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高三学生毕业鉴定评语,准备大学毕业入伍,但是舅舅曾经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刑,请问我政审能过么?(本人女)

我舅舅以前好像做过牢、这样会影响我当兵政审能通过吗?_百度知道
我舅舅以前好像做过牢、这样会影响我当兵政审能通过吗?
我有更好的答案
没有大问题就行了。不过你舅舅如果是因大问题(如反共等)而入狱的其实这个不影响的,就有影响了,政治审查主要审你和你的直系亲属
采纳率:35%
理论上直系亲属没有就行,但是这个你要托点关系了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舅舅不管做什么坐的牢都不关你的事~只要你没前科.那么政审你就可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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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傍晚,闷热的没有一丝风。  灰蒙蒙的云朵压在天空,让冷清的南城更添了几分惨淡的色彩。  林笛笛站在奈何桥上,看着对面的一大片荒芜的土地,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陈总真的要放弃这里?”  “是的。”秘书小李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了上去:“陈总昨天晚上已经签好了合同,要把这片土地转让给美国一个姓温的商人,他以前也在这里生活过。”  林笛笛扫了一眼那份合同,端正有力,的确是陈隽的笔迹。她心中顿时一紧,随后便狠狠地疼了起来。  陈隽怎么能这么对她?改造这片废墟是她最后的愿望,她是费了多少力气和金钱才拿到的开发权,他怎么能就这么拱手让人?而且完全不跟她商量一下。  “那个姓温的在哪里?我要见见他,我要拿回我的地。”林笛笛眼神坚定。  “林总......”小李犹豫了一下,满脸的无奈:“可是我们没有资金了,您银行账户的钱现在恐怕连治病都不够了。”  “怎么会?我的股票呢?”  “股票已经被陈总套空了。“  “套空了?“  林笛笛只觉得耳边犹如惊雷轰隆隆而过,陈氏集团的股份是她毕生的心血,和陈隽分手以后,这些股票就是她的命根子,如今他竟然连这个都收回去了,未免太过无情了。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李担心地看着她,接连遭受了分手,被董事会驱逐的双重打击,本来就罹患胃癌晚期的林笛笛已经虚弱不堪,要是她再倒下去,恐怕就起不来。  ”林总,我们回去吧。“小李劝道。  林笛笛收了收风衣,依然站在原地,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她的目光不舍地停留在那片充满回忆的土地上,泪水瞬间就模糊了双眼。她曾经在那里度过了她人生中最幸福的几年。可是,当时年幼的她没有好好珍惜,让奸人得逞,搞得好好的一个家家破人亡。  她常常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要拿一生来赎罪,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倔强地抬了抬头,搀扶着小李往回走。  她不愿意在最美好的地方留下悲伤。  刚走到桥头,一台黑色进口轿车停在了桥头,一个雍容华贵、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后座上走了下来。  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刻,林笛笛的眼里泛出了厉光。  是陈娟红?她竟然还有脸来这里。  ”笛笛,跟妈妈回去吧。“老太太亲热地拿起了林笛笛的手。  回去?再让你们折磨吗?  林笛笛冷笑一声,把手甩开,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她。  以前,是她瞎了眼才会把这个害死她亲妈的人认作妈,还对她毕恭毕敬。  现在她再也不会上当了。  ”笛笛,你不要这样,现在这个时候身体最要紧。你恨我没关系,气坏身体就不值得了。“陈娟红不但没有生气,还满脸关爱地脱下风衣套在林笛笛消瘦的身躯上。  装,继续装,她这辈子就是上了陈娟红的虚情假意的当才被她害成了这个样子的。  她们母女两吃她的喝她的,还把她男朋友抢走了,现在还打上她身体的注意了。  真当她林笛笛是蠢的吗?
  林笛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抓起衣服猛地丢在地上:“陈娟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想等我死了拿我的心脏给林潇嘛。我告诉你没门?”  陈娟红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她没想到林笛笛已经知道了。  她亲女儿林潇高龄产下二胎以后就患上罕见的心脏病,陈隽找遍了全世界的名医都治不了,医生说只有换心才能继续维持生命。正好林笛笛这小贱人患上了胃癌,她的各项都和林潇匹配......  陈隽已经把她所有的财产都剥夺了,现在就等着她死了。  ”没门,你还想怎么样?想变天吗?“  说着,她昂天狂笑,两个黑衣大汉从车上跳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林笛笛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陈娟红眼里闪过一道渗人的光:”你都猜到了还要问我?“  陈娟红真的要逼死她。  林笛笛顿时感到绝望无比,她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后腿,在靠近湖边的那一刻,把心一横。  转身,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啊......“  岸上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林笛笛的嘴角划过一丝悲凉的微笑。  恍惚中,一幕幕往事又出想了在眼前。  小时候被奶奶姑姑赶出家门,在背后追着打:”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克娘克爹......“  十几岁的时候,陈娟红逼着她出去打工挣钱,没有学历的她只能在餐厅端盘子,吃尽了苦头。  二十几岁,林潇大着肚子哭啼啼地找上她:“我和陈隽有了孩子了......“  ......  回头看,她的人生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  她突然很想哭,想发泄,却没有了力气,只由得身体慢慢地往下沉。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墙面刷白,家具也很简单,她躺在的是一张双层的行军床,旁边是个白漆雕花衣柜,衣柜的把手上还挂着一件校服外套。对面是一张同色的书桌,书桌离床很近,还能看见上面乱七八糟地摆满了小说,一看就知道书桌的主人就不是个爱学习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熟悉,林笛笛不敢置信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疼......真疼......而且脸上的肉怎么这么多?  她从床头顺手拿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人一张小脸圆滚滚的,下巴上有两层厚厚的肥肉,微微一笑,一双不大的眼睛迷城了一条缝,敦厚、老实。  这是所有人对十五岁的林笛笛的评价。  她回来了?  回到了她日思夜想的老房子里!回到了她的十五岁!  眼泪夺眶而出,她激动地颤抖着用双手抚摸着镜子里的那张面孔,一会笑一会哭,像是疯了一样。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声。林笛笛的思绪顿时被打断。  “林国祥,你打我?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  “我冤枉你?你自己看看这些信,里面写的真真切切,要不是阿红拿错了信给我送过来,这顶绿帽子恐怕我现在就戴上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给你带绿帽子了?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跟你过了这么久,难道你不清楚我于蒂娜的为人吗?你这是侮辱我……”
  “于蒂娜你不要再狡辩了,我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你要是还留恋你那个老相好的,趁早走,我不会留你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赶我走吗?”  “哼,用得着我赶你吗?你恐怕是恨不得马上走吧!你那个初恋早就不知道在哪里等你了!”  ”林国祥,你这是血口喷人!“  ......  门外两人吵得嚣张跋扈,门内林笛笛的心也跟着猛地揪了起来。  她不用看也知道吵架的人是谁。  那是她的亲生父母——林国祥和于蒂娜。  林笛笛清晰的记得,上辈子,也是这天。  一封从国外寄来的信件,让她的家彻底破碎。  林国祥误以为这封信是于蒂娜和初恋私通的情书,两人大打出手,倔强高傲的于蒂娜受不了这种侮辱冲动之下提出了离婚。  父亲林国祥原本在部队里发展的很好,可因为妻子的出轨在他部队里抬不起头来,早早地选择了转业,从此浑浑噩噩度过了一生。  而母亲于蒂娜则因受不了人们的风言风语,事发后一个月投河自尽了。  林笛笛的生活从十五岁的这个冬天开始变得灰暗不堪,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如今再回来,她不能让上辈子的悲剧再重演!  林笛笛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脑门,她毫不犹豫地打开门,尖叫道:  “妈妈,你不要走。”  “笛笛?”  于蒂娜一看到女儿的脸,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在女儿面前,她感到既委屈又丢脸,想到林国祥那些话,身为女人,她恨不得马上找个洞钻进去。  “妈妈。”  林笛笛走上前激动地一把抱住于蒂娜,时隔二十多年了啊,再一次看到母亲,她欢喜的不能自己。  “妈妈,对不起你。”于蒂娜紧紧地抱着林笛笛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抽泣道:“妈妈要走了,以后你和爸爸好好过。”  “不,妈妈。我不准你走。”林笛笛惊恐地猛摇头。她才刚回来,还没享受到母爱,于蒂娜怎么就要走了。  上辈子,她因为害怕和羞耻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这才让于蒂娜走掉了,这一次她不能在干那种蠢事了!  她挣脱掉于蒂娜的怀抱,转身跑到林国祥面前,扯着他袖子拼命地求道:”爸爸,求求你不要让妈妈走,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会留下来的。“  于蒂娜性子傲,结婚二十年,林国祥从来没有和她红过脸,今天这事,她也只是要面子才会说要走,林笛笛相信,只要林国祥开口让她留下来,于蒂娜一定不会走。  而且,林国祥平时最疼她了,只要她一哭什么都答应了。  她扯着林国祥的袖子哭得惊天动地。  可林国祥今天跟吃了秤砣一样,硬是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等到林笛笛嗓子都快哭哑了,他才大手一挥:”笛笛,你让她走,我们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这个家有她没她都是一样。“  ”好,林国祥,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于蒂娜说完,就拿起挂在门口的钱包,冲了出去。  刚打开门,她就傻了,一群人堵在门口。
