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我妈妈开的墨西哥 带处方药要带到外省抓药,请翻译一遍,治疗水肿的。特别是你看不清的帮忙好好看看。谢谢

爱的主题曲之独家记忆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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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的多么难听,现在我拥有的事情;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张名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山头躺着,音乐继续响着,来自左手腕的手环电话,这是羽巍独有的来电铃声,她自己唱的独家记忆。他赶忙坐起来接通电话:“喂,薇?是你吗?薇,你能听见吗?”  电话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又重新拨打,连音乐声都没有了,也没有任何提示,再拨两次依然如此。他再看时间,四月十八号下午十七点,心里不由得忽悠一下:‘咦?我这是在哪?刚才不是北三环辅道尿尿吗?我不是去接小薇吗?怎么一转眼三天过去了,竟然跑到这荒山野地来了?我车呢?’  站起来一看方圆几公里都是空旷的山坡,他站立的位置正是山头上黑不溜秋,光秃秃的十米大小一块平地,周围下坡地方才有稀散杂草,手提电脑就在草边放着,手机,充电宝,玫瑰花,钱包都在地上扔着,手提袋在草地上。他先捡起钱包,三千四百六十块,没少,银行卡,小薇的照片,女儿头像的钱包卡,一样没少。走过去捡手提袋,手机,充电宝,玫瑰花,笔记本电脑,咦,咋这么重?  两只手搬了三次都没搬动,忽然想到地下这黑色应该是磁矿石,就横着把笔记本推到草地上,才没有磁性,拿起来装进手提袋。直起腰看看方向,五点钟的太阳在正西偏南,算了,还是用手环定位一下,赶紧找到车子,回灞柳西岸的房子找小薇,她肯定等焦急了,两天前就该接到她,怎么平白无故跑山上来了。  用百度地图定位,显示的是SD肥城牛山,距离肥城二十五公里。哎呀?手环被磁场破坏了?往旁边走十几步打开电脑,无法获取网络!  再次打电话求助,114,119,都没反应,连从不占线的110都没任何反应,这下犯愁了,脑门儿的汗也下来了。  “戴王!戴王!戴王!……”忽然坡下面传来叫喊声,三个穿着破烂古装戏服的人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喊。  哟!有人在这拍戏,干脆过去问问路,起码也借手机给小薇打个电话,省得她着急,张名远想着,提着手袋往那三人跟前走。  距离还有二三十米,那三人就站着不走了,上下打量着张名远,很见鬼似的,其中一个头发披散的,发梢还粘着碎树叶,幽幽地说:“唔呀,戴老三怎么变这副德性?”  张名远根本就听不懂他说什么,猜想这三个蓬头垢发的装扮,大概是群众演员,边走边喊:“请问三位演员师傅,这是什么公园儿?最近的地铁站咋走?”  三人又是面面相觑,有位膝盖缝着螺旋状补丁的凑近张名远,围着他转半个圈,又往回转,嘴里嚷嚷道:“戴王,你说什么?什么是演员?地铁站又是什么东西?”扭头疑惑地问:“二胜,戴王说的是契丹话吗?”  头发上粘着碎树叶的摇摇头,应该就是二胜,他疑惑地说:“不是,好像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张名远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摄像机,再看天空没飞机,也看不见其他剧组工作人员,笑着说:“嘿嘿,你们也太入戏了吧?摄像机都没有还这么认真?这是拍什么?电影?电视局?导演哪位?女一号谁?”  另一个衣服上都是破洞,右脚大拇指露出布鞋,走过来伸脚在张名远小腿踢了一下,嚷道:“戴王,怎么换套身装束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哎,你咋踢人呀?”张名远把眼睛一瞪,满脸不高兴,“不就找你们问个路嘛,不说我再问别人!”说着往山坡下面走。  “谁叫你不好好说话呢?”那人说着拉了一下膝盖有补丁的说:“二狗,戴王怎么跟变个人似的,样子是比以前漂亮些,脾气大了!”  “戴王,你这是要往哪走?咱的洞在后山!”二胜说着跑到张名远身后,拉他胳膊向左边走。  张名远轻轻甩开他的手,悻悻地说:“这位大哥,我不是你们剧组人,拉我干嘛?我得赶紧回家找小薇!”扭头便走。  “戴王,你疯了吗?回哪个家?戴家寨十二年前就被契丹人烧光了,就剩咱们四人,你找什么小薇?小薇是谁?”二胜急切地说。  张名远停住身子,再次打量这三个人,一身破烂衣服,皮肤黝黑,还有点馊味,至少半个月没洗澡,确定他们不是拍戏,是神经有问题,没好气地说:“别再叫我大王,我是张名远,西安纺织城的,不是什么戴家寨的!你们认错人了!”  膝盖有补丁的二狗也不高兴了,“戴王,你这是啥意思?咱四个从小玩到大,戴王这名字也是你自己改的,今天捡了身好衣服穿上,嫌弃我们是吧?”  “这位大哥,我真不是你们朋友大王,我是张名远,御景国际三期D段外墙项目经理,你们认错人了!”张名远再次停住身回头。  “你,你不是戴王?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二胜说着伸出脏兮兮手摸摸张名远饿脸,又在身上乱摸一器,还扒开体恤看脖子,把张名远难受的,二胜看完忽然坐地上哭了起来,“啊…啊…不是他,二毛,二狗,他真不是戴三儿!啊…怎么回事?是不是让官兵抓走了?啊…啊……”  那两人听了也大惊失色,几步跑到张名远跟前,又扒开衣领看了几眼,二毛转身跑了,二狗又在他脸上鼻子乱摸,还拽拽头发转身看着地上痛哭的二胜说:“果然不是,二胜,戴王可能被官兵抓了,二毛一定去祖宗牌位前赎罪了,咱们去找他,一起去求穆老爷,他定有办法能救戴王!”  张名远被这几个人弄懵了,本以为他们是神经病,可他们说话调理清晰,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受过什么刺激,思想痴迷于某段古装剧情节里,所以穿着古装自以为身在其中,不由得叹口气,从钱包取出一千块,走过去递给二狗,说:“哎,拿去买几件衣服换上,我帮不了你们别的,再见!”转身大步向山坡下走去,走了百十米才听见后面喊:“戴王,不,这位壮士要进城吗?山下很多官兵!不如到我们山洞住一宿,明天绕道穆柯寨后面下山,再向南走一天一夜就能到城里。”  “多谢好意!我到大路上做个面的,天不黑就回家了!”张名远真想肋生双翅赶紧飞回去,哪有心情跟这迷失心智的人纠缠,快步往山坡下走,还不知道羽巍此时急成什么样呢!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夜幕渐渐落下,张名远下了山坡,前面是片树林,依稀能看到树林后面有灯光,心想应该是公园大门口,说不定还有出租车等载客,小跑着过去。  刚出树林就被十几个身穿青衣绿裤,头戴范阳帽,手拿红缨枪的士兵给围住了,口口声声喊他是奸细。他赶忙解释,还以为是哪个剧组群众演员,左右看看不见其他演职人员,也没有摄像机,最主要是感觉脖子上架的枪头冒着寒气,分明是真家伙,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正在其中两个士兵拿绳子要捆绑张名远的时候,手提袋里的手机闹铃响了,是六点半提醒他看省内新闻时间,声音还很大。吓得周围士兵跑出去好几步,不敢近前,张名远趁机跑进树林,十几名士兵边喊边追。  好一阵狂奔,张名远感觉跑了至少五六公里,听听身后彻底没有追喊声,才停住脚步,坐在一个小山坡大口喘着粗气。  等心情平静下来,又听到肚子咕咕地叫,这才明白不是做梦,逐渐回想这半天的事情,先是蓬头垢发的二狗三人,错把自己当什么大王,言语中提到契丹和官兵,山下也果真有官兵。  这难道是到了宋朝?只有宋朝才有契丹这个叫法,难道是在北三环辅道被雷劈了?恰巧电流产生磁场,连接到那块有磁石的山头?那我得赶紧回去,说不定还能回去!呀,小薇怎么办了?没看到我接机一定很焦急,十六,十七,十八,三天了,她会不会又回澳洲?不行,我得赶紧找到那个山头,十三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毁了!张名远逐渐想明白了,站起身继续向前走,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迷路了,实在困的受不了就躺在草地上沉睡过去。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鼓声,惊醒了斜躺在山坡睡觉的张名远,坐起来揉揉眼睛,天还没大亮,爬起来顺着声音快步跑过去,二十分钟左右,到了一个小山坡,趴在草丛往下面看。这时天色已然大亮,一轮红日正从东边山坳往出冒,距离他所在位置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有一片空旷场地,三面靠山,一面是树林。树林边上架着两个直径一米牛皮大鼓,空地中间约有三四百名女兵正在练武,青色的短衣襟小打扮,青色腰带,粉色绢帕裹头面罩轻纱,手持柳叶双刀,步法一致,刀光闪闪。  两副大鼓中间站着一个披红披风的青衣女将,一样的轻纱罩面,粉帕裹头,两手各执鼓槌,左手每敲一下,队伍变换一招,速度时快时慢,右手敲击则变换队形,真可谓气势磅礴。  “哎,你不是下山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偷看穆小姐练兵?”身后忽然有个声音。  张名远赶紧回头,只见昨天下午碰到的二胜、二狗、二毛都在身后站着,说话的人正是二毛。  “我,唉,我只怕很难回去,等打雷下雨试试吧!”提起回家,张名远又犯愁了,头也低了下去。  “不要灰心,我们正打算去求穆老爷帮忙搭救戴三儿,你一起去吧?说不定穆老爷的马队出门,顺便把你带出牛山!”二胜居然安慰起他来。  “唉,求谁也不如求上面,只要一个雷就能把我送回西安,”张名远垂头丧气地说,手还指着天。  “你说什么?你,难道是被雷劈下来的?”二毛诧异地看着张名远。  “跟你一个宋朝人说不清,反正只能等雷雨天!”张名远说着又转身看山坡下的女兵,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我看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等一下到穆柯寨讨点剩饭菜给你充饥!”二胜还是比较热情的。  “那好吧,反正我也饿得够呛!”张名远说着站起来,“你叫二圣是吗?我那个年代大圣比较出名,你说的穆柯寨,是杨家将杨宗保他老婆穆桂英家的穆柯寨吗?”  “是啊,我是二胜,你说什么大胜,什么是杨家将?老婆又是啥东西?没听过!不过穆小姐的确是叫穆桂英,”二胜说着指着山下,“那个擂鼓的就是穆小姐!