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叛乱分子 放不进 机

我为什么敢说正德皇帝是中外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
所以,他决定要替我、替他自己“治贪”时,我会问他“为什么”,提醒他是否知道后果。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大数据告诉我们,历史上反贪者,却并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当时的我,总以为可以改变历史。我是注定要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统治者,那么,刘瑾,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不可以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政治家?女人可以当皇帝,同性恋可以当总统,太监就不能成为优秀的政府官员?我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王,刘瑾,一个太监,成为有史以来最贤明的政府首脑,这种划时代开先河的场景,想想就让人当浮一大白。经过简单的考察,确切地说,是确认之后,我放心地让刘瑾大展宏图去了。我想后人诟病我的地方,也有这一点,我任用一个太监,这让一帮子文人很不爽,他们觉得我极不负责任。我懒得理他们。中国的文人们,无非就是一帮写手,会写点东西,确切地说,会几个名词解释、一些生僻的典故、大不了再来个案例分析,这就能当好一个官员?而且,更搞笑的是,这写手也分三六九等,有会写诗的、有会写叙述文的,还有会写议论文的,写议论文的未必比写其他的高明,但他们就当了官,写诗的吧,也能当官,但就很难当大官,中国古代的偏科,不是说一个人只是文史好,数、理、化不好,而是只会写叙述文,那就惨,很可能只能当一个小说家,充其量来个范进中举,同理,那时候的学贯中西,就是又会写议论文、又会写诗,那就有青史留名的可能。我不认为这帮子人一定比一个爱听戏文的老头子强。事实胜于雄辩,刘瑾干得很不错。治理贪污腐化、建立监控机制;狠抓考勤纪律、整治工作作风;健全官员流动机制,推行干部异地交流;一手抓开源,多元驱动促进经济增长,一手抓节流,提升成本资源效益,同时重点严打例如小金库等行为,防止收入“跑、冒、滴、漏”,我看几百年后,现代企业里的企业家们都还用得是这一套。我最欣喜地是,这个老人没有杀气,相当宽容,那帮子人曾经是要杀了他,屠刀已经高高举起,但他在替我、替他铲除异己的过程中,无非就是要求对方辞职或开除公职,大不了再加一个没收违法所得。据说最惨的就是那个户部尚书韩文,被罚一千五百石米,是他十年的俸禄,估计他的孩子们至少十年内拿不到压岁钱。那天是我唯一一次和刘瑾正式交流工作上面的事情,以后没有。一个原因是我放心,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并不怎么关心,刘瑾的传奇职业生涯,那些所谓的变法、所谓的改革,在我眼里只是鸡毛蒜皮。够传奇的,是他这个人。我并不确定如果我被割了男根,在快要退休的年龄,有机会执掌权柄,还会有雄心与壮志,去开创一番事业。坦率地说,我不敢肯定,我不会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情。如果我胸无大志,可能会摧残男人或女人,我记得历史上就有这么一个皇帝,意外丧失性能力后,最大的乐趣就是逼着臣民滥交;如果我还算是身残志坚,更大的可能,是会在肉体创伤修复或者性器械制作与使用方面走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的道路。从这个意义上,我佩服这个老头子。哦,我这么说,并不是意味着刘瑾没有在当AV导演、或者在性器械制作与使用方面痛下苦功,我并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做。但是,我知道,至少,他先要在每个夜晚,如履薄冰地代我批好奏折。那天他要退下时,我又叫住了他,我看着他,微笑:“为什么?”他这次被问住了。“你刚才为什么写的是‘治贪’,而不是‘反腐’?”他老脸一红,“奴才,我,不会写‘腐’这个字。”我大笑。摇摇头,“你六岁进宫。几十年的摸爬滚打,日子过得很不易,还能自学认字,已经很了不起了。”“那就放手去干吧。”我微笑着对这个老人说。事后我听说,刘瑾批复奏折是比较吃力的,所以他找了一个叫张文冕的县学生帮他来完成。而且,他往往还会带回去与自己的侄子女婿孙聪与张文冕商量,然后交由焦芳润色,最后还会送给李东阳审阅。17 .豹房
17 .豹房这是我即位不久的工作总结,也许还包括了生活部分。人们总是对起始阶段的事情记忆深刻。你也许记得高中刚入校那一年,报到时排在你后面那个漂亮女生的如花笑靥,也许记得大一那年曾经在校园的草地上看到过一只野兔,也许记得参加工作不久那一次聚餐的“水煮活鱼”味道棒极了,就是这样,我对我刚即位的一年多时间内的事情总是记得如此清楚。然而,到了正德二年,我经历了些什么?我就只记得,我建了一所房子,找了一个女人。人的身体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拍胸脯表示郑重,拍屁股表示冷漠,当着全天下的面,我敢拍胸脯,甚至敢拍着夏皇后的胸脯保证(可是她的胸部一点也不丰满,她的屁股倒是俏挺,我更愿意拍她的屁股以示庄重,这真是个悖论),所有从后世穿越回到古代的人们,无论他是谁,他一定会想要拥有一所房子,建也好,买也罢,总而言之,会第一时间想占据一所房子。我在当上皇帝的第三年,才考虑建房子,已经算是比较不上进。有几个人,没有经历过无房的憋屈?有几个人,没有经历过房价飞涨的如梦初醒、追悔莫及?这就是我坚定地要建豹房的初衷,我那帮文武百官们,自然又是不会理解的。当然,我是幸运的。我有单位集体宿舍住,这集体宿舍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它的名字叫乾清宫,大名鼎鼎,声名之盛,也许并不弱于谷歌的食堂。可是,我不喜欢。我根本不相信真有人喜欢集体宿舍,就象不相信真有人喜欢食堂,我一直坚信,最恶毒的咒骂人的一句话就是:住一辈子集体宿舍,吃一辈子单位食堂。谷歌食堂也不行,乾清宫也不行。我曾在一次聚会上听人说,当然是穿越前,“那时我们住在单位宿舍里,我们都听得到,有个家伙,每天晚上十二点一过,就会和他女朋友折腾,经久不歇,凌晨还会有一次”,住在集体宿舍,就是这么没有隐私。他接着说,“后来我们听过许多类似的,渐渐摸索出来,脖子粗的男人那方面最为持久与强悍”。相书上通常是认为鼻子与那玩意有正相关关系,然而他仅仅通过单位宿舍,就能有足够的样本量,得出一个创新发现。这让我至今见到脖子粗的男人,总不免有此方面的揣测,非常恶心,但无法控制。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他接着说,“那位天赋异禀的仁兄,最终并没有和他女朋友结婚”,他最后宣称,“他女朋友嫁的人,也是我们单位的,我们都认识。”我还听说过,是个女士的故事,当然不是她说的,而是她写的,那时她们住集体宿舍,而且还是二人一间,她的室友和她男朋友折腾,却居然喜欢在她的床上,因为觉得她的床上气味更好闻,这让这位女士感觉无比龌龊。这让我对住集体宿舍充满心理阴影。有人可能会说我矫情,因为我现在住的集体宿舍里肯定不会有其他闲杂人等,可是,有这种想法的人,我只能说,他应该从未住过集体宿舍,集体宿舍就是这么个地方,人多的时候没有隐私,甚至呼朋引伴喝个酒、打个牌都不方便,而一旦让你一个人住在里面,你所能感受到的,却只有孤单。我的建房计划遭到了我的臣民一致反对。可能他们觉得不想住乾清宫的皇帝不是好皇帝,就好象一个要在校外单独租房住的学生似乎总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例如早恋),或者至少有逃离集体监管的狼子野心;更可能他们有酸葡萄心理,他们有多希望住到这房子里来,而我却如此暴殄天物。他们又开始写夹叙夹议的议论文,多方论证我搬出去住的危害性。但我已经有了虽然谈不上丰富但却绝不贫乏的政治斗争经验。于是,在一个秋风起,落叶飘零的早上,我特意没有刮胡子,看起来憔悴,充满忧思。我在秋风中一声叹息,目光悠远,似乎阅尽了华夏大地,我背着手,徐徐说道:“诸位爱卿言之有理。只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们还远远没有实现人民的富强,人人有饭吃,个个有衣穿,家家有房住,一念至此,朕哪有什么心思住在这豪华的乾清宫里!朕郑重发誓,一日未实现居者有其屋,朕就不住回乾清宫!”就这样,吟得一首好诗,装得一手好B,我替自己争取到了一所房子。不仅如此,百官们起初劝诫我的奏折也物尽其用,他们的蝇头小楷写得很漂亮,我后来将它们全部当作墙纸,装饰了我的新房子。如果我真昏庸无道,我会将房子建到湖南长沙,但那时候并没有互联网,无法网上办公,我不能因一己私好,废了正事,而且我吹了牛,也不适合选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你说你心忧天下,不住乾清宫,但又给自己建造一个圆明园或者避暑山庄,那算什么呢?所以我挑了皇宫附近一个叫豹房的地方。其实豹房不应该叫豹房,它应该叫皇家野生动物园,就是为皇家养一些猛兽的地方,比如哪个国家进贡了汗血宝马,那就放到皇家野生动物园里圈养起来。我本来的意思,在我想为自己建房子以前,我是想将它打造成为世界一流的野生动物园,全国各地的爸爸妈妈们都可以带自己的孩子来逛逛,一定要是免费,而且可以搞一些“三人四足跑步”、“荡秋千”、“跳橡皮筋”、“滚铁环”之类的比赛,优胜者我们还可以奖励食宿费用,至于奖励的来源,盐引里可以提供一部分,刘瑾的罚款里也可以弄一部分,剩下的,那就由王公贵族出,他们带小孩子逛动物园,那就要交门票费(这可以证明我并不是空口说白话,连收入来源我都细细考虑)。但是,刘瑾他们告诉我,这个动物园里,现在除了一头牛,什么都没有了。
我很失望,恰好我又有了建造房子的念头,我就决定将这个前皇家野生动物园改造成为我的新房子。我把手一挥,“那我的新房就建在这。名字就叫牛棚。”这又引起了百官的一致反对,我是说“牛棚”这个名字。他们觉得这个名字过于寒酸,让他们难堪,他们根本忘记了明朝的始皇帝,曾经连牛棚都没得住。刘瑾告诉我,私下里大概是这么个情形:有的人摇着头说,“如果是因为有一头牛在那里叫牛棚,那如果里面只剩了一条狗呢?”还有的人耸着肩说;“陛下视察恐怕不太仔细,那个园子里,更多的,应该是蚂蚁与老鼠,或者应该叫蚊穴、鼠洞?”我对此的反应,刘瑾有些意外,我冷冷一笑,摇着头、耸着肩说,“那就还是叫豹房好了。朕现在不能住牛棚,他们以后自己去住好了。”很多人都以为我对皇后和皇妃出奇的冷淡,其实并没有,至少这时候并没有。豹房建好后,我就热情地邀请了夏皇后,我双眼放光,“皇后,接下来,朕要找来很多威猛、漂亮的动物,还有种很多漂亮的植物。这样,我们就可以戴着花环,骑在白马上,看孔雀开屏;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穿万重山,我们更可以在猴山边铺上垫子,饮着酒,看猩猩、猴子们嘿咻,呵呵……”但夏皇后当时脸就白了,眼睛就红了,她跪伏在地,哽咽、颤抖着说,“陛下要将我赶出坤宁宫?”不象是被当头浇了一盘冷水,我的欲望,就象是在沸水中翻滚着的面条,我懒洋洋道,“朕不也搬出了乾清宫?”夏皇后只是哭:“陛下,不要赶我出坤宁宫,我什么都答应陛下,那个……那个……也……”我已经转身出了坤宁宫。皇后不爱我,至少,她更爱“皇后”。而且,她可能永远不会爱我,这不怪她,入宫前、入宫后,可能所有人都告诉过她的工作重点,她哪有闲情逸致去操心这件事情。我也不怪她,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否爱她。我讨厌包办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待见她,可是我也没有能克制自己,我还是上了她的床。也许她不过是一个食堂、一个宿舍,我饿了会吃,困了会睡,偶尔还会觉得今天的饭菜不错、今晚的梦也很甜蜜,渐渐也会有一些惯性,觉得这样好象也不错,却终究不会喜欢、不会爱。我就当然也没有权利期望她爱上我。我恢复了快乐的单身汉生活,在有了自己的房子后。 每一个单身的背后,都有一群狐朋狗友。哪怕你是一个帝王,只要你愿意,你总能找到一帮人,可以和你一起随时随地插科打诨、在阳光下躺着喝酒、在细雨中赤膊踢球,以及其他无聊与疯狂。18 .思秋:豹房里的女人