  大家正在窃窃私语,听得热闹,没想到于蒂娜猛地一开门,一个个都吓到了。面面相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蒂娜平时就跟大院这些三姑六婆不对盘,加上性子傲,在大院向来独来独往,突然被这么多人知道自己家的丑事,她只感到身上好像被人活活扒光一样,羞愧地没有地方躲。  看着那些不怀好意地眼神,她咬咬牙,拨开人群想跑往外跑。  这时候,一个身体骤然堵在了她的面前。  “于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有什么事和林大哥好商量嘛。这吵了架不能总往外跑呀。我们做女人的最终要的还是要以家庭为重。”陈娟红柔柔地笑道,听着像劝架,言语间都是不怀好意的暗示。生怕大家记不起于蒂娜娇蛮任性的脾气。  于蒂娜看着她眉头一皱,她也不是蠢的,平时陈娟红对她卑躬屈膝的,一出事就这样毁她,她算看清她的面目了。  她怒吼一声:”陈娟红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陈娟红心中冷笑,果然是头没脑袋的母狮子,一激就怒。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抓着于蒂娜的衣角委屈地说:”于姐,你怎么这样?我只是想劝架。“  见到陈娟红快要哭了出来,一帮本来就看于蒂娜不顺眼的围观群众连忙群起攻击。  “这脾气也不知道给谁惯的,又臭又硬。”  “人家是资本家大小姐,当然有资格发火了。只是这下没有丈夫给她撑腰了,看她还怎么闹。”  “就是,平时要不是看在林艇长的面子上,谁搭理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狐媚子脸就知道勾引男人。”  ......  于蒂娜被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她虽然平时不怎么待见这些人,可她们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啊!太过分了。她刚要骂回去。  只看到一个小身影从屋里窜了出来,挡在她面前,一张小脸毫无畏惧地看着面前那些人大声嚷道:“你们谁敢说我妈妈的坏话?我看你们才是没有我妈妈漂亮,嫉妒她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突然被她的气势给镇住了。  ”哼......“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女人发出一声冷哼:“谁会嫉妒一个狐狸精啊。”  林笛笛顺着声音抬头看去,顿时气炸。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最后害得于蒂娜跳河自杀的李艇长的老婆李翠兰。  原来,于蒂娜离婚以后就搬回了娘家父母那里,那是一个偏僻的小镇,加上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镇上的人都不知道她的事,还以为她是回来养病的。于蒂娜也得此过了几天平和的日子。可没想到,这个李翠兰不知怎得就跑去小镇上走了一趟亲戚,把于蒂娜的事情全给捅了出来,害得于蒂娜在那受尽了风言风语,最后只能自杀。  这个李翠兰是陈娟红最好的姐妹,说不定就是她们两个联合起来把母亲给气死的。  林笛笛越想越气,她转头看了一眼林国祥,心中浮现一计。
  林笛笛往后退了几步,一把扯住林国祥胳膊,抬头问道:“爸爸,李叔叔也是今天晚上回来吧。”  林国祥不知女儿为什么突然扯到李明山,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说:“是啊,他今天跟我一起返航的。只是队里正好有事,他耽误了一下,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李明山回家了!  李翠兰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  “哦。”林笛笛故意拉长声音,斜着眼睛看着李翠兰:“我听说李叔叔最不喜欢阿姨在背后说人家是非了,要是他回家知道阿姨跑到我们家门口挑拨人家夫妻感情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我哪有挑拨他们夫妻感情了?”一想到李明山那黑脸暴怒的样子,李翠兰吓得声音都抖了起来。  她是农村出来的,没读过什么书,唯一的爱好就是跟着村口的那些女人婆讲讲八卦,来部队以后这个习惯也改不掉,被李明山骂了好多次了,上次出海他还警告自己,要是再发现她在背后搬弄是非就要和她离婚。  到时候老林家夫妻,还没离婚,她自己倒先成了失婚妇女了。  不行,这个代价太大,她马上撇清了关系。  “对呀,你这个女娃娃怎么说话的呢?我们都是好心来劝架的,怎么被你说成是挑拨呢。”一个跟李翠兰关系要好的女人连忙站出来帮她说话。  ”你们真的是好心?”林笛笛冷笑一声:“今天是星期天,大院里组织看电影,你们不去看电影来我家凑什么热闹?而且......“  她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人:“你们大部分都不住我们楼里的吧?我爸妈吵架有那么大声吗?把你们从几公里外都吸引过来了。”  她话一出,林国祥才觉得不对劲,今天星期天楼里本来应该没有什么人了,怎么会一下子就聚了这么多人呢?而且好像还是商量好要来看热闹的一样。  这事情绝对有蹊跷。  林国祥以前是搞政治出身的,脑袋弯子转得很快,他马上猛拍了一下桌子,严厉地吼道:”说,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叫你们过来的?我告诉你们,你们破坏军人婚姻可是犯罪行为!“  犯罪?  那些妇女一听到事情这么严重,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一个胆子小的,顶不住压力马上站了出来:”林大哥,我们真的不是来破坏军婚的。是翠兰说了让我们一起到娟红家打毛衣,说有比那电影还精彩的好戏......“  “对,是翠兰叫我们来的......“她话音刚落,众人马上争先恐后地把李翠兰供了出来。  李翠兰顿时吓得腿都打了抖,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抓着于蒂娜的小腿就哭了起来:”大妹子,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糊了心了,才干出这种事的,你原谅我吧......“  她哭天喊地,把于蒂娜吓得都蒙了,站在那里都忘了要走。  林笛笛的目光依然在这些人身上游走,一个悄悄往后退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陈阿姨,你要去哪里呀?”  陈娟红气得猛地一咬牙,深吸了口气才回过头:“我......我准备回家,何潇......快要回来了。”
  “何潇去舞蹈队不是要八点才回来吗?你先把这封信的来路告诉我们大家再回去也不迟呀。”林笛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  陈娟红感觉自己要被看穿了,她努力维持住镇定说:“这封信是写给你妈妈的,我怎么会知道?”  ”哦,原来你也知道信是写给我妈妈的。“林笛笛脸上满是不屑:”那你怎么把信给了我爸爸?“  ”我......“陈娟红一时答不上来。  这封信当然是要给林国祥才行啦,要不她把林蒂娜的目的怎么能达到。  何柱国死了以后,林国祥就是这个部队最有前途的军官,她平时嫉妒于蒂娜嫉妒得不得了,好不容易给她想出一个办法,找人假装于蒂娜的初恋写了一封信回来,想借此机会把于蒂娜赶走,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小破孩给搅黄了。  她心里是又恼又气,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特别是林国祥面前她不能发火。  她双手绞着衣角,低着头不说话,故作委屈的样子。  一直在嚎天嚎地的李翠兰见到她这个样子着了急,她爬到陈娟红面前,生气地说道:“阿红,你咋不说话哩?不是你说于蒂娜她相好的给她寄了信,要我召集一帮姐妹来看好戏的。现在一出事,你就不管了?”  陈娟红脸色大变:“翠兰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咋没说过?”李翠兰一见她想撇清关系,迅速站了起来,插着腰骂道:”你个小婊子说过的话都糊屎吃了,好,你不承认是吗?刚刚林家丫头说了,你把于蒂娜的信给了老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就是要破坏军婚。“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恍然大悟,好像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  送信、看戏,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的确像一场阴谋啊。  集中在陈娟红身上的视线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陈娟红慌了神,她憋出两滴眼泪抽泣,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含情脉脉地看向林国祥:“林大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下午从传达室拿信回来以后正好碰到你,就把信给你了。我要知道是于姐想好的从美国寄来的信,我......我绝对......“  林国祥毕竟是一个七尺男儿,心又软,见到一个女人家哭成这样,也不好再为难,他正想把她扶起来。  一直在一旁冷静地打量着一切的林笛笛开了口:”陈阿姨,你怎么知道信是从美国寄过来的,你认识英文吗?”  “我......我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陈娟红慌张地狡辩道。  ”不可能,我爸妈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美国两个字。“林笛笛从地上捡起信封递到她面前:”你看一下,这个寄件人地址写的都是英文,我们都看不懂,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信是你......“  ”怎么可能!”陈娟红马上否然,眼里闪过一道厉光,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蒂娜姐有一个相好的在美国大家都知道,所以我一看到是国外来的信就猜到可能是那个人。“  ”那你竟然猜到了,为什么要把信给我爸?你这不是诚心的吗?“  上辈子,林笛笛在商场上谈判不是白做的,一下子就把陈娟红绕进了死胡同里。
  众人的脸上已经写满了震惊,这件事情肯定是跟陈娟红绕不开关系的。  林国祥和于蒂娜最为气愤,他们平时把陈娟红当作亲妹妹一样,她怎么能这样来害自己呢。  林国祥刚想发作,只见李翠兰一个猛扑,已将扑倒了陈娟红的身上,一双有力的拳头”咚咚“地砸在她身上。  ”贱人,叫你害老娘,叫你骗人。“  陈娟红顿时被打得嘶哑咧嘴,伸着胳膊乱挥,李翠兰哪里是吃素的,把她两只胳膊一抓,”啪啪“两巴掌打在她白皙的脸上,差一点把陈娟红打晕。  一圈人围着,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  林国祥一个大老爷们在一旁看着不好意思,正想喝止她们,却被于蒂娜和林笛笛一把扯住,他自知理亏,也不再啃声。  大家津津有味地看着厮打的两人,直到不知谁叫了李明山过来把李翠兰带走,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那天晚上,陈娟红的一只胳膊给李翠兰生生打断,脸也被抓花了,虽然她不至于彻底身败名裂,但是在大院的日子也没以前好过了。  李翠兰被李明山送回了老家,一时半会估计也不能来南城了。  而林国祥呢?也没逃脱于蒂娜的惩罚。  在跪了一个晚上的搓衣板后,因为轻信和侮辱老婆的罪名,被罚做家务直到下次出海为止。
  林笛笛原本就感冒了,那天晚上大吵之后就更加严重了。  林家父母爱女心切,说什么也不让女儿去上学,第二天一早林国祥便去学校给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这要是放在上辈子,知道不用上学,林笛笛肯定高兴地拍手叫好。可是现在她却耷拉着脸高兴不起来。  她瞅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历,这已经是11月低了,眼看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了,还有这么多书没有复习,可怎么办啊?  林国祥是海军军官,于蒂娜是医院护士,林家家庭条件还不错,可是林笛笛初中的时候却不爱念书,光想着玩,学习成绩向来都是倒数,林国祥和于蒂娜只得她这么一棵独苗,向来捧在手上这么宠着,也从来没有责怪过她。  可哪晓得后来发生那样的事,于蒂娜的突然过世对林笛笛打击很大,她更加没有心思学习了,初中一毕业就跟着社会上的青年南下打工去了。  没有文化,没有学历,一个小姑娘在外年打拼有多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虽然后来她赚了不少钱,可是林笛笛清楚,要是她当初能多读点书,她的成就肯定不止一个小小的陈氏集团。  所以,当老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的时候,她就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可谁知道,她这个宠娃的老爹老妈一下就就给了她这样一个“礼物”。  她真是欲哭无泪。  哎,算了。  穿越过来就大吵了一架,身心疲惫,就当做休息吧。  也好冷静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天下午,趁着于蒂娜去上班,林国祥买菜的时候。  林迪迪裹了一件大衣,出门散心。  这么多年再次回到这里,林笛笛很是激动的。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她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几年,一草一木,都深深地印在她脑海中。  不过可惜的是,后来部队迁移,这里的房子都空了下来,变成了废墟。上辈子,她临死前的唯一愿望就是把它改造成一个军事主题的游乐场,可是没想到陈隽和陈家母女......  往事不堪回首,还好老天没亏待她。  让她回到了梦中无数次回想起的地方。  ”把钱拿出来!“  她正回忆地入迷,突然一声怒吼把她吓了一跳。  抢劫!  林笛笛下意识拔腿就往旁边的巷子里面跑,巷子不深,但是旁边有个小小的拐角,她身子一闪,就躲了进去。  刚躲好,她就发现不对劲,这是军属大院啊,竟然有人敢跑进来打劫,胆子也太打了吧!  她半信半疑地把头探出去。  “凌云哥,我真的没钱,不信你翻我书包……”  其中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低声下气的求饶道,那样子好像差一点就要哭了出来。  ”不可能。”  另一个穿着白衣牛仔裤的男生怒吼道,一把抓起男孩的书包一掀,把里面的东西乒铃乓啷都倒了出来。  他背对着林笛笛,林笛笛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还是吓到了林笛笛。  