她是穆老爷的掌上明珠,年方二八,不仅才貌过人聪明伶俐,而且武功高强,精通阵法,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哦,那就是还没开始大破天门阵呢!现在谁当皇帝?赵匡义还是赵恒?”张名远感觉穆桂英既然还是小姐,那必然是北宋初年,不是太宗就是真宗。  “你又开始说听不懂的话了?”二胜说着转身,“走吧,从这边下山!”自顾自往前走去。  二狗和二毛也跟了上去,张名远一想既然去穆柯寨就得打听一下,说不定混碗饭之外还能借地方洗个澡。二胜倒是没隐瞒,把他知道穆柯寨一一告诉张名远。  穆柯寨分为前寨、中寨、后寨,前后寨都有寨门、寨墙、防御营、岗楼瞭望塔。前寨由练兵场、中军帐、穆家大宅、三百女兵的兵营,中寨大多是普通村民,约有三千人口,后寨主要囤房粮草,武器,住的都是精通武术的兵丁不足两千,两侧和周围分布十几个哨楼,日夜有人巡逻。这些人平时种庄稼练武,一旦有战事几乎全民皆兵,能打善战的男女兵两千出头,加上百姓中懂点三脚猫功夫的约有三千。  寨主穆羽,本身是北汉刘继元麾下名将,成名武器一柄大刀。北汉灭亡后落草为寇,创建了穆柯寨,南方不与北宋朝廷为友,北方时不时打击南下骚扰周边的散碎辽兵。膝下独女穆桂英时年十六周岁,天资聪慧,曾受世外高人传授神箭飞刀,又跟着父亲学习十八般兵器,排兵布阵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穆老寨主负责全局,另训练两千子弟兵,小姐主要演习排兵布阵,奇门遁甲,同时训练三百女兵,父女两人勤于练兵,研究阵法,把穆柯寨布置的如铜墙铁壁一般。  二胜领着二毛、二狗、张名远,顺着山路往前走,距离山寨前面还有不到五百米山沟,忽然发现一具尸体,翻开一看大哭起来。原来死者正是他们的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戴三儿,这戴三儿乍一看还真跟张名远有七分相识,身形也相差不大,难怪三个从小长大的伙伴都能认错。只是这死相难看了点,看伤口像是被乱枪扎死,致命伤是后心一枪贯透身体,以张名远的分析像是官军所为,因为他昨晚见到的官兵个个手持长枪。  二胜哭罢多时,抬头迷离地看着张名远,幽幽地说:“你,你在这儿看着,别让戴王的身体被野狗、野狼叼走,我们去山寨借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找地方掩埋了。”  “就这样埋吗?好赖不弄口棺材?”张名远心想要是草草掩埋,迟早还不是便宜了野狗?这么个跟自己相像的人要被动物吃了太窝囊。  “那你说怎么办?”二毛也不哭了,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泪。  “我觉得咱们可以把他背到山寨,给他洗洗换件衣服,如果老寨主肯借口棺材最好,如果不行,咱就借他几件工具,随便砍一棵大树,就能做成棺材!”张名远不屑地说,做棺材是普通小木工干的活,他自然是手到擒来。  “那好,如果你能帮戴三儿入殓,我们三人今后就拜你为主,终生伺候!”二胜认真地说,脸上还挂着泪水,听语气,四人感情还真是挺深。  “帮忙没问题,但不要再提终生伺候,这个不敢当!”张名远说着,心里却在想,这么三个脏兮兮的家伙,带在身边还是累赘,还得管吃管喝,再说,我最要紧的还得找机会回现实找小薇。  “先生的大恩,我等必须图报,现在请先生帮我们做棺椁!”二狗猛然站起来,看着张名远,说话居然文绉绉的。  四人抬着戴三儿的尸体,向前寨门走去。还没到门口就被哨兵发现,有个持腰刀的小头目,听完张名远的要求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坚决不同意把尸体抬进寨子。张名远又从钱包拿出几百块钱,小头目根本就不认识,看了几眼还给他,说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而且寨主爷吩咐过不许拿别人东西。张名远又提起求见寨主,要当面向他乞求,仍然被小头目拒绝。  正在焦急,看见一大队女兵从左边小道走向寨门,张名远猜想领头戴红披风的就是穆桂英,慌忙跑过去喊:“穆小姐请留步,小可有话跟你讲!”  队伍果然停住,戴红披风的女子走过来几步,站在张名远正前方,诧异地说:“尔是何人?怎会认识我?”  “在下是来自西安的二级建筑师张名远,敬仰穆柯寨小姐芳名,传闻小姐貌若瑶池仙子,聪慧过人,武功更是艺盖华夷,于是带兄弟四人不远千里前来拜访,”张名远知道古代人都喜欢听奉承,而古今中外任何年代的女人都爱听别夸赞,连忙学着文学书里口气搭讪,瞥见手提袋里的粉色玫瑰花,立刻拿出来双手递过去,“此花名为玫瑰,最适合赠送像小姐这样的绝代佳人!”  “哦?这位公子,你在千里之遥也听过穆桂英的名字?”穆桂英先看看手里的鲜花确实娇艳,嗅了嗅,花香犹存,诧异地打量张名远,看他相貌还算朴实,衣装奇怪,猜想他是异族,不由得想多问几句。  “小姐有所不知,张某不仅久仰小姐的芳名,还知道小姐将来的夫君是将门之后,不出十载,小姐可成为大宋三军元帅!”张名远尽量学着古典名著里的说话方式,虽然很别扭,好在对面穆桂英受用。  “咯咯咯,”穆桂英居然咯咯一笑,面上轻纱飘动,“难道公子能知过去,断未来?公子可知先祖何人?如何能做赵家的元帅?”  “令尊翁乃北汉名将,恕个罪说姓穆名羽字灵红,与杨家将老令公杨业同殿为臣,对于过去未来,小可也是略知一二,承蒙小姐不弃自当知无不言,不过——”张名远犹豫了一下,侧身指着身后十几米戴三儿的尸体,“现下,小可随行的兄弟途中遭遇不幸,欲借贵山寨木材一方,做成棺椁收殓尸身,容后自当酬谢!”  还没等穆桂英说话,她身后走来一名面罩轻纱的女兵,躬身说:“小姐,老爷出门时再三交代,不得随意收留外人!”  “这——”穆桂英略微迟疑,父亲确实说过这话,那是担心有坏人混进山寨,危及山寨安全,可眼下这手无寸铁的异装男子并不像坏人,他身后那几个衣衫褴褛更加构不成威胁。  张名远立刻就领会到穆桂英的犹豫,连忙再次躬身施礼,以退为进说:“穆小姐,既然令尊有令在先,小可不敢令小姐为难,烦请借伐木斧头、锯子一用,我等就地取材为兄弟安葬便自行离去!”  “公子此言差矣,家父时常教导桂英,江湖人行侠仗义乐于助人,应以慈悲为怀善念为本,怎可见公子有难置之不理?”穆桂英听了果然有效,随即推翻随从的话,接着转身对那女兵说:“谁说张公子是外人?张公子是远方来的贵客,小翠,你马上命人收拾几间客房,安排张公子和随从住!”  “是,小姐!”叫小翠的女兵躬身说,转身跑进寨门。  “小环!”穆桂英又看着身后两排女兵,有一个快步过来,躬身施礼,穆桂英说:“带张公子到偏厅奉茶,我到后宅更衣后便到!”  “是,小姐!”这位女兵恭敬答应,然后一转身伸出右胳膊,说:“张公子请!”  “穆小姐,小可的兄弟曝于寨外烈日之下,小可又岂敢独自叨扰?”张名远再次施礼,眼睛却看向身后的几人。  “公子请放心,”穆桂英说着朝守寨门的头目摆手,等他接近了才说:“这位大哥,从速令人妥当收殓张公子的随从!”  “是,小姐!”头目躬身施礼,转身过去手下去找棺椁了。  张名远又向穆桂英施礼道谢,接着来到二胜跟前,让他们看着把戴三儿埋葬,然后到偏厅找他,说完跟那名女兵去偏厅了。  在偏厅坐了一会儿,穆桂英换了身素淡白色罗裙过来,长发披肩头顶发髻插着银簪,依然是轻纱遮面,刘海儿下面微微泛黄的柳眉,修长的睫毛,水灵灵的大眼睛,确是明**人。  张名远却没心情欣赏这半遮面的古代美女,虽然表面跟她客气,讲了一些他所知道的北宋初期中国历史,比如赵匡胤黄袍加身,赵与柴荣和高怀德弟兄义结金兰,杯酒释兵权,真宗年间宰相寇准刚直不阿,君子小人都得罪等等,听得穆桂英云里雾里,称赞他学识渊博,他心里却还在盘算怎么离开宋朝。  后来又担心有人说他吃白食,就把手提袋里的手机,当成上古至宝——音乐盒赠送给穆桂英,教她播放音乐,并说改天教她玩益智游戏,她喜不自胜,简直视若珍宝。他却不给她充电宝,想着她把电量耗完也用不了几天,到时候自然归还。  吃午饭时间,张名远才知道宋代男女吃饭地方是分开的,士兵在各种军营吃馒头、大烩菜,穆桂英和丫鬟近身侍婢在内宅,吃什么就不得而知。他和二胜、二狗、二毛在客房吃的,吃的是三个素菜,清炒丝瓜,醋溜荪瓜,蒜苗炒鸡蛋,主食是一大窝索饼(面条),还有蒸芋头,或许因为他们是客人,还有两壶水酒(酒精浓度不足十度的粮食酒)。  吃了些蔬菜和大半碗淡而无味的索饼,张名远就饱了,那三个才正式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大概很久没有正经吃过饭菜。张名远坐在八仙桌旁边的椅子上喝茶,玩手环,还向羽巍发了条短信,大致告诉她不要担心,自己意外穿越到宋朝,应该是SD地界,会想办法再回到现代。当然,他知道这短信几乎没可能发到她手环,因为宋朝没有中国移动信号,也没有5G网络,卫星定位更不会有,但他只当是寻求个自我安慰,借以寄托对她的思念之情。  ‘噗通’‘噗通’‘噗通’二胜,二毛,二狗三人忽然跪在张名远面前。  “哎,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二胜,二狗,二毛!”张名远大吃一惊,赶忙站起身逐个往起拉,可那三人都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先生,感谢你帮我等葬了戴三儿,我等弟兄三人自今日起就是先生的奴仆,鞍前马后供先生驱使!永无二心!”二狗低着头说,语气十分中恳。  “哎呀!这怎么能行呀?且不说我那个年代人人平等,不分尊卑,再说我在宋朝也呆不了多久,只要碰到雷雨天,我可能随时会离开!你们快起来!”张名远向旁边走了两步,是真心不想要这几个累赘,自己今后怎么个生计问题都难说,带上这三个起码也得管一日三餐,这身脏衣服也不能老不换。  “先生,我等是自愿跟随,先生去哪我们就去哪,做牛做马无怨无悔!求先生收留!”二狗跪爬几步拉住张名远胳膊,态度诚恳至极。  “你们,唉,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收你们当下人,你们这又何苦呢?”张名远无奈地看着三人,觉得他们家园被毁住山洞吃野果是挺可怜,可自己连山洞也没有,身上的钱跟废纸没区别,养活自己都难,哪还敢带随从,不高兴地说:“你们先起来,有话慢慢说嘛!”  “先生要答应,我们就起来!”二胜抬说着起头,眼泪在眼角积攒着看张名远。  “行了行了,你们可以跟着我,但不能再说主仆关系,我们那个社会肩膀头齐为弟兄,相互照顾不成问题,更不许你们动不动下跪,男子汉大丈夫除了父母谁都不跪!”张名远说着拉二胜,“你们就像对兄弟一样对我!跟戴三儿那样!”  “先生言下之意是收下我等弟兄了?”二狗抬起头看。  “我暂时收下你们,以后就兄弟相称吧,但丑话说前头,要是那天我要回西安了,你们可不许哭哭啼啼,都起来吧!”张名远点头,无奈地看他们,“来,跟我说说你们大名,年龄多大,家里是咋回事,一会儿,我找地方让你们洗个澡,换套衣服!”  “谢谢先生!”“遵命!”“是,先生!”