腥臊气味儿。  床下贴墙根儿的地方有几坨卫生纸,黄斑点点。  整个寝室,四个床位,除了陈默的被子是个豆腐块儿,其他三床被子就是揉吧揉吧一团,郝强和朱英辉二人直接是太空被。  这是典型的非军事化倾向。  而这帮家伙显然也得了不治之症——懒癌。  三期士官是班长郝强。  二期士官是老兵刘增,比朱英辉兵龄晚两年。  戴上尉军衔的是一连长周云,除了预编人员整组训练的那两个月,其他时间在作训股帮助工作,顺便管着公务班。  郝强、朱英辉、刘增,加上新兵陈默,这便是广平预备役步兵团所有在编的兵了。  “哟,陈拖拖回来了?咋样?没事儿吧?”  终于,刘增瞅见了发愣的陈默,叼着烟笑道。  “陈拖拖”是刘增给陈默取的外号,因为陈默做事总是慢一拍。  陈默回过神,笑笑:“没事儿……”  “龟儿子!三条枪!不带!报双!”郝强摔了牌,回头对陈默道:“没事就好,等会儿把团领导办公室和楼道打扫一遍。”  陈默愕然:“全部?”  “怎么的?还讲价钱?赶紧的,现在就去!”  朱英辉瞪了陈默一眼,踢了踢刘增凳子:“喂!没看见老子回来了?还不让位?”  刘增嘿嘿一笑,留恋地看了看手里的牌,递给朱英辉,朱英辉坐下,哼哼道:“不懂事!”  “那我去了。”陈默叹了口气,这帮无良老兵!  公务班不站岗,因为团大门根本就没有设哨兵。  但事情却不少。  郝强和朱英辉都有驾照,在给团领导开车的同时兼着公务员。  刘增是团里的保密员,在军务股帮忙,负责收发电文及司令部杂事。  陈默在政治处打杂,就像长工,什么活儿都干。  团领导的办公室卫生,原是班长班副的责任田,但陈默能说什么?  呵……新兵么!  陈默工作很细致,擦个办公桌,就换了两盆水。  常服挂在衣架上,团长穿着衬衣,领带掉在肚脐上,领口扣子开了三颗,露出胸口一坨黑毛。  团长靠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支金陵十二钗,吐了个烟圈儿。  他的目光无焦距地投在橱柜上。  橱柜里摆着四个奖杯、挂着三枚奖章。  “团长,你还得过五项铁人亚军?”陈默擦着奖杯,问道。  团长一惊,焦距一下就集中了,腰杆一挺,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指着陈默咬牙道:  “你……你居然用抹布擦老子的奖杯?”  陈默奇道:“不用抹布用什么?”  团长气得抖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跟陈默这个愣头青新兵蛋子发火,实在是划不着。  “算了,爱用啥擦就用啥擦吧!唉,都预备役了,还计较这干球!”  团长叹息一声,有些萧索地重新坐下。  “叮铃铃……”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团长有些恼火地接起,竟是军分区一号台转过来的。  “什么?政委明天来检查?我这一亩三分地他还不清楚么?检查什么?”  “赵团长,这我就不清楚了,首长也是临时动议,专门要去你们团看一看!可别说是我泄密的啊!”  “好吧,周科长,谢了!”  挂了电话,团长皱起了眉头。  团里地方小,人也少,现役编制28个。  团政委、后装处长转业后一直缺编,机关股长和营连长也是锣齐鼓不齐,加上公务班的4个战士,全团满打满算也就18个人。  就这点人,团长听脚步声就能听出谁是谁,根本没有任何看头哇!  再说,党委扩大会刚开不久,年度工作还没起步,这时候有什么好检查的?  “怪事!刘胜利那货哪根筋不对了,莫非是来找茬儿?”  虽说分区政委就要大驾光临,团长却一点都不紧张,抽着烟,拿出手机开始翻看股市信息。  工作之余炒点股,在那时的预备役并不鲜见。  看了一会儿,团长忽然将手机摔在桌上。  陈默回头:“团长,你怎么了?”  团长怒道:“陈默,你说老子是不是很失败?”  陈默不知如何接话,便是愣了。  “老子也是特战出身,怎么就混到预备役了呢?”  团长吼吼着,却有些英雄气短:“当兵22年,毛钱没存下来,炒股都玩不起,你说,老子是不是很失败?”  陈默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  团长瞪大眼睛,恼火地看着陈默。  我这发发牢骚,你特么还当真了?没见那里摆着的奖杯奖章?  看来别人说的没错,这兵娃子还真是蠢,就不知道拍拍马屁,让老子高兴高兴?  “不过团长你也别灰心,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是爱迪生说的。”  陈默再不会察言观色,也能看出团长的情绪不太对,便安慰道。  “滚——”团长憋屈怒吼一声。  唉……团长受打击了,粗暴一点就粗暴一点吧,我一个新兵,不跟他计较。  “是!”陈默立正,敬礼,端起盆子就出去了。  到了楼道,刚拐过弯儿,就听见团长在房里咆哮:“爱迪生,我日你大爷!”  机关还没下班的干部都发傻了。  爱迪生怎么了?