  眼见那个白衣男子就要搜上男生的身。  林笛笛把心一横,大叫道:”有人抢劫啦,有人抢劫了。“  半天都没有动静,她突然想起来,这是上班上学的时间,大院里基本都没有人。  妈呀?怎么办?  林笛笛慌了神,不管了,三十六计走完上策,跑!  眼睛一闭,拔腿就往巷子外冲。  还没走两步,衣服一扯,就被人按在了墙上。  “小屁孩,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声音低沉传来,竟像是唱片里的大提琴一样好听。  林笛笛微微睁开眼睛。  白衣男子正站在她的面前,手往墙上一撑,长长的身影便将她覆盖住,全身散发出一种可怕又冷漠的气息。  他看上去年龄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深邃,最美的还是他的眼睛,瞳孔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种晶莹剔透的褐灰色,好看的让人发指。  我靠,现在打劫的都长这么帅了?  ”我......我......“  林笛笛竟然紧张了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吞吞吐吐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什么毛病?刚刚叫那么大声,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没事赶紧走,别坏了我的事。”  白衣男见她支支吾吾,眉头一皱,转身放开了她。  他走回到校服男身边,拉起已经倒在地上的人,双手上去就开始在他口袋里摸索。  “凌云哥,你就饶了我吧。”  校服男带着哭腔不断地求饶。  被称为凌云哥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林笛笛怒目一瞪,一咬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冲到劫匪身后,对着他的下半身狠狠的踢去。  “啊!”  只听见凌云哥一声惨叫。  林笛笛拉起旁边的校服男就风驰电掣般的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才敢停下脚步,回头张望,凌云哥早就不见身影了。  “谢谢你。”  校服男抓着她的手激动地快要哭了出来。  “不用谢,这都是应该的。”林笛笛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义勇为呢。  “你叫什么名字啊?下次我做面锦旗送到你学校去。”  “不要搞这种形式主义......“  两人在大街正聊得热闹,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李德华,你给我站住。“  校服男虎躯一震,抓住林笛笛的手瞬时松开:”同学,你的救命之恩下次再报。回见。“  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  林笛笛心里大呼上当受骗,拔腿准备跑的时候。  后衣领一紧,已经被人抓住了。  “小孩,还想往哪里跑?”  “我不是跑。”  林笛笛小脑袋一偏,颤颤巍巍地回头。  四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她,该服软的时候就要服软,胳膊扭不过大腿。  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认错。  “对不起,大侠,都是我的错。”  “哦。”  “大侠”原以为她还会挣扎一下,没想到她开口就道歉,一下子反而失去了对策。  愣了一下,才问道:“你说你错了,要怎么负责啊?”  “负责?”  林笛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  
  “负责?”林笛笛愣了一下。  “对,你刚刚害我损失了十块钱,又……又踢伤了我,你要怎么赔偿?”男子生气地说道。  刚刚被林笛笛踢伤以后,李德华借机就逃跑了,连着自己借给他的那十块钱也被他一连带走了,折了钱又受了罪,他怎么不生气,忍着疼一路跟着这丫头跑到了这里。  林笛笛听到他的话,原来紧绷的弦顿时松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声问道:“你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  男子的脸一下子羞红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单单纯纯的小胖妞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种话来,他哪里受伤,难道她不知道吗?  那种地方,他怎么给她看?  他愣愣地站在哪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周围的群众却因为林笛笛的话好奇了起来,停住了脚步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哟,一个高高大大小伙子被小女生打了,还真是挺少见的。  男子的那张俊脸越来越红,渐渐地憋成了一个红柿子。  林笛笛自觉占了上峰,她骄傲地抬起头看着男子说:“这位小哥哥,你到底给不给我看啊。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你伤得怎么样?”  “你这个丫头,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林笛笛眉毛一扬,声音越来越大起来:“你一个抢劫犯差点犯了错,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你,早就被警察抓起来了。”  抢劫犯?这丫头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抢人钱了。  男子正想争辩,就听到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没想到这小伙子是抢劫犯啊?”  “长得这么俊俏,行为却这么龌蹉。真是可惜了呀……”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你们都别说了,赶紧去找警察来吧,看着小姑娘都要被打了。”  ……  男子听到这些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刚刚来这个城市不到24个小时,就要被人当成抢劫犯抓起来了。  他是不在乎,可是他爸爸……  想到,他把手一松,放开了林笛笛,低沉着声音说:“算你厉害,下次我再找你算账。”  林笛笛的嘴角一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脸,现在想跑了,没那么简单。  她一把抱住那个男子的胳膊,放声大叫起来:“抢劫犯要跑了,抢劫犯要跑了。大家快来抓啊。”  她这一吼,书店里所有的人都跑了出来,团团把他们围了起来。  “你瞎叫什么呢?”男子看着林笛笛吼道。  林笛笛可不管这一套,现在人这么多,她才不怕他呢,要是现在把他放了,要是他回过头来找到她家再打什么什么坏主意怎么办?  她根本就不理会男子的辩解,继续扯着嗓子放肆地喊。  没一会,连正在街上巡逻的警察就被她喊来了。  警察拨开人群看着扭在一起的两男女,眉头一皱,厉声呵道:“你们在干什么?”  “警察叔叔,他是抢劫犯。”林笛笛见到警察马上告状。  “您别听她乱说,我不是抢劫犯。”男子马上说道。  “你不要狡辩了,我都亲眼看见你抢人家的……”  林笛笛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男子一把捂住,然后,他把她的后领稍稍一扯,林笛笛顺势倒在男子的怀里。  怎么又这么不要脸的人?  林笛笛连忙要拨开男子的手。  正在这个时候,男子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她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警察瞪大了眼睛。  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女孩一张小胖脸更显稚嫩。  “这么小就订婚了?”警察有些不可置信。  “是呀,我们两家父母走得近,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把亲事订了。”  男子说着一把抱紧了林笛笛,然后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疼爱地看了一眼林笛笛,温柔地说:“只是她年级太小,还不懂事。我千里迢迢从首都跑过来看她。可没想到她却……”  “哎……”男子说完不住地叹气。  “哦~~原来是指腹为婚的小情侣啊。人家还特地从首都来的,真是不容易啊。”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感叹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一个初中生哪来的未婚夫啊?这不是坏她清白吗?  林笛笛咬牙切齿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可身体被他胳膊箍得紧紧得不能动弹,嘴巴又被他捂住了,怎么办?  “笛笛?你在这里做什么?”  人群中突然响起来一声洪亮的男声,林国祥推着单车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他刚刚去菜市买菜回来,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听到行人说一个女子和劫匪在纠缠,他军人的本能马上就上来了,正想来帮忙,没想到拨开人群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林笛笛看见林国祥眼睛一亮,嘴里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小腿在空中乱踢。  见到女儿被一个男人抱住,林国祥火冒三丈,他把单车往地上一丢,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抓住那小子的衣领就要一拳打下去。  可拳头刚挥起来,那男子突然叫了一声:“林叔,我是凌云啊。”  林国祥愣了一下,定睛一看,突然大笑起来,拍着男子的肩膀说:“凌云,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来南城了?”  “今天刚刚到。”温凌云也笑了起来。  林笛笛这是第一次看他笑,竟然有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嘿,这丫的还认识她爸爸了。  只见老林拿过那男子左看右看不由地感叹道:“哎,这日子过得太快了,没想到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  “是啊,林叔,您上次看见我的时候我还在读小学了。”  “对,对……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老是缠着我让我教你数学……”林国祥回忆道。  眼看这两人就要开始唠嗑了,林笛笛连忙挣开温凌云的怀抱,大声说道:“爸爸,你看到我被人欺负了也不帮我。”  “爸爸?林叔,这小丫头是你的女儿?”温凌云看了看林笛笛又看了看林国祥,眼里全是不相信。  林笛笛对这种眼神早已习以为常,谁叫她那俊男美女的父母偏偏生下她这么个小胖子呢?  “对,对。这是我女儿。来,笛笛,快叫哥哥好。”林国祥一把扯过了林笛笛对温凌云笑道。  不知怎得,林笛笛觉得爸爸在这个温凌云面前有些低声下气,她心里很是不爽,小嘴一撅:“我不叫,他是抢劫犯,我为什么要叫他哥哥。”  “胡说!”林国祥浓眉一横,怒斥道:“你凌云哥哥怎么会是抢劫犯呢!”  “就是,我亲眼看到的!”林笛笛不服气地吼道。  “你……”林国祥气得瞪着女儿,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话:“你快给我道歉。”  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林笛笛顿时觉得委屈又伤心,她昂着一个小头,定定地看着林国祥,可就是什么都不说。