三人答应着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  “哎,我说,我刚刚说过不分尊卑了,你们别叫我先生,你们这年头先生就是老师,我可没资格当,看你们年纪应该都没三十,就叫我大哥吧,当外人面叫我张哥,或者戴三儿也行!”张名远看他们这身打扮就不舒服。  “先生,我们叫你大哥,因为戴三儿已经死了,再叫你不吉利,”二胜规矩地说。  “嗯,也对,你们先说说自己大名叫啥,家里人是怎么遇难的?等有机会,我给你们找个赚钱的活干,以后也不至于挨饿,”张名远又坐到椅子上。  三人就以二狗为主,二人做补充把出身情况说了。三人连同戴三儿都是距离此地十几里的戴家寨人,全村都姓戴,二狗二十三岁,学名戴富,读过几年私塾,能写一手梅花篆字;二毛二十一岁,家里穷没读过书,也没有学名,他的长处是身强力大,手灵活,善于挖洞,徒手挖洞够四人藏身用不了两刻钟;二胜二十六岁,学名王胜,本也姓戴,但自幼和母亲被契丹人掳走放羊,就跟随母亲姓王,精通契丹话,十三年前逃回来投奔父亲,奈何父亲过世,爷爷嫌他是扫把星,不肯认他,幸亏戴三儿的父亲收留,所以他跟戴三儿的关系最亲近。  十二年前,朝廷和北汉打仗,皇帝御驾亲征,北汉皇帝没有实力对抗宋朝兵将,联合辽国圣宗耶律隆绪,两家兵合一处,却心不齐,接二连三打败仗,最后落了个国破家亡。朝廷军队收兵后,契丹游兵散勇经常越境,称为打谷子,实际上烧杀抢夺。尤其是号称‘铁林军’的骑兵,以残杀宋人为乐,所到之处不留活口,连房屋都烧掉,四处肆孽,戴家寨就遭遇不幸,全村系数被杀,寨子也被一把火烧了,恰巧四人到牛山玩儿才幸免于难。于是,就在牛山后山挖一山洞,四人相依为命,白天出来找吃的,晚上躲进山洞,雨雪天就得饿上几天,既要防备山中野狼,狗熊等猛兽,还要躲避每年朝廷抓壮丁。  张名远听完更加同情三人,决定把他们留在身边,尽力给他们温饱,让二狗恢复大名戴富,二胜就叫戴胜,二毛改名戴丰。又找穆桂英要了几套家丁衣服,让三人洗过澡换上,头发从新梳理成发髻,看着顺眼多了。
  戴胜听张名远的吩咐进乾封县城置办货物,先到交引铺把银锭换零,这才发现大哥原来这么富有,心里更加佩服张名远,因为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八百个大钱,他换了十五两就装满整个布袋,其余的换成银锞子和滴珠。  还不到晌午,戴胜就置办了三大车酒菜和应用物品,按戴富的想法做了副‘云来客栈’的牌匾,还给五人购置了几套衣服,也雇佣了两个手艺不错的庖工(厨师)。天擦黑就回到了客栈,卸了货物,兄弟三人把牌匾挂在门口旗杆上,又商量如何把生意做旺,就等大哥回来拿定主意,可左等右等不见张名远,三人觉都没睡好。  天色大亮都没见张名远回客栈,三人坐不住了,决定由骑术最好的戴胜跑趟穆柯寨,如果不能劝他回来就跟在他身旁听使唤。大约五六十公里的路程,戴胜骑马不到半个多时辰就赶到寨门前,有的守门兵丁之前见过戴胜,认出他后并未拦阻,他轻易地来到客房跟前,几个屋都找不到张名远,就向家丁打听有没有见过张公子,他们都摇头,再问穆小姐在哪里,有人说小姐带着丫鬟和管家去百丈崖了。  谢过家丁后,戴胜牵着马出前寨门,问清了百丈崖位置拍马前往,离老远就听到抽泣声,还有丫鬟往悬崖抛撒纸钱,惊异地跑过去问。  穆瓜认出戴胜是张名远其中一个随从,走过来低声告诉他,张公子昨夜天黑赶路,误走百丈崖,失足坠崖,尸骨无存。他听完后‘噗通’一声跪倒,爬到崖边对着下面嚎啕大哭起来。  穆桂英本在轻声抽泣,看到这情景也过来劝戴胜,劝了很长时间他才止住悲声,低头牵着马往山下走去。穆桂英又扭头幽怨地瞪了一眼穆晓晓,转身回山寨;到房间后,不自觉拿起张名远送给她的那部手机,虽然还没搞懂这上古宝贝的妙用,却已经成了他唯一遗物,忍不住再生悲切,瞬间泪盈满眶。  戴胜回到客栈把事情哭着向戴富戴丰一学,那两个也痛哭失声,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失去最好的兄弟戴三儿,刚庆幸得了个大哥,转眼又撒手而去。  傍晚时分,客栈后面的一片荒草地上,起了座孤坟,坟头栽着木板刻的墓碑,繁体篆字:‘张公名远之墓’,土堆下面是戴富在张名远昨晚睡得床上找到几根头发,还有他睡过的被絮(被子),垫絮(床单),算是他们为张名远立的衣冠冢。  羽巍这天心绪不宁,打算亲自跑一趟西北大,手环连续几天都收到看不懂的短信,都是来自张名远的手环,转发给慕容娜后没有半点消息。  进入慕容娜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桌子后面吃饼干,见羽巍进来赶忙起身让座:“怎么了?亲,电话都没打就跑来了,有急事儿吗?”  “唉,还不是为了短信的事儿?咦,你这大教授怎么啃饼干呀?”羽巍在沙发上坐下,才注意到慕容娜办公桌的一包打开的饼干。  “可不是,忙的,没时间吃早餐,哪像你钱赚够了想呆哪儿就呆哪儿!”慕容娜说着在羽巍旁边坐下,从茶几下面拿出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吐了一口烟看羽巍,“看把你愁的,几天没见都憔悴了!想吃啥?中午陪你吃!”  “吃啥都没有心情,你快帮我把字翻译了,让我请你吃啥都没问题!”羽巍没心思聊别的,昨晚到现在心里一阵阵莫名地难受,担心跟张名远有关,所以急着想知道那些文字究竟代表什么。  “我问过几个语言系的博士生导师,也联系过手机厂家,都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只有翁教授看出来一点点,他对这文字很有兴趣,可目前他人正在埃及研究课题,说过阵子回来再慢慢研究,等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说好不好?亲!”慕容娜认真地看着羽巍的眼睛,知道她此时也非常认真。  “这可咋办?哎,亲,要不咱去埃及找这个翁教授吧?”羽巍忽然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了希望。  “呵呵呵,别逗了,就算你去了也没用,人家在研讨重要课题,哪有时间陪你疯!”慕容娜吃惊地看闺蜜,觉得她真有些为爱痴狂。  “我也知道打扰人家不合适,可明明有消息,却比没消息还着急,换你是不是也受不了?”羽巍无奈地低下头。  “也不是完全没消息呀!还是有一点,你来看,”慕容娜说着翻开笔记本电脑,找出与翁教授用MSN视频通话的记录,“亲,你看着,翁老师说破译了一点。”  “嗯,快放!”羽巍轻轻点头,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视频开始播放,一位戴眼镜的白发老人出现在镜头前,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拿起一张纸比划,上面拿手写的正是羽巍收到短信里的内容,翁教授在视频里说:“……慕容老师你看,我用笔圈住的部分,分别就是,想念,穆柯寨,遥远的姓名,宋代,肥牛山脉,其他的等我回去后再详细研究,这不是着急的事……”  视频里其他的话,是关于语言学的,羽巍没心情听,转身坐回沙发上。  慕容娜关了视频坐到羽巍身旁,悠悠地说:“亲,根据这几个词语,可以肯定遥远的姓名就是你的名远,肥牛山脉是座大山,穆柯寨可能是这座山里的村庄名字,假如连贯起来念,就是你的名远在肥牛山穆柯寨村想念你!对吧?亲!”  “这么说也对,快用你的电脑搜搜肥牛山在什么地方?我要过去找名远!”羽巍听完,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匆忙站起身,再次来到电脑跟前,点开百度搜索,输入肥牛山三个字。屏幕立刻显示出三千七百多条关联消息,仔细一看,大部分都是肥牛火锅的相关消息,个别还是卖牛肉的广告。羽巍失望地摇摇头,退后一步,再次输入穆柯寨三个字,居然跳出六十万条消息,大部分都是跟京剧或影视剧《穆桂英打破天门阵》有关联的。这里面有三个地名,都是跟穆桂英有关的,一个是BJ房山附近的穆柯寨,相传是穆桂英居住过的山寨,现在是十渡风景区;还有个SD枣庄穆柯寨,传说也是穆桂英占山为王的地方,现在还有残留的防御设施,寨墙、望楼、箭垛等;最后一个也在SD而且最为接近,肥城西北有座海拔五百多米牛山,穆柯寨就在山上,跟短信里的肥牛山完全吻合。  羽巍高兴的立即站了起来,看着慕容娜说:“亲爱的,有了!肥城西北有个牛山,也有穆柯寨,我要马上飞过去找他!”  “亲,别急!大部分资料还没翻译过来,万一有差错呢?”慕容娜并不赞成,“再说了,如果张名远真在SD为啥自己不买机票回来?”  “他可能出了什么事情,我必须马上去找他!”羽巍说着就到沙发跟前弯腰取挎包。  “先听我说完,就算他遇到麻烦,难道不会借个电话打回来吗?而最最重要的,我说了你不要难过,他明明被雷电击成焦炭,连车架都烧溶了,还有可能复生吗?”慕容娜本不想打击羽巍,可也不能任由她凭一时冲动乱找,如果再出个差错岂不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  “不,亲爱的,你别劝我,既然有一点希望,我绝不能放弃,必须过去找找!”羽巍说着不禁又黯然神伤,深邃的眼眸里蒙上一层薄雾。  “那好吧,不劝你,但是今天还不能走,今天星期二,等到星期五,咱俩一起去SD慕容娜说完过去关笔记本电源。  “可是,亲爱的,你这工作忙!”羽巍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找张名远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且希望很渺茫。  “那也没办法,谁让咱俩是最好的姐们儿呢?”慕容娜说着从身后柜子取出挎包,过来揽羽巍的胳膊,“走吧,亲,先好好请我吃一顿火锅,下午查查肥城最近的机场,把票订了。”  两人说着出办公室往出走,边走还边规划行程。  张名远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冰冷的石洞里面,微弱的光线可以证明这是白天,身下刺骨的冰冷却证明自己还活着。他试图坐起来,感觉浑身乏力,连胳膊抬一下的力量都没有。  “嗯,娃娃,尔总算是未死,”耳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就感觉有人嘴巴贴在耳朵直接灌入耳洞,“如今尔尝试自行运功调息!”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铭刻肺腑!”张名远眼睛向上翻,看到一个白发如雪,横眉如霜的老人上半身,三绺胡须也是白的泛光,这才发觉肩膀上多两个消瘦的手掌,一股气流正从他掌心往身体里灌,顺着经脉四处游走,赶忙感谢,可费很大气力,说话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许多。  “勿要多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气运自在(丹田),顺着奇经八脉游走全——”老者沉稳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张名远大吃一惊,因为老者双目微闭,气息匀称,像睡着一样,嘴唇微微颤动,慌忙说:“老前辈,眼观鼻可以做到,鼻观口是怎么观法?