18 .思秋:豹房里的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发情叫作思春。我以为更应该称之为思秋。这股欲望不只是蠢蠢欲动、生机勃勃,而分明是透体而出、瓜熟蒂落;不是满怀期望的播种,而分明是正当其时的收获;不是繁花似锦的喜悦,而分明是落木萧萧的焦躁。更重要的是,秋天到了,晚上就长了,漫漫长夜,孤枕难眠。那是深秋一个细雨纷飞的黄昏,韦小宝见到我时,我正在自己脚上缠上白色的绷带。他有些惊讶,我摆摆手,“马上就好”,然后矫健地从座位上一跃而下,“等下到了那里,你背我进去。”归功于我街市的千锤百炼,韦小宝的演技突飞猛进,他几乎是用强盗的方式敲开了吕老太婆家的门。我听到他用惶急的声音说道:“大娘,不好了,我家大人把脚摔伤了。”很快,我就在这户农家,坐在一把竹椅里,将脚搁在一把木凳上,喝着姜茶,默默望着这渐渐黑下来的天。认识吕老太婆一家,纯属意外。偶尔,豹房里呆得厌了,我会带着韦小宝,到郊外走一走。那天有一点口渴,更多是心血来潮,我敲开了吕老太婆家的院门。一袭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带着一个随从,闯入了一个平凡的农家。吕老太婆有些意外,更多的是紧张,还有无所适从。我笑笑,准备喝几口茶就走,我示意等下韦小宝悄悄留点银两。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大姑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容俏丽,身段苗条,我心中一动,忽然就决定暂时不走。作为一家之主,吕老太婆不失礼数,她一个人殷勤陪着我,指挥着大姑娘忙东忙西,我微微一笑,“小宝,去帮帮人家。”大姑娘很快和韦小宝熟悉起来。两个人忙碌之间,不知道韦小宝和她说了什么,她会不经意抬起头,瞄我一眼,见我正笑眯眯望着她,脸上一红,赶快低下头去。我愉快极了,面上笑容更盛,吕老太婆就一声咳嗽,“朱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招待不周,请喝壶陋茶。”我一直微笑,“好说,好说。”然后,我果然看到大姑娘又在瞄我,然后又是脸红,又是低下头去。吕老太婆又咳嗽,又请我喝茶。然后,我果然看到大姑娘又在瞄我,然后又是脸红,又是低下头去。这次我指指茶壶,“大娘你嗓子不好吧,你自己也多喝点。”就在我要愉快地结束这个有趣的旅程的时候,我听到院门外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娘,我回来了。”一个少妇,荆钗布裙,背上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有青翠的蔬菜,手上还提着一个通红的南瓜,走了进来。见到我们,她明显有些意外,欠身留下一个笑容,她将南瓜与蔬菜搁在院子里的矮桌上,起身,撩了一下头发,进到里屋去了。她再也没有出来。这之后,我隔三差五就会到吕老太婆家,大姑娘越来越青春活泼,脸也更容易红,少妇偶尔也会和我有些接触,我也更多见到了她撩头发的动作,吕老太婆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晴不定。我喝着姜茶,全身发烫。韦小宝大声道:“大人,您有伤在身,今天是回不了宫……官府了,我去城里给您叫个大夫来。”“胡闹!”我把杯子一顿,“这天黑雨急,山路湿滑,你在路上再伤到怎么办?明天一早,你快快去请人把我抬回府即可。”我充满歉意一笑,“大娘,叨扰了,今天只能留宿贵处了。”吕老太婆慢慢站起来,“大人,您光临寒舍,原是我们三生有幸。但我们小门小户,只怕招待不了贵客。”我站起来,又一脸痛苦坐了下来,“不打紧的。”吕老太婆面沉如水:“那成。我们家,寡母孤女,根本没有男劳动力,粗茶淡饭度日却也不难,为啥?那是因为我们是这个村子的荣耀,村里得管着我们。为啥?村头御赐的贞节牌坊,就是为我立的!”我目光闪烁,没有说话。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年纪轻轻守寡,含辛茹苦将一对儿女抚养成人,眼看着儿子大婚,应该是老怀大慰了吧,可是人生残酷,儿子新婚不过三月,就撒手人寰,又留下一个寡妇!吕老太婆转身去准备晚餐。经过韦小宝旁边时,我听见她说:“明人不说暗话,真对我们家闺女有那个意思,我们不敢高攀,就算做小,也得明媒正娶不是!”我厚着脸皮成功留了下来,这顿饭却吃得没滋没味。不知道老太太对她说了什么,大姑娘的表情有些奇怪,看我的眼神,不象是在瞄,倒象在剜。老太太的儿媳,这个更年轻的寡妇,默默吃着饭,偶尔与我目光相触,马上又漂移开去,却是在不停的撩头发。吃完了饭,吕老太婆大声布置着房间,总共不过三间卧房,她要大姑娘睡到她的房间,将大姑娘的房间布置给了我和韦小宝,至于我们这主仆二人究竟怎么去解决,她看样子是不准备操心。坐在大姑娘的卧室里,想着外面的美貌娇娘,我激动不已。我坚信自己会度过一个无比激情的夜晚。实话实说,这个时候的我,连尿都排不出来。我听到韦小宝走了出去,在少妇的窗前说:“我粗手粗脚的,大人不喜我。嫂子,我家大人请您过去,麻烦您替他换下药。”有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叫道“娘”。后面的声音,我听不清楚。我紧张起来。幸好不久,就有人进屋了,是两个。“辛苦嫂子了。”韦小宝说,“大人,我去热水。”他出去了。“麻烦你。”我对着少妇微笑。少妇坐下来,轻柔解开我脚上的的绷带。我盯着她白皙的脖颈,还有晶莹的耳垂。她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知道将什么东西,估计是类似于红花油、清凉油之类的东西,倒在自己手上,轻轻抹开后,将她的手覆上了我的脚。她的手,并不秀美,应该是由于平日辛勤劳作的原因。但我能感觉到它的热度,还有温柔。绵软无力的小手与健壮小手有意识的轻柔,是二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我更喜欢后者。她轻轻揉搓一番后,却抬起头来扫了我一眼,我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这不象是摔伤的腿。所以我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的脸红了,撩了一下头发。我抬起另一只脚,她肯定也注意到了。另外一只脚上,却是穿着一只白袜。古时候的袜子,没有现在的工艺,这么一个直窟窿,而是由两片拼接而成,中间的位置,就会有一条连接的线,为了美观,达官贵人的袜子上,都会绣上一些图案来遮掩。我的这只袜子上,绣了一片枫叶。我猥琐一笑,然后将这只脚,直直点在了她胸部上!
少妇猛然站了起来,惊讶、羞愤,她全身都在发抖,“大人,请自重!”“你不要紧张,也不要想着夺门而逃。听我把话说完。”作为一个上位者,我自然用上了不容置疑的语气。“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你们以为我是来找你小姑的,不,我一直是来找你!”接下来,少妇的表现出乎我意料。我直率的表白,似乎让她懵了,这之后,她忽然凄然一笑,泪水夺眶而出。她盯着我,一脸羞愤,“我是一个寡妇,就要受你们的欺侮?!你看上我小姑,被我娘拒绝,你,怎么会愿意娶她。你,就来欺负我!”我站起来,上前一步。她马上后退。我急急说道:“你不要哭。”我掏出一张手绢,“你先不要哭,把眼泪擦了。”“我没有任何欺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强求。”等她略微平静下来,我看着她:“需要我实话实说吗?”她盯着我。“我不需要骗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为什么?因为她只是一支鲜花,而你,却是一颗熟透了的草莓。”“为什么?见到陌生男子,这个男子还年少英俊多金,你们都很羞涩,可是,那个姑娘是羞涩中有纯真的期待,你却是羞涩中有狂野的渴望。”她盯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因为你想男人。作为一个美貌的女人,你的这股欲望,根本让我停不下来。你越压抑,我越想着去撩拨。”她再次变色,“你……你,还说不是羞侮。你羞侮一个寡妇,你,你他妈的有意思么。”我呼了一口气,笑了。“很好,这样骂就对了。我喜欢辣妹子,我本来也觉得你是。”“看着我的眼睛!我告诉你,我从来不觉得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对。一个寡妇,她就更应该有这方面的渴望。这才他妈的正常。”“我可以带你走,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她沉默半晌,忽然摇了摇头。她扬起头,“你们,只是把我当成玩物。不是么。”“你想男人吗?我是个很棒的男人。一点也没有错。我是把你当玩物,但是我也希望你把我当玩物。”这是我第三次羞侮她吧,在她看来。而且,一次比一次直接。我觉得自己又变成了沸水中翻滚着的面条,也许,自己还是操之过急。我颓然坐下,也摇摇头,决定结束本次猎艳之旅。她的表现,再次出乎我的意料。这一次,她没有露出羞侮的表情,却是一脸悲愤:“是,是!我是想男人。我想得发狂。我新婚三个月,然后守寡三年,我当然想!你们男人,却三妻四妾还不够!我不要守寡,也不要那贞节牌坊,皇帝发那个牌子有什么用?他自己三宫六院!”她然后扯开上衣,“来呀,你来呀。”不知道是她悲愤的表情,还是性福来得突然,我一下不知所措。然后,房门被打开了,吕老太婆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藤条。她不骂我,却对着少妇吼,“你个淫妇,我非打死你不可。”我一个箭步,挡住了吕老太婆,“她哪里淫了。”吕老太婆用杀人的眼神盯我:“您是达官贵人,可我也是皇上诰命褒奖的节妇。我的儿媳,将来也会是皇上诰命褒奖的节妇!要坏我名节,我不答应!我全家不答应!全村不答应!皇上也不会答应!”我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不答应?你自己受够了苦,却还要把你的儿媳妇往火炕里推!全村不答应,无非是一个节妇,可以让这个村子都减少赋税!至于皇上不答应,小宝!”韦小宝跑了过来,“陛下!”“告诉她们!”我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侧漏。韦小宝傲然道:“这位就是当今皇上!”我看着少妇:“朕问了你二次想不想男人。