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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未关注话题[转载]吴洁敏朱宏达《汉语节律学》
吴洁敏朱宏达《汉语节律学》
汉语是声调语言，汉字一个宇就是一个音节，字有字昏（声母 ―韵母〉和字调。所以汉语使用者对语流中音节的辨认是不成问
题的，而且不难理解声、韵、调都是音节中的辨义因素。
公元七世纪初陆法言的《切韵》是一部按音收字的韵书。他首 先按&平、上、去、人&四个声调把全书分为五卷（平声字多，故分两
卷〉，这是一个戻次；然后按韵分部，再在一韵之中依声母收集同音
字，称作&小韵&，这是又一个层次。那便形成了历来韵书在这两个 层次上分析字音的传统。
前人把汉语音节结构分析为&头(声母〕、颈(介音〉、腹〖韵母中 的主要元音〉、尾(韵尾〉、神（声调广。&&神&是涵盖整个音节的。仟
何音节，唯韵腹（&腹&）与声调（&神&）为不可缺少。用现代语言学
的术语来说:构成声母和韵母的语音是可以切分为&音段音位&（或
称&音质音位&）的最小语音单位；而字调只有附着在由音段音位构
成的音节之上，才能存在,所以称为&超音段音位&、&超音质音位&
或&上加成分&，又称&节律&。任何语言都有自己的节律、自身的节I 律特征和规律。在诸语言的语音研究中，都不同程度地反映出这
一点。但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不像语言研究的其他层面那样突出。 屮国音韵学家把声调喻为字眘之&神&，虽然理论阐述还不够充分，
汉语节律学
但这&比喻是极为神妙精当的。当然，&节律&所指，不单是宇调。 言语不是音节（字）的无规则的堆砌，而必须是恰当的语词按
照一定的语法规律，造成以句子为单位的句群和段落、篇章。在这 甩，除『构成间的誶质音位（辅音、元音〉和词本身的声调或轻重音
外，还有联词成句（或词组〉的语音变化和词素或词与词之间的音 渡(丨！！加⑴化)和停延，以及有表情达意作用的句子的语调，以至句
群的语调等等。不同层次的言语段，有不同层次的节律特征。仅 就语音而论，言语的分柝研究，一般可以从句子开始，由大而小地
把句子线性切分为词组、词和词素；还可以从句子延伸，观察大于 句子的句群、句段和篇章；并且分析、体会、描写出涵盖在这些线性
音段之上或之间的停延、节奏、语调、重音等大小不等的超音段的 上加成分。这就是语言的&节律&。
节律是属于语音现象之列的。节律论或节律学是音系学的一 个分支学科。准确地揭示和运用不同层次的节律规律，有助于确
切生动地表情达意。言语通过节律获得生命和活力，增加其准确 度和感情色彩。发现规律是科学，运用规律是艺术。
我国文学传统向来讲求文气畅通和声音的抑扬顿挫、铿锵有 力，讲求声律的协调和谐。所谓&情文并茂&，就是要讲立意和格
调，要讲求意境美和形式美的结合，当然首先是内容。王力先生说 得好：&我们要欣赏语言形式美，必须回到有声语言来欣赏它。不
但诗歌如此，连散文也如此。&①王力先生还说：&语言的形式之所 以能是美的，因为它有整齐的美，抑扬的美，回环的美。这些美都
是音乐所具备的，所以语言的形式美也可以说是语言的音乐 美。&②音乐的旋律可以通过乐谱来表达，语芑的节律也应该可以
用特定的符号来谱写。当然，这不过是技术问题。
①《略论语言形式美》、见（王力铸论》63页，广西人民出叛社1986年
②《略论语肓形式美广见《王力诗论》46页，广西人民出舨社1986年
我国的传统，前辈文人不但诗词曲賦要吟唱，而且对典范的散 文作品，也要朗读背诵，摇头摆脑，一唱三叹，借以从中领略文章的
抑扬顿挫和气势韵味，从而受到美的感染，荞成自己炼字炼句的本 领。对于现代诗文，同样地，从朗读中品味出如何达到内容和形式
的统一，也是有助于领悟如何加强文字的感染力的。我们固然不 能忽视诗文的思想内容，但是，仅就语芑的形式美进行科学的研
究，找出韵文和散文等各种文体各0的转律特征及其组合的规律， 也是很有意义、很有价值的。我国历来的文论或诗话调话，以及有
关诗词袼律的著作，对此巳有不少精彩的论述。国外语言学界也 有好多家、好多学派注意到语言节律的研究0由此可见，作为音系
学研究的分支学科，就汉语节律进行细致的、系统深人的研究，有 着广阔的前景。
汉语节律学就是专门研究怎样运甩汉语语音节律手段来加强 表情达意的力度和精确度的学问。我认为，或许也能把它称做汉
语的&语音修辞学&。这是一门很有实用价值的新学科。当然，这
离不开对大量典范作品进行细致人微的观察、体会、实践、探索，还 要借助声学语音学电子仪器和实验语音学相关数据的验证，以便
使从语文文体学和社会人文心理学的反复体验领会的经验中得出 的规律，进一步得到现代科学的印证，从而建构起这门新学科自己
的理论和方法。
1989年12月，旲洁敏在新加坡世界华语文教学研讨会上宣 读了她的论文《停延初探》，得到与会同行们的好评。第二年，这篇
论文在《语文建设》第三期发表，同样得到读者们的好评。后来我 们在北京香山第三届国际汉语教学讨沦会上相识，蒙她告诉我，她
考虑了汉语节律的方方而面，浸沉其中，时有心得，现有一整套想 法，其中部分论文正在几个学术刊物上发表。她认为，应该把汉语
节律学作为语音的一个分支学科，进行较全面的理论研究和实践 方面的推广应用。我很赞同她的意见，特别为她在探索汉语节律
汉语节律学
规律的过程中那种念兹乐兹、如醉如痴的精神所感动。她的想法 也得到吴宗济先生和林焘先生的赞许，二位先生给她提了很好的
建议。我真高兴，能够分享她的部分欢欣。
1990年，吴洁敏、朱宏达向全国社会科学基金会提出的重点 研究课题获得通过，他们按计划完成了有关汉语节律的系列研究
论文，在同行专家的评议中获得广一致的高度评价。他们又把已 经做出的研究成果多方位地向实践领域辐射、试验和应用，设计了
标注节律符号的&话谱&，拿到儿童语言教学、中小学语文教学及普 通话教学和对外汉语教学的教学实践中去试用，还把它开始应用
到舞台艺术语言朗读、诗文朗诵和演讲广播等方面，并在国内外的 多次讲学中受到热烈欢迎。他们还向著名语言声学家和言语工程
学界的专家求教，了解他们的意见和要求，开拓自己的思路。他们 决定写一本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专著。经过两位著者多年的辛勤
劳动，我们高兴地看到，这本内容充实、语言生动的畅论汉语节律 的专著写成了。
通过本书绪论，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在写作过程中，广泛浏览 了近几十年来国内学者有关语音节律的论述，还注意到实验语音
学和言语工程方面有关普通话语音合成的新进展，也注意到国外 语言学各学派在音系学和节律学研究方面的理论建树和新的发
展。他们对我国古典文论中的节律散论以及诗歌格律等也做了认 真的研究。这使本书的撰写有了更坚实的基础。著者检视了当前
节律学研究中存在的问题，明确了这门学科的研究内容和实际意 义，论述了汉语节律学与多种人文、理工相关学科的关系《区别和
联系及其相互作用〉，说明汉语节律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是其他 任何学科所不能替代的。正如著者所宣称的：&《汉语节律学》是在
学习传统节律理论和吸收中外现代实验语音学的成果的同时，又 通过对大量诗文、口语节律的实际语感的体味分析，在此基础上反
复琢磨研究写成的。我们的目标是探索并初步建立起汉语节律学
体系。为达到这一目标，基本方法是立足于实践，使汉语节律理论 在言语实践中发现，义能在言语实践中应用。&情况正是这样。本
书绪论和全书目录是一个纲，我认为考虑是比较全面的。有心人 的语感是可靠的。例如第二章《汉语的停延》谈到，语篇或语段中
的语流是有不同的层次的，不同层次间的停延，有长短、疾徐之别0 书中揭示出不同层次的语言单位之间的停延规律。著者虽然凭的
是自己的语感，但验之于语音实验的时值数据，它们的结论瘥一致 的。这证明，语感也是有其心理和逻辑的根据的。人同此心，心同
此感，所以表现为语音现象，就因结构层次不同而有不同时值的停 延，可以据此探讨汉语停延的规律及其功能。
正如书中所强调的，汉语语音链的表意功能是由多种因素综合 形成的。在言语活动中，不同的节律特征，必须互相配合协调，才能
准确地表达细致复杂的思想感情。分章论述只是为了表述的方便。 书中揭示：从音节组成语篇的各个层次中的节律特征及其组
合规律，主要表现形式有停延、节奏、重音、声调和语调等等。其中 停延是基础，语调是大局，节奏是灵魂。一段话，根据停延规律来
朗读，内容也就基本清楚了，否则有可能造成歧解或不知所云。书 中的示例很楕彩。语调是大局，不单是句调，还得考虑句调群以至
语段和语篇中基调的组合规律，准确地显示言语的思想感情以至 言外之意。语调研究的难处是不小的。中国现代语言学的开拓者
和莫基人赵元任先生早从20年代起就注意汉语句调的研究，他给 我们留下了可贵的遗产。本书所述汉语句调群的组合规律和基调
的二维九宫调模矩阵，可以说是这方面研究的新进展。
关于节奏，著者结合我国传统的声律论，集当今诸家所论，总 结出一个较完备的节奏的定义，最后指出：&形成节奏的要素，一是
对立因素，二是周期性序列。语音的对立因素成周期性组合的结
果，就形成了节奏。&这真是简明扼要的概括！书中总结出汉语节
奏的七种形式。值得注意的是，其中的&声韵律&与其他六种节奏
汉语节律学
形式〔音顿律、平仄律、重轻律、快馒律、长短律、扬抑律）在对立因 素上有一个质的区別：其他六种都是超音质的对立因索，而声韵律
却是以音质音位的韵母和声母的組合变化为主要内容的。而且本 书还有专章讨论&汉语卄奏的主旋律弋著者把音顿律、平仄律和
声韵律作为汉语节奏的主旋律，并对此进行了反复认真的讨论。 这正是从汉语的历史与现状的实际出发的求实学风，我觉得是很
有道理的。因为我国几下年的文学传统就讲双声、叠韵、叠音、重 言和对仗、柙韵，从《诗经》、《楚辞》、先秦诸子便巳如此。这正是构
成汉语语音音乐性的重要因素之一。至今联绵同中的双声、査韵 和卺咅㈣比比皆是，四音格的成语等等也往往利用音质层的对立
统一、异同组合，造成汉语语音上丰富多彩的音律美。后来的诗词 格律更不用说。所以，把音顿律、平仄律和声韵律作为汉语节奏的
主旋律是必要闹得当的。本书仔细分析了汉语节奏不同层次的节 奏形式和套叠现象，采取了分层解析、综合图解的办法。大量示
例，看似繁琐，但是十分清晰明了。通过这样不厌其烦的解析，也 就能让读者养成0我分析运用的习惯了。
在过去，前人讲语言节律，分析韵文和诗词格律的多，讲一般 文章和口语节奏规律的就很少。而本书则连现代散文、演讲词等