口也能观看得到心吗?”  “哦?”老者忽然睁开眼睛,像一道闪电似的盯着张名远,然后收起双手,缓缓站到左侧,诧异地看着,“娃娃,尔竟不懂运气调息?何以自百丈悬崖落下而心脉未损?”  “老前辈,你说的晚辈真不懂!”张名远吃力地说,本想摇头却用不上力气。  “唔——罢了,老朽即刻运指力引导,尔只需聚气凝神,心无旁骛,尽量让气流跟老朽手指游走,如此运行几个小周天便可自行提气!”老者说着伸出左手食指,指着张名远肚脐下方两寸,距离他身体三寸的距离。  张名远就感觉一股热气冲入身体,接着身体里就有气流变化,他赶忙闭上眼睛,聚精会神地感觉气流在小腹凝聚,接着开始游动,他就认真体会气流从哪个部位经过,记住位置。  也不知道运气多长时间,张名远就感觉身体里气流越来越强,身下的冰冷感渐渐消失,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人也有力气了。老者让他坐起来喝了些带着花香的水酒,然后盘膝而坐,开始引导他运行大周天,气流运行面积更广,感觉就像奔跑在大草原,畅通无阻,同样不知道运行了多长时间,因为他全神贯注,到最后只觉得身体飘飘欲起,像坐在棉花团上。  一束光线射在身边两尺远,凭感觉应该是初升的阳光,因为温度和亮度都比较弱,接着感觉有个飞虫向自己接近,飞虫身体直径不超过一点五厘米,翅膀厚度不到两毫米,张名远能听到飞虫翅膀扇动的频率,距离后脑距离大约四尺三寸。  “娃娃,收气散功!到这边来!”张名远听到老者在左侧五点三米距离说话,轻轻收气,睁开眼睛,缓缓下床,这是他第一次下床,下来后瞥了一眼,发觉竟是铁矿石,难怪最初那么冷,站起身向前看,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老人在五米开外一个石塌边站着,身材清瘦,精神奕奕,正侧身整理着石壁格子里的书籍,向左侧山洞口看,正是早上八点多的朝阳,阳光微黄照在身后石床上,一只灰色蛾子在阳光里跳舞。  张名远噌噌噌几步来到老者跟前,双膝跪倒,大声说:“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张名远没齿难忘!”  “起来,老朽就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老者说着长袖一挥,张名远就感觉一股强大的风把他整个人托了起来,只听老者说,“看尔衣着不似中原人士,来自吐蕃还是大食?”  “不瞒老前辈,晚辈来自2018年的西安,也就是古时候的长安城,”张名远再次躬身,眼睛不敢看老者。  “哦?呵呵,实乃缘分,老朽俗家姓陈,曾居长安东二百里华山五十余载,可谓半个乡党,”老者说着转身看着张名远笑,忽然又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尔口中所言2018年,所指可是未来?尔乃千年后之宋人?”  “回老前辈,千年之后并非宋朝,宋朝分南北两朝共三百余年,被蒙古忽必烈所灭,自1910年起,华夏便没有了王朝,政权不再是皇帝说了算,平民也不再受奴役,最高领袖称之为主席,”张名远恭敬地说。  “竟会如此变化,匪夷所思!”老者说着,从身后石榻上拿起本发黄的书卷,“姑且不论其他,尔需谨记如下口诀,今后做任何事都不容间断运功调息,不禁可助尔提高气息修为,亦可强身添寿,好了,就地盘膝打坐,此功为内家修为,配合老夫独创之锁鼻术,事半功倍,睡觉亦可练功,双手子午相扣,右手拇指……”  张名远不再说话,认真按老者的说法运功调试,运行三十六个大周天后觉得精力愈加充沛。老者又说现在可以起身了,但内息不能停,让他现在就出去爬山,顺便采摘野果,野菜。  第一次走出山洞,空气格外清新,四外野草丛生,荆棘遍布,一条宽窄不足一米的小溪从旁边流过,溪水清澈见底,四下看看,根本找不到路可以向上走,抬头看天空阳光透过薄雾,能看到四面悬崖峭壁,开着各种鲜花,野果,看远处烟雾缭绕如同仙境。再扭回头看洞口,就在石壁最下方,像光滑的玻璃平面开出的拱形门洞,两侧石壁刻着一副对联,上联:咏嘲风月之清,下联:笑傲烟霞之表,横批:乐得随性,不由得感叹老人家必是隐居在此的世外高人。  四下里看了两圈,也找不到爬山的路,心想老前辈难道是考研我的恒心?让我拉着野草藤条爬绝壁吗?这不是拿生命开玩笑吗?哎,算了命都是人家救的,大不了摔死再救活呗!  抬头看右边石壁两米高位置有个绿藤,感觉跳起来应该差太多能抓住,就用力向上一跳,右胳膊向上伸,身子‘噌’一下就窜出去了,跳过了,脚掌距离绿藤下端都有三米往上,身子缓缓下沉,吓得他心里一哆嗦,心想完蛋,这下得把腿摔疼。忽然耳边又传来老者声音:“聚气凝神,元功莫散,左脚尖轻点右脚面,下一式互换脚!”  张名远赶紧照做,身子又窜起一丈开外,再换脚,身子再次升起,接近烟雾下方的野果,却够不着,再窜一次,却超过了,只好等身体下落多一些再窜起。接着又听到老者声音:“如此反复练习,方可掌握腾跃间距离,力度亦可恰到好处,控制自身与外界配合,此乃提纵术之重点!”  低头一看,看不见老者,张名远才明白老者凭耳力听着自己在石洞外的动作,又用气催动语言,第一眼见他就是这种功夫。同时也明白这种爬山方式就是练轻功,就认真地采摘起野果,两手抓满下来放地上,继续往上窜。  中午坐在石榻吃野果,下午练兵器,兵器就是一节细藤,将气运到藤条,当作各种兵刃,按照老者演习的招式练习,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得学。  晚上读各种兵书,阵法,武学典籍,有时候也跟老者学写书法,始终不间断驱动内气周游全身的大穴,睡觉也在调息,渐渐的觉得不再用鼻子呼吸,而且身体越来越轻,就像失去地心引力,一旦停止这种调息方法就恢复了重心。相处时间长了,他觉得老者性格很古怪,有时滔滔不绝,谈武功说修养论朝政;有时半个字都不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只好自己陪自己玩,一边调息一边听山谷中风吹树叶的方向,溪水冲刷岩石的力度。  羽巍和慕容娜从泰安机场出来,直接坐出租车到肥城,找酒店住下后向人打听穆柯寨的位置,几乎人人都知道,因为这是一个主要景点,来肥城的外地游客,大部分都是冲穆柯寨来的,两人随便吃些饭,回房间商量怎么找。  第二天早上,两人来到穆柯寨景点,前寨后寨的找,还刻意在偏僻地方找个遍,直到景点下班时候都一无所获。回酒店的路上,羽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出租司机有没有见过张名远,司机用SD话调侃着,说见是没可能,倒是听过几次,两人心情立刻亢奋,赶忙问司机在哪听过。  司机就把她们拉到LC区西南的戴家集,也是个景点,一个古香古韵的老镇,羽巍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张名远,可频频遭到白眼。在一家餐厅吃饭时,羽巍再次问餐厅伙计,伙计告诉二人,在这个镇问什么都行,就是别提张名远三个字。二人再三追问,餐厅老板过来告诉她们,整个镇大约有五万多本地人,十之八九的户主都是姓戴,所以镇名字才叫戴家集。而张名远这名字是镇上姓戴人的避讳,据说是他们的祖宗,至于为什么祖宗和后人不同姓就没人说得清楚了,但听人说镇中间那片树木旺盛的大土岗叫张公墓,相传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历代戴家集人都会在四月二十号前后进行公祭活动。  羽巍再次失望了,跑几千里过来就听了个故事,慕容娜安慰她,说这是巧合,等翁教授回来翻译完所有短信内容,再出来找,这次就当是散散心。  张名远在山洞里住一段时间,身上的气息运用自如了,提纵术运用的游刃有余,各种兵器也能随意挥舞。老者又带领张名远到石榻下面另一个石室。点着墙上的油灯,这里面是另一番景象,石室墙壁挖了二尺深浅高一米七左右的洞中洞,共十二个洞,每个洞口都有一副兵刃,一本兵器谱,洞的墙壁密密麻麻写满了正楷繁体字。石室中间有个条形石案,上面一字排开五个两尺半见方的盒子,所有东西都布了一层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挪动过。  “娃娃,以尔今日修为足以自行参研各洞武学,自今日起每日午时进来参研,内气部分略过,钻研其招式之精妙,石壁刻字乃老朽亲书破解之道,尔一并演习,木箱暂且勿动,切记自身内息不可间断,以内气催动拳脚及兵器事半功倍,如遇难解之处问老朽,断不可妄自臆测!”老者并不向张名远介绍这些武功来历,也不等他提问,说完后径自离开。  “多谢前辈!”张名远知道这人怪,也不敢多问,躬身施礼。  等通道口关上以后,才慢慢向四处观看,这才发现石室一侧上端有几个通气口,被外面野草枝叶覆盖,不注意很难发现。来到左侧第一个洞口拿起兵器谱一看,封面写着:纯钧剑诀,仔细看了个遍,走到石室中间用右手食指当剑比划起来。  就这样日复一日,每天六点起床,出洞口透透气,开始爬山,绕着石壁到处窜,轻轻提劲就能升起两三丈,手指距离野果半尺远便能以气催断果梗而不伤果皮。午后准时进石室参研洞中洞的兵刃谱,每个小洞都是先徒手练习书上招式,再用真实兵刃掌握轻重,最后看墙上的字迹,反复思考和演练,完全掌握透彻才看下一个洞。晚上和老者对弈,谈论兵策,喝老者自己酿的酒百花酿,有时也说些现代的趣事给老者听,生活过的想当惬意。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张名远照例在绝壁上跳跃采果子,忽然听有东西自上而下慢慢飘下,还断断续续飘下不少,距离头顶越来越近,抬头一看,几十片圆形白纸,白纸中间有半寸见方小洞,正四散缓缓往下落,就向上纵身跃起,用左右两手食指当剑,把它们逐个串起来,一片都没遗留。好奇心作祟,就继续向上跳跃,十多个起落竟到了崖边,正是那一次坠落悬崖的地方,距边一米左右的高大松树还毅然挺立。他向四外看看,没有看到人影,心想:谁往崖下乱扔垃圾呢?真是没素质,要被西安的城管看到,非罚款不可!算了,不跟他计较,干脆用来连手劲。想着将气运到白纸,横着用力掷向松树干,竟然平直整齐地插进树干一寸半,左手也用同样的手法抛出去,也插进树干,仔细一看力度相差不大,觉得学完洞十二家武学,可以再学飞刀。  不由得轻轻一笑纵身跳下,让身子自由下落了几丈,忽然看到峭壁上长着各种菌类,隔空一掌,身子飘向菌类,仔细一看确实是野生猴头菇,杏鲍菇,居然想到吃火锅了。于是采了几朵,再飘身向别的地方,寻找各种食用菌,最后还真采摘不少,拿身上道袍包裹着拿回洞内,再返回来采野果顺便找了几棵野白菜,思来想去吃火锅不能全素食,又跃上悬崖,到树林捉了只小山鸡,杀好洗净拿到山洞口。  晚上练完功,张名远把不常用的砂锅拿到外面小溪洗净,盛了大半锅清水,用树叶当刀将鸡斩成小块,放了香叶、新姜当作调料,把木柴支在溪边,烧了起来,煮熟后放入盐巴,然后起身洗菌类和野白菜。  一切就绪,张名远进山洞叫老者吃东西,老者在石榻上盘膝打坐,听说吃饭笑着摇头,说他的养生方式接近于辟谷,五谷杂粮能免则免,更加不吃荤食。