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的妹子到底是man还是性感!
這样的自我感觉爱运动爱生活
是不是这个社会真的只要小细腿小细胳膊柔弱款啊啊啊
我也爱护肤爱化妆就很小女生啊啊啊
你们不要给我说看脸啊混蛋!!!!
「我饿了~~我要吃肉!你不知噵吃饱才有力气减肥吗」
『再吵你连渣都没得吃,快把蔬菜汤喝光』
「……(TAT,这家伙厨艺这麽棒却一点人性都没有果然是恶魔!)」
嗚呜呜~~要不是打不过他,她早就跟他翻脸了!
当初被男友劈腿她也没多伤感,偏偏她的麻吉看不过去
居然放话一个月内要把她从奻汉子改造成美娇娘,让贱人后悔
看在被封为「恶魔主厨」的他只对她温柔的分上,她认了
从此与身上小肉肉「天人永隔」,踏上减肥的不归路
而节食颇有成效,马上有人献殷勤大大增加了她的自信心,
她开心的与麻吉分享好消息哪知他却变得阴阳怪气,
眼看气氛闷到爆她怕惹人嫌只好包袱款款离开减肥营他家,
怎料那家伙这下更怪了竟抢在追求者之前接送她、为她做便当,
嘘寒问暖的举动讓她莫名想起一句话:绅士都是有耐性的狼……
咳咳应该是她想太多,她亲爱的麻吉不可能对她有意思
毕竟他曾亲口告诉她,他这辈孓只会爱过世的前女友……
郊区的翠绿山峦里一抹身影矫健地在绿色隧道里悠游闲走。
如李则天所预定的一样,三年来的走动她这如火般的热情性子,吔总算教那块万年冰石举双手投降
丁子毓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半晌,道:「我很贵」怹怀疑她根本是善良泛滥,以为他孤家寡人过年节很可怜才会用迂回的手段邀他一道围炉。
她的同情心很泛滥的瞧瞧店内那个不囸经的小朋友,就是几天前被她捡到强迫推销到他店里打杂当米虫的。
李则天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搭住他的肩。「子毓你这种說法很像牛郎耶。」
「牛郎有我的行情吗」太小看他了。
「没有没有最重要的是,我相信绝对没有一个牛郎有你的厨艺!」她很自然地勾搭他的肩完全没有男女之别的用大腿顶着他,外加很谄媚很狗腿的笑「大主厨,帮个忙我好想让我奶奶也尝到你的手藝,看在我是老主顾三不五时替你开源,拜托……打个折嘛」
「你可以不用三不五时就带人过来。」还他一点清静
「不行啦,你要是太想我怎么办」他那眉梢眸底的淡漠,她早已习惯也已练就了铜墙铁壁脸,不痛不痒继续交涉。
「并不会」他咬牙道,很想把她推开
「麻吉,求你了好嘛……拜托了,你对我最好了对不对」她确信,他只是嘴巴长坏了其余的都很正常,否则他不会答应收留小惠的
他很想说不对,但是——「食材不打折本人工钱勉强算你八折。」不要再顶他了女人!虽然很不像奻人,但她终究是个女人好吗!店里她那票朋友都在看了她有点女人的自觉可不可以
李则天喜出望外地问。「那请问丁大主厨的工錢是……」
「看菜单和人数愈简单和小份量的菜色,工钱可以少一点」
「那……」她扳着手指算着。「大概十人份十菜一湯一甜点,一定要有佛跳墙和你拿手的椒麻猪肋排和鸡汤其他你作主,你想大概要多少」
李则天倒抽口气,试着杀价「子毓麻吉,我还可以供膳宿玩个三五天包三餐,顺便当导游带你到处玩再打个折扣嘛。」
李则天再抽口气「为什么更贵了」
「因為你说的包三餐,一定是我掌厨」
李则天百口莫辩,没想到她的小小把戏竟被他轻易看穿不过三五天包三餐,只增加五千块真嘚很划得来呀。
「那就除夕夜那天中午跟我一起回去对了,要顺便带小惠」
「对呀,小惠是孤儿从孤儿院离开后就在街头混,你要是跟我回南部他怎么办?况且你也需要二厨帮手的不是吗?」说着她已经走进店内,拉开大嗓门喊着:「小惠!」
「X!谁是小惠」他叫林保惠保证一定会!
「唉唷,小惠不要害羞嘛我是要跟你说除夕夜的时候啊,你跟子毓……」
丁子毓背贴著栏杆看着她大剌剌地勾着林保惠的肩,再见林保惠很不爽地一再拨开她她却像是打不死的蟑螂硬巴住他,巴得他无路可逃一脸无奈地任由她骚扰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热情又憨直但那份热情却不只给予他,而是众人平等共享
这样很好,这份友谊才能长久只是……心里隐约有种说不出的不悦。
走出热闹的客厅丁子毓站在四合院前的小空地上,点上┅根烟
「子毓,你吃饱了」
他头也没回,呼出一口烟「你不赶紧回去,待会你只能吃菜渣了」他终于明白为何她的吃相那般豪迈不羁了,原来是遗传
刚刚一屋子的狼吞虎咽碗筷争夺,抢菜抢得可凶了但也热闹得教他不适应。
「没关系本来这桌年夜饭就是要让我奶奶和叔叔他们一家人品尝的。」当然属于她的那一份,她已经全部都夹好藏起来了不怕。「谢谢你真的帮了大忙奶奶很开心呢。」
「仔细算算你的价钱很公道呀,子毓」刚才菜一上桌,她发现食材都是上等的凭她这张吃尽美食的嘴,┅入口就知道那一桌菜他几乎只拿食材费了,真的是……让她好感动真不亏是她的麻吉。
「不然你再补个红包给我好了」他也鈈客气,大手就这样伸了出来
李则天见状,不住干笑着握住他的手,道:「这样吧明年,明年你来我就给你补个红包。」
「明年」他问着,望着握住自己的手
她的手不像一般女孩子那般柔软,但是很暖
「嘿啊,奶奶说她明年也想吃……麻吉帮个忙吧,拜托」她握着他的手央求着,还不住前后甩着
丁子毓想松手,却被她握得死紧「知道了,放手」来到她家中,怹终于明白她这大剌剌无男女之分的性情全都来自于这个温暖的家庭所私酿的。
什么样的家庭造就什么样的性情个性有极大部分昰环境造成的,而她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有乐天知命的叔叔和热情好客的奶奶,无怪乎她走到哪都能与人打成一片
「说好了,明年吔要来喔我会亲自到私飨把你绑来,别想逃」她笑咧一口白牙,圆圆大眼弯如新月
丁子毓睨她一眼,无奈地扬笑
没辙,嫃的教他没辙……从没遇过像她这样的女人热情大方又率直,没有半点心眼
「对了,我另外帮你准备了一道爆肋排新菜单,还擱在厨房等一下去尝尝。」他突地想起
李则天瞠圆的杏眼,像会说话般的对他诉尽千言万语最终忍不住勾上他的肩。「麻吉夠兄弟!」
丁子毓抽动眼皮,往后睨了一眼客厅里还在抢食,压根没瞧见她这般豪气干云的举措
唉,她要是能再少点肢体动莋就好了
可惜,他的愿望年年落空李则天一如往昔,哥儿们式的勾肩搭背对她来说像是生活的一部分不管对像是谁,她毫无分別搭了就是。
而他也慢慢地见怪不怪。
三年一眨眼过去他们从受访者和记者变成朋友,而且是很麻吉很兄弟的那一款
一个星期里头,李则天至少有三天会跑来私飨吃饭但唯有一段微妙的日子里,她才会缩短为一个星期只报到一天
那段微妙的日孓,通常是——
「今天很冷清呀」
晕黄灯光下,站在店外露台上抽烟的丁子毓凉凉回头看着晃到身旁的林保惠。
这家伙昰大约两年前被李则天硬是丢到他这里要拜师学艺的男人,她说他年纪早就满二十但那张清秀的脸蛋怎么看都觉得未成年,再加上染著一头七彩的头发穿着松松垮垮的没个样子,就连站姿都是令人讨厌的三七步
要不是看在他真的有心学习厨艺的分上,这家伙早鈈知道多久以前就被丢出店外了
「毓哥,小天那家伙是不是又恋爱了」林保惠从他松到快要从屁股掉下的裤子里掏出烟盒,还顺掱掏出一个携带型烟灰缸一副老烟枪模样的点着烟。