  三人僵持了半天。  最后,因为林笛笛的倔强,警察不得不带三人回了警局做笔录。  这时候,林笛笛才知道,原来这个温凌云是新来的司令温衡的儿子。  十年前,林国祥去首都就职的时候就是温衡的部下,和他家里的人走得很近,  如今,温衡被派到这个军区来做军区司令,是林国祥的直属上司,难怪林国祥会对温凌云有些忌惮,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当众认错。  一向自视傲骨的父亲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林笛笛对林国祥有些失望,在警察局她一句话都没有跟父亲说。  三人在警察局待了很久才把所有的误会解释清楚,等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夕阳晕出了粉红的色彩。  林笛笛跟在两人身后,低着头默默地走着,突然走在前面的温凌云停下了脚步,林笛笛没刹住车,“砰”地装在他后背上。  “怎么走路…..”林笛笛正想开口骂,就听见林国祥小声地叫了一声:“温司令。”  只见停在门口的一台军绿色车子里探出了一张冰冷的脸,剑眉星眼,薄唇带着不屑,看起来和温凌云有些相似,只是多了几分威严和岁月的痕迹。  “真是丢脸。”  温衡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林笛笛顿时身边的温凌云身体一滞,一股冷空气在空中飘荡。  她以为温凌云会发火,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顿了一下,就安静地上了车。  温衡转头对林国祥点了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便让司机开车,扬长而去。  林笛笛被温衡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到,心里不由地感叹,不愧是司令,她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气场这么强的人。  她不由地撇了撇嘴:“太可怕了。”  林国祥听到女儿这句话,不由地噗嗤一声笑了:“这世上还有我们家笛笛怕的人了,看来以后我要多带你见见温司令了。”  “别、别、别。”林笛笛连忙摆手:“我可消受不起,那乖张的温凌云在他爹面前都是那个样子,更别说我了。”  “那可不同,温司令和他的儿子之间有点……”  “有点什么?”林笛笛马上被挑起了好奇心。  林国祥却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把话题一转:“你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那么上心了。温司令家的事你管得了吗?赶紧回家吧。”  “我……”  林笛笛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林国祥一把抱起来,丢在单车上,飞驰离去了。  
  小剧场来一个:  笛:你为什么老是调戏我?  温少:什么叫调戏?  笛:就是......就是......  温少:话都说不清楚,看来补课不到位。亲一个。“
  父母都在身边  这曾经是林笛笛梦寐以求的事,没想到真的梦想成真。  她格外珍惜,变得乖巧懂事起来,主动帮于蒂娜摘菜、洗碗、打扫卫生。  吓得于蒂娜以为她烧坏了脑子。  这天晚上,她缩在被窝里和林国祥进行夫妻枕边谈话,把女儿在家里的点点滴滴汇报给林国祥听。  林国祥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住地惊叹。  于蒂娜看着他满脸惊讶的样子,啧了啧嘴说:“老林,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因为我俩吵架给吓得。平时她在家可什么都不做的呀。”  林国祥叹了口气说:“很有可能,这孩子前两天还跟我说要学习。吓了我一跳,现在想来她肯定是受了刺激了。”  “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家的。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她多请几天假啊。我带她去松山散散心。”  “娜娜,这怎么能怪你呢。要说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没弄清楚就怪你,搞得孩子也跟我们一起受罪。我听你的,明天一早就去班主任那帮她请假。”  ……  端着水杯站在门口的林笛笛听到这对恩爱夫妻的对话气得简直要吐血。  见过宠孩子的没见过他们这么宠的。  难怪她上辈子少女时期一无是处,都是因为她爸妈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好得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公主了。  可惜,她看看自己满身的肥肉,不由地叹了口气,她是有公主命没有公主相啊!  第二天一大早,林国祥像往常一样,买好豆浆油条叫女儿起床。  可跟往常林笛笛一闻到香味就起床不一样,这天他在门口叫了半天都不见女儿应声。  他推门一看,只见门缝中飘落了一张纸条:爸爸,我去上课了!  这孩子竟然去上课了!  林国祥惊讶地大叫了起来:“见鬼了。”走在大街上的林笛笛猛地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心想:“这是谁在说她的坏话啊?”  然后迈开沉重的大腿继续向前走。  南城已进入深秋,天气骤冷。来往的人都不由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只有林笛笛一人大汗淋漓。  
  她穿一套蓝白相间的校服,因为太热,她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打开,露出了里面已经湿透了的白色T恤。  昨晚她想了一晚。  上辈子,她因为自己的身材,一直生活在自卑之中,没有好好享受过美好的少女时光。  这一次,她要将所有的遗憾填补。  她半夜起床,认真地为自己制定了一份计划,将所有的要实现的目标列了出来。  其中,第一件事就是要“减肥”!  学习的事情是急不来的,是要靠日积月累的。可是减肥不一样,她现在还年轻,只要控制饮食,加强锻炼。体脂会下降的很快。  上辈子,她在于蒂娜的宠爱之下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材,或者说她根本不敢面对。  在物质尚且匮乏的那个年代,人们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所以大家都身材苗条,一个学校都很少有胖子,所以林笛笛在班上一直都显得很不同,再加上成绩不好,同学们经常有意无意第嘲笑她。  为了保护自己,林笛笛只能装作不在乎,整个中学时期一直缩在角落里,很少与外界交流。  为了抵抗这种压力,她还养成暴饮暴食的习惯,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她工作。就算是后来,林氏集团崛起后,她忙得没有时间工作了,也会用奶油蛋糕来缓解一天的疲惫。  医生曾经说过,她这种饮食习惯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的病情。  为了以后能活得长一点,为了让自己的少女时代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她决定好好减肥。  她今天一大早起床,原本是打算跑跑步,跳跳绳的。  可因为长期没有锻炼的习惯,她只锻炼了十分钟不到就开始气喘吁吁,膝盖也疼地受不了。  她想到以前在杂志上看到的关于运动伤害的文章,胖人和长期不锻炼的人,会因为突然剧烈运动而对身体造成伤害。  看来,她是太心急了,想要减肥还要找对方法。  她开始回忆以前在杂志和网络上看到过有关减肥的报道和介绍,斟酌再三,决定先选择走路减肥。  这不,从今天开始她就放弃了公交车,改走四十分钟的路去上学了。  大概是从来没有走过这么久,快到学校的时候,林笛笛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正准备要擦拭,突然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击,她一个趔趄,整个人差点摔了出去,还好旁边正好有一棵树,挡了一下。  “谁?”林笛笛生气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温凌云骑在自行车上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他穿了一件白衬衣,下半身套了军绿色的裤子,阳光下,他薄唇一扬,有种俊秀书生的风范。  来往的女同学视线都不由地往他身上看。  真是倒霉,上学第一天就碰上这簑神。  李笛笛撇了撇嘴,给他丢了个白眼,转头就要走。  “林笛笛,学长跟你打招呼呢,你怎么不说话啊。”  温凌云边说跳下车,推着单车,并排走在林笛笛的旁边。
  “学长?”  林笛笛滴溜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打量着他。  温凌云抿嘴一笑,满脸的邪气:“小丫头,从今天起我在一中读书了,你对我可客气点。”  林笛笛不敢置信撇了撇嘴。  这一中好歹也算是这个小城最好的中学。  她当初小考初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入了围。  这劫匪的成绩也能进来读书?  肯定是走的后门!  想到这里她对温凌云更加不屑起来。  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小丫头,你跑什么?”  温凌云的大长腿稍微调整了下,马上就追了上她。  “我们不熟,不要随便搭话。”林笛笛头也不抬继续往前走。  “哦,”温凌云眼睛一眯,:“我们不熟吗?我可是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呢。”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  林笛笛不由地身体一滞,她不由地想到那天在巷子里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温凌云见她停下了脚步,推着单车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继续说道:“林笛笛,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躲我?”  “算账?什么帐?”林笛笛疑惑地抬起头问道。  这个人讲话她怎么都听不懂。  温凌云继续说道:“你害我损失了十块钱,你不记得了吗?”  十块钱?  她什么时候欠他十块钱了?  林笛笛眼睛眨了一下,脑袋迅速转动。  “那天在巷子里……”温凌云提醒道。  林笛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温凌云是让她赔那个还没抢到手的十块钱。  真是欺人太甚。  她一瞪眼,惦着脚冲温凌云大声说道:“那是非法所得,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做好事。你没进号子里就不错了,还要我赔钱。门都没有。”  温凌云很高,她才到他的肩膀,为了增加气势,她努力地惦起脚让自己尽量可以和温凌云平视。  可温凌云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他一个巴掌放在林笛笛的头上,轻轻一用力,就把林笛笛压了下去。  林笛笛刚提起的气势马上就给打压了下去。  “我这是警告你,你不给钱,小心后悔。”温凌云冷笑道。  “哼,给钱我才会后悔。”林笛笛反驳。  “那我们走着瞧。”  温凌云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松开手,转身离开了。  林笛笛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到一股冷气从背脊升起。  温凌云不会真的有什么计划吧。  远方的钟声响起。  林笛笛马上晃过神来,拔腿开跑,不管了,赶紧到学校最要紧。  好不容易跑到了教学楼三楼,看着长长的一排教室。  她又发了愁,脑海中的记忆已经离初中时期隔了二十多年,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在哪个班读的书了!  怎么办?  她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想着去每个班看看有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孔,可是她上辈子在初中班上压根没交到什么朋友,所有同学的面孔在她脑海里都是模糊的,怎么找?  哎!  她站在走廊中央不由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有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林笛笛,你还不进教室,在这做什么呢?”  