也都涉及，并且分析了诗文、口语等不同语体中节奏主旋律的异同 特点，论述了在各种场合节奏主旋律的应用。这是本书的特点。
它使人们随时都能注意语言的形式美。自然，著者没有忘记一再 提示广一切语言形式，都为表达思超内容服务。寻求语音美的前
提，还是为了更好地表达思想感情。我们衡量语言美的标准,也同 样是要求做到声美、形美和意美的统一。&这是完全正确的。
1996年春写于悉尼
汉语的优点在一字一音，以前幼儿初学认宇，父母或老师指一 字(旧时称为&方块字&）而读一音广看图识宇&是比较现代化了八
幼儿也跟着读一音，此音不光是声母、韵母，还得带上&四声&(请注 意丨教者从来不说明，这是&51&，那是&214&&&〗，而幼儿一听就
会&照本宣科&，清清楚楚，毫不&拖泥带水&，于是任务完成，进而要 学句子了，要学文章了，于是就出现了问题。一是出现了两种读
法：&口语音&和&读书音&。口音要自然，读音要吟诵，二苕不但&腔
调&不同，有些宇音的念法也有差别，因此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要说得自然，就出现了一些&协同发音&的变量，要吟诵，就得要添 上许多语调的华采，如再按单字读音，就很不顺耳，&拖泥带水&反
而成了必需的了。于是这一宇一音，又成为汉字的缺点。
但是，自有文字以来，人们要把所说的话或所作的诗文等&写& 下来或&刻&出来，传给别人或后世，读者看到的只是文字或图画
〈从前没有录音〉。在意义方面，只要看懂了就无问题；可是情感方 面，尽管文字中可用一些写情、状声等字眼，在现代语文中还可用
句、逗、问、叹等符号，来帮助读者领会或复述,但究竞很有局限性， 因为语句中的那些语调和重音、长短的断续等变化，就都无法表
&8 &   
汉语节律学
语句中的这些变化，在现代语音学屮，声母、韵母的，称为音段 变化；高低、轻重和长短的，称为超音段（或韵律）变化，通称为芦律
的变化。过去人们对这些变化并非不想把它描写出来。古时如梁 代的沈约在《宋书&谢灵运传论》里说：&宫羽相变，低昂舛节&（字调
和语调前有浮声，后须切响&（平仄或长短〕；&音韵尽殊，轻重悉 异&〈音段与超音段〉，他已把语音中这些变化的现象都提到丫。他
所论的虽是文章，但闫的是论诵读的节律问题。而且他在《答陆厥 书》中还感慨地说广宫商之声有五，文字之别累万，以累万之繁，配
五声之约，高下低昂，非思力所学，又非止若斯而已也。&他这是说 语音节律之复杂。又说广自古词人岜不知宫羽之殊，商徵之别？
虽知五音之异，而其中参差变动，所昧实多。&他批评自古的文人只 知字调的区别，而其在语句中的变化则多愚昧不懂。最后又说：
&若以文章之音韵，同弦管之声曲，则美恶妍媸，不得顿相乖反7这 是说，如果用音乐的旋律来解释语音的节律，就都明白了。他这真
是说到点子上，发前人所未发。这是启示我们想到一个看来很简 单，而竞然千古以来无人再去研究的问题：为什么我国自古以来，
乐歌有&声曲&之谱，而文字无&节律&之谱？沈约虽明白这个道理， 点出了二者是相同的，而且也撰过《四声谱》，但为何传世的曲谱很
多，却从无声调一类的谱发现？其中必有原故。
所谓&谱&，用现代的解释，除书法谱、绘画谱是形象的记录外， 还有就是量化的记录。管弦之音，向来有宫方的乐官、民间的乐师
等来造律、抄谱，现传的中西乐谱,所用符号是多种多样的〖如：五 线谱、简谱、工尺谱、古琴谱等等〗，都能按谱调音。至于语音呢?
古今语言学、音韵学的著者如林，但没有一人能记录一下四声的调 值的。我们在浩如渊海的典籍中，最多也只能找到释处忠或释真
空两位僧人的&平声哀而安&&&或&平声平道莫低昂&&&等四句
&欹诀&。但这还只是定性的描写而非定量的。
这个定量描写的任务是否该落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肩上呢？这
吴序    丨9丨
个工作说小了，就如王力先生所自述，研究语言学的人雕虫则有 之，雕龙则未也，干这行的只算得是&雎虫小技&；而说大了，可就像
刘善经《四声论》中所说，古来诸名人如师旷、京房、伯喈、公明等， 都是调律、辨音的能手，&至于此声(音韵〗，竟无先悟&。又，《南史》
论沈约撰写《四声谱》广在昔词人累千载而不悟，而(约）独得胸襟， 穷其妙者，自谓人神之作。&把能穷语音之妙者，说成岂止是&雕
龙&,竞是成了&神龙&了。不过,沈约的《四声谱》，其书已佚，而据 0僧空海的《文镜秘府论》所引唐代各家调四声的&谱&，都仍限于
举例类比的方式，而无调值的记录，沈约的谱似也不能例外。这就 与乐谱的标调迥然不同。倒是日僧了尊所传中唐时长安的八声，
指出调类因声母有清浊而分阴阳，调势因首尾有动程而显低昂（见 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悉昙论略图抄》〕，就已经具备朴索的计量
概念了。至于真正能用实验方法分析汉语的调值，用对数坐标或 五线乐谱作出记录的，是在本忸纪二十年代，由刘复和赵元任两位
大师幵创的。从此就后继有人，陆续根据实验编出不少汉语语音 的和声调的谱，提供了科学数据，充实了现代汉语教材；做到语言
学大师罗常培先生所盼望的，从口耳之学进到实验，来&解决积疑， 以补听官之缺&。
由上所述，人们对汉语声调的描写，由定性到定量，其间竞经 历了一千七百年，其艰难曲折可想而知，语谱和乐谱也同，也不间。
其同，在于人们对乐调和语调的感知，都是由耳蜗根据接收频率的 变化来辨别的；而其不同则在于：乐调要记录旋律的绝对频率，而
语调则虽也有频率高低的变化，但在理解语言的需要方面,只须区 别其相对的分布和动势，而不必、也不能计较其绝对的旋律值（语
音因人别、时别、境别是无定的、这恐怕就是语调难谱的原因。 现在如要迈进语音节律的全部领域，除分析声调外，还得再加上轻
重、长短和断连等特征的定性和定量，其艰难曲折当更倍于前者。 但这距声调的定量历史才经历了七十年，而已经有吴洁敏、朱宏达-
汉语节律学
两位同志担起这个任务，撰写了《汉语节律学》，成了此领地的拓荒 者，而且有些设计已在教学上试验成功。从此，汉语有了节律的
谱。这不但补了听觉辨音上的缺，而且还补了思想传情上的缺。 当然，这还是节律大海上的初航，尚待扬帆试舵；但这也不能不说
是语言学界的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我也以先睹为快，并乐而为之 序。
关于对节律等语音现象的实验研究，我借此机会，也想谈点近 年来在工作和学习当中的体会，作为赘言吧。现在先说说语音实
验的取样问题，上面说过，语音的旋律与音乐不同，它只是个相对 稳定值，这在实验时的取样就有了麻烦。本来取样有两种方法，一
是解剖少数的&麻雀&，&闻一以知十&，另一是取到大量的、足够的 样品来分析，得出统计的数据，找出这一事件的规律。我青年时代
跟着赵(元任〉、李(方桂：)两位先生作方言调查，发音人不可能找来 太多，只能以某一地区的某几个人作为对象，这在统计的要求上
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何况统计取样的有效数量的大小，对不同 事物是大有差异的。搞某一小区的植物、矿物的统计，和摘全国的
人口统计，大有难易的不同，后者因为人口是流动的，数量巨大而 又是时变的，取样可就不容易了。在语音调査上，发音人的年龄、
性别、语境、情绪等等,都会影响他的语音的节律参数，用几个&麻 雀&来&解剖&，其可代表性就很薄弱了。因此，目前的实验少量取
样的科学性，也只能说同多数方言调查的结果差不多，特别是目前 在读物中所加的节律标记，由于不可能全依实验的数据，也必然会
带有编者的若十主观成分，不过这些主观成分并不是无价值的；而 且还可以说，有的其价值比实验所得的还要高。这是因为，著者能
凭其自己历年读书教学的经验，通过融会贯通的见解，编出来的 &谱&，其成就能比那些只靠少量取样实验所出的成果，要有更高
的价值，所以前人说的：&尽信书（实验〕则不如无书&&& &住丨我
也许会被责问：&你自己是&干实验&的，竟在这里大谈&实验无用
论&&&广非也，实验乃是必需的，少量的&麻雀&，有一定的参考价 值；正确的审音辨伪（还该旁征博引）才是主要的。北大的季羡林
教授曾论汉语语言的特性，大致是说东西方的思维方法不同，于是 西方的研究方法是分析，分折，再分析；汉语属于东方的思维系统，
研究汉语应该是综合。不过，综合的结果还是来自分析的。所以 我认为，少量的分析，可以&闻一以知十&，伹不可&执一以概全&。
这两句成语，一是&闻&而&知、一是&执&而&概&，二者的区别是有 分寸的。闻而知之只是参考，执而概之就是落实了。所以说：&所
恶执一者，举一而废百也&。①对实验来说，就怕拿一个句子的例， 作为一百个句子的规律，那就可能连这一百句的结果都靠不住了。
我们大可三复斯言。
1998年元旦述于劲松之补听缺斋
①编者注：引语出自《孟子，尽心上》：41孟子曰&杨子取为我丨拔一毛而利无下，不
为也。墨子兼爱，庠顶放霪，利天下为之。子莫汍中，执中为近之。执中无权，犹执一
也。所恶执一者，为其贼道也。举一而废百也。'&吴先生这里的意思是不要固执一点 而不及其余,否劑就要偏离真理了。
汉语语音研究一向是把&字音&作为研究对象，传统的音韵学 自然离不幵&字音&，就是到二十世纪才兴起的现代语音学也一直
是以研究&字音&的声韵调为主。七八十年来，从注音字母、国际音 标到共振峰，从阴阳上去、五度制表音到基频，主要都是在研究&字
音&。赵元任先生在三十年代曾经对&字音&以上的语音现象做过
幵拓性的探讨，其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明显的进展，直到近十几 年，情况才有了根本性的转变，连读变调、轻重音、语调的研究逐渐
引起人们的重视，出现了不少水平相当髙的研究成果，但从总体上 看，应该说仍旧处于探索阶段。对这些语音现象,我们还没有找到
像&字音&研究那样大家可以共同遵循的研究方法，也还没有找到
像国际音标那样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播写手段。语音层次越高，变 化越复杂,驾驭材料的难度也就越大。同样一句话由不同的人来
说,轻重、缓急、高低、升降都会有所不同；即使是同一个人，也不可 能每一次都说得完全一样。正因为有这种千变万化的语音现象，
朗诵才能成为一种艺术。在这千变万化的差异中，哪些是这句话 必须具备的共性，哪些是说话人个性的表现，没有大量语料的比
较，是很难作出判断的。
中国传统的语文教育特别强调吟诵和背诵，那时除了经书要
逐字逐句讲解外，其佘主要靠吟诵和背诵来体会文章的含义。清 代古文学家姚鼐曾经说：&大抵学古文者，必要放声疾读又缓读，久