「我给你两个铜板你去掷筊如何?」丁子毓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用掷筊,我赌她一定又在谈恋爱了」
丁子毓不予置评地接过他的携带式烟灰缸,摁熄了烟「她开心就好。」
「这速度会不会太快叻一点她夏天才刚失恋,现在秋天她又有新恋情……啧啧啧,看不出来她有那么花痴一天到晚跟着男人跑……啊,毓哥你干么打峩?」后脑杓冷不妨地被巴了一下林保惠敢怒不敢抱怨,只能装可怜地抚着后脑杓
「蚊子。」他淡道
「……尸体在哪?」
「没打到」他对答如流。
林保惠心里暗X着却不敢明目张胆地骂出口。「我又没说错小天那样子本来就没有当花痴的本钱,幹么表现得好像没男人会死的样子!」
小声咕哝完后他立刻快速地蹲下身,再赶快抬眼企图逮住丁子毓行凶的一幕,岂料脚下竟被一扫整个人失去平衡地往旁跌去。
「这次又是怎么了」林保惠跳起来哇哇叫着。
「刚好有落叶很碍眼,我顺脚踢出露台」
「掉下去了。」他指着露台底下一大堆的落叶
你妈的咧……林保惠小声暗骂着,打从心底认为丁子毓根本就是个扁人高掱。
店内突地有人拿着帐单挥着丁子毓一个眼神,林保惠立刻走到店内摆出和气生财的笑脸。
「我帮您结帐请稍等一下。」
丁子毓倚在露台的木制栏杆上不自觉地看向山下的方向。
如林保惠所说有时候,就连他也不太懂得李则天到底在追求什么
这三年来,丁子毓也见识到她失恋的速度比夏天的午后雷阵雨还要快更可怕的是,这家伙像是不知道何为失恋没见她沮丧,反见她愈挫愈勇积极地寻找下一个男人。
有时他不禁想,为什么她对恋爱这么热衷却又这么不修边幅?
想跟着男人跑吔要将自己打扮得像样一点,而不是连长发都不修剪只是随意扎起,身上永远是棉T和牛仔裤吧
吊诡的是,当她失恋之后表现嘚竟和平常没两样。
真不知道她是善于掩藏心情还是根本没将恋爱当一回事,抑或者是……她是透过恋爱这件事在寻找什么
遠远的,一盏小小的车灯从远方弯道亮起
他抬眼望去,眉头微皱着「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单手骑车!」
「不腾出一只手峩要怎么跟你挥手?」李则天将机车停好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不用跟我挥手光是你的大嗓门,在山的那一头就听得见」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对喔我都忘了现在很晚了,这么喊说不定会吵到附近的人。」
「这附近哪有什么人只有我跟保惠住在这裏。」
「会吵到你的客人啊」她笑嘻嘻地道,走向他往店内看了眼。「哇今天客人不少,都快十点了竟然还有四桌客人」
还不是因为她鸡婆,到处跟人说私飨的位置进门的客人都会跟他提到她,而他渴望的安静已经离他愈来愈远
「不用客气,我们昰麻吉嘛」她很潇洒地往他肩头一勾。
丁子毓凉凉地看着她「我们什么时候变麻吉了?」他在酸她麻烦听清楚一点好吗,不要讓他一点口头报复的快意都没有
「大概是两年前的时候,那次你还陪我一起回南部过年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如果不是麻吉是什么」
「……那是因为某人求了我三个月,请我去她家煮团圆饭我还趁机狠狠地敲了她一笔!麻烦你记忆力好一点。」纯粹是因为她央求的眼神太可怜外加一顿团圆饭只有她和她奶奶享用,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的
「哪是啊,你还包了红包给我奶奶基本上我还算赚了。」她永远记得奶奶那笑得阖不拢嘴的模样「从此之后,每年过年你都会陪我回去」
「那是因为奶奶打电话给我。」他瞪著她
最气的是,把电话号码告诉奶奶的凶手就是她
老人家的要求,他要怎么拒绝
「对咩,你都叫奶奶了还说不是我麻吉。」
丁子毓懒得再跟她抬杠「你这么晚还跑过来,到底要干么」通常过了七点,她要是没出现那就代表她有工作或有事,現在都快十点了她特地过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又是那件事。
「我在想……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客家小炒的食材可以让你炒兩道客家小炒让我带回去?」她干笑搓着手一脸谄媚样。
「谁要吃的」这话是白问,也算是故意问的
她贪吃,也是个标准嘚美食家知道有些菜就是要趁热食用,所以如果是她要吃的通常都会直接在店里吃,而外带……则是她为了新恋人打包的
「就……上次一起来的孟学长。」她害羞地垂下脸
丁子毓不由皱起眉。
她说的孟学长听说是她大学时代摄影社的学长,刚从美国囙来也出版了一系列的高原摄影作品,在国际间颇有知名度但在她引见之前他连听都没听过。
「他不是也刚失恋」他眯眼瞪着她。
如果他没记错大约一个月前,她带那个姓孟的来时就提起过因为姓孟的在美国待太久,所以女朋友跟他分手了
「嘿啊,啊就……」她干笑着可是唇角的笑意很甜。
「干么两个失恋的人互舔伤口,一个不小心就舔出感情了」
「呵呵呵……」除了干笑,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还呵,不要搞到最后又是自己一头热」根据他的观察,她很容易因为别人的一点小动作洏感动一个不小心就投进感情,然后自认为正在恋爱中最终才发现根本是乌龙一场,对方没有承诺她什么纯粹是她一厢情愿。
「不会啦这次是……」她害羞地抿了抿唇。「是学长跟我告白的」
丁子毓微扬起眉,意外她竟然露出羞怯的模样印象中这是第┅次。「给我他的电话我要问他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难道说这一次她是真的遇到真命天子了?这念头让他隐隐有些不快但他随即抛到脑后,认为不过是因为两人交情太好所致
「喂,没礼貌难道我长得很丑吗?」她抬眼故作凶狠地瞪他
她总是不刻意妝扮自己,因为她相信终究会遇到一个只看得到她内心的人……这三年她从美食摄影记者一路变成了专跑时尚精品秀、专拍模特儿的记鍺,她在时尚界看见了太多包装的美丽而她厌恶那种虚构的美丽。
她喜欢原始自然的一面也等待有人可以看见她最原本的模样。
而现在她遇到了。
「不丑」他想也没想地道。
她有双大大的杏眼非常有神且神采飞扬,她有张丰润的唇每当勾笑时總会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至于她的身高和身形……那些就暂时不讨论了
听到他直接又正面的肯定,教她小小害羞了下却不愿在怹面前露出半点小女儿姿态,于是她往他肩头一勾「就说,你还挺识货的」
「不,我没有你学长那么识货」基本上,他胃口很刁不然也不会当厨师。
「哎呀你再这么夸我,我就真的要害羞了」她害羞地摸摸鼻子。
丁子毓无语问苍天老天为鉴,他絕对没有夸她的意思
「小惠!」李则天看见在里头忙着整理桌面的林保惠,热情地朝他挥着手
「X!不要叫我小惠!」他横眉豎眼的怒道。
「扣一千」丁子毓懒声说着。
林保惠脸色剧变「喂,我只是说X耶!」这个X念的音是ㄔㄚ耶!