  清晨,四肢撑床趴了一夜的陈默突然睁眼,看了看表,05:59:50,比以往提前了10秒。  下一刻,他发挥了目下的极限速度,翻身,穿衣,下床,出门,大口大口呼吸着锦州盆地初春早晨那湿润的新鲜空气。  经过整整七个小时的酝酿、发酵,公务班寝室里夹杂着浓烈的汗臭、脚臭、狐臭、精臭……  以及泡了几天还没洗的衣服腐臭,流了一地的啤酒发出的酒臭……  还有刘增吐在被角和床沿的呕吐物的恶臭,实在不怎么清新。  过了整整一分钟,陈默才捏着鼻子愁眉苦脸地进寝室抢出洗漱用具,到水房刷牙、冲凉、洗脸。  陈默非常珍惜可能所剩无多的生命,生活很有规律。  自来水从头淋到脚,很凉很刺激。  背上的十三块奇形肌肉似乎硬化更严重了些,体内的气也隐约粗壮了一丝丝。  对此,陈默毫无欣喜之感,他只知道,自己离死亡更近了半步。  九点前的工作一如既往。  打扫卫生,叠被子、整床单,食堂帮厨,然后就到政治处帮忙打杂。  叠的豆腐块再次被三个室友嘲讽,在办公楼又偶遇了怒目而视的团长,这让陈默的心情有些低落。  组干股长拿着草草补完的党委会议记录本去找团长签字,宣保股长忙着整理各类活动方案、计划、讲稿,群工办干事则在帮着主任补学习笔记,大家都在忙。  “陈默!你的学习教育笔记本呢?”就在这时,朱班副跑了过来。  陈默:“不是交了么?”  朱班副拿起一个本本快速翻了翻,哗啦啦晃着:“你这是笔记?每次教育就三两行字?”  陈默:“我写字慢,记不全,班副你又不是不知道。”  朱班副:“好!等上级工作组检查,你就这么解释吧。”  说着,朱班副脚步轻快地走了。  憨货!写字慢就是理由?上级领导才不会管你这些,等会儿看你怎么交代!等着挨训吧!  九点半刚过,政治处主任接了个电话,很快,团长、参谋长、主任三个在办公楼前列队,就见一辆丰田车慢悠悠开进了团大门。  难得遇到这样的大事,宣保股长扛着尘封许久的照相机,趁着分区刘政委依次跟三个团领导握手、听取总共能有三页纸的简要汇报的时机,咔咔咔拍了一百多张珍贵照片。  尔后,周科长带着一名军务参谋以及组织、干部、宣传各一名干事开始检查。  刘政委则占领了团长办公室的靠背椅,开始了一对一谈话。  “怎么?上级来检查,不欢迎?”刘政委咯咯笑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团长点上支烟,吧了一口,叼在嘴上,拍了三下手,板着脸道:  “姓刘的,以前我在军区机关,没少照顾你吧?查,随便查!得!过河拆桥,我算是见识了!”  “好你个赵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刘政委顿时就跳脚了:  “看你那德行!这才多少时间,就变成这副怂样了?以前那股劲头去哪儿了?”  “你来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团长咧咧嘴:“十八个……额,十七个鸟人,老子一只眼睛就看过来了,你还让老子夙兴夜寐地猛干?关键是干什么啊?”  刘政委怒哼一声:“找客观理由!就知道找客观理由!”  团长翘起二郎腿,不说话了。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在警备区挂上号了?你以为我想来你这破地方?啊?”  刘政委气得不行:  “实话告诉你,警备区首长昨晚专门来电,要好好抓一抓部队正规化建设,特别强调要把你广平步兵团盯紧!哼哼!有什么怨言,自己找警备区首长说去!”  团长就奇了,警备区首长?这段时间没招惹那个大腕儿啊,难道是以前在机关时埋的雷?  …………  迎检,对那时的预备役旅团来说,真是一件稀奇事。  平常没事,一年到头都没个领导登门。  真要来了,简直是蓬荜生辉啊,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喝个酒,事情就过去了,上下感情融洽了,经费问题也解决了。  但工作组一旦较起真来,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实在是经不起查啊。  “这就是你们的教育计划?跟笔记完全对不上啊?”  “呀,这思想可真够统一的,5个人的对照检查一模一样啊!”  “党委议训呢?快3个月出去了,就没有一次议训?”  “保密文件登记也没有?”  …………  随便一查就是问题,参谋长和政治处主任的脸都绿了。  这还真查啊?  “耶?这是学习笔记?就记个大标题?这也太简单化了吧?”  周科长拿着一个笔记本,看着宣保股长问道。  “呵……这个……我们回头马上纠改……”  “科长,你看的那个还算好的,看这……大标题都只有一半呢!”随行的组织干事递了一个笔记本过来。  周科长接过一看,还真是,字写得不错,有模有样的行楷,可是那内容,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周科长:“陈默?陈默是谁?呵……大神啊!这样的教育笔记,我当兵二十几年也才头一次见呢!”  陈默就在旁边儿,闻言,觉着有些不妙,正想尿遁避避风头,却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一下窜了出去,差点撞到周科长。  周科长打眼一瞧:“你就是陈默?”  陈默:“是,你怎么知道?”  周科长:“全团就你这个新兵,我能不知道?这笔记,是你的?”  陈默点头,似乎觉得霉云笼罩了过来。  转身去看,朱班副正幸灾乐祸笑着,却突然把脸转开,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儿在那儿整理书籍。  陈默为人老实,生活规律,很少犯错,就算对他要求苛刻一些,他也任劳任怨,这样的战士,你很难挑他的大毛病。  迎检,这是看陈默笑话的好机会啊!  陈默终是有些恼火了,这朱班副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他没有说话……明知故问的问题,他是不屑于回答的。  周科长摇摇头:“你们这些战士啊,怎么就没一点学习意识呢?看看,这可是刘政委亲自授的课,你居然连标题都懒得记?”  陈默:“我写字慢,记不下来。”  朱班副“噗嗤”一声就笑了,宣保股长踹了他一脚,他才赶紧止了笑:  “领导,陈默是有点懒,不爱学习,新兵么……不过您放心,我们正在加强帮带。”  周科长这才罢了。  “集合人员吧,带支笔就行,组织问卷调查,顺便搞个理论测试。”  