朕都要放弃了。但你最后敢告诉朕、能告诉朕,你想男人,这就足够了。朕送你一个皇帝!”我眼中有火焰跳动:“朕没有看错你。朕喜欢最后呐喊的你。为了表示朕不是羞侮,明天,朕先把你接进宫!”“朕,你,再忍一晚。”这B装得有点过了,接下来整个晚上,我都几乎无法入眠,脑中全是少妇扯开上衣的样子。真是恨不得马上闯进她的房去。并不需要担心吕老太婆她们一家,这个明朝的天下,想骗女子身子的登徒子不少,但丧心病狂到敢冒称是皇帝去骗色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第二天清早,我就急急带着韦小宝回宫。估计他在心里暗笑吧。一路上,他欲言又止。“你有话要说?”“陛下,奴才以为陛下是……”“是想要那个大姑娘?”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哈哈大笑:“你不懂。”“你不懂女人。恩,也不懂男人。”他面上神色一黯。我停下脚步,拍拍他的肩头。“陛下……”“但说无妨。”“奴才不懂。带民女进宫,这个也,也在情理之中,但带一个……”我看着满山红叶,“你不懂。这是缘份,看上了就看上了。哪有那么多规矩?而且,这个世界上,只有朕最有资格、最有能力做这件事情。”后世的人们应该会说我荒淫无耻,我不在乎,我选秀,祸害若干个黄花闺女,大概他们不会说三道四,但我找个寡妇,他们却会在背后大放厥词,去他们的,我喜欢她们,爱她们,渴望她们饱满却不得不重重束缚的身体,这没有错,我去解放她们,这更有功德,我做得更理直气壮些。我和少妇,史料中叫她刘良女,我叫她刘娘娘,这才是刘娘娘的真实版本。我们在宫中的生活,就象干柴烈火,非常劲爆。她就象只小母豹,豹房自此才名符其实。只是,她总是念念不忘:“陛下,一开始,就真是看上我,而不是我的小姑?”“你这已经是问了五百二十次了。第一眼见到你的小姑,朕觉得会有一个愉快的下午,第一眼见到你,朕就只想有一个销魂的夜晚。”“我有那么迷人吗?我娘她们可是一直怪我不守妇道。尤其是我的小姑,我都不敢见她了。她那个杀人的眼神哦。”“是怪你抢了她的男人吧。你个小妖精,你和她的故事,可以写一部书。先是抢了她的哥哥,后又抢了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却还是一个皇帝。让朕想想,朕听说,兴王新生了个小王子,叫朱厚熜的,这名字真难念,应该还未曾婚配,朕就把你的小姑子许给他吧。不过,她应该是睡不到皇帝了罗。”
19 .刘谨之死(上)我最初的计划,我说过,我不准备当一辈子皇帝,我只准备当八年皇帝。我计划用四年的时间,巩固我的皇权,稳住阵脚后,后四年,大刀阔斧实施我跨时代的改革。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刘娘娘在豹房里颠鸾倒凤,基本是利用业余时间,也就是晚上,虽说偶尔我也会受不了她,白昼宣淫,可是,总体而言,我并没有影响工作。大臣们的奏折,我要求一件不漏都送到豹房。展望未来,我激动不已。当皇帝八年后,在改革大获全胜、民意测验处于顶点时,我再宣布退位,震惊全世界,气坏华盛顿。而且,从此青山绿水,美人相伴,再也不过问政事,无论人们有多怀念我。江湖上,则永远有我不朽的传奇。我并不是说着好玩的,我是真准备这么实施。我还兴致盎然勾勒了我退位后的生活片段——我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又选出了一个怎么样的皇帝。新皇帝诚惶诚恐而又装模作样地在我面前:“您的宝贵经验,是我们国家与民族之幸,恳请您能一如既往对这个国家多操心、对朕多关照、多指导。”我对他眨眨眼:“你确定?”然后抱紧刘娘娘:“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我不会再对这个国家指手划脚,唯一一如既往的,是我会对我的娘娘动手动脚。”然后大笑逍遥隐去。或者,国家又出现某个烂摊子时,全国人们都开始怀念我,又开始宣扬要我重新出山,主持大局时,我依然神龙现首不现尾,民间却传出我的手迹:“前任再好,终究不可再约炮。”留下千古佳话。其实,我还曾经考虑过将帝位传给刘瑾。正德五年(1510年),我当皇帝当了六个年头,我觉得自己基本上已经掌控了这个国家,可以实施我石破天惊的改革。这年四月,一个白痴出现了。他就是安化王朱寘鐇(是不是因为朱元璋小时候没取过大名,他的皇子皇孙怎么老喜欢用生僻字取名?)他做了一件很白痴的事情,他叛乱了,这就是寘鐇之乱。后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知道,寘鐇之乱中有二个白痴,一个是这个朱寘鐇,还有一个是朱厚照。朱寘鐇为什么是白痴,从结果来看,他的叛乱只用了十八天就被平息;从过程来看,他几乎可以说是心血来潮弄了这么个叛乱。我敢肯定,这是史上最不专业的叛乱。可惜,我当时没有清醒地去分析这后面的原因。我为什么是白痴,因为我在这场叛乱后不久----这么说并不严谨,应该就是在这场叛乱中,我杀了刘瑾。我下旨将刘瑾投入大狱,举世称颂时,静下心来看这场叛乱,才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骗局。我默默看着卷宗:“安化王朱寘鐇突然叛乱,杀将领、放狱囚、焚宫府、劫库藏、夺河舟、掠金银;分封将弁,把守关隘,传檄文屡次历数刘瑾之罪状,与朝廷分庭抗礼。消息传来,关中大震。圣上一面颁诏天下,慰安人心,一面调兵遣将,命泾阳伯神英充总兵,太监张永总督军务,再度起用右都御史,前陕西三边总督杨一清率各省兵勇数十万,征讨寘鐇。大军浩浩荡荡向宁夏进发。陕西总兵急派官军至宁夏平叛。宁夏城将军仇钺假装投降安化王,暗为内应,借机杀叛军主将,轻而易举擒获朱寘鐇,官军渡河入宁夏镇城,安化王叛乱事变平息。寘鐇起兵凡十八日而败。朝廷下旨削庆府护卫,安化王寘鐇送京师伏诛。”这个时候已经是农历八月,天气炎热,我却浑身冰凉。我来到了关押刘瑾的监狱。昏暗的灯光下,这个老人缩成一团。这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内相,此时就象一个流浪汉。我轻轻咳嗽。“陛下!”刘瑾惊喜大叫,他在地上匍匐过来。“下去吧。”我命令韦小宝他们退下。我扶他起来,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二个人都不说话。良久,他擦拭下眼角,“老奴……”我:“朕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才!”“坐吧。”我扶着刘瑾坐下,自己也一把坐在大牢地面。“朕是不是很没有用?”我问刘瑾。我开口,却冒出这一句。“陛下……”“你还觉得朕可以做千古明君吗?”“陛下,是我没用!”“朕被骗了。多么拙劣的一个骗局,有那么多漏洞,朕却就这么一步一步被人牵着鼻子。安化王怎么可能反叛?这么一个白痴郡王,不是受人怂恿、唆使,怎么可能几乎不作任何准备,起兵叛乱?你说宁王叛乱,朕还信。安化王叛乱,明摆着事有蹊跷。可是,朕起了贪婪之心,平息一场叛乱,对朕而言,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多么值得称道的事情。朕信了,大张旗鼓地开始平叛了。就象一个升斗小民,忍受不了中奖的诱惑!这是朕犯的第一个错误。”我直直看着铁窗外。“接下来,朕犯了第二个错误。他们让朕看了安化王的檄文,他诏告天下,起兵是因为要清君侧,要讨伐你。所以,朕不可能派你去监军。他们给朕推荐了张永。这个人,可以算是你的政敌吧。”“事情到这里,并没有不可挽回,朕还没有实质的损失。可是,朕已经上钩,骗子不会让朕吐钩的。他们告诉朕,安化王叛乱,之所以能迅速平定,纯粹是个意外。仇钺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他们分析,如果没有仇钺,事情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因为其他的潜在叛乱分子都还没有来得及起兵。讨伐刘谨,已经成为一块磁石,可以将所有的敌对势力团结起来。朕就这么犯了第三个错误。朕信了。其实一开始,朕就提醒过你,你治贪,肯定会树敌。朕当然信了。”我愤怒大笑。“朕好蠢啊,真要讨伐你,为头的怎么可能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安化王?大家真是想借机叛乱,又怎么可能要安化王传檄文屡次?”我摆摆手,阻止刘瑾说话。“八月十一日晚,在平叛大胜的庆功宴上,酒酣耳热之际,朕微有醉意,他们给朕作了以上分析,列举了你所谓十七件违法之事。朕想,那就先把你晾起来吧。等风头过去再说。朕下令逮捕你。”“接下来是第四个错误。这个错误朕却是必须犯了。朕当然并没有诛杀你之意,朕只是降旨将你贬谪到凤阳看守祖陵。你还在这里给朕上帖,说你被抓捕之时,赤身无衣,乞求朕恩赐旧衣以蔽体。朕还自命得意,朕知道你的意思,所谓赤身,你是想告诉朕,你是清白的;所谓无衣,你是一直依靠朕的。所以朕命人送衣百件给你,朕是想告诉你,放一百个心,朕会一直是你的依靠!所有骗子的骗术,无论它多拙劣,却总会给你以希望,明明他在掌控,却总让你以为,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你手中。图穷匕见,他们最后告知天下,宣称从你府中搜出私制玉玺一方,衮袍八件,盔甲无数,还说你平日常用的扇子里藏有锋利的匕首。这是要造反。到了这个时候,就象是那些中奖骗局,朕才发现我不付钱,朕将一无所有,朕好象除了处死你,没有其他路可走!”我盯着刘瑾,“冷静下来,回过头来,这个寘鐇之乱,其实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啊。”刘谨忽然号淘大哭。我轻轻拍着他的背,也是热泪滚滚。他挪过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我磕了一个头,“陛下,我,可以死而无怨了。”我想起第一次见他。当时我晕倒在一条河里,找到我时,他的老脸上已是面无人色,隐有泪痕,他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摸遍了我的全身,任何一个十四岁的孙子离家出走不见了,爷爷找到他时,都会这么做。随后他五十三岁的老脸上全是惊喜。他脱下衣服给我披上,扶我坐起来,抱着我的腿,老泪纵横,他说,“太子殿下,老奴总算找着您了。”我想起我登基时要求他给我找一条狗、一只鸡,还有要他替我布置街市,他脸上那种古怪的表情,我喜欢他这种表情,就象一位爷爷看淘气孙子慈祥又无奈的表情。我也想起他旁敲侧击地说,“鸡蛋和鸭蛋都是陛下的,陛下说哪种好吃,那就应该是哪种好吃。”我想起他对我说:“我自幼家贫,我其实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什么,梦想。也许,曾有过寒门出贵子的奢望,想着能考取功名,出人头地,更可能,以为自己会娶妻生子,贫穷、劳累、平凡过完这一生。我不记得了,真不记得了。六岁那年,我进了宫。”我也想起我给了他所要的,他对我说:“陛下成千古明君,即便我是一个太监,我可以帮陛下;陛下成千古明君,即便我是一个太监,也求一个青史留名。”“但朕恨啊。公公。”我一把抱住了刘谨。“别人把朕当皇帝,你有没有把朕当孙子;别人逼朕当一个治国的工具,你有没有从内心疼朕。”刘瑾当场愣住了。他双手颤抖,嘴唇翕动,“陛下,我,真是死而无憾了。”我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你可以不用死。”就象是昙花一现,刘瑾目光中闪耀出夺人光芒,然后这光芒迅速暗淡,“陛下,我怕死。可是,我也不怕死。既然我,我疼陛下,我就会愿意,处死我吧。”他脸上绽放一种平静而满足的笑容。“不!朕从来不相信你会谋反。你没有任何理由做这件事情。可是,你现在有理由了。”20 .刘瑾之死(下)