  抬头,一个长相清秀,扎着马尾辫的小女生正抱着一沓作业本笑眯眯地看着她。  林笛笛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她愣了一下,周小华已经上前一步亲热地挽住了她的手。  “赶紧走吧,老师就快要到了。”  林笛笛性格认生,冷不丁和陌生人身体接触,觉得很反感,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但周小华没有发觉她这个小动作,只以为她是在害羞,毕竟这个林笛笛在班上一个朋友都没有。自己这么主动,她心里应该欣喜若狂吧!  想到这里,她把林笛笛的手抱地更紧了。  林笛笛没法抽身,只能被她挽着往教室的方向走。  虽然对上一世初中的事情记忆模糊,但是林笛笛还清楚的记得她那时候是一个朋友的没有的。  那这个跟她这么亲密的女孩子又是谁呢?她怎么会突然跟自己这么要好?  她正疑惑,这个周小华就开了口:“笛笛,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她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周小华的声音本来就带着些嗲气,现在又加入了带着微微的颤音,让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林笛笛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按照当了一辈子女人的经验,她判断出这个女人绝对是有求于她。  女人撒娇的目的都是不简单的。  特别是当她们的对象是女人的时候。  林笛笛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吭声。  周小华见她没有说话,又笑着说:“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林笛笛心里冷哼一声,继续保持沉默,按照她的经验这个女人接下来肯定会说:“竟然我们是朋友,那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啊。”  上辈子,林萧,不,她现在还叫何萧,就最喜欢用这一招。  “笛笛,你是我姐姐咯,那我可不可以拜托你给我点零花钱。”  “笛笛,亲爱的姐姐,可不可以借我一件晚礼服,我要去约会。我最爱你了。”  ……  多亏了何萧,林笛笛对女人之间的友谊和姐妹之情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以至于她现在对女人主动的示好都有了抵抗力。  要不是刚刚她找不到教室,她才不想搭理周小华呢。  所以她也不拐弯,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就直说吧。”  周小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平时见她默不作声的,以为是个呆瓜,没想到领悟力还挺高。  她愣了一下,马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这可是你说的哦。笛笛,你帮我介绍一下今天跟你走在一起的男生呗。”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林笛笛心里冷哼一声,她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jiang即盗。  看来她是看上温凌云了。  刚刚在上学的路上,她就发现,很多女生都在偷偷地看温凌云。  说句实话,把那日抢劫放到一边,温凌云长得的确是好看,白皙的皮肤,俊秀的面庞,特别是他身上那种风淡入云的气质,活脱脱就是言情小说的男主角,甩了他们学校的男生不知道几条大街。  眼前这个女生大概也是被温凌云的美se给收复了。  平时对她不闻不问,今天一早就来“收买”她。  没想到这个上辈子从来没见过面的“小哥哥”对她这辈子的影响还挺深。  
  可她偏偏不愿与这个温凌云有过多交往。  她故作疑惑地偏了偏头,眼睛看向右上方想了一下,然后做出一个焕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说今天在校门口的那个高中部的学长?”  “对、对、对,就是他。他是高中部的呀。”周小华高兴地连连点头。  “我不认识他。”林笛笛淡淡地说。  “不会吧,”周小华脸上的表情明显地表示不相信:“我明明看见他跟你说话了。”  她心想,林笛笛这样的女生,总不至于是有人跟她搭讪吧。  “哦,他那是在跟我借钱,他说要买早餐正好少了一毛钱,问我有没有。”林笛笛随便撒了个慌。  她可不想让周小华知道她认识温凌云,对于这种国宝级的帅哥,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要不免不了被周小华这样的女生缠住。  “不可能。”周小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她虽然疑惑,不过一听到林笛笛说不认识温凌云,脸上虽然还扬着笑脸,可挽着林笛笛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松开了。  “信不信由你。“  她们刚好走到了三年三班的教室,林笛笛甩下一句话,转头就走了进去。  只剩下周小华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教室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课铃声已经响起,可三年三班依然是吵吵嚷嚷。  她刚走进去的时候,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过来盯着她看了两秒,发现不是老师后,顿了一下,又吵闹了起来。  这些人根本不像在教室学习就像个菜市场一样,难怪是一中最差的一个班。  林笛笛环视了一下四周,很快就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是整个教室唯一一个单人桌。  她直直走过去,把书包往桌子里一塞,拿出课本安静地开始预习。  好似与这吵闹的环境完全隔离开了了。  过了几分钟,上课的老师进来了。  同学们这才安静了下来。  早上的第一节课是英语课,也是林笛笛最苦恼的课。  她虽然记忆力还是前世的,可是智商却还停留在这一世,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故意要整她的。  前世她为了开拓国际市场,在英语上狠狠地下了一番功夫,听说读写完全没有问题,还能和老外交流自如。可以说,英语是她最拿手的事情之一。  可是昨晚,当她拿起课本准备预习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只看得懂a,b,c,d……26个英文字母。  她的知识还停留在初中的水平,而且还是她原来是差生时的水平。  这大概就是穿越的代价吧。  还好她不怕重头再来。  林笛笛的英语老师姓刘,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在京城读过大学,后来因为家庭原因,被下放到了南城。  她的教学方法不死板,很是活泼,深得同学们的喜欢。  林笛笛也很喜欢上她的课,可是她以前基础实在是太差了,而且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虽然刘老师曾经说过很多次,她很有语言天份,常常鼓励她学习,可是她根本没有认真听进去,枉费了老师的一片心意。  现在想来,刘老师的话也许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她上辈子被迫学英语,也就三个月就能和老外正常交流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好好听老师的话。  
  还好现在开始也不算晚。  她试着认真地听了一下刘老师的课,可发现真的是完全跟不上进度。  过了十分钟,她依然是云里雾里,干脆放弃,她把课本翻到第一课,按照自己的水平慢慢地重新开始学。  英语课、语文课、政治课这种文科课程还算好的,实在弄不明白还可以靠死记硬背。  数学、物理、化学那些理科课程可叫林笛笛犯了难。  她的基础实在太差,别说听课了,就连初三的课本她都看不懂,眼睛所及好像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让她头昏眼花。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她感觉自己连半条命都快没有了。  学习原来是这么困难的事,她只上了一天的课就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放学后,林笛笛依然留在教室里学习。  “林笛笛,起开,没看到我要打扫卫生吗?”  一把扫把打在了林笛笛的脚背上。  “唔”林笛笛吃疼地抬起头。  又是周小华!  只见她一手拿着一个铁皮撮箕,一手拿着扫帚,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林笛笛。  原来今天正好轮到周小华她们这组打扫卫生。  周小华是班长,指挥工作指挥惯了,每次打扫卫生她都只会在讲台上插着腰指指点点,自己却从来不动手。  可是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看林笛笛不顺眼,想到她平时那种怂怂的样子,今天竟敢这样怼自己,真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她主动跟她讲话,她不是该感恩戴德吗?怎么好像还很嫌弃她的样子,也不看看自己算什么东西。  越想越气,她把手中的撮箕又朝林笛笛的脚的方向倒了过去,撮箕里还有些污水,瞬间就把林笛笛的一双白运动鞋染成了灰色。  一股透心的冰凉从足底涌上,林笛笛脑袋上的那根神经好像被绷断了。  “周小华!”  林笛笛抓着笔的那只手颤颤发抖。她原本不想惹事,本来被她都打算忍了,可这周小华太过分了,这双小白鞋是这是她妈妈刚刚洗好的鞋子,她才刚刚第一天穿,这么冷的天气,她妈妈洗双鞋多不容易。  周小华看着她颤抖的样子,嘴角一提,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哟,林笛笛,对不起啊,我没看到。不过见你平时不啃不响的,没想到你声音这么大。简直比那猪的声音还大。”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猪!她们背后就是这么叫她的。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一边笑着一边说:“没想到林笛笛不管长得像猪,连声音也像猪。”  “可能她上辈子就是猪变得。”  “我看她,是猪八戒转世投胎的。”  ......  十几个学生你一句我一句笑得天花乱坠,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言语会对一个青春期的小女生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要是在上辈子,他们这些话完全可以把曾经患抑郁症的林笛笛推向死亡。  就算是活了几十年的现在,再次听到这种话语,林笛笛犹如感到好似有一把把利剑刺在心上。