实地查看、调阅资料之后,周科长道。  很快,团里官兵在学习室集合,除了团领导,还有3名干部不在位,总共也就12个人。  问卷调查倒没什么,但,瞅了瞅理论测试题,参谋长和政治处主任的眼角都抽抽。  战备等级转换程序?貌似很久没弄过这事儿了。  班用武器战技术性能?除了极罕见的过车炮场日大家能摸一摸,平常连枪都难得见着,谁特么闲得没事记这个?  大大关于从严治军的重要论述?这倒学习过,但是记不全啊……  不出一分钟,答题的就坐不住了,窃窃私语的有之,左顾右盼的有之,借着各种掩护看小抄传纸条的也有之。  负责监考的周科长就笑了,他就喜欢看人作弊时的样儿。  鬼鬼祟祟,瞻前顾后,心惊胆跳,以及对他那种敬畏的目光。  “好了,答不上来就不要勉强了……”  周科长很理解大家的心情,笑呵呵道:“完事儿的就自行离开吧!”  这话刚说完,呼啦啦的,一大半的人起身就走。  周科长没想着有人能答及格,团里的官兵对测试成绩也没怎么在乎。  这时,除了几个营以上干部还在绞尽脑汁胡编乱造想将答题卷填满,就只有陈默还在认真答题。  周科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谑笑着走过去看。  “咦?答得还挺认真?这谁呀?”  陈默没有理他,埋头写字。  老天是公平的,在给了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的同时,就给了他远超常人的笨手笨脚,还附赠了肌肉僵化、心率过缓等等毛病。  正如陈默自己讲的,他写字很慢。  可是,渐渐的,周科长的谑笑不见了。  他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陈默虽然答题很慢,但每一题都答对了。  各级首长的讲话要点,战备训练的有关常识,日常教育的应知应会,只要他写出来的,都对!  不可能啊……  周科长显然是不信的。  他弯下腰,掀开陈默答题卷,下面没有夹带。  又看了看桌斗,也没有什么小抄、小手册之类的玩意儿。  甚至,他还不放心,抖了抖陈默的袖子,也没有什么发现。  周科长一下子就激动了。  卧草!这是学习典型啊!  卷子是他出的,他最清楚。  虽然为了照顾预备役的低水准,大多题目比较简单,但也很有几道题是剑走偏锋的,若非周科长知道答案,有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会。  可是,陈默全答对了。  周科长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着陈默答完卷子走出学习室,看到站在一旁、脸有惭色的团政治处主任,当即提出了严肃的表扬:  “徐诚主任,你们的教育抓得很不错嘛!典型!我们省军区系统终于出现了一个闪亮的学习典型!我要立刻报告政委,好好地宣传一下!”
  周科长大步流星地走了。  扎堆儿的官兵顿时炸锅了。  最是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熟悉陈默的几个室友了。  “哈!怎么可能?!陈默连笔记都基本没记……”  朱班副尖叫道:“他要是学习典型,我早就模范了!”  “啪!”  徐诚徐主任拿着本书在朱班副脑门狠狠拍了一下:  “模范你大爷!有本事,你答个满分出来我看看?”  徐主任说话原是没这么粗鲁的,但团里好容易出个典型,要是让朱英辉这货给搅黄了,对他的政绩也是有一定影响的。  在预备役要挣点政绩真不容易啊!  一见徐主任发火,朱班副就熄火了。  朱班副干笑两声:“我也就那么一说嘛……”  推典型,这是政治工作的重要任务之一。  听了周科长的汇报,分区刘政委也很是意动。  陈默?看来,上面交代要关注的那小子,还真有点出人意表的地方啊!  “这样吧,赵成,你们先挖掘素材,半年总结的时候让小陈做个事迹报告!”  团长的表情似便秘:“这个……不好挖掘啊……”  自己辖下屁大点的地方,居然出了个典型?  就那个愣头青、二百五?  哈!简直不要太搞笑了!  刘政委不解,周科长便附耳过去,把了解到的情况报告了。  “陈拖拖?这倒有意思了!”  刘政委微愕,旋即道:  “人憨一点,反应慢一点,这不正是老实的表现吗?小陈是用心在学习,是真的进入思想、触及灵魂!唔……小陈是个好同志!”  “政委,那,训练考核还搞不搞了?”  “搞!当然要搞!立刻集合人员!”  ………………  陈默是个好同志?  同寝室的班长、班副和刘增都是无语了。  建团以来最笨、最傻、最慢、最固执、最呆板的陈默,他凭什么能受到分区首长这样的高度表扬?  呵……还要被列为典型?真是草了!  “体能考核?这下有好戏看了?就是不知道,刘政委见了陈拖拖的考核成绩,又会怎么说……”  站在歪歪扭扭的队列里,朱班副不无嫉妒地瞅了瞅站在队伍末梢的陈默。  营区太小,五公里是没法组织了,只能搞搞百米跑、五十米折返跑、引体向上、俯卧撑、仰卧起坐这样的简单课目。  朱班副可是知道的,就陈默那身体灵活程度,他能在二十秒跑完百米就不错了。  至于折返跑,那更是惨不忍睹。  陈默的动作太笨拙了,不仅启动慢,每次折返的时候还刹不住脚,无形之中又会降低他的速度。  郝强听见了朱班副的嘀咕,嘟囔一声:  “好了,陈默也不容易,马上就典型了,他肯定要冲一冲,说不定就及格了。”  “班长,你就是对陈拖拖太纵容了。”  朱班副:“他要是懂点规矩,也不会被排斥了,呵,你是不知道,这次去总医院……”  说着,郝强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郝强郝班长是与人为善的,对谁都笑呵呵。  但他也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会跑路子了?