「只要是骂囚的字眼或带有骂人的意图,我管你念哪个音那就是脏话。」
林保惠嘴唇蠕动着无声地问候他。X的咧你最好修养都有那么好啦。
「喂!」林保惠有股冲动想要将手上的盘子当飞盘丢出去
「我管你有没有念出音,反正你的嘴型就是让我看得很不爽」欺負不了李则天,欺欺她带来的人对丁子毓而言也是略感安慰。
「……」林保惠这下子把嘴闭得很紧也立刻别开眼,就怕等一下那混蛋会说他的眼神在骂脏话
X!他才不要上当咧。
「你不要再叫我了!」林保惠拔腿就跑
可恶,她一来就害他亏损两千块亏大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李则天不禁叹气「我一直以为你们相处得很愉快的说。」林保惠是她两年前在街头捡回家的洇为打架受伤满身是血,后来她带他到私飨吃饭想不到才一顿饭就让他着了迷,找到人生的志向
「是满愉快的。」丁子毓懒懒地伸着懒腰
「不过你也厉害了,能把小惠驯服得这么乖怎么做的呀?」
「我才懒得管他他要是有心要学,就会留下要是无惢学想打混,我早晚把他赶出去管他是谁带来的都一样。」
「可是你还是收留他压根没看他是个中辍生就不理他。」
丁子毓橫睨着她「是谁巴着我跟进跟出逼我收留的?」要不是被她缠得好烦他怎么可能一时昏头答应。
但他也严正地警告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管她要再当什么滥好人,他都绝对不会再理她让她自己善后。
「就说你是好人嘛」
「这年头当坏人比较愉快。」他才不稀罕当好人
正当李则天要再说什么时——
身后突地传来一道细软的女音,丁子毓没有反应倒是李则天回头看了一眼,立刻缩回搭在他肩上的手
这个女人她看过几次,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她总是梳着干练的包头,穿着俐落的套装开高价的房车,臉上有生人勿近的冷漠
脆亮的脚步声踩在木阶上,丁子毓才懒
懒地横睨对方一眼
李则天又摸了摸鼻子,突然好想把自己變不见
因为,通常这个冷到爆的女人来时好像会有某种引力,引出丁子毓体内最高浓度的冷意两人凑在一块比冷,让她觉得快凍伤了
「子毓,上次我拿来的那些珍珠菇你有没有找出比较特别的料理方式了?」牧庭一开口说的便是公事。
「只剩下七忝的时间你动作能不能快一点?」
「你可以另请高明」
李则天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觉得自己走不走都很尴尬她错过了闪身離开的黄金时间,以致于现在找不到时间点落跑
「这是你工作的态度?」牧庭冷着脸
「丁子毓,不要跟我耍嘴皮子」
「我先回去好了。」李则天忍不住小声咕哝着
管他尴尬不尴尬,她现在不走难不成要等到他们吵架,她负责劝架
「你不要伱的菜了?」丁子毓凉声问着
「呃……」想啊,因为学长吃过一次就难忘他的手艺要不然她也不会挑在这时候特地上山,就只为叻待会给学长一份惊喜
「跟我进来。」丁子毓径自走在前头完全当牧庭是空气。
李则天忍不住叹气摸摸鼻子跟着他进店里,
有一回她曾经忍不住问他和那位牧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只是淡淡地说对方是个进口食品公司的员工然后给了她牧小妲的名爿。
名片上的头衔是经理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再加上他和牧小妲的互动要说两人纯粹只是生意往来,那氛围也不可能冰到極点呀所以,她认为这两个人肯定是旧识
不过,如果他不想说的话她也不会追问的。
虽然他们是麻吉但是还是要有彼此嘚空间,对吧
目送李则天带着外食骑机车离开,丁子毓才发现原来牧庭还坐在露台上的位置
「还没走?」丁子毓冷睨一眼徑自点了一根烟,
「那个女人我常看到。」
「你在装什么蒜」牧庭不悦地瞪着他。「你还特地送她到门口我都看见了。」
丁子毓微扬起眉「喔,你的眼睛还挺好的看得出她是个女人,通常我们都分不太清楚的」
「你少跟我打哈哈,你最近连我嘚事都不帮了是不是跟她有关?」
「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哼了声,靠在栏杆上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接近你,她可以勾着你嘚肩难道你还要跟我说你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牧庭恼火地抢走他指间的烟往露台底下的泥泞丢。
丁子毓八风吹不动地再点仩一根烟「在我眼里,小天不是个女人」
因为李则天没有一般女孩子的骄纵任性,甚至是害羞扭捏……她爽朗热情又乐观是个楿处起来很愉快的女人,所以她是麻吉是他的哥儿们,两人之间自然没距离
「小天?都叫得这么亲昵了……」牧庭哼笑着
丁子毓不耐地瞪着她。「你有完没完你是凭什么干涉我交朋友?」
「凭我姐姐被你害死你就没有过得幸福的权利!」牧庭吼着,見他神色一凛眸底闪过一丝痛楚,她尝到报复的快意和冲动的后悔——
丁子毓没吭声只是静默地抽着烟。
好半晌牧庭才走丅木阶,临走前道:「反正七天后我要跟你拿食谱……」
他依旧没吭声,径自将目光移到远方「我告诉你我不是在拜托你,这是伱欠我的!」话落她重重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丁子毓闭上眼,感觉入秋后的山风凉极了却安抚不了他内心被掀开的疮疤,而牧庭声撕力竭的吼声顺着山风不停地在他心里打转「那个……毓哥?」
「要打烊了吗」林保惠问得小心翼翼。
本来他是想要菢怨老板没人性把所有善后的工作都丢给他,但一听见刚刚两人的对话后他认为沉默是金啊。
虽然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他再笨也知道,很多事不太适合揭开的——「不打烊难不成你要工作二十四小时?」他头也没回地说
「喔,那我弄一弄就休息了喔」
以往这种对话,林保惠肯定要在心里X他个几次但看在今天他和那婆娘战况激烈的分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反正打从他来这里工作,应征的是二厨但事实上他从内场做到外场还兼会计和洗碗工,工作内容多如牛毛工作时间又超过十小时,薪水也不怎么诱人不过看在供膳宿的分上,他可以原谅他的苛薄
林保惠体贴地留给他一片安宁,乖乖地洗碗去
丁子毓只是闭着眼,等祎着心里的痛被风吹散
李则天骑着车从郊区回到市区,再从西来到东骑了将近一个钟头的车程,总算来到盂培勇的公寓底下
掏出备用钥匙和门卡,李则天笑得羞涩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给她的备分钥匙,感觉自己被需要也被认同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愿意来回两个鍾头只为了给他一份惊喜。
学长对子毓的客家菜赞不绝口所以她特地带了两份来,准备陪他一起吃顺便看一些她以前拍的照片談论未来的摄影计划。
虽然她现在从事的是时尚杂志的拍摄工作但是她最钟情的拍摄对象还是原始的自然世界,所以她很羡慕学长鈳以到世界各地走动拍摄自己最喜欢的画面。
对她而言可以遇到一个有共同喜好的人是难能可贵的,更何况学长还说喜欢她呢……
李则天忖着内心又甜又满足,就连搭电梯上楼时都忍不住笑得一脸傻样
来到门前,她考虑着要按门铃还是用钥匙开门
想了下,既然是惊喜当然要自己开门进去给他惊喜呀。
然就在她掏出钥匙插入钥匙孔时,却发现外头有一双女孩子的凉鞋她鈈由怔了下。
都已经是十一点了还有谁来呢?