  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再选择带着自卑感落荒而逃。  她拿起手中的钢笔,拧开后面的笔杆,对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周小华的鞋子,轻轻地一捏钢笔胆管,金色的笔加你上溢出了浓浓的墨汁。  一滴、两滴......  蓝灰色的墨水在周小华的白色运动鞋上绽放出一朵朵小花。  周小华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还是刚刚那个接她话茬的马尾辫女孩先发现了,她尖叫了一声:“林笛笛,你在做什么?”  周小华这才看见自己的鞋子的墨汁。  她猛地跳开,开始已经太迟了,她的一只鞋子已经被染的面目全非。  “林笛笛,你是疯了吗?”她怒吼道,她想不到林笛笛竟敢这样对她。  而且是当着这么多双眼睛。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清理一下钢笔,没看到你在旁边。”林笛笛淡淡地说,边说边把自己的钢笔重新装好。  她的冷静更让周小华发狂。  “你怎么可能没看见?我这么大个人长在你旁边难道你是瞎的吗?”  林笛笛冷笑了一下:“有人吗?我还以为站在我旁边的是条疯狗呢,谁叫你都不听人话。”  “你……你骂我是疯狗?”  林笛笛又是轻轻一笑:“你是疯狗还是人这种事自己不知道,还要问我吗?”  有同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敢笑。”  周小华大吼,那人吐了吐舌头,赶紧捂住了嘴巴。  周小华被气得面红耳赤,可是一时又找不到话来回嘴,就算回嘴她也怕被林笛笛抓到话柄,反而又被嘲笑一番。  她看到林笛笛正在收拾钢笔,一把抓过来扔到地上,用脚在笔上猛踩,好像要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这支钢笔上。  “我叫你滴,我叫你滴。”  她一边踩一边吼道。  站在一旁的同学都被她这举动吓到了,平日跟她交好的一个女同学连忙劝她:“小华,算了,不要太过分了。”  周小华猛地一抬头:“我过分,她把我鞋子弄成这样就不过分了?我这可是上个月新买的鞋,这下可是彻底报废了。”  周小华越说越气,她刚刚不过是用污水整了一下林笛。  可这林笛笛太过分了,竟然直接把墨水滴到她鞋子上,这墨水可是洗不掉的呀。  她想到这里,竟然把那支钢笔一踢,刚好踢到了林笛笛的裤腿上,漏出的墨汁瞬间在林笛笛的裤腿上四溅开来。  她跟自己过不去,她也绝对不会放过林笛笛。  “小华!校服。”  那个女生见到林笛笛的裤腿上的那一大圈印子连忙扯住周小华。  这鞋子脏了还可以再换,可是她们冬装校服只有这一套,天天都要穿的呢,校长交待过一定要好好保护好校服,现在弄成了这个样子,要是林笛笛去找老师打小报告就惨了。  周小华这下也有点慌了神,她刚刚只为了出气,没想到这个层面。  她瞟了一眼林笛笛,只见林笛笛依然表情淡定,一句话都没说,她掏出一张手帕,弯腰把那支破钢笔捡起来擦干净,包好又放回了笔盒里。  接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把书本和笔盒放进书包里,站起来就准备走。  
  “林笛笛,你去哪里?”周小华见林笛笛要走,一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们学校要求天天都要穿校服,可是因为那个年代屋子匮乏,校服只有一套。校长每次开校会的时候都会要求大家保护好校服,要是发现有故意破坏校服的行为,一定要记过处分。  她一直是好学生,可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而破坏了她在老师眼里优秀的形象。  林笛笛就这样走了,她会不会是去跟老师打报告。  “周小华,你.给.我.放.手。”林笛笛慢慢地回过头一字一顿地说。  她的一双眸子冷酷地像冰窖,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害怕的气势。  周小华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松开。  林笛笛嫌弃地拍了拍被周小华碰过的衣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身后还传来周小华颤颤抖抖地威胁:“林……笛笛,你……你要是敢……告诉老师……就死定了……”  林笛笛冷哼了一声,只觉得好笑,她不由地想起来上辈子被同学欺负的光景。  那时候带头欺负她的也是周小华,她是一班之长,在同学之中有着一定的威望,本来她应该带领班级越走越好。可她偏偏把这些用在了歪点子上,经常让同学们孤立那些她看不顺眼的同学。  林笛笛就是其中之一。  最开始她只是偶尔嘲笑她的身材,后来大概是觉得她好欺负,慢慢地她开始把三班变差的全部责任都推在她林笛笛身上。  初中三年,她过得痛苦无比,常常被人莫名其妙地绊倒,被人在笔盒里放蚯蚓,把她的书本剪破,她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上学。  不过,那时候她还有家庭的温暖,她想着只要忍到初中毕业就好了。可没想到,她还没等到那一天,家庭也破碎了……  那些遥远的回忆,林笛笛以为自己都快忘记了,没想到今天周小华的一句话又把那个潘多拉盒子打开了。  原来这所有的悲伤都不曾消逝,而是被岁月深埋在了内心的最深处,从未结疤,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疼痛。  那无数个无眠的夜,抑郁的时光原来就是这些伤害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地对不起少女时光的自己,让小小的她一直活在那样的黑暗和恐惧之中。  要是她当初勇敢一点,要是那个时候有个人可以真心拉她一把,也许她以后的人生就不会那么悲惨了……  “小孩,你就这么放过她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笛笛的脚步顿了一下,温凌云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  他刚刚在门外看到了一切,这个小女孩那股倔强的劲头让他震惊,差点忘了要帮她,当他想出手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却自己跑出来了。  “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跟我斗的那些劲头去哪里了?”跟往常不同,温凌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温柔,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  林笛笛心中本来就有委屈,听到温凌云的话,不知为何鼻子一酸,眼泪马上就要落了下来,她猛地深呼吸一口,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她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些伤害她的人,可是刚刚的形势摆在那里,所有的人都站在周小华那边,她势单力薄,硬碰硬肯定没好处,而且这个时间点老师都已经下班了,要是真的闹起来,连个讲理的地方都没有。  她不是个傻子,分不清楚利害,所以才选择退为进。  而且她刚刚已经想好了对付周小华的办法了。  “小孩,你嘴巴还挺硬。”温凌云看着她那倔强的脸,不由地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  林笛笛本来头发就有些自然卷,温凌云这一揉她的齐耳学生头立马变成了一个小鸟窝。  温凌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笛笛白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的温凌云,抬手打拨开他的手,转身对着走廊上的玻璃窗整理头发。  粉色的夕阳正好照了进来,林笛笛看到玻璃上两张青涩的脸庞交织在一起,温凌云英俊深邃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他淡色的眼睛里闪耀出一种奇异的色彩。  林笛笛感到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眼睛定在那里都不知道动了。  “好看吗?”  温凌云看着她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倒影,打趣的问到。  被人一眼看穿,林笛笛羞得脸马上红了,她辩解道:“谁在看你啊?我在看我自己。”  温凌云一撇撇嘴,脸不相信的样子。  林笛笛慌忙地拨了拨头发,转身就要走。  突然脚被什么绊了一下,她低头,温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她的脚边。  “抬脚。”他又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脚。  林笛笛看着自己污脏的鞋子,一下子羞红了脸:“你要干什么?”  “帮你脱鞋子啊。”温凌云抬头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说:“这么冷的天难道你想穿着这湿鞋子回去啊。”  林笛笛愣了一下,脚的确是冷得像冰棍了。可是让温凌云看到这么不堪的自己更让她觉得丢脸。  她慌忙地缩了缩脚,转身小跑开了。  温凌云看出了她的心思,也不再勉强,他微微一笑,站起来,再次大步走到林笛笛的身边,张开长长的胳膊,架在她的肩膀上,命令道:“我搭你回去。”  他的语气不容质疑,林笛笛不好再推脱,也好,她的鞋子湿成这个样子,回到家两只脚大概也报废了。  她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温凌云看着她那倔强的样子,忍不住就想戏弄她,他收了收胳膊,勒紧了她脖子,搞得林笛笛扬着胳膊在空中胡乱地折腾。  她那逗趣的样子惹得温凌云“哈哈”大笑。  林笛笛的求救声和温凌云的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回荡。  周小华正好和同学打扫完卫生出来,看见了两人的背影,眸子一暗,默默地捏紧了拳头,没想到早上那个帅哥竟然跟林笛笛这么熟,林笛笛还骗她说不认识那个男生。  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她以为她斗得过自己吗?  想到刚刚她的所作所为,周小华气的咬牙切齿,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夕阳下西下,绿茵道上,林笛笛小心翼翼地侧坐在温凌云的车后。  从学校到军属大院一路上都是新浇的水泥地,本该是一路平坦。  可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却特别的陡,一会是石子,一会是小坡。噔得林笛笛屁股都疼了,她不得不紧紧地抓住后车座边缘才没使自己掉下去。  在前座的温凌云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林笛笛的不便,他一路踩得飞快,还专挑不好走的地方骑。  微风扬起他的碎发,隐约的,林笛笛看到他俊眉微皱,明显是心情不大好。  林笛笛心里嘀咕,才多少会,这温凌云就变了脸,刚刚他还笑成那个样子,怎么一下子就板着脸了。  还是躲远点好,免得殃及池鱼,她慢慢地往外退了一点,半边屁股坐到了外面。  温凌云虽然看不到后面,但是他明显的感到了车座的载重后移了一点。  这小孩不抱他就算了,还躲他,是嫌他脏吗?  林笛笛不是第一个坐他后座的女同学,可却是第一个不肯抱他的女生。  他温凌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待遇。  可恶。  眉头不由地一簇,他不满地朝着一块大砖头骑去。  “啊!”  林笛笛一声尖叫,身体差点飞出去,慌忙之中她紧紧地抱住了温凌云的腰。  温大少爷的脸上这才浮现了笑容:“抓稳不要放手了。”  林笛笛哪里猜到温凌云心中的小九九,她忙摇了摇头:“绝对不松开了。”她刚刚差点摔死,哪里敢再松手。  回到大院,已经是万家灯火。  于蒂娜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林笛笛平时一放学就回家的,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她心里不由地着急起来。  话说这于蒂娜宠女儿在军属大院甚至是整个军区都是出了名的。  这也不怪她,她小小年纪就结了婚,丈夫长年出海不在家,她和周围的那些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又不对付,就想要个孩子陪陪自己。  可偏偏天不如人愿,她一连怀了几个孩子都流掉了,就在绝望的时候,林笛笛降生了。  她和林国祥欣喜若狂,对她宠爱至极,林国祥还以自己最爱听得军舰靠港的汽笛声给女儿娶了名字。  夫妻两对这个女儿是没有任何要求,只求她健健康康长大,以后找个老实人嫁了。  还好,林笛笛平时也乖,虽然成绩不好,可是从不惹事。  也算是个乖孩子。  想到这里,于蒂娜的脸上不由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蒂娜姐,你怎么在站在这里呀?”  陈娟红挽着一个菜篮子从她身边走过,热情地打招呼道。  于蒂娜想到她之前的那些所做所为心里就不舒服,她原本想当作没听到。  可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家又主动打招呼了,自己要是不回应,到时候落到别人耳里不免显得她太小气。  本来她在这大院里就被这些个农村妇女排挤。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在等笛笛呢,这么晚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复习功课,还不回家。”  复习功课?  陈娟红心里冷笑,就林笛笛那个样子还学习,于蒂娜不过是想挽回点面子吧。  