不会平常的老实样儿都是装的吧?”  看了看皱着眉头的陈默,郝强虽还在笑着,眼睛却眯了起来。  陈默却没工夫顾忌旁边的闲言碎语。  他的心神,被那数百个龟甲文给占据了。  活下去,才是他当前的第一要务。  龟甲文,或许就是他活下去的契机。  “力字诀,御字诀,兵字诀,遁字诀,生字诀……生字诀!练了生字诀,就能生生不息,百病不侵?”  陈默身躯微震。  “可惜,练习生字诀的条件,还真是……而且内容也不全!算了,还是从基础练起吧!”  陈默虽然遗憾,但也知道欲速不达的道理。  考核终于开始了……  一共15个人,好组织得很,连号码布都不用。  从整队、分组、下达口令,军务参谋一个人就搞定了。  刘政委带着工作组其他同志当考官。  第一组百米跑的是三名团领导。  赵成赵团长有特战的底子,用了七八成的力,轻轻松松跑在最前面。  徐主任虽然是个政工干部,但他人瘦,第二个冲过了终点线。  负责抓军事参谋长却比较肥胖,他甩着大屁股,晃着***,吭哧吭哧艰难地跑完了全程。  第二组6人是机关干部和营连长,体能素质总体尚可。  到了第三组,军务参谋刚刚发出“跑!”的口令,刘政委的眼睛就瞪圆了。  “赵团长,小陈是不是有什么先天缺陷哦?”  “呵,我哪里知道?”  “你自己的兵,你不清楚情况?”  “警备区把征兵、分兵包圆了,我一个小小的团长,有发言权么?”  不怪刘政委惊诧,也不怪赵团长有怨气,实在是因为陈默的跑步太吸睛了。  你说,他的腿子明明很粗壮的,肌肉也蛮发达的,也没有罗圈腿、外八字、鸡胸、驼背这样的毛病,怎么他跑起来,就跟快死的老头儿一样呢?  陈默的跑步,就像分节动作。  每个动作,似乎都要耗费他很大的力气。  他跑得很艰难。  或者说,很痛苦。  硬化的肌肉相互挤压,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咯吱咯吱”声。  不仅仅是背部,13块。  李中华和张学文都没有发现,他身体硬化的地方,远不止于此。  胸腹12,两肋、脐下、腹股沟以及颈部共25,四肢有10,加上背上的13块,一共是60个硬块。  这些硬块不仅硬,密度也大,就像他身上多了几十个铁板,跑步时那种挤磨,就如刀割之痛。  不仅如此。  心跳的频率加快了些,体内气血开始冲向脑门,周身血管也承受了巨大压力。  陈默非常担心,如果加速的话,自己的心脏会不会爆炸开来。  当陈默用了23秒跑到终点线时,刘政委、赵团长等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几个领导是在陈默起跑之后,跟着他一路跑过去的。  老人家都能后发先至,由此也可见陈默的速度的确是慢到了一定程度了。
  “哈!我就说嘛,一到这种硬课目,陈拖拖肯定怂!”  站一边的朱班副面露不屑,对郝强道:  “班长,看到了吧?烂泥扶不上墙啊!啧啧,这还是上级来考核呢,居然比平时还慢了好几秒!”  郝强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按说,一个善拍马屁的人,在这种关键时候是不敢掉链子的,就算是拼了命,也会跑出自己的最好成绩。  再不济,也不至于成绩下滑这么多啊!  难道,又看错了?  “小陈,你是不是……有病?呵,我没别的意思,你这个速度,真是太让人吃惊了,我当兵几十年,真没见过你这么慢的……”  刘政委斟酌着用词,唯恐伤了陈默那脆弱的心。  这时,军务参谋点名,下一个课目的考核开始了。  陈默点了点头:“是的,我有病。”波澜不惊地走向折返跑的考场,留下刘政委和团长面面相觑。  刘政委:“赵团长,这个小陈……性格有点孤僻啊,你们要多关心,多引导。”  团长嘴角抽抽。  还是别了吧,昨天那货还教育过本团长呢……爱迪生!哼!  折返跑的考核,又让刘政委开了眼界。  “这是我手下的兵?我手下居然有这样的兵?”  这位分区首长捂着脸,用一只眼睛从指缝里看着跑得艰辛无比的陈默,心头很是无奈:  “训练考核是硬杠杠啊,基本的体能都不合格,这个典型要是宣扬出去,谁服气?”  陈默就像一个小坦克,他的身体似乎整个儿僵着,没有加速,也没有减速。  每次折返的时候最困难,别人是脚尖一点就往回跑,他却要冲过线去绕个圈儿,速度本来就慢,这一来……  39.7秒的成绩,又创了个五十米折返跑的最慢记录。  “陈拖拖,我说你能再慢一点么?”  刘增说这话,倒不是恶意。  相较之下,他在团里的地位也就倒数第二,对陈默算同病相怜。  陈默笑笑:“我已经很努力了。”  刘增恨铁不成钢地在陈默胸口锤了一拳。  陈默却“啊!”地痛呼一声,捂着胸口退了三步,脸色瞬间惨白。  刘增一惊:“陈拖拖,你不会又要昏过去吧?”  陈默苦笑:“本来还好,你要再来一下,就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引体向上和仰卧起坐,陈默的表现差强人意,擦着时限及格了。  刘政委暗暗点头。  他看出来了,陈默不善于运动,但静态的课目,他还是能及格的。  简言之,就是下面不行上面行。  “小伙子,不要着急,最后一个课目,不给你限定时间,尽你最大的努力,看看能做多少个吧!”  经过调解,陈默身体剧痛微缓,俯卧撑做得仍是辛苦,刘政委蹲在陈默脑袋前面儿,关心地说道。  陈默不说话,认真做着动作。  他的后脑勺、肩部、腰臀和双脚呈一线,笔直。  每个动作,身体几乎贴到地面,标准极了。  刘政委也看到了这一点,对陈默的态度再次有了转变。  虽然人很笨拙,但他认真啊!  认真,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品质。  只要认真,就能笨鸟先飞,就有进步的可能。  