而自悟。若但能默看，即终身作外行也。&可见古人是很懂得语音 在学习语言时的重要性的。那时读的是古文，无论是放声疾读还
是缓读，都有一定的&读书腔&，各种方言都有适合自己方言特点的 读书腔，抑扬顿挫都有一定的规范，配合内容，不断变化，听起来相
当悦耳，放开声音读，随着这悦耳的腔调也就逐渐体会出了文章的 三昧。古文的读书腔自然完全不能用于现代口语。现在我们已经
有了水平相当高的朗诵艺术，那是朗诵家的艺术创造，只适合舞台 上表演，并不一定适合一般的语文教学。我们需要的是像古文&读
书腔&那样能直接为语文教I服务的朗读规范。现代口语轻重、缓 急、高低、升降的规律比古文的&读书腔&不知要复杂多少倍，我们
又长期以来没有重视这方面的研究，因此，虽然白话文已经推行了 将近一百年，至今还没有能够形成能为语文教学服务的新的朗读
规范。近十几年来，在探索这些规律方面巳经取得相当可喜的研 究成果，如果能在这些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新的朗读规范进行探
讨，将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工作。吴洁敏、朱宏达合著的这部《汉 语节律学》正是这样一部著作。
我是在十几年前的一次学术会议上认识吴洁敏同志的，那时 她刚刚开始准备研究汉语节律，曾经和我谈到她的研究设想，当时
有关汉语节律研究的文章还比较少，我被她的勇气和热情所感动， 鼓励她在这条可能充满荆棘的道路上走下去。十几年来，她果然
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勤奋地工作，在我近年所参加的国内外汉语 学术会议上，几乎每次能够见到她，面且都能听到她发表见解相当
新颖的有关汉语节律研究的论文，我对她的这种不怕困难、锲而不 舍的精神是十分钦佩的。
近几年吴洁敏同志又和朱宏达同志一起，伉俪通力合作，共同 完成了这部《汉语节律学》，研究的视野更加宽阔。从深度上讲，相
汉语节律学
当全面地介绍了近十几年来国内研究汉语节律的各方面研究成 果，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从广度上讲，研究的范围涉及古今散文、
韵文和诗欹。全书最大的特点是非常重视语文教学中的实际问 题，在编写过程中不断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运用到语文教学中去，在
这几年的实践中，证明对提高儿童口语教学、对外汉语教学和普通 话教学都有明显的效果。
汉语节律学是一个大课题，必须多方合作，共同提髙。一方面 我们需要继续用现代化的手段对汉语节律的各个方面进行深人细
致的研究，另一方面也需要随时总结，把研究成果尽快地运用到实 践中去。这部《汉语节律学》可以说是开了个很好的头，希望两位
著者能继续努力，再蟒高峰。更希望这部书的出版，能引起关心汉 语节律研究的人的兴趣，共同努力，尽快把汉语节律研究提高到一
个新的水平。
2000年1月于北京大学燕南囡
王序^；^王均（丄) 吴序^吴宗济门) 林序^林焘（口) 1.绪论^ (丄) 1. 1.节律和节律学的涵义与界说^ (丄)
1.2.   
汉语节律的特点和汉语音系学^   
1.3.   
国内外节律研究的回顾和概览^&)
1.4.   
汉语节律学研究的内容和意义^〈28〕 之.汉语的停延^ (乂)
2.1.什么是停延^〔35〕 2.2^汉语停延的形式^ 口了) 1.3.汉语停延的分类^〖39〉 14.汉语序延的层级^ (&)
2.5^汉语停延的规律^&丄) 汉语停延的功能^〈64〉 17.外部停延（音步时值）的表意功能^门^) 24&停延节律操练例示^
(^) 汉语的节奏^ (糾) 3.1.什么是语言的节奏^：^ (^) 31丨汉语节奏的周期模式^ (卯) 汉语节奏的形式^ 02〉
3.1汉语节奏的层次^ (^) 汉语节奏的套叠现象^ &&#&汉语节奏规律^&-(^)
&2 &   
汉语节律学
夂汉语节奏的主旋律^〔135〕
4丨丨.什么是汉语节奏的主旋律^   
个〕,诗文、门语节奏主旋律的区别^   
4.1汉语片奏主旋律的应用^   
054〉 4.1节奏主旋律是语音修辞无定中之有定^〔175：5
4，5丨运用汉语节奏主旋律的限制条件^   
语音修辞的最高境界无枝巧^   
099》 孓汉语古诗律流变和新诗格律探讨^。(^) 5.1.诗律及构成汉時格律的要素^〈205〉
5.2^原始歌谣的格律特征^   
口川) ：3丨《诗经》的格律特征^〈211〉 《楚辞》的格律特征^〈217〉
万」.赋体的格律特征^   
口之之) 乐府诗的格律特征^〔22(0 巧.？.古体诗的袼律特征^〈230
5.8^近体诗的袼律特征^   
(^了) 5.1词的袼律特征^〔246〉
5.10.曲间的格律待征^   
(之&) 5.1[汉语新诗格律的探索^〔262〉 6丨汉语的重音^〔282〉
6.1.汉语的重音及其分类^   
汉语的词重备^   
(之⑷
汉语的语句重音^   
6.1汉语重音的表现方式^   
7丨汉语的声调和语调^   
7.1.语调及汉语语调的特殊性^   
7.2，汉语的声调^   
7丨3丨普通话声调的连读变调规则^   
目竑    &3 ^
7,1汉语句调及句调的基本结构^ 030 7，5，汉语句调的基本调呦^〈332〉 7，6，汉语句调和声调的关系^ 034〕
7，7丨汉语的句调和语气^ 口？呂) 汉语疑问句并不都用升调^ 041〉 7丨9丨汉语的口气语调^ 045 5
^汉语句调群的组合规律^ 054〉 8.1.什么是句调群^ 054^ 8.2^汉语句调群的組合规律及其模式^ (^仙)
句调群中扬抑律的连用和套用^门&) 14.奇偶句调甩的对么统一组合^〈366〕 句调群组合的层次和停延规律^〈372〕
句调调塑及周期模式的推敲^〈376〉 8.7^普迪话&丨7律符号和&诂谱&^ (则
1汉语的基调^〔389〉 9.1.什么是基调^ 口洲） 12.汉语基调的调域^ (邓勾 9丨3丨汉语基调的九宫调模矩阵及其参数^。們）
14.汉语调模的表意功能^ (柳) 9.5，汉语基调是调型和调模的总和^〈409〉 9.1汉语基调受&气&的主宰^ (&。⑴
后记^〈427〉
参考文献^ (^〕？）
1.1.节律和节律学的涵义与界说
节律又叫声律、音律、韵律、上加成素或超音质成分、超音段音 位、超音段特征、非线性特征等等。虽然语言学家所用的术语不
同，分析的方法也不尽相同，但实际上指的是同一概念。古人认为 它有一定之妙而无一定之律，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似乎说得很
玄。其实，节律又很具体，它听得见，觉得着，只要举几个实例便可 领会。
就汉语的声调来说，同音素组成的音节，因为声调不同，意思 就不同。如II丨是&泥&，111是&你&。声调能区别词义，所以也叫调
位。声调是属于音许层的节律。又如双音节连读要产生变调，像
&你好&两个上声连读，前一个上声要变成阳平，于是&!！仇&&得说
成&!！山&&，这变调也是节律特征。这些都还是语言层的节律。词 进人言语层，因为题旨和语境不同，相同音节序列的句子要用不同
的昌高、音长、音强来表示，这不同的音高、音强、音长形成的口气 语调也是节律。相同音素序列的句子，节律不同，可以表示不同的
息思。比如说&你好&这个句于，若是遇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远远 的就高声招呼：
(！^)你好！ 7
那种热烈的感情，是通过口气语调表达出来的。如果是一般 的熟入之间的寒暄，则用抑调：
汉语节律学
(二）你好。
例0的声音低抑，无疑是&种应酬。若是仇人相见，怒目而 视，捏紧拳头用曲调逬出一句：
0〉你好！ 0 这宫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当心！我可饶不了你！& 《红楼梦》中的林妹妹，临终含冤喊出的一声：
宝玉，宝玉！你好&&   
（《红楼梦》〉
说到&好&字便浑身冷汗，不作声了。只见黛玉两眼一翻绝了气。 这是宝玉娶宝钗的时辰，林妹妹的这一声&你好&，积郁着她对贾宝
玉无限的爱与恨。全部的恩恩怨怨都包含在那一声&你好&之中。 黛玉复杂的感情，文宇记录完全无能为力，只有通过节律才能表 达。
哪怕由一个音素构成的词，加上语调就能成为句子。拿一个 &啊&来说吧，如打电话发出的一连串&3&：
你不知道受话人接收到什么信息，但可以从他发3的节律中 知道那个&啊&表示什么意思：
^ 用降调是说广是的，是的，我明白。& ^ ；用升调是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3
0用凹曲调是说：&噢！原来这样。我懂了。& ^^ 最后的短抑调是：&知道，知道。你不必说了。&
句调不同，表示意思不同，句调属句子层节律。在语篇中，声 音的髙低快慢都具有表意功能。如：
《5〉我说了。   
0我说了。7
例（纟）用低语阶的抑调，是责备自己说了不诙说的话。例〖5、用 高语阶的扬调，表示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或是要揭示一个秘密。
语速不同，表示的内容也不一样，即使叫人姓名，也是如此。如：
仏）张小平。   
〈6、张一小一平&&
例&)用低快基调说，是老师提醒他上课注意听讲；例〖64用 高慢基调呼喊，是老师在寻找着张小平。
汉浯节律具有表意、表情、表态的功能。可是口语变成书面语 言写下来，因为这些节律特征大多没有书面标记，许多信息就被丢
失了。所以有人说：&书面语言就像一个能把美酒变成清水的漏 斗。&如果我们要还清水以美酒，那就必须在朗读作品时补出言语
的节律特征。各种语言都有其符合自身语音特点的不同的节律特 征。外国人学汉语，有的可把汉语的元音、辅音发得比中国南方人
还标准。比如可以分辨翘舌音、平舌音，会分清舌根尾音、舌尖尾 音，可说起话来，即使没有语病，也总脱不掉&洋腔洋调&，说的注往
是&洋泾浜汉语&，也就是用汉语的元音、辅音加上他母语的节律特 征组成的混合汉语。外国人说&洋泾浜汉语&和中国人说&洋泾浜
英语&，都是因为没有掌握好第二语言的节律特征之故。同样，中 国的南方人讲普通话，往往带着&土腔土调&。学生读书则常常是
一字一音，没有读出作品的思想感情。这都是因为不懂汉语节律 规则，没有掌握好普通话的节律特征。
一个不懂汉语的外国人，可以用十来个小时学会汉语的元音、 辅音，也可能会借此拼读汉语的词语，但这并不表示他已掌握汉语