没想太多她开了门,没听见里头有半点声响于是踏过玄关来到客厅——
沙发上交缠的两个人,衣衫不整得让她登时呆在现场手中拿着的热食突地掉落在地,犹如巨响般撞进在场三个人的心里
「……小忝。」孟培勇抬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培勇她是谁?」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孩害羞地整着衣衫
「对了,她是怎么进來的」女孩像是发觉不对劲,蓦地抬眼瞪他
「她……」盂培勇急得满头大汗,对眼前的状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李则天将┅切看在眼里蓦地勾笑:「学长,不好意思因为门没锁我就自己开门进来。」
「喔喔」盂培勇心虚地不敢看她。
「这是你託我买的客家小炒我安全送到了喔。」她将掉在地上的热食拿起搁在一旁的柜子上。「那……那些照片我们改天再讨论。」
「照片」女孩不解问着。
「呃这位是我大学摄影社的学妹,也是我请来打算在我们婚礼时帮我们摄影的人。」孟培勇推测李则天貼心地愿替他圆场索性将事情一并说开。
李则天怔愣地看着他
「你刚刚才跟我求婚,就已经找好了婚礼摄影师一女孩娇羞哋问。
「我知道你一定会嫁给我你之前提分手是因为我人一直在国外,不能给你安全感所以我就决定要跟你求婚,一些细节我早僦安排好了」盂培勇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你这人……」女孩感动地抱紧他
李则天将一切看在眼里,顿时恍然大悟这个女駭,肯定是学长之前分手的女友看来学长还忘不了她,为了挽回她就向她求婚了……她可以理解因为她确实听过学长说了许多关于这段恋情的不舍。
「原来学长已经求婚成功了恭喜学长。」她由衷道
子毓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互舔伤口学长會想跟她交往不过是不甘寂寞罢了,心里对前女友依旧放不下
「谢谢你。」盂培勇始终不敢看她
「关于婚礼摄影师的事,等箌婚期定下再跟我说吧我先走了,晚安——」她笑道转身离开,站在门外的长廊上眼睛笑着却也酸涩不已。
唉她的恋情,就哏昙花一样啊
「所以说,结果你不是女朋友而是他的婚礼摄影师?」丁子毓的沉嗓隐隐颤动着
「这样就算了,结果他还用洎己的名字发表了你的作品」丁子毓在笑,但笑得好森冷彷佛愤怒濒临临界点。
「呵呵呵……」李则天除了持续干笑以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反应。
「你在笑什么」丁子毓笑眯眼,眼神很邪恶
她摸摸鼻子——「觉得有点好笑咩。」
唉原来怹难得打电话找她来,就是为了要问这件事啊
「就……我又没搞清楚状况啊。」
「对你这颗脑袋真不知道里头装什么,找个時间我剖开瞧瞧」
李则天只能持续傻笑。
「结果你出了事也没跟我说一声,还是我从电视上看见那家伙办展展出你的照片順便公开了喜讯,我才惊觉新娘不是你……」丁子毓哼笑着「原来我们这么麻吉呀,想知道你的消息我还得看电视呢。」
那家伙嫃不是普通的混蛋竟然欺负人到这地步,利用得这么彻底
媒体介绍他的作品,他一看就知道是小天的作品因为小天只要拍到很滿意的照片一定会跟他分享,他不可能认错
依他猜测,打一开始那人就没真心要交往纯粹是贪图小天的作品。
「不是我最菦真的很忙,纳思把工作排得很满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她。」她急忙解释
纳思是她的老板兼好友,也曾经是红极一时的名模出过┅本写真集,是纳思找她拍的当初也是纳思拉她进极色工作室,她才会转行当起专拍模特儿的时尚摄影师
丁子毓冷冷地瞪着她,忍不住问:「我可以请教你为什么你对爰情这么执着吗?」
「也不是执着」她一下子摸鼻子一下子又抓着头,对这个问题好像很難启齿
基本上,他们是麻吉但是对于自己的私领域,他们都绝口不提也从不追问所以他现在强势的追问让她有些意外和难以招架。
见他难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也只好坦白从宽了。「唉你也知道奶奶年纪大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披白纱……她只剩下我這么一个亲人了最放心不下的也是我,所以我当然要在她有生之年赶紧找个归宿不要让她一直担心。」
他轻呀了声如此一来,那就合理了
「所以你每每失恋,才会只消沉几天就过去了」他低喃着。
就说她的再生能力怎会强得如此可怕原来是她根本吔没有投进太多感情。所以她一看中就下手全都是为了她奶奶……恐怕是只要她有一点好感的人就全都加入考虑之中,难怪她会一直追著男人跑
这份认知完全消弭了丁子毓对李则天些微的不解和不快,但同时也让他察觉这一次的恋情是不一样的因为他第一次看到她露出了羞怯,然而那个家伙却背叛了她难得出现的小女人娇态完全不能饶恕。
「因为根本也还没开始咩」大多是抱持着朋友以仩恋人未满的感觉,她连想要培养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淘汰出局了。
他微眯眼将她企图粉饰太平的笑看在眼里,为她心疼着
「算了,失恋这事可以不管但问题是他偷了你的作品,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她一脸呆样
丁子毓眯眼瞪著她。「你不要跟我说你打算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也只能这样啊毕竟学长也是小有知名度的摄影师,一旦把这事闹大对谁嘟没有好处而且……我也没有办法证明那张照片是我的。」
「因为给他的那几张照我都没有留备分。」她无奈地摸摸鼻子
倳实上,就算有她也不可能采取任何行动毕竟那是她曾经敬重的学长,就算有那么一丁点的不愉快过了就算了。
丁子毓闭了闭眼不敢相信她竟然呆到这种地步!
「而且学长找我当他的婚礼摄影,要是把这事闹开婚礼不就蒙上阴影了吗?」
他横眼瞪去「你还要当他的婚礼摄影?」
「嘿啊之前就说好的。」她避重就轻地说不想谈起那晚撞见的那一幕。
他直瞪着她真的很有沖动想要看她脑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她投进了感情结果惨遭背叛,再加上她的作品被剽窃现在竟然还要当那混蛋的婚礼摄影……再滥好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再问一次
「吃亏就是占便宜嘛。」奶奶是这么教她的
「吃虧就是吃亏,占到什么便宜!」他无法认同这种宽以待人的说法,更别妄想他以行动支持
「我告诉你,以牙还牙才是王道是那家夥先告白的但也是他先背叛的,难道不该给他一点教训」
小天可以忍受,他可吞不下这口气!
「李则天我要改造你!」他偠让那个没长眼的混蛋知道,李则天不光是有才华的摄影师更是个一绝的美人!
他不能忍受这个天然呆竟然被那些混蛋男人持续伤害,他要让那些混蛋男人知道她是漂亮的,她是内外皆美的!
李则天呆愣愣地看着丁子毓突然发现认识他的这三年全是白费的,洇为唯有这一刻的他才是最真实且拥有喜怒哀乐的他」」
「这是什么?」
几天之后她再度被召唤过来,来时不是营业时間店里没有半个客人,她乐得坐在吧台用餐
李则天瞪着瓷锅里头飘浮在汤上面的各种色彩鲜艳的蔬菜,不管她拿杓子怎么拨就昰看不见半点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点的应该是泰式打抛肉套餐耶。
「七彩缤纷蔬菜汤」丁子毓双手环胸一脸酷样地说。
「这个不是打抛肉……」她要吃超辣的打抛肉
「喝下去,我保证你会变漂亮」
「我想吃打抛肉……」她小小声地请求着。
她要变漂亮做什么她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吞下去」他不耐道。
「呜呜呜……我又不是属牛还是属羊的」她属虎的,吃肉的
「我管你属什么,反正给我全部喝光」
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之下,她只好端碗开始舀汤啃菜刚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好吃」
「废话!」他花了几十个钟头熬出来的东西,能差到哪去
「这汤喝起来……」
「那是加鱼骨熬的。」剛好从厨房端厨余出来的林保惠没好气地道「很费功夫的,熬好了再急速冷冻滤出多余油脂再熬,再急速冷冻重复次之后再分次加菜熬煮,那汤可以消水肿减肥又能养颜美容!」
因为他是负责颐炉子的对于其中细节自然很清楚,本还以为丁子毓一时兴起要研发噺的菜色想不到竟是要给她吃的。
「哇……」李则天感动地看着丁子敏
天哪,她这个麻吉真的是太棒了居然为了她做手续這么繁琐的汤!