张名远笑着拿起一壶百花酒出去了,先打开手环上的音乐播放器,吃着火锅喝着酒,享受一顿久违的晚餐。  快吃完的时候,老者走到他身旁,问他声音从哪里来,他就开始向老者讲手环,讲MP3,讲手机,讲音乐,继而将羽巍。老者起初只是听他讲话,同时听音乐,后来尝试一下野白菜,再后来尝试猴头菇,接着羊肚菜,香菇,口蘑,草菇,杏鲍菇,就差没吃鸡肉,灯芯烧完再挑,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最后干脆在溪边促膝打坐,内息一直没有停止运转。  就这样过了段时日,张名远把石室里十二个洞的招式都熟练了,又跟老者学提纵术的最高一层,依附,俗称墙上挂画。张名远时不时出趟山,到山坡找些野菜,生姜、党参、野山椒、小茴香之类的调料,偶尔打个山鸡,野兔带回山洞,老者已经喜欢上吃火锅了,两人的话题也越来越多。张名远告诉老者,要是在弄些芝麻酱、果仁做蘸料,吃起来味道更美。  有一天,张名远洗漱过打算出去爬山,被老者叫住。两人来到石榻下面的石室,到石案跟着站住,老者让张名远打开第一个木箱,从木箱里面取出个帆布包,说:“娃娃,此剑乃老朽旧时密友之物,现赠予你,佩戴起来!”  “是,多谢老前辈!”张名远伸手接过帆布包,慢慢揭开,果然是一把盘在一起的软剑,剑柄镶嵌一块鸡蛋大小绿色美玉,剑鞘像是动物皮革做成,内侧有软布衬垫,两头带挂钩,剑柄拇指地方有个绷簧,他把剑带鞘围在腰间,扣好挂钩,系紧带子,右手推绷簧轻轻拔出长剑,石室里闪了一道寒光,心想:剑身泛着淡淡蓝光,果然是把好剑!  “娃娃,此剑名曰长虹,有一套剑法名曰暴雨长虹,经老朽反复推敲过,特意为你加以改善,全套共九招,每招分三式,三九二十有七,相互间可随意切换,不必墨守成规,以快打慢,临阵宜后发制人,来,老朽将招式演练一遍,尔需用心记住!”老者说完接过软剑,看了看张名远,走到石室中间空地。  张名远赶紧躬身说:“遵命!”接着向侧面走了几步,在左面墙中间位置站定,等着看老者舞剑。  老者双脚成丁字形站立,没有特定起剑式,后退微微弯曲,前脚尖点地,左手背后,右手剑直接刺出个剑花,身子向前纵,接着手腕一翻自下而上撩,一道寒光开始上下翻飞。  经过十几天的反复练习,张名远逐渐掌握了整套暴雨长虹剑法,在老者面前从容地演练,老者忽然朝张名远扬出一把谷子,张名远知道这是试探,使出一招气贯长虹,一招三式连贯运用,将整个身子笼罩在一片白光之内,接着收剑跳出圈外,谷子落在三米直径的圆外面。  老者微笑点头,叫他进石室再打开第二个箱子,从里面取出飞刀包袋,里面斜插着十六把三寸长的黑色飞刀,飞刀尖细如针,刃薄如纸,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老者说这是玄铁打造,是他睡的那张床的边角料,可以说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接着开始指点他如何发刀,如何催内气到刀尖,如何运气改变方向和收刀。张名远按老者的说法,认真地演练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打开后面三个箱子,分别见到了子母双环和鱼骨锥。子母双环直径两寸半,合在一起就像手镯,分开可以两环相扣,用于钩挂任何兵刃,也可以分开当暗器使,且一个打出容易收回;最大的好处在于舞动双环可以吸引任何铁质暗器,因为双环同样也是玄铁打造,内侧镶有磁铁。鱼骨锥,不是真正的鱼骨,而是鱼骨型的化石,坚硬无比,无论长短粗细都像一对象牙筷,两头略平,粗头有丝扣可以两根对接,连起来就像一跟细的马鞭杆,拿在手里可当刀、剑、棒、刺,分开则作为双锥、短刀、点穴针。老者自然也将运用方法向张名远详细说明,并亲自演练,看得他不住赞叹,用心记下每招每式。  最后一个箱子里是满满的金银珠宝,老者说大部分都是皇帝和贵族馈赠,本来想着国家有难时拿出来做军费,这段时间跟张名远相处,知道朝代更替是必然规律,且到最后连朝代都不复存在。就决定让他随身携带一部分,仗剑江湖时用来接济贫苦人家,用完再返回来取。  听老者说到这些,张名远觉得似乎到了分手的时候,心里逐渐地难过起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两人亦师亦友,谈古论今畅聊未来,怎么舍得把老人独自留在山洞,万一那天他荣登极乐,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天早上,张名远起床后到溪边洗漱,梳理垂到肩膀的头发,还用飞刀刀刃清理干净脸上的胡须;回到房间换上老者昨晚给他的新道服,扣好腰间的软剑,把飞刀袋绑在腰右后侧,子母环戴在右手腕,最后穿上道袍,过去跪在石榻跟前,低头等老者训话。  “娃娃,起来!尔该知晓老朽厌恶繁文缛节!”老者终于抬起眼皮,眼神像一道厉光射在张名远脸上,却没有用内力硬托他的身体。  “恩师,请跟徒儿一起出山吧,徒儿尚有诸多不当待恩师点拨!”张名远第一次这样称呼老者,算是临别时最后的敬意。  “哎——切莫如此称呼,老朽号扶摇子,有嘲风月,笑烟霞之豪气,早已习惯无牵无挂,今残躯虽过百亦有三旬,怎可再徒增烦忧?”老者平静地说,眼睛还在从上到下仔细看张名远,似乎要把他此刻的样子印入脑海。  “恩师,恕徒儿愚钝,相处一载有余,尚不知恩师名讳,实乃惭愧之至!”张名远跪趴在地上,头也不向上抬,显得非常诚恳。  “尔先起身,坐于此处,老朽与尔再稍作攀谈,反之则视为大不敬!”老者剑眉稍稍上扬,用手轻拍身旁的石榻,语气有些不高兴。  “遵命!”张名远站起来,轻轻拍打袍子上的尘土,然后坐在老者左侧。  “老朽俗家姓陈名抟,字图南,号扶摇子,太祖赵玄朗曾为老朽赐号希夷先生,尔心知便可,无需拘泥师徒名分,称老朽先生即可,出山后更不得以老朽门生自居,尔亦不宜以未来人之身份闯荡江湖,”老者略微迟疑,淡淡地说道:“尔离奇现于牛山,亦离奇坠下百丈崖,不妨以离奇为名,仗剑江湖,锄奸佞而扶良善,不失为一段佳话!嗯,离奇,李奇,将离字改为木子李,李奇,尔意下如何?”  “多谢恩师!”张名远连忙起身施礼,觉得希夷先生这名子似曾听过,忽然瞥见他脸沉了下来,赶忙改口说:“多谢先生教诲、赐名之恩德!晚辈李奇铭感五内!”  “嗯,如此甚好,今后莫要动崱行礼,坐!尔与吾虽两世人,然性情相投相交甚笃!且以忘年交论!无须以晚辈自居,”希夷先生说着又看张名远,“行走江湖当有响亮之名号,方便他人共勉,以尔今时之修为,足以称侠客,然初入江湖不宜锋芒过露,论提纵术应无出其右者,以叶做舟绰绰有余,吾避世自号扶摇子,尔气定神闲可称逍遥客,一叶行舟任逍遥,逍遥客,何如?”  “多谢先生赐号!”张名远再次躬身,觉得这称呼蛮不错,虽然找机会就得回现代去,可既然师傅都给赐名了,还交代了行走江湖,走之前做点好事也未尝不可。  “无须多礼,方才言明以忘年交论,就该率性而为,洒脱自然,去吧!”希夷先生朝张名远挥挥手,忽然面带微笑的说:“以尔之朝代语言如何讲,好哥们儿,古拜!OK?”  张名远听着从一个宋朝老头嘴里出来‘好哥们儿’和‘OK’两个词挺搞笑,同时也觉得希夷先生性格确实很随和,不由得轻轻一笑,接着说:“OK!I'llmissyou!(我会想你的)”  说完转身走到玄铁床跟前拿包袱和酒葫芦,刚要往外走,又被希夷先生叫住:“且慢!尔方才所言爱什么油该当何解?”  弯腰放下包袱,张名远笑着来到希夷先生旁边坐下,认真给他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正确发音,其实他也不舍得离开这个山洞,抛下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  住了几天,两人仍然练武、聊天、下棋、听歌、吃火锅,到下次走的时候还是舍不得。  三推两拖就是个把月,按手环手机显示的时间号,张名远知道不能再拖了,跟羽巍在现代已经分开一年半,而这天还是他们约好共同的生日,有两个年头没有一起庆祝了,真心牵挂她的生活。天色微明就收拾好了,包袱和酒葫芦斜背在肩头,到希夷先生石榻前磕了个头,快步走出山洞,直接来个一个冲天,迅速射向悬崖顶,并连续变化身法,不在中间停留,到悬崖顶上还徘徊两刻钟,最后仰天长啸,离开百丈崖。  走了几百步,忽然觉得袍子口袋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块写满字的绢帕:‘李奇吾弟,此去恐再无相见之期,弟行走江湖当以侠义为先,侠之大者,以社稷万民为尊,义之大者,莫大于利人,利人莫大于教,望思之而行。惟愿吾弟不日得见伊人,白首不离,I'llmissyoutoo!’  看完后,张名远把绢帕整齐地叠好,放进包袱,不由得发自内心感叹:这位希夷先生真是高深莫测,能和这样的高人结交当真不虚此行,在离开宋朝以前,我必须遵照他的意思行侠仗义,扶危济贫,唉,他说的也对,用本来的名字闯荡江湖确实不合适,当自己就是李奇吧!  经过穆柯寨大门,李奇又想到穆桂英,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认为不妨先找个地方给羽巍发短信,祝她生日快乐,然后等天黑混进穆柯寨见穆桂英,如果她愿意的话,最好是能和她一起仗剑江湖,可以先不谈感情的事,免得她再翻脸,希望有机会日久生情。  晚上六点半,天就漆黑了,微黄的弦月挂在西南树梢,李奇借着星斗夜色,悄悄来到穆柯寨内宅,站在树杈中间静静观望,亲眼看到身披红披风的穆桂英进入房内,屏退两个丫鬟,才确定那就是她的房间。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耳边传来‘咣’‘咣’的打更声,知道这是古代的定更,看院中没有人走动,把身形一晃,呈弧线形飘到那个房门口,落地没有半点声音,轻轻叩打两下门窗。  “何人?”房里面距离窗子三米开外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穆小姐!在下李奇,有件事与小姐商谈,可否借一步说话?”李奇试着用希夷先生教的密语传音,用内气把话传到她发声地方。  “哦?”里面的声音略微迟疑,带着吃惊的语气说:“可否请高人移步至寨门百步外树林边稍候,小女子片刻即到!”  “如此甚好!请了!”李奇当然不希望在这里隔着门说话,想和她面对面谈谈,但又不能让别人发现,毕竟古代人都很保守,大晚上被人发现跟男人在闺房门口说话就算是失节,怎忍心害她。  穆桂英也说了个‘请’,等了十几秒,既听不到回话,也听不到人离开的脚步声,披上披风几步来到门后,开门一看哪有半点人影,不由得又是一惊,暗忖:此高人来无踪去无影,若是对头寻事穆柯寨危矣!连忙转回床边取了佩剑和飞刀囊,戴上面纱来到门外,拧身上房,却还是看不到任何踪迹,顺着屋脊闪转跳跃,朝前寨门飞身奔去。  跳出寨墙,穆桂英凝神向前望,果然看到树林前面有条黑夜,一弯腰向前纵身,离那人五六米远站在,抱拳说到:“小女子穆桂英应约前来,未知高人有何示下?”  “呵呵,小姐当真听不出小可声音?”李奇笑着问,身子向前走了几步,能看清她脸上轻纱时停住,把头发向后拢几下,略微抬起头,对着淡淡的月光,“可否看的见小可面容?”  “咦?张公子!