的口语规律。节律是口语中不可缺少的表意、表情、表态成分，是 语言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要掌握一种语言，必须同时掌握它的
节律特征。
我们决定采用&节律&，因为这个术语可避免歧义，又符合这一 概念的实际。如有把声调组合规律叫&声律&，也有把诗歌格律叫
&韵律&，成把押韵的规则叫&韵律&。《现代汉语词典》对&韵律&的 解释就是广指诗词中的平仄格式和押韵规则。&不用&声律&和&韵
律&正是为了避免误解。&超音段特征&和&音段&相对,把&音&称 作&音段&，则&超音段&也有可能被误解为比音索音位大的语音单
位，如&音节&、&短语&等；那就会祀&超音段&和&音段&理解为在同
汉语节律学
一音质层，这和&节律&概念并不相当。正如工理嘉所说：&根据线 性组合的先后顺序切分出来的音质单位各占一定的时间段落，称
为音段。句子、节拍群、音节、音素都是大大小小的音段。&①&节 律&和元音、辅音等音段处在不同的层面上。
研究某种语言的节律特征及其组合规律的科学叫订律学，也 可叫做节律语音学或语音修辞学。节律学要研究某种语言从音节
到语篇的不同层次内音高、音长、音强以及音色的组合规律和层次 间的咅长、音空的组合规律。王均先生说广汉语节律学是专门研
究怎样运用汉语语音节律手段来加强表情达意的力度和精确度的
学问。&各种语言都有自己运用节律待征的特色。汉语是节律性很
强的语方，可以说是充分调动了节律特征各方面的特点。
订律学和音韵学、修辞学、诗律学、朗诵学、讲演学和心理学以 及实验语音学等关系密切。虽然节律学和这些学科都以语苦为研
究对象，但它们研究的内容、方法和理论并不相同。
节律学和实验语皆学有着相互依冇的关系：语备实验是研究 节律学的重要手段，实验语音学的研究成果为节律学提供广科学
的依椐。节律学的研究成果也町为实验语音学提供新的研究桌材 和理论。所以节律学有必要依靠语音实验的科学了-段，使定性研
究向定量研究发展，并使两者有机地统一起来。
竹律学和朗诵学、讲演学的关系密切。佴朗诵学涉及到朗诵 的体态、仪表；讲演学还关涉到讲演素材的选择和内容的组织安排
等等。朗诵和讲演可以为节律研究提供素材，节律学研究成果则 为朗诵学和讲演学在提高口语表达效果方面，提供一定的理论基
础和实践方法。
汉语节律学和中国传统的音韵学关系密切。但音韵学属历时 的和跨区域的语音学，本书的节律学研究的是普通话共时的语音
①干理嘉《音系学基础》145页，语文出版社1卯1年
1，绪论   
现象。咅韵学为传律研究打下基础，节律学研究成果又可为传统 音韵学补充新的内容。
传律学和诗律学关系非常密切。诗肷格律可以说是语言节律 的结晶。一个民族的诗律形式往往就是这一语言节律的典范序
列。但诗歌是语言艺术,诗律不能代替语言节律。显然，节律学研 究对象不仅是诗歌,还包括散文和口语，主要是口语。
修辞学要探讨言语的形美、音美和意美的规律，节律学只是研 究言语声音美的规律，所以它们研究的范围有大小之别。正如王
均先生在序言中所说的，节律学或许也能称做&语音修辞学&。
因此节律学霈要多学科、多层次、多方位的综合研究。汉语节 律研究既要吸收国外对汉语研究有用的先进理论和方法，更要发
掘我国传统音韵学、修辞学及古代文论中有关汉语节律的散论，同 吋通过语感和语音实验，对现代汉语节律进行分析，从而探讨汉语
普通话从音节到语篇的节律特征及其组合规律。
1.2.汉语节律的特点和汉语音系学
各国语言学家对&节律&研究的对象尚有不同看法。&&节律&包 括声调、语调、重音，这是一致的。但对节律是否包括&节奏&和&停
延&还有分歧。《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卷明确包括&节奏&。 罗常培、王均先生的《普通语音学纲要》在&节律&一章中也专列了
&节奏&。我们认为&节奏&是节律的主要表现形式之一，更是节律 的灵魂，它占有重要的地位；而&停延&是节律的基础。节律以语流
中的音段为载体，王理嘉说广音高、音强和音长总是依附在音质音 段上与之同时出现的，本身并不单独占据语流中的一段时间，但它
又不一定和音质音段的长度一一相当。&①语淹中的音空载负着
①王理音系学基础》145页，语文出睡社1991年
&6 &   
汉语节律学
信息，所以&停延&应该是节律的重要特征。
至于节律是否与音色有关，罗常培和王均先生的意见认为： &语言中声音的高低、轻重、长短、快慢、间歇和章,造成语言
的节律。&&语言中的句子自然而然可以分成许多节&，^是所谓意 群；每个节落又可分成许多小节落，就是所谓节拍群。节落跟节落
之问有长短不等的间歇，句子里的词或词里的音节又各有不同的 高低轻重（声调、重音和语调〉和快慢不等的速度，有时咱们还利用
若干句子中的某些地位上，，章冬巧冬享号^^双声、叠韵、韵脚、 腹韵等〉，来造成语言的某為吳么4格条一切就构成了语言
的节律。或者说是语言的节奏感。所以等言時卞等等孕章，章時
笮矽考孚，竿今芩孚。&①   
& &4虛奰淼^」7音色。我们认为语音包括音索音位和节律特 征两部分。音素音位只讲元音、辅音，或者就是指汉语传统语音学
的声母、韵母（韵头、韵腹、韵尾、节律存在于音节和音节以上的 单位。语流中的协同发音和连读变调不伹会产生音位变体，还有
调位、轻重、长短的变体，因此节律和音色关系密切。汉语音节由 声、韵、调三部分组成，汉语的声调和声、韵的优化组合序列都是形
成汉语节奏的重要手段。所以，汉语节律应当包括声调和声、韵的 组合规律。据此，我们认为：附着在音节和音节组合中的声音的髙
低、轻重、长短、快慢、停延和音质变化造成了语言的节律。这里， 我们不用&节律音位&，而采用&节律&或&节律特征&。因为&节律&
可以是音位的，也可以不是音位的。 1.2.1.汉语节律的三大特点
一是叠加性。节律总是依附在音质音段上与之同时存在的， 但又不一定和音质音段的长度一一相当，它是超出单个音质音段
的。所以节律总是和音质音段相疊而存在。
①罗常培、王均（普通语音学纲要》145 &147页，科学出瓶社】們7年。
1.绪 论   
二是相对性。任何一种节律特征都必须和它同类的特征相比 较才能显承出它的特点。所以描写和分析节律特征要比描写和分
析音索音位难得多吒
三是层级性。各种语言节律都有层次。汉语节律的层级有： 音节〈音步〈气群《句子〈句群〈段落〈篇章
由低培到高层逐级组合，同一层次中还有不同的级差。各种节律 特征都属于不同的层面，如声调属于音节层节律，句调属于句于层
节律，基调属于语篇层节律；面停延和节奏则分布在音节或音步层 以上的各个层面气
节律起到表意、表情和表态的作用，而且大多还不能用书面符 号记录下来，因此就更有探讨的必要。有意义的语音形式才是语
言形式。节律研究是从语音形式的表意性着眼的。言语链不是简 单的音节和音节的相加，更不是离散的音素和音素的相加。如果
语音只有音素和音节，那是不可能确切地表情达意的。语音的组 合是有规律的。每一种语言的语音，都应该由低层次的音质音位
和高层次的超音质音位或节律特征两部分组成。节律特征和音质 音位在言语中处于不同层面，却叉相互紧密结合。
1.2.2.汊诏音系学1音昀学》供究的内容 八.音质音位系统：
指元音和辅音〖在传统语音学里的基本单位是声母 和韵母，韵母又分韵头、韵腹和韵尾》。 节律系统(节律特征及其规律〉：
是指由音长、音髙和音强等成棄绍成的言语的伴延、重
①林焘《语音探农集稿&汉语韵津特征和语音教学》158芮，北京语言学賒出版社
②吴洁银、吕士楠《汉语序廷的内三层和外三层结构模型》，见《语文现代化V第
三辑语文出钣社1997。
汉语节律学
音、声调、语调和节奏等特征及其组合规律（还包括音素 音位及声调在言语链中的组合规律I
节律的功能可从人们最初发出的叫巧0，&呢仲0&声看出
来。语速馒了，协调劳动的动作就放慢；语速快了，动作就加快。 节律起着交流信息、协调劳动的作用。声音高昂，节奏轻快，传达
出欢炔情绪；声音低沉，节奏缓慢，传达出压抑情绪；节律起着表情 的作用。在语言还不发达的阶段，由于词汇贫乏，信息的传递和感
情的流露，表现在节律上的会更多一些。同样内容的词句，采用不 冋的语气、间歇、长短、快慢，效果可能完全不同。节律是人们在对
言语节律的分析中概括出来的语音特征。人类巧妙地运用节律特 征来分辨意义，或用来表达感情，或用来增强音段的听辨率。节律
的作用是多方面的，而且和其他学科相互交叠在一起，在言语表达 上具有互补作用。
1.3.国内外节律研究的回顾与概览
虽然，人们早就发现某些节律特征具有表意功能。比如汉语 的声调是表意要素，汉语离不开声调，汉语的声调是区别字义的；
英语的词重音也是表意要素。这些都早巳引起人们的重视。在人 类历史上也曾出现过说话、作文讲究节律的^！金时代。在公元前
6世纪到前4世纪，古希腊出现的许多著名演说家，和中国舂秋战 国时期的诸子百家，都非常注意言辞的节律，并出现了一些有关节
律的散论。但对言语节律进行专门研究则还要迟得多。
1.3.1.国内节律碩究観况
汉语是声调语言，节律特征非常丰富，加上记录汉语的是表意 的音节文字，所以分析字音，写作诗文，都无不联系到音节的声调
及其组合规律。早在《尚书丨舜典》中就有&诗言志，歌永言，声依
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的记载，唐陆龟蒙解释
说：声之不和，病也；去其病叫和。和则动天地，感鬼神。&①可见 &律和声&关涉到节律。感物而动心，心动而生情。《礼记丨乐记》
载：&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 故形于声。&&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情深而文明，气
盛而化神。&这里的&声成文&即声之文采，&文采节奏，声之饰也&， 也就是节律和谐的声音。&化神&则感人深：气衰&则不能感人。
2000多年前的懦家就认为：气分阴阳、分刚柔、分顺逆、分清浊等 等，所以历代诗论、诗话，多以诗的气质、风骨作为诗评的重要标
准。&气质&、&风骨&主要通过节律形成。所以节律者心律也，知音
者知心也。据《左传丨昭公二十年》记载，晏子认为：声音的&清浊、 小大、短长、疾徐、哀乐、刚柔、迟速、高下、出人、周疏&应相济相成，
达到和谐统一。以上所论都已关涉汉语节律问题。
东汉以后，佛教的传人，促使中国产生了传统的语音学一眘 韵学。汉末以后音韵之学大兴。到齐梁沈约〖441?513〉等人提出
&四声&〈沈约撰《四声谱》，见《南史》列传〉，讲究&音律&，创立&永明 体&，如何巧妙地运用四声，是沈约声律理论的中心。声律论形成
于齐武帝永明年间〔483?49幻，它标志着人们对于诗文音乐美的 追求达到更加自觉的阶段。当时诵读之声音美巳颇为六朝人所重