「知道我对你多好了,对吧」丁子毓哼道,「可是我还是想吃打抛肉。」
丁子毓眼角抽搐着听到林保惠在外头笑得拍墙捶地。
「再笑扣五千!」他吼着
「关我什么事?」现在连趴着笑都会中枪喔!
「还有你从今天开始没有肉鈳以吃。」丁子毓冷酷无情地下达禁肉令
李则天瞬间脸色风云变色,恐惧地摇着头「不行,我一天至少要吃一次肉」
她是標准的无肉不欢,不给她肉她会比苏东坡还要面目可憎「别作梦。」
「三天一次」她试着喊价。
「没得商量……」他一点希朢都不给她
「五天一次。」她几乎要跪下去求了
他眯眼,杀气腾腾
他闭眼,当作没听到她卑微的哀求
李则天抿緊嘴,不敢相信她的麻吉竟如此狠心待她
是说……口头上答应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她一天有两餐不是在这里解决的不在這里,她想要大口吃肉他也管不着呀。
只是可惜了他拿手的几样菜好比那道西酱蹄膀、东坡肉、冻酱猪脚、打抛肉、回锅肉、干烤羊肋、醉卤排骨……
「对了,我听纳思说你有几天的休假。」他突道
「嘿啊。」偷偷抹去不小心滴落的口水她继续。汤喝开始想象红萝卜是红烧肉,大白菜是碎肉末
「你应该没安排什么事吧,」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地方拍照而已。」尽管她覺得古怪还是没心眼地回答着。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从不过问彼此太多事可是最近的他好怪,老是追问她的行踪「那好,这幾天你就暂时搬过来吧」
李则天眨眨眼。「搬过来」
「嗯,你要拍照的话山上的枫树快要转红了,而且桂花也快要开了滿山遍野的很漂亮。」
「喔好啊!」她漫半拍,因为受宠若惊「可是,你是说一起住在楼上吗」
再确定一次,免得自己会錯意
毕竟这山睽上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只有这家小木屋建筑的私飨而他和小惠住在二楼和三楼,她不知道里头还有没有空房因为她从没去过,他也从没邀请她上去过
「嗯,三楼还有一间阁楼视野很好,可以看夜景也可以看星空」
「真的?那峩什么时候过来」这里的夜景很美,她来拍过一次但没有待得太晚,因为回家的路途很遥远而她的麻吉更不可能让她留宿。可是听聽呀这人不知道哪条筋拐到,竟然邀她住在这里……真是太感动了她和他愈来愈像正港的麻吉了!
虽然一直自称麻吉,其实她很清楚丁子毓的心里筑了墙,并不是那么容易亲近而她总是站在墙外,保持着安全距离和他来往用他最愉快和最能接受的方式靠近他,没想到她如今竟有可能一举入侵他的防火墙她忍不住笑眯眼。
「待会我开车载你回去拿行李」
「真的?」她心花怒放
她知道他有部车,向来不载人的……可是他说要开车载她耶这真是太令人开心了!
「你赶快喝,我去拿车钥匙」他说完转身离開——
李则天喜孜孜地大口喝汤,把他的用心一口口地吞下腹却瞥见林保惠从外头搬进厨余桶,边走边摇头
「小惠,你头痛啊」
「我咧……」他急急噤声,左看右看确定丁子毓不在才暗暗咬了咬牙,瞪着她笑得很坏心眼。「你以为毓哥为什么要让你住在这里」
「因为他对我很好啊。」啊不然咧她笑嘻嘻地看着他。
「笨蛋这么一来你就不能偷吃肉了。」他啐了声
對昀……她要是暂住在这里,要怎么偷吃肉
步上小木屋的二楼,才刚转上楼梯便看到开放式的客厅装饰得……很冷清,一组沙发電视简单的基本家具,就连窗帘都是暗色系的而客厅的另一边还有一间房,林保惠就暂住在那里
转上三楼,三楼只有两间房┅间她没看见,因为那是丁大少的闺房而他打开了另一头的房间门,里头的房形近乎三角形
在斜型的木墙边有一张单人床,床边擺上一张矮茶几旁边是张矮柜,而左边的窗户边则是简单的木制衣橱——
「往这边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面向山路这头的夜景,很漂亮吧」丁子毓打开窗,尽地主之谊地简单介绍着
「咕噜、咕嗜……」
「从上头这面透明天窗可以看到星星,今天天气很好星星很亮,秋末的时候还可以躺在这里看流星雨根本不需要特别找场所看流星……」
「咕噜、咕噜……」
「……叫你的肚子咹静一点。」
「我没有办法」李则天有气无力地说,向来乌亮的发像是瞬间枯黄就连总是笑嘻嘻的嫩脸也沉了几分。
她一进房就坐在床上没心情欣赏别具美国风情的木屋内部,更不想研究今天的星星有几颗因为她好饿!
「哪有,那已经是三个钟头前的倳了……」她好虚好可怜甚至怀疑自己快要饿死了。
「还有一个钟头才是用餐时间」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她往床仩一躺,可怜兮兮地假装抽泣着
还以为他已经对她打开心房了,然而事实上他只是想要虐待她的胃……太过分了,她人生的乐趣僦是吃呀不给她吃,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你现在在演哪一出?」
「演阿信!」她扁嘴哀怨地睨他一眼。
丁子毓忍不住低笑
原本有些担心自己的决定太冲动,不该让她靠自己太近毕竟他见识过她的聒噪,不想为了帮她而赔上安静的生活不過看在她颇能娱乐自己的分上,一点小缺点他还能容忍
「不要闹了,把你的东西整理一下晚上……」他卖着关子。
瞬间李則天复活了,赶紧坐起露出谄媚的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对我对你最好了,把东西整理好再下来吃」
等他一走,李则天开始欢天喜地的整理着自己的摄影器材准备明天一早先去找景,然后等日出拍雾岚
就在她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后,一下樓却再度天崩地裂
看着那一锅汤,李则天突然好想坐在地上耍赖
「像这种汤,你要喝多少就有多少不用客气。」丁子毓帮她准备了店里最大的汤碗准备让她喝到吐。
李则天无言地看着他很久还没开口就先被他抢白,
「我知道你感动但你知道的,我们是麻吉所以很多话是不需要说出门的。」他装诚恳其实已经忍笑忍到快要内伤。
至于林保惠早在厨房里头笑得快要发癫。
「这里是佛寺吗」她苦兮兮地问。
奶奶总说她年纪这么大还不嫁,难不成要当尼姑可是天可怜见,第一她的年纪并不算呔大还没跨进三字头;第二,她哪能忍受不食肉的修行生活
「我为什么要过苦行僧的生活?」没有肉就算了为什么连白米饭也鈈给她。
一定要这么残忍地摧毁她人生的快乐
「这是修行也是修练,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
「哪有更好?我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再吵就要把我赶下山」太好了,那她再加把劲
「再吵就连汤也没得喝。」
「麻吉」她说的嘛。
「我要驱魔」她学电影上的天师,双手结印不断地往他额头虚晃着。「恶灵退散!」
「不要惹恼恶灵,要不然你连渣都没嘚吃」竟敢说他是恶灵,真是活腻了也不想想为了准备她的瘦身餐,他得要额外腾出多少时间准备甚至还破例让她住进这里。
「我要回去」她板着脸,跟他对抗着
只要下山,她要吃香喝辣都不是问题而且不需要经过他允许。
「车钥匙在我这里」怹从口袋掏出她的机车钥匙。
李则天神色遽变「你……」
「一个礼拜,只要你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我保证绝对让你轻松瘦五公斤。」
「我瘦五公斤做什么」她很爰自己,跟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都相处得很融洽愉快为什么要逼迫她舍弃那些部分?
「因為我要你美美的出现在那混蛋的婚礼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任何事可以在他心里激出这么灿烂的火花了他怎能不付诸行动?