4分钟过去了,5分钟过去了……  刘政委亲自为陈默计数。  “41,42,43……75,76……”  渐渐的,他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133,134,135……”  陈默就像一台机器,略显缓慢,但却没有间断地重复着标准的俯卧撑动作。  他的节奏非常稳定,呼吸也很舒缓。  没有别人做俯卧撑时的那种面红耳赤,额头上也不见汗。  俯卧撑……呵呵!  对此,陈默也不由得骄傲起来。  原来自己也是有强项的!  十八年的“睡功”,终于到了发威的时候了。  每天晚上,都是那么四肢撑床趴着睡觉。  十八年多啊!那是什么概念?  “187,188,189……”  刘政委还在数着。  工作组和团里的官兵也围了过来。  最震惊、最不解的,无疑的郝强、朱班副和刘增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最后一项,陈默的表现会这么……卓越!  “强!真强!”  看到陈默出彩,刘增也是与有荣焉,叫了起来:  “陈默!加油!陈默!加油……”  朱班副黑着脸。  郝强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真诚的笑容。  陈默的表现,他一直以来是看在眼里的,要说陈默真是个奸猾的人,打死郝强也不信。  小兄弟表现好了,他这个当班长的只会高兴。  “陈默!加油!让上级首长看看,我们团里的最高水平!”郝强也跟着大叫起来。  赵团长哼哼道:“什么最高水平?陈默只是团里的一个普通战士!”  言外之意,团里的整体训练水平也是不错的……额,当然这话说服力不是太强。  话虽如此,但团长脸上也满是震惊,眼里闪烁着精光。  就算是自己最巅峰的时候,也最多能做二百多个啊!  这小子,都快赶上老子了!  如果,这家伙的运动速度能提上去的话,倒是一个特种兵的好料子,可惜了……  “239,240……”刘政委的语调不疾不徐,他蹲得双腿有些麻木了,便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  赵团长的心却渐渐悬了起来。  陈默已经渐渐逼近他的最高纪录了。  而且看陈默的节奏,还没有后继无力的样子。  “啥?过280了?卧草!”  终于,陈默超过了团长的记录!  而且,他的节奏仍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周科长,你接着数……赵成,这娃子比你强啊!”  招呼组织科长过来接手计数,刘政委笑眯眯看着赵团长。  赵团长眉毛一掀:“那也是我练出来的!”  刘政委摇摇头,没跟赵团长计较。  鬼都看得出来,陈默这小子纯粹是天赋。  甚至,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天赋。  赵团长的心里开始活络起来。  嗯,兔崽子虽然有点偏科,但是,只要他有这么一个强项,就能拿得出手!  不说别的,只要他在警备区——甚至是军区的比武场上这么一趴,冠军就到手了!  预备役团么,只要有那么一个冠军奖杯,那就行了!  哪个预备役部队的官兵能做300个……呃,不对……400多个……也不对,这数字还在涨……俯卧撑?  “是个潜力股啊!值得投资!”  团长盘算了一阵,决定以后对陈默稍稍好一点。  “好了好了!停!停!不用做了!”  终于,周科长数到500,刘政委叫停了。
  团长办公室,气氛很诡异。  刘政委又抢了主位,团长只能屈居客座。  都午饭时间了,两个师团职领导干部却不去吃饭,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说话。  “赵成同志,你也是一级领导了,怎么就没一点大局观念呢?”  良久,还是刘政委先开口:  “让陈默代表军分区参赛,这不还是你们团里的荣誉嘛!”  “老刘,你要搞清楚,军分区只是代管,代管,知道么?我们的直接上级,是警备区!”  团长不屑地笑笑:“陈默真要在军区比武夺冠,跟你有毛关系?”  刘政委简直要气炸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赵成,你怎么能这么无耻?现在想起代管了?年初要经费的时候,你怎么跑得比谁都快?”  团长淡淡一笑:“两码事!”  刘政委全身都颤抖着,手指着团长的鼻子,却是说不出话来。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敲门的人很粗暴。  “谁呀!没规没矩!”  刘政委有火没处发,倒是自己大步抢上,开门一看,是团参谋长。  “马良战!干什么?”  参谋长就叫马良战,只是在预备役待的时间略长,养肥了身材,不符他的威名。  马参谋长急声道:“坏事了!坏事了!有人要抓陈默!”  刘政委和团长都是一愣。  接着,两个领导都是大怒!  卧草!有人来抓“潜力股”?  谁特么这么大胆?  想干什么?  陈默现在可是宝贝,炙手可热啊!  学习上的典型,训练上的尖兵,这要是被抓走了,那还得了?  刘政委和团长互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夺门而出,让胖胖的马参谋长带路,向事发地赶去。  团营区小,事发地当然也不远,就在饭堂门口。  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围在那里。  三个穿便服的男子,一个中年,两个青年,脸上带着公式化的表情,直直看着陈默。  陈默的身后,便是团里的十来个官兵。  “陈拖拖犯什么事儿了?”刘增嘀咕着。  