你,你是人是鬼?”穆桂英向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诧异地看着他。  “自然是人,不过小可如今已经改名李奇,绰号一叶行舟任逍遥,逍遥客是也!”李奇淡淡一笑。  “公子何故改名?当日不是坠入万丈深渊之中?如今竟有如此高深功力!”穆桂英还是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穆小姐,此时说来话长,小可当日坠崖后蒙高人搭救,意外获得一身本领,今日前来欲邀约小姐仗剑江湖,不知小姐可愿同往?”李奇决定按希夷先生意思,不向外人提及跟他的关系,直接跳过这一段。  “一起仗剑江湖?”穆桂英一时间没能接受这个现实,张名远死了一年多,忽然冒出来说自己是李奇,还要邀约她,这变化确实够突然,“桂英确有行侠仗义的愿望,奈何家父三令五申不得是夜远行,何况以公子今时之身手,只怕也不需桂英相助。”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可对当代武林知之甚少,更不敢妄言所向披靡,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若小姐有意同往,小可愿将一套剑法授予小姐,并以性命担保小姐人身安全!”李奇当然知道这年头孤男寡女同行的顾虑,可还是尽量说服她。  “嗯——姑且一试也好,”穆桂英犹豫了一下,“可否让桂英见识一下公子高超技艺!”  “当然,本打算赠予小姐的,”李奇说着向后退了六七步,点绷簧抽出软剑,“小姐看仔细了,此剑法曰暴雨长虹,我先演示一遍,小姐若能看上,明日便可详细传授。”  话音未落身形已跃起,快速挥舞起来,三九二十七式连贯演练一遍,直看得穆桂英目瞪口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名远白天在偏远地方练功,晚上在小树林里面教穆桂英练剑,她每次出来也会给他带些糕点饭菜。  ZS县通往封Q县的官道中间,有家云来客栈,云来客栈的大堂里十几张桌子大部分都有客人,戴胜正殷勤地招呼客人点饭菜。  靠窗位置有张桌子四个客人,边吃边大声议论着,引得相邻桌子客人不时看他们。  “二哥,你知道吗?这震远镖局因为丢失丢了这趟镖险些被满门抄斩,幸亏遇见刚正不阿的寇相爷,为镖局挣得一百日时间追查镖车下落,要不然只怕王妃都得受牵连!”一个长着串脸胡的大汉。  “嘿嘿嘿,咱们弟兄若能查到镖车下落,不仅可以得到黄金五百两,还能结交八大镖局和王爷!”被串脸胡大汉称为二哥的人也是义气奋发,这人满脸凶相,身上则是一堆堆的滚刀肉。  “哎,敢问一声,四位可是崂山六杰二爷胡元,四爷高通,五爷陈琦,六爷路平,在下冀北武通天,这厢有礼了!”隔壁桌子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者站起来抱拳。  “哟,这不是通天神拳武通天武老前辈吗?在下正是崂山六鬼老二胡元,老前辈过来喝两杯?”胡元也起身抱拳。  “不不不,胡二爷客气了,武某刚听到几位谈论京城镇远镖局丢镖的事,想来对近期江湖消息颇为了解,欲向几位打听一下江湖上另一件大事,各位可曾听闻燕蝶双飞的行踪?”武通天连忙摆手,声音却压得很低。  “武老英雄说的,可是近年来连续残害孕妇,被四府十三州通缉的倒采花俞飞燕和蓝尾蝶曹飞?”另一张桌子站起一位武生公子打扮青年,手持折扇抱拳。  “正是这两个江湖败类!在冀州坐下二十六宗命案,老夫受州衙知事大人所托,从去年十一月捉拿此二贼,十天前在袭庆府交手,临时出了点状况,又让他们跑了!”武通天沮丧地说着,眼里闪烁些许无奈,“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此二贼缉拿!”  “各位大侠,说来实在惭愧!都怪我们兄弟二人学艺不精,拖累了老英雄!在下大名府捕快班头齐远,代兄弟二人给各位侠客爷告罪!”坐在武通天左边的青年壮汉站起来抱拳作了个罗圈揖,脸色变得黑紫。  “二位官爷不必过谦,是老夫的疏忽,那曹飞的迷魂香也确实歹毒!”武通天连忙安慰。  “如此说来,只怪那燕蝶双飞过于狡猾奸诈,武老英雄若不嫌弃,晚辈均州李广平愿助前辈一臂之力!”武生公子说着已经来到武通天身边。  胡元上下打量着李广平,忍不住问:“均州?公子可听过穿云箭李谦?”  “实不敢有瞒各位,那是家父!”一种得意的笑从李广平脸上闪过。  忽然一阵奇香从门口方向飘满整个大厅,戴胜从楼梯后面端着个托盘出来,给六号桌上菜。  “咦,二掌柜,你这菜今天是出奇地香呀!”有客人认识戴胜,就笑着跟他打招呼。  “这不是饭菜发出的香,不好,大家快屏住呼吸!”武通天发觉事情不对劲,连忙喊,已经隐约觉得身体不适,正襟端坐开始闭气运功。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一男一女先后走进客栈大堂里,男的穿着锦缎蓝袍,斜背着宝剑,年龄在三十上下,女的年龄仿上仿下,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脸上胭脂花粉足有两毫米,眼睛滋溜溜乱转,大冷天裸露着大腿,一步三摇往里走着。  “二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戴胜走过来打招呼。  “哟,小二哥,好俊俏的脸,开间上房你陪我好吗?”女人笑嘻嘻地说,用手还摸了摸戴胜的脸。  戴胜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开放的女人,赶忙向后退几步,赔笑说:“夫人说笑了,小的不敢!您要吃些什么饭菜吗?这时间灶上比较忙,只怕要等!”  “小伙计快走开!这厮是倒采花的**贼!”武通天说着已经转过身,两眼紧盯着刚进来的两个人,“俞飞燕,曹飞,束手就擒吧!”  这句话把戴胜吓得赶忙躲到柱子后面,偷眼往这边看。  “老匹夫,你可真是冤魂不散!”说话的正是蓝尾蝶曹飞,说着从腰后摸出一把铁折扇,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淫邪,“姐姐你往旁边坐一会儿,待小弟送这老匹夫归西了,再陪你上楼快活,呵呵呵呵……”  “淫贼,纳命来!”站在武通天旁边的齐远两人早急红眼了,还没等武通天发话就举起腰刀冲了过去,大概是急着邀功,又或者想在大伙面前找回点面子。  武通天这时正在凳子上坐着运功调息,刚才闻到的香味虽不多,却知道这不是普通******药,一旦进入五脏六腑可能很快会使身体乏力。  齐远两人本就武功平平,所以迷香对他们起不了什么作用,两把腰刀一上一下,分别斜劈面门和横扫双腿,若是一般的江湖草寇必然顾上顾不了下,却见曹飞面不改色,眼都没眨,等两把刀离身体不足三寸的时候忽然斜着飞起来,手里的折扇瞬间砸在两人后脑脖和肩膀。  只听‘噗通’‘噗通’一个爬倒在地,口吐鲜血,当场死过去,一个坐在地上咬牙挺着,脸上的汗珠显得疼痛万分。  一个照面打倒两名捕快,曹飞满不在乎地朝武通天走去,却被李广平拦住,没说上三言两语就动上手。  李广平也中了迷香,且没有及时运功抵御,没动手就发现运气受阻,可又不甘心看这采花贼再伤更多人命,心想就算为武通天争取些时间也好。可跟曹飞打斗三十几个回合就明显感觉体力不支,趁转身之际挥手打出三支袖箭,直奔曹飞面门、梗桑咽喉、心口,却见曹飞身形一转,来到李广平右后侧,袖箭射空,向门内侧柱子射去。曹飞狞笑一下,右腿也就踢到了李广平后腰,李广平横着就飞出去了,直接落在胡元身后那张桌子,把碗碟砸的稀巴烂,桌子边坐的两个客人赶紧站起来,退后三四步看李广平疼得瓷牙咧嘴,却又不敢多说话。  胡元右侧的串脸胡猛地起身子,从身后取出九环刀,却听到胡元嘀咕几句话,又坐回凳子上,眼睛仍旧不服气地看着曹飞和俞飞燕。  坐在门口一张桌子的三个人忽然站起身往出走,还没到门口后背就中了柳叶飞刀,身子栽倒在地,俞飞燕拍拍手咯咯地笑,大堂里一片混乱的嘈杂声,却没人敢冲曹飞发话。  武通天慢慢地站起身子,转身先看看地上的两位,轻轻叹口气,抬眼注视曹飞,咬牙切齿地说:“淫贼,光天化日残杀公差,尔真真是目无王法,待老夫收拾于你!”说着已经站好丁字步,右手向前平伸,左手呈弧形向上举起,与视线高度相仿。  “呵呵,又是通天神拳?就不能换点儿新鲜的?”曹飞说的跟儿戏似得,仍然向前走。  距离武通天三步远时忽然发招,右手折扇直击武通天面门鼻梁骨,看他抬右臂格挡,再变招出左掌,折扇又从侧面打他左腰眼。武通天不亏是人称通天神拳,一侧身就化解曹飞的攻势,双拳像铁锤似得虎虎生风,挥舞着频频攻击,始终不离曹飞上三路要害。  崂山六杰的四位,在那里坐山观虎斗,不打算帮任何一方,看两人切招换式,一个来一个往,像走马灯似得,打的难解难分,六十多个回合过去也看不出谁占上风。  那俞飞燕本来是坐着,后来忍不住站起来看,心想:这老家伙好生的厉害,中了姑奶奶的迷魂香还能发挥的这么好,看来今天单打独斗是占不了便宜,干脆给他来个金风未动蝉先晓,暗算无常死不知!想着转到柱子跟前,用柱子做为掩护,从身后抽出三枚柳叶飞刀,仔细观察着伺机下手。  曹飞拿眼睛余光瞥见俞飞燕,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忽地打开折扇,上下翻飞,击打的同时身子往右转,武通天打得正酣,很自然就跟着转了一些,后背就晾给了俞飞燕。  就见俞飞燕在柱子旁边闪出来,手腕一抖,三点寒光闪电般射向武通天的后脑、大椎穴、命门穴,打中任何一个当场就得倒下。  “小心啊!”戴丰刚好端着一托盘酒菜出来,看到俞飞燕抬手时的飞刀,吓得大叫一声。  这一声不打紧,却恰恰救了武通天的命,他忽地向右闪出两尺,避过致命攻击。就在错神的功夫被曹飞抓住机会打了一折扇,正中肩胛骨,把武通天打得横着摔倒,强忍着跳起来稳住身形。  “小兔崽子,敢坏老子的好事!我废了你!”曹飞斜刺里就蹿了起来,身子直奔楼梯,要举折扇杀戴丰。  “戴丰,快跑!”戴胜喊着过来拉住曹飞衣服,却被他随意一晃就摔倒在地,戴丰趁机跑回后厨,他又转回身走到戴胜跟前,狞笑着举起手里的折扇。  忽然听到一声长啸,震得胡元面前桌子上的碗里的酒都荡起波纹,接着就听见有人吼:“鼠辈,休得逞凶,某家在此!”  “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曹飞打一激灵,四下一看大堂里没有人站立,“哪个王八驴球球地说话,还不给你家曹爷爷滚出来!”  “飞弟不得无礼!此等高人非你我能敌!”柱子跟前的俞飞燕抬手制止,她听得出这声音不是从客栈里面发出来的,像传说中的千里传音,话刚说完,就听到远处有马蹄声,听声音至少在二里地开外。  “鼠辈,放下尔手中铁扇,退到一旁!暂饶尔狗命!”随着声音,客栈大门进来一个青年道士,站在门口用眼睛扫视整个大堂。  “啊,大哥,你还活着!”戴胜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一年半以前收留他和戴富、戴丰的张名远,爬起来跑到来人跟前俯身便拜,“大哥,受戴胜一拜!”  “你是什么东西?敢插手曹爷爷的事情?活腻歪了吧?”