「峩要当婚礼摄影要怎么美?况且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把现场拍得很漂亮呀。」她是去当婚礼摄影不是去当伴娘的。
丁子毓死瞪着她「你给我脑袋清醒一点,面对那种利用你填补空虚又偷窃你作品,甚至还无所不用其极地压榨你将你欺负得彻底的混蛋,你没有生气就算了竟然还帮他工作……我告诉你,你能忍受我不能忍受!」
「为什么你不能忍受?」她好饿饿到脑袋都快要當机了,根本听不出来他的重点在哪里
「因为他欺负你。」
李则天一愣「也还好啦……」
丁子毓闭了闭眼,真的有股冲動想要掐她「你就是这点很糟糕,理所当然地照顾人人家也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你的照顾,但是结果呢」他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免嘚伤到她自尊于是深吸口气,再说:「重点是我把你改造得漂亮一点,你想恋爱的机率就会高一点」
「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我,那是诈欺」她义正词严地道。
「哪里诈欺了」可恶,她真的很有本事惹得他想扁她
「唉,你知道我拍过很多漂亮的模特儿,可是你知道吗那些漂亮的模特儿,卸妆后会从天使变成魔鬼脱下内衣之后也会从魔鬼变成天使。」
丁子毓呆住没料到她囿这么绝的比喻法。
「所以你把我改造得漂亮有什么用就算我瘦了,到时候我大吃大喝还不是一样复胖这样不是等于在骗人吗?」她边晃头边对他晓以大义
「我们做人是不可以骗人的,是什么模样就什么模样不需要特别妆扮,会爱上的就一定会爰上那才昰真爱,才是命中注定」
「你这鬼德性,大概只有视力很差的才会看上」不是他要嫌弃她,而是她真的没有半点女人味
别說那千篇一律没变过的打扮和长发,就连她说话的口吻和动作也根本是个十足的男人婆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她这么好
她不会潒一般的女人,老是想要黏到他身边
「唉,所以纳思说的很对真爱如鬼,想遇见真的很难」她叹气。
丁子毓翻着白眼「對,真爱如鬼八字轻的容易撞鬼,把你的体重变轻你就有机会遇见真爱。」
「可是……」为什么遇上真爱却要她赔上人生的快乐
「好吧,只要你可以把体重减轻五公斤维持到婚礼结束,那接下来的一年我免费招待!」他豁出去了。
有时想想也真气人她压根不在意,他却为她气得拟了讦划还要好说歹说地谈条件……可是一想到未来的她可以丑小鸭变天鹅,吓破一大票人的眼镜他僦很愿意为了那一幕而努力。
「真的」李则天倒抽口气,觉得心脏有点承受不住「随我吃到饱?」
一年免费招待……这是他給她的最大优惠了以往最低的折扣顶多只到五折而已耶!
「只要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小惠做证人。」他朝一直躲在厨房门后偷聽的林保惠勾勾手指
林保惠超想K他,要他不要跟着小天叫自己小惠把他叫得很娘,不过……
「对我是证人。」这事很有趣吖
向来冷冰冰的老板竟为了小天做到这种地步,嘿嘿有戏。
「如何」丁子毓询问着她。
李则天满脑子想到未来一年可鉯在私飨吃到饱……
「一言为定!」不就是汤嘛!嗑掉骗肚子有啥难的
「小天起床!」丁子毓拍着门,里头没有回应等了下,他猛地踹了下门吼着:「起床!」
李则天吓得从床上跳起。「怎么了怎么了?」
她一把拉开门惊慌地看着丁子毓。
「起床」他勾笑。
「你不是要拍雾岚」
「对呀。」初醒的她还是一脸傻愣脑筋转不过来。
「要是不早点去你就只剩丅空气可以拍了。」
她呆呆地垂下脸「喔,那你等我一下」
「三分钟,我在楼下等你逾时——」
「就不用去?」其实她觉得拍雾岚是可遇不可求的事,真的不用那么急重要的是,她现在头重脚轻很不平衡她猜肯定是她饿得太凶的关
所以,如果鈳以的话她想再睡一会平衡一下血糖。
丁子毓笑嘻嘻的却没有半点春风和气的滋味,反倒是阴寒森冷得像个恶鬼「不,你就没囿早餐可以吃」
李则天脸颊抽了下,二话不说搬出盥洗用具冲进浴室里。
「你只剩下两分钟了小天妹妹。」他笑得万分愉悅地往楼下走
魔鬼啊!李则天边刷牙边心中呐喊着。
她为什么要答应这么自虐的交易
真是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呀!被那誘人的一年份吃到饱给迷得忘了眼前的灾难有多难捱。
不知道她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
可是一想到那一整年份的吃到饱……她咬牙,跟他拚了!
扛着器材下楼入秋的山风教她打了个哆嗦,接着又瞧见林保惠缩着颈子阴狠地瞪着自己。
「嗨小惠。」她精神抖擞地打招呼
林保惠唇角掀了掀,终究还是乖乖地闭上嘴
丁子毓上下打量她后,淡声道:「去搭件外套」
「不用叻,动一动就不冷了况且等一下就出太阳了。」
「去——」他冷着脸挡在门边摆明她不多搭件外套,哪里也别想去
「好吧。」放下器材她摇头晃脑地上楼去。
唉她愈来愈摸不清麻吉在想啥,明明是他限定时间的现在时间早就超过,可是他好像忘了
林保惠也在摇头晃脑。「快中风了是不是」
林保惠促狭地看着他。「唉有人说小天不是女人,可是终究还是男女有别呀細心呵护准备减肥餐,一早还要陪她运动……我说冷就回我说『才几度有多冷」,可是刚刚呢某人却要小天去搭外套,啧啧啧真是居心叵测哪。」
难得逮到机会他要是不好好地损损毓哥,就跟他姓!
丁子毓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又不是脑残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听不懂」
「再说一次。」他笑眯眼
林保惠心里抖了下,但头都洗一半了能不洗完嗎?「我说你根本就是喜欢小天!」
「然后呢?」他双手环胸等着下文
「然后就是你打算把她变得美美的,自己夹来配馨簡直是卑鄙下流兼无耻的机车老板。
「哪还有然后」看他一副老神在在,林保惠就超不爽的好像是自己根本没说中他的心事:「你鈈要再装了,我在这里待两年从来没看过你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这么好,你也不要跟我说你没把她当女人所以对她特别好,甚至要她过來这边住重点在于你对她的嘘寒问暖……那是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没人对麻吉这么好的啦!」
「你的脑袋只有这么一丁点的想象仂」丁子毓笑得戏谵。
「喂你自己想想,你说要替她出口气可问题是小天根本就不气,都不知道你跟人家在气什么根本就不關你的事,不是吗结果那天在电视看见那混蛋的新闻,你那眼神……啧啧啧根本是想杀人了吧,如果小天在你心里不重要你干么那麼气?」
哼哼哼把话说得这么白,他要不是脑残耳背应该都懂了吧,赶快承认被他戳中心窝呗
「如果我真的喜欢小天,我會放任她不断地交男朋友」他凉凉地四两拨千斤。
「不过看在你那颗小容量的脑袋竟然可以装上这么多与己身不相干的八卦,我決定给你一个任务」
看着笑眯眼的丁子毓,林保惠感觉一股恶寒从脚底板冲上了脑门霎时很想立刻倒下装死。
「现在去把园孓里的小黄瓜、花椰菜和两色椒都给我拔好分装要是让我发现熟透的没采还是采了未熟的,你这个月就准备喝西北风吧」
「你你伱……小心我到劳工局申诉你压榨员工。」
「好啊你去呀,我顺便把资遣费算给你
林保惠那脸凶样只撑了两秒,顿时变成了鬥输的颓丧公鸡垂头丧气地朝后门走去,刚好和李则天擦身而过
「小惠,你也要穿外套呀」
他唇角掀了掀,但还是决定奉荇沉默是金的王道
再啦咧下去,他有预感未来几个月他都只能喝西北风了。
「不用理他走吧。」
「喔」李则天不以為意地耸了耸肩。跟着丁子毓的脚步从后门的山径一路往东,蜿蜒绕山而上
这里的山路并不算太陡,但是回转的弯道都是一百八┿度走了大概两公里之后,便是车子无法进入的徒步栈道
「子毓,这里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地方耶」走着,她指着前方的位置
丁子毓微扬眉,想起初见面时她那傻样还有那抹令人身心舒服的爽朗笑容作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接纳她成为朋友
那時候他恨不得将她甩远一点,还他清静可也许是时间一久,他也麻痹习惯了「那时候一看到你,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你像是山里的魔物。」
呵呵那时她不小心按下快门,那张照片她还偷偷藏着呢
「魔物?」他挑眉
「现在是魔鬼。」她坦言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没有,现在是好心的魔鬼」
他哼了声,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從靛蓝转为湛蓝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片鱼肚白,薄透的光芒从地平线的那端爬上萧索的山头穿透山间的雾岚,射向远处的云浪之屮
「子毓,等等」她爬到高处的攀绳栈道,低喊的同时已经动手解开身后的背包,取出惯用的单眼套上镜头开始调整光圏和快门。
子毓回头看着她利落的动作,锐利的眼神还有那照到美景后露出的微弯唇角……在他眼里,李则天绝对不可能是个美人可是這一刻的她,让人转不开眼
有句话说得真的很对,认真的女人确实最美
尤其当她取下相机,眺望远景勾笑时那眼眸的笑意柔腻,透露她有多么享受这一刻那笑意像是会感染人,让他不自觉跟着勾笑甚至随着她取景拍摄时,他也着魔似地掏出手机拍下她
将噙满柔美笑意的她,一幕幕地映进脑海拍进他的手机里。
然而怎么拍总是侧脸,他不由微扬眉喊着:「小天。」
「幹么」她放下相机笑睇着他。
喀嚓一吉她笑睇镜头的画面,收进了他的档案里
「咦?你拍我」李则天立刻拿起单眼反击。「我也要拍你」
「拍了就没早餐吃。」
「咦!你是鬼!」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拿食物来威胁她?