20 .刘瑾之死(下)我以为,中国大臣与太监的关系,就是婆媳关系,中国大臣与太监的矛盾,永远不可调和,就象是中国婆婆与媳妇的矛盾。任何在此方面的希翼,都是镜花水月,任何在此方面的努力,都是竹篮打水。太监就象是媳妇,大臣们则是婆婆。媳妇与丈夫的亲密无间,是让婆婆们恼怒担心的,婆婆们对儿子的控制或控制企图,则也让媳妇们不以为然。我唯一不能明白的是,虎毒不食子,没有哪个母亲会害自己的儿子,这我认可,可是,这普天之下,想害自己丈夫的妻子,也不多见吧?为什么,史书上,多出现的是坏媳妇,而少见恶婆婆呢?或者说,怎么就没见过哪个大书特书的好媳妇呢?婆媳矛盾客观存在,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婆婆们如果要去逼儿子儿媳离婚,甚至为此殚精竭虑,这就说不过去吧?我就不明白,这些大臣们为什么一定要置刘瑾于死地!我愤怒、不解,同时沮丧。任何一个人被骗了,总会沮丧,陷入自我反思。突然之间,你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好象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聪明。我心灰意冷,又想救刘谨,忽然就起了这个念头,我不准备去传播我的文明了,我也已经当了六个年头的皇帝了,已经足够,我决定将皇位传给刘瑾!这个念头一起,我就不可抑制地兴奋。这同样是个划时代的创举。而且,中国文明,可能就毁在没有一个太监成功当上皇帝这上面。太监没有后代,这等于变相开展了民主选举,同时废除了世袭。
刘瑾先是一脸茫然,既而手足无措起来。也难怪,我内心暗笑,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前一时刻,还是要被杀头的犯人,下一时刻,就可以取而代之当皇帝。我将脖子伸过去,准备让他假装挟持我。具体的执行细节,我们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讨论。刘瑾跪伏于地,重重磕头。我准备去扶他,想告诉他,救他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个举动本身意义深远。他匍匐过来,抱住我的腿,撕心裂肺喊了一声:“陛下……”看来我还是错误估计了“皇帝”对一个人的吸引力,刘谨这声“陛下”叫得我都不好意思到毛骨悚然。“陛下,都是我的错,不关陛下的事啊。那帮人精心设计、以有心算无意,陛下一时不察,这在情理之中。陛下千万不可怀疑自己。”这次轮到我茫然,然后手足无措。刘谨继续紧紧抱住我的腿:“陛下从小就天资聪颖,无人能及。陛下一定能成千古明君。而且,经受过登基前那次磨难后,陛下愈加仁爱博学,行事多有高瞻远瞩,出人意外,事后证明却又在情理之中,陛下,我说句不该说的,历朝历代,包括先帝也不及陛下啊。”我这才明白刘谨的意思。我慢慢蹲下来,扶着他的肩:“朕是认真的。”刘谨直视我,他唯一一次直视我:“陛下,我也是认真的。谢谢陛下来看我,谢谢陛下愿意救我。陛下经常借唱歌教导我们,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这么一个小打击,不会打倒陛下的,我一直相信,也请一定要相信我,陛下会成为历史上最优秀的皇帝。”我徐徐起身,心中百感交集,我觉得自己就象是前一时刻,还是一个皇帝,下一时刻,就是要被杀头的犯人。我不准备再劝说,再说下去,刘谨该由惶急进入到绝望吧,他会觉得我被刺激到得了失心疯。“那你会要死。”我说了平生和刘谨的最后一句话。“陛下,不要心软。要判我凌迟。”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有平静、有鼓励、有期待、有慈爱,他说了平生和我的最后一句话:“我-的-陛-下。”在穿越以前,在我小时候,一个傍晚,我是多么渴望看我最喜爱的动画片。可是,那天家里来了客人,他们在电视机前胡吃海喝,还要看电视,我记得是足球比赛。我羞怯地求助于我的母亲,她正忙着炒菜、上菜,招待客人,没有理我;我鼓足勇气告诉我的父亲,我想看电视,他呵斥我去做作业;我将无助的眼神投我向认识的一个叔叔,我印象中他亲切近人,他说:“小孩子要少看电视。”时间一点点过去,我默默计算着,觉得动画片已经过去了大半,绝望到几乎就要哭出来之际,我的爷爷出现了,他只看了泫然欲泣的我一眼,就昂然走过去,抓过摆在那帮客人面前的遥控器,将台调到了动画片!有客人不乐意,“老爷子,让我们看下球赛。”爷爷头也不抬:“我和孙子要看动画片。”我永远记得这个场景。那帮子家伙,当时我恨死他们,满脸的道貌岸然,其实还不是自己想看足球赛。我看了动画片,也从来没有影响过我的学习,我后来的确没有考上清华或者北大,可是这和我看不看动画片有什么必要联系?穿越之后,很多时候,刘瑾的身影都会与我爷爷的身影重合。第二天,当着满朝文武,我下令将刘瑾凌迟处死。凌迟,又称脔割、剐、寸磔,《宋史o刑法志》上说:"凌迟者,先断其肢体,乃抉其吭(指咽喉),当时之极法也。"通俗地讲,就是一刀一刀地割净身上的肉,肉割净而人未死。凌迟有八刀、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一百二十刀的区别,而明代则进一步攀升到千刀以上,刘谨创造了记录,据称被割四千二百刀,所谓“千刀万剐",但也有人说“刘瑾实际上被割了三千八百八十八刀,本计划分三日割完,第一天三百五十六刀,割十刀休息一下,待刘瑾苏醒后再割,可惜才割到第二天刘瑾已一命呜呼。”我能了解刘瑾为什么会在大牢里求我将他凌迟处死。他要我用这个方式向世人宣告,我的皇权不可动摇,造反者一定会死得很惨;他也是在要我用这个方式让那帮大臣们出口气。他的三千多刀,替我换来了三千多个继续统治这个国家的日子。回到豹房,我抱着刘娘娘痛哭。天知道我这时有多么后悔。我应该坚持将帝位传给他,最不济,我也应该在大牢里赐死他,或者命令他撞墙而死。我满足了他最后的遗愿,也如了大臣们的意,唯一的一次,刘瑾与大臣们唯一的一次一致意见,就是将他千刀万剐。这让我痛悔终身。刘娘娘也抱着我,她叫道,“陛下,”然后一遍一遍吻干我脸上的泪水。“你说,”我粗鲁地摇晃着她的肩膀,“朕处死一个要造反的大奸臣,朕是不是应该高兴啊?”“陛下!”刘娘娘搂紧我,抚摸我的头,“陛下要节哀啊。”“朕为什么要节哀,朕处死了一个要造反的大奸臣。”就在刚才,我的大臣们给我上了无数奏折,颂扬我的伟大与贤明,因为我处死了刘谨,而且是用凌迟的方式,他们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地告诉我,老百姓奔走相告,喜极而泣,刘瑾的肉,被老百姓们抢着买,一文钱一块,然后生吃掉。“陛下,”刘娘娘搂紧我,抚摸我的头,“我不知道刘公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觉得他对我们好。陛下要杀他,有陛下的理由,可是,陛下心里也会难受。”我看了刘娘娘一眼,这个看起来应该没有多少见识的普通寡妇,我经常笑她胸大无脑,她也不恼。“我能理解陛下的心情。我们家曾养过一条狗,可是,它老喜欢咬村子里的人,还有家里的鸡,没有办法,我们最后杀了它。杀它的时候,我们还是很难受。有人劝我们吃了它,说狗肉很香很补,但我们做不到,埋了它。”“如果有人将它挖出来,将它吃了,告诉你们,这条狗杀得好,这狗肉真香,还咂巴嘴,还觉得你也应该高兴,你怎么办?”“掀了他们的桌子,骂他们猪狗不如。”我抱着刘娘娘,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自诩智慧、学识之士,眼界还比不上一个没读过书的普通妇女。即便刘谨被处死天经地义,处死了他,我会开心吗?我应该开心吗?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也许的确应该被处死,可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就必须欢天喜地吗?你们可以欢呼庆祝,就不能避开他的亲人们一下?即便不能避开,还要逼着他也欢天喜地?也许,更大的可能,对于处死刘瑾,他们也没有充足的正义感吧。所以他们煽动百姓,让老百姓啖其肉,然后试图再让这种情况告诉我,告诉其他的人,他们处死刘谨是如何的深得民心,是如何的众望所归,是如何的理直气壮,是如何的理所当然。换了其他人,例如不是被穿越的正德皇帝,可能再喜爱刘谨,再信任刘谨,即便他仍然难过,最终也会觉得,处死刘谨是对的。可是,我不是。我知道人人争抢刘谨被割下来的肉,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永远不能说明刘谨是个大奸臣。这个朝代的末年,还有一个人,他后来被证明是一个英雄,他的死,是一个乌龙,是一个反间计的受害者,他也被凌迟处死。这个人是袁崇焕。“袁崇焕行经法场前,刽子手一刀一刀地割下其肉,沿途百姓有钱的捧钱场,富户们大把扔钱向刽子手行贿,竞价争买崇焕之肉生食,没钱的捧人场,穷人们争相从刽子手手中抢来崇焕之肉生食,一块肉往往又被争抢撕扯成数块,整个场面就是一场‘人肉大拍卖’,比非洲草原上的动物世界更疯狂----草原上的野狼抢夺尸体,是为了不饿肚子,这场人肉抢夺又是为了什么?至法场时,袁崇焕已气绝,骨肉无存,只余一首,他被整整刮了三千五百四十三刀,空前盛况,大约有近万人抢到了崇焕之肉生食,并以此炫耀为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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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改革计划被无限期搁置。我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丧失了激情与动力。我讨厌我的大臣,我也厌恶我的民众。他们是如此的没脑子。我这么说看起来很不合适宜,历史上就没有一个嘲弄民众的皇帝是伟大的,或者说,从来没有记载过伟大的君王会骂自己的民众是SB。我当然可以学世民的“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抒一番“水能煮粥,也能煮饭”的感慨——米加得多了,那就能煮成干饭,米放少了,那就只有喝稀饭——关键还在于自身的积累,满满的正能量。可是,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一个领导,充满激情地赞扬他的下属,那通常只是为了让这位下属自愿加班;一位领袖,充满激情地赞扬他的民众,那只是意味着他要利用他们了,就象是一个商人宣称客户是衣食父母,他这么说,只意味着他想掏空客户的钱袋,这甚至和一个骗子告诉你中奖了没有任何区别。只有象我这样,骂你们是个SB,那至少说明我不想利用你们,不会把你们当工具。我被我的对手打败了,尽管我其实并不确切知道我的对手究竟是谁。我觉得自己很蠢,但我的对手也很蠢,甚至比我更蠢,但我却被它打败,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了。我厌倦了当皇帝,当一个锐意革新的皇帝,这对我甚至变成了一种煎熬。就象是一位前世界第一的运动员,他无法主宰比赛,他被自己一度看不起的家伙一次次打败,他也无法享受比赛,站在赛场上,这纯粹是一种煎熬。我想退位,可是,我不知道应该将皇位传给谁。