曹飞转过身怒视来人,慢慢往来人跟前凑着,手里的折扇挡在胸前,刚才那声吼还是有几分震慑力。  “戴胜起来,不跟你们说过不得对父母之外任何人随便磕头吗?”来人弯腰把戴胜拉起来,微笑着看看,根本就像没听见曹飞说话,“嗯,不错,厨房有酒菜吗?去准备几个小菜,咱们弟兄多日不见一起小酌几杯!”  “遵命,”戴胜马上转身往楼梯走去,边走边喊:“戴富,戴丰,大哥回来了,速备上好酒席!”  “你,你没听到曹爷爷问话?你究竟什么人?”曹飞站在来人三米外停住,厉声喝道,却不敢再靠近。  门外马蹄声由远至近,忽然有红色人影飞入大堂里,站在来人跟前,是个粉衣红袍的女子,面带轻纱,扫了一眼大堂里面众人,轻声说:“李大哥,我到了,戴家兄弟还好吧?”  “嗯,到后面准备酒菜了,坐下等等吧!”这人正是李奇,说着转身走到一张空桌子跟前坐下,伸手招呼刚进来的女人。  曹飞再次被忽视,恼羞成怒地走过来,忽然换个嬉皮笑脸的语气说:“小娘子,你男人耽误曹爷爷杀人,你得陪爷爷玩玩,消爷的怒气!”  “桂英,不如拿这鼠辈练练剑吧,别伤人命!”李奇笑着拿起桌子上的碗,却没有伸手提桌角的茶壶,“给你晾杯茶!”  话音落后,只见茶壶自己倾斜,茶水顺着壶嘴流出,呈∽弧线飞入他手中碗里,半滴都没有溅出。  屋子里不少人都瞪眼睛看着,就这一手已经把所有人震慑住了,包括闯荡江湖几十年的崂山四杰和武通天,曹飞更是倒退三四步,惊异地看着李奇,可李奇却没事人一样,倒满一碗再倒一碗,碗满了茶壶自己放平,恢复原位。  “飞弟,风紧扯呼!”俞飞燕早发觉事情不对劲,要不是看曹飞还在没眼色地瞎吵吵,她早脚底抹油跑了,此时看到青年道士显露这手绝学,知道再不跑就会失去最佳机会。  曹飞恍然大悟,噌地一下窜起一米多高,起落间就到了客栈门口,却半步也走不动,因为门口已经多了个长凳,青年道士已经在门口坐着,手里的茶还是一满碗,眼睛都不看门里面发憷的曹飞和俞飞燕,正泰然自若地举手品着茶。  “没听见李大哥让拿你练剑?哼,尔能这么轻易离开?”红袍女子正是穆桂英,她淡淡地说,“出手吧!”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蓝光的软剑,右脚一拧,与左脚形成了丁字步。  “嘻嘻嘻,小娘子,曹爷爷要让你做今晚的俏夫人!”曹飞嘴里说的轻佻,动作被没有放慢,转身、挥扇、调戏几乎时同时间做的连贯动作,正是他的成名绝技一夜春风。  穆桂英从鼻子里轻哼了一下,右手一颤,三朵剑花直奔对手面门、哽嗓咽喉、前胸。曹飞身子微侧,右手折扇向外格挡,却见红袍女子手腕下沉,软剑自下往上挑。曹飞再次从上向下挡,运了八分内劲,打算震落红袍女子的软剑。  只听见‘呛’的一声,曹飞的扇子被削为两段,左脸颊挨着下巴也开了道竖口,鲜血眨眼间就涌出来了,顺着脖子往下流。一个照面斩了铁扇,还见了血,把曹飞吓得脸色煞白,身子向后退好几步。  旁边的俞飞燕也吓了一跳,自她和蓝尾蝶曹飞联合以来,遇到过大小几十次高手堵截,甚至预想过被围攻致死,却怎么也没想到曹飞会被一个女子一招内挂彩。两手悄悄探入镖囊取出六把柳叶飞刀,趁穆桂英没注意的空挡,忽地双手上扬,分六个角度射向她的上中六大要穴,眼看就要得手,却见黑光一闪,‘叮叮叮……’柳叶飞刀就像六片树叶,散落在地面,李奇依然坐在门口凳子上惬意地喝茶,右手却多了把乌黑发亮的飞刀,从容地斜插在腰后飞刀袋。  “李大哥,此贼残忍至极,门口几个尸身必是她所为,不如——?”穆桂英说着把剑一横,盯着俞飞燕。  李奇喝完手里的茶,随手将碗抛向几米外的桌面,竟然声息皆无,他眼睛都没往俞飞燕身边扫,淡淡地从嘴角蹦出一个字:“杀!”  穆桂英轻声答应,身形忽变,软剑化成一片银光洒向俞飞燕。  “女侠且慢!”说话的人是武通天,他抱着受伤的肩膀来到穆桂英近前,躬身抱拳,说:“敢问两位大侠高姓大名?小老儿冀州武通天这厢礼过去了!”  “哦?原来是通天神拳武老前辈,久仰久仰,这位李大哥是一叶行舟任逍遥,逍遥客李奇,晚辈是牛山穆柯寨的穆桂英,蒙李大哥赐号飞虹侠女!”穆桂英倒是没有隐瞒,她自幼听父亲说过冀州通天神拳的名号,所以比较客气。  “原来是李大侠,穆女侠,”武通天抱拳当胸,恳切地说,“并非老夫多事,此二贼乃是四府十三州缉拿的采花大盗,身背百十条人命!是以老夫欲向大侠讨个人情,将此恶贼交予大名府法办!”  武通天说话温和,眼睛却在上下打量着李奇,虽然没听过江湖中有逍遥客这个名号,但就凭他这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还有刚亮出的飞刀绝技,就算蜚声江湖的武林四大世家庄主,也未必敢说有把握胜他。再说穆桂英刚才使用的剑法,一招内伤了曹飞,即使他武通天不曾受伤,只怕也走不出五招。  “哦?此二贼如此残害人命?”李奇诧异地看了看武通天,又扫视俞飞燕和曹飞。  “回李大侠,不止如此,此二贼两年来更是针对身怀六甲之妇人下手,先奸后杀还盗取紫河车!手段极其恶劣!”武通天咬得牙根咯咯响。  “紫河车?”李奇没听过这个词,更加诧异。  “李大侠有所不知,所谓紫河车乃是婴儿出生前之包衣,相传具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是以有江湖术士用来炼丹采补,宵小之徒为求暴利也挺身走险!”胡元也站起来,走过来到武通天身边,恭敬地看着李奇。  “可恶至极!”李奇脸色一沉,左手袍袖向外轻轻扬了扬,俞飞燕身子斜着就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偷袭武通天时躲的柱子上,额头撞红一块,血迹渗出,她却扶着柱子站稳没敢动。  “李大哥,怎么办?”穆桂英扭头看李奇,手里的剑并没有归鞘。  李奇没有搭话,沉思了约莫两分多钟,忽然看向正往门口磨蹭的曹飞,质问:“尔等还有多少同谋?盗取的紫河车现在何处?”相信他们没有运用紫河车的能力。  “我们,我们的同谋就是——”曹飞说着忽然扬起双手,九根梅花针呈圆形射向李奇,趁机向门口窜去。  “啊!”“呀!”大堂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飞针速度极快,想提醒都来不及,还是忍不住惊慌了一声。  忽然又是一道亮光,‘啪’的一声,曹飞在空中跳着,脑袋被什么东西击中,鲜血四溅,身体应声栽倒在门口,一命呜呼。  众人再看李奇,左手多了个手环,曹飞的飞针全在手环上粘着,这时,只见击打曹飞脑袋的物件飞回来卡在手环内,显然是手环一部分。这都是霎那间发生的事情,有人惊呼时张大的嘴巴还没合上,包括穆桂英,相处了几天都没留意到他右手的黑色手环是暗器,而且还可以破梅花针,不由得也是瞠目结舌,但好在有面纱遮住。  “你说!还有多少同谋?盗取的紫河车在何处?”李奇扭头瞪着俞飞燕,把她吓得打个激灵,主要还是怕像曹飞那样脑浆迸裂。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俞飞燕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跪趴在地上,脑袋像捣蒜似得磕头。  “说,别让某家问第三遍!”李奇冷冷地说,眼睛刀子般扫过她的脸。  “我说,我说,我们盗取的紫河车系数卖给沂山连环九寨二当家白耀祖,其他一概不知,求大侠开恩!”俞飞燕都不敢抬脸看,说完后继续磕头。  “李大哥,此贼如何处理?”穆桂英又一次问。  武通天双手抱拳说:“两位大侠,请交予老朽带回大名府,知事大人若有——”  “桂英,此二贼尸体交由前辈处理算了,咱们吃饭!”李奇说着,站起身看也不看就朝柜台前的桌子走去,戴胜、戴富正在摆放酒菜。  “多谢大侠成全!”武通天抱拳躬身,转身要招呼齐远绑人。  武通天猛然觉得李奇用词不当,因为蓝尾碟曹飞虽死,**贼俞飞燕还还活着,淡淡一笑,心想不必纠缠于一个词汇。忽然间剑光一闪,‘噗’的一声,俞飞燕扑倒在地,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鲜血顺着脖子流出来,真的变成尸体,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对这李奇和穆桂英两人的行事越发猜不懂,无形中多了几分忌惮。  穆桂英边向柜台走边将软剑归鞘,剑身上半点血迹都没有,若无其事地坐在李奇身边。戴胜已经给五个酒碗倒满酒,五个人谈笑着吃喝起来。  武通天无奈地摇头,走过去跟李奇说明日带尸体交差,随后扶着齐远、李广平到客房疗伤。戴胜叫几个伙计把尸体清理到门外,装上大车,等武通天带回冀州;胡元等人回到位置继续吃饭,其他人有的离开,有的继续用餐,客栈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距离皇城不远的桥南大街中段,就是京城最有名望的镖局镇远镖局,局主也就是总镖头司空远,号称京城第一刀,二十年前凭借一把金丝大环刀打遍京城无对手,如今也是中原八大镖局联盟盟主。外界传言震远镖局之所以做的这么兴旺,主要因为司空远的靠山,当今皇上的亲胞兄楚王赵元佐,司空远的二女儿是赵元佐王妃,因为是患难夫妻,所以对这个老泰山自然很照顾。  这天镖局里里外外都很热闹,不仅八大镖局总镖头副总镖头聚集在这里,京城附近成名剑侠也请了不少,武林四大世家都派人前来,殿前副都点检周将军和御林军偏将洪将军本也要来,司空远怕江湖人不谙礼数伤了和气,就说商量出结果上门禀告。  这些人要商量的就是镖车被劫一事,镖车不仅关乎司空家老少百十口人的性命,还关系着涿州前线数万将士的军心稳定问题,因为镖车里装的是十万军饷和五万担军粮。所以镖车被劫的消息传到京城,枢密院即刻向皇上请奏治司空远延误军机之罪,幸得宰相寇准据理力争,皇上才给百日期限,明眼大臣知道,就算没有寇准求情,真宗赵恒也不会即时降罪,尽管如此,司空远也吓得不轻,一家老小性命还在其次,连累边关失利,这祸国殃民的罪名可背不起。  “诸位,客气话老朽就不多说了,如今大难当前,在座关心此事的武林同道,都是老朽的朋友!”司空远站在院子当中,双手抱拳向四面施礼。  “总镖头言重了!”“司空前辈客气了!”院子里一片沸腾,无论是坐的还是站的,都表示支持司空远。  “诸位,诸位,老朽感谢,感谢大家!”司空远说着摆手,院子里很快恢复安静,他接着说:“原本邀请大家前来是为商议拜访沂山连环九寨,然,今日卯时收到探子发来飞鸽传书,称连环九寨于前日被人挑了!九大寨主七死一重伤,六寨主因事外出未归幸免于难,山寨瓦解!”  这话又引起轩然大波,说什么的都有,好几分钟才平静下来。  “敢问司空兄下步作何打算?这百日之期已过三成!”一位白发飘逸的老者从前排椅子站起身,看气势就不是泛泛之辈。  很多人扭头看,还有的小声议论,原来白发老者就是上官世家主人上官敬,一对判官笔一把小青峰,闯遍大江南北少有对手,上官世家在他手里发展的空前盛大,论势力仅次于南宫世家。  “哦,原来是上官兄啊,小弟也在纠结于此事,上官兄有何高见?”司空远向白发老者抱拳。  “司空兄,既然有人挑了沂山九寨,会不会将镖车一并带走?”上官敬疑惑地说,三绺花白髯扇在胸前。  “不瞒上官兄,小弟也有过这样想法,但据探子发来的消息,挑山寨者离开时为两人两骑,一位青年道士,一位面罩轻纱的女子,并无携带镖车!”司空远无奈地说。  “哦?