  “是吗?笛笛在学习呀?”陈娟红用一种不相信的口气说道。  于蒂娜马上就发火了:“娟红,你这口气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笛笛学习成绩不好就不能留校学习了?”  陈娟红马上摆出一副笑脸:“姐,你不要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社会风气不好,我怕笛笛会学坏。”  “我们笛笛不是那种人,她一向很乖的。”  “笛笛平时在家里是很乖,可是你没看到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刚刚啊......”  陈娟红顿了顿,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凑近于蒂娜,神秘兮兮地说:“我刚刚在大院门口看到笛笛和一个男生在一起,那样子好亲密的……”  “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于蒂娜马上打断了陈娟红。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虽然不聪明可是老实木讷,她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陈娟红看着她一脸笃定的样子,心里却笑开了花,她就是想要这种效果,于蒂娜仗着自己出生世家,一向自视甚高,成天看不起她,上次信的事,又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她一定要挫挫她的傲气才行。  不远处的小路上,一个骑着单车的影子渐行渐近。  陈娟红瞅了一眼,含笑道:“蒂娜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有女儿的。谁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人说有害风化啊。”  见陈娟红这么不依不饶,于蒂娜顿时火冒三丈,提高了音量:“什么有害风化,陈娟红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都说了不可能是笛笛了,我们笛笛一向家教甚严......”  “妈妈。”  于蒂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林笛笛脆生生的叫声。  女儿坐在单车后座,从一个男生的后背伸出了一个小脑袋,笑的光彩明艳。  最重要的是她那两只胳膊还她环绕在温凌云的腰间。  80年代,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了,但社会总体风气还是保守传统的。  谈婚论嫁的年轻男女,在外面都不敢搂搂抱抱的,怎么自己还未出阁的小闺女,就在大街上上赶着抱上了人家呢。  而且自己刚刚还在据理力争说自己的女儿不可能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这叫她的脸往哪里搁。  于蒂娜瞅了一眼极力克制住笑的陈娟红,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她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吼道:“林笛笛你赶紧给我下来。”  林笛笛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她只是看着于蒂娜板着个脸,心里有点慌,顾不得温凌云还没有停车,急忙就跳了下来。  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心。”温凌云和于蒂娜异口同声。  离林笛笛最近的陈娟红马上故作好心上前去扶:“哎呦,大小姐,没摔着吧。”  怎么又是她,林笛笛眉头一皱,不动神色地甩开了她的手,笑道:“没事,谢谢陈阿姨。”  陈娟红自讨没趣地收回了手,她转过身,打量了一下温凌云,暧昧地说道:“这个小伙子可真俊呀,你是我们笛笛的同学吗?还挺关心她的。”  这年头,男女有别,一个男同学关心女同学,肯定不正常啊。  林笛笛终于知道为什么于蒂娜这么生气了,肯定是陈娟红在一旁扇风点火。
  “陈阿姨,”她笑盈盈地说:“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同学,是我们大院的孩子。我鞋子正好脏了,他顺路送我回来。”  说着,她伸出脚向于蒂娜撒娇:“妈妈,你看,我的鞋子都湿成这样了怎么走?”  于蒂娜这才发现,林笛笛的白白的鞋子已经污黑不堪,还一点一点往下吊着水滴。  她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舒了舒眉:“就算这样你也不能随便坐男孩子的车啊,一个女孩子,手还放人家的腰上,像什么话?”  “阿姨,不是林笛笛的错,是我叫她放的。路上太颠簸了,我怕她摔下去。”  林笛笛正想解释,就被温凌云抢先了一步。  他声音沉稳动听,目光澄亮干净,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完全不像干了坏事,难道真的是自己冤枉他们了?  陈娟红见于蒂娜的面色开始缓和,怕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赶紧接话道:“小伙子,你做好事是没错,可是你们也不该在军属大院里搂搂抱抱啊,你说这里住的都是军人,都是正经人,他们看到会怎么想你和笛笛。”  她这言下之意就是林笛笛和温凌云不是正经人咯。  于蒂娜听到她这么说,眉头不由地又皱了起来,眼下林国祥的提拔已经进入了政审阶段,要是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就功亏一篑了。  林笛笛这孩子也是太不争气了,怎么这个时候偏偏要闹出这种事,还好天黑了,要是给部队领导看到了,指不定说他们教女无方了。  哎,真是……  于蒂娜被陈娟红的话堵得心慌,顾得还想解释的林笛笛,一把扯着她上了楼。  温凌云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本来也是不羁惯了,对这些闲言碎语根本不在乎。  可是到底是连累了林笛笛,一件好事倒变成了她的累赘。  以后还指不定这个大婶怎么在院子里破坏她的名声。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做事这么鲁莽。  ***  一回到家,林笛笛把鞋子一脱就躲进了房间。  她知道依着于蒂娜的性子肯定是没完没了的审问。  就算她怎么解释她和温凌云的关系,她现在肯定都不会相信。不如,等她冷静一点,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正好她在减肥,晚饭也不能多吃,刚刚瞄了一眼,爸爸今天正好蒸了她最爱吃的粉蒸肉,趁机躲过一餐,晚点出去补个蔬菜水果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她把书拿了出来,认真地复习了起来。  于蒂娜在客厅气得来回踱步,要不是老林极力劝阻,她肯定已经把林笛笛的门给踢开了。  “好了,赶紧过来吃饭吧。”林国祥把碗往她面前一推,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素鸡劝道:“笛笛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男亲女爱,你是瞎操心。”  “我瞎操心?”于蒂娜柳眉倒竖,气呼呼地说:“你是没看到刚刚那小伙子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招桃花的。要不是我刚刚就在楼下守着,指不定他俩干出什么好事。”
  林国祥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我们家笛笛可不是这种人。”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于蒂娜坐下来,语气依然火爆:“可是我亲眼看见笛笛的手放在了那个小伙的腰上。还给陈娟红在旁边指指点点,真是丢脸死了。”  怎么又是这个陈娟红,林国祥的眉头一皱,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最近他家闹出的事好像都和这个阿红有关。  他不耐烦地摇了摇筷子,声音不由地加大:“我都说,不要说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相信,还听人家在那乱说。你看笛笛晚饭都没吃,我刚刚看到她鞋子也弄湿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病来。”  于蒂娜朝那紧关的黑木门看去,叹了口气:“这孩子脾气太倔了,一句话都说不得,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林国祥很想说还不是随了你,忍了又忍没有说出来。  等吃完晚饭,两人坐在客厅看书的时候。  他见于蒂娜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看了很多,便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讨好地说:“夫人,跟你商量点事呗。”  于蒂娜斜眼剐了他一眼,每次林国祥要求她的时候,就会放下身段叫她“夫人”,看来这次又不是什么好事。  “说吧!”  “你可要保证千万不要生气啊。”林国祥先给于蒂娜打了一剂预防针,于蒂娜没有啃声,他才接着说:“笛笛上次不是说要好好学习了嘛?所以我想着给她请一个家教。”  “这是好事啊。”于蒂娜嘴角泛出了笑意:“你还怕我不同意?是不是家教费很贵?这个不要紧,只要我们笛笛愿意学,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  “那还有什么问题?”  “那个家教是温司令的儿子。”林国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果然如他所料,于蒂娜脸马上沉了下来。  “不行。”她当即立断地说道。  且不说温凌云这个人怎么样,就是冲着她和他妈柳曼丽以前那些旧事她就不能同意。  想起这个柳曼丽,于蒂娜就是一肚子的火,柳曼丽是温衡的发妻,结婚前是文工团的台柱,貌美惊人,舞蹈造诣又极好,是当时出了名的大美人。  于蒂娜那时候随军也正好在京城,她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朋友,林国祥又正好是温衡的下属,柳曼丽出于照顾之心,就一直把于蒂娜带在身边,两人一度是最好的朋友。  可自古以来,美人之间最怕比较,两人走得亲密,外貌,气质都很出众,不免被人拿来比较一番。有些人可能不当一回事,可于蒂娜和柳曼丽都是心气高的人,都不愿服这个输,再加上周围的人不怀好意地挑唆。  久而久之,两人从朋友变成了竞争对手,甚至是敌人。后来,林国祥因为一件很小的事被温衡降了职,派到了南海。  于蒂娜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柳曼丽在背后使的招。  现在竟然要她儿子来教自己的女儿,不要太搞笑。  林国祥看出了老婆的心思,马上就说出一早就想好的台词:“蒂娜,我知道你对凌云的妈妈一直都有芥蒂。可她人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就放宽心不行吗?”  