视。至汉末魏晋以来，人们对于言谈吐属亦注意其声音之美。不 仅如此&人们早已认为，诗赋押韵和句中有规律的停顿，可成节奏。
由于南北朝时佛经转读的风气盛行，使齐梁开创的研究节律的新 风取得突破性进展。永明声律论的产生和发展，为汉语节律研究
及近体诗律的形成作出了贡献。从此奠定了汉语音节分为声、韵、 调三部分的基础。
公元601年，陆法言把&南北异同，古今通塞&的汉语语音，整理 成一部&最大公约数&的韵书^X切韵》。他把汉语分为四个声调
①陆龟蒙（复友生论文书》。
汉语节律学
和206个韵部，成为研究南北朝到隋唐时期汉语音系的专著。这是 中国现存的第一个汉语音系。当国外语言学家在20世纪70年代
提出要建立以音节为基础的音系学时，中国传统的语音学以音节为 基础的研究已经有1300多年的历史了。而在这以前，欧美语言学
研究中对语音的基本结构单位^音节，未曾引起足够的重视。而 我国音韵学解析汉语语音系统自古以来以声、韵、调作为研究对象,
并且一开始就把汉语的声调当作独立研究的对象。中国古代的语 言学家从汉语语音系统中首先归纳出来的是汉语的调类系统，然后
才是韵类和声类。&四声&的发现和韵书的产生，以及刘勰&和韵&说
声律原则的揭示^，都为后来形成近体诗格律打下基础。
唐代是探索诗律，对汉语节律实践应用的鼎盛时期。自唐以 来，文论家谈论诗文，无不讲究节律。王力先生说：律诗以后，平
仄的因素在中国诗的格律上占着非常重要的地位。&②虽然，唐宋 产生的词用的是长短句，但句式都用&律句&，而且对声调要求比律
诗更严。此后的散曲除衬字外，也和词一样讲究平仄。随着语言 的发展，汉语的声调组合规则又在北曲的格律中得到反映。如韵
部的调整和人派四声等等。如清刘大榭的《论文偶记》已从字句节 律讲到『篇章节律：
&文章最要节奏。譬之管弦繁奏中，必有希声窈渺处。神气 者，文之最精处也；音节者^，文之稍粗处也；字句者，文之最粗处
也。然予谓论文而至于字句，则文之能亊尽矣。盖音节者，神气之 迹也。字句者，音节之矩也。神气不可见，于音节见之；音节无可
准，字句准之。音节髙，则神气必髙；音节下，则神气必下，故音节 为神气之迹。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字之中，或用平
① ②
刘餹(文心雕龙&声律I
王力（中国袼律诗的传统和现代格律诗的问题》,见《文学评论》1959.3
这里的&音节&就是指节奏。
声，或用仄声；同一平字、仄字，或用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声， 则音节迥异，故字句为音节之矩。积字成句，积句成章，积章成篇，
合而读之，音节见矣；歌而咏之，神气出矣。&
&五四&以后，语言学界一方面继承传统的语音学理论，另一方 面中国语音学也开始系统地接受西方先进的理论和方法，呈现出
一派新面貌，为中国语音学现代化奠定了基础。如相继出版了高 兀的《国音学》〈1922〗，汪怡的《新著国语发音学》〔1924〕，并开始&广
对汉语节律的定量分析。30年代刘复在法国用仪器分析了汉语 的12种方言声调，出版了《四声实验录》（巧^々）。这是中国第一部
用实验方法研究汉语语音的专著。他指出，决定四声的主要因素 是音高，其次与音长和音质也有某种关系。后又在北大创立了语
音识律实验室，设计并创制了声调推断尺。刘复开创了语音实验， 同时幵始『对汉语节律的科学研究。此后，赵元任在清华大学国
学研究所讲授语音学，调查实验了 13处吴方言，发表了《现代吴语 研究》〈1928〉，其中的许多语音分析论点及对汉语的音符记调，使
此书成为国内外的经典著作。1928年又在南京中央研究院历史 语言所建立了语音实验室，把语音学的发展放在：首要地位。
1930年，他创制了五度制标调法，现已成为国际通行的标记声调 方法。1934年，白涤洲用浪纹计对声调进行实验，写了⑶中卢调
实验录》〈1934、罗常培也用浪纹计做了不少研究，1930年出版 了《厦门音系》，1940年又出版了《临川音系》，发表了许多辨考方
音的文章。语音实验的陆续展开，清楚地揭示了汉语声调的声学 特征，开创了汉语节律研究的新局面。
20世纪20年代的白话运动以及后来国语的推广，引起了人 们对汉语节律应用的关注。1932年，陈望道在《修辞学发凡》中专
设&词的音调&一章。认为语音的长短具有表义作用，并在&装饰音 调&一节论述了音节组合层的语言节律。在列举的积极修辞格中，
不少是为锤炼节律美而设的。以后的修辞学专著，谈声音美的大
汉语节律学
多论及节律。1935年，赵元任、丁声树、吴宗济、杨时逢、董同和等 采用留卢片灌音法，对湖北方言进行了调查和整理，完成：《湖北
方言调査报告》，对湖北方言的音韵恃点作了详尽的描写，并详细 记录了声调的单字调和对话中的连读变调，这是对汉语声调值及
语调的最早记录。虽然抗战爆发，使新建立起来的现代化语音实 验室工作都陷于停顿状态，但40年代演讲和朗诵的兴起，使人们
更加注意节律的应用。
应该说，一千多年来，中国关于节律的散论以及实验语音学的 研究成果，为汉语节―律硏究打下了基础。遗憾的是，我们的研究总
是侧重于声、韵、调的分析，很少涉及音节以上的层次。在现代语 音学传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声调，对汉语节律很少作全
1954年，《中国语文》连载了罗常培、王均用田恭笔名发表的 《语音常识》，后又在此基础卜-出版,《普通语音学纲要》〔1957〉。
这是一部语音学的经典著作，书中第一次提出了&节律语音学&和 &节律论&。并专章论述&语言的节律&，内容包括声调的调塑、调
类、谰值和声调相连的变化，还有轻声、重音、语调等。此书举例以 汉语普通话为主，所以也为现代汉语节律学研究作出了贡献。书
中已把&节律&的定义和研究的内容阐述得非常清楚。1980年重 印时，王均先生根据近20年国际上音位学的发展，又增写了附录：
《音位的&区别特征&和&生成音系学
1955年后，为推广普通话和推行汉语拼音方案，闰内出版『 一批普通话语音著作，如徐世荣的《普通话语音基本知识》（巧^已）、
董少文的《语音常识》（巧纟？）、李振麟的《发音基础知识》（丨的？）等， 都以介绍普通话语音知识为主，也同时涉及节律内容。1965年林
茂灿通过语音实验，发表了《音高显示器与普通话声学特征》①。
0林茂灿（音高显示器与普通活声学特征》，见《声学学报》1965.1
1.绪论    &13
六七卜年代，台湾王忠林的《中国文学之声律研究》0963〉、谢 云飞的《文学与音律》（巧？^)等著作，主要探讨了诗肷的平仄、押韵
以及明读问题，并论及音色序列和声调序列形成的节奏规律。 1977年中华书局出版了启功的《诗文声律论稿》，主要探讨中国古
典诗、词、曲、韵文和散文等的声调序列，并从大量的作品中归纳出 汉语声调的组合规律。
50年代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选派吴宗济到欧洲一些国家 考察国外语眘学的发展情况，回国后于1958年在中国社会科学院
语言研究所成立语音研究室。1979年，中国语音学家〖吴宗济、林 茂灿、张家騄)第一次出席国际语音科学会议。在会上，吴宗济当
选为国际语音学协会常设理事会理事。同年北京大学建立了由林 焘主持的语音实验室。菊80年代后期，许多高等学校先后筹建了
语音室，幵始了对汉语节律特征的量化研究。
八九十年代，国内的节律研究进人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随 着&区别特征&理论的传人和实验语音学的发展，我国学者开始运
用新理论、新方法，对普通话节律进行全面研究。尤其是对声调和 语调的研究更为活跃，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归纳起来，主要研究
了以下四方面的问题：
(丄）关于汉语的声调及连读变调问题。
(幻关于汉语的语调及汉语声调和语调之间的关系。
关于汉语的节奏和停延层级。 (&关于汉语重音的声学特征及其和句调、节奏的关系。
1980年，吴宗济发表《试论普通话语音的&区别特征&及其相 互关系》巾，根据二元对立理论和中国音韵学上的分类名词，分别
列出普通话的元音、辅音和声调三种&区别特征的矩阵&表，并指 出：元音的区别特征是属于&程度的区别&；辅音之间是属于&有无
①见《中国语文》1980.5
的区别、而声调之间则是属于&同异的区别&。
对声调在音节屮的位置问题，看法历来是有分歧的。游汝杰 和陆致极等用自主音段音位学理论来解释汉语声调和连读变调现
象，认为声调是独立于声韵之外的音位，作为语音词的调位和音素 昏位不在同一个层面[：①。现在，让声调音位独立的说法巳为极
大多数人所接受。林焘、II理嘉及他们的研究生作了一系列语昏 实验，并出版了《北京语音实验录》（&核^),其巾冯隆的《北京话语
流中声韵调的时长》和沈炯的《北荩话声调的音域和语调》等，分别 探4了声调的时长和调域。
吴宗济对双音节连读变调、三音节和四音订连读变调问题进 行广深人的研究。他妇纳了汉语双音节连读变调的15种模式气
旲先生认为，除匕声外，―：：音节连读都是佩势相连，次音节首尾的 昏高，要随首音节调尾和末音节调头的高低来决定，三个丄声相连
需连读变调气而四音节连读的模式都可以甩单音节声调、双咅 节和三音节连读变调的规则来变化。
1987年，胡明扬的《北京话初探》提出了七种&句终语调区别 要素&。近10年来，吴宗济、沈炯等乂发表丫多篇有关普通话语调
的论文，阐述了语调的定义、性质和研究方法。吴宗济提出，普通 话的字组合成意群自成单元，具有完整而有规律的调群，其中包括
单字调和连读变调，这是构成语调的基本单元。1994年，他通过 实验发现：移调后的调型和调域在听感上，即在乐音的音阶坐标上
总是守恒的。由此提出语调的组合是有规律的。@ 1995年，旲宗
①游汝杰《论普通话的音位系统》，见《中国语文》&舶、。陆致极《关丁声调理论 的探索》，见（汉语学习^1986.4。
②吴宗济〈眘通话语句中的声脚变化》，见〈中国语文&982,6。
③吴宗济〈眘通话二宇组变调规律I见《中国语言学报》第2期，作85年。
④吴宗济在日本&国际节律研讨会&上宣读《普通话语阔中短语调型在不同调域 中的分布规则11994年。
济在第13届国际语音学会议上，宣读广《普通话不同语气语调的 可预测性》，并举了一些声调轻重、长短之韵律特征，表现在语调中
的相关性和互补性的规律，为同时开展汉语节律的三维声学特征 研究提供了新的实验成果。之后，吴先生从声调与乐律艺术对咅
髙、音长、音强三种节律特征在语调中的分布作了探索。^北京大 学沈炯对汉语语调也进行了深人研究。他认为，汉语的语调是以