郝强皱着眉头:“陈默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肯定是误会了!”  刘增嘟囔道:“可是,看这架势,这几个家伙来势汹汹啊!”  朱班副眼珠子转了转:“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谁知道陈拖拖干了什么?”  这话一出,四道犀利的目光投来。  郝强和刘增同时对他怒目而视。  紧接着,更多的怒火从四面燃烧过来,团里官兵都看着他,一个个恨不得把他吃了。  朱班副就感觉背心一凉。  他发现一个问题。  原本谁都不待见的陈拖拖,现在变成了人人喜欢的香饽饽,已经不是他能随便拿捏的了。  麻蛋!不就是多做了几个俯卧撑么?值得这么重视?呵,这人都要被抓走了,看他陈拖拖还怎么得瑟!  虽然心头不爽,但这些话,朱班副是再不敢说出来了。  “你们干什么?”  如刀割般的声音响起,团长冷冷盯着面前三人。  中年男子回头,漠然道:“我们是来调查的,请你们不要干扰公务!”  团长目光微凝。  从中年男子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气息……  杀气!  这个中年男子,竟然带着杀气!  除非是真正杀过人的,而且是当面手刃,而不是用枪械远程取人性命的人,普通人是不会给人这种感觉的!  团长心头便是一震,站定,双脚不丁不八,上身微微蜷缩,目光紧紧盯着中年男子:  “我的兵,是你们想抓就抓的么?”  团长这动作,纯粹是应激反射。  就如一只野兽,在感到危险的时候,也会立刻做出防守和反击的准备。  陈默的心头不由一暖。  团长虽然平时凶一点,但关键时候,还是护犊子的。  再看看周围战友们关心的目光,陈默更是感动。  头一次,他发现自己原来也挺重要的。  所以,他将紧握的拳头松开了。  那个拳头,原本是准备砸在中年男子的额头、咽喉,或者心口的。  虽然他动作慢,但力气却很大。  他自信,那一拳只要打实了,就算是一头牛也要趴下!  但现在,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不能给团里战友添麻烦。  “这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团职干部能管的事情!”  中年男子不愠不怒,仍旧一脸漠然:  “我们只是找这个小兵调查,如果阻拦,事情的性质就不同了!”  “哦?请教一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刘政委毕竟是政工领导,没有轻易发作。  他知道,敢来部队提人的,来头肯定不简单。  中年男子瞅了瞅刘政委:“这就无可奉告了!”  “无可奉告?连身份都不透露,就想抓老子的兵?”  团长就炸了:“参谋长!”  马参谋长大叫一声:“到!”  团长大喝道:“关上团大门!老子倒要看看,哪路神仙敢在老子面前这么嚣张!都特么给老子围起来!”  刘政委一看事情要闹大,想要劝阻,但团长正在火头上,哪儿能劝得住?  唉,这家伙,让他闹闹也好,免得老是给我找不痛快!只要不出现伤亡就行。  毕竟这事儿部队这方占理儿!怕什么?  团长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一声令下,呼啦啦一阵响,十几名官兵就将三个不速之客围在了正中间。  中年男子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张学文死了!需要你配合调查!”  他没去管周围的人,只看着陈默,低声缓缓问道。  “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怎么的?”  陈默顿时一呆!  张学文死了?  就是那个笑眯眯的,和姓李的老首长嬉笑怒骂,初次见面就送了自己一个天大人情的张学文?  他居然死了?  本是黝黑的脸顿时惨白。  紧接着,变得通红!  陈默的心脏骤然“砰砰砰”急速跳动起来,强大的气在他体内肆虐着,极度眩晕的感觉骤然出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中年男子,眼睛也变得通红。  中年男子竟有点发憷,暗道:“这小子,好凶的目光!”  “好!我跟你们走!”  陈默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下一刻,他忽然双眼一闭,便栽倒在地!  又昏迷了!
  陈默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团长也犹豫了。  三个不速之客的身份,他已隐隐猜到一些。  即便是那样,只要陈默行得正,他也不会顾忌什么。  可是,陈默明显是心虚了啊!  若非如此,他为何那样激动?  甚至激动到昏迷?  若非如此,他为何会答应跟对方走?  如果陈默真的犯了事儿,就算是他再强硬,也是无济于事的。  华夏是讲法制的国度,没有人能在法制外行事。  何况陈默只是一个新兵蛋子?  而赵成,也不过是一个团长而已。  这时,其他的官兵也嘀咕开了:  “嘶……陈默不会真犯了什么错误吧?”  “就是,要不然,他怎么会同意跟这几个人走?”  “可惜了,刚被上级关注上,说不定以后还有立功提干的机会,这要是被抓了,可就什么都完了!”  朱班副这时反而不发言了。  他就那么抱着双臂,作壁上观。  事情的走势很好,根本不用他推波助澜,陈默这家伙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多好?  呵……龟儿终于要倒霉了!  