  “你叫我放宽心?那她当初怎么不放宽心,让温衡不要把你调走?害得我们在南海吃了那么多苦,那时候要是条件稍微好一点,笛笛也不会……”  “好了,不要说了,这都过去了。”林国祥一听到于蒂娜说以前的事就脑壳疼,他不是不理解于蒂娜的哭。  她一个千金小姐从繁华的京城跑到鸟不拉屎的南海小岛,换作谁谁都受不了,可这事情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现在他们一家人不也生活的好好的,干嘛总想着那些不愉快呢?  他见于蒂娜的面色越来越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跟于蒂娜解释道:“蒂娜,这件事不是我决定的。是温司令主动提出来的,你知道的温凌云从小就聪明,成绩一直很好,让他教笛笛只有好处。”  “好处?就你相信!”于蒂娜冷哼了一声:“温凌云今年也十七八岁了吧,正好是高二高三的年纪,好好的书不读,做什么来给笛笛做家教?难道他家缺钱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他家是不缺钱。可事情就这么巧了,我今天正好跟温司令提到笛笛想加强学习,他就说温凌云明年开春要去当兵,这高考就不参加了,正好有时间,可以给笛笛补课。这温凌云在京城的重点中学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成绩,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就甩手让人了吗?”  温凌云的成绩这么好?  于蒂娜有点半信半疑,要是真的如林国祥所说,倒也可以试试。而且,林国祥现在的正在政审考核的时候,要是为了这个事顶撞了司令也不好。  她想了想,在林国祥的软磨硬泡下,最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搞定了于蒂娜,接下来就剩下林笛笛哪一关了。  想到那一天她和温凌云势不两立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害怕。  算了,还是过两天,等笛笛心情好一点再说吧。  ***  第二天一早,林笛笛又早早起床走路去了学校。  她一边走路一边背昨晚做的单词小本。  这个年代还没有流行单词本,只有字典,但是字典太大了,随身携带不方便。  林笛笛就彻夜做了一个巴掌大的单词小本,把初三一个学期的单词都抄上,一有空就拿出来背。  她基础实在太差,只有考勤学苦练才能补得回来。  她一路上走走看看,到了校门口却停住了脚步。  她站在校门口的一,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也不进去。  还没有到上学高峰期,来往的都是赶早课的老师,看到她这般模样都好奇地打量一番。  “林笛笛,你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是林笛笛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刘思琦。  她今天来得迟了,原本骑着单车直直地就要开进学校,看到好多老师往左边望去,她也瞄了一眼。  就看到林笛笛拘谨地站在那里,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  “刘老师,我……”林笛笛一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怎么了?”刘思琦马上放好单车,过来帮她擦眼泪。  
  林笛笛接过刘思琦的手帕,擦了擦眼角,依然低着都头没有说话。  这时候门卫大叔走了出来,他板着个脸,没好气地朝刘思琦说道:“刘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学生啊?“  刘思琦点了点头。  “你看看她哪里有学生的样子,“门卫大叔一听她承认了,马上指着林笛笛教训道:“校长一直在说,要保护好校服,我们一中是南城最好的中学,形象很重要的。你这个女生学生倒好,连校服裤都剪了,你说我怎么让她进去。”  刘思琦这才看到,林笛笛的右边裤腿小腿的部分都是空荡荡的,刚刚剪过的毛须边还飘荡在空中。  刘思琦是初三才接手这个班的,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她对这个林笛笛还是印象不错的。  她成绩不好,可是从来不干坏事,参加班级活动也是任劳任怨,从来不与同学争吵。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么叛逆的事呢?  “笛笛,”刘思琦摸了摸她的头,低声细语地问道:“你的裤子怎么了?是摔跤了?还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  裤子的口子整齐干净,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刮坏的,但是她更加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学生会故意剪坏校服。  林笛笛很感激刘思琦的善心,对于她来说,这个一中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唯一是刘思琦还能让她感到一丝的温暖。她待学生公正,有爱心,是她碰到过的最好的老师。  想到等等要对刘思琦告发的事实,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如果不说,她以后大概是在三班待不下去了,周小华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她斟酌了一下,猛吸了一口气才说:“不是的,裤子不是摔破的也不是划破的。是我自己剪掉的。”  站在一旁门卫大叔听到她这么说,冷哼了一声:“刘老师,你这学生胆子也太大了,敢剪校服。我跟你说,校长可讲过,不穿整齐的校服是不准进学校的,要是被发现的话可是要拿我是问的。你看怎么办吧?”  刘思琦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问林笛笛:“你自己剪掉的?为什么?”  “因为……因为……”林笛笛犹豫了一下,抽泣着说:“周小华。”  周小华?  刘思琦更加不明白了,周小华是班长,一向乖巧懂事,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她怎么会跟林笛笛的裤子有关呢。  林笛笛见刘思琦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知道她是不相信,干脆哗啦一哭,把前一天下午在教室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往外流。  这不是演戏,她是想起了之前受欺负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她真的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同学才讨厌她,欺负她。  因为她总是拖班级的后腿,总是因为她做早操的时候大家才会被别的班嘲笑,这一切她都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活了一世她才明白,其实她不过是班上那些同学发泄情绪的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足,没有人可以对别人的人生做评断。
  周小华没有资格说她是班上最多余的人,也不能以此为借口来欺负她,她要为以前的自己平反。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学生也开始陆续到校。  林笛笛站在这里实在是不妥,刘思琦和门卫大叔商量了一下,先让她带林笛笛进学校,等她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亲自去跟校长解释。  门卫原来一直不肯,直到刘思琦给他写了保证书,他才同意让两人进学校。  躲在人群后,看到这一幕的温凌云目光一潋,他原来还有些担心这个小丫头今天来上学会受欺负,没想到她还有这招。  看来她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对林笛笛这个人又多了几分兴致。  ****  刘思琦不是一个死板的老师,她做任何事都会为学生考虑。  她没有像别的老师一样在课堂上就批评林笛笛和周小华,也没有把她们拉倒办公室当着所有老师的面探究“事实“。  而是趁着早读课休息时间,把两人带到了人烟稀少的小凉亭。  她这样做是为了维护两个学生的面子,可是周小华并不理解,她已经听今天早到的同学说了林笛笛在校门口告状的事。  她觉得刘老师就这样把她和林笛笛带出来,与其让同学们乱猜还不如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班长,在班上人缘又好,要是真的评断起来,同学们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刘老师,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林笛笛说的,是我欺负她。”  刘思琦没有急着回答,她笑了笑,把周小华和林笛笛拉到自己身边,三人一起在石椅上坐下。  “刘老师,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只是不小心把墨水打在林笛笛的裤腿上,可是从来没有让她剪过她的裤腿啊。”周小华见刘老师不说话,又着急地解释道。  刘思琦知道周小华是个急性子,她马上开口:“小华,你放心,在没有理清事情的真相的时候,老师不会乱冤枉人的。老师这次找你们来就是想跟你们当面说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事情的发生当然跟她周小华扯不开关系,可是也没那么严重。  她的锐利的眼睛扫过沉默不语地林笛笛,她没想到这个林笛笛会这么聪明,以前真是太低估她了。校服裤子本来就是黑色的,就算墨水染黑了,也看不清楚,老师也不会在意那么多,可是剪掉一截性质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她怒火中烧,突然就跳起来指着林笛笛说:“老师,肯定是她故意的,我不过是弄脏了她一点裤腿,她就把裤腿给剪了,她是想诬陷我。”  “小华。”刘思琦不敢置信地忘着小华,平时理智冷静的她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马上拉了她一下:“什么叫诬陷?你怎么能这么说同学?”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啊。”周小华没有看出老师的眼色,继续说道:“本来那点污渍回去洗了就可以了,她为什么要剪掉,这是做给谁看呀?”
  “小华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直没有说话林笛笛这下也发了火,但是她没有像周小华一样大吼大叫,而是冷静地说:“我昨晚洗了一个晚上都洗不掉,还染得身上都黑黑的,今天早上,裤子还没干,我是怕今天把鞋子和袜子都染了,才不得已把裤子剪掉的啊。不信,刘老师你看。”  她把手摊开放在刘思琦面前,白皙的手掌都是墨水,脏兮兮的一片。  看来这不是周小华说的一点点的墨水,手能洗成这样,那裤子肯定是脏得没法穿了。  刘思琦的眉头不由地一簇:“小华,你真的倒了这么多墨水在笛笛身上?”  周小华没想到林笛笛还有这招,她狠狠地瞪了林笛笛一眼,带着委屈地腔调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的鞋子也被林笛笛用墨水给弄脏了。我那双鞋子还是新买的呢,都穿了没几次。”  “我……”  林笛笛刚想解释,周小华就抢了她的话:“刘老师,而且她是故意把我鞋子弄脏。当时班上的同学有好多同学看见,可以为我作证。”  说完,周小华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班上的同学都排挤林笛笛,有几个人会为她说话。  只要把同学摆出来,她就赢了。  刘老师原本有些偏向林笛笛的心有些动摇了,她看了看林笛笛问道:“笛笛,你真的是故意的。“  “是的。”  林笛笛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答道。  她这么干脆,周小华反而吓到了,她原以为林笛笛会反抗一下,没想到她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笛笛,你真的是故意的?”刘思琦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时老老实实的女孩子。  林笛笛坦荡荡地点了点头,她原本也没想掩饰什么,今天之所以把裤腿剪了就是想给周小华一个教训,让老师知道她平时在班上受的委屈。  “我的确是故意的。“她边说边站起来,声音反而比之前变得更加的柔和:”刘老师,你也知道我平时性格内向,和同学相处不多,能忍的事我都会忍。可是,昨天周小华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在教室学习的时候,她无缘无故就走过来把半簸箕的污水倒在了我的脚上。我也是气急了才会滴了几滴墨水在周小华的脚上。“  “你胡说。“周小华见她把事情揭露出来,马上慌了神,大声地嚷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把污水倒在你的脚上的了。班上的同学都看着呢?你不要扯谎好不好?“  她声音越来越大,惹得附近教学楼的学生都探头出来看,还有几个调皮的学生已经跑了过来。  林笛笛冷笑着走到她面前,一双明亮的眼睛毫无畏惧:“又是班上的同学?周小华你做事就不能坦荡一点吗?做什么老是要扯上班上同学呢?你平时带着他们一起欺负我,排挤我,他们会为我说话吗?昨天,我的脚被你弄脏了,他们还和你一起嘲笑我呢。“
  刘思琦听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周小华可一直都是三班的榜样啊,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小华,这是真的吗?“  “不是的……老师你不要听她瞎说。“周小华结结巴巴地说道。  林笛笛也毫不示弱:“刘老师,我也没有说谎。我做错的事,我道歉,可是我被周小华欺负的事情是真。老师,你一定我还我一个公道。”  刘思琦看着她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这事老师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她虽然还没有完全把事情调查清楚,可是林笛笛这态度虽然柔和却很坚定,她感觉这孩子一定是受了委屈,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到老师要给林笛笛一个公道,周小华可着了急,这不就是再说这事情是她的过错,她堂堂一个班长,难道要跟这个差生道歉吗?  她可低不下这个头,她怒气腾腾地走到林笛笛面前,吼道:“林笛笛,你不要黑白颠倒,迷了老师的眼。这明明是你设的一个局。你还……”  “好了,周小华,不要吵了。“  一向温和的刘老师终于发火,大声打断了周小华的话。  她刚刚就一直对周小华的话不满,一直忍着,本来带着两个孩子来亭子里谈话就是想避人耳目,别把事情闹大,没想到周小华声音越来越大,把人都吸引了过来,而且还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她的眼睛被迷住了,她都四十岁的人了,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吗?  她心心念念想着护着她,她却这样,这个周小华太不懂事了!到时候,她怎么跟校长交待呢?  刘思琦气的当机立断地下判决:“周小华,这件事情主要错在你。你还是班长,本应该要团结同学,却干出了这种事。你这一个月放学就留下搞班级卫生,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  “老师,这……”周小华没想到刘思琦就这么判了她的罪,心里及其的不满,还想辩解。  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刘思琦已经拉着林笛笛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当然,后来,林笛笛也没有免除处罚,她被罚擦黑板一个星期。  班上的同学见她连班长都整了,再也不敢在背后嘲笑她,欺负她了,见着她都绕路走。  周小华每次看见她眼里都在冒火,恨不得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可她不得不忍,因为她知道林笛笛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人了,她不敢轻易去惹她。  林笛笛本来就在班上没有朋友,她也乐得清闲,有了更多的时间学习。  不久之后的一次英语小考,她还摆脱了最后一名的头衔,一连进步了二十名,得到了刘老师的表扬。  她的学习更加有动力了。  一天吃完饭,她像往常一样回到房间复习。  正看得认真,房门突然被打开。  林笛笛看都没看,扬了扬手:“放在床头就可以了,我等等吃。“  “把什么放在床头啊。“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林笛笛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竟然是温凌云!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笛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还以为又是妈妈进来送水果呢。  温凌云看着她瞪大的大大的眼睛,只觉得好笑,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怎么,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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