句子为单位的声调音域系列，伹声调和连读变调跟语调不是在同 一个平面上的现象。语调对声调音域有调节作用，声调音域的改
变表现在声调曲拱线上发生的量变。井指出，语调对音域的上下 限分別起调节作用,上限的变化和语义的加强有关，下限的变化和
货奏结构的完整性有关。还分析了汉语语调的构造和分类声 调和语调问题的深人研究，巳把语音的生理分析、听觉分析及感知
分析结合了起来。这说明近年来我国的汉语节律研究已进入到了 语句层。
此外，语音学家和心理学家还对汉语的节奏、停延和重音等节 律特征进行了研究。林焘在美国柏克莱加州大学的语音实验宰
里，做了北京活轻重音的实验，通过对轻重音的对比证明，分辨汉 语重音的主要声学特征是音长，音髙次之，音强则很少。否定了一
直凭感觉以为音强是产生重音的主要因索。1989年，林先生对以 汉语为母语的语文教学现状提出批评。他措出语文教学必须注意
发挥汉语语音特点，必须加强汉语节律教学，让学生写出音韵和
①吴宗济〈从声调与乐律的关系提出普通话语调处理的新方法：)，牧于《庆抚中国
社会科学院语哀研究所建所45周年学术论文集》,商务印书馆1997年。
②沈炳《北京话声凋的音域和语澜》丨1卵5年； 沈焖《汉语语调模型刍议》乂语文研究〉1992.4；
沈炳《汉语语调构造和语渊类型》，《方言》1994.3：
沈锏《汉语语谰分类和标记方法试说广（语言文字应用》1998,1。
汉语疗律学
谐，声情并茂的好文章^同年，他发表了《汉语韵律特征和语音 教学》&这可以说是研究汉语节律的总纲。文中不但提出了节律特
征的共时性和相对性，并把汉语货律分为冈大层次，即音位层、音 节层、音节组合培、语句层。通过语音实验，描述了汉语节律特征
在各层次巾的不同表现。指出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必须加强节律
教学。否则，学生即使读准了每个音节，也只能做到&字止&而不能
达到&腔圆&^。中科院心理所杨玉芳对汉语句间停延和语句重音 进行了探讨。她的《句法边界的韵律学表现》研究了不同等级的句
法边界与附近音节的节律学参数，以及边界处停顿时长之间的系 统关系；1996年又发表了《语句重音分布模式知觉》，通过语音实
验和言语感知，探讨了汉语中重音的分类和词重音在语流中的变 化，以及重音在语句组织中的作用等问题
1卯0年至1983年，桂灿昆为第二语言教学需要，连续在《现 代外语》上发表《谈语音学在英语教学屮的应用》，其中有《词重
音》、《句重音》、《轻声变调》、《节律》、《&渡》等，主要探讨节律理论
在我国英语教学中的应用。还有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许毅 的《普通话音联的声学语音特征》0987〕等，对某些汉语节律特征
作了科学的分析。
近10年来，我国出版了不少有关卞律的著作。1989年，吴宗 济、林茂灿主编的《实验语音学概要》出版^。书中全面系统地介
绍了这一时期国内外语音学研究的成果。1983年张颂从广播朗 读技巧，探讨了普通话的停连、重音、语气和节奏。指出语流中的
①林焘《语音在语文教学中的地位》，香港第五届语文教学研讨会，1989年。
③林焘在新加坡&世界华语文教学研讨会&上宣读.1989年〖2月29日。
③杨玉芳（句法边界的韵律学表现》、第四届全国人机语音通讯学术会议论文
集》1996.、载(声学学报》1997：；杨玉芳（语句重音分布模式知觉厂《第三届全国语 音学会研讨会论文集》1996.8。
④《实验语音学概要I高等教育出版社丨989年。
停顿具有表意性；阐明了语调的曲折性是通过音高、音长、音强和 音色综合表现的；还论述『汉语重音的多种表现手法林焘的
《语音探索集稿》（&卯）；曹剑芬的《现代语音基础知识》（&卯）；吴 宗济主编的《现代汉语语音概要^0991〉专列了 &韵律特征&一节，
对汉语节律特征作了声学分析，强调了节律特征中几个要素的相 互关系，认为只有把一种语言的节律恃征搞清楚，才算是真正了解
这种语言的语音。石锋的《语音学探微》〈1991〕在吸收国外理论和 方法的同时，结合语言实际，採讨了汉语音系的变化规律。郭锦桴
的《汉语声调语调阐要与探索》〈1993〉对汉语的声调和句调的声学 特征逬行了分析和部分量化；并提出把汉语的单个咅节声调作为
静态声调分析，把连续声调作为动态声调分析。冯胜利的《汉语的 韵律、词法与句法》（&&)从韵律构词学理论提出了汉语的韵律层
级:韵律词一音步一音节一韵素，并对韵律词作了专门研究^。
1991年，由中国社科院语言所、中科院声学所及北京大学联 合发起，在北大召开了有文理科研究二作者参加的第一届全国现
代语音学研讨会,对汉语节律的微观研究和宏观研究，语音的理论 研究和应用研究，进行了广泛的交流。1卯3年第二次全国现代语
音学科研报告会上，探讨汉语节律的论文竟占二分之一。1996年 和1999年的第三、四届现代语音学研讨会，参加的有语言学、心理
学、声学、计箅机科学、病理学等各方面的专家学者，汉语节律成为 大家讨论的焦点。节律学研究得到来自各个不同学科专家的重 视。
1996年，许嘉璐、王福祥、刘润清主编的《中国语言学现状与 展望》出版,这是&国家语言文宇工作委员会向上级报告近十年来
①张颂《朗读学夂供南教育出肤社1卯3年。
②冯胜利《论汉语的韵律词夂《中国社会科学》1996.1；
冯胜利《论汉语的自然音步、《中国语文》1998.1。
汉语力律学
我国语#学硏究现状和对未来的展望时，请有关专家就语言学的 各个分支写出的相应报告&。该书在《&八五&期间的现代汉语研
究》的语皆部分专列了&关于节律&问题，指出广长期以来，汉语节 律的节奏规律未能得到全面的深人的考察，虽也有过这方面的研
究，但往往局限于韵文，很少涉及散文和口语。&八五&期间，吴沽 敏幵飴了对汉语节奏规律的系列研究。她以诗文、口语为材料，通
过对汉语语音链上的节奏模式的考察，探讨汉语节奏的规律，寻找 汉语节奏的主要特征。她在《汉语的节奏形式》〈1991〉、《汉语的节
奏周期及层次》0992〉、《汉语节奏的套叠现象》（巧⑴）、《汉语节奏 规律的限制条件X1994〉等系列论文中分析广汉语节奏的七种形
式和3种模式；探讨了由音节周期、音步周期、基本节奏周期、节奏 群岗期组成的汉语语身链上的三大节奏接次；说明广汉语语音链
上口奏套脅的种种情形和节奏规律运用上的种种限制。此外，文 炼《汉语语句的界奏问题》（^如）从节拍特点与节奏焦点、上句与
下句的平衡、意群安排的常规与变例等方面论述了汉语语句的节 奏问题；史有为《汉语文化语咅学》（&卩〗）论及汉语音节结构及节
奏、格律对文化形成的重要作用；刘丹育《汉语形态的节律制约》 (丄卯^)分析广汉语形态平面的节律制约以及这些制约的原因和影
响，从而认为汉语语法学有必要建立&语音平而&。&^之后，吴洁 敏继续在汉语语篇节律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应用方面探索，并先后
发表了《汉语停延的内三层和外二层结构模式》（&卯）和《汉语语 调群的组合规律》（^卯），以及《汉语基调的九宫调模矩阵及,其参
数》（巧卯）；分祈了汉语的五种调型和句调调型的组合模式，揭承
①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6年出版的这本（中国语言学现状与展望）在谈到
外语语音节律研究时，也概括了吴洁礅对节律研究的成果。总结出&她捶出语音节奏
周期的三种模式：往复型、对立型、回环型；分析了汉语节奏的三大层次；苷步笮奏层、
基本节奏层、节奏群层；提出权语节奏的七种形式：音顿律、平仄律、声韵镎、快慢律、氏
短律、重轻律、扬抑律。这一研究已引起语音学界的关注&。
11绪 论    ^
了能涵盖所有基调的&九官调模矩阵&。这些成果同时在对外汉语 教学、普通话教学及幼儿口语教学中和语文教学中试验成功；中科
院声学所吕士楠教授把停延规律用于计算机模拟语音合成，提髙 了合成的自然度和可懂度。
随着言语系统工程的发展，中科院声学所、中国社科院语言 所、中国科技大学等都建立了普通话语音数据库，汉语节律研究进
人了对最高层次语篇层的研究。而且，汉语节律研究也引起 了世界语音学家的重视。1999年5月，中国社科院语言所曹剑
芬、北京大学沈炯和浙江大学吴洁敏应邀参加了在布拉格召幵的 关于汉语的声调、重音、节奏国际研讨会。汉语节律学研究已成为
全世界关注的热点，节律研究已成为跨学科的新兴学科。 1.3.2. 8外节律研究概况
公元前6世纪到前4世纪，古希腊出现了许多著名的演说家 和修辞学家，他们都重视词汇的美和语者的和谐，讲演中非常注意
节律。亚里士多德(前384?前341〉主张韵文要有格律，散文要有 节奏；罗马最著名的修辞学家西赛罗（前106?前43〕主张用日常
语言来演讲才显得自然可信，伹也得注意语言节奏的音乐性。在 西方古代文论中可以看到有关节律的散论。但节律理论的提出并
作为一门学科来研究，那还是近几十年酌事。
英语是重音语言，所以欧美语音学家非常注意对英语重音的 研究。他们把英语的词重音分为三、四个等级；并发现在一定长度
的句子中，词重音有它一定的位置，从而建立起英语重音的模式。 还把语句重音分为表义重音、逻辑重音和表情重音三类。
语调是节律的总和。对英语语调作比较系统的研究开始于 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语言学家只印作最早将语调和
感情及句法结构联系起来,并设计出一套标调符号。但他没有试 图说明语调与意义的微妙变化。
年，[！为教外国人学英语的需要，
汉语节律学
分析了英语语调，提出一个完整的句调调型，应包括调头、调核和 调尾；并把句调分为降调、高升调、降升调和低调四种核心调。几
乎同时，双汕过把英语语调归纳为三级高度。
1926年，六和双；^！为教外国人学英语，把英语语调 分为降调和升调两类。还设计了用两条平行线来表示最髙调和最
低调的极限，在两条线中间用圆点表轻音节，用横线表重音节，用 曲线表最后音节的升降趋势。还归纳出英语句子的几种重音节的
调型。她们把调型的用法和句法结构联系起来。这为以后的英语 语调研究打下了基础仏知！！伪也采用了他们的语调分类法，并
对此作了很髙的评价。
近几十年来，英国语言学家对语调的研究有了很大进展。 但对节律逬行全面研究还是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的。在欧洲，
第一个提出节律的是」，只.弗斯〔〉。早在20世纪40 年代他就用一套新方法来描写语言&节律&。弗斯坚持分析语言不
能撇幵意义。他的&意义&包括&词汇意义&、&语法意义&和&音系意 义&。他用节律分析法来描写语言&节律：主张音系该包括&音声