将它传给太监仍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我找不到一个不错的太监,这个不错的意思,是当皇帝不错。张永也不行,刘瑾死后,他接替了掌印太监的位子,但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位子,如果我说要把皇位传给他,他当天晚上就会跳河自杀,他肯定会认为我要将他凌迟处死。我变成了一个得过且过的皇帝,我最厌恶的一种状态。我决定发展一些爱好。我钻研佛学,据说有个大师出了个上联:万佛山中万佛寺万佛寺内万佛塔万佛塔里供万佛佛佑国泰民安,我脱口而出:千年道上千年树千年树头千年果千年果实香千年年逢风调雨顺。不久后就有喇嘛找了过来,对我交口称赞,如果我不是皇帝,相信他们一定会说我有慧根。我没有心思出家,我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脱口而出,我思考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受到<>的启发,唔,我当时正好顺手抓起了一个“人参果”,这才对出了下联。第二天,我装作不在意的引诱有人转述这个上联,然后演了这么一出。我不考虑出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舍不得刘娘娘。不仅舍不得刘娘娘,我舍不得所有的美貌娇娘。人总是该有点爱好,也会有点爱好,如果你有一个认识的人,既非工作狂,平时又不喜欢阅读、运动、旅行、打牌,总之看起来没有一点业余爱好,那他私底下里一定喜欢嫖娼(反之并不成立,一个又是工作狂又喜欢阅读又喜欢运动又喜欢旅行又喜欢打牌的人,并不意味着他不嫖娼)。然而,一个皇帝,发展自己的爱好是有风险的。最后,为了平息喇嘛的念想,我不得不封了自己一个“太宝法王”,他们欢天喜地如获至宝地走了。关于我的爱好,最有名的一个,是说我和伊斯兰穆斯林相谈甚欢,为此敕令全国禁食猪肉,但自己却一直很喜欢吃油豆腐烧肉和梅菜扣肉。其实我觉得改变民族的饮食习惯颇有意义,我想让大家都改为吃牛肉。往小了说,后世发达的西方国家人们就是吃的牛肉,我们华夏民族在强盛时期改吃牛肉,而将猪肉销往外夷,可能改变后世的东西方格局;往大了说,我希望籍此国家更早由农耕社会进入了资本主义社会,如果更彻底一点,再将米饭、面条改为面包,那就是“牛奶+面包”的社会主义社会;再不济,也可以培养一个民族的型男风采,<>里荷尔蒙爆棚的梁山好汉们就从来只吃最硬的牛肉、喝最烈的酒,相对娘娘腔的军师吴用还有浪里白条他们才喜欢吃鸡、鹅还有鱼。即便我在消极的时候,我的骨子里仍然是想为我的国家、我的民族做一些实事的,但是,结果又是什么呢?我只能说,幸亏我的地位比一个州官高得多,尤其诛杀刘谨后,我在国内的威望无以复加,因此那句著名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才没有变成“只许正德食猪肉,不许老百姓吃猪大肠”。说到这个猪大肠,依我的体会,先要把猪肥肠干炒,佐以花椒,桂皮,辣椒,豆瓣酱,然后一定要点一个红泥小火炉,干炖着吃,而且肥肠一定要有一点点臭气,这个臭气的把握才是各店的镇店之宝、不传之秘,就象一个绝世美女,“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最后,最好是在盛夏光着膀子吃。这就是意志消沉后我的帝王生活。哦,不是全部,我和刘娘娘的感情仍然很不错,但我不象我的明朝老爹,我仍然追逐了不少美貌娇娘,我也许真的堕落、放纵、放弃了。我最大的乐趣,已经变成了,看着光溜溜的横陈玉体,嗅着她们芬芳的气息,用上我最高的赞美:好一截最上等的猪大肠啊。纵然我无法成为一个伟大的君王,但我至少也应该发展一点看起来高雅的爱好。尽管我没有亡国,但我的历史地位只怕没有李后主高,人家留下了多少脍炙人口的诗词。但这个需要天赋,李后主可以为心爱的人写下“金炉次第添香兽”、“晚妆初了明肌雪”,但我却只能做一个干锅肥肠煲,道人家一声猪大肠。应该也比不上宋徽宗赵佶,人家的“瘦金体”冠绝古今,花鸟画独步天下,我却只是指导他人做了一张PPT,还没有办法流传下来。赵佶还开创了中国的足球联赛,我却只是开了几个门面,倘若此人不亡国,执世界足球牛耳的,必然是我大中华(足球迷们,曾经有这么一个真正热爱足球的皇帝放在你们面前,你们却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这又有什么用呢。上天惩罚不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他冷冰冰说了三个字:不出线。他还要在这三个字前加上一个期限,他希望是……一万年!)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找女人,我好歹找的是良家妇女,赵佶是狎妓(此人证明了一个又喜欢阅读又喜欢运动又喜欢旅行又喜欢打牌的人,并不意味着他不嫖娼),但我和刘娘娘她们“游龙戏凤”的故事,哪里比得上宋徽宗和李师师的传奇有名呢?人家好歹被世人评一句“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这评价其实已经高不可及,假设贝克汉姆先生还会绘画、作文,估计他的粉丝能突破二十亿,只要他的“官本位”思想不是那么令人发指,他一定会愿意做一个“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的“二十亿人迷”,这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君王都牛B。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一无是处,皇帝本职工作干不好不说,业余爱好也拿不出手。思前想后,我做了一件事:我立志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练出六块腹肌的皇帝。这可能是唯一看起来不需要天赋的事情。不仅如此,我还命人抓了不少猛兽补充到豹房里,一有空就看它们搏斗。毫无疑问,我的举动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这个时候我的政治斗争经验已经炉火纯青,我把文武百官们叫到豹房里,请他们也欣赏猛兽表演,他们并不怎么感兴趣。这个时候,我要人放进八只老虎,每只老虎身上都漆了字,领头的那只,我给他命名“刘谨”,其他七只,分别叫做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我说,“这是明朝八虎”,我显得很兴奋地大叫,“张永,快,咬死刘谨!”自此之后,我的大臣就不再阻止我观看狮虎表演。我不仅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练出六块腹肌的皇帝,还要成为第一个驯兽师皇帝。随后我下令广召天下善搏虎豹者,入豹房做“勇士”。我细心观摩他们的动作,有好的老师,我又认真刻苦学习,进步很快,渐渐也能上场与狮虎搏斗。作为一个穿越者,我又开挂,我将打羽毛球、打网球的步伐融进搏斗中,惊呆了那些勇士们,获得了他们高度肯定。夕阳西下,我一张俊美的禁欲脸,赤裸上身,六块腹肌跃跃欲试,旁边,是一头被我捶昏的老虎。我生不逢时,倘若是在现代,我一定会成为最受女选民欢迎的国家领导人。但我真的坠落了,我忘记自己曾准备轻描淡写就成为动物保护组织的开山鼻祖。
21.意志消沉的帝王生涯
22.一生之敌我一腔热血,满肚子文明,所有人都不接受,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他们的损失。我谈不上有什么损失,无非是无法成为一个盘古开天地的皇帝。也许是我不够勇气吧,如果我开诚布公告诉我的臣民,我是一个穿越者,我来的那个时代人们的生活远比现在美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我,与我一起并肩奋斗?也许是我不够自信吧。我仍然觉得我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以“妖怪”身份被打死的皇帝。自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秦王嬴政称皇帝始,到一九一六年“洪宪皇帝”袁世凯不得不取消帝制止,在二千一百三十七年中,中国共有皇帝四百九十五人,剔除其中死后被追封为皇帝的七十三人,也还有四百二十二人。我不相信这四百二十二人中只有我一个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可是,其他人表现基本正常。为什么要改变民众的思想?用自己丰富的后世知识、包括现代管理经验,去统治甚至奴役这个国家岂不是更轻松?看清一个骗局,往往是聪明人,而聪明人之所以聪明,是因为他不会去拆穿这个骗局,而是利用这个骗局,甚至添砖加瓦后,再去骗人。要么愚蠢,要么欺骗,要么欺瞒,如此而已。如果有人热血上头,要去拆穿,他会遭到其他骗子的一致攻击,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还压根得不到受骗上当者的理解与支持。这听起来有些危言耸听,但其实就象吃喝拉撒一样平常。比如,我穿越之前的社会里,谈虎色变的传销。我就象一个掉进传销组织的清醒者。我救不了这些被洗脑的下线。换一个角度,我很怀疑首创传销者是一个穿越分子,传销的手段并不新鲜,它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他可能就是历史上某位著名的愚民统治者穿越后创立的。看清一个传销骗局,除了真正的聪明人,也有可能完全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嘲笑一个传销组织者,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另一个传销组织。做一个所谓的千古明君,我不愿,同时我也已经决定放弃去当救世主,因为觉得不值。但我还要留下一笔,告诉人们,如果我去当一个寻常意义上的皇帝,我有多么伟大。大家可以把我的帝王生涯看作是一场牌局。看到一个家伙手气不错,牌技高超,赢进大把银子,自然让人津津乐道,但如果看到一个似乎猖狂的家伙,明明手气超棒,却总是打得很臭,最后输了个底朝天,这更会让人有传播的欲望与快感。我就是这么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我就是这么一个因此输到一无所有的家伙。然而,在明明抓了一副坏牌后,我决定打一个大胡,不是想翻本,而是要证明自己的牌技。我并不是一个战争狂,相反,我讨厌战争。依我的文明程度,我知道无论一场战争正义与否,受最大苦、吃最大亏的,只会是老百姓;而且,即便其中会诞生一些熠熠生辉、灿若星辰的战争明星,其艰难困苦、背后的辛酸与血泪,与一位靠潜规则上位的女明星相比,只怕更为不堪,不足为外人道。穿越回了冷兵器时代,我是挺渴望冲锋陷阵,盔甲闪亮,剑在手,一声令下,万马奔腾,或者,一杆长枪,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多让人期待,可是,我不会主动发动战争去圆我的英雄梦。然而,战争,就象是一个屁,首先,它不完全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乱吃东西拉肚子,那基本会确认要放屁;你好端端的,看起来风平浪静无事得很,也可能突如其来蹦出来几个。其次,它还是有规律可循,小屁不断,必然会酿大屁。