两个人挑了连环九寨?可知此二人何许人?”上官敬惊异地看着司空远。  司空远摇摇头,说:“小弟也想知道,起码可以打探镖车行踪,遗憾探子未敢接近!”  “司空总镖头,晚辈知道此二位高人!”东南角第二排有人大喊,接着走向场中间,正是崂山六鬼的胡元,“晚辈崂山胡元,见过司空前辈!”  “胡壮士识得那一道一俗?”司空远没心情跟胡元客气,在他看来崂山六鬼不过是歪魔斜道。  “不错,那道士人称一叶行舟任逍遥,逍遥客李奇,武功奇高,女的是长虹侠女穆桂英,一把软剑快而准,那燕蝶双飞的曹飞在她面前连一招都过不去!”胡元说。  “敢问胡壮士,可知何处能寻得此二人?”司空远问到。  “胡壮士提到燕蝶双飞?那不是雌雄采花大盗吗?请把详细情形道来!”上官敬也感兴趣了。  “此事发生于数日前,晚辈路过一家云来客栈……”胡元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后来大家一商议,决定由八大镖局总镖头,连同上官世家的上官敬,南宫世家的南宫觉,十个人前往穆柯寨,试图打探出镖车下落。  同一天,京城里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宋真宗赵恒下了早朝准备到玉华殿睡个回笼觉,出了大庆殿百十步,还没到后宫门口,就看到枢密院枢密使元坤举着个东西往这边跑,让太监过去问什么紧急事情。  时间不大,元坤跪倒赵恒跟前三呼万岁,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是封八百里加急文书,文书大概内容是辽兵犯境,辽国圣宗耶律隆绪亲自督战,高阳关告急,古淤口关以被辽人占去,三关副都部署傅潜撤退到益津关。  赵恒刹那间困意全无,赶紧命太监召集三公六卿到垂拱殿,连平日不上朝的八王赵德芳也参加了。经过一番激烈商议,赵恒采用宰相寇准的建议,决定御驾亲征,因为他父亲赵匡义就亲征过几次,先取FJ陈洪进,收降两浙吴越钱氏,后来灭北汉,多次征讨契丹,建立了太宗皇帝的不世功勋。  经过一番准备,真宗赵恒点起十万精兵,任杨家将杨延朗为先锋官,孟良、焦赞为副将,杨宗保为押粮官,大队人马浩浩汤汤向北开去。  且说司空远一行十人,先按胡元指的路程来到云来客栈,戴胜说李奇离开了,说不定什么时间才会回来。他们就在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直奔牛山穆柯寨,到前寨门刚巳时二刻,向守门的兵丁说明是八大镖局会同两大世家前来拜山,求见穆羽老寨主和小姐穆桂英。  时间不大,寨门大开,穆羽带着穆瓜到门口迎接,寒暄几句迎进大厅说话。  等司空远说明来意,穆羽吃惊不小,他还不知道女儿挑沂山连环寨,更不知道有个青年道士是谁,让穆瓜到内宅叫女儿前来说话。过了半晌,穆瓜回来了,说小姐不在后宅,几个丫鬟一问三不知,把穆羽气的差点跳起来,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发作,只好先安排下人准备酒菜。  司空远等人在穆柯寨一住就是五天,连穆桂英的人影都没见到,既然来了也不愿空手而回。还好穆羽比较好客,一日三餐招呼得无微不至,这些人都是武林大家,跟穆羽在一起少不了谈论武功,切磋武艺,交流修养心得。  这天,穆桂英和李奇从后山骑马进寨,先到中寨李奇住的一空院子,喝杯茶吃了些瓜果,才骑马回前寨。  那天破连环九寨的时候,从二寨主白耀祖口中获知,九位寨主早已经被辽国南院大王萧鞑禀收买,在沂山拦路抢劫杀人越货只是为非作歹一小部分,他们不仅负责拦截边关发往京城的塘报,还在京城开了客栈负责打探军国大事,六寨主闫春以客栈掌柜身份匿居京城,凡有大事发生就会拍快马通知,大寨主再安排专人潜入辽国禀报。前几天他们劫取镇远镖局的镖车,早就知道里面装的是军饷,截获后又派人乔装改扮秘密送往边关,而李穆两人所追查的紫河车,他每次收到后就派人送去去天龙山交给大哥白天祖,至于具体做什么用他也不知道。两人听完后立即杀掉白耀祖,遣散山上的喽啰兵,警告他们再为非作歹定斩不饶。  两人离开沂山后,快马加鞭向北一路追赶,终于在定州北追上那伙人,李奇先杀了领头小寨主,然后命令他们把东西拉倒T县县城,给他们些银两让他们各自回家。找了一处偏僻客栈,让人将镖车放到屋内上锁,李奇拿出五十两银子给店家,长期包下那两间房子,钥匙都自己拿走了。  穆桂英刚到内宅门口就碰到穆瓜,他悄声说前院有十位京城来的客人要见她,老爷找了他几天,昨天还在发脾气。穆桂英进房洗漱过,换了套装束,跟穆瓜来到前厅,有两个正跟穆羽研讨刀法,其他几位在厅里喝茶,见面后又是一阵寒暄,穆桂英一一过去见礼,司空远刚准备问镖车的事情,就看到一个喽兵快速跑进前厅,到穆羽跟前单腿跪地:“报,老爷,山下发现大队官兵!”  穆羽摆手让喽啰下去,右手捋着胡须犹豫半刻,忽然对穆桂英说:“英儿,速披甲去寨门,为父随后便来!”说完又过去招呼司空远等人。  “是!”穆桂英说着离开前厅,小跑着到内宅披挂整齐,上马先到中寨给李奇打过招呼,才赶到寨门瞭望楼视察。山下大路的两边扎了几排帐篷,还有一队兵马正顺着山坡往上走,不知适合意图。  李奇换了套普通村民穿的衣服,悄悄来到寨门前面的小树林,先看了看瞭望台的穆桂英,穆羽也带着一些人到寨前观察,指挥防御。又决定下山打探一下情况,就顺着树林疾驰而下。  时间不大,约有一千军兵来到寨门前,为首两匹马上坐的是一员披挂整齐的武将和一个身着文官服的官员。  寨楼上司空远等人一看,果然是正规禁军,带头的武将还是名参将,文官是当今皇上跟前红人王若钦,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他们倒不是胆怯,而是担心被对方认出来,虽然他们在武林中有些地位,但要说跟朝廷作对还得好好掂量着,尤其是司空远本身还背着官司。  穆羽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的动作,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跟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依旧捋着胡须思考该怎么应付。  “父亲,待孩儿前去打发了他们!”穆桂英一抱拳就往下面走,她看不惯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两面三刀的做事方法,索性过去让他们看看穆柯寨的手段。  穆桂英上马擒刀,守门喽罗打开寨门,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三百女兵拍成四纵队跟了出去。身后传来穆羽的喊声:“英儿,切莫伤人性命!”  穆桂英只是回身点点头,驱马来到两个队伍中间站定,厉声道:“尔等何故在寨前叫嚣,上前回话!”  文官跟武将耳语几句,催马来到场中,先是打量对面软甲红披风女将,由于面罩轻纱看不出年纪,痰嗽一声说:“尔可是这山中女大王?”  “吾乃是穆寨主之女穆桂英是也,尔何许人?来本寨所欲何为?”穆桂英道。  “本官乃是当今万岁驾前,副宰相王若钦,奉万岁旨意前来劝降尔等,若尔等肯放下武器叙降书一表,本官愿担保尔在朝中有一席之地,总比在此餐风宿露——”王若钦摇头晃脑说了起来。  “休要多言!我等山野草民惯了山中自在,不屑于尔等为伍,尔等就此下山,莫在此处逗留!”穆桂英真听不惯他这种官腔。  “尔这等不识好歹的野丫头,好生可恶!”那名武将忽然喊叫着从后面上来,“王大人如此苦口婆心规劝,尔仍是冥顽不灵,真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鬼,让秦爷爷超度尔等小辈!”说完竟把手里大刀挥舞几刀。  “黑鬼,趁早下山换能杀善战者前来,尔在本小姐马前过不了三合!”穆桂英一看这家伙就是草包一个,懒得跟他伸手。  “野丫头休放狂言!看刀!”那武将挥着直奔穆桂英。  王若钦本来还想再劝,被武将这一搅合,也没心思说话,拨转马头回归本队。  没走出几米远就听见身后一声惨呼,回头看武将已经滚落在马下,头盔也掉了,披头散发往本队跑。竟比王若钦还先到队伍,一千来人的队伍顺着山坡就跑下去了,王若钦心里这个骂呀:‘就这样的草包还出来丢脸,还不如本官继续劝降,如今被这厮连累灰头土脸回营,定会被杨家将嘲笑!’  穆桂英和女兵们笑了一阵,收兵回山寨了。  老穆羽知道,此番便是跟朝廷干上了,他们断然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才是硬仗。于是,像左右的偏副将安排明岗暗哨,严加防范。然后回前厅跟穆桂英等几个主要将领商议御敌良策。司空远十人早在前厅门口等着了,见穆羽回去,连忙辞行,趁夜色从后山离开穆柯寨。  李奇到军营恰好到伙房,御厨正在为真宗赵恒准备晚膳,香味飘出去很远,忍不住来到帐后,用飞刀划开个小口向里观看,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看得人食欲大增,让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刚炖上的燕窝羹,心想办完正事得弄上一碗尝尝,看有没有羽巍的手艺好。  距离中间黄色大帐还有五十多米,忽听右前方一个帐内有人说话:“大哥,这皇帝老儿犯的什么混?前方战事吃紧,竟有闲心攻打个小山寨!”  “贤弟有所不知,当今万岁亦是贪功之辈,欲与秦皇汉武比媄,定是受了王若钦的蛊惑,是以放着官道不走,顺道建一功勋!”另一人声音显得比较浑厚。  “大哥,这王若钦此行能否奏效,如若万岁明日令我等进攻山寨,那便如何是好?莫非真要向山野草民动武不成?”第三个声音比较粗旷。  “唉,真若如此,河东杨家百余年英明要断送与延郎之手!”之前那个浑厚的声音说,语气显得极为无奈。  “大哥,即使真要残杀无辜草民,就让郭英等人领功去吧,我等留在军中!”还是第三个粗旷声音。  “贤弟此言差矣,当真是万岁下旨,延郎便难为君命了!”浑厚的声音说完再度叹息。  李奇陆续向前走,已经弄明白官兵围山寨是真宗赵恒的意思,而这三人也不情愿乱杀无辜。  走到最中央的黄色大帐后面,听里面气息有五六人,有翻阅木简的声音,估计赵恒在里面看书,用飞刀割开小洞向里面看,一人身穿黄袍坐在公案后看竹简,背对后看不清面貌,案子两侧站着七名宫娥,一个太监,都是垂头不语。  李奇觉得站着也没用,又向前走了十几步,到一个点着灯的空帐跟前,侧身进入帐内,仔细一看,还是个文官的帐篷,桌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索性坐下来写个纸条,警告赵恒迅速撤兵。  写好晾干墨迹,整齐折叠好放进口袋,又翻了一会桌上的名人手札,竟然有王羲之的论兰亭序,正看着听到五百米外有马蹄声逼近,还夹杂着轰轰的跑步声,知道是上山那群人回来了,这么急促的奔跑应该是没讨到好处。笑着缓步出帐篷,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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