单位&〖指元音、辅音〗和&节律分析&两方面。他所说的&节律&包括 语音中的重音、音高、音长、语调等等。弗斯的节律分析法后来乂
为其他语言学家所发展。因为人们早巳认识到，把话语连续体分 割为最小音段的分析方法有缺点。弗斯提出&节律音位&概念就部
分地弥补了单纯的最小音段切分的缺点②。节律分析的结果，建 立起了语音系统的两大类单位：即按线性排列的最小音段〖元音、
辅音〉和非线性的节律特征。
继弗斯之后，罗宾斯（尺.！^⑷似)进一步发展了节律分析
②《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宇》第83页，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丨站8-2。
法理论，提出节律音系学。他强调发音活动和发音活动所产生的 语音特征的相互联系和重叠性。而节律分析正是试图在某种程度
上把3语的这种叠加性考虑在内，抛弃那种对话语所作的窄项处 理。他认为只有重视横句组合和纵向聚合两方面的特征，才能归
纳出语音全部的区别性成分。通过节律分析，他发现每种语言的 音系都包含涉及线性的或短暂的连续体的咅索音位（元音、辅音〉
和潜在的大于一个元音或辅音的自语片断的节律特征两种成分。 20世纪60年代，罗宾斯通过音位分析把经过选择的语音差别组
成数量有限的区别性单位：音素音位〖无音音位和辅音音位〕、音长 音位《如英语中的长短元音〉、重音音位、声调音位、音渡音位、
语调音位等包括节律在内的各种不同的区别特征^。
20世纪60年代，又把语调分为静调和动调两大类， 同时还设计出一套由重音和语调相结合的标调系统。到了 20世
纪70年代，韩礼德（只&&町）对语调的形式和功能进行了描写。 他认为英语是用不同的语调模式来表达不同意思的，面这些不同
的意思就是语法的一部分。韩礼德把英语语调的表意功能提到语 法的高度。他把语调分为主调和次调两大类气
在美国，对节律的研究是20世纪40年代以后才开始的。虽 然美国的节律研究历史不长，但发展很快。而且对世界英语教学
和研究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1933年，布龙菲尔德 ([扭&饥【丨在他著名的《语言论》中明确指出，语调也可像元
誶、辅音那样用音位学的观点和方法来分析。既然元音和辅音可 以按照它们区别意义的功能分为若干咅位，那么重音、语调、停顿
同样也可以从区别意义的角度分为几个音位。不过，他把元音、辅
①罗&亨&罗宾斯著，李振麟、胡伟民译（苷通语言学概论》，上海译文出叛社 1986.5。
②桂灿昆《美国英语应用语音学》12-213页，上海外语教育出饭社1985。
&22 &   
汉语节律学
音称作主音位，把各级重音、句尾调型和句中停顿称作次音位。他 认为在每一种语言里，是各种形式的有意义的配列构成了这种语
言的语法。
继布龙菲尔德之后，特雷格（丁⑶以『〉和布洛克（仪。出）于1942
年正式区分了皆段音位和超音段音位。此后，&超音段音位&这个
氺语被这个学派的人所广泛接受，有人认为也可叫做&节律& (！^⑽^:〉，如希尔。有人把音高和重音合称为&超音质音位&，另
外加卜&音渡&，如布洛克、特雷格、霍凯特、郝根等。也有人认为超 音段音位只包括音高和重音，因此超音段音位也就是超音质音位，
如派克（仄丄？丨和格里森（幵.仏过幻！!）。
霍凯特⑷.^犯)在《描写音位学的一套系统》（巧义^)中 指出：在语流中相继的成分是&音段的&，凡是扩展到好几个音段都
有的成分是&超音段的&，如英语口叩1最后两个辅音的发音位置
是音段的，而发音方式（&无声&、&强音&）是超音段的①。
1941 - 1942年，因为教授拉丁美洲学生学习英语的需要，派 克(义.匕巧[&幵始了对美国英语节律的研究，并出版了他的《语
音学》。派克提出任何语言都有语音等级系统、语法等级系统和所 指等级系统。语音等级包括的层次有：
音位&音节&重音群―停顿群―修辞停顿以及升降调 1945年，派克的《美国英语语调》出版。他把音位分成&音段
音位&和&超音段音位&两大类。派克最大的贡献就是将美国英语 语调分为（丨）特高调、〔2〉高调、中调、〔4〉低调四级。他把能区
别意义的这四级调高叫作调位，并用这四级调髙中的各种调型变 化来全面分析美国英语的各种语句，从而归纳出一些常用的和特
殊的语调模式。能区别意义的语调模式只有几种。一个语调模式 通常分布在一个短语或句子上，又以句末语调的起伏为最重要。
①赵世幵（美国语言学简史〉58页，上海外语教育出坂社1989年。
他认为应当按照说话人的态度来区分语调模式，而不是按照句子 的语法结构。派克还设计了一套简明而实用的标调符号系统，开
创广研究语调的新途径。
《美闻英语语调》出版后，语言学家弗里斯（匚，。.〉立即 在他自己的著作中将派克的整套语调分析和标调系统加以阐述并
采用①。弗里斯认为：在英语谈话中，&&重要的不仅是你说的是什 么，而是你是怎样说的&，&究竟一句话是用微笑的口气说，还是带
冷笑的口气说的&。因为同一句话节律不同，表示的意思也许就大 不相同。所以学习第二语言的人，在与操本民族语的人交谈时，除
了注意词的发音，更要注意第二语言的重音、节奏和语调。后来， 语言学界把他们那套系统称之为厂―伤-？丨系统。现在，？1^3-
？系统的简易标调法已被大家广泛釆用②。
1947年，威尔斯（只』.双在他的《直接成分》一文中提出 了超音段语素问题,他主张把音渡、重音和音高都当作语素，但不
同意把对立重音看做语素，例如：
⑴扣仏&（乌鸫〉兴⑴乂《黑色的鸟） 在作者看来，上述词语的不同不是在语素，而是在结构。在标音
上，威尔斯主张把音渡语素、重音语素和音高语素跟音段语素都处 理成线性的，即把超音段语素和音段语素并列起来。
1948年，奈达(它&丨也)的《语素的识别》一文对布洛克和霍凯 特的语素分析提出异议,并提出了分析语素的13条原则。最后作
者分析了组成语素的音位类型区分： 0〉由音段音位组成的语素； 〈2〉由超音段音位组成的语素，如语调；
《3〉由音段音位和超音段音位组成的语素。
①    0 ^ 0 ^
；    ^
(！    ，194
②桂灿昆《美国英语应用语音学》48页，上海外语教育出廒社1卯5年。
&24 &   
汉语节律学
1951年，海里斯（出的《结构语&学的方法》把语咅单位
分成肖段节位、升降曲线单位和音渡单位。海里斯的升洚曲线单 位指扩展在整段活语上的某个特征。如英语：
^&0111111^？(他正来这7[呜？〉   
(幻⑴丨^ (；他正来这儿呢。）
1 2 34    0 2
海里斯把句于肖高的差别从整个话语中抽出來，这样就把话语分 成了两部分：
〔1〉音段序列不带音商变化的[！110^1110】； (二)升降曲线：不同音高等级序列组成&1 2 34&和&0 2 0&。
20世纪50年代初，侨居美国的布拉格学派主要学者稚科布 逊(只.〗汕01^11〉和瑞典声学家方特（^^^)、美国语言学家哈勒
他旧)合作，提出了&区别特征&。他们杷一切语音归纳为12 对区别性特征。从音系学的角度看，音位就是区别性特征的总和。
20世纪60年代后小断有西方学者加以评说和补充。原有的音系 7区别特征理论一般不包括节律，而客观上一些超音质成分也间
样能区别意义，这就有必要进一步探讨高层次语言单位的区别特 征，以便建立起包括节律特征在内的音系学、
1957年，乔姆斯基（(^。饥汕&的转换生成语法学的创立，被称 为语言学领域中的一次革命。但当时语音部分仍然采用结构主义
的音位理论。后来哈勒〈1&^11&在《俄语语音系统》屮首先提出了 与生成语法理论相应的生成语音理论。1968年，他和乔姆斯基合
作发表了《英语&系》〔3011化？16111 0|
&！曲办，这一理论被称作 &31^&音系学〉，从此奠定了生成音系学的基础。生成音系学派认
为广义的语法由句法、语义和语音三部分组成。语音部分包括了 底层形式的音位表现和表层形式的语音表达两部分。生成音系学
①赵世开《美国语言学简史》，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埘9年
分为音位表现、语音表达、语音规则三部分。生垆音系学的任务是 通过语音规则，把句法表层结构的音位表现转化为语音表达。句
子的实际读音并非简单的音素音位的相加，所以句子的音位表现 并不能得到句子的实际读音、必须拟定一套周密的语音规则,把抽
象的音位和它所包含的各种语音变体联系起来，使之具体化为表 层的语音形式。人们能通过规则的运用，从音位序列推导出句子
(包括节律在内）的实际读音。这种转化得有一定序列。乔姆斯基 和哈勒的《英语音系》成为生成音系学的经典著作。生成音系学主
要特点是：第一，立足于句法平面。根据语音规则自动生成词、短 语，一直到整个句子的发音，包括重音和语调。从生成的观点出
发，要求以一个简单的句式推衍出无限的句子。他们归纳的是一 种系统音位，立足于句法平面，是一种更髙层次的音位归类，可以
更好地体现语言深层的内在联系。第二,是语音规则的形式化和 有序性。生成音系学中的语音规则必须用符号和代数式使之形式
化。要求语音规则的使用有时要按照一定的顺序，否则就不能得 出正确的读音。要求语音规则能生成正确的语音形式，排除不正
确的语音形式。第三，是取消语音中的音位层。乔氏认为传统的 音位是多余的，应诙采用区别特征作为语音描写的基本单位。
20世纪70年代起，生成音系学发展主要表现为音系分析的 重点转向节律方面。研究方法和语音规律的表达方式由线性向非
线性发展。为了更好地分析语音的音质层和非音质层的这些共同 的叠加特征，美国产生了自主音段音系学，以解决对节律的分析。
自主音段理论认为，语音不只是一串最小音段（元音、辅音〗序列， 面是由平行的若干&音层&组成。每个音层自成一连串的音段，又
各具其一定的特征。这就把音素音位序列特征列为一个层面，而 把&节律特征&列为不同层面的区别特征。自主音段音系学认为：
声调语言中，在音段序列上还有一个声调音段序列。非声调语言 中，在句子的音段序列之上还有一个以音髙特征为主的语调序列。
汉语节律学
它们之间层层相叠，缺一不可。以后，节律音系学利用树形图来表 达重音的等级，并根据四级重音的事实，放弃了偶分原则。
人们把音系学以后产生的各种学说称作后3？&音系学。
后生成音系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爷律方面，追求的目标是： 妥善解决声调、重音、语调之类的语音现象如何与音段形式化地连
接起来。后生成学派中有些人提出以音节为基础的音系学。 认为音节内音段的组合是有层次的，底层音位序列中最大的音节
结构只能是(匚代表辅音，V代表元音〕。
20世纪90年代，美国产生的优选论改变了生成音系学完全 依靠规则的观念。优选论主张由深层结构进人衍生模[^^：?