我有一个一生之敌,人称小王子。实际上我从未把他当回事,我的一生之敌并不是他。我很恼火人们,还有后来的史书,总喜欢把他称作“小王子”,好象有多雄姿英发似的,其实不然。1517年,也就是正德十二年,我和他决战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是五十岁了,而我才二十多岁。明明我才是那个以少胜长的一方。之所以有人认为他是我的一生之敌,因为我刚即位,这位老王子,当年是快四十岁的中年王子,就先后侵犯了宣府与甘肃;正德九年六月,他又率领蒙古骑兵进攻宣府;正德十一年,这家伙再次进犯白羊口,杀掠普通百姓近四千人,掠去牲畜二万多头。到了正德十二年七月底,我忍无可忍。朝堂之上,听完边境汇报后,我俯视我的文武百官,一字一顿:“我就问大家一个字,打还是不打?!”这句话我想了很久,洋洋得意、自命不凡,觉得日后可以与“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一同流芳百世,但是,我后来翻遍史书,还有各种小道,没有见到任何人把它记录、流传下来。第二天,我付诸行动。我的大臣们没有反对对鞑靼宣战,但他们根本没有料到,我不仅要打,而且是要自己上阵亲自打。我带着我的人,就是我的军事启蒙教练,那些驯兽师们,直奔居庸关,准备出关去大战鞑靼老王子。农历八月初一,秋高气爽,清晨微有凉意,道狭草木长,朝露沾我衣,我的心情是激荡的,我要转守为攻,就象是这即将到来的冷空气,让侵略者最终感受到我寒冬般的冷酷与无情。但是,气候实在是变化无常啊。我没有出得了居庸关。居庸关巡关御史张钦坚决不放我们出关。尽管我当时很急,我知道那帮大臣,这时候应该发现我偷偷出宫,正紧赶着拽我回去,我还是乐了。我的这帮子臣民们,真是傲骨铮铮,这样的人,放到后世做个会计,我这个老板要他们去做假帐,他们只怕是抵死不从。但我不是要他们弄虚作假,我这是去消灭侵略者呢。张钦提着一把剑,坐在关门下,他先是号令关内:“有言开关者,斩!”然后他变色道:“陛下,万万不可。”我倒要看这家伙有什么理由。“为啥呢?”张钦摇头晃脑:“陛下是否听说过尾生抱柱的故事。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朕知道,你是说做人要讲信用、忠于职守?守关是你的职责没有错,但朕有过关文书啊。”“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啥意思啊。你是说朕出关是去找姑娘?”我义正辞严质问他。不过,私下里说一说,其实我还顺带真有点这想法,大漠佳丽,应该别有一番滋味。这和我准备认认真真去打仗不冲突,这和有的人认认真真出个差,但出差前总希翼有一段艳遇没什么两样。“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啥意思啊。朕要出个关,你倒好,抱着把剑坐在这里,给朕说什么尾生抱柱的典故,你是暗示朕,你宁死也不会让步?”“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啥意思啊。朕告诉你,朕不怎么相信这个故事,有这么傻的小伙子吗,你就不能避一下,到没水的地方等?朕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尾生觉得那个约会的姑娘在玩弄、欺骗他,一气之下想不开,自杀殉情。”“陛下果然英明。”“少来这没用的。你到底啥意思,是准备象那个姑娘欺骗朕吗?”“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知道尾生与姑娘约会那天是哪一天吗?就是今天,就是八月初一,今天是民间有名的抱柱节,不宜出远门啊。”我目瞪口呆。我灰溜溜打道回府。路上,江彬,他是驯兽师总教头,问我,“陛下,那怎么办?”我停下脚步,遥望青山,道:“等!”“不明白?”我微笑看着江彬,“军事家和政治家果然是二个物种。”江彬边军出身,正德五年,明朝发生了刘六刘七起义,安逸太久的内地驻军战斗力是个渣,我又一次顶着违背祖制压力,直接调来边军平叛,结果这帮我重新命名的番号为“三零四零”的军队,以专业对付非专业,轻而易举就屠了刘六刘七。其中表现出色的许泰和江彬被我召入豹房,成了驯兽师的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借此恶补了冷兵器时代的军事知识。江彬更是成长为我的心腹。民间都知道,江彬之所以平步青云,是因为他救了我一命。有一次与老虎搏斗时,我步伐一时没有调整到位,差点让老虎给一口啃死,危急关头,豹房大总管钱宁,他离我最近,却吓得挪不开步,离我更远的江彬一个箭步冲上来,用他自己的身体替我解了围,他负了重伤,我毫发无损。但这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随后发现的事情。江彬伤好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当时离我那么远,是怎么反应过来的?”江彬回答:“陛下勇猛,以九五之尊亲自下场与狮虎搏斗,臣等佩服不已。但这毕竟有危险,臣等所能做的,就是时刻以防万一。”我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是一直在等朕有危险,然后好救朕一命?”江彬:“陛下,臣不敢有所希望陛下真有危险。但臣确私下数次模拟陛下遇险境况。为陛下粉身碎骨,本是臣等职责。”我:“然后真有这一天,你又侥幸不死,也能升官发财,是吗?”我等着他说出四个字,究竟是“微臣不敢”还是“陛下英明”。江彬:“……陛下英明!”“钱宁畏死,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他;你渴望功名,又胆大心细,这也是人之常情,更难得的,是你能直抒胸臆,好好干!”张钦这老狐狸,静下心来,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还真以为我们国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呢。穿越之前,我有一个负责物价指数上报的朋友,他宣称从未做过一次假。大伙不信,那你那些通报数据怎么就老与我们的感知不相符呢。他就说,比如说统计白菜价格,他会清早去一趟菜市场,如实记录下白菜二元一公斤,到了晚上,他同样去一趟菜市场,这时候的摊贩都把白菜成堆卖了,他又如实记录下白菜十元十公斤,最后取平均值,如实得出白菜一块一一公斤。“去查一查,哪天不是张钦值守。”二十多天后,得知张钦出巡没有镇守居庸关,我们星夜启程,赶到居庸关,果然如愿出了居庸关。张钦果然“忘记”叮嘱他的下属,“本官出巡期间,如陛下要出关,敢开关者,斩!”张钦也给我提了个醒,我留下谷大用镇守居庸关,把那些准备追我回去的大臣们统统拦在关内,直奔宣府。23.人生巅峰
楼主想写小说,可以。真以为自己说的是真的,根本就是疯子。
23.人生巅峰宣府,南屏京师,后控沙漠,左扼居庸之险,右拥云中之固,说得直白些,就是事业线很突出,性感得一塌糊涂。我一来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江彬是宣府人,到宣府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他带我去了一个最热闹的酒馆。我做的第二件事,是与我的军队见面,作了战前动员。诸位将士:首先,请让朕自我介绍:朕是大明皇帝!明天,你们就要走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朕很想告诉你们,你们是国家的英雄、是民族的脊梁、是人们的守护神,你们是最可爱的人。朕也很想对你们说,朕登上帝位的那一年,对面的侵略者,就侵犯了朕此刻所站的土地,我们的国家在被侵犯,民族的尊严在被践踏,我们的人们在被凌辱。朕需要你们以比这里的黄沙还要多的荣誉感,拿出勇气、燃起仇恨,大刀向侵略者砍去。然而,朕不愿意这么说。所以,接下来,朕要告诉你们,你们会为此受伤,你们中不少人也会为此献出年轻的生命。死去的人,你们的父母可能无人送终,受伤的人,你们的爱人可能会离你们而去,你们可能会遭受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朕昨天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情,是去了城里最大的酒馆。朕心目中的,或者说朕想象中的,在战争间隙,你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朕以为那个酒馆里,有风骚入媚的老板娘,有英俊的青年将士,你们觥筹交错间笑傲江湖,刀光剑影中争风吃醋。然而,朕看到的,并不是这个样子。你们喝的是劣质酒水,你们玩的游戏是赌钱,你们思念的,是远方的亲人。你们酩酊大醉后,踩着落叶唱着歌,或者哭泣或者骂娘。朕,还有朕的国家,并没有给你们什么,而且,以后,也未必会给你们多少。如果还不拿出坦诚,朕觉得自己不配作皇帝,甚至不配作人。所以,朕要说出以上这些。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还有朕,需要你们。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做。朕选择与你们一道,所以朕亲征了,朕也郑重承诺,朕会亲自上阵杀敌。朕其实害怕,朕害怕第二个土木堡之变。朕其实害怕,朕杀过狮、屠过虎,但没有上过战场。朕刚才斗志满怀宣称会亲自上阵,但其实朕的安全保障,肯定与你们不一样。但朕仍然害怕,朕会战死沙场吗?(江彬越众而去,“启禀陛下,不会!”他接着说道:“通常情况下,在战场上一个皇帝不会战死,被活捉的可能性更大。”)(现场短暂的寂静后忽然一片大笑)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下结束本次动员,正是朕之所愿,所以,朕的动员就到这里。最后,说明二点:第一,朕跑到这里,未必能给大家带来什么,相反可能增加了你们的防护工作,朕与其他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朕很坦诚,朕与其他皇帝一样,需要你们卖命,但朕不忽悠你们,而坦诚这个东西,也许一钱不值,所以,朕宣布,本次战争,无论战胜战败,抚恤一律加倍,而且保证发放到位,当然,如果朕战死或者更可能被活捉,估计这事也就泡汤了。第二,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今天大家先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二代天骄达延汗,只会弯弓射大雕,咱们明儿揍他!我这个战前动员出格,反常,却并不怎么精彩。来之前我曾想过作一篇流芳百世的经典,但后来仍然放弃。正如同我的帝王人生,它不会是经典,经典总是完美的,它充其量是一个传奇,伴随着争议。从这个角度而言,传奇才是真实的。我这么说,似乎有一丝盖棺论定的味道,在大战前夕,这不是一个让人心安的兆头。但我本来就有些害怕与担心。动员中我与江彬的互动,是前一天晚上的翻版,我和江彬探讨了这个话题,他当时直率地告诉我,如果战争失败,我被活捉的可能性远大于被杀死。我沉默了很久,忽然觉得这也不坏,我只担心自己的诗词功力相对欠缺,没有来得及仔细钻研,没有做到不打无准备之仗,否则成为第二个李后主,似乎也不赖。我命令今天的动员中,江彬重现这个问答。江彬愉快地接受了我的命令。我以为他会反对,然而他并没有。他告诉我,他一直认为战前动员然并卵。所以无论我怎么弄,他认为无所谓。我领会了他的意思。