本来么,朱英辉对陈默的意见还没这么大的。  可是连续几天,就因为陈默,朱英辉处处碰壁。  总医院的事情也就不说了,回到团里,大家伙对他也明显疏远了。  凭什么?  你一个笨蛋新兵就能受到大家高看,我这个副班长、二期最后一年的老士官,却处处受气?  “几位,还要拦着么?”  中年男子冷冷开口,直视着赵团长。  赵团长叹了口气:“人,你们可以带走!但是,我要知道过程和结果!”  “只要他没问题,很快就能回来!”  中年男子点点头:“我也希望他没问题。”  团长黯然,挥了挥手,让大家让开了道儿。  三个来人搀扶着陈默,缓缓走出团大门,上了车,车一溜烟走了。  团长心情沉重,再没有和刘政委打擂台的心情了,转身往办公室走。  刘政委跟上去和团长并肩,沉声道:“事情看来有点严重,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团长冷笑道:“我怕什么?怕担领导责任?呵呵,无所谓了!如果陈默真有问题,我不干这个团长就是了!”  能否更上层楼,当不当团长,赵成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自己刚刚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就这么没了。  本来,他已经打定主意,亲自对陈默进行特训。  他相信,假以时日,陈默就会成为一颗耀目的新星!  可是……  能被那些人盯上,专门过来提人,而陈默又不能自清,事情就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了。  这让赵团长很受打击。  “不要着急!小陈那娃娃,我看是不应该犯什么大错的。”  刘政委掏出保密手机:“我打个电话。”  说着,径自走到僻静的树荫下。  团长心灰意冷,也没去管他,进了办公室,便将门反锁了,靠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愣,接着便一根一根地抽起烟来。  ………………  七座奔驰在市里七弯八绕跑了好一阵,钻进了一个百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中年男子一言不发,走在前面。  两个青年搀着昏迷中的陈默,跟着进了电梯,上了顶楼。  顶楼是一个电器卖场,人流量不少。  但那电梯却另有玄机,门打开时,居然是一个安静的三室一厅。  谁能想到,在那闹市之中、商场上头,还有这么个所在?  “把他弄醒,立刻开始审问!”中年男子吩咐了一声,便坐在客厅沙发上,无目的地看着电视。  “是!处长!”  两个青年应了一声,把陈默扶到隔壁,扔到一个状似手术台的单人床上,便是一盆凉水泼了下去。  “哗啦——”  陈默被浇了个通透。  但他却没有醒来。  “咦?昏得挺厉害啊!许哥,要不要给他来点猛药?”  “王博,别乱来!人毕竟是个孩子,而且,事情也没查清!”  “许靖!磨叽什么?赶紧的!给你们半个小时!”处长在外边儿吩咐道。  许靖无奈,心头为陈默默哀了一下。  王博摊摊手、耸耸肩,意思是我也没办法了。  打开一个柜子,取了一套设备出来,通上了电,王博解开陈默上衣,拿着两个接头,在他身上轻轻一碰。  “嗤啦!”一声,电流的刺激,让陈默身体狠狠抖了一下。  王博不由奇怪:这小子的神经也太大条了吧?电击都不能让他醒来?  想着,王博又下手了。  陈默再次抽搐了一下。  王博刚要收回手来,却忽然发现,他的手动不了了。  不知何时,昏迷中的陈默竟然伸手抓住了王博的手腕,任王博如何用力,那手就是抽不出来。  陈默的手就像一把钢钳,手劲很大,稳如泰山。  “臭小子!放手!”  王博痛呼一声,脸上的汗就下来了。  他的另一只手也用上了,想要掰开陈默手指,但却仍旧无用。  那处长听到响动,大步走了进来,惊咦了一声,抓过电击器,在陈默身上电了两下!  陈默抽搐着,王博也跟着抽搐着。  过了一阵,陈默上身骤然一挺,坐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嘛?”  这家伙终于醒了,看了看周围三人,迷迷瞪瞪问道。  “小子,放手啊!我的手快被你抓断了!”王博苦着脸急声道。  陈默一愣,赶紧松手。  王博疼得直咧嘴,看看手腕,几道发白的手印,旁边的却是淤青,竟是有些麻木了。  还好我没下手!这小子,真狠!  许靖擦擦额头冷汗,暗自庆幸了一番。  处长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显然,他对自己手下的表现不太满意。  “小兄弟,事情的严重性,我想你是知道的!现在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让陈默坐在一个椅上,许靖开始问话了。  几个冰凉的触头贴在身上,电子显示屏上便有波动出现。  测谎仪……  这阵仗,他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现在用在自己身上了。  陈默有点郁闷,想到张学文的死,他更是黯然。  虽然许靖的做法太隆重了些,但陈默还是点了点头。  “认识张学文吗?”  “认识。”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  “总医院,特护病房……噢,不对,是在楼道,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离开医院之后,你们还联系过吗?”  “没有。”  “确定没有?”  “真的没有啊!”  测谎仪,测试的其实不是谎言,而是情绪。  人在说谎时,情绪波动会导致神经系统活动的变化,进而造成身体的变化。  比如,呼吸和吞咽的频率加快,排汗量增加,心跳加速,等等。  这些都是不由自主的,而且难以控制。  显示频上的波动起伏很大,这让许靖变得郑重起来。  原本他是相信陈默这个小兵不会有问题的,但现在,测谎仪却给了他一个指向。  一个很不好的指向。  许靖忽然大喝一声:  “不对,你在说谎!”