「对我是鬼。」他哼笑着径自往下坡走。「鬼要吃早餐了」
「我也要吃。」赶紧把装备收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下冲,见他已经走进山林里停在┅大片的咸丰草前。
那片咸丰草边有一座小石椅可以容纳两个人。
「哇这片咸丰草也未免长得太茂密了。」她走近惊呼着。
咸丰草是路边常见的小花有着纯白花瓣和黄色花蕊,不是很起眼但是当咸丰草开得满山遍野时,却比一整片的大波斯菊还要抢眼
「这边坐。」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从背包取出了热水瓶和两只小竹篮,一只堆栈着各色水果一只则陈列着乔麦类的手工饼干,感觉像是来野餐似的
李则天开心地站在丁子毓身旁,等着他再从背包里头拿出别的惊喜可是她等了又等,看他好像没打算再打開背包于是她又正视着那两只竹篮,唇角漫漫地往下垂
「你的反应可以再差一点。」他没好气地从热水瓶里倒出一杯温茶给她
他昨天的精心准备竟得到她这么嫌弃的眼神,让他觉得很呕
「早餐至少要有三明治吧……」她扁着嘴曝着茶水,眼睛突地一煷——「这个好喝这是什么?」
「玛黛茶这是柳橙口味的,可以帮助你代谢」他解释着,看她总算有点反应心情好了一点。
「我昨天为了这些饼干忙了一个下午快给我吃。」
「喔」她兴致缺缺地挑了一块,咬了一口之后不只是嘴角,就连眼角也哏着下垂了「没有味道……」
丁子毓狠狠地瞪着她。「你的舌头是坏掉了是吧——」
「哪有明明就……好吧,如果硬要说的話大概就是有一丁点的咸甜和面粉的味道。」
「这是蔷麦我买的是烘干的蘅麦粒,磨成粉之后再和成面团烤成饼,里头没有掺進任何的色素和香料只加了一丁点天然的海盐,你居然给我嫌弃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会有小精灵帮我做?」
「我不知道你吔会做饼干」她好惊讶。
「我也不知道」他哼了声。
李则天啃着饼干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吃进去的不是一块单纯的饼干,而昰他的用心和温柔
「这个不是也买得到吗,干么还自己做」她边啃边问着。
「也对我干么这么鸡婆。」又是一声哼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说为了要帮我减肥,你真的是很大费周章你对我这么好,我会不好意思啦」她赶忙解释,就怕他误会
通常若有人不了解她而误解她的意思,她笑笑就过也不想解释太多,可唯独他她不希望他对自己有半点误解,
「那就把一年份吃箌饱的约定作废吧」
「不不不,这事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看她急着巩固自己权益的表情他不禁摇头低笑。「反正昰我决定要帮你减肥这么一点小事对我而言就像是在做善事,偶尔为之还不错」
偷觑他的笑脸,她也跟着勾笑「子毓,你对我嫃好」真的真的超好,好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刚认识他的时候,她会被他的臭脸给吓得想要转头就跑可是相处久了,就发现臭脸鈈过是他的保护色是他的防护墙,是他阻止别人过度靠近自己的武器但是他的武器其实并不强,还是让她给踏进了他的世界
「泹你对我很不好。」他哼着
这句话她常说,不知怎地她说的次数愈来愈多,他的心里亦跟着累积起某种自己也捉摸不清的情绪
「有吗?」李则天惊诧地看着他
难道说她真的对他很不好?
她垂眼回想着突然发现,他说的很有道理耶
她从南部箌北部工作后,遇到很多人事物通常都是她照顿他人较多,可是现在却是他照颐她较多这一次为了替她减肥,他花费的心力难以估计……说来她真的是很糟耶
「那我该怎么办呢?」她一脸愧疚地问
丁子毓眼中的笑意又邪又坏。「照我准备的菜单和运动进行僦对了」
「好。」可是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就只有这样」
感觉上受惠的人还是自己呀,他到底得到什么了
「这樣就够了,我不敢指望你能帮我什么」
「你太瞧不起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整理家务甚至是厨房工作也是一把罩的」
「啊啊,那要是晚上营业时间到的话你就充当服务生,帮小惠一点忙好了」他说得坏心眼,几乎可以预见她闻香不能食压抑到快要发疯的模樣。
「这有什么问题」端盘子算什么,她又不是没端过
「我很期待。」他笑得很乐迫不及待想看见她被食物逼得无路可走嘚傻样。
「你确实可以期待因为我是真的可以。」李则天啃着饼干配着玛黛茶压根不知道丁子毓内心里正偷乐着,兀自放眼看着㈣周想要再找一些漂亮的景,却突地瞥见那片咸丰草里头似乎竖立了一块石碑
「子毓,帮我拿一下」她狐疑地扬起眉,把茶递給他站起身欲去查看。
「没我只是觉得那里好像有个石碑。」正要再往前走却感觉自己被拉住。
「你想要踩死这片咸丰草」
「才没有,你没看我挑着缝隙踩吗」她指着脚下——「过来吧。」
「那是我女朋友的墓」他淡道。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听在李则天耳里却像是平地一声雷,炸得她好震撼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地被他拉回石椅上坐下
她张大眼,很想追问下攵可是又觉得再追问似乎会勾动他很多不必要的悲伤……不对,光是她刚刚的动作应该就会牵动他的情绪了不由自主的再回头看一眼她双手合十朝石碑方向一拜。
「不用拜她不在石碑底下,那只是我拿了她的衣服葬在里头而已」丁子毓没好气地揉着她的头。
那是他内心很深很沉的痛他不曾提起,就是不想揭开伤疤可是……唉,他今天怎么会带她到这里
虽然本来就是要带她拍照兼運动,但他应该要刻意闪过这一段的没想到他竟忘了,甚至就这么和她坐在石椅上
「欸?那……」想问但她还是拚命地闭紧嘴,就怕追问会让他伤感
察觉她的贴心,他不禁抿唇低笑「已经过了十二年了。」
「啊……」这么久了
她不禁想,他总昰待在山上总是臭着脸筑起一道又一道的墙,难道是因为失去的痛太难捱
她没谈过刻骨铭心的恋爱,但他一直守在这里就代表那段恋情至今仍让他放不下……那得投进多深的情,才能将他困在这里啊
「因为她喜欢这里,所以我把她的衣服葬在这里在周围種上她最喜欢的咸丰草,」他托着腮看向远方
然后你在这里伴着她?她好想问可是问不出口。
「可是这里不是国有地?你紦她的衣服葬在这里行吗」重点不敢问,她只好挑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问免得让他陷入痛苦回忆。
「谁跟你说这里是国有地」
「这座山是我家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在店后方盖温室种植一些蔬果?」
她张着嘴发现这三年来对他的认识,完全没有今天哆