一个男人去嫖妓,或者更确切地说,一个妓女面临被嫖,也就是卖身,任嫖客将她夸成天仙下凡,她终究还是免不了被凌辱的现实,嫖客不夸,她也会夸张的呻吟,嫖客大赞一番,她也未必会增加或者产生多少快感。卖身尚且如此,何况卖命?那一个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会因为这场战争而凋零。我做不到去欺骗他们。我要告诉他们实情。我以为,一个合格的嫖客,应该是如数付完嫖资的嫖客,如果能追加部分小费,那就堪称优秀;倘若觉得能凭三寸不烂之舌,或者自以为长得帅、甚至功夫深,就让对方服待得更舒服,那就是无耻。我并不十分确认自己这么做对不对。我的士兵们付出最宝贵的生命,在这过程中,让他们产生崇高的牺牲情怀,可能象是麻醉药,会让他们更舒服,而且他们的确配得上这所有我们一直送给他们的荣誉与赞美。但江彬否认。他说,陛下,还是我们刚才谈到的这个例子,一个妓女,她貌美如花、柔情似水,服待一个男人时全心全意,远超任何一个妻子,有人觉得应该尽情去鼓励她们,让她们为此赴汤蹈火吗?可是,我陷入沉思。我说,江彬,你去嫖妓,是大赞她好美,然后两个人虚情假意但和和美美共度良宵好呢,还是说上一番为妓有多么不堪,说她这一辈子都嫁不了人家,或者表现同情的样子,甚至还掬一把泪水,最后却仍然嫖她好?他也陷入沉思,然后说了一句,但求心安。我点头,却又摇头,但求自己心安,却生生破坏了那股气氛,尽管那股气氛是刻意营造甚至是虚幻的,这又合适吗?一个妓女,她才不要你去提醒她的辛酸,那只会让她难堪,双方假装你侬我侬,各取所需不是更好?江彬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继续问,他们,真正需要什么?他们,更需要什么?江彬忽然一脸落寞,他们需要什么,还不在于有人给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偏偏是虚情假意大行其道,还不是因为可以利益最大化。对双方都是如此吧。
他的神情、言论刺伤了我,第二天的动员,我坚定地坦诚相待。我知道自己可能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我本来就做不到,我做不到去欺骗他们。如果我是一个嫖客,我也许可以做到去欺骗妓女,但他们是我的士兵,是要为我卖命。他们中绝大多数,马革裹尸后,只会化为一抔黄沙,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留下。当然,我也自私地许下了双倍抚恤。我不知道这个动员最终产生了什么作用,多大的正作用或者反作用。但最后,我赢得了这场战争。也许,诚如江彬所言,这种动员,然并卵。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转折点可能就在于一次援救,就象是网球里的一个救球。我搏过虎,那次受伤就是因为步伐不到位,也读过一些兵书,和江彬在豹房里也开展过演习,一次到位的援救,可能就会改变一切。而这个援救的重要性,敌对双方其实都看得到。十月二十日,我的军队出城主动攻击蒙古骑兵,双方在应州城附近的涧子村遭遇,展开大战。蒙古人人数略占优势,我军立即派人增援,而蒙古人则派人对援兵进行阻截。就在这一关键时刻,我亲自率领军队从阳和赶到战场支援。——双方正杀得难分难解之际,侧方忽然尘土遮天,又来了一支军队。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少年将军,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身姿挺拔,气势刚健,是谁,他是谁?战旗飘扬,天边飘来长长的十八个字:“总督军务还看今朝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蒙古人吃惊了,明军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如此英武的少年将军?明军也吃惊了,是陛下,陛下果然来与我们并肩作战!就这样,我几乎只是摆了个POSE,就成功将蒙古人逼退。第二天,我们展开了决战。这一次,是蒙古人率先发起了进攻。我再次披挂上场。经历过昨天的洗礼,我对今天的战斗更是充满期待。我策马奔腾在草原上,手持长枪,旁边,是江彬他们。风在吼,马在啸,我的血在燃烧,我吐气扬声,狠狠地将枪扎了过去——扎中了,扎实了,我感觉到枪被什么阻挡了一下,然后插了进去,对手仆倒在地。我宰了一个敌人!我兴奋得大叫,江彬,我杀了一个!我张开双臂,这时候有摄像机就好了,我要在草原上狂奔,让镜头追逐我。然后,我感觉自己紧紧被江彬他们压住。啊?战场上真的也兴庆祝,还玩叠罗汉的?我被江彬他们拖着回到后方。我反应过来,很不满意,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才刚刚够本,怎么就把我拖回来了?我没有再上战场,最终我们如愿取得了胜利,史称“应州大捷”。毫不夸张地说,这场胜利不含糊,自此之后,终我一生,蒙古人再没有发起过象样的战争。随后,所谓小王子,达延汗,他也可以称得上是草原上的二代天骄,也“壮志未酬”地死去了,蒙古地区又逐渐出现割据局面。在很多人看来,这是我人生中最为光彩的时候。不过,事后盘点,这场胜利中,我究竟起了多大作用,我不得而知。无需诲言,整个行军打仗,从谋篇布局到一应调度,我其实并没有怎么插手,尽管我觉得这个不插手,体现了最高明的领袖素质,但这场战争的胜利,我不确认自己起了多大作用。据说朝鲜的运动员之所以在奥运会等重要赛场上屡创佳绩,是因为想起了他们的伟大领袖,想象一下,他们热爱篮球的最高统帅如果在比赛中亲自上场,还进了一个球,也许的确可以刺激他们发挥出最高水平?我与士兵们同吃同住,亲上战场,并且真杀敌一名,也许刺激将士们发挥出了最强的战斗力?我很愿意这么想,但仍然不肯定。我记得很清楚,2012年的第三十届英国伦敦奥运会,朝鲜运动员将成绩归功于国家领袖时,英国人们在嘲笑,他们嘲笑只要是他们首相亲自观看的比赛,结果一定败北。24
笑话双12,正德12年12月,我打了一个大胜仗,在整个明朝历史上都值得大书特书的一场胜利,还杀了一个人,亲手杀的。杀人不值得大书特书,野蛮、血腥、残忍,不能提倡。而且,通常情况下,杀手会有不适反应,诸如恶心、失眠之类。但我没有。焗鸡美味无比,做法也很简单,选用新杀的嫩鸡,全鸡内外用盐抹抹,鸡肚子里塞些老姜片,然后把鸡整个放到电饭煲煮(不能放水),中途加半碗水,再煮,嫩滑鲜美、富丽堂皇的焗鸡,就大功告成。焗鸡的味道,让人恨不得把手指头(吃的过程中会忍不住直接用手)也吞下去,但如果吃货亲自宰了这只鸡,或者至少在菜市场看到这只鸡被割喉,鲜血汩汩而冒,在污血中扑腾,可能会有些不良反应。然而,反过来的情况更常见,杀戮的过程再恶心,一旦吃起来,却极难反胃,更多情况是交口称赞。我不但没有不适反应,而且还很兴奋。除了和以上大多数人吃美味的动物尸体之情形如出一辙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尽管这次是第一次亲手杀人,但不见血的杀人,我做得多了。我还杀过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兴冲冲第一时间给后方传达了信息,要热烈欢迎朱寿大将军凯旋归来。据说我的大臣们收到这条信息时呆若木鸡,他们反应不过来这个朱寿是何许人。自这场战争开始,我给自己另外取了朱寿这个名字,并在余生对“此人”论功行赏,加官进爵。这成为日后判我昏庸的证据之一,说得不好听的,批评我胡闹,是得了失心疯的欧阳锋,说得好听的,那也是童心未泯,调皮,是一个玩左右互搏的周伯通,总而言之,不象样,尤其不象一个皇帝。可笑。因为骄傲,我决定放弃做一个最伟大的君王;同样也因为骄傲,我也不屑于做一个人们心目中的所谓明君。可是,流淌在我血液中的东西,却仍然会让我做出一些本能的选择。对此,我更骄傲。就象是一只猫,它从未下过水,理论上从未体验过鱼的美味,也不能下水,理论上很难去体验鱼的美味,却一直渴求着鱼,也许是来自远古基因的呼唤与传承。我是皇帝不错,但我同时多希望自己不以天上掉下来的皇帝身份,而是靠自己,去冲锋陷阵,去羽扇纶巾,挣下一份赫赫功名!然而纵览中国历史几百年,却找不到什么知音。难怪即使到了现在,一个官二代、富二代,仗着上辈庇荫,人们会气不过,冷嘲热讽人家只会投胎这个活;但身边真有一个富贵二代,想单凭自己兴趣与努力另起炉灶生活,人们又会嘲笑他傻不拉几。我的大臣们收到这条信息时呆若木鸡的第二个原因,更为可笑。因为他们觉得这个欢迎仪式将会乱套,岂止是不符合祖制,简直要滑天下之大稽。庆功宴上,我明明是皇帝,他们要口称“陛下”,自称为臣,但我又下旨说是“热烈欢迎朱寿大将军凯旋归来”,一个将军,即便他刚赢了一个漂亮仗,那和他们也只是同事关系,无非道一声“大人或将军载誉归来”,这让他们左右为难。就这么一个称呼,无非是个形式吧,就让一帮全中国精英中的精英焦头烂额。至于我打了一个大胜仗这个内容,谁关心呢。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君王,庆功宴上,我应该这样说:“本次战争,朕亲手杀了一个敌人,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军队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就象是一个第一次参加足球比赛的小家伙,他第一时间想告诉大家,“我打进了一个球!”他只想让大家分享这份激动的喜悦,收获大家宠溺、崇拜的目光,庆功宴上我兴冲冲大声宣布的第一句话是:“诸—位—爱—卿,朕亲自上阵亲手杀死了一个敌人!”我得到了如下回应:“陛下辛苦了!”“陛下保重龙体!”“陛下远征这段时间,朝中发生的事情有……”“陛下威武,可喜可贺,呵呵呵。”他们敷衍我的“第一次”也就算了,我当时根本没有料到,他们居然还歪曲了这场胜利。也许是因为这场胜利他们完全没有参与,不仅没有参与,当初他们还是反对者,最后他们对这场战争的胜利也拒绝承认,中国人写材料,从来注重用数据说话,他们详尽列明了相关数据——“应州之战,蒙古人死十六名,明军死五十二人,重伤五百六十三人。”几百年过去了,看到这份数据翔实的材料,我仍然哭笑不得。十几万人的大型战役,双方死亡六十八人,应该我们真是进行了一场足球比赛吧,比赛中观众发生骚乱,踩踏死亡六十八人。我也愤怒,倒不是因为他们的歪曲,我习惯了,我是替我的将士委曲,我他妈一个皇帝,都杀了一个敌人,占到了十六分之一,我那几万大军,都在战场上玩过家家呢。我更悲哀。这个世界上,大概有三类笑话,一类是荤段子之类的笑话(所有最流行的笑话,都离不开性),它让人夸张地笑;还有一类笑话,是一体正经地胡说八道,例如“男人一点都不好色”,它让人会心一笑;最后一类笑话,就是我经历的这类笑话,它只会让体会的人感觉到一股深沉的悲哀。大概所有的喜剧大师,会毕生追求最后一种,然后,我却是对它如此的深恶痛绝。我的帝王生涯,因为我是一个后世穿越者,就这样变成一个第三类笑话集锦。应州大捷第二年二月,也就是正德十三年二月,我又体验了一个笑话。正德十三年二月,我的祖母太皇太后王氏去世。尽管我知道她只是我名义上的祖母,但我感觉得到,她对我这个孙子是真心疼爱,我仍然很悲痛。按照礼节,大臣们要尽孝道,也要前来跪拜。当天很不巧,是个下雨天,也许对这些大臣们来讲,这反而是个好天气,一来可以更加表现他们的诚意,风和日丽的日子去参加一场其实并不那么相关的葬礼,容易沦为一次“春游”嫌疑,在这样的好天气里,要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难度也更大;二来他们更好写祭文,例如“天地同悲,老天都流下了泪水”之类。但我没有把握到这一点,而且应该我根深蒂固的来自文明社会的思维又产生了作用,我看到广场上积满了水,于是就告诉那些大臣们,有积水,你们下跪不方便,站在这里鞠个躬就可以了。