  张学文的死讯,对陈默的冲击很大。  情绪上的突然变化,让他体内的气也暴动起来。  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三倍!  但这不是问题所在——即便是快了三倍,也不过是每分钟六十几次,而这,却刚好是正常人的体征范畴。  问题是,他的心跳并不稳定,而且每一搏动都非常强劲,反馈到测谎仪上,就是分布不均、起伏明显的波动。  那波动,就是“说谎”证明!  “陈默,我希望你老实回答!你还隐瞒了些什么?”许靖沉声问道。  陈默苦笑:“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时,王博走了过来,瞠目喝道:“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要用刑你才老实?”  “你敢!我没犯错,凭什么对我用刑?!!!”  紧张之下,陈默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他是老实,反应是慢了一点,但不代表他就没脾气。  张学文死了,他也很悲痛。  为此,他不介意被审讯,甚至会主动配合。  但被冤枉,却是他不能接受的。  “嗯?”王博的眼睛眯了起来。  许靖也退了一步。  他们从陈默的身上,感受到了攻击性。  甚至是危险性!  “许靖!动手!”  王博冷喝一声,突然按了一个按钮。  就听得咔嚓咔嚓几声,陈默坐的椅上,突然弹出一个钢圈儿,缚住了他的双腿、双臂和上身!  陈默大惊,用力挣扎,但那钢圈儿却十分牢固,岂是他那血肉之躯所能挣脱的?  “不用白费力气了。”  许靖沉声说着,捡起处长仍在一旁的电击器:  “这玩意儿的威力可不小,你在清醒状态,怕是熬不住啊!识相的就老实交代吧,免得哥哥我下狠手!”  陈默看得出来,这两人不是开玩笑的,说要用刑,那就肯定要用刑。  但他却是天生的倔脾气,属于宁折直的性格,屈打成招,绝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更何况,这件事情,关系到张老的死因,也关系到自己的命运,更不能屈服!  陈默咬着牙,恶狠狠看着面前二人。  体内的气再次涌动起来。  许是危急使然,这次气血没有全往头上涌去,绝大部分灌注在了他的四肢和腰腹之上。  渐渐的,他的双腿和胳膊变得粗大起来,比平时粗了能有四分之一!  他的血管也一条条凸起,如粗大的蚯蚓,很是狰狞,  身上的肌肉硬块也发生了变化,似乎变得更加坚硬起来,皮肤下面,就像披着六十块铁甲。  “啊——”  陈默忽然大吼一声,手足腰腹同时用力,想要将那钢圈儿扯断!  他竟然缓缓起身了些!  刚要靠近的许靖不由大惊!  这小子,还真是怪物啊!他真的只有十八岁?  但下一刻,王博便是冷笑。  陈默在狠命挣扎了一下之后,便颓然重新坐回了椅上。  用特殊材质制造的钢圈儿,不仅坚硬,而且柔韧性极强,陈默用尽力气,也不过是将之拉开了些,却不能真的挣断。  重新坐回椅上,双腿双臂被束缚的部位被钢圈儿勒出八道深深的沟壑,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剧痛传来,陈默却忽然咧嘴笑了笑。  他冷冷看着再次靠近的王博、许靖二人:  “你们会后悔的!”  王博闻言一怔,接着大怒:“好!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让老子后悔!”  吼着,便是一鞭子挥了过来!  那鞭状似马鞭,鞭上却带着一根根尖刺,挥动之时,风声锐利,显是不好受的。  许靖微惊,想要阻拦,却来不及了,只能睁眼看着那鞭子落在陈默肩臂之上!  “啪——”  鞭子带走了一条血肉,陈默的上臂出现一条一指深的血槽。  陈默闷哼一声,却咬着牙不喊叫出来,只看着王博冷笑不已。  “嗯?还真是个犟脾气啊!看你能撑多久!”  “好了王博!还是我来吧!”  王博还要挥鞭,许靖却将他拦住了。  “小子,说实话,你挺不错,可惜到了这里,该走的程序不能少哇!”  说话间,电击器在椅上轻触了一下。  陈默这回感觉异常清晰。  那可怕的电流顺着椅子,瞬间就涌进了自己身体!  似乎是烧灼、又似乎被撕裂了,还有剧痛之下的酥麻感,让陈默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  四肢猛地一颤,伤口再次被钢圈儿勒紧,皮肉反将钢圈儿包裹起来。  陈默这时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他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身体四肢也缓缓恢复了原状,刚才那刹那的凶狂也收敛起来。  他似乎认命了。  “还是招了吧!早点交代,也少吃点苦头!”  许靖一边说着,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电击器触碰着椅子,或是直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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