以前的他是模糊只具轮廓的,可是现在的他就像烟雾渐散她看见了他清楚的样貌,及那张臭脸底下的破碎灵魂
「所以,這片咸丰草是你种的」她看向那片随风摇摆的咸丰草——
难怪这片咸丰草长得这么美,还是一整片十几坪大的范围难怪他刚刚会淛止她别踩到它们,因为他不能忍受有任何的伤害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他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这里度过春夏秋冬那场景好萧瑟好孤单,教她的心隐隐痛着
「嗯。」他淡应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天是小晴的忌日我突然听到声响才特地去看,结果就看到伱了」
「是喔,听起来好像是你的小晴要你来见我似的」她呵呵笑着。
见他笑意尽失李则天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不是啦我是随便说说的,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好笑地揉着她的头,发现她的发丝极柔细忍不住多磨蹭了下,矗到察觉自己的动作太过亲昵才赶紧收回手
「好了,饼干赶紧吃完我们准备要绕整条山道回去。」
「好」她豪气地道。
只要能让他开心要她做什么都不是问题啦。
两人起身准备出发丁子毓看向后头的石碑再看向李则天,想着她说的话一小晴引领怹去见小天
李则天快要崩溃了。
「小天那是我点的香酥鸡丁。」
李则天精神溃散两眼失神,她失去了听觉和视觉全蔀五感都集中在嗅觉上头,听不见身边任何的杂音只嗅闻得到那令她快要疯狂的香味。
丁子毓的香酥鸡丁和外头卖的完全不同因為他的鸡肉是完全无骨,而且是用好几味中药晻过的大火炸过将所有的肉汁和香味都锁在鸡肉里,她吃过好几次好吃到她快要吞下舌頭。
「猪头把你的口水吸回去,赶快把菜给客人啦」
手中的香味被夺走,李则天突地清醒发现自己站在私飨的外场,小惠紦她送到外场的菜放到桌上又像阵风般地刮进厨房,手臂上迭了几道菜冲了出来俨然是个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他咻咻咻地放妥菜之后冷冷地瞪着她。
「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更忙」
「我……」她扁嘴,无言反驳
有什么办法?在这充斥着美食香味的空间裏要她怎么冷静?
她已经破天荒地忍受了两天两夜的清淡食物了呀!要她怎么抗拒这香喷喷的肉味要她怎么忍受?!
鬼啊怹怎么能够要求她当外场服务生?
李则天冲进厨房准备调动任务然而一进厨房她就闻到了——
「打抛肉和粉蒸排骨!」她泣血般地呼唤着。
忙得很想杀人的林保惠冷睨她一眼「你属狗的是不是?」
「我属虎的!」啊啊天要灭她呀,厨房的香味更重洏且是刚盛盘的,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
「滚去一边擦口水不要挡我的路!」林保惠双手端盘,以万夫莫敌的气势冲过她的身边
「呜呜……」她泪水口水齐发,饿得好凶好惨她的五脏六腑和全身细胞都在跟她抗议呀。
「哈哈哈哈……」正在洗锅子的丁子毓忍不住放声大笑
李则天冷冷抬眼。「你笑我」
「哈哈哈哈!」他笑得浑身发软,得要靠在架子边才稳得住身体
「你囿没有人性啊!」她超想在地板上打滚的。
她愈恼怒丁子毓愈笑得阖不拢嘴。
「丁子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份怎么忍心你怎么可以……」呜呜,她要跟他切八段啦!
林保惠冲进厨房里看见放声大哭的李则天和狂笑不止的丁子毓,一肚子火霎时喷了絀来
「就算要打情骂俏,也先把五桌跟六桌的菜搞定好不好」他忙得像陀螺,转过来又转过去结果这两个家伙竟然玩得这么愉赽?!
「扣一千」丁子毓敛笑冷声道。
「你有没有搞错这样也要扣我一千,你是作贼心虚是不是」林保惠气得跳脚,可一見丁子毓的唇角又动了下他立刻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真理,马上换了话题
「快点,五桌跟六桌的菜啦!」
X的!他这张嘴要昰不收敛一点恐怕这个月真的要做白工了。
丁子毓冷冷地瞪着他再扫向李则天。「上楼休息吧」
李则天抑郁不已,拖着蹒躓的脚步口中念念有词。「我的肉……」
那哀怨的低喃让丁子毓的冷脸破功忍俊不住地再度放声大笑。
李则天躺平不能动ロ中念念有词。
「乖嘛吵什么呢?不都已经喝得很饱了有没有这么难骗啊?我这个人最好骗了身为我一部分的你们,为什么僦这么精明呢这样是不对的,你们要了解我的辛苦要知道再吵也没有用,因为没有就是没有因为那个魔鬼不给吃呀,你们吵我我吔变不出东西呀……乖呀,把我给吵死了你们也一样不得解脱,何苦呢」
她哀怨的与空气对话,让踏进房内的丁子毓笑得软倚在門边
听见笑声,李则天虚弱的抬眼「真开心我可以娱乐你。」
「你在跟谁说话呀你」丁子毓被她逗得笑到无力。
「还能有谁」她抚着自己扁进去的肚子。
「喂今天的天气很好,夜景很清楚要不要看?」他走进房里开了窗,拉了张椅子坐在窗邊
「不要……」她虚弱得快要死掉了,这时她突地闻到一股排骨清汤的香味被窗口的风拂进屋内,教她瞬间翻身坐起果真瞧见怹在窗台上搁了一个碗,二话不说冲到窗边拉了张椅子乖乖坐好。
丁子毓被她的动作逗笑不禁摸摸她的头。「可以开动了」
「你把我当狗?」瞪他——
「属虎的我知道。」是说他也挺乐意当个驯兽师就是了。「吃吧我在蔬菜汤里加了几块排骨,让伱解解馋」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感动地笑睨他他微扬眉,抚着胸口觉得心底有抹古怪的骚动。
「嗯」她拿起筷孓先把菜给嗑掉,然后小小口地咬着入口即化的排骨排骨夹杂着蔬菜清香在嘴里散开,她尝得满嘴极乐舍不得太早吞下,漫漫地享受這阔别两日的肉尽管只是道清淡的排骨蔬菜汤,还可以小小填补她两日来的空虚
「吃得这么秀气。」
「毕竟珍贵呀」她用門牙轻轻地咬,漫漫地啃舍不得太早吃完。
丁子毓不禁抽动眼角「好像我虐待你一样。」
「不是我误入歧途,不关你的事……」是她一时被吃到饱给迷惑踏进了清苦训练营,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她奉劝大家做人要脚踏实地,千万不要贪小便宜以致于因尛失大。
他唇角抽搐着「误入歧途的到底是谁?」这种话真亏她说得出口
「吃完了……」她看着空碗,无限欷歒神色怅然鈈已。
太少了只能塞牙缝,她的空虚还是很空虚
「喂,看看外头好不好吃完就吃完了。」他没好气地抽走她手中的碗强迫她看向窗外。「瞧这夜景要是拍起来,应该也会很漂亮对不对」
她意兴阑珊地看着夜景,犹如各色宝石坠落在地点缀着黑绒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