结果,我的大臣们出离愤怒了,他们大义凛然地抗旨,其实我也不是一道旨意,只是一个好心的建议,在泥水中愤怒而悲伤地哭拜,对我的祖母表示了深切的哀悼,对我表示了深切的不满。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我觉得他们和一个村妇没有任何区别。我这么说,没有轻视农村妇女的意思,我只是陈述一个实情。在广大的农村,一位主妇,失去了她的至亲,包括长辈或者丈夫,不管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如果不哭得惊天动地,总会被人说闲话。尽管其实我们明白,即使不需要这种表现,我们也理应可以感受到她的悲伤。但是,她们没有办法,她们挣脱不了这种圈子,无论她们的个性是内敛还是张扬,都不得不夸张。可是今天,这些号称全中国最精英的一群人,却居然也选择这种表现,一旦被剥夺这种表现机会,他们愤怒得象是有人谋杀了他们的亲娘。——村妇们必须万分悲痛,那是因为她们的确失去了至亲,而这帮人,其实,死的这个人,与他们有多大关系呢?他们要如此夸张,表现给谁看呢,谁会要这种表现呢,为什么一定要如此表现呢?后来给太皇太后送葬,我亲自将其灵柩送到了昌平宪宗皇帝的陵墓安葬,结束之后,依我的意思,葬礼也就结束,我顺便在昌平一带游玩了几天。我这么做,我是说我看起来很快就“节哀顺变”,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妥。我再次感觉到好笑的是,似乎每一个去吊唁的人,都会安慰那个伤心人,要“节哀顺变”,但其实只是说说罢了,因为那个伤心人真“节哀”了,他们又会不屑、狠狠讥讽。我觉得自己很正常。渡边淳一的<>里,凛子在父亲去世后,受到情人久木挑逗,难以自持,鱼水寻欢。我以为久木在爱人守灵期间,仍然去勾引凛子,不是多么的龌龊与变态,毕竟死的又不是他爸爸,他应该从未与凛子父亲接触过;凛子最终没有忍受住久木的挑逗,确实有些欠妥,她也为此产生了罪恶之感,但并没有人有资格对此口诛笔伐。一个人失去至亲,食欲不佳,茶饭不思,这很正常,同理也应该不怎么有性欲,不想做爱,她刚死了老爸,理论上的确不应该有心情寻欢,如果她主动索欢,那是有些离经叛道,但如果受到外界强烈刺激,也可另当别论。不过,按我这帮子大臣们一贯的思路,这种思想与做法是大逆不道。只是我很想问一句,就以做爱而论,如果家里死了人因为悲伤就不能做爱,那这种深沉的悲伤按理也不应该由于时间的流逝就有所消减才对,那就此后都不能做爱。但我的大臣对此忍无可忍,其中有一个状元舒芬,写了一篇《隆圣孝以答人心书》,要与我辩论孝道,天理,人欲。但我哪有兴趣与他分享<>,我只是想起了“驴拉磨”的故事,在他这篇奏折上批了四个字:一头蠢驴。注:驴拉磨:没有一头驴愿意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围着一个地方转圈拉磨,据说人们有二种方法让他们就范,一种是在它前面吊一把它喜欢的青菜,它有企图,只是总够不着,这是诱之以利,这种驴可怜,但谈不上愚蠢;还有一种是蒙上它的眼睛,让它产生错觉,形成习惯,以为在天地之间驰骋,想当然罢了,这叫意识禁锢,这种驴可悲,这是真正的蠢驴。25 真与假
25 真与假我把自己打扮为一个要靠自己加官进爵的战斗英雄,的确因为我穿越前是一个草根,我讨厌自己成为一个不劳而获的官/富二代。但如果纯粹是这个原因,那就说明我并不诚实,在粉饰自己。这就好比一个人说要交配,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其实很直接的原因还在于性的美妙。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愿意相信有造物主,他是个非常高明的营销大师。如果没有性的美妙,很明显人类与动物都不会去繁衍,哪怕为此喊破嗓子投放巨额广告,诸如母爱与父爱的伟大、子女的可爱、天伦之乐的宝贵、繁衍、养老的重要性,都无济于事。造物主的“性体验”,让人与牲畜全部心甘情愿成为他/她的忠实客户,并且象滚雪球一样累积他/她的客户群(植物的情况我没有研究,无法武断作出结论)。互联网“免费体验”之类曾经传得很火,其实也只是从造物主这里学到了一点皮毛。我之所以给自己另外造了一个身份,取了一个名字,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好玩,兴趣所在。这让我非常愉快,乐此不疲。正德十三年(1518年),那又是一个秋天,我(朱厚照,正德皇帝)命令另外一个我(朱寿,威武大将军)出师西北巡视边靖。这么做,也有必要性,我是从后世穿越而来,懂一些现代企业管理要求,“事前-事中-事后”的闭环管理流程我还是知道的,打了一个胜仗,那还是要事后评估,加强巩固。我的大臣们抵死不从,我御驾亲征,他们就颇有微词,我现在还用昵称去打天下,他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似乎真的非常伤痛与失望,就好象看到自己的孩子不认真学习也就算了,居然还一天到晚注册各类账号去打游戏、聊天泡异性。他们一边紧急制订“实名制”法案——如果有人有兴趣,可以去查一查,最早的“实名制”法案,尽管只是个草案,因为我当然没有批准,来自于明朝正德时代,一边用生命呼唤我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我对此的处理是挥一挥衣袖。巡视过程中,我(这里指朱寿,威武大将军)发现上次“应州之捷”影响深远,边塞的将士们也交口称赞,我(这里指朱厚照,正德皇帝)闻之龙心大悦,论功行赏,为“朱寿”升职(封镇国公)加薪(俸米五千石);我(这里指朱寿,威武大将军)出色地完成巡视任务后,我(这里指朱厚照,正德皇帝)朕心甚慰,再次下旨封“朱寿”为太师,位居内阁大学士之首。我的做法,彻底捅了马蜂窝。我的大臣们非常愤怒,我似乎就是一个烤串,总是容易让他们上火。我刚刚班师回朝,他们就摆出了老账新账一把算的架势。我耷拉着眼皮,“诸位爱卿,朕就不明白了,外敌入侵,朕亲自统兵,怎么就不对了呢。”有人就回复:“陛下九五之尊,亲自涉险,乃是置皇朝安危不顾,与祖制礼法不符。”“朕是一国之君,身先士卒,理所当然,有何不可!这天下,可是一刀一枪亲自打下来的!”有人又说:“术业有专攻,天下若饥荒,难道臣等去种田?”“那是因为你们种不好。真到了那时候,你会种田,朕以为去种田当然更好。”“微臣恳请回家种红薯。”“那你去吧。种好了,朕也封你为垦国公。”有人继续:“陛下九五之尊,降尊纾贵为将军……”“术业有专攻。既然是打仗,朕派一个将军去,不是适得其所吗?”有人作出一副气疯了的样子,其实是一直冷冷站在一旁,寻找一击致胜的机会,他马上跟进:“请问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威武大将军朱寿,这个人现在他到底在哪里?”“这个人吧,你觉得他在哪里。朕告诉你,他在边境将士并肩作战的身边,他在蒙古人落荒而逃的噩梦里,他在一位皇帝捍国卫家的决心中。”第二次出征的时候,为了避免战败被活捉后湮灭于历史长河,我恶补了一番诗词,结果现在派上了用场,谁说百无一用是文青?“陛下,威武大将军文治武功,均冠绝文武大臣,以功封镇国公及太师,位居内阁大学士之首,史所未见,臣不知道,若再立功绩……”我摆摆手,“朕知道了。你们是担心朱寿功高震主?”我忽然兴奋起来,这个游戏我得继续下去,想想最后我这个朱寿起兵篡了我这个朱厚照皇帝的位,真是让人期待啊,我得在历史上写下这一笔,当然我现在不能这么说,“不用担心,没有问题,下一次我会派朱福,还有朱禄、朱喜、朱财,用人余地很宽广的。哈哈哈。”辩论到最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大臣们上火。我未经他们同意私自出征,他们可能不爽,还不至于伤肝,等我打了个大胜仗,他们就已经牙齿痛,到后来,我居然还给自己论功行赏,他们就感觉到羞愤,伤肝伤肺,我这不是打他们脸吗,我这个皇帝,放着皇帝不当,当个臣子,那一不留神也成为了明朝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大臣,这是要置他们于何地?我宁愿揣测这是他们恼我、恨我的真实原因,这比一头蠢驴要来得光明。他们决定反击,用绝招。这个绝招,是什么呢?从古至今,我不知道是谁给了大家这么一种意识,最后还能形成一个标准:伟大的人物总是相似的,那就是他们不乱搞男女关系,遗臭万年的那些家伙,则各有各的荒淫丑事。简单地说,一个荒淫的家伙,总不会是个好人。
他们的绝招,就是说我荒淫无度。但要说一个皇帝荒淫,那是非常困难的。对普通人而言,有多个性伴侣,那就可以称之为淫棍或荡妇。可这个标准并不适用于我。如果荒淫是指和多个不同的异性“嘿嘿嘿”,那所有的皇帝都就此阵亡,除了我那个名义上的老爹,无一幸免,包括唐宗宋祖、一代天骄。我和我的三宫六院夜夜笙歌,外人也指责不了我,充其量有个太监提醒我“到时候了”,这就好比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哪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和自己的老婆亲热,也谈不上荒淫,充其量他的老妈看不下去,悄悄更换家中的菜谱。这难不倒我的大臣们。这个时候他们没有被蒙上眼睛,他们透过现象看本质,轻松抓到了事情的核心。一个普通男人荒淫,那就是家里有娇妻美妾(现代文明社会,则必须去掉后二字),仍然去勾三搭四,一个皇帝荒淫,那就是除了三宫六院,居然仍不知足,还要去民间寻花问柳。皇帝要见三宫六院之外的女人,并不容易,我的私自出访,恰好给他们提供了抹黑我的机会。于是,我如愿开展了西北巡视边靖,而这一次巡视,我的大臣们有多个版本,绘声绘色记录了我的点点滴滴,比如——正德皇帝的某个警卫员说,有一天晚上,他们看到有一个美丽的女子,端来鸡汤,要献给威武大将军,感谢他为国征战,他们禀报后,让这位女子进了大将军的大营,不久后,这位女子娉婷返回,“面色已潮红”。有人评论曰:惊其速也!正德皇帝的某个军需官说,又有一天晚上,大将军便服微访,遇到了一对姐妹花(姐姐更为性感动人),相谈甚欢,事后双方留下姓名与联系方式,大将军又给自己取了个新的名字,说他叫“梅德威”,不久后,大将军与姐姐春宵一度,遇见了妹妹,开心说道:“现在,我的名字叫梅得威姐夫,”说完捧腹不已。有人发牢骚曰:不知有何可笑,“没得味”之名倒是甚妙!正德皇帝的某个情报官员也披露了,大将军遇上了一位风情万种的异域女子,二人一见钟性,很快坠入性河,情报人员经过大量细致的调研、分析,充分怀疑此女子是敌方的间谍,大将军却不愿意离开她,他义正辞严、掷地有声:“如果她是敌人,睡她岂非无罪,反而有功!”有人长叹曰:为国操劳,将军果然威武、内阁大学士果然累喀。大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滴滴腥浓”、“满目斑驳”的有色段子,尤其是第二个段子,我的大臣们文思再如何横溢,也绝对捏造不出来,说的基本都是事实,尽管有文学加工的成分。我不会否认。我只是有些疑惑。从古至今,所有的反面人物,一定乱搞男女关系,对此我疑惑。我不是怀疑这些反面人物没有乱搞男女关系,对此我毫不怀疑,我是怀疑那些正面人物就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一个人是正面还是反面,与是否荒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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