&加?〉]后产生出所有可能的表层结构作为候选结构，然后由语 法内的限制成分，依制约条件的重要与否逐一筛选。经层层筛选
后，违反制约条件最少的就是表层结构根据优选论来选择最 佳语音链，就是（：乂^的&辅音十元音十辅音&的序列②。
1994年，国际节律特征研讨会在0本召开，这标志着节律研 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东道主学者藤崎博也认为，言语表达的
信息可分为语言学的、副语言学的和非语言学的：类。语言学的 信息属于词汇、词义、语义和语用层面。副语言学信息，由节律特
征作为语言学信息的调节和补充，用以表达叙述、肯定、疑问、强调 等不同语气，还能表达如礼貌、粗野、正经或轻蔑等不同口气。他
认为从语调就可推断其调型和节律单元的结构，并由此建立了曰 语节律的语调模型，成功地合成了日语的自然语言。瑙典声学家
方特在综述了近年来对音长、音高与着重点关系的研究后，发现语 音的四大要素在言语产生中的相互作用，不但节律特征和线性的
音段特征之间相互有影响，面且，形成节律特征的三个主要参数也
①钟荣富〈优选论与汉语的音系久见《国外语言学》19953。
②王驀龄〈优选论广见（国外语言学4995.1。
都不是相互独立的。美国9&办通过分析统计证明，说话人
传达的信息是由节律特征及声学特征来表达的，所以根据口语能 分辨出说话人的意图。
此外，国外的一些汉语教学家，为教学汉语的需要，也开始了 对汉语节律的研究，并在基础汉语教科书上标出重音、轻声和连读
符号，以便让学生学到比较地道的中国话。如1988年俄国出版了 莫斯科大学亚非学院谭傲霜教授编写的《汉语口语教科书》。她在
课文中加注了重读符号和句中的停顿符号。1998年捷克出版了
奥洛莫茨&史瓦尔尼教授主编的《现代汉语练习句子》，实际是句型
操练教材。他把每种句型的例子用汉语拼音写出来，再加上停延 符号以及重读音节和轻读音节的标记。年巳古稀的史瓦尔尼研究
汉语节律40年之久，为的是让学生能学到比较地道的现代汉语。 他用符号标注汉语句中节律，提髙了学生说汉语句子的自然度。
这里，我们要特别介绍著名语言学家赵元任〖〉对 语言节律研究所作出的贡献。赵先生对节律作了长达半个多世纪
的深入研究,发表了许多影响深远的论著。早在1922年，他就发 表了《中国言语宇调底实验研究法》;1924年又用浪纹计对汉语声
调进行实验后，发表了《语音的物.理成素》;1929年发表了《北平语 调的研究》。在30年代，他就作+节律记录，分析了英语的10
种不同节律所表示的不同意思。还用标调字母记下了 62首西藏 情耽，这套符号可同时用作记音和读音①。他的《汉语的字调跟语
调》(《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斯）操出了声调在连贯 言语中的互相影响，发表了他对动态节律的精辟见解。他说：第一
种要素通常被称为声调，或词源上的声调；第二种要素称之为中性 语调;第三种称之为表情语调；后两者共同构成话语。当时，赵元
①赵元任（一套标谓的宇母》，见袁毓林〈中3现代语言学的开拓和发夢一一赵元 任语言学论文选》,淸华大学出版社1992年。
汉语节律学
任已经观察到在连续的动态言语中音高特征的逐级变化现象。这 对今天的汉语节律研究仍具指导作用。尤其是他的《音位标音法
的多能性》（《历史语吉研究所集刊》期）一文，是音 位分析理论的奠基之作。他设计的一套五度制标调字母，为记录
和研究音高节律提供了准确而方便的工具。这套字母一直沿用至 今。该文也一直是世界语文工作者的必读文献，成了音位理论的
经典著作吒1935年发表《囯语语调》〔《国语周刊》第14期〉。 1959年在《语言问题》中，专列《上加成素》一节，其中包括:①长短
音，③重音，③断续的程度，④语调，⑤速度，⑥嗓音。1968年在 《中国话的文法》中论述了汉语的声调、变调、重音、轻声、语调、负
停顿、句末的升调和降调、任意强音和形态音位变调等等节律特 征。1975年发表《中国语文里节奏与结构的观念》《《台湾大学考
古人类学刊》〉。他把汉语声调和语调的关系比作大波浪上的小波 浪，这一形象的比喻揭示了汉语语调的特殊性与层次性。总之，赵
元任对汉语节律研究作出了许多开创性的工作；他的研究对汉语 节律学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影响。
1.4.汉语节律学研究的内容和窻义
节律学应该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语言学家把&节律&放到语
言研究的重要地位是符合语言的客观事实的。为建设信息高速公 路和言语系统工程发展的需要，在汉语传统语音学研究的基础上，
运用现代化手段,吸取实验语音学研究成果，结合语言教学实践， 建立现代汉语节律学已势在必行。正如我国声学语音学家张家驿
所说广汉语是声调语言，具有丰富的调型。声调和语调之间，声调 和音段特征之间，以及声调与声调之间，都有着相互作用和密切关
①见袁毓林主纊（赵元任语言学论文选〉，清华大学出版社1购2年。
系。而对当前言语工程发展的要求，要作口语处理，不论是言语识 别和言语合成，都要面向自然口语。这就更增加了韵律特征研究
的必要性与迫切性&①。至于在语言教学中，如何加强汉语节律的 学习和操练，以提高言语感知能力，那就更是提高语言教学质量的
汉语节律学要研究的就是从音节組成音步、气群、句子、段落， 乃至语篇的各个层级中的节律特征及其组合规律。汉语节律的主
要表现形式有停延、节奏、重音、声调、语调（包括句调和基调）等。 其中停延是基础，语调是大局，节奏是灵魂。本书特别要分析汉语
节奏的主旋律，从而揭示出语篇内声韵序列和声调序列的最佳组 合规律。
1.4.1.汉诺节律学研究的内容
停延是节律的基础，由音长和音空组成。根据停延规律朗读 作品，内容一目了然。有许多歧义不在字而上，而在字而之外。 如：
(！)^年轻的妻子7死了丈夫发誓不再结婚。
〈1讣年轻的妻子死了 7丈夫发誓不再结婚。
0不去告7你不是人。
〔2)6不去告你7不是人。
上述例句都因停延不同而造成多义。字谜中的&李字去了木& 可以是&一&，也可以是&子&；算命先生的&父在母先亡&，可以父先
死，也可以母先亡。这些都是利用不同停延产生歧义所做的文字 游戏。研究停延，得了解它的形式、层次、规律及功能。
节奏是语音的对立因素成周期性组合的结果。节奏存在子语
①张家教《韵律特征研究新进展》，见《国外语言学&995.1
汉语节律学
音链不同的层次中，乂表现在各个方面。它存在于整个言语活动 中，它使静态的语言变成了动态的言语。我们不但要广解汉语贳
奏的生理机制、声学特征和感知功能，还要了解汉语节奏的周期、 层次、形式和规律，并能掌握汉语传奏的主旋律。
汉语重音主要由音髙、音长和扩大声调域来表达，有时也伴随 着音强特征，特殊的还会用连音和气音表达。研究汉语重音除了
分析它的声学特征，还得了解汉语重音的分类、规律、表现形式及 其功能。如：
0)^1 &一个不行！
（重音落在&一&字上，表示&连一个也不行&） 一个&不行！
（重音落在&不&字七，表示&一个太少&）
〔4)^1他们把汽车&'都开走了！（&都&重读是范围副词，表示&全&
他们把&汽车都开走了！（&都&轻读是强调剐词，表示
&连汽车也开走了&〉
声调乂叫字调，是贯穿整个音节层的节律特征。汉语是以单 音节语素为主的语言，研究汉语声调，不仅要了解汉语声调的调
类、调值和调型，还要了解语流中声调的组合规律。注意汉语声调 调值的相对性，除了连读变调，还需要研究它在进人句子层、语篇
层之后，调值会有再变现象。
(五〉句调和语调
语调是属于语篇层的节律。&语调是个大局&。语音链一带上 语调，思想感情也就显示出来了；它往往可以表达言外之意。句调
是句子层的节律，是成句标志，也是语调的基本结构单位,具有表 意功能。比如：
(丄)这是你的。I〈用降调表示肯定，这确实是你的〉
(么）这是你的？ 7 (用扬调表示反问，这不是你的）
研究汉语语调，不但要了解句调的结构、句调的调型、成句语
调的节律特征及其功能，而且还要研究语篇中句调群的组合规律 及其模式。 (六）基调
基调是语篇层的节律特征，主要有语篇内部和外部音长、音高 待征变化形成的调模、调型两个方面。汉语基调调模具有表意、表
情、表态功能。汉语调型组合模式是诗文、口语节奏的内在呈现。 必须强调指出：这些节律特征在言语中都融为一体。表现在
语流中音质层的线性特征和节律层的非线性特征是同时相叠出现 的，所以，无论说话、写话都要注意各个层次中的停延、重音、语调、
节奏和音色的组合规律。本书只是为了研究和教学的需要，才分 别加以描写。
1-4.2.汉语节律学研究的意义
节律学关涉的学科多，应用的而也广。研究节律理论，寻求它 的规律，其0的还是为了应用。由于我们的语音学研究一向偏重
于声、韵、调，面忽略了汉语节律的研究，这使以往的汉语语音学不 可能对整个汉语音系作出全面描写。节律研究，将对现代汉语从
音节、音步、气群、句子，乃至句群、句段到篇章的各种语音现象，作 出全面描述。对汉语节律的研究，既是语言语音学本身发展和完
善的霱要，也是多学科研究和应用的需要，因此具有深远的理论意 义和广泛的应用价值。
(一）有助于克服&洋腔洋